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为尔梳妆 作者:流年忆月

    第14节

    雅竹,你脑子无恙罢!把手放到人家的脑上,安君尘左顾右看,席雅竹笑容“灿烂”。

    小心翼翼地抬手,欲捏上那脏兮兮的爪子,怎料手上一紧,安君尘又捏着他的手东看细看:“雅竹,你可是伤着手了!”

    “安、君、尘,”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席雅竹决定要同安君尘好好沟通,“我的身体无恙,有恙的是那些菜碟。”一指地上那被自己摔烂的菜碟。

    循着望去,安君尘大惊失色,不得了了,菜碟这是被人五马分尸,可以准备超度了。

    “快快快,我们给他收尸!”

    “……收什么尸”。

    “毁尸灭迹啊!”安君尘一拍席雅竹的手,啪啪地响,“放这儿,被人发现,那便糟了,那可是要赔钱的!赔钱了那可便麻烦了,麻烦了那可便……”

    “咳咳……”一道熟悉的声音插入两人之中,店小二双手环胸睨着地上碎裂的菜碟。

    店小二一直在外边,这厨间里这么吵,他都能听见而跑来,说明……

    默默地看了一眼安君尘的嘴巴,席雅竹内心咆哮。

    ……安君尘,你的说话声敢放轻点么,敢么!

    。

    又把这摔烂碟子的钱给记入了两人的帐内,席雅竹脸色越来越不好了,不过也只怪这些个碗,长得恁地滑,摸一下就掉。

    安君尘再也不敢乱吼了,乖乖地捂着嘴巴,在席雅竹的瞪眼下,默默退场。

    嗅嗅,咦,好像方才朕将什么东西捂到自己嘴上了……那东西,好像是……

    “呕——”

    冲出去,将嘴巴和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进进出出……洗干净后,哐啷一声,又再次响起。

    这一次,要学乖,不能大吼!

    冲进去,又见一个碟子阵亡,安君尘勉强将大吼吞入腹中,迎着席雅竹无辜的目光,小声安慰:“不怕,碎碎平安。”

    席雅竹歪着脑袋:“这碟子会跑。”

    “……不怕,跑跑更健康!你换个不会跑的碟子洗。”

    “好。”席雅竹嘴角挑起一抹笑容,继续埋头洗碗,安君尘接着出去干活。

    结果,

    哐啷。

    冲进去,又一个碗挂了。

    “不怕,碎碎有今朝。”

    “这碗会动。”

    “不怕,动动更安全。你换个不会动的勺子洗。”

    “好。”

    接着,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哐啷。

    安君尘又风一样的跑进去,闭着眼就道:“碎……”没词了,那就,“碎罢碎罢不是罪。”

    “不是碎,”席雅竹指着一地的狼藉,“是他们举家搬迁了。”

    睁眼一看,安君尘泪流满面,还真是举家搬迁,放在柜子里的锅碗瓢盆,全部从橱柜里搬(掉)到地上来了!

    ……雅竹啊,你能不打烂所有的瓷器么?

    。

    所有的器具都被打烂了,安君尘被掌柜的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他只嘿嘿地赔笑,从始至终都未揭出自己的身份,席雅竹也深知他在外,有人在盯着他,不动用身份便不动用身份的好。

    于是,掌柜的又将他们的帐提高了一倍,也不让他们接触那些个易碎的东西了,通通赶他们去洗茅厕,扫地。

    但是,席雅竹这人,可是个扫把星,呃不,扫把杀手。沙沙,几下,扫把头断了,沙沙沙几下,扫把的柄不见了,回头一看,竟飞到了过来掌柜的发髻上。

    惊悚!

    席雅竹又被安排去擦地了。擦,地板被他弄花了,再擦,地板被他擦出洞了。

    掌柜同店小二恐怖地盯着席雅竹,赶忙把席雅竹好茶好菜地敬着,得,您个姑爷爷,别忙活了,小的店折腾不起。

    坐在被掌柜提供来的凳子上,席雅竹歪着头不明就里:“不用我干活了么。”

