红楼同人:《红楼之琏为奸佞》 作者:野黛儿

    第3节

    贾琏半搭着眼皮,暗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短时间能分析透要害,还想出栽赃陷害的阴谋诡计来,看来她还未蠢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一阵脚步声响起,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老婆子,在邢夫人的哟喝下,手脚麻利的将秋桐捆成粽子,抬了出去。邢夫人扭身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贾琏,带着婆子淡出贾琏的视线。

    贾琏抬起手指,吸了一口手指上残留着未干涸艳红的血滴,目光阴郁的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贾赦。

    今日之事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惩罚,如果往后还胆敢这样对待弟弟,不闻不问,任意漫骂,□。比爆菊更危险恐怖百倍的方法,只怕会让贾赦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摊开来说,邢夫人挨了一盘子打比起贾赦的爆菊之危,倒是显得弱爆了。

    没一会儿功夫,贾琮带着气喘吁吁的太医,和一个拎着个医药箱子的侍从赶了过来。

    贾琏满面焦急搓着手将太医迎了进来,太医半眯着眼睛瞧着地上满地狼藉,心中惊讶,这里莫非鸡飞狗跳了不成。

    贾琏神色凝重的将太医带到贾赦身边,太医看着贾赦臀部眨眼的千人球,只觉得自己活了半辈子的脑袋不够使唤了。

    太医姓王,与贾府多有来往,深知贾家这位大老爷,贪淫乐色,屋内娇妾成堆。可也不带这样玩的啊,莫非大老爷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特殊嗜好。

    王太医神情恍惚的瞧着贾琏,见他欲语还休,难以启齿,张了张嘴,没蹦出半个字,最后索性,摊手一指贾赦,心中更加确定自个儿的想法。

    贾琏一脸憔悴的,拉着贾琮,对着王太医说道:“劳烦太医了。”

    贾琏携着贾琮迈着小碎步一步三挪的晃到门口。

    王太医摇了摇脑袋,但凡世家子弟,脾性都有些怪异,只是这位大老爷,未免花样也太多了点,玩的出阁了,搞的自己一身伤不说,竟然还伤在了隐秘之处。

    王太医淡定拍一了下满脸惊讶的带有恐慌的侍从,缓缓说道:“远离稀奇古怪的玩意,珍惜生命。人生百态,无奇不有,别惊讶,要像师傅一样淡定从容,你年纪还小,多学着点,总是有益处的。”

    小侍从红着脸蛋狂点脑袋:“谨遵叔祖教诲。”心中暗暗发虚,豪门大院富家子弟爱好与众不同,匪夷所思。眼尖的发现师傅的手也在微微发颤,心中愈加笃定,一定要远离这样的人群。

    师徒俩人稳了稳心神,打开医药箱子,翻箱倒柜找器具。

    贾琏一把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兴儿拽了进来,笑骂道:“猴崽子,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贾琏暗暗腹诽,即使自己有意误导太医,他们也不至于一见到贾赦就露出奇怪的表情。定是这个怪小王八羔子胡乱嚼了些什么。

    贾琏冷笑:“你这个猴儿崽子,就该打死!有什么瞒着爷的,是不是想尝尝爷的手段。”

    兴儿见贾琏沉着脸,眼皮子狠狠跳了几下,膝盖一软,瘫倒在地,战兢兢的朝上磕头:“回二爷的话,奴才只是照着爷的吩咐,去请太医。”

    贾琏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目光犀利如电扫着兴儿,兴儿冷汗沉沉,抬眼瞟了贾琏,嘴里咕咕哝哝:“奴才只是和太医说,家中有病人,病的蹊跷有点儿玄,叫太医将心放肚子里,慎重对待,切莫声张。”

    贾琏听了兴儿的话,怒极而笑:“小兔崽子,这有什么好瞒的。”

    兴儿赶着磕头:“奴才刚才说的,字字是实话。一字虚假,二爷若是问出来半点佳话,只管打死奴才,奴才也无怨的。”

    贾琏忽然间扬声骂道:“哎哟,都这么老的老头了,怎的就入了老爷的眼,做出这等事情。啧啧,怎么老爷年纪越大,脾性愈发怪异,定是你这个老不休的勾引老爷,看我不揭了你一层皮。”

    兴儿狐疑的看着贾琏,贾琏用力踹了一脚兴儿,兴儿吃痛,惊呼道:“二爷就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胡诌了。”

