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谁都像我道侣 作者:竹亦心

    第20节

    晏思源也皱了皱眉。

    以一敌一他并不怕,但以一敌二的话……当即他不再犹豫,一颗信号弹就要升空,却在最后关头被打掉。

    后来的那个阴阳门修士皱眉道:“快一些,好不容易找到的落单的,可别出了问题。”

    “放心吧,一个刚到金丹期的小子而以。”

    先前那人说完便再度朝晏思源攻来,南筠三人到时,便正瞧见另一个阴阳门的弟子,在朝那五名散修出手。

    散修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也不过才筑基中期的修为,根本不是那枚金丹期修士的对手。对方随手一招,其中一个便已经毙命,再一转就要朝另一人出手,速度之快,就连白尘一时都阻止不了。

    南筠眉头一皱,将琴从后背翻到正面,就听‘筝’的一声,一招平沙落雁已经击出。

    那阴阳门的修士当即一顿,下一秒,白尘的剑已经穿喉而过。

    南筠眼前一晕险些站立不稳,纪凌云二话不说当即将人扶住,一颗清心丹便送进嘴里。但即便面上镇定,动作瞧起来也十分利索,却阻止不了纪师兄心中的惊讶。

    南筠第一次用平沙落雁时,他正在以一敌四力战王言均等人,所以并没有特别注意到那声琴音。但如今这一次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阴阳门的修士突然停下了动作,这才让白尘有机会救下那名散修。

    他又不笨,哪里猜不出当时暮沉沉那一招击向林可芯那一招是怎么回事。

    那边晏思源见到他们十分开心。

    “纪师叔,白师叔,南道友,你们来啦!”他说这话的功夫,朝他动手的那名金丹中期的阴阳门修士,已经死在了白尘剑下。

    元婴斩金丹,就如同金丹斩筑基一样,简单轻松,随意之极。

    而直到此时,被救的那名散修才回过神来。

    “我,我,我还活着?”

    然而没有人理他,白尘已经回到南筠身边,脸色更沉更难看,“胡闹。”他轻斥一声,这才将人压着坐下。

    其实这一回并没有那么难受,一来他修为已经变高,二来并不是第一次,三来这阴阳门的修士还没当时暮沉沉修为高。南筠攻其不备,做了这一糟,也只是在神识回归之时晕了一瞬,其余并没有什么影响。

    然而面对脸色不好的白尘,他却辩解不出,非但被迫打座,还被喂了一壶雪参茶。

    “真是好东西。”

    “那是,雪参茶,恐怕你之前见都没见过。”两个散修悄悄的说,“刚听晏道友称他为南道友,莫不是也不是剑宗的人?”

    四人眼神闪烁,想的尽是,这两位前辈对小辈如此照顾,连雪参茶都乐意拿出来。

    那他们刚刚受了惊,是不是也能讨点儿好处?

    第七十五章

    纪凌云已经问清了晏思源的状态,他不光跟队友失散,身上的信号弹竟只有遇到危险时发的那种红色的,而用来联络队友集合的那种蓝色的丢失了。

    “我用了传迅符,但一直没有回应。”晏思源说。

    这很正常,修仙界联络最快的其实是留音璧,但那东西即便是剑宗也不可能人手一个。这次出来,总计也是纪凌云,白翩翩等人分别一人带了一个。晏思源手里自然没有,只能用比较慢,而且效率不高的传迅符。

    在秘境中,传迅符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直接发红色信号弹,别自己乱走。”纪凌云交待。

    晏思源点了点头。

    他原本是觉得没什么的,毕竟小门派和散修修为都还不及他,也不是这么过来的么。但经历过刚刚才明白,危险无处不在,他们这些宗门弟子,虽然修为略高,但遇到的危险也是成倍增长的。

    起码一般的散修,不会被阴阳门的弟子盯上。

    那边剩下的四个散修凑在一起,挤眉弄眼的,小声道:“瞧着,这大宗门的弟子就是精贵,金丹期了还不敢单独闯荡。”

    纪凌云不着痕迹的扫了几人一眼,微微皱眉。

    晏思源一脸的无奈。

    他果然还是见得太少,看看纪师叔三人,恐怕也不是没见过其他散修,却没有一个跟他们一起随行的。

    不过虽然他自己也瞧着这几人早已不爽,这时候还是说:“毕竟刚刚死了一个……”晏思源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毕竟那两个阴阳门的修士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不是跟着他的话,这些散修显然是不会遇到危险的。

    纪凌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收拾了吧!”

