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黏定你 作者:战靖

    第14节

    (6鲜币)094[侄攻叔受,年上]明瑞他爸好难搞

    094

    冠子吼完马上就後悔了,果然不出两秒,明瑞的肃杀之气登时暴增!

    「是谁?」

    冠子摇摇头,却是不肯再说。

    「我要知道,是谁指使的!」

    「……」

    「你不说?好,没关系,我自己去找你那些道上兄弟问!」

    「明瑞!」冠子跳上明瑞的背,不让明瑞往外走。

    「下来!」明瑞想将冠子甩下背,无奈冠子将他巴得死紧,脖子都被他勒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你不可以去!」

    「你、松手!」明瑞伸手去扳冠子的手肘。

    「你保证不去问,不替明子乔报仇,我马上就放!」眼看就要被扳开甩下来,冠子又将另一只手肘勒上明瑞的脖子。

    「妈的,你想、勒死我?」明瑞忍无可忍,双手过肩往後指似鹰爪扣住冠子的两边肩头及上衣,腰身猛然前弯,振臂使劲一拖,冠子很快的便被明瑞以及自己的体重倒贯在地!

    「说,刺伤明子乔的,是谁的手下?!」没给冠子反击的空间,明瑞趁势将他面朝下的压倒在地,两只反抗威力强大的手也赶紧抓牢了,反剪在後。

    冠子喘著粗气,倔了好一会儿才回:「那三个混蛋是随机挑上明子乔的,不关他们老大的事。」

    「他们的老大是谁?」

    「……我不是都说了,是谁有那麽重要吗?」

    「我家老头说过,御下不严,将帅之过。」想到明子乔肚子上那道狰狞的刀伤,还有小娇妻的子囊可能就此失去的功能,明瑞就忍不住恨恨地磨牙!

    「阿瑞哥,我,我……会请他来给你道歉的,你给我几天时间行不行?」

    「跟我道歉有屁用?你知道明子乔的损失有多大吗?他有个器官被刀戳穿了,可能会永远废了,再也无法发挥功用了,你知道吗?知道吗?!」

    明瑞越说,压下来的力气就越大,冠子觉得手就快被压断了。

    「是哪一个,器官?」

    「不要你管,你只要说是谁!」

    「明瑞,你到底、讲不讲理?」

    「不讲!明子乔差点就死了,你还要我多讲理?!」

    正当冠子脱口欲问明瑞到底想把方义凯怎麽整才能解气,一个跟明瑞很像,声线还要更浑厚些许的嗓音,率先插入了他们的对话:「明瑞,你再继续这麽用力压,他的手就要被你拗断了。」

    几乎在这个嗓音传入耳里的同时,明瑞就松开箝制不再压住他。冠子就地换过姿势坐起来,边以双掌替自己交替搓著双臂疼痛的地方,边抬眼望著一个头发红得像火焰的高大男人走到办公室的门边,蹲下来与他对望。

    「你叫什麽名字?」男人大约三十出头,眼睛蓝得像澎湖的海,眼神很犀利。

    不是精明商人的那种犀利,是习武之人的那种。

    冠子大概猜得到这个男人是谁了。

    「我叫郭冠翔。你是……明瑞的爸爸?」

    男人挑眉,「这麽明显?」

    「你们满像的。」

    「哪里像?」话外之音,好像不太赞同。

    「叔叔看起来就像明瑞的哥哥,好年轻。」因为摸不清明瑞他爸此问何意,冠子回得小心翼翼。

    没想到,明瑞他爸竟然不领情:「怎麽我问东,你答西的?是我说得口齿不清,还是你的中文理解能力有问题?」

    这人怎麽这麽难搞啊?冠子习惯性的搔搔头,却一下就搔到了痛处,顿时五孔皱成一孔的倒抽一口凉气!

    (7鲜币)095[侄攻叔受,年上]明叔叔?是图叔叔!

    095

    「地板好几天没扫,灰尘一大堆,郭同学去椅子那边坐吧,我有话问你。」一只很大很有力气的手掌抓住了冠子的手腕,一把就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听见老头要套冠子话,明瑞的心里涌现不安,他知道冠子怀疑他跟明子乔,他担心在老头面前,冠子还动不动就将明子乔说成他的。

    你那个明子乔,理解起来可以很纯洁,也可以很暧昧,他家老头的直觉很厉害,在他面前,这个形容最好别出现。

    冠子站起来,边两脚轮流蹬了蹬,边转头带点气愤地刨了眼明瑞,後者也警告意味浓厚的回瞪他一眼,冠子对他啐了声便不再理会他,走到明瑞他爸眼神所指的那张椅面落座。

    「郭同学是怎麽认识道上兄弟的?」图凌也跟著坐在冠子的对面,右脚翘在左脚上,双手环抱在胸,姿势看似随意。

    「那个,是因为我家……我爸有几个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都在道上当大哥。」冠子是个直肠子的,有什麽说什麽,没有炫耀的意思,「这些伯伯叔叔跟我爸常常有联络,常常来家里,所以也跟我很熟。」

