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幽谈 作者:无所不腐

    第6节

    郝武看到薄绎也在,脸上难以抑制的惊喜,他快步走到俩人面前,“又出事了。”

    “什么事?”许优昙已经猜到郝武的开场白。

    “渂江……”郝武欲言又止,因为他看见许优昙的三个室友也回来了。

    三人进门看到薄绎和郝武这阵势就知道又有事了,但对于薄绎的到来,他们还是有点吃惊,他坐在那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这差别也太大了,果然,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喻洋的目光扫视过薄绎,接着停留在许优昙身上,然后轻车熟路的将给他打包的饭菜放在薄绎身后的桌子上。

    薄绎一目了然,他看向许优昙的目光中带着冷意,那眼神就跟许优昙真的给他戴绿帽似的。

    室内多了几个人,温度不但没上升,还有些许的下降,许优昙被薄绎的眼神看的心悸,他赶紧转移注意力,问郝武,“接着说,发生什么事了?”

    郝武看了眼薄绎,接着面色凝重地说道,“有人淹死在渂江了。”

    渂江是省内最小的河流,支流较少,水流平缓,上半段位于宽阔地带,一览无遗,下半段处于峡谷中央,长而狭窄,从上空往下俯视,犹如古时候的用来奏乐的“琵琶”,由于渂江的历史悠久,且独具原生态特色,所以并没有开发,而是作为景点保护区。

    “说具体的。”许优昙知道如果单是淹死这么简单,是不会来找他们的。

    其他三人也都分别坐下来,准备听郝武说话。

    郝武道,“今早,警方接到群众报案,称有人淹死在渂江了,我马上赶到现场,报案的是一对夫妻,他们打算早起去江边呼吸新鲜空气的,结果老远就看见江面上漂浮着一具尸体,吓得马上报警了。”

    “我们将尸体打捞上岸,死者是个男人,脸已经被江中的水生物咬烂了,身上多处溃烂,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水腥味和腐臭味,看样子应该死了有些时日了。”

    “但法医鉴定死亡时间不超过九个小时,我当时心中倍感诧异,琢磨着是不是鉴定结果弄错了,结果经过反复检查,都是同样的结果,人是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的时段死的。”

    郝武又看了薄绎一眼,继续说道,“自从认识薄绎之后,我就彻底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有神论者,几个月来,这已经是第三起渂江浮尸案,所以我当即就想起这事有古怪,就来找你们了。”

    薄绎若有所思,他问许优昙,“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许优昙一滞,薄绎也太神了,居然能察觉到自己有话要说,但宿舍的其他三人都不知道做梦的事,所以暂时还是先不说,“现在不方便说,以后再告诉你。”

    “嗯。”薄绎点头,接着对郝武说道,“带我去看尸体。”

    又来,许优昙对验尸室实在是排斥,他干笑道,“我就不用去了吧。”

    薄绎起身淡然道,“随便你,如果你不怕他来找你的话。”

    许优昙认命道,“先等我洗漱完,换件衣服再去吧。”

    “嗯。”

    等许优昙进了浴室,喻洋看向薄绎,目光如炬“你为什么要接近许优昙?”

    薄绎冷笑道,“你管不着。”

    “如果你有什么目的的话最好收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目的?我的目的不是跟你一样吗?也只有许优昙那个白痴看不出来而已。”

    俩人四目相对,视线在半空中燃出火花,场上开始弥漫着火药味,岳老二见情况不对劲,赶紧上前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老三还在里面呢,大家都是同学,别伤了和气。”

    周子遥是唯一知情人,他也劝道,“这种事还是让老三自己选择吧,你们这样也无济于事。”

    “许优昙只能是我的。”薄绎的态度有所缓和,他对周子遥的印象还算不错,因为他在许优昙面前为自己说过话。

    许优昙这时候也从浴室里出来了,他看着眼前的气氛不太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郝武没兴趣插手年轻人的感□□,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尸体的事比较好。

    “嗯。”

    薄绎的伸手环住许优昙的腰,朝宿舍外走去,在三人的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他回头朝喻洋挑衅一笑,随即淡出室内三人的视线。

    许优昙对薄绎的举动说不上反感,就是有点别扭,但他对刚才薄绎的眼神还心有余悸,要是再反抗的话,估计薄绎真的会把他杀了。

    喻洋看着还留在许优昙桌上的饭菜,指关节攥的发青。

    岳老二看着不忍,他安慰喻洋,“你也别想太多了,说不定他们之间没什么呢,你想啊,你跟老三认识多久,那个薄绎又跟老三认识多久,论交情,也是我们更深些。”

    周子遥摇头道,“错了,你们没意识到吗?他们对对方都是特别的,你见过老三愿意对别人敞开心扉吗?你见过薄绎对除了老三以外的人笑过吗?”