    晏思源二话不说从两个阴阳门的弟子身上搜出了化尸水,然后倒在他们自己身上。想来原本这化尸水是用来对付他们剑宗的弟子的,身为受害者之一的晏思源心中愤恨,又有些怕其他的师兄弟也遇到危险。

    四个散修中的三个收拾起了那个散修的尸体,剩下一个则躺在那里一副虚弱的模样。

    “这是灵力用多了啊!”穿蓝衫的散修叹息道。

    一路他们都没有出手,哪来的灵力用多,说吓着了都比这个理由要充足。晏思源忍不住瞧了过去,却见那人当真一脸惨白,看着虚弱得紧。想到这也有自己的锅,不由心软了下,正待说什么,就见那人又叹息道。

    “你赶紧拿出灵石,吸收一点。”

    “没。”半靠着树躺着的那位脸一红,似乎不好意思,“没灵石了。”

    晏思源一听就要去掏,却又听见一句,“没灵石有点灵果灵茶也好啊!”说着,这人似乎还特意扫了一眼那边喝茶的南筠。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晏思源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去,灵石也不掏了,话也不想说了。

    这些散修斤斤计教,贪小便宜贪他的倒也罢了,但怎么能打南道友的打算。那雪参茶可是白师叔特意给南道友的,据说连乐师祖都没要,全留了下来。他们这些弟子都没有哪个不要脸去打茶的主意,这几个散修竟然也敢动心思。

    几个散修说话虽不大声,但却是说给南筠听的,后者又怎么听不到。

    他拉住脸沉如水就要拨剑的白尘,另取了一个玉杯倒了杯茶,微微一笑,那几个散修当即也跟着露出了笑容。他们可是瞧的出来的,虽然剑宗的几个剑修都对这位南道友挺好,但对方可真真切切不是剑宗的人,不然为何不以师兄弟之称?

    不过也就是跟在剑宗弟子身后面的,跟他们也差不了多少。这时候大家都一样,想来这小子底气不足,肯定要讨好他们一下。

    剑宗弟子的茶,凭什么这小子能喝,他们就得看着。

    眼见着南筠识相的给他们倒茶,这四人嘴角便忍不住翘了起来,却见到一只长得奇丑的八哥鸟冲了出来。

    南筠就那么举着杯子,轻声道:“喝吧!”

    贝贝当即将脑袋埋进杯子里,灌了个十分痛快,未了还意犹未尽道:“不够,不够。”

    几个散修当即都要气炸了,直在心中骂这小子不识趣。想来如果阴阳门合欢宗的那些人,听到他们的心声会特别赞同。只可惜在场的都是南筠的自已人,纪凌云和白尘自是不必提,晏思源那小子更是把他当偶像的崇拜。

    南筠随手又给贝贝倒了一杯,某只鸟喝完后瞪着绿豆大的小眼,一副再来一杯的傻样。

    南筠……

    南筠的手才刚伸出去,玉壶就被白尘抢了,该剑修冷冷的瞪了贝贝一眼,才转身对他道:“你自己喝。”

    语气严肃,像极了小时候让同学帮忙写作业时,老师的教鞭敲在桌上,说‘你自己写’时的模样。

    南筠天不怕地不怕,一怕家里的母上大人,二怕人民教师。

    白尘这表情一出,他立即就怂了,低声‘哦’了一声,乖乖开始自己喝。更不要说贝贝这只鸟,几乎是僵着鸟身脱离白尘视线的。

    瞧见这场面,纪凌云和晏思源早就见怪不怪,那些散修却是精神大振。

    “这个,”其中一个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顿了一瞬才接着道:“道友将这样珍贵的茶喂鸟,恐怕不太好吧!”

