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归来 作者:水无容

    第7节

    云若静笑了笑,“他付玉笙既然是楼主当初提拔起来的,自然楼主也能将他踩下去,何须担心。”

    楼小白苦笑道,“我也希望如此,可是我总觉得凭他自己的实力不可能将碧玉楼分化如此。。。”

    云若静道,“不错,一个在短短时间就能控制住一半分舵的力量,绝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所以,我现在感觉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压力重重。”楼小白道。

    “相逢是缘,如果楼主不弃,流云庄愿助楼主一臂之力平叛。”

    “什么,”楼下白凝视着云若静,“若能得云庄主相助,楼某求之不得。”

    “但是,我是有条件的。”云若静此时颜容肃穆。

    楼小白淡然一笑,“其实,我也早想与庄主谈谈。”

    他背过身去,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这几年碧玉楼里的单被流云庄破了不少,楼某实在不明白碧玉楼何时与流云庄有隙。”

    “流云庄一向不与人结仇,但是这几年楼主接的单可是与往年大为相悖。”

    “楼某不懂,请庄主解释。”

    “可杀之人不杀,不可杀之人却杀。”

    楼小白皱眉,“碧玉楼的规矩,只为金钱,不问被杀者是谁。”

    “流云庄的规矩,行侠仗义,我心不愧,是首要。”

    房内一时沉寂下来。

    云若静率先打破了宁静,“这个话题先搁置一旁,我们先来谈谈我们的合作,如何重整碧玉楼气势。”

    楼小白会心一点头,道,“付玉笙如此对我,这次,我倒要问个究竟。”

    ☆、卷三05柳庄

    肖然倚在门口看着在河里嘎嘎直叫的几只大灰鸭,心中甚为感叹,心道,作为江湖最神秘的杀手组织的老大,楼小白竟然还有着一颗悠闲的心竟然躲在乡间小村过着农人的生活,如果说出去,怕是也没有几人相信。

    正想着,耳边突然出现熟悉的笑声,肖然循声望去,才发现不远处的竹林之中隐约飘荡着白色的影子,不由大喜,暗道,想必大哥正在竹林中晨练吧。

    当下嗖的一声,便向竹林掠去。

    竹林里果然有两条身影,一白一青,在林中穿梭,只听忽的一声,一片竹叶从青中衣人手中抛出,却瞬间犹如利剑一般,直直的射向白衣人,白衣人右手微抬,那篇竹叶便犹如中了定身法一般,横在空中,不进不退。

    青衣人长笑一声,“云庄主好内力。”笑声未落,便见竹叶又向着白衣人方向移动一寸,白衣人微微一笑,“楼主见笑了。”这话一落,便将竹叶往楼小白一推,两人又静气凝神,竹叶飘在空中,稳稳当当。

    肖然瞧得大惊,暗道,原来大哥与楼主在切磋武力,只是他们都是大伤初愈之人,这么做,真的好么。

    忽听得楼小白大笑一声,右手向前一推,那竹叶势若破竹,狠狠的飞向云若静,肖然瞧得大惊,几乎要叫出声来,大哥的功力不至于如此吧。

    眼见竹叶便要接触到云若静白色的衣衫时,却猛地一顿,随后,竟意外的闪电般向楼小白袭去,叶带风声,犹如一只破天之剑,迅捷无比,楼小白一惊,突然一笑,身形左侧,那竹叶便哧的一声,刺入他身后的一株翠竹身里,便见翠竹陡然断成两截,哗啦啦扑倒下来。

    楼小白瞧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大骇,忙道,“云庄主功力高深,楼小白甘拜下风。”

    云若静微微一笑,“楼主谦逊了。”

    然后道,“贤弟,出来吧。”

    肖然施施然的从林中走出,笑道,“大哥内力高深,小弟现在大开眼界了。”

    楼小白一见是他,颇有所感道,“楼某一向自以为自己功力天下少有,故此一向自负,但是自从一见云庄主,肖公子,便觉自己如井中之蛙,让两位少侠见笑了。”

    云若静道,“再好的身手,也不如楼主的杀手出名。”

    楼小白静勉强一笑,“现今的碧玉楼哪有当年的声势,更别说付玉笙已经带着一部分人出走。”

    云若静道,“此人实在可恶,不过,这也正好给楼主一个清洗碧玉楼的机会,不是吗。”

    楼小白霍然一惊,经云若静一点醒,道,“云少侠说的不错。”

    三人正有说有笑,突然一道窈窕的人影冲进竹林,对着楼小白喊道,“楼主,大事不好了。”

    楼小白见来人正是龙小影,不由皱眉道,“什么事?”