    正在拿针给贾赦挑刺的王太医听到贾琏和兴儿拔高的对话,老手一抖,贾赦半昏迷半醒的哀嚎一声“嗷”。王太医头冒冷汗,小侍从哆哆嗦嗦的给王太医擦汗。

    小侍从紧张的瞄了一眼王太医,一面暗暗祷告,大老爷你千万别看上我家叔祖啊,他老人家身体经不起折腾。一面松了口气,好在是喜欢年纪老迈的,不是喜欢粉嫩的粉头,没俺什么事。

    小侍从愤恨:“别爆老子的菊花,老子喜欢软妹子。”

    王太医瞧着侍从不停变化的脸色,啐了一口,下死劲的挑刺,老色鬼,看我治不死你。瞪了一眼侍从:“剪子,胡思乱想什么呢?”

    悲催的贾赦被王太医和他的侍从打今儿起,自动规划到危险品之类,见之要躲避远远的。

    却说贾琏这边和兴儿驴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里屋的两人惊的一身冷汗。

    贾琮抬头望屋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好歹我也读了点诗书,为毛完全听不懂两人对话啊。”

    贾琏一手托腮:“可怜的老爷啊,从此在这两人眼中添了一个诡异的嗜好。”

    兴儿内心哀叫:“二爷你的道行越来越高了,说的话不是奴才能明白一二的,以后奴才只能仰望二爷的背影了。”

    正文6第六章 邢夫人智斗贾母

    一个时辰后,王太医带着侍从,走出来对贾琏说道:“大老爷此贵恙,乃虚火上炎,需要好生静养几个月,补其阴虚,方才好得。”

    王太医又细细嘱咐这些天饮食要清淡,照方服药,抹药,散开火。

    王太医告了声罪,连茶都没喝上一口,急急切切的带着耳尖发红的侍从在贾琮的陪同下出了贾府。

    贾琮回到贾赦住处后,见贾琏正拿着白色的纱布在贾赦的手上绕来绕去,贾琮狐疑的问道:“哥,你在做什么哦?”

    贾琏将纱布系好,拍了拍手老神在在的说道:“我刚问太医要了帖治感冒得药,现在回去让人煎药给你服下,横竖这里我们什么事了,自有人伺候老爷。”

    太医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实质上差事当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古太医都秉持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原则。贾琏从王太医的谈吐和所开的药方中,便能猜测出王太医为人谨慎,老奸巨猾,心思九曲十八弯。即便削尖了他脑袋,他也不敢随便声张。

    事实上贾琏的猜测一点儿没错。

    马车内,侍从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疑惑的问道:“贾老爷下边肾囊肿胀,后面重创严重,日后溺尿方便甚难。前面明显有被击打痕迹,叔祖您老人家怎的说他虚火导致呢?”

    王太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侍从压低声音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但凡大户人家都好体面,尤其这些王孙贵族之家。难不成你要张口直白揭他家隐私。你家大老爷因房事折腾的太过凶狠,长年浸淫声色,才会遭受此劫难,以后切莫贪色纵欲,须知嗜欲深者生机浅。”

    王太医捻着胡须,脸色严肃说道:“须知祸从口出,我们经常与这些达官显贵打交道,每句话都要在心中过滤个三四遍再说出口。话不能说太满,只能说一半,另一半烂在肚子中。点到即止就可。

    侍从一副受教的恍然大悟的模样,对着王太医点了点脑袋。

    贾琏带着贾琮回到住处,贾琏问屋内小丫头:“你们二奶奶呢?”

    小丫头答道:“回二爷的话,老太太那里传晚饭了,二奶奶前去伺候了。”

    贾琏吩咐小丫头去通知厨房做几个贾琮爱吃的小菜。

    贾琏夹一筷子鲈鱼脍放到贾琮眼中笑道:“在哥哥这里拘束什么,多吃点。”

    贾琮拿眼神瞄贾琏,余光盯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哥哥准备将自个儿当猪养?