    他自以为白尘是不高兴南筠浪费,还在心中暗想这小子真是傻子,自己则准备顺着白尘的意思‘教育’一下南筠。一是为了刚刚的事情出口气,二来是自是为了讨好这几个剑宗的剑修,再讨些好处。

    虽然新出来的这两个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个好忽悠,但不是都说剑宗弟子脑子最不好使的么。

    也果然,他这话才说完,在场三个剑修脸色都变了。

    该散修心中得意。

    却听晏思源叹了口气,苦着脸道:“纪师叔,我,我……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他招惹来这几个散修,现在何苦要听这么直白的挑拨。要换做南筠真是个他不认识的散修,这时候恐怕还当真被调动起了情绪。想到这个,晏思源心下就是一惊,更觉得自己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只怪你太香了。”南筠喝茶之余,悠悠感慨。

    晏思源:“……啊?”

    什么太香了,晏思源抬起胳膊凑到鼻间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

    那边贝贝急得直跳脚,“笨,笨,笨,这都不懂,你这肉包子要是不香,狗能闻着味儿就过来么?”

    晏思源还觉得这话题跳转略快,怎么又谈起了阴阳门盯上他的事情。一边的几个散修却是连脸色都变了,这是在明摆着在骂他们是狗。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其中一个再忍不住,跳起来道。

    若是剑宗这种大宗门的弟子说他们,忍忍也就罢了,偏生这小子不知道哪里来的,不识眼色不说,嘴上还没把门,他们哪里能忍。

    相对于他们的暴跳如雷,南筠却是平静极了,他甚至看都懒得看这四人。

    刚开始没注意,救了人之后他就发现,这五个人还挺眼熟。说来不就是那个在秘境门口大声评判大宗门弟子,都是温室里的花朵的人么。就是他们后来不作死,在南筠这里的印象已经不好,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

    就连晏思源,这时候也好想离这四人远远的,再也不要瞧见。

    身为师兄和师叔的纪凌云,这时候就要站出来解决问题。

    他的目光一正儿八经的移到那四个散修身上,对方就觉得浑身一紧,压力倍增。这倒不是纪凌云欺负他们,而是身为元婴期的威压就是这般。

    剑宗弟子时常见到同宗的高阶修士,自然感觉不太明显,这些散修就不一样了。

    “既然双方互有不满,那不防,自此大家便分开走吧!”就听纪凌云道。

    他这话一出,那四个散修当即惊了,“这怎么可以。”

    “因为他……”其中一个当即指了指晏思源,“因为他招惹的麻烦,我们死了……”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他身边的同伴止住。

    那人干笑道,“前辈别听他胡说,他也是一时急糊涂了才说错话,其实我们也是为了前辈好。”

    “哦?为了我们好?”

    “当然。”那蓝衫人故作平静的解释,“之前我们死了一个同伴,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阴阳门死了两个金丹期的修士。这事虽说是几位前辈糟受袭击还手反击所致,但出去了却不好说,万一那阴阳门诬陷前辈,我们还能做个证人。”

    也因此,他们之前才敢稍微放肆一些,也才有底气宵想雪参茶。

    哪知道这些剑宗弟子这么傻,竟连这么明显的东西都没想到,根本没有留下他们的意思。这人瞪了先前那想争论的同伴一眼,心道了声蠢货,便专门提起此事,提醒这些剑宗弟子,一定要带着他们,并且保证他们的安全。

    想法是好,却不料晏思源茫然的看他们一眼,“还要证人么,不是有证剧么?”

    “什么证剧。”

    “留影璧啊,刚才的一幕我都录下来了呢。”

    说着,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南筠,说来这还是跟南道友学的,身上随身带个留影璧留音璧什么的。

    第七十六章

    他们最终还是和四个散修分开走了,哪怕后来对方着实不要脸的,想要将其中一个的死扣到晏思源的身上。

    是的,如果不是阴阳门的修士要杀晏思源时,他们受了连累,那个人并不会死在阴阳门的手里。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南筠当即就笑场了,“就我所知,思源本就先救了你们一命,然后大家才一起走的。这时候你们本就欠他一条命,但之后组队时你们做了什么?”