    龙小影道,“据黑鹰所探的消息,碧玉楼排名前十的杀手,竟然已有三个被付玉笙收买,他们趁楼主不在,已经将江北分舵全部收入囊中。”说罢,她昂起头来,“请楼主早日回楼。”

    楼小白一双凤眼精芒暴涨,喃喃道,“付玉笙,想不到你如此心狠手辣,也罢,这次我就陪着你耍到底,直到让你心灰意冷为止。”

    “楼主,我忽然想起,付玉笙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使用摄魂箫的人,”肖然道,“楼主可知他来历。”

    楼小白摇摇头,“据传摄魂箫早已消失于武林,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你们谈起。”

    一听到肖然的话,云若静的剑眉也皱了起来,他回忆起肖然听到萧声响起时的出乎意料的强烈的反应,当时他的那种恐怖感让云若静不自觉的为他心痛,他不动声色道,“贤弟问起,莫非以前曾经遇到过。”

    肖然淡淡笑了,“让大哥见笑了,几年前,小弟确实遇到过箫声,幸亏被高人所救,现在一回想起那时的场景仍心有余悸。”

    楼小白惊奇道,“以肖兄的功力难道竟也不敌摄魂箫?”

    肖然叹道,“当他控制数十人对付你时,你可以想象那场景是什么样子的?”

    “我明白,”云若静徐步上前,温声道,“贤弟,既然这个摄魂箫给你带来如此大的伤害,为兄必定早日将此人找出,早日为你除去心头的阴影。”

    肖然抬起头,愕然的望着他,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却值得云若静郑重承诺。

    。。。。。。。。。。。。。。

    池水清澈,碧波荡漾,站在池畔一眼望去,但觉天地开阔,心神俱怡,更为让人惊叹的是那一片一片铺天盖地的荷花,花开正艳,色彩斑斓,香远益清,惹得游人一阵一阵驻足观赏。

    岸边垂柳依依,千万丝绦随风荡起,洒下漫天翠丝。

    楼小白与龙小影等一干人并无心思欣赏此等美景,他们行色匆匆,迈向柳林深处。

    一路花木扶疏,柳树成林,景色清幽,穿过沉沉叠叠的柳丝,蓦然,众人眼前一亮,但见幽幽翠色之间出现了成群结队的蔷薇,色泽艳丽,芳香诱人,连绵着到不远处的一座庄园前。

    这座掩映在柳林里的庄园,从远处望,偶尔可见其碧楼金瓦一角,现在院门紧闭,大门上横着一匾,上面两个黑字,柳庄。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楼小白却冷冷一笑,向四周打量一番,不慌不忙上前,抬起门环轻轻一扣,咚咚一声巨响,叩门声响彻众人耳目。

    大门缓缓被人打开,一位黑衣老者带着两位年轻的青衣少年慌忙出来,对着楼小白深深一拜,道,“不知楼主今日回楼,请楼主降罪。”

    楼小白目光在三人面上扫过,对黑衣老者道,“林主管,这两位小兄弟是?”

    黑衣老者林主管道,“这是从分舵新提拔的两位弟子。”

    随后提醒道,“你们还不上前见过楼主。”

    两位少年上前,下跪施礼道,“见过楼主。”

    楼小白一挥手,道,“都是江湖儿女,不用多礼,你们既然是分舵推荐上来的新人,那就跟林主管多多学学。”

    两个少年低着头,垂手分别立于林主管身后。

    楼小白吩咐道,“林管事,马上召集楼内兄弟到大厅集合,我有话讲。”

    林管事带着那两个青衣少年匆匆而去。

    龙小影忍不住在楼小白耳边低语,“楼主,我怎么感觉不对?”

    楼小白目光四扫,付玉笙在外面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楼里却平静的让人不可思议,“也罢,让我们瞧瞧去。”

    “楼主,”龙小影犹豫道,“只怕里面有诈。”

    楼小白冷笑,“莫非我不是碧玉楼楼主,连总部都不能回来吗?”