    贾琏倒了一杯酒,灌了一口,笑而不语。

    兄弟两人正享受着美食,外面有人回话,二门上的兴儿有事求见二爷。

    兴儿将抓好的药材交给贾琏,附耳说道:“太太已带人去老太太那边了,二奶奶那也通过气了。”

    贾琏玩味拿过杯子倒了一盏,递给兴儿:“悄悄带人去将秋桐送走。”

    兴儿受宠若惊,咂咂嘴,抿了一口,眨巴眼睛,送多远?贾琏遥手一指天边,意思再明显不过,能送多远就送多远。

    兴儿灌完一杯酒,匆匆去办差事,贾琏揉了揉贾琮的脑袋:“今儿个别回去了,和哥哥住一起。”

    贾琮楞了一下,打退堂鼓,刚才和贾琏回到这里的时候,那些丫头看自己的眼神都透着古怪不屑惧怕。

    贾琮心中发慌,生怕留在这里,一会二奶奶回来少不得对自个儿发难,一顿辱骂铁定跑不了。凤姐儿在贾琮的眼中明显就是一个雷霆火炮,一点就炸。

    贾琮这点小心思哪里能蛮的过贾琏,不用脑袋想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贾琏嘴角勾起,递给贾琮一个宽慰的眼神,一切有哥哥在,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贾府的糟心事真心不少,贾琏也不指望短时间就能将可用之人收拾得妥妥帖帖,献上忠诚。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反正现在也回不去,贾琏多的是时间处理这一团错综复杂的邋遢事。

    只待秋桐的事情被传来,敲山震虎的目的就已经答到。那些心怀不轨,奴大欺主的家伙,便会心生忌惮。

    有自个儿的庇护,胆大包天的奴才,再不敢怠慢贾琮。这也是为什么贾琏非得留下贾琮的原因。

    贾琏唤了人去煎药,兄弟两人吃完饭后,在院子内消了会食,贾琮喝完药后,张大嘴巴,讶异的看着贾琏:“装病?”

    贾琏用手戳了戳贾琮的脑门,贾琮缩了缩肩膀,贾琏气定神闲笑道:“笨弟弟,别介,你我本来就是病人,何来装病一说。”

    贾琮说不过贾琏,只得随他,脑门上顶着白毛巾,跟同样覆着白方块的贾琏并排躺在床榻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兄弟两人这厢温情脉脉,贾母那边却是别开生面的热闹非常。

    贾母独端坐在榻上,不悦的盯着下首,拿着袖子遮脸,红着眼眶的邢夫人。贾母一直瞧不起大房,从不将寒门小户出生的邢夫人放在眼里。

    贾母老脸一沉,眉毛往下一搭,半翻眼皮子,阴仄仄的扫过低垂着脑袋请安的邢夫人,喝道:“你这个老背悔的,吊丧着一张老脸杵我这里干嘛?你不要你这张老脸,我还替你臊的慌呢。我眼里见不得脏东西,别把你们小门小户不讲规矩的那套带我这屋来。”

    贾赦打小养在其祖母身前,与贾母一向不亲厚,母子情分浅薄如水。哪里比的上自幼由贾母亲手抚养的贾政讨她欢心。

    贾赦又是个贪色贪杯,好吃懒惰的主,自然不被贾母待见,连带着出身微门的邢夫人同样入不了贾母的眼。

    贾母眉峰一敛,瞥着邢夫人通红的眼眶,潜意识断定是那不争气的大儿子,灌了黄汤,倚酒三分醉在屋内逞起威风,作践了一通这个成日只知一味奉承他,胆小怕事的邢夫人。

    贾母心中冷笑,老大家的没个眼见力跑到自己屋子里丢人现眼。

    王夫人手持帕子掩唇角温和说道:“大太太,这话原本不该我说,可眼下宫内娘娘省亲事情在即,万一有风言风语传到外头,落人口舌,你让娘娘如何在宫内立足。你也合该劝劝大老爷好好保养身子,不能再如此一味纵容下去。”

    王夫人这话很有意味,一针见血的点出邢夫人软弱无能,辖制不住花名外胡天海地的贾赦。又指出贾赦行为不检,乘机道出二房是如何显赫尊贵,地位无人能及,将大房脸面往地上踩。谁让人家二房有本事出了一位金枝玉叶的娘娘。

    贾赦常在屋内和小老婆花天酒地,阖府皆知。王夫人见邢夫人手捂着脸,自然会往争风吃醋那方面想。

    邢夫人垂下眸子,冷冷一笑,放下袖子,骤然抬起头来。

    屋内所有人心头狠狠突地一跳,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原因无外乎,邢夫人半边脸肿胀的跟发酵的馒头一般,看起来可骇吓人。

    贾母眼皮儿一跳,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啐了一口:“我这老冤家,是那一世里造下的孽障偏偏生了这么个孽障,没有一天不叫我操心!罢了,眼不见,心不烦,我也没本事管道你那屋子的杂七杂八锥心的事情,今儿个这里也不用你服侍了。”

    邢夫人阴笑,老太太何曾操心过我屋内的事,打骂都来不及,何来的关心一说,真是可笑。

    王夫人劝道:“太太,您先别发火,身子要紧。”