    “非但不知恩图报,竟连组队一起时该担的责任,该出的力气都一起赖掉,反而一路上都是思源在打杀妖兽,排除危险。”

    要真说,还当真不欠这些散修什么。

    更何况若当初不是这些人硬要一起走,哪里有后来的连累不连累。

    四个散修哪里能不知道这些道理,只不过他们已经见识到了此次秘境的危险,自觉实力不足,更想背靠大树而以。既然晏思源给他们扒上了,此时就算纪凌云等人来了,想甩掉他们也没那么容易。

    为了活着,这些散修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哪怕话说到这里,他们也不打算轻易离开。总归剑宗素来声名良好,可没有欺负散修,无缘无故动手杀人的爱好。

    直到南筠说:“我要是你们,这时候就不会想着要什么好处,而是想想,亲眼目睹了这件事情,该怎么活下去。”

    那四人看他一眼,显然并不信这威胁。

    这话要是纪凌云说出来还有些份量,但南筠嘛……一个跟他们一样受庇护的,这时候赶他们走?

    别说笑了。

    而且留着他们多少是个人证,只要不傻,就没必要弄死。

    “哈哈哈哈。”就听那边贝贝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瞧着南筠的嘴型,有样学样的说道:“真傻,真傻,真是傻透了。五大宗门怎么会把袭击他宗弟子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这事儿压根就不会有人追究。而且这种事情,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少,你们要是都死了,谁知道这里死过人,谁知道阴阳门的弟子是怎么死的。”

    晏思源目瞪口呆的看着贝贝,不敢相信就连一只鸟都比他会说。

    四个散修的后背却是瞬间被冷汗打湿了。

    是的,这里死了两个阴阳门修士,在场的外人只有他们四个。只要他们四个死了,那几个剑宗弟子什么都不说,阴阳门哪能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就算怀疑是剑宗干的,也只能是怀疑而以。

    “这……”其中一人干笑一声,突然福至心灵道:“你分明也看到了。”

    南筠问:“那又如何?”

    “你怎么保证自己不说出去。”

    南筠瞪大了眼睛十分无语,这人不是脑残就是已经觉得自己死定了,所以想在死前顺手拉一个人去黄泉路上相伴。而不幸的,好像他成了这个人。只不过……

    “来。”他抬手招呼晏思源,“叫声师叔听听。”

    当初剑宗的金丹弟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都能给他让座,现在这个崇拜他崇拜得不要不要的晏思源,听到这话自然当即就是一声:“南师叔。”

    四个散修:“……”

    “不,不可能,剑宗怎么会有拿琴的。”

    南筠二话不说抽出了琴中剑,下一秒又被白尘塞了回去,压着去打坐,“不用你动手。”剑修面色不善道。

    听到动手二字,四个剑修面色就是一白。

    他们刚才怎么会把南筠当成是靠剑宗弟子庇佑的无能散修,分明大名鼎鼎的忘尘都对他照顾得很。恐怕之前也不是嫌弃他将茶喂鸟浪费,而是想让他多喝点。怪不得挑拨了半天对方没反应,原来不是剑宗弟子听不懂暗示,而是人家根本就是自己人。

    那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算什么,简直就像是笑话。

    至此,这四人再不敢觉得剑宗的弟子好欺负。或许之前的晏思源比较软,心思纯,但纪凌云三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早就听说这纪前辈常常在外行走,忘尘更是个冷面罗刹,怎么偏偏就是不信呢。

    只怪晏思源实在太好欺负,让他们觉得剑宗出来的,怎么也坏不到哪里去。

    “前,前,前辈。”

    那穿蓝衫的吓得腿都软了,“纪前辈,忘尘前辈,还有这位南前辈,我等知道错了,今日之事断断不会再对他人说……还请几位前辈放我等一条生路。”

    “行了,滚吧!”

    这四人当即掉头就走,再不敢多留半刻,深怕再多呆一瞬,就有一柄剑穿喉而过。

    “他们这样,真的不会把事情说出去?”晏思源有些不大相信,或许是不敢乱传,但到了要紧关头,这种消息若是能保得一命,这些人肯定眼也不眨的。哪怕只是能换些好处,也有八成的可能开口。

    纪凌云瞧他这样,忍不住笑了,“行啊,长进了。”

    “即把人放了,自然就是能放。”南筠道。

    剑宗到底不比阴阳门等大宗,若对方不是罪无可恕,极少动手要命。那四人虽然可恶,但却没有对他们不利的打算,所以他们根本不是当真想要杀人。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吓他一吓,让对方别再一路纠缠不休。

    哪曾想,晏思源竟然也当真了。

    “听着。”南筠微微一笑,解释道:“吓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别见人就说,真保密,倒还真没指望。”