    「原来是这样。」图凌点头表示理解,「也难怪你想保护刺伤明子乔的人,原来他们都是你的长辈啊。」

    「那些虽小狼(晦气人)怎麽可能是我长辈?给我当晚辈我还嫌不够资格!」

    「那他们的阿尼基,总该是你长辈了吧?」

    冠子不算很聪明,但也没那麽容易被套出话来,低下头互揉著手腕,一语不发。

    「不是吗?」

    「……」

    「原来是这样啊。」图凌啧了声,又是点点头,「既然不是你的谁,那就不是自己人,条子要是把一整窝的坏蛋都掏出来炖补,也无所谓罗?」

    冠子定定望著明瑞他爸,想看他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巷子口那家老杂货店还满跟得上时代的,里面外面竟然有五个监视器。」图凌松开手臂换个姿势,将两手手臂靠在膝盖上,上身前倾,目光灼灼地盯著冠子,「那个负责买刀子的,已经被警方查出来了。」

    冠子的喉结动得厉害,可他还是忍著,交握的双手,十指捏的发白。

    「你虽不想让明瑞报私仇,却不介意警察去抓你想维护的那个人,这就代表你也赞同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是吧?」图凌这话,摆明冠子跟明瑞刚刚的那番对话,他大概都听全了,「不过,再怎麽说你都是因为明子乔,才会被打成这样,你这麽讲义气,我替明子乔感谢你。」

    「可以……别追究到他身上吗?明叔叔?」冠子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方义凯跟他之间摊著一本很难算清的乱帐,他不喜欢他混黑社会,却也不想他以坐牢的方式脱离现在的环境。

    流氓进监狱,那就是改造再进修,每次进去再出来,社会的排斥,旧部的纠缠,只会让流氓越混越大尾的,这是肥皂剧演烂的,连小学生都懂的戏码。

    却几乎是每个受刑人,出狱後多少都会遇上的残酷现实。

    图凌因为冠子那句无心的[明叔叔],差点被口水呛到:「我不姓明!」

    冠子想了两三秒,想起明瑞说过他跟图爷图奶的关系,也提过他随母姓,这才难掩尴尬地反应过来。

    「对不起图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图凌偏头瞪了明瑞:你跟他说了?

    明瑞靠坐在办公桌边缘,摇摇头:怎麽可能。

    图凌继续瞪:那他怎麽叫得那麽顺?

    明瑞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那个,图叔叔别误会,明瑞说过他从母姓,是我熊熊忘记了。」不过就是姓氏叫错,冠子见图凌反应这麽大,还以眼神责怪明瑞,诧异之馀也连忙解释,「真的对不起,请你别介意。」

    不过就是姓氏叫错,这有什麽好斤斤计较的?不懂图凌为了什麽而在乎的冠子再次确定了一件事实,那就是---

    明瑞他爸脾气好怪,真他妈的歹斗阵。

    图凌才没那麽心胸狭隘咧,亲们知道他在意的是什麽吗?

    (7鲜币)096[侄攻叔受,年上]我不要回美国!

    096

    「不必道歉,你不是第一个搞错的。」冠子的解释,让图凌松了口气。

    长子明瑞果然比次子图庆心细,懂得给周围友人先打预防针。想起口无遮拦,嘴巴常常忘记拉拉鍊的图庆最近给自家老婆惹的那条事端,图凌的太阳穴又一突一突的闷痛起来。

    「那个,图叔叔,关於……刺伤明子乔的事……」冠子念兹在兹的,始终就是这码事。

    「你将他约出来,亲自到这里跟明子乔的爸爸认个错,要是诚意够,我保证不将他交给警方。」

    不交给警方,不代表不动用私刑,明瑞他爸的表情摆得很明,一边是从小就认识的竹马哥哥,一边是当前交情最铁的哥儿们,冠子心里的天平,摇摆不定。

    小时候的方义凯身体不大好,长得瘦瘦小小的,总是很安静,说话也很温柔,比他自己的亲兄弟,他对他真是好得没话说。玩具、铅笔、簿子、漫画、糖果只要他有,只要他要,他就二话不说的分他一半,甚至全部都给他。

    所以,要他将他供出来交给明家,他实在狠不下那个心。一个明瑞的拳头就够让人吃不消了,再来一个明瑞他爸,方义凯这下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啦。

    「我保证不会要了他的命。」图凌看得出冠子的忧心,会这样一昧的偏袒,足以代表冠子跟这个小流氓头不是交情很好,就是有很亲密的关系。

    比方说亲情,比方说友情,比方说爱情。

    图凌小学就认识明真,中学就跟老婆全垒打半同居,所以他很早就确立了自己的感情归宿。在他的观念里,人与人之间只论缘份,不论男女,只要天时地利人和都全了,爱情要开花要结果,都是有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冠子对他想维护的那个人,是哪一种感情了。