    王夫人上前几步,关心的说道:“大太太,您还是快点回去吧,万一老太太被气出个好歹,我们如何担当得。冷眼瞧着到吃饭的点了,等会姑娘们都来了,看在眼里也不好受。。”

    转头对着邢夫人身后的丫鬟媳妇怒道:“为什么你们不小心伏侍太太,这会子闹起来都不管呢。”

    邢夫人换了一只带血的缠着丝帕的手捂着脸,猩红刺目的血迹,让众人退避三舍。

    邢夫人弯着嘴角,心里气苦,脸上并不显,红着眼睛说道:“太太说的固然有理,媳妇也不敢辩,只是您这一次可着实错怪老爷了。”

    贾母搭着眼睑子,不耐烦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邢夫人潸然泪下,缓缓道来:“今儿个媳妇下午歇下的时候,恍恍惚惚之间,来到一个地方。那里树林苍翠蓊郁、百花盛开,媳妇正迷惑不解的时候,忽然见一人走了过来,光环环绕,每走一步,地皆涌现宝莲承接佛足。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三界皆苦,吾当安之。”

    神佛之说,贾家众人深信不疑,即便疑惑邢夫人之话,哪里敢指责邢夫人半句,一脸不可思议,聚精会神听着邢夫人说话。

    邢夫人擦了把泪水,接着说道:“媳妇也不知道他是何人,也不敢妄言。只见那人在天空中随手化了一下,光芒闪过。媳妇便看到一只饥饿的老鹰凶神恶煞的追捕一只可怜的鸽子。那人上前救起鸽子,一边放生,一面从自己身上割下肉来喂那只老鹰。然后那人转身对着媳妇说道:“佛爱众生,不离众生,吾之所以成佛,皆因多结善缘,尔等应好自为之。”

    邢夫人痛心的说道:“媳妇醒来后,将事情给老爷说了一遍。老爷和媳妇恍然大悟,佛主是在责怪我们夫妻两人对家中儿女不闻不问,让我们多做善事。”

    邢夫人声音哽咽:“老爷说,佛主为了一只一面之缘的鸽子,都能做到割肉喂鹰,何况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媳妇悔不当初,自责之下狠狠扇了自个儿几个耳光。”

    贾母挪了挪身体,不大自在问道:“佛祖喂鹰和你自个儿打耳光有什么关系?”

    邢夫人泣不成声说道:“回太太的话,老爷听了媳妇梦中的话后,大彻大悟。一查之下,才知道琮哥儿忽然生了病竟然无人关心,不免想到佛爱众生,急火攻心之下,口吐鲜血,偏偏逞强要挖肉做药引,媳妇不忍心老爷受苦,却阻拦不住。媳妇深感同受,陪老爷一道割下手上的肉去做琮儿和琏儿的药引。”

    王夫人嘴角抽搐了下,用帕子掩着脸上的不信之色。

    贾母气的肝都疼了,险些气的背过去,老大家的不是在指桑骂槐,出言讽刺自己偏袒二儿子,漠视大儿子么?

    你瞧人家一个庶出,做父母的都能为儿子做到如此地步,而自己却容不下嫡长子。

    偏偏邢夫人说的言之灼灼,声泪俱下,好不可怜的。再加上脸上手伤痕很明显可见,自己反而不好责怪邢夫人只言片语。佛祖老人家都发话了,自己难不成有天大的脸面,越过佛祖去。

    贾母皱着眉头,牵强的笑道:“你有这份心便够了,何苦伤了自个儿身体。赦儿也是,自个儿的身体不好好珍惜。”

    贾母这厢正细细询问贾赦、贾琮的病情,以示关心。只见凤姐儿走了进来,跪在贾母面前哭道:“都是孙媳妇的不是,年轻不经事,没有好好照顾好二爷和琮兄弟,才害的老爷和太太糟了罪,着实该打。“

    贾母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凤姐儿,又斜睨眼眶通红的邢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开了,还得软言软言安抚两人。

    凤姐儿用帕子拭泪:“回老太太的话,二爷听到太太老爷割肉做药引。大惊之下,不顾身体还未痊愈,去看望老爷和太太。不料撞见一个小丫头乘乱在偷东西,二爷大气之下,病又复发,卧床不起。”

    贾母揉了揉额角,五脏六腑都搅到一起,拧的慌,闭了闭眼,怒道:“混账东西,眼皮子浅不成器的阿物,还不快去找人捆了灌了药,找人牙子远远的打发掉,没得丢了我们家的脸面。”