    这些话说出来,喻洋的脸色更差了,俩人心里多多少少也明白些,但是心里却不愿意接受,岳老二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周子遥,让你说话了吗?让你当情圣了吗?

    周子遥撇撇嘴,没再说话。

    ☆、夜半筝声2

    薄绎开车跟在郝武的警车后面,许优昙终于不用像上次那样被周围的人当作杀人犯,但他从他们的目光中感觉出自己现在更像个傍大款的狐狸精。

    三人来到警局验尸室,苗芋一看到薄绎,就露出麻烦又来了的神色,许优昙很明白这个表情的意思,因为自己看到郝武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但是怎么又来了个帅哥?苗芋疑惑看着许优昙道,“他是谁?家属?”

    “是,是家属。”郝武以为苗芋问的是薄绎的家属,他深知薄绎的心思,加上有求于他,自然也要奉承着点。

    薄绎知道其中的歧义,但只是淡笑而不解释。

    苗芋问许优昙,“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许优昙无语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死者家属了?”

    郝武这才反应过来,解释道,“不是,他是许优昙。”

    苗芋目瞪口呆的看着许优昙,“我开始以为许优昙是个屌丝,没想到是个帅哥。”

    苗芋注视许优昙的目光让薄绎不悦,他沉声道,“先办正事。”

    “好的。”

    苗芋收回目光朝停尸台走去,她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揭开。

    尸体看样子像是死了挺久,身上已经被咬烂了,脸上坑坑洼洼,面目全非,在残留的腐肉下,似乎还有东西在蠕动,眼珠已经不见了,留下两个黑乎乎的大洞。”

    “一般人溺水,首先应该紧闭口鼻,但是他的嘴巴却张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似乎见到了让他惊恐万状的东西,他的右手紧攥,两腿直伸,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全身上下沾满了黄泥,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极其恶心难闻。

    “不是死了三个人吗,还有两个死者呢?”许优昙皱着眉,环视了四周,没有看到另外两具尸体。

    郝武道,“另外两个是比较早出事的,已经让家属领回去了,这位还没能确认身份,也还没验尸,所以暂时先在这放着。”

    “这个人是被拉下水的。”薄绎指着死者露出黑骨的右脚踝,“他身上多处腐烂,上面都还沾着肉丝和肉末,并且凹凸不平,但是他的脚踝的伤口光滑平整,与身上的大不相同。”

    “我猜测他的右脚被抓住,拖到水里溺水身亡,那个东西的手具有腐蚀性,把他的肉溶解掉了,这也解释了他的骨头为什么呈现出怪异的黑色。”

    三人可以很直观的看到脚踝上的一圈肉都已经脱落,伤口确实如薄绎所说的那样,而且经他这么一说,他们看印在骨头上面的形状还有点像手印。

    薄绎注意到死者的右手,他俯身从中抽出一根透明的细丝,双手拉开,呈现在众人面前。

    郝武问,“这是什么?”

    “这有点像琴弦,又长又细。”许优昙用手在弦上拨了拨,手指上的触感很熟悉,他说道,“我可以确定。”

    薄绎道,“你懂音乐?”

    “我小时候对各种乐器都有涉及,算不上精通,但是基本上都会。”许优昙再次被薄绎的敏锐给折服了,但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晚的梦,两件事似乎有关联。

    薄绎淡笑道,“不错。”

    许优昙实在厌恶验尸室里的气味,“既然看完了,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好。”薄绎马上答应。

    三人的前脚刚走出验尸室,后脚里面就传来苗芋的尖叫,什么东西能让向来面对尸体都面不改色的法医苗芋失声大叫?三人连忙转身冲进去。

    薄绎跑在最前面,苗芋离停尸台远远的,面色慌乱的指着尸体,只见从腐尸的皮肉中钻出几只青黑色的虫子。

    薄绎眼疾手快,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术刀,几把手术刀同时飞出,半空中划过几道银色,接着准确无误的扎中虫子,顿时从它们淌出绿色的水,使恶心的尸体变得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薄绎的手法干脆凌厉,着实把后跟上来的俩人加上苗芋惊的不轻,同时他们也看着尸体阵阵恶寒。

    “这是尸蟞。”薄绎嫌弃的将扎着尸蟞的手术刀全都扔进垃圾桶。

    三人再次被他的胆量和身手都震惊了,他们可以直观的看见,手术刀丝毫没有触碰到尸体,只是正好把尸蟞杀死,这刀法简直可以写成武侠了。

    苗芋已经从刚才的惊慌中缓过来了,她恋恋不舍地望向垃圾桶,心疼道,“我的刀。”

    薄绎道,“你不嫌恶心的话,可以捡起来再用。”

    “不就几把刀吗?姐多的是。”苗芋瞬间收回眷恋的目光,她不怕尸体,却非常怕虫。

    薄绎道,“其他两具尸体也是这样吗?”