    「……我会尽量劝他,要他过来一趟。」冠子犹豫再犹豫,看看明瑞又看看图凌,最後才做下决定,「可是,能请你们不要再打他了吗?我身上的伤就是他揍的,他……也被我海k一顿,脾脏差点爆掉了,昨天下午才出院……」

    「等他来了,让我亲眼鉴定过,我再给你答案。」图凌不肯让步,因为乔仲凛的底线,无法放到那麽低,「要是他真的伤得比你重,我会手下留情的。」

    * * *

    「啊?!不是吧,这是哪里的机场?爸爸,我们不是要回家吗?」明子乔郁闷了一个多礼拜,好不容易盼到出院,怎知明爸叫来的计程车竟然直奔机场,平躺在父亲腿上闭目养神的少年被拍脸叫醒,一坐起上身看见窗外的景象马上大惊失色,惊呼出声!

    「是,我们确实是要回家了。」明爸拿了张千元大钞给司机,正等著对方找零。

    明子乔旋即会意过来,拉开司机已经解锁的门,撒腿就跑!

    「明子乔,你给我站住!」看见么子不看车道的来车打开门就跑出去,明爸这下也顾不得找零顾不得行李了,匆匆跟司机说了句抱歉,挪动身躯就从明子乔下车的那侧车门跟著追出去。

    这个机场很小很陌生,明子乔没跑几步就出了入口车道,肚子上的伤里头还没好全,可他的心,比伤口还痛。

    他早该知道的,为什麽这麽久都等不来明瑞去医院陪他,他的两个父亲都是百鍊成怪的人精,他跟明瑞的事,肯定都被他们看出来了。

    「明子乔,不可以!」明爸看见明子乔只顾著往前冲,根本不看红绿灯不理马路上的车就往对向的便利商店跑,那股不要命的模样害他都快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不管明爸在身後怎麽叫他叮咛他,明子乔的心都无法将父亲的声音听进去,他的意识里,当前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

    他不要就这样被抓回去,他不想跟明瑞分开,要他乖乖的回美国?!

    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7鲜币)097[侄攻叔受,年上]孽畜!

    097

    明瑞从起床两边上眼皮就轮流跳,跳得他心神不宁,平常给道馆扫地拖地就算只有他一个也用不到一小时,可这个早上,他做做停停,走到门外看了好几趟,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把道馆的地板整理好。

    将拖把收拾到二楼阳台倒悬等风乾,明瑞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走到客厅坐下,拉开拉环才喝一口,就从旁伸来一只大手将他的啤酒拎走。

    「你内伤才刚好,不要喝冰的。」

    明瑞低低喔了声,不敢多言,就怕他焦躁的心情被他家老头察觉,低头从茶几下的抽屉拿了小剪刀与肤色胶带,起身走进浴室。

    对著镜子,他将剪出的两小段胶带沾黏几小片撕碎的白色卫生纸,分别朝鬓横贴在两边的眼皮上,这方法是从乾奶奶那偷师的,每回她眼皮跳个不停,就会在餐馆休息时这麽做,要营业前才撕掉。

    乾奶奶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在眼皮上贴了白色的东西,不好的预感最後就会白跳,不会真的实现。

    「你干嘛?」走回客厅,正在看有线新闻台的图凌一个抬头看见了,噗地一声笑出来,「你别学你澳洲奶奶贴成这样,眼皮偶尔抽几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别跟老人家一样迷信。」

    明瑞还是只应一声喔,他的心事不能跟明子乔以外的人分享,他必须保护明子乔,保护自己。

    「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但凡出色的武人,观察力都是非比寻常的,长子从丈人乔仲凛说要去医院办明子乔的出院事宜就开始坐立难安,刚刚在楼下还数次站在巷道边张望著医院回道馆那个方向的路口,就算这孩子的嘴像活蚌壳闭得死紧,他还是从他的肢体语言中嗅到了几分的诡异。

    「你似乎很重视明子乔?」图凌不喜欢拐弯抹角,向来直接。

    明瑞刚好一口气吸进去,就因这句问话停住了呼吸,久久不见吐息。

    图凌的问话让他心惊之馀,同时也陷入两难的境地。

    「你老实说,你跟他之间,是不是有什麽暧昧?」知子莫若父,尤其明瑞还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花在他身上的心血各方面都是最多的。

    期望,也是最高的。

    所以,但凭明瑞没有马上否认这一点,图凌几乎就能自行下断言,他的长子跟妻弟之间的亲情,肯定已经变质了。

    「你知道我规矩,不要让我问第二次!」

    「……是。」

    「是什麽?看著我,把话给说清楚!」

    明瑞的喉结不停上下颤动,过了好几秒才勇敢抬起原来盯在桌面的视线,迎上图凌凌厉的双眼。

    「就在不久前,我跟他……跟他……确定了关系……决定要,私定终身。」

    「私定终身?」当猜测变成事实,图凌发现这样的冲击,还是比他所想的还要强很多!