    贾母眼下哪里还有心思辨别凤姐儿话中真假,只想痛骂一场,发泄心中怒火。被这一搅合,没了吃饭的兴致,索性让众人回房各自用膳。

    正文7第七章 凤姐儿听墙角

    贾母脸阴的吓人歪在榻上,脚下跪着一个丫鬟捶腿。贾母搭子眼皮子斜看案几上的熟透了得青桃子,脸色越发阴郁。

    贾母窝了满肚子火,桃子在她眼中看来,就是邢夫人一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邢夫人死上一万次也不能浇熄她心中憋屈的怒火。(熟透的桃子恨不得咕噜噜的滚走)

    贾母老眉一吊,一肚子火没处发,听见屋外有脚步声传来,便狠狠一脚踢踹在正捶腿的丫鬟肩窝处。

    丫鬟“嗳哟”了一声。贾母冷笑道:“下流东西,我素日担待你得了意,一点儿也不怕我,手下越来越没个轻重,莫不是巴巴的想将老婆子一身老骨头捶散。”

    丫鬟名唤玻璃,有一手绝活,按摩手法灵活到位,素日颇手贾母青睐。

    忽见贾母生气迁怒之下踢了自个儿一下子,又当着许多人,又是羞又是气又是疼,不敢吱声,只得眼中泪花儿扑簌簌往下落,忍痛战战兢兢的磕头如捣蒜认错。

    一时鸳鸯走了进来,叫人将玻璃扶了出去。

    贾母沉着脸问道:“东西都送过去了?可是真的生病了?”

    鸳鸯将倒在一旁的脚踏捡起放好,回道:“回老太太的话,百年老参、燕窝等滋补药品,都是奴婢带着人亲自送过去的。阖府都在夸老太太您心肠宽厚慈悲呢。奴婢眼拙,倒也未曾瞧出个究竟,只大老爷、二爷屋子内倒是真有一股浓厚的药味。奴婢也打听到,不久前确实有太医上门的。”

    贾母冷哼一声,鸳鸯扶着贾母起身,贾母笑道:“老婆子我还稀罕这个名声不成。人老了心肠不免有些软,看着大房病的病,伤的伤,整颗心都搅在一起,可劲得疼。”

    鸳鸯倒了一杯茶水,用手背试了下温度,递了过去,贾母接了过来,鸳鸯瞧着贾母的脸色,小心的奉承道:“怨不得阖府人都说老太太你生就一副慈悲心肠。有您这份赏赐心意,奴婢冷眼瞧着,可比太医那些药方管用多了。”

    贾母垂了眼帘抿了口茶水,换了话茬:“你说老大家的梦境是真是假?”

    鸳鸯小心说道:“老太太您见多识广,明察秋毫,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奴婢眼皮子浅,又没见过大世面,生就蠢笨愚钝,哪里懂得这些。”

    贾母笑骂了会鸳鸯,鸳鸯不免又说了些奉承巴结贾母的好话,伺候贾母用了晚膳,伏侍贾母睡下。

    贾母临睡前吩咐鸳鸯明儿个给玻璃请个太医过来瞧瞧。鸳鸯聪明伶俐,善于察言观色,心中清楚贾母信不过邢夫人的话,不然也不会巴巴的打发自己带了礼品去探个究竟,还借玻璃之事,请太医过来问个究竟。

    贾母躺在床榻上,抽丝剥茧的将今日之事前前后理了个遍。贾母饱经世故,岂能看不出其中甚为蹊跷,老大家的话里有文章。

    贾母冷笑,贾赦、邢夫人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的。到底何人暗中挑拨这两人做下挖肉的惊天之举。

    自己待贾琏虽不如宝玉,却也是有几分疼爱的,为何如此反常与那个下作的腌臜货贾琮混搅到一起。

    贾母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却有几分窃喜,因宫内娘娘封妃省亲之事,二房水涨船高,王夫人隐隐有越过自己之势,被众人犹如众星拱月般环绕阿玉奉承着。

    贾母早就想找借口压压王夫人风头,无奈找不着机会,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房出了这么一桩事,贾政又是个爱面子的,王夫人那嚣张的气焰,少不得要被打压下去,这倒是贾母乐见的。