    苗芋道,“应该差不多,死法死状都相似,但是之前的没有见到尸蟞,而且相比之下,这具尸体似乎更邪乎。”

    薄绎道,“可能是水里的东西的能力又上升了,看来这事不能再拖了。”

    许优昙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薄绎率先往外走,“你不是讨厌这里的味道吗?先出去说。”

    许优昙和郝武快速跟着,苗芋跑的比俩人还快,短时间内,她是不敢再在里面待着了。

    四人都出来后,薄绎对许优昙说道,“先说说你的梦吧。”

    许优昙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是这件事。”

    薄绎淡笑,“因为我会读心,”

    许优昙对薄绎会读心术这件事还没有到深信不疑的地步,但是他不说,自己也不勉强。

    “我昨晚梦见一条江,江面停着一艘船,船上有位古装扮相的女子在弹琴,听旋律像是古筝,我怀疑这个梦跟这件浮尸案有关,因为他手里握着的琴弦,有可能是古筝的弦。”许优昙简单描述了梦里的内容。

    “开始预梦了么。”薄绎若有所思。

    许优昙问,“什么意思?”

    “你的梦跟这件事确实有关,看来你的体质渐渐恢复了。”

    许优昙知道薄绎又要开始打哑谜了,他没好气道,“你就不能直接给我说清楚吗?”

    薄绎看着他道,“还没到时候,时间到了我会跟你说的,相信我。”

    许优昙无奈道,“嗯。”

    郝武对灵异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许优昙的预梦能力还是让他暗暗称奇,苗芋更是以惊奇的目光打量着许优昙。

    薄绎冷声道,“别看了。”

    苗芋顿时收回目光,心里嘀咕着,看几眼都不行,这男人还真是霸道。

    薄绎对郝武说道,“我和许优昙先回去了,你尽快查处死者的身份,晚上十点渂江边上汇合。”

    郝武点点头,“嗯。”

    ☆、薄绎优昙4

    俩人走出警局,回到车上,薄绎上次给他系安全带的事还记忆犹新,许优昙怕他再乱来,刚上车就马上把安全带扣上了,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这个举动惹的薄绎轻笑,“你就那么怕我?”

    许优昙看着他,“防人之心不可无。”

    薄绎的俊脸慢慢靠近许优昙,低声道,“你防的住吗?”

    “别乱来。”属于薄绎的气息扑面而来,许优昙渐渐心跳加速,他往后靠了靠,眼神不自在的闪躲。

    许优昙的这句话半点底气都没有,薄绎的语气低沉,“要是你敢跟别人有什么,无论男女,我会先上了你,要知道,我已经忍了很久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许优昙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特别是涉及到那方面,但他还是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跟别人有什么了?”

    薄绎的眼眸深沉,“你智商那么高,情商怎么就那么不行,看你这副样子,想要你的人难道还少?”

    许优昙不由得有点愠怒,他瞪着薄绎,“都是男人,凭什么这么说,为什么非得是我被人上。”

    薄绎的指腹温柔的游走在许优昙的脸上,柔声道,“乖,别生气,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要上也只能被我上。”

    薄绎的语气虽然温柔,这话听在许优昙的耳里格外的别扭,他可以接受自己喜欢薄绎,但还是无法接受被同是男人的薄绎压在身下,许优昙在身心上对这点都接受无能。

    “我是不可能会接受这点的。”

    薄绎看着许优昙的眼神渐渐黯淡,身体重新坐正,看来这事没那么容易,以许优昙的性格,能容忍到接吻的程度,已是不易了。

    直到回到学校,俩人都没再说话,薄绎只是在许优昙下车的时候说了句,“晚上你可以选择去或不去,随便你。”

    “嗯。”许优昙黯然看着薄绎的车子扬长而去,心中怅然若失,他生气了吧?