    龙小影一时无语。

    楼小白向前跨出几步,见状,龙小影不再犹豫,紧随在他身后。

    依然是熟悉的景致,假山,小池,流水,红花,但是院里却静的可怕,只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仿佛这里只有他们一干人般。

    越往大厅行去,龙小影的心越觉慌乱,似乎感到了什么不详的预兆。

    来到大厅,厅里的布置一如昔往,已经有不少弟子陆陆续续来到,恭敬的站立两侧,当楼小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人群一阵激动,有人按捺不住心情,大声道,“楼主,可把你盼回来了。”

    楼小白走到大厅正中的檀木椅子前坐下,目光缓缓从众人身上一一 闪过,此时他面容冷漠,目光如剑,寒气渗人,只要有人抬头与他一对视,便感到全身发冷,不由之主移开自己的眼睛。

    他冷冷道,“想必大家也知道碧玉楼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付玉笙带人公然出走,还亲自出马刺杀我,我想根据碧玉楼的规矩,大家知道他此事的后果是什么吗?”

    “死路一条。”有人脱口而出。

    “不错,根据楼规,他只有一死,那么,我想问在做的各位,有没有还想与他一道反对我楼小白的。”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很好,既然大家此刻还当我是碧玉楼楼主,那么就要听我令,随我一道去对付付玉笙,还我碧玉楼一片宁静。”

    “哈哈,真好笑,”突然,人群之中有人大笑起来,“请问碧玉楼有什么宁静值得还的?”

    众人大惊失色,将视线投向那说话之人,却是一个身材高挺的男子,面无表情,脸色雪白,一袭黑衣,远远看去,黑白分明,让人不由印象深刻。

    楼小白面色不变,神色自若,道,“碧玉楼纵使是一个杀手组织,但也从不屈人之下委屈自己,阁下明白不?”

    黑衣人冷笑连连,“如今的碧玉楼也只有靠着昔日的风光历史在回忆之中度过了。”

    楼小白道,“楼某不知阁下何意?”

    黑衣人道,“如今碧玉楼内斗连连,付玉笙已带走不少人,我劝你还是趁早退出江湖,好歹还能在江湖上留个名声,否则?”

    “否则什么,”楼小白仿佛听不明白。

    “否则江湖上就只有你的尸体了。”

    哈哈,楼小白仿佛在听笑话,笑个不停。

    “你可以笑,因为以后你再也笑不出来了。”

    楼小白止住笑声,一步一步逼向黑衣人。

    黑衣人巍然不动。

    楼下白在离他面前三丈远停住了脚步,道,“阁下可知我碧玉楼旗下的十大杀手。”

    “知道,可惜,现在已经反了你三个,另外几个已经在外被人缠住了,恐怕连自己的死活都不能保证。”

    楼小白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楼小白好像失了援手。”

    黑衣人冷笑道,“难道不是?碧玉楼的高手都被人引走,楼里的机关又全被付玉笙破坏,楼小白,你说你还有什么资本。”

    “哦,资本,我确实没有,只不过现在他们还是奉我为楼主,我想他们跟我一样不欢迎你。”

    哈哈,黑衣人也大笑起来,“奉你为楼主,不错,现在是这样,但是,他们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是要事实作证的。”

    黑衣人笑的嚣张,笑得猖狂。

    楼小白回楼之前,已经想过楼里必有敌人潜伏,是故事事警惕,因此,黑衣人故意出来刁难自己时,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然而看到黑衣人如此毫无顾忌的大笑,他心里不由有些疑惑,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他这样。

    黑衣人忽然道,“楼小白,让你看看你那些忠心的下属是如何对你表示忠心的。”

    他左手从怀中拿出一管箫来,缓缓放在唇边。

    楼小白的脸色变了,他猛然想起了肖然的话,“摄魂箫”

    黑衣人自顾自的洞起了自己的萧,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仿佛他并不是站在充满煞气的碧玉楼,而是处身于烟雨朦胧的江南,箫声温婉,轻柔,仿佛情人的低诉。

    碧玉楼弟子的表情开始变得如梦如幻,仿佛那一句句轻语已将他们的心俘获。

    龙小影道,“楼主,这箫声声很邪门啊。”

    “不错,”楼小白聚起内力,猛地大喝一声,啸声如雷,黑衣人身形顿了一下,楼里弟子一时头脑清醒过来,一副浑然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感觉。