    之前说五大宗门不会把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是吓那四个散修,也是实情。就算没半点消息,阴阳门就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死的了?只是他们到底也是心虚,又没证剧,哪里敢出面直接指认。

    再加上,晏思源那里有留影璧为证的事情,这四个散修也是知道的。

    到时候哪怕他们到了阴阳门手里,对方也不敢拿这件事情出来说事。

    晏思源听得似懂非懂,南筠失笑,想着再过些年,等见多了这剑宗弟子就知道这些道道了。那边白尘再忍不下去,直接用手把他的眼睛蒙了,“闭眼,安心打坐。”还老说他不顾自己身体,南筠自己还不是一样。

    南筠:“……”

    他实在忍不住,想给自己证明,“这次真没什么事,不信我还能跟你打一架。”

    但即便如此,白尘不信,他就得乖乖打坐。纪凌云虽不知南筠是怎么办到的,但师弟必然清楚。他师弟这个重伤当轻伤,轻伤当没事人的人都觉得有必要休养一阵,那肯定就有必要,纪师兄甚至觉得两天不够,至少得闭关一个月。

    至于晏思源……晏思源再崇拜南筠,也是不敢和两位师叔对着干的,尤其是白师叔。

    南筠无言以对。

    他的一张嘴能气死阴阳门长老,损遍合欢宗女修,却偏偏拿白尘没有半点办法。似乎自从相遇起,在这个剑修身上,他就没占到多少便宜。就这,到底纪凌云是怎么看出来的,说是他能劝得住白尘?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现在一v三,南筠明显劣势,只能乖乖‘养伤’。

    “纪师兄啊!”他咬牙切龄的感慨道:“要是你在对付你师弟方面,也能有现在这般坚定,也不会让人受着伤还到处乱折腾了。”

    这一说,南筠指的是之前在明香城时候的事情。

    纪凌云无奈,总不能说你比白尘好欺负吧。更何况,这事儿分明是师弟一手干的,为什么背锅的又成了他?

    总归只有两日,南筠告诉自己忍了。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两日之后,白尘竟然站到了他的对面,说:“现在,照你说的,打赢我就可以。”

    呵呵!!!

    南筠二话不说,提剑就砍。

    打赢白尘?这剑修怎么不上天呢,要是能打赢早揍他了。怒极动手的南筠不知道,他想揍白尘的同时,对方也想好好揍他一顿。整天乱说话,看别的男人女人,竟然还跟师兄造谣说他喜欢白翩翩。

    晏思源兴致博博的跑来观战。

    他并不担心什么,只有练气期刚学剑的弟子才会在切搓时不小心伤到对手。而到了白尘这个修为,早已能做到点到即止,尤其对手还只是个筑基中期。

    别说南筠本身也是个下手极有分寸的人,哪怕一时被逼急了失了手,白尘师叔也是断然不会让他伤到。而面对南筠游刃有余的白尘,自然是不会存在任何失手的情况,所以……“啪!”的一声十分响亮,吓得晏思源当即一个激灵。

    什么回事,怎么……怎么还真打到了。

    还好是屁股。

    晏思源松了一口气,那里肉厚,而且剑未出鞘,就是狠狠的来了一下而以,并不会受伤。

    但是疼,还丢人。

    南筠当即就停了手,整个人都愣住了。

    第七十七章

    晏思源见他们不打了,就一脸无趣的继续练自己的剑去了。纪凌云瞧见师弟当真揍了人,抽了抽嘴角没开口。

    南筠,南筠真觉得挺疼的。

    白尘根本就没留手,他也根本没防备那一下,直到导致现在疼得让人直想抽气,恨不得扒下裤子瞧瞧是不是破皮了。一定红了,或者压根起了黑青,甚至南筠都有一种那剑是抽出来,开了刃的,其实已经被砍得流血了的感觉。

    险些的,都没能忍住疼出来的眼泪,好在及时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一瞬间脑子都是乱的。

    竟然被打屁股,小时候母上都没打过,白尘他凭什么。

    诸多想法,让南筠一时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纪凌云和晏思源,却见这两个一个在认真练剑,另一个在旁指导,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事情,或者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潜意识中,他就先松了一口气。