    明瑞全身百分之九十的毛细孔都在冒冷汗,包含脚底和手心:「是。」

    耳濡目染是最好的教育方式之一,私定终身这成语明瑞很小就懂得,乾奶奶閒暇之馀最爱的娱乐,是租回港台连续剧播来看,由她带大的他总陪她一起观赏,那一出赛过一出的狗血剧情与煽情台词,曾经主角说上句,他马上就能接出相去无几的下句,也因如此,他认识不少形形色色的中文词汇与成语。

    「是你勾引明子乔的?!」图凌一跃而起,长腿跨向明瑞抓住他的领子,将他从椅面上拽得站起来。

    虽说诚实为上策,可明瑞知道这理论并不适用於他与明子乔的爱情。

    这种血缘甚近的畸恋一旦承认了,下场通常要比继续隐瞒凄惨n倍。

    可是,面对从小就教他要诚实,也一直以身作则的坦率父亲,明瑞实在无法妄言欺骗。

    「我跟他,我们是,是,互相吸引,自然而然的……」

    「孽畜!」图凌一巴掌掴偏明瑞的脸,脑里轰隆作响,响得他耳鸣!作家的话:最近腰椎发炎,又爱玩在月初参加了浪奇徵文,更新变得比较慢,还请见谅(无比懊恼g)……

    (7鲜币)098[侄攻叔受,年上]吃不完,兜著走

    098

    扇人的不好过,被扇的自然要更惨,明瑞不但嘴里尝到了血味,被掴那侧的耳膜在一阵激痛之後像塞进一只不懂息翅的知了,巨大的蝉鸣叫得他头痛欲裂,再也听不清外界传进耳道的声响。

    「爸,我对明子乔是认真的,他什麽都给我了,我必须对他负起责任。」

    不是不怕再被红毛老子揍个半死,只是,与被迫失去爱侣的椎心之痛相比,明瑞觉得皮肉之苦还要好捱得多。

    「他的刀伤还没完全好,身体禁不起劳累更受不住刺激,要是爷爷们硬要将他带回美国,跟我分开,一定会影响他的病情……」

    「住口,你怎麽还有脸跟我说这个?」因为明瑞嘴角的那抹血色,图凌才没抡起拳头继续教训他。

    本著望子成龙的心态,图凌对稳重的长子只是比较严格,并非不爱他,就希望他能比自己更有出息而已,将他打进医院住绝非他本意,看见长子躺在病床上,他也是会後悔,会心疼的。

    上回打出的内伤才刚痊愈,图凌顾忌著要是再饱揍明瑞一顿,五脏六腑接连两次的受伤,恐怕真会打出治疗一辈子也治不断根的痼疾。

    「明子乔在乎我,我也在乎他,我们就跟全天下互敬互爱的情侣一样,我不觉得有什麽好丢脸的。」

    「是不是还要我握著你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你,你才能记起礼义廉耻怎麽写?」

    明瑞摇摇头,一方面是回应图凌,一方面是两耳对外界声音的失衡感让他神经紧张,只觉头昏迅速加剧。

    「明子乔不会再回这里了,他跟你两个爷爷直接回l·a去了,你也不许继续再待在这,等下你就把重要的东西全都打包好,我去划机位,明後天你就跟我回到布里斯本去!」

    果然是这样,爷爷们想拆散他跟明子乔,就在他们不让他留在医院继续陪明子乔,回家静养後又屡屡拒绝他的探视时,明瑞早早就猜到了。

    只是,听见图凌亲口证实,给他的打击还是很难生受的。

    「到底我,要怎麽做……你才愿意,把我,当做成年人,尊重我?」心脏似乎被一刀豁开了,这种痛无法言喻,胸膛里胀满了令人窒息的液体,而这些液体正在迅速的变冷,冻得他手脚无法自主的微微颤抖,呼吸短促且窘迫,说话也有点吃力。

    「我要是不尊重你,一年前你根本连离开澳洲都不能!」天下父母心,看见明瑞一脸想藏却又藏不住的悲苦,图凌的心也在抽痛。

    「是你任性而为,败坏人伦,是你根本没有一个成年人该有的道德心与自制力,是你逼我重新教育你,是你让人太失望,无法再信任你!」

    「……我不懂。我跟明子乔,就跟大舅、堂舅想要在一起,是一样的心情。说我败坏人伦,我跟明子乔,是,五等内的近亲,难道他们就不是?」最晕眩的时期过去了,明瑞停止了轻颤,只是心里面的痛,未能缓解。

    「这就是你的打算?想效法他们,走一条最坎坷的姻缘路?」图凌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他真的很想再教训一回执迷不悟的长子,狠狠的将他打到醒为止。