    黑衣人继续吹起萧来,渐渐,众人又开始陷入那副痴傻的状态。

    “住手,”龙小影飞身而起,长剑出鞘,连人带剑化作一条青练向对方刺去。

    ☆、卷三06摄魂箫重现

    黑衣人身形不动,悠然自得的立在那里,眼看龙小影的剑便要触碰到他身体之时,他继续箫不离手,脚下一滑,便堪堪闪过。

    龙小影一剑刺空,不由大惊,想她出道多年,这招“穿天入云”从未失手过,然而这黑衣人却轻松闪过,此人功力只怕还在自己之上,自己再战下去,只怕也讨不了便宜,但是照现在的情景看,要想保住碧玉楼,只有与此人一战。

    龙小影衣袂翩然,转眼间已刷刷连刺三剑,剑风凛冽,分刺黑衣人全身三大穴,黑衣人身法诡异,左躲右移,她的剑势虽利,却仍沾不着对方的衣襟。

    箫声逐渐变得的阴森,诡异,一声声,如战场擂鼓,厅里的人群此时开始骚动起来,这箫声有着一种无形的魔力,引他们纷纷抽出随身佩剑,向楼小白等一干人攻击起来。

    龙小影见状,撤回长剑,退身到楼小白身后,道,“这摄魂箫实在可恶。”

    楼小白屏息凝神,现场的情景对自己越来越不妙,他步步后退,不明白为何楼里弟子突然间对自己翻脸出手。

    “楼主,出手吧,”龙小影用剑击退几名弟子,见楼小白仍在后退,便不由道,“只怕他们被箫声控制住,六亲不认,更认不出你了。”

    正说着,一道剑光斜的刺来,龙小影慌忙闪避,但是发丝被剑光划断一截,她不由心中大骇,回首一看,出剑之人竟是林管事。

    楼小白等人已被楼里众人团团围住,他们只得背对背,奋力抵抗,而这些此前对楼小白一脸臣服的弟子们此刻变得杀气腾腾,目光呆滞,犹如行尸走肉,手中的利刃更是毫不留情的向楼小白一干人招去,如果想要冲出重围,只有踏着他们的血肉出去,但是这样一来,碧玉楼将。。。。。。

    正在这时,林管事喊道,“楼主,大势已去,你还是投降吧。”

    龙小影呸了一声,道,“林老头,你也是楼里的老人了,想不到现在我才发现你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主。”

    林管事老脸一红,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林某只当为识我者尽力。”

    楼小白沉声道,“付玉笙给了你多少好处?”

    林管事哈哈笑道,“你一死,我便是碧玉楼楼主。”

    “你也配,”这话刚一出口,但闻箫声曲调变得慷慨昂扬,现场煞气顿浓。

    碧玉楼弟子此时群情沸腾,林主管站在一旁道,“现在他们心中根本不认识任何人,他们只知道要拿出全力对付你们这群敌人,楼小白,被你以前的下属群起围攻是什么样的感觉,很舒服吧,哈哈哈。”他得意之极,不由捋须大笑。

    楼小白此时但觉压力重重,他不由出手镇住几个弟子,大吼一声,一个一鹤冲天,身子拔地而起,人在半空,陡然一转,双掌携带雷霆之力劈向吹箫的黑衣男子,事出突然,那黑衣男子略微一怔,身子一滑,堪堪闪过,只听砰的一声,男子原先立身之处,霎时被楼小白浑厚的掌力劈出一个大洞。

    黑衣男子见状,也不由出一身冷汗,暗道,若不是自己侥幸躲得快,恐怕现在躺在地下的便是自己了。心念一动,暗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瞬间,箫声昂扬,受魔音所控的碧玉楼弟子,争先恐后向楼小白袭来。

    楼小白武力高强,双掌纷飞,震飞了不少兵刃,但奈何敌众我寡,,自己身上亦是血迹斑斑,衣服在打斗之中亦是破碎不堪,内力大耗,渐渐精神不济,处于下风,险象横生。

    林管事在一旁袖手旁观,见此情景,不由洋洋得意,笑道,“老夫多年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一想到此,不由放声大笑。

    立在他身旁的两个青衣少年齐声恭敬道,“恭祝林老大功告成。”

    眼前黑影一闪,那男子已移步到林管事身前,对林管事使个眼色,林管事心神领会,对着青衣少年道,“你们好好保护黑衣先生,防止楼小白狗急跳墙,对黑衣先生下手。”

    青衣少年面无表情,恭敬领命,两人仗剑立于黑衣人一左一右。

    箫声越来越急,倒在院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多,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林管事笑道,“楼小白,投降吧,你以为你遇上了云若静,就会有转机,错,只怕云若静现在正被付玉笙的人搅得头痛不已吧。”