    原本觉得不可忍受的事情,也似乎不再那么可恶。

    不知怎的,这时候南筠反而异常冷静,还能嘲讽自己跟个受委屈的孩子没什么不同。这时候如果有人来关心他一下,或者用指则不满的目光瞧一眼白尘,或许他就忍不住要发飙了,但偏偏缺乏这最后一根稻草,他这只骆驼还站得起来。

    丢脸的事情没被人瞧见,或者瞧见了人家不觉得有什么,这极大程度的安慰到了南筠。

    以至于他脑子里一瞬间跳出来的,干脆一走了之再不理这个可恶的剑修的想法,也随风飘散再也抓不回来。

    但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却是齐齐的回来了。

    张口想要‘指则’,却是一时说不清到底哪里委屈了,难道要说白尘作妖?可这剑修从认识起哪天不作妖。论来论去,好像只有刚才那一下对方太狠了点,但这样,他适才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些日子一直在受委屈的想法。

    南筠懵了。

    偏生这时候白尘还上前两步,冷冷的宣布,“以后不许再提白翩翩。”

    “妈蛋的。”南筠猛的吼了一嗓子,就冲了上去,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咬死你个情商欠费的家伙。

    晏思源眼角扫到这边,手一抖,剑就这么划到衣角,落下一小块衣料。

    咬,咬,咬?

    纪凌云目瞪口呆,心说师弟你这是将人气成什么样了。

    直到嘴里出了血腥味,南筠又恶狠狠的一用力,未了还用舌尖舔了舔,十分满意的又万分痛快的将人推开。一转头就看到了纪师兄晏思源二人两张懵弊脸,一回想瞬间就红了脸,他竟然扑上去咬人,咬人,咬人。

    所以说人对自己的感知并不完全正确,在气懵了的状态下,你所以为的‘自己很冷静’在更多的时候只是假像,它随时都可能随风飘散,再不存在。

    南筠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旁边的树上,干脆晕过去得了。

    反倒是脸上顶着大牙印的白尘,淡定极了,随手一指晏思源,“看什么呢,收拾收拾赶路。”

    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

    白尘给了南筠一下,南筠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看起来公平极了。

    ……

    一直等到这时候,南筠才当真感觉出了有多疼,那种恨不得自己那部位不存在的感觉,走一步都想抽三抽的疼法,刚才他到底是怎么扑上去咬的人。

    好在只是皮外伤,修士身有灵力,不过多循环上几次,保管好得让你半点疼痛感都不存。南筠半刻也没耽误,当即为自己治了伤,这才轻松自在的上路,偶尔回头扫一眼,竟然还能看到带血的大牙印。

    活该。

    他心中暗道,却又奇怪白尘干嘛不治,毕竟又不费事儿。

    秘境极大,他们走了大半日都没遇到其他人,晏思源从纪凌云这里又拿了一些集合用的信号弹,以防不测用。

    小仓鼠回了宠物袋,贝贝则呆在南筠肩上不敢乱跑。因为刚刚他们不小心走进了一个极为隐秘的传送阵,再睁眼集体就换了地方。恰好是四人一鸟一鼠都过来了,要是有一人稍慢一步,可能就要分开了。

    纪凌云走在最前面,白尘断后,南筠和晏思源走在中间,一路穿过竹林。

    “这竹子看着除了年月久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晏思源有些疑惑,“师兄们都说,秘境里面有奇花异草,有宝贝,怎么咱们走了两天了都,还没见到。”

    “哪那么容易。”纪凌云笑道:“像是现在我们所在的秘境比较大,开的时间算来也有十年,如果两三天就能找到一样宝贝的话,那十年下来你的储物戒都怕是装不下。这东西要看缘份,强求不得。”

    南筠忍不住就多瞧了纪师兄一眼,后者嘴角直抽,直觉的不想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南筠只是觉得:“师兄当年找不到宝贝不急不燥,莫不是就是靠此安慰自己?”