    正想着,许优昙的肚子突然抱怨般的叫嚣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早饭和午饭都没吃,他朝食堂走去。

    今天是周末,现在是下午三点,所以食堂里的人寥寥无几,开饭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优昙随便点了一碗面,味同嚼蜡的吃完就回宿舍了。

    许优昙仰面躺在床上,思考着晚上要不要去,薄绎说他已经开始预梦,体质恢复了会怎么样?肯定会有很多的鬼怪像木筷中的小女孩般想要自己的命吧,许优昙突然又开始感到不安,自己会不会死?

    许优昙决定打电话问问父母,事关自己的生命,他们总不会再隐瞒过去的事了吧,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久未联络的号码,电话接通了,可是却没有人说话,只有传来频率不稳的电流声,听着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挠铁皮般刺耳。

    许优昙蹙着眉头问了几声,可是依旧没有回应,他将电话挂掉再打,仍然是这种情况,家里只有这一部电话,他也不知道邻居的电话号码,许优昙顿时有些慌了,父母不会出事了吧?

    许优昙心里正不安,手机屏幕亮了,上面显示着有电话,他马上接听,里面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听到熟悉的声音,许优昙总算放下心来。

    许母:优昙,怎么了?

    许优昙:没事,就想问您件事。

    许母:什么事啊?

    许优昙:我想知道我七岁的时候或是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许母:(沉默了半晌)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优昙:嗯,发生过几件怪事。

    许母:(担忧的语气)那你没事吧。

    许优昙:没事,有人帮我解决了,他叫薄绎。

    许母:(毫不惊讶,语气平缓)他对你还好吧?

    许优昙:还不错,你认识他。

    许母:不认识,优昙,你听妈妈的话,好好待在他身边好吗?

    许优昙:您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许母:(叹气,又沉默了片刻)优昙,有些事不是妈妈不想告诉你,而是还没到时候。

    还没到时候,又是这句话,薄绎也经常说。

    许优昙:什么事都不能透露吗?

    许母:不能,但是你要相信,爸妈是爱你的,我们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许优昙:嗯,那我不打扰您了。

    许母:(突然提高音量唤了声)优昙。

    许优昙:嗯,我在。

    许母:好好照顾自己,千万要好好待在那人身边。

    许优昙:我会的。

    电话里传来忙音,许优昙放下手机,他很少与父母联系,不知道怎么说,他跟他们的关系向来都很平淡,甚至连交流的很少,感觉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他们家也很少跟邻居有来往,有点与世隔绝般,这也是许优昙的性格如此淡漠,并且排斥外人的原因。

    现在许优昙的心里更不安了,他可以肯定两件事,一是父母与薄绎不说认识,但肯定知道有他这么个人的存在,因为母亲对于自己提到薄绎毫不吃惊。

    二是薄绎的出现不是偶然,而且自己身上确实发生过什么事,将来也有可能还会发生什么事,有可能还是危及生命的大事,这是作为他们隐瞒的最好解释。

    许优昙觉得母亲的语气很不对劲,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心里感觉空荡荡的,像是丢失了什么般难受和压抑,他决定过几天回家看看,要不然实在不安心。

    天已经黑了,许优昙再三思考后,最终决定去找薄绎,既然与梦境有关,那么就更应该去看看,他起床来到楼上的601室,敲响房门。

    他会不会还没回来?许优昙突然想起,薄绎下午出去了。他的念头刚闪过,门就被打开了。

    薄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是料到他会来。

    许优昙直接进门,他没有看薄绎,只是低声道,“你能告诉我一些事吗?这种被人瞒着的感觉很不好受。”

    “好。”察觉到他的低落,薄绎不忍心拒绝。

    “那你说说你能告诉我的吧。”他的干脆让许优昙瞬间有些错愕,没想到薄绎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薄绎看了眼窗户,“等这次事情解决了再告诉你,天快黑了,我们下去吃个饭,就过去吧。”

    “嗯。”

    ☆、夜半筝声3

    薄绎和许优昙到渂江边的时候正好十点。

    不得不说,这里的景色很美,月明星稀,空气清新,绿树成荫,依山傍水,水波荡漾,极具意境。

    这些与许优昙的梦境没有太大出入,只是少了船舫和弹琴的佳人。

    郝武已经等在那里,见到俩人,忙迎上来,神经质的往左右看了看后,缩着脖子说道,“你们可来了,再晚点,我都怕有东西出来呢。”他知道此事诡异,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就只身一人前来,即使是警察,但毕竟人对鬼神之物都有畏惧之心,更何况还亲眼目睹过,所以有点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三人所在之处是渂江的上半段,放眼望去,江面一览无遗。

    薄绎问许优昙,“你梦中的地点是这里吗?”