    不错,他们刚踏入柳州城,云若静就接到一封流云庄的密信,携着肖然急急忙忙赴约,临走前与楼小白约好,两个时辰后必来柳庄相见。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碧玉楼总部竟然完全被付玉笙的人控制住,而楼小白却对此毫不知情,因此,事出突然,现在楼小白等人也只有强行突围,苦苦支撑着等待云若静的援手,如今听林管事将此事一提,楼小白的心也沉了下去。

    如果流云庄的密信乃是伪造的,而云若静这般心思细腻的人居然也会相信,由此可见,难道是林管事已经派人混入了流云庄吗?如果这是事实,那么,云若静等人大事不妙,一路凶多吉少。

    “怎么样,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早点投降的话,我还考虑看在往日情分上,给你个全尸,否则,。。。。”

    龙小影娇斥一声,纤手一扬,一枚蝴蝶镖向他飞去。

    林管事手一抄,已经将蝴蝶镖截住,冷笑,“雕虫小戏,也敢在我面前表现。”

    毕竟他有几十年的深厚内力,龙小影自是不如。

    就在这时,一位青衣少年上前道,“林老,小青有事要报。”

    “说,”林管事不耐烦道。

    两位青衣少年对视一遍,小青才不慌不忙道,“我家主人要我对你传一句话。”

    “说,”林管事骄横道。

    小青低声道,“主人说,你笑的未免太早了。”

    “什么,”林管事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他缓缓低下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小青,小青的手坚定有力,握住剑柄,而他的剑身已大半没入他体内。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另一个青衣少年长剑出手,剑光暴涨,将那黑衣男子罩入剑气之中。

    事情发生的卒不及防,黑衣男子左腾右闪,连连后退,蓦地横箫胸前,划出一个半弧,缓缓推出,青衣少年见状,飘身闪过他这积聚内力的一招,然后瞬间长剑直驱而入,斜斜刺向黑衣人左肋,黑衣人横箫一挡,“你们是何人?”

    “你不必知道,”青衣少年闷声道,剑法连绵不绝施展出来。

    小青冷哼一声,对着林管事道,“我和灵儿的确是付玉笙派来协助你的,只不过我们真正的主人并不是他。”

    “你你的主人是谁?”林管事喘着气,在即将大功告成之日,惨栽在此人派来的杀手之中,若不知道这人的名字,他死不瞑目。

    小青淡淡一笑,“就是你口中的云若静。”

    啊,林管事闻言,如遭雷击,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小青手一抽,带出一片血光,在喃喃声中,林管事轰的一声倒在大厅之上。

    小青迅速转身,与另外一个青衣少年灵儿合作,双剑联手,运剑如风,竟然一时将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

    此时,因没了摄魂的箫声控制,院中暂时平静不少,楼中幸存的弟子灵智恢复清明后,瞧着院中的狼狈,一院的血腥,都不由的大惊,唤道,“楼主,究竟怎么回事,兄弟们怎么?”

    楼小白摆摆手,沉声道,“先把这黑衣人擒下再说。”

    他与龙小影经过一场苦战,早已力不从心,此时只能在一旁注视着两个青衣少年与黑衣人的战场。

    黑衣人见楼中弟子停止动手,心中已知大势已去,便虚晃一招,用玉箫将小青与灵儿击退一步,然后略一运气,便飞身上屋,冷笑道,“你们以为今天能逃出这个庄园吗?”

    楼小白一愣,“你已经无路可走,还想耍什么花招?”

    黑衣人道,“庄园外潜伏着付玉笙的人手,只要你们一踏出大门一步,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你们,”楼小白又惊又怒,想不到因为出于对总楼的自信,竟会给自己和这一路紧随的兄弟带来杀身之祸,他不由心中一阵愧窘,道“此事都怨我,是我的大意,连累大家。”

    龙小影上前道,“楼主,此次,弟兄们与你同生共死,你无需多说。”

    “不错,楼主,”园里余生的弟子异口同声。

    “哈哈,想不到碧玉楼一向杀人如麻,结果到关键时刻,竟如此同心,看来我还是低看你们了。”

    黑衣人悠然自得的摆弄着手中的箫,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他用箫在手中划了个圆圈,曼声道,“你们都出来吧,看看你们以前的楼主有什么本事。”

    然而无人应答,黑衣人一惊,正要回首,耳边传来一阵淡淡的笑声,“他们已经睡着了。”

    “什么,”黑衣人循声望去,只见园里的小径上缓缓走来一白一紫两个人影,玉树临风,俊美异常。

    “云若静,”黑衣人一字一字的从口里吐出,声音是异常冰冷。

    来人正是云若静以及他贤弟肖然。

    云若静淡笑道,“阁下的摄魂箫大名鼎鼎,若静仰慕已久,今日是诚心请阁下留在此处一叙。”

    黑衣人道,“你没有去赴约。”

    云若静道,“走到半途,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三年前的旧事,便果断弃了,迅速赶到柳庄,想不到正好碰上你。”

    黑衣人道,“你现在来此意欲如何?”