    「他们是,革命成功的先行者,我们不会比他们,更辛苦。」这些话明瑞反覆斟酌,为了他跟明子乔的未来,他已经准备很久了,「既然他们努力到最後,证明行得通。我跟明子乔,绝对有信心,比他们,过得更幸福。」

    「他们跟你的情形不一样,选择明子乔,你会比明宁明峰还要辛苦。」

    揍是不能再揍了,图凌要自己将拳头松开,学老婆扮白脸的那一套安抚明瑞。

    「明宁跟明峰是堂兄弟,同个辈份,可以平起平坐,你却比明子乔小了一辈。明宁那两个爸都不重视他,傻了以後更是随便他要怎麽过,跟谁过,明子乔却是你大小爷爷的心肝宝贝,光是你小爷爷那关,就够你吃不完,兜著走了!」作家的话:

    (7鲜币)099[侄攻叔受,年上]你是同性恋?

    099

    「明瑞,你这是什麽意思?」苏慕远接到电话匆匆赶来,明瑞打完招呼就拿了份文件给他,在看过文件的内容後,苏慕远的屁股像坐在刀山上一般,实在再也坐不住沙发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为了什麽才到台湾来的?你还没实现你的赌约,就想一走了之?」

    明瑞抿紧唇与苏慕远对视好几秒,眼神沉重得好似明日就要赴战场:「阿远哥,对不起,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我分身乏术,也无法一心二用,只能牺牲我们共同的梦想了。」

    「什麽事这麽重要?冠子再过不久就要到巴西去比赛,我必须陪他去,你非得在这麽紧要的关头,将道馆的经营权全都压在我肩上?」见明瑞将眼别开,苏慕远咬牙切齿了,「你走了,我不在,长达半个月的空窗期,道馆还能托给谁?」

    「……学员练习方面,就请小河流跟文文帮忙带,收付款方面,我爷我奶都有经营道馆的经验,我会请两位老人家帮忙处理。」

    「不错嘛,你倒是想得很周到,想必为了从跟我的烂赌约里解脱,你已经在心里想很久了。」变故来得这麽突然,苏慕远一腔怒火控不住了,说话难免夹枪带棍。

    「阿远哥,不是这样的……」明瑞被说得无法抬头,不足与外人道的苦衷就像一张没有缝隙的隐形帆布,将他紧紧的裹住,几乎让他呼吸窘迫。

    明瑞一向认赌服输,这回又何尝甘愿当个无信小人,背弃苏慕远与他定下的赌约?可运动场上的输赢,都是身外之物,又怎麽比得过明子乔宝贵的性命?

    苏慕远来之前,明瑞刚刚才跟四舅明耀结束通话不久。洛城那边的情形,就跟他想的相去不远,他的小娇妻果然怨上所有人,正在闹脾气搞绝食,不仅跟谁都不答理不说话,什麽山珍海味端到他面前闭紧的嘴也不肯张开,就连吊点滴注射营养针都不肯配合,扎进去要是没将手脚绑在床边固定好,一个没留意就会将针头弄歪扎破血管或是拔出来,哭也沉默无声,眼泪往往一淌就是几十分钟,收集收集能装一小碗,眼睛哭的既红又肿,睁再大也只剩两条缝,连眼瞳都快看不见了。

    明耀边说那时,明瑞边在脑海里组合明子乔凄惨的模样。明耀那边电话才切断,明瑞就心痛到热泪盈眶,心情很难平复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要是去得太慢,身体原就带伤的明子乔真有可能被自己给活活饿死了。

    「算了算了,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勉强我,所以我也不会勉强别人。」努力这麽久,还是没能多留住几年,明瑞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终究不是同个世界的人,苏慕远烦躁地拨弄头发,心里遗憾难免。

    「明瑞,你说,我算不算你的债主?」

    一声嗯都差点应不出,明瑞大大吸口气,又清了清喉咙:「……当然。」

    「那我可以问你是为了什麽,必须马上放弃我们跟道馆?」

    明瑞呼气长缓,近似叹息:「家里有……有人生了重病,我必须过去帮忙照顾他。」

    「是……明子乔?」明子乔被抢遇刺的新闻,围著道馆方圆十公里之内谁能不知,谁能不晓?