    纪凌云:“……”

    活了近两百岁了,当真从来没有人提过他运道不好的事情。

    穿过竹林,眼前是一条小溪,只有两三步的宽度。走在前面的纪凌云想也不想,就准备直接大跨步过去。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尚且不算太难,在修仙者眼里更是轻松随意,甚至都不需要助跑,看着依旧风度翩翩。

    晏思源就跟在他身后,准备有样学样的过,却不料——纪凌云步子迈到一半,整个人悬于溪上之时,突然朝下落了下去。

    “纪师叔。”晏思源一急,当即就伸手去拉,然后自己也掉了下去。

    南筠第一时间回头看向白尘。

    后者皱眉,“落剑石?”尾音扬起,显然有些疑惑。

    白尘上前几步,将手探进水里查探。身边南筠神经紧绷,随时准备一有不妥就拉他一把,甚至另一只手已经放在了一边的大石上帮助自己借力。要知道适才晏思源根本就还站在岸边,只不过是拉住了纪凌云而以。

    “不用这样,我们下去。”白尘起身道。

    他这般说,南筠便松开了手,然后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下面是一条暗道,抬头看还能瞧见头顶的流水,隐约还能看到竹林。可分明他们从上面往下看时,就是普通的溪水,清澈见底,下面是极为正常的沙石。

    纪凌云和晏思源正在下面等他们,后者一瞧见他们便焦急道:“你们不该下来的,下面不能动用灵力。”

    “猜到了。”白尘平静道。

    其实不止下面,溪水上空也是如此,感觉像上是装了落剑石。但其实又不止,因为落剑石不会将人往水里吸。

    若只是落剑石的话,以纪凌云的身手,就算没了灵力空中暂时变位,跨过去到对岸,或者干脆回来都很简单。但落剑石让他没了灵力,而另一种东西则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拉了下来,和晏思源一起。

    “走吧!”纪凌云道:“我试过了,这里上不去,我们得另找出路。”

    白尘点了点头。

    “小心点。”南筠提醒道。

    晏思源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四日间,有两日是停留在原地休整,剩下两日跟在纪凌云和白尘身后,他也没遇到过什么难以解决的危险。如今落于水下,又不能用灵力,才真正让他有了危机意识,整个人仿佛也同之前有了那么一点儿不一样。

    果然危机更能磨练一个人,南筠想。

    不过不是像散修那样,那样太危险,死伤率太大。不论什么事情,都得循序渐近的来。当一个人的修为不足,心理承受能力尚还弱小时,糟遇到状况多数人会慌神,而不是想方设法解决。

    一个人不能太自大,却也不能没自信。

    晏思源的自信就是他手中的剑。

    剑宗所有弟子靠的都是剑。

    他们金丹期下山,有前辈提示外面的诸多危险,有自身的实力做为保障,学生存之道,懂世间道理。

    地下通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若不是并没有瞧见之前划下的记号,南筠都要怀疑他们其实一直在转圈了。好在就在他想停下来之前,他们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同样的幽深漆黑,瞧不出半点不同。

    南筠感觉了一翻,两边似乎都没有危险。

    “走哪边。”他问。

    纪凌云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喃喃道:“要是有什么办法,知道两边哪边更长就好了……”

    南筠眼睛一亮,抽剑就敲向一边的墙壁。瞬间,剑击打在洞壁上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回声,仿佛有什么声音一路远去再不回头一般。

    “这条明显很长。”

    南筠说完,便转而去敲另外一边,同样的声音很快传来,哪怕是修士耳力极佳,听着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看来这个办法并不可行,或者两边都是长不见头,就像他们刚刚走过的道路一般。

    然而这想法才起,就听得那边回声轰隆隆的又传了回来,一浪接着一浪,声音震耳欲聋,听着就好像是……“有人在那边敲打。”南筠当即反应过来,“这条路上有人。”

    “那就走这边。”

    纪凌云很快做了决定。

    第七十八章

    通道里面的人,有的是如南筠等人一般,过条小溪就掉了下来。有的是走在林子里,突然地面下陷,就跟落入猎人陷井似的直接掉下来的。有的则是在跟妖兽对战,战况激烈,突然就掉下来了。还有一种最悲剧的,是那些压根一进秘境就在这里面的。

    这些人大多都是些散修和小门派的弟子,身边并没有同伴或者同门。

    这也正常。

    散修之间多是利益结盟,没有谁会毫不犹豫,像晏思源那样二话不说就拉人的。也没有南筠白尘这种,探查明情况后自己跳下来找同伴的。而那些小宗门弟子,端看青城派就知道,那些弟子间的龌龊,不是只有大宗门才有。