    “不用了不用了。”掌柜脸上堆笑,暗地里却推了小二一把,要他加大安君尘的工作量。

    安君尘欲哭无泪了,看着这些让自己一手包办,全部要一天一夜内做完的工作,他只想冲到席雅竹的面前,撸袖子大吼一声——

    “不怕,我全包!“

    他这一忙活,就是忙到了三更半夜,本以为席雅竹此时已然睡了,怎料吱呀的推门声响,冷风呼呼灌进时,席雅竹拢紧衣襟进了来。

    看到那忙得连招呼都无闲暇打的人,席雅竹心底生出一丝愧疚,若非自己如此,安君尘也不会替他受罪。遥想自己在宫中时,对安君尘不屑一顾,要什么有什么,压根便不在意安君尘,但出了宫,方发觉,没了安君尘他什么都不会,没有半点防范意识,连一点普通的工作都做不好。

    这些年,他被养得太好了。哪怕被安君尘囚禁了一年,他依然是吃好喝好,安君尘也未在情事上伤他身体。仔细回想起来,他还真欠了安君尘不少。若非安君尘当初攻下皇城后留他一命,他焉能有今日,若非安君尘在宫外的陪同,他只怕还未到封地,便被劫匪给杀了去。

    细想起来,倒还真是惊得浑身是汗。

    这个男人虽然有时不正经了一些,但还是挺关照自己的。

    心念一转,他看到安君尘头上的薄汗,遂扯起自己的衣袖,凑了上去,欲给他拭汗。

    但是——

    袖子被人一推,安君尘笑眼眯眯:“雅竹,我脸上没虫,不用帮我打的。”

    “……”席雅竹默默地收回了手,又看了一眼安君尘那单薄的衣服,想想这秋天里,出了汗容易着凉,便褪下自己的外裳,往安君尘背上罩去。

    “雅竹,我自认为长得不丑,不用给我蒙脸的!”

    席雅竹又将自己的外裳给穿了回去。

    看看,安君尘忙东忙西,怪累的,还是帮帮他罢。

    把手伸到一块抹布上,席雅竹便要帮他擦桌子。

    但是。

    “雅竹,这抹布不值钱的,偷也没用,改明儿回宫,我送你几块丝绸的抹布。”

    席雅竹又把手给缩了回去。

    看安君尘在那累得捶肩揉背,他又走到了安君尘的背后,两手微抬,要给安君尘按摩。

    “雅竹,你讨厌我,也不要杀了我啊!”

    席雅竹又把手给放下了,走到安君尘的面前,迎着的面庞,沉然道:“我这是关心你。”

    关心朕?!今日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不不不,雅竹突然关心朕,一定是有目的的,想想方才,又是借打虫子的借口想打朕,又是给朕蒙面,又是想偷东西诬陷朕,又是想谋杀朕,噢天,朕的雅竹到底是有多恨朕!

    咦,不不不,根据追妻指南,打是情骂是爱,不打不骂是变态,雅竹这是用另类的手段,来表现他的关心!原来如此,雅竹竟然如此重口味,那朕改明儿也让你尝尝重口味的关系,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在席雅竹不知不觉中,安君尘定下了一个恐怖的追妻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我决定拯救黄桑的情商了_(:3」∠)_

    感谢阿烈送的手榴弹╭(╯3╰)╮么么哒

    第二十五章 ·距离

    “雅竹,你吃恁地多,不怕长成肥猪么!”

    “雅竹,你又将碗给摔了,你是蠢猪附身么!”

    “雅竹,你地都不会扫,要你作甚的,去去去,边边去!”

    “哎哟喂,扫茅厕你不会,洗碗你不会,擦地你不会,你会作甚!要你何用,边边去!”

    ……

    接连几日,席雅竹耳边都嗡嗡嗡地响着安君尘的斥骂声,让他心头好不难受,可安君尘的动作却又屡屡让他哭笑不得。

    骂他吃得多,但安君尘还是给他夹了许多的菜,骂着他将碗摔碎了,却又好心地看他手指又未受伤,说他不会扫地,却抢过他的扫帚替他打扫,说他啥都不会,却又挽袖子帮他做完一切。

    真不知该说什么好,本来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席雅竹本该生气的,但又被安君尘突然这种特别的关心方式弄得气都没了,反倒为安君尘懂事,会照顾自己而感到高兴。

    但席雅竹却不知,安君尘这是打算先给他蜜糖,再给他苦茶。

    这不,过了三日,在席雅竹又将一个碗打碎后,安君尘终于端上他的苦茶了。

    “噢——雅竹,你又打碎东西!!!!!要你何用,不如不要!”

    安君尘把人一抱,直接丢到床上去,压了他九九八十一式,苦得席雅竹难言,接连不断喘|息求饶,安君尘都毫不理会,做得席雅竹是精疲力尽,无法凝聚心神。当席雅竹终得以休息之时,已是翌日早晨,而天一亮,他又得早起干活了。

    蔫蔫地穿好衣裳走出门时,安君尘早已投身在工作之中,看到席雅竹毫不客气地就是丢过一把自制的扫帚:“扫!”