    云若静道,“现在荷花开的正艳,我见你潜藏的人带来的杀气破坏了荷池的灵静,便索性让流云庄的弟子上前卸下了他们的武器,你对我的举动还可满意?”

    黑衣人讶然道,“你,你们的人手何时出现的?”

    肖然闻言噗嗤一声笑了,“你没看到今天欣赏荷花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吧,不过没关系,在你们眼里,他们当然不重要。”

    黑衣人默然无语。

    忽然他一抬头,傲然道,“你们以为能留下我?”

    云若静淡淡道,“若静自当尽力而为。”

    黑衣人猛然一声大笑,“摄魂箫不仅仅摄魂,还精通旁门左道,云若静,今天之事,我牢牢记在心上了,但愿你下次别落在我的手心里,否则,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若静微微一笑,“鹿死谁手,还未分晓,今天,你给我留下吧。”

    言罢,足尖一点,身形轻飘飘向黑衣人飞去。

    黑衣人眼睛眨也不眨,手一扬,便抛出一物,向云若静身上射去。

    肖然见状,惊呼道,“大哥小心。”

    就在这时,空中炸起一团云雾,迅速弥散开来,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云若静身子在空中一滞,随后便轻轻落在肖然身旁,叹道,“他借着迷雾逃走了。”

    肖然忙道,“这厮可恶,下次若让我见到他,绝不与他废话。”

    云若静见他朱唇撅起,眼睛睁得圆圆的,颇有一股孩子气,不由心中一动,温柔道,“贤弟,大哥将尽力而为。”

    肖然注视着云若静,但觉他温柔的样子是十分的吸引人,心中立即变得柔软,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卷三07客栈同榻

    楼小白斜躺在软榻上,注视着面前的白衣青年,道,“此次蒙云庄主相助,不知云庄主想要碧玉楼回报些什么呢?”

    云若静微微一笑,“云某暂时还未想好,这样吧,等贵楼内部事务完全处理之后,云某在来取楼主的这个承诺。”

    楼小白颇有几分寂寞之色,道,“在下还有些问题向云庄主请教?”

    “请说?”

    “小青和灵儿是你多久安□□来的?”

    “两年以前。”

    “这么早,”楼小白神色闪动,“云庄主早就对碧玉楼有心思了。”

    “确实,因为三年前若风在落云山遇见被摄魂箫控制的付玉笙,便对此人一直多加注意,随后,我们发现付玉笙入了碧玉楼,便有了想法。”

    “原来如此,”楼小白落寞道,“想不到我三年前带来的人竟是碧玉楼的灾星。”

    “他很奇特,”云若静道,“据若风说,这人似乎与落云林家的林天剑关系非比寻常。”

    楼小白叹道,“然而作为碧玉楼楼主,我对他却什么都没查出,真是失职。”

    “这是因为他幕后的人比起碧玉楼来更为精明和阴险,”云若静叹道,“当初若不是若风偶遇到付玉笙,我可能还不知道摄魂箫重出江湖这事,然而到现在,我还是未查出落云林家幕后的凶手到底是谁?”

    他将目光投向楼小白,楼小白已然知道他的心思,忙苦笑道,“虽然碧玉楼当年以高价接了这个单子,但是据接单人传言,对方裹得严严实实,声音是尖着嗓子发出来的,仿若阉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云若静直起身来,随手端起旁边的青瓷茶杯,轻啜一口,道,“落云林家这件血案一直是我和阳纯心头的一根刺,时间过得越久,这根刺就扎的越深。”

    “我无法想象云家那么多人的性命就这样消失了。”

    “前不久出现的黑衣人,脸上带着□□,不知他的真面目会是什么样的?”