    许优昙点头道,“嗯。”

    薄绎的深邃的目光注视着江面,“那就对了,这里布局奇巧,融入了几分阵法的精妙,虽然表面上看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汹涌,暗藏杀机,我想水中可能不只一个东西。”

    “你可以应付吧。”听到薄绎这么说,许优昙的心里不由得有点担心。

    他的关心让薄绎的心里倍感暖心,他的唇角勾出自信的弧度,“放心,我还要留着命保护你。”

    郝武打断他们的柔情蜜意,他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薄绎道,“等,等他们出来。”

    闻言,郝武从警车上取出三条折叠椅子,三人并排坐在江边等着。

    大约过了1个小时,皎洁的月光渐渐隐去了光辉,依稀中江面竟然没有一丝涟漪,就像一面光滑的铜镜,似乎暴风雨前的宁静,好像有怪物蛰伏在水底,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许优昙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他不由自主地攥住薄绎的手臂,“薄绎,你真的有把握吗?我感觉这次没有以前那么简单。”

    “别担心,为了你我不会有事的,如果有危险,我就不会让你来。”薄绎握住许优昙的手,用掌心的温暖安抚着他冰凉的手背。

    “嗯。”他的话让许优昙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郝武的目光紧锁在江面上,听许优昙这么一说,他心中也顿感不安,但他转念一想,薄绎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应该不会有事。

    又过了半小时,江面又在不知不觉中恢复正常,正当郝武松了口气时,一阵哀婉的琴声传入三人的耳中。

    薄绎淡然道,“来了。”

    话音刚落,江面上景风突变,面前的场景变得跟许优昙的梦境一模一样。淡淡月光下,一位身穿蓝衣纱裙的美人在船舫上轻抚古筝,旋律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哀怨悲戚,听着叫人肝肠寸断,怅气回肠。

    许优昙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低声对薄绎说道,“不对,琴声不一样了,我梦中的琴声是悠扬婉转,娓娓动听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悲伤凄婉,听着让人十分压抑,伤心。”

    薄绎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和郝警官先后退几步。”他指着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块巨石,“躲到石头后面。”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许优昙摇摇头。

    俩人正相持不下的时候,郝武忽然跟换了个人似的,目光迷离的看着船上的女子,抬脚想向江中走去。

    薄绎从后面一把扯住他的左胳膊,郝武挣扎着还想往江中走,薄绎的右手牢牢的拉住他,郝武动弹不得,恼羞成怒地回头,目露凶光,右手一记重拳猛地挥向薄绎的左脸,出手又快又狠。

    “小心。”许优昙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薄绎的头往右侧一偏,以风驰电掣的速度闪过郝武的攻击,顺势用左手攥住他的拳头,然后迅速以一记过肩摔将他放倒在地,郝武还想挣扎,抬起右腿就朝薄绎的肚子踹去,薄绎敏捷用膝盖顶住他出击的腿,用力一压,顿时传来骨头错位的喀嚓声,薄绎用一只手将他的双手聚拢到一起,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腰间,将他的手铐取下来,把郝武不断挣扎的双手铐住。

    船上传来的筝声越来越凌厉,越来越紧凑,听着仿若凄厉的尖叫,郝武躺地上,双手被死死的铐住,右腿已经软绵绵的搭在地上,但还是拼命挣扎,赤红着双眼,眼珠像是要爆裂般,恶狠狠地瞪着薄绎,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和喘息。

    薄绎咬破左手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安神符,指尖一点,送入郝武的眉心,郝武顿时安静下来,双眼无神,仿佛失去灵魂般。

    薄绎对一旁的许优昙说道,“把他搬到石头后面去,你也躲起来,听话。”

    情况演变成这样,许优昙也不想像郝武那样出状况,给薄绎带来麻烦,他将郝武往石头方向拖去,许优昙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他在体力上可能会输给薄绎,但却比普通人强很多,他轻松的将郝武藏在巨石后,自己也躲了起来。

    ☆、夜半筝声4

    琴声不知何时停止了,见许优昙准备就绪后,薄绎就想查看船上的情况,却不料转身就看到面前站着本该在船上的女子,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薄绎,双瞳翦水,朱唇轻启,似乎有话要说。

    女子的脚下汇聚着一摊水,身体也跟水一般透明,她离的跟近,薄绎都可以感受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脂粉香,他眉头一皱,后退了几步,自己的警惕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居然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女子朝薄绎福了福身,接着回头朝水中看了眼后,低声对薄绎催促道,“公子快走,有危险。”

    薄绎面色冷静的看她,不慌不忙道,“人不是你杀的吧?”