    凶巴巴。

    席雅竹打了几个呵欠将扫帚拿过,没精打采地打扫起来,可是还是好困,做什么都毫无气力,蔫蔫地半打盹半扫地,结果这么就给扫到了安君尘的裤脚上。

    “嗷——雅竹,你不专心!!”

    大吼一声,安君尘直接把席雅竹拖到了茅厕里,把人一抱,啪啪啪——

    “该死的,你放开我!”红着脸将人推开,席雅竹惊醒过来,这家伙竟然打他臀部。

    安君尘打得上瘾了,这臀部手感还真好,打得好舒服,以后雅竹再不会干活,朕就做,就打!

    之后,席雅竹乖了,不敢忤逆帝王之意,该干活时就好好干活,努力让自己毫不出错。还真别说,安君尘这法子虽然狠了一点,但还真的对席雅竹有效,几日下来,席雅竹再也不弄坏东西了。

    不过——

    盯着这双开始起茧,变得粗糙的手,席雅竹拧紧了眉头,干活后,他的手伤得特别厉害,原先毫无瑕疵的手,都变得同安君尘那般粗糙了,这样下去如何了得,他不想做了,只想尽早赶回封地,可由于之前他打碎了太多东西,欠的账太多了,非是打打杂便能还清的。

    该怎办。

    便在他纠执之时,在他当夜同安君尘一块儿出外逛街后,他找到了一个可赚钱的法子。

    路过花街酒巷,遥望里头正在抚琴为歌女伴奏的琴师,席雅竹忽而生出主意,他可以去做琴师,若是奏得好,一夜便可拿下不少的钱了。

    但那地方毕竟是是非之地,他若是进去,还真怕会出什么事情,可若捎上安君尘,他更怕这厮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罢了,还是归去后再同安君尘好生商量一下罢。

    回去后,席雅竹同安君尘沐浴完毕,准备歇息。

    将烛火吹熄,安君尘开开心心地脱鞋除袜,翻身上|床,席雅竹则一直坐在桌边,定定地望着安君尘出神。安君尘疑惑不已,挠着耳朵问道:“雅竹你不睡啊,那我先睡了!”

    翻身,盖被,一点儿也不留情。席雅竹却纳闷了,这人古里古怪,时而对自己好,时而对自己又坏,委实想不通这人究竟是何意。叹息了一口,他缓缓地走到了床边,轻轻一推安君尘:“我有事同你商量。”

    “啥事啊。”安君尘嘟囔着拍开了席雅竹的手,想同朕商量不要对你如此凶么,怎地可能会应你,这可是朕关心你的方式!

    “我想去抚琴赚钱。”

    “赚钱?!”安君尘翻身过来,拉过席雅竹东看看西瞅瞅,啧啧啧,“你这丑样去赚钱,别个人都不要你咧!”

    席雅竹怔愕须臾,心里不知是气是恼,气的是安君尘总说自己丑,这说多了,连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变丑了,可又恼安君尘毫不关心一句,这人真真是爱自己的么。

    毫无诚意。

    心头一堵,席雅竹甩开了安君尘的手,冷音道:“亦即是说,我去抚琴,你不反对。”

    “反对?!”安君尘摸着下巴瞅了席雅竹一眼,根据追妻指南中打是情骂是爱的原理,这是要说反话,方是表达爱意,因此,“不反对不反对,你去你去!”朕如此“关心”,他应是明白其中道理的。

    席雅竹心头一酸,续道:“我……我去青楼抚琴,你也不反对?”

    “青楼?!”安君尘终于憋不住地扬了一个调,但又思及到正话反说,骂是爱,他又板着脸道,“不!反!对!”朕这是给他自由自由,但是请看朕的眼神,朕不想你去啊啊啊啊啊!

    可惜,席雅竹没有看到,对方如此对自己不上心,难受,心里很难受。

    席雅竹上|床睡了,但是睡得极其不踏实,翻来覆去,本想下床出外看看夜景,但身子一热,安君尘的手便覆了上来,心生暖意,焦虑本将散去,却听安君尘嘀咕一声:“好肥,雅竹你长了好多肉。”

    “……”

    席雅竹默默地把人家的手打开,卷被子到床里头睡了。

    。

    翌日,席雅竹乖乖地干活,同安君尘半句话都不说,安君尘急得跳脚,还以为席雅竹是不是病了,拉着他瞅来瞅去,嘴上却是说:“你病了,病得好,病得妙!”