    楼小白苦笑,“云庄主,你是知道的,道上的规矩,即使是知道买家是谁,我们也会保密,更别说连我们也不知道当时的买家身份。”

    云若静忽的一笑,“碧玉楼的总部竟然就矗立在景色优美的柳湖畔,看来日后我是要常来走动走动。”

    楼小白神色自若,“庄主是碧玉楼的大恩人,若是愿意常来,楼某自是好生招待,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庄主对碧玉楼已不仅仅是滴水之恩。”

    云若静不再言语,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好好休养,我的未来承诺还留在你那里。”

    楼小白仍是对他抱以苦苦一笑。

    云若静因心里还惦记着京城之事,眼见碧玉楼已经在楼小白等人的管理下恢复原来的秩序,且被林管事以各种理由外派的几大高手已陆续回来,便向楼小白告辞,继续北上京都。

    离别时,楼小白送给他们一辆更为华丽的马车,肖然此时倚躺在华丽的波斯地毯上,昏昏欲睡。

    云若静见状,不由的摇摇头,近来一段时间肖然似乎很嗜睡啊,只要一上马车,坐不了多久,就会闭上双眼,昏昏沉沉,然后便去会周公了。

    傍晚时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天剑牵着马去后院喂草料,云若静便选了两间上房,自己与肖然一间,肖然见状,心里一阵不自然,嘟囔道,“大哥,我要自己单独一间。”

    云若静牵着他的手,柔声道,“你近来总是睡得沉沉的,这上京路上,怕是会不太平,我跟着你睡,好保证你晚上的安全。”

    这说法让肖然无法推却,心里虽然别扭,也只得应承。

    月色如水,两人同榻而眠,肖然辗转难以入眠,云若静不由道,“贤弟,怎么,有心事?”

    肖然心想,与你同在一起,自己便不能私自出去,真是难熬。

    但是表面微微一笑,以撒娇的语气道,“大哥,我从小一人独自睡惯了,如今你躺在我身边,我反而不适应,难以入眠。”

    云若静哦了一声,随后缓缓从床上坐起,道,“既如此,贤弟睡床上,大哥就坐在一旁。”

    啊,肖然愣了愣,随即心口不一,道,“不,大哥,你一路辛苦了,再不好好休息,累坏了身体怎么办?”

    云若静坚持道,“贤弟身子骨不好,我作为大哥的应当多为你着想。”

    肖然心中暗叹,我本该高兴,但不知为何,当大哥一离开我,心里又有失落,又有不安。

    因此,忍不住拉着他的衣袖道,“大哥,我只是说呕气话呢,你还是回来吧。”

    云若静在黑暗中静静的注视着他,目光之中有了一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情,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轻轻道了一声好,便又重新躺在少年身旁。

    月色静静的通过纸窗洒落在地上,身边的少年终于沉沉睡去,他身上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馨香,淡淡的轻轻的,飘飘渺渺缠着云若静。

    云若静大睁着双眼,心神却聚在回忆之中,曾经有那么一个紫衣的孩子喜欢在深夜缩在自己怀中说大师兄的怀里最温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他以为眼前的紫衣少年也许不会拒绝自己的好意,可是,当他表现出来的行为与记忆中的紫衣孩童相反时,自己心里就会一阵钝痛,他确实不会回来了。

    当他跳下深深的悬崖后,自己在下面找了数天,除了一些零碎的布片,再无任何踪迹。

    这些年,他不死心,总幻想着跳崖的少年被某个猎人救走,却又一次次暗骂自己,就算被人救起,那他身上的岁岁寒,谁又能解?

    在回忆与歉疚交织中,云若静也不知不觉陷入睡眠之中。

    “大哥,”有人在自己耳边吹气,云若静猛地一睁眼,便看见肖然那双清澈的眸子在自己眼前晃呀晃,不由失声道,“糟了,我今天怎么睡过头了。”

    肖然笑盈盈道,“想必是大哥记挂着小弟的安全,太过疲倦所致,这真是让小弟惭愧。”

    云若静起身下床,稍稍打理一番,道,“那不如我们吃过早饭就上路吧。”

    肖然紧随在他身后,一同下楼来。

    天剑已经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等候着他二人,一见他二人,便起身向柜台走去,对着店小二打起手式来。

    不一会,菜一道接一道被店小二送上桌来,热气腾腾,散发出独特的香味。

    看着面前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肖然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尝了一口,道,“真香。”

    云若静目光幽深,定定的注视着肖然,道,“喜欢就多吃一些吧。”话语中竟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出的宠溺。

    肖然忙道,“大哥,你今天怎么叫了这么一大桌菜,我们吃的完吗?”