    “不是,但他们却是因小女子而死。”女子垂下头,明眸黯淡。

    “水中还有别的东西?是它杀的人?”

    “嗯。”女子点头,抬头时已满目骇然,语气惊慌,“他很厉害。”

    “说说看。”薄绎脸上毫无惧色。

    女子娓娓道来,“奴家自小被拐卖至青楼,妈妈见奴家生的眉清目秀,就请名师传授各种乐器,说来也巧,奴家颇有几分天赋,尤其擅长古筝。”

    “时光荏苒,奴家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年方二八便抚的一手好琴,可谓‘曲罢曾叫众人服,妆成每被秋娘妒’,妈妈还算有善心,准许奴家卖艺不卖身。”

    “但有一天,院里来了一位脑满肠肥,恶名昭著的大官,他要求奴家嫁他做妾,奴家非是不肯,但妈妈迫于他的权势,唯唯诺诺的应允了,奴家虽说不上是贞洁烈女,但也不堪嫁与恶人为妾,当天晚上就抱着心爱的古筝投江自尽。”

    “没想到那位大官连做鬼的奴家也不放过,命道士将奴家的魂魄从江底引出,封锁在了他命人精心打造的槐木船舫上,并在船梢插上写着咒语的黄符旗,日日夜夜折磨着奴家,而他死后,更是命人将他葬在江底,以便继续压迫奴家。”

    “奴家是死不如魂飞魄散,只好夜夜笙歌,祁盼好心人相救,助奴家赴黄泉投胎转世,可谁曾想到,他狠心地将那些人拖入江底,活活将他们溺死,奴家实在不忍,因此趁他不备,上岸前来提醒公子,以免遭了他的毒手。”

    女子说道最后已哭的梨花带雨,她低头掩面轻泣,楚楚可怜地哭诉着命运的不公,突然,她的脸色大变,哭声戛然而止,她抬头急切对薄绎催促道,“公子快走,他来了。”

    平静的江中忽然波涛汹涌,一卷巨浪猛烈的朝俩人所在的位置铺天盖地而来,女子惊恐不已,腿一软,就想跪下求饶。

    薄绎伸手拉住她,护在身后,接着从左手食指中逼出一滴血,双手结印,只见半空中凝结出一颗刻有“将”字的棋子,硬生生将来势汹汹的惊涛骇浪击散,顿时江水犹如瀑布般哗啦啦的震落在俩人面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面上又惊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咆哮着盘旋而上,岸上的石头和树木都被震的簌簌颤动,薄绎转头看了眼许优昙的位置,正对上许优昙担忧的目光,郝武也已经恢复了,还好他们藏身的那块巨石够大,不至于被震动。

    但女子的情况就不太好了,她被震的身形不稳,侧身摔倒在地,薄绎不能见死不救,只好上前去将她扶起来。

    这么一扶,顿时漩涡更加翻涌,一个黑影从中心破水而出,同时一条水柱也劈向俩人,薄绎迅速将女子往船舫上一扔,待她安全飘落之后,薄绎翻身往许优昙所在的反方向闪去,水柱仿佛有生命般,调头追向薄绎。

    薄绎机从身上拿出十八颗比普通棋子大三倍的棋子,挥向半空,十八颗棋子依次排开,九將九帥,九黑九白,颗颗玲珑剔透,浑然天成,在黑夜中散发出灵动又圣洁的光芒。

    薄绎双手结印,快速用沾血的左手食指画了个“”的符号,瞬间十八颗棋子拼接在一起,横五颗竖十三颗,转眼之间一柄利剑便握在薄绎手中。

    薄绎的动作几乎是在顷刻间完成的,与此同时,水柱已近在咫尺,薄绎的剑锋朝水中指去,在黑暗中划过一道美丽晶莹的银线,水柱似乎收到不可违抗的命令般,慢悠悠地收回水中,这时,立在漩涡之上的黑影开始扭曲闪现,渐渐明朗化。

    大官果真如女子所说的那样脑满肠肥,身材矮小,不仅如此,他的面相更是奇丑无比,五官纠结在一起,睁着一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嘴巴硕大,鼻子窄小,头顶光秃,下巴却长满了络腮胡子,要多丑陋就有多丑。

    躲在巨石后面的郝武不禁爆了句粗口,“卧槽,这长的也太磕碜了吧,要我也不敢嫁啊。”

    许优昙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薄绎的身影,他目不转睛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

    郝武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薄小哥有多牛逼,根本就不需要我们担心好吧。”

    “借你吉言。”

    “何人到此扰乱吾之安宁。”大官说话跟唱戏般,拿腔拿调,怪里怪气。

    薄绎冷哼道,“你眼瞎看不见吗?”