    席雅竹黯然神伤,甩开了安君尘的手,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并准备好今夜去青楼抚琴。

    晚间的时候,吃饱了饭,席雅竹将碗筷收拾好后,便出门去了,临走前,还不死心地同安君尘道了一声:“我出门去了。”

    “噢,出罢,不怕,你长得安全!”安君尘笑眼眯眯,内心却是咆哮,雅竹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啊啊啊啊。

    席雅竹可听不到,他看着安君尘那张脸,更是难受,虽说他现下易容,确实很安全,但难保不会出事不是。

    “你便无他话同我说么。”

    “什么话?”安君尘听得云里雾里。

    “罢了。”席雅竹叹息一口,拂袖离去,同这人当真是难以沟通。前往青楼路上,席雅竹这心越来越堵,他越是对安君尘上心,安君尘越是对他置之不理,真真不知安君尘脑袋究竟想什么。昔时他对安君尘毫无情意,故而对安君尘置之不理,而今却反过来了,呵,当真是报应。

    带着这样讥讽自己的心,席雅竹踏入了青楼之内。老鸨一听他是来应聘琴师的,这脸色便有些挂不住了。盖因他而今的面容凶神恶煞,弹琴都生怕将人给吓走了。

    席雅竹不傻,自然不会将自己真颜露出,只言一句,他弹奏后,再言要不要他。

    别说,他这一弹,真真地吸引了不少的来客,老鸨耳力甚好,一听便知好坏,遂应下了他做琴师之事。

    此后几日,席雅竹夜夜到来青楼抚琴,回去时,故意将脂粉味的衣裳丢到安君尘面前,想看安君尘发怒,结果安君尘只会将他往床上带,做得他连呻|吟都无力。

    两人的关系,因着两人缺乏的沟通而越来越紧张。

    安君尘虽然每次偷偷跟去,发现对方仅是抚琴并未做什么,但心里还是窝火,不过又思及自己的追妻指南,他又将这火给压了下来,只笑不说。席雅竹却是相反,屡次做些出格的事情,想刺激安君尘,但对方毫无反应,使得自己难受不已,真想将对方的脑壳子撬开,瞧瞧里头装的什么东西。

    这一个僵局,持续了整整十日,直待一日后,两人方真正地敞开心扉,诉说心头所想。

    这一日,席雅竹如同往常一样,吃饱饭,收拾好东西,前往了青楼。

    方一到来,老鸨神神秘秘地把他扯到了后院,偷偷地将一样东西塞到了他的手里,低头一看,竟是一包药粉。

    “怎地回事。”

    老鸨左右一看,将声音压了再压:“今日有个县令的公子到来,要求你亲自给他奏乐,这公子是个古怪的人,最喜好玩弄似你这般凶煞模样的人,你的面相正对他那一口。你可得小心点,瞧你弹得如此好,我也不舍让你受罪,今夜他若是做了什么,这东西你留着保命,一洒人便晕。”

    席雅竹眉头微蹙,颔首应下。随意地将药包放到腰间,便告退了。

    原以为,这喜欢糙汉子人的不多,他不过是一个抚琴的,不会怎样,是以对这事情毫不上心,哪知晓,真真给他倒霉地撞上了这事。

    琴声一落,那公子便要求他过去斟酒,他不喜这事,开口婉拒,抱琴便离,怎料那公子不知可是喝醉了酒,怒气冲冲地就冲上来,抱着他往后一拽,生生将他压到了床上。

    大惊失色,席雅竹一脚踹上人间的裤裆,在人家痛呼时,赶忙翻身过来,正想再多踹几下,他身后又觉一暖,竟又被人抱了个满怀。

    勃然生怒,席雅竹一个屈肘,敲上后背人的下巴,用力一脚猛踩那人的脚,指上生力,掐得那人手掌泛红,然后——

    “啊啊啊啊啊,痛死了啊!”

    ……为何这声音如此熟悉?

    回头一看,惊愕发现,竟然是安君尘!

    安君尘在这种地方,莫非,是来嫖娼的?!

    火冒三丈!管你是县令公子还是当朝皇帝,一块儿打!

    乒乒乓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席雅竹被发怒的安君尘带回家,嗯嗯啊啊了……

    但是。

    咚——

    “嗷,雅竹,你怎地把我踢下床了!”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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