    贾母辗转反侧,直到天际发白,才迷迷糊糊睡去,翌日,精神不济,顶着两个熊猫眼。

    鸳鸯借老太太,晚上看见宝兄弟吃桃儿,他老人家又嘴馋,吃了有大半个,五更天时候就一连起来两次,今日早晨略觉身子倦些,让众人不必过来请安。

    且先撇下贾母不提,说说邢夫人这边。

    贾赦、邢夫人割肉做药引壮举一事,瞬间在贾府引起轰动。

    且不管众人将信将疑,深为骇异,唏嘘不已。大房这边确实得到了不少好处,收了一大堆礼物不说,还博了个父母慈爱,心胸伟大的好名声。

    即便脸肿的跟馒头一下吓人,邢夫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自个儿认为这是顶着天大的荣誉脸面,不顾疼痛,迎来送往。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太久没有体会别人上赶着讨好的滋味。

    贾府人口众多,最是捧高踩低,贾母都表了态,亲赏了礼品,晚辈的同辈纷纷送礼上门问候,邢夫人很是发了笔小财,凤姐儿那边亦然。

    邢夫人借贾赦需要静养为由不宜打搅,也不留那些人吃晚饭,独留下迎春在贾赦床前尽孝道。

    邢夫人对着垂头落泪的迎春柔声说道:“你本就生得单薄,这大冷的晚上,可别白白糟践了自个儿的身体。即便我不是你亲娘,看在眼里都心疼。老爷醒来,若是知道你为了他哭坏了身体,有个好歹,岂不是要心疼死了。”

    邢夫人自经历这一事后,长了点见识,脑袋比以往转得都快上了许多。她明白一个道理,日后只有善待待大房子女,哪怕是庶女、庶子也得放在心上,即使心内一百个不愿意,面子也得说得过去。戏既然开场,就容不得自个儿全身而退。

    再说了邢夫人这次多亏贾琏的出谋划策才赚了如此多的好处和名声,在老太太、王夫人那出了个口恶气。邢夫人又不傻,才不会跟自个儿过不去,当然想大房不落于二房后面。

    迎春抽抽噎噎,低着头弄衣带:“多谢太太教导,都是女儿不孝,让老爷和太太担心了。”

    邢夫人叹了口气,她就是瞧不惯迎春低眉顺眼,低声下气,拉着迎春的手,出了内室。让人奉好茶水。

    迎春双眸通红,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手放在膝盖上,邢夫人拿着茶盖子撇茶末子:“自个儿家里拘束个什么,无须守礼。你是大老爷跟前人养的,探丫头也是二老爷跟前人养的,出身一样。如今你娘死了,从前看来你两个的娘,只有你娘比如今赵姨娘强十倍的,你该比探丫头强才是。怎么反不及他一半!”

    迎春身后的媳妇插嘴道:“太太的话说的真真在理,我们的姑娘老实仁德,那里象三姑娘伶牙俐齿,会要姊妹们的强。”

    邢夫人瞪了一眼那媳妇,媳妇吓的赶紧禁口。邢夫人呵斥道:“闭嘴,主子说话,哪里有你奴才插话的份,还不滚出去。”

    邢夫人啜了一口茶水说道:“你也别嫌我说的话不中听,冷眼瞧着三丫头是个能为的,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将老太太哄的服服帖帖的。你也稍微学着点儿,多说几句话,哄哄老太太。”

    迎春低垂着脑袋,抿着唇角,邢夫人垂了垂眸子:“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你虽然同琏儿、琮儿他们不是一娘所生,到底是同出一父,也该彼此瞻顾些,也免别人笑话。等会在这里用完饭后,去你哥哥那走上一趟,以后多亲近些,好处自然少不得你的。”

    邢夫人想的很明白,贾琏是有个办法的心肠也够狠,他一个简单的办法,就能让大房咸鱼翻身,得了许多好处,赚了美名,顺道去了个骚狐狸。

    只要拉拢上贾琏,日后自己的好处只会比今日多,保不准哪天他一开心,转转眼珠子,便能让大房彻底压制住二房,将属于大房的一切都给抢回来。

    迎春抬起头,眸中漾着氤氲,点了点脑袋:“太太的话,我会铭记于心。”

    邢夫人也不再多言,命人撤下茶水,摆上饭菜,母女两人一起用了晚膳。

    吃完饭后,邢夫人收拾出一套头面,让迎春换上,遣了几个婆子媳妇,护送迎春去凤姐儿那。

    却说凤姐儿从贾母那出来回了自己的屋子后,凤姐儿揉了揉脖子,问道:“丰儿,你们二爷呢?”

    平儿替凤姐儿捏着脖颈,丰儿回道:“回奶奶的话,二爷说,怕过了病气给奶奶,和三爷去了书房歇下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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