    云若静淡然一笑,“这是流云庄在此地的分舵请我们吃的,贤弟,你要吃饱。”

    “分舵,”肖然惊疑道,“既然如此,为何我们还要住客栈呢?”

    云若静瞧着他那吃惊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颇为喜欢,道,“因为住在客栈比较自在。”

    肖然嘟起嘴,道,“大哥,我想去分舵看看。”

    云若静道,“等大哥将京城里的事处理好了,有空便带你到各地走走,如何?”

    肖然这才开心起来,道,“那好,大哥可要记得说话算数。”

    那天剑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目中闪过一丝异色。

    酒足饭饱,一行三人继续踏上北上的马车。

    天剑稳稳的驾驶着马车,奔驰在热闹的街道之上。

    肖然掀开帘子,看着向后退去的屋瓦店铺,以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不知为何,情绪突然变得低落。

    出了城,马车驰上了宽大的官道。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出现一个茶亭,亭子上飘着一面旗幡,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大的茶字。

    亭子里摆着几张桌椅,闲散的坐着几个路人。

    肖然一见,便觉得口干舌燥,不由道,“大哥,我渴。”

    云若静闻声,便让天剑将马车停在路边,然后与肖然双双跃下,走进茶亭。

    老板是个面目憨厚的中年人,一见有客人上门,连忙将他们迎在一张空桌上,热情的端来三杯凉茶放在上面。

    云若静友好的对老板笑笑,便与肖然等慢慢品饮起来。

    此时太阳高挂在正中,天气分外炎热,连路边的青草在一旁也萎靡的低着头。

    赶了这么久的路,在马车那狭窄的空间里,肖然稍稍感到一丝晕眩,此刻出来便一连喝下三杯,才道,“这凉茶味道不错。”

    老板在一旁听到他的谈话,不由王婆卖瓜,自夸自赞,道,“客官好口味,想我李老二卖凉茶卖了十年了,喝过的客官从来没有说过任何的不好。”

    肖然道,“怪不得呢,现在大中午的,老板的生意都不错。”

    老板笑道,“不是我李老二自夸,想当年,专门有客人远道而来,只为喝一口我做的凉茶。”

    肖然好奇道,“想必你的凉茶有你自制的秘方,能否说出其中一两个来听听。”

    老板忙摇头,道,“这位公子聪明,只是在下还得养家糊口,不可说,不可说。”

    肖然笑道,“那麻烦老板再给在下拿一杯来。”

    老板欢欣的端着凉茶走过来,放在桌上。

    得得,远处弛来两人两骑,马上两人一扬缰绳,停在茶亭前,随后一先一后从马上跃下,却是两个年轻的男子,个子不相上下,身上衣着均是相同的样式,若不仔细观察,便会以为这是一对孪生子。

    两人找个空桌坐下,当的一声,将随身携带的佩剑放在桌上,左首的男子右颊上一个梨涡,他高声道,“老板,来两碗凉茶。”

    老板满面堆笑,迅速送上两碗凉茶。

    “大哥,”坐在右首的男子左颊上一个梨涡,“这李老板的凉茶你没喝过吧,入口清爽,甘甜顿生,清凉解渴,我每次路过此处,必会停下来买上一碗,慢慢品尝。”

    大哥笑了,“软软,就知道你喜欢吃喝。”

    那被唤做软软的青年不好意思笑了,“大哥最喜欢取笑我了。”

    两人边说边笑,旁若无人。

    云若静站起身来,道,“老板,结账。”

    老板欢快的走过来,道,“承惠一百文钱。”

    云若静掏出银两,递给老板,刚要迈出茶亭,忽听有人道,“老板,你这么热情,何不留这几位客人多喝一碗。”

    老板愕然,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一直在这里默默喝茶的几位不起眼的路人,身上服饰各异,当中一个汉子,身材高大,面目粗豪,边说便将目光投向老板。

    老板陪笑道,“我哪里敢呢,这几位客官急着赶路呢。”

    那汉子霍的站起,用力一拍桌子,“我说敢,你就敢。”

    老板张皇的望望这,又望望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云若静淡淡一道,“阁下既然是冲着我们来的,又何必迁怒于人。”

    ☆、卷三08中毒

    那汉子哈哈一笑,“好个云若静,不错,今天你们就给我留下来吧。”

    云若静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汉子笑道,“要用武力强留下你,我等自认不如,不过,李老板却有这等本事。”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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