    “汝当斩。”大官怒喝,飞身朝薄绎冲了上去,他身上黑雾环绕,路过之处均留下被腐蚀过的痕迹,就连地上的石头也被烧的焦黑。

    许优昙和郝武不由得开始担心起薄绎,他再怎么强悍,但始终也是血肉之躯,应该不易抵抗如此强的腐蚀性,但是眼前的情况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向来知道薄绎厉害,可是这也太霸气了。

    大官在冲到薄绎面前的时候,突然猛的止住脚步,然后直挺挺的跪下了,并且不停地朝他磕头。

    薄绎面无表情地握着那柄剑,冷眼看着大官把头磕的咚咚作响,每下狠狠的砸在地面上,一下比一下狠,直到一颗黑乎乎的头颅滚落在地,失去头部的身体也慢慢瘫软下去,化成一摊黑水,最后完全消失。

    ☆、夜半筝声5

    正当许优昙和郝武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突然一根琴弦从后面缠上了许优昙的腰,许优昙惊觉不妙,接着身体腾空,整个人被一种力量甩了出去。

    “许优昙。”郝武大叫一声,就想拉住他,但是他浑身无力,一条腿又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许优昙被带走。

    “不。”如此始料不及的情况让薄绎惊慌的低吼出声,他想上前去接住许优昙,不料眼前出现一把拂尘挡住了他的去路,薄绎眼里的狠色一闪而过,扬剑就要斩断拂尘。

    伴随着薄绎凄惨的叫吼声,许优昙摔在地上,痛楚使他低吟了声,许优昙感觉身体快散架了,他还没从中缓过劲,脖子又被一根琴弦圈住,许优昙瞬间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哪里来的琴弦?

    鬼道士十分忌讳薄绎手中的利剑,忙阴森森的阻止道,“住手,你想看他人头落地吗?”

    “不想死的话就立刻放了他。”薄绎止住动作,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许优昙身上,看到他受伤并受人威胁,心里万分心疼,恨不得马上飞奔过去将他拥入怀中。

    “现在你可有弱点在我手里,年轻人说话不要那么嚣张。”鬼道士看着薄绎,语气中的得意依稀可闻。

    薄绎的声音冷到极致,“在谁的手里还说不定,你们敢伤他一分一毫,我就让你们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话音刚落,就有个凄婉的女声传来,接着女子身形突然出现在离许优昙不远处,怀中竖抱古筝,从筝上延伸出的两根琴弦正分别缠在许优昙的脖子和腰上。

    “不要,公子,奴家不是有意为之。”

    薄绎失望道,“没想到你居然会帮他。”

    女子的眼神闪躲,她低声道,“奴家是受这个道士的胁迫,才不得已伤害这位公子的。”

    薄绎道,“放了他,立刻,我没有耐心等。”

    女子畏缩的看向鬼道士,欲收回琴弦又不敢。

    鬼道士厉声对女子喝道,“别跟他废话,把你手上的人交给我,我助你投胎。”

    “枉费我对你的信任了。”薄绎只是冷漠的看着她,眼里尽是失望之色。

    “公子,奴家前面所说的一切均属实,这个道士就是困住奴家的人,但是请您相信,奴家并不知他为何出现在江中。”女子的眼神开始变得坚定,“现在,奴家断然不会再辜负您的信任而助纣为虐。”

    女子突然将束缚着许优昙的琴弦挥向薄绎,同时趁鬼道士还来不及反应,将筝上所有琴弦缠向他,鬼道士正处在对女子违抗的震惊之中,被绑了个正着。

    薄绎趁势将许优昙接住,许优昙脖子和腰上的束缚消失,稳稳地跌入薄绎的怀中。

    薄绎心疼地望着他,“没事吧?疼吗?”

    “不疼。”许优昙微微摇头,他从来没有见过薄绎会有这样惊慌失色的表情,就算面对鬼怪,他也是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现在居然因为担心自己而慌神,许优昙的心里一暖,同时又有点心疼。

    鬼道士大怒,手中拂尘一挥,琴弦应声而断,女子的身体失力,瞬间飞了出去。

    薄绎将许优昙轻放在地上,将剑塞入他的手里,接着身形一闪,追了上去,鬼道见薄绎手中无剑,又用拂尘阻断薄绎的去路,薄绎的脸色一凛,单手攥住拂尘,鬼道士一惊,忙用力抽出,薄绎的手心被拂尘的细丝划出丝丝缕缕的细痕,鲜血顿时溢了出来,而拂尘沾到血的部分被消融了。