    明瑞眼神变得更幽深,浮现无法掩饰的悲伤:「是。」

    「不是说他没有性命之虞了?」

    「是他的情绪太低落,严重影响到复原的进度。」明瑞伸手抹了一把脸,神情疲惫带忧,「得让他愿意配合治疗,否则不乐观。」

    「他不是双亲健在,被接回家里去了?」

    「……他现在,就想我尽快去陪他。」

    苏慕远停住刮搔头皮的手,定定望著明瑞,然後,突然,他会意过来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明瑞,你……你是同性恋?」

    (7鲜币)100[侄攻叔受,年上]正陪你儿子跪你老子

    100

    兴趣相投的朋友处在一起久了,举手投足之间的默契自然多少会有。明瑞对明子乔的态度其实一直表现得很暧昧也很明显,只是苏慕远从来没往这方面想,只认为他们既然冠著一样的姓氏,明子乔的家长还很放心的将孩子托给明瑞照看,两家肯定是往来密切的亲戚,两人整天黏糊在一起,照理来说也没什麽好奇怪的。

    可是,明瑞今天给他的感觉著实太怪异也太强烈了,尤其是提到明子乔,眼里就涌现无法压抑的心疼,苏慕远就算再迟钝也是谈过苦恋的过来人,看见这样的明瑞,这句同性恋可谓问得出自直觉,直到出了口,他才惊觉自己似乎管得太多了。

    「不完全是……应该说,我是双性恋。」明瑞也没打算掩饰自己的性向,苏慕远对他而言是个很特别的朋友,亦师亦友,肝胆相照,他不想失去他的友谊,却坚持保持对他的坦诚。

    苏慕远这下也鼻出长息了。

    「明子乔跟你,真是亲戚?」

    「是。他是我……亲舅。」

    「那你还跟他?这是乱伦!」苏慕远忍不住嗓门又大了,「他爸妈都知道了?」

    「是。」

    「你还真是不怕死啊,去找他,就不怕被你爷爷奶奶活活剁成肉酱?」

    明瑞闭起眼,过了三五秒才睁开:「明子乔就是因为我们的事才绝食的,我别无选择。」

    低声骂了两句,苏慕远重重坐下来,用力搥了下桌面:「你想怎麽做?需不需要我帮你?」

    没有常见的鄙视,没有卫道的赘言,只有情意相挺。

    这样的友情让明瑞心头生暖,眼前泛雾,喉头起哽。

    「他家在洛杉矶,太远了,有那笔请兄弟们过去帮我壮胆的机票钱,还不如省下来留给道馆用。」看苏慕远不甚赞同的虎起脸,明瑞逼自己挤出一丝笑容,「我四舅会帮我,他在我外公面前说话很有份量,只要有他,我就会没事的。」

    「……虽然你跟明子乔,我实在说不出祝福,可是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什麽大事。」苏慕远叹出了声,听得出深受困扰,却无可奈何,「我会接下这个道馆,继续完成我们的梦想。你嘛,要是没被打死,有空了就回来叙叙旧,有钱了就扛回来帮我作育英才吧。」

    「好。」明瑞也坐下来,伸手去碰苏慕远的拳头,感觉手指才刚碰到,就被反握住了。

    「那就一言为定。」

    「好。」

    「你可别又食言了!」

    「不会的。」

    「哼,最好是。」

    「我发誓。只要我没死,至少三年回来一次。」

    「我会吃剩饭等你!」

    「我会回来陪你吃。」

    明瑞目不转瞬的与苏慕远对视,两只有力的手掌稳稳交握,两个坚定的男人,再起誓约。

    明瑞的梦想,因明子乔而缩小了。

    明瑞只愿这样的牺牲,不会白费。

    明瑞知道这份爱,情势有多险峻。生死交关在前,他的欲望变得极小,他什麽都不敢再多要,他只要他的小娇妻活得好好的,身强体健,长命百岁。

    就算这辈子,他不能与他携手白头,厮守终生,只能离得远远的以後辈的身份看他长大成人,看他立业成家,看他变成老头。

    只要他活下去,过得好,要他从此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他也情愿。

    * * *

    明真将次子跟女儿都托付给乾妈,收拾了简单的行李驾车就往机场赶。

    坐在候机室,他给图凌发了简讯,不到三分钟,收到回应的声响就在外套口袋响起。

    『明瑞不肯起来,还跪在你爸的客厅里。』

    还跪?这都超过三十小时了,就不怕膝盖废了?明真揉了揉太阳穴,自从他获悉长子不回家,坚持要赴洛城与么弟见一面,吃药也不见效的偏头痛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那你?》再传个问句过去,明真掏出止痛锭,走向饮水机接水送服,扔掉纸袋型纸杯,老伴的回信又来了。

    『正陪你儿子,跪著求你老子。』作家的话:本来想收在105回,不过,这篇文有不少不方便收本的朋友追,这一追也耗了不少鲜币,决定将出书版结局放上来,大概会收在110~115回,感谢亲亲们的支持,鞠躬……

    (7鲜币)101[侄攻叔受,年上]乔爸的不甘心

    101

    明真看了,眼神一黯,坐回行李旁,手指在按键上按按删删,萤幕上的文字增增减减,最後只发送了几个字:

    《再顶一天,我很快就到。》

    图凌没将手机放进口袋,他家亲亲老婆回的短讯才刚震过来,他就迫不及待的点开来读。

    「凌哥,三哥到哪了?」明耀正蹲在明瑞身前,拿水给大侄子解渴。

    明瑞本来也是铁了心,要跟明子乔一起绝食的。是乔志钧与明耀苦口婆心的劝了快一天,要是晕倒了就算爷爷们答应让他见他也无法见了,才让大侄子脑筋拐过来;至於跪求原谅这事,倒是没人反对,明爸乔爸都是疼爱儿孙的,明瑞就算想跪到残废来赎罪,这也要看两老舍不舍得。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明兴诚若对亲骨肉狠得下心,那麽别说明瑞了,就连被辜负时怀著的明真,都不可能被生下来。

    「还在布里斯本的机场。」图凌挺直上身左右摆颈,仍将手机握在掌中。

    「饿不饿?」明耀将手中的面包递过去,图凌瞄了眼,摇摇头。

    「我现在对乾粮没兴趣。」汗水浸湿膝盖与地面接触处的裤子布料,尽管地板是温暖的原木,图凌还是觉得麻中带冷的感觉,一股股的从下肢循著脊椎往上爬,蔓延到上肢与胸腹。

    「那你想吃什麽?」明耀看得出来图凌不是不想吃,是挑食。

    「热的。」

    「ok,厨房有鸡汤。」那是餐餐都给明子乔炖的,可惜最後进的都不是他的肚子,反而害好几个人餐餐喝喝到怕,比方说明爸乔爸,还有成天混在娘家[看热闹]的明耀。

    「t,谢啦。」图凌朝明耀的背影扬高嗓门:「顺便也给我儿子呈一碗嘿。」

    明耀没回头,只含著笑意嗯了声,当他走进厨房,站在楼梯间将楼下刚刚的一切对话都听全的乔仲凛已经气到快把扶手捏碎的地步,眼尾更是不停地抽搐!

    这是负荆请罪应有的态度吗?两天多过去了,他越看就越是觉得这对父子俩居心叵测,尤其是三儿婿还跟次子四子说说笑笑,对他俩差来遣去的,这样哪像来求他跟老伴原谅的,根本就是来蹭吃蹭喝,趁机练跪功的!

    「爹地,要不要也来一碗?」准备下楼第n次驱赶那对父子档,还差四五个台阶,从厨房端个餐盘走出来的明耀就停在楼梯前,笑眯眯的仰头等著他了。

    「爸又要安妮重新炖了一锅鸡汤,这旧的不喝完放著馊掉了,那就可惜啦。」边说著明耀边将鼻子凑近碗,做出好香好好闻的表情。

    「……t,这事你再管,可别怪我迁怒於你。」

    明耀耸耸肩,手仍稳稳的端住托盘:「大不了以後你在家,我都不带孩子们回来就是了。」

    「你!」明耀家的孩子们个个粉雕玉琢,像精致的瓷娃娃似的,嘴巴又甜,乔爸没有一个不爱的,尤其是秋本晴,更是他近年来的心头爱,不带回来让他见,这可是最终极的威胁了。

    「爹地,近亲相恋在我们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因为乔仲凛的脸太黑了,明耀怕他气出心脏病,商量的口气显得正经许多,「你说过,不管跟你有没有血缘关系,只要是爸承认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不能因为你最疼乔乔,就将乔乔的事提高层级来对待,这样反而会招来乔乔对你一辈子的怨恨的。」

    见乔仲凛只顾著用力瞪他,胸口气得剧烈起伏,暂时没有回他话的意思,明耀又接著说:「那时爹地是怎麽暗暗帮忙大哥跟我哥的,我可全都还记得。现在你也应该这麽做,这才是公平。」

    「不可能!」乔仲凛忍不住沉声怒喝:「我不能忍受我的乔乔这辈子就这样了,他甚至,甚至,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那有什麽难的?」明耀笑了,一派轻松自在:「我都能生一个给我亲哥养了,爹地不也很爱我跟秋本明生的种吗?乾脆我再生一个,给我亲爱的小弟养吧?」作家的话:这就是家谱中,秋本家过继给乔乔家的缘始;这孩子还没取名字,战战还在想该叫什麽好……

    (9鲜币)102[侄攻叔受,年上]乔爸的自责

    102

    「何必如此,他前头又不是坏了!」乔爸中气十足,声波振得碗里的鸡汤都起波纹!