    “你的血……”手上的拂尘残缺不全,鬼道士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惊恐万状的瞪着薄绎,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能力。

    “还有更多是你想不到的。”薄绎暗中将右手食指上的木指环取下,沾染了自己的鲜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入鬼道士的口中。

    鬼道士面容扭曲,身体痉挛,想用手将口中的木戒抠出,薄绎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手指灵活摆动,瞬间一枚定身符击中鬼道士。

    鬼道士目露恐惧之色,奈何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从下至上被燃烧殆尽。

    “啊……”一声凄厉刺耳的兽吼之后,地上残留的灰尘也消失无踪,鬼道士的下场正如薄绎所说的灰飞烟灭。

    ☆、夜半筝声6

    郝武正从巨石边上探头紧张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突然眼前一亮又一黑,他疑惑的抬头,只见女子正直挺挺的落在他面前的石端上,郝武对她引诱自己,而害他断了一条腿的事还心有余悸,顿时戒备又惊恐的盯着她。

    女子也无辜又好奇地望着他,俩人大眼瞪小眼,直到薄绎抱着许优昙走过来,他们才回过神。

    郝武哭丧着脸对薄绎说道,“你能先把这个姑奶奶弄走不?”

    薄绎对女子说道,“你先下来吧。”

    “嗯。”女子轻轻应了声,从巨石上飘落在地。

    许优昙轻拍薄绎的背,“放我下来,我没事。”

    薄绎不放心的看着他,没有打算听他的话。

    见状,女子委屈地看着薄绎道,“奴家真的没用力。”

    许优昙只是落地的一瞬间比较惨,倒也没受伤,他也跟着说道,“是啊,要说伤的重,郝武更惨。”

    郝武也目光炯炯的看着薄绎,好像是希望他能像抱许优昙一样抱自己回去,毕竟他的腿是薄绎弄断的。

    薄绎心里狠狠地恶寒了一把,把许优昙放下了,待他站稳后,来到郝武的面前。

    正当在场的几人以为薄绎真的要抱起郝武,郝武也充满希冀的望着薄绎的时候,一阵凄惨的嚎叫声传来。

    非常难听且震耳欲聋,许优昙和女子顿时脚下踉跄,只好拼命稳住阵脚。

    薄绎起身,面无表情道,“好了,起来走走。”

    郝武先动了动,好像真的没事了,他将信将疑的站起来,走了两步,惊喜的笑道,“真没事了。”

    薄绎淡然道,“我只是将你的腿打脱臼了而已,要是断了,你还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这儿?”

    经他这么一说,郝武才感觉到除了身体有点使不上劲,还真没特别痛的感觉,刚才太紧张了,以至于疏忽了。

    女子见他们都没事了,眼眸落寞,转身就走。

    薄绎道,“你不想投胎了吗?”

    女子回过头看他,接着低头嗫嚅道,“奴家犯了错,不敢奢求公子的原谅。”

    “能及时悔悟,便不算犯错,你心存善念且不畏权势,转世必有后福。”

    女子抬眼望着薄绎,眼里闪过几丝希望,“那请公子帮帮奴家。”

    “嗯。”

    薄绎将右手无名指上的木戒取下,抛至船上,顿时燃起火光,顷刻之间,整艘船被熊熊大火燃烧殆尽。

    薄绎对女子道,“禁锢着你的东西已经烧毁,不久便会有鬼差来接你。”

    “奴家穷尽一生都想找到一个像公子这样的良人。”女子眷恋的目光流连薄绎的脸上,深情款款道。

    薄绎轻声道,“你下辈子会找到更好的。”

    “嗯,希望如此。”女子看了许优昙一眼,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态。

    “那我们就此别过。”说完这句话,薄绎又拦腰抱起许优昙,往回去的路走。

    郝武连忙颤巍巍地跟上去。

    女子目送他们离去,接着拾起地上的古筝,玉手一抚,琴弦顿时完好如初。

    三人在开车离开的时候,只听到阵阵悦耳动听的筝声,许优昙对驾驶座上专注开车的薄绎说道,“这才是我梦中听过的之音。”

    薄绎淡笑,“嗯。”

    “趁现在解释一下。”

    “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她再美也没有你美。”薄绎表达诚心,语气万分恳切。

    许优昙怒目而视,“我问的怎么回事?从头到尾,说清楚。”

    薄绎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这样很像是质问晚归丈夫的怨妇,想要知道他是否出轨了。”

    许优昙冷笑道,“是谁保证我不会有事的?”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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