    「他要是选个能替他生的,无论男女,不分贵贱,我都没意见。可是选明瑞,这就是死局!乔乔还小,容易被感情蒙蔽,容易犯胡涂,身为人父要是不能替孩子们的人生把关,那我退休後还继续活著干嘛?什麽用途都没有,岂不成了浪费粮食的老废物?」

    小爷爷这番话像步步进逼的拳头,拳拳都打在要害上,痛得明瑞双膝更加软若烂泥,只得朝前弯下酸痛的腰,以双肘与头顶撑地的姿势,继续支撑跪姿。

    这个姿势通常白天都不会出现,明瑞会这样显见他是真的接近极限,再跪也跪不了多久了。

    「爹地,挑老伴过日子可不是选配种的牲口,处不处得来,品性好不好,这比什麽都重要。」明耀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他利用他家的秋本明多次配种,还能生来分人的事实不曾存在似的,「我记得有句话,肥料不洒外人田,明瑞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他好不好,配不配得上你的宝贝乔乔,你心里肯定比谁都清楚,既然……」

    「错了t,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客厅里的图凌才跪十几个小时,还有馀裕听閒话管閒事。

    「你确定?」要是纠正他的人是他三哥,不是不太靠谱的三哥夫,明耀就不会这样问了。

    「确定,我又不是你,中文可是我的母语!」图凌挪动膝盖朝儿子贴近,伸手一下又一下的抚著明瑞的背:「你快把鸡汤端来,我儿子快晕倒了!」

    明耀闻言脸色一正,难得的出现忧色,几个大步就赶到明瑞身前蹲下。

    「嘿,小瑞,要是跪不住了别勉强,躺下来休息个几小时要跪再跪吧?」

    明瑞抬起头,一脸的冷汗涔涔,嘴唇苍白胜雪,声音气若游丝:「不……我还……撑得住……」

    乔爸这时也下到客厅与饭厅的交界处,转身朝长孙与三儿婿跪著的位置直直看过来。

    明瑞这副难以为继的狼狈样,当人祖父就算不想,也不由自主的要为他揪心痛一把。

    长孙出生那时,他跟老伴还没复合。就在澳洲那片土地上,他在医院里初次见到他的长子,他的长孙,体验到血脉有了传承的喜悦,更感谢上天赐予他这麽罕见又奇妙的际遇。

    他不想再与幸福擦肩而过,他想及时追回得之不易的血缘至亲们,而他最後也确实如愿了,顺利的让老伴怀上属於他的第二个儿子,生下名义上是老伴第五个儿子的宝贝么儿。

    明瑞唤醒他对血亲的渴望,明子乔是他唯一参与孕程的儿子辈。这两个在他人生中最闪亮的标记,他想都没想过会有互许终生,灵肉结合的这一天!

    疼入骨血的么儿,为什麽会为了不应存在的禁忌之情,无比任性的对生他养他的双亲以死相胁,难道对他而言,亲恩浩瀚,竟重不过爱情的份量?

    一向稳重的长孙,为什麽会罔顾伦常的摘取青涩的禁果,还有恃无恐的逼到这个家里来,好像全然不担心哪个爷爷会气到失去理智,拿刀砍了他?

    这两个孩子,都是由他身上分出去的基因,由他的长子他的爱人辛苦的怀胎,慢慢的长出骨血,顺利的孕育成人的。从么儿绝食的那刻起,他就无法入眠,没有信仰的他从来不信会有天谴,可现在这样的局势就算不是天谴,也足够让他悔恨馀生了。

    当年逼迫老伴重新接受他,乔仲凛没有忘却自己曾大言不惭的说过只要能达到目的,他甘为恶魔同路人的狂放言辞。辗转反侧的每个夜晚,後悔的情绪就像海啸朝他扑来,将他深深的卷入海底,不得喘息,就算死,亦不得超生……

    乔仲凛如今恨的,不是明瑞,是他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都是他的罪业引来的因果,将么儿托付给长孙,也是他的决定,除了自己,怨不得谁。

    老伴无辜被他卷进这场因果,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所以,这个烂摊子,乔仲凛必须独力,也必须尽快收拾。

    「t,扶他起来,去医院。」乔仲凛走到客厅居中处,从窗户扑进屋来的光线抱上他身躯,让他消瘦的身形,灰败的脸色,全都无所遁形。

    「你也别跪了,还不起来帮t扶你儿子,难道要我扶?」虽然人看起来很憔悴,嗓门还是浑厚有力的,才吼半句,图凌便就地上爬起,姿势滑稽的半屈双腿站起来。

    「爹地,请原谅我多嘴,替明瑞问一句。」明耀伸手制止图凌,要他暂时别扶明瑞,「你现在要我送他去医院,是不是代表你肯原谅了?」

    「要你送,你就送,别废话!」

    「如果不是,那麽,请你再原谅我继续多嘴,替明瑞回答你:除非能得到爷爷们的谅解,让我上楼去给乔乔加油打气,要他不要再绝食抗议,否则就算跪到死,我都不会离开这栋房子的。」作家的话:

    (7鲜币)103[侄攻叔受,年上]在医院大团圆

    103

    「那就算了,他想跪到死,我就成全他!」脖子後的筋络劈劈啪啪的,乔爸很想恭喜自己总算快被恶子孽孙气到中风,快要可以从此解脱了!

    「……爷爷……对……不起……」这是明瑞这天说的最後一句话,因为他再也撑不住,身躯瘫软侧著躺倒,彻底晕了过去。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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