    这些人不多,也就七八个,却是足足有六方人马。

    远远的看过去,一人站一边,彼此互相戒备着,却又因不想独自一人寻找出路,而不得已的在合作。南筠看向并非单人一组的两方,发现其中一对是双胞胎,另一方则是一对男女,站得极近,彼此之间亲昵非常,应当是道侣无疑。

    这些人原也只当是再多几个出主意的同伴,却不想一次来了四个。

    还有三个是剑修。

    提起剑修,第一个让人想到的总是剑宗。众人心思一凛,那对道侣中的女修便扫到了白尘手中的剑。

    “忘尘前辈,这位……”女修顿了一下,才犹豫着问,“这位难道就是纪凌云纪前辈?”

    纪凌云笑道:“你倒是好眼力。”

    那女修笑了笑,正待说话,却听另一个女声响起:“哪里是眼力好,不过是忘尘前辈的剑太有名了,我等怎会认不出来。”

    南筠侧头去看,这抢话的,正是那对双胞胎姐妹中的一个。

    两姐妹的眼睛发亮,正盯着纪凌云和白尘瞧,至于在想什么,那还用猜?晏思源好歹是个金丹,还是明显的剑宗弟子,而南筠就……哪怕长得好,背着把琴就像医修,照旧被认成了被剑宗弟子救了的散修。

    没有人过多的关注他,反而是更想同纪白二人说话,其中白尘沉着一张脸看着就不好接近,纪凌云就不一样了。

    那对双胞胎姐妹很快就围了上去,其他人也不甘示弱。

    倒是那一对道侣,在这个时候反倒笑了笑,朝南筠走了过来。女修站在一旁,由那名男修开口招呼道,“道友你好,劳烦问一下,你们是怎么下来的,可找到了重新上去的办法。”

    他说完,那女修柔柔一笑,率先将自己二人的情况报了出来。

    “不瞒道友,我们二人是我先掉下深坑,他……他见我消失不见,赶紧便也跟着跳了下来。”

    即客气又有诚意,南筠对他们不由得便多了分好感。总归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之前四人下来的地方说了。双方交流了一下情报,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下来的,那对双胞胎姐妹就是倒霉的直接一进秘境就到了这里的人。

    这么一来,肯冒着不明危险,跟同伴共进退的,也就只有这一对道侣了。

    倒是有情有义。

    南筠对他们的好感便更多了,双方说话间便交换了姓名,那男修叫段天青,女修名字中也有个天,叫顾天语。

    “好名字。”南筠随口道:“说来我以前也认识一个姓顾的,叫顾天烨。”

    却见顾天语眼睛一亮,“道友是从明香城出来的?”

    南筠一愣。

    他认真仔细的瞧了瞧顾天语,还当真在其脸上发现了几分与顾天烨的相似之处,再联系刚才那句话,“难道你是他的姐姐?”

    “顾天烨正是我家小弟。”顾天语激动道:“真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碰到同乡。”

    南筠也觉得挺巧。

    他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朝纪凌云喊,“师兄过来,这边有旧识。”

    他这一嗓子直接把人都给喊愣了,纪凌云白尘是奇怪这哪里来的旧识,其他的散修则是惊讶于那声师兄。

    要知道修仙界的辈份虽然复杂的很,像是什么今天喊前辈明天喊道友的经常见到,但还是有些默认的规矩的。例如几大宗门,修为低的弟子可以跟着师父涨辈份,不光在同宗之内,在别的宗门也是要涨的。

    但不管怎么涨,也只是前辈变道友,听他们刚才的称呼就知道,除非宗门之间特别亲近,或者个人关系极好,不然断然没有用宗门内部的称呼的。

    而且,喊的还不是师叔,而是师兄。

    这人到底是谁?

    就连段天青和顾天语也愣住了,他们是以为这少年只是个普通散修,大家身份相当这才过来搭话的。却不防这一转身,人就喊上纪凌云师兄,看后者的模样,显然这并不是随口喊喊,而是一直这么称呼的。

    “道,前辈。”段天青当即改了口。

    南筠一愣,摆摆手,“不必这样,大家同辈论之就好,毕竟当初我也在顾家住过一段时间。”

    “这怎么好……”

    “没什么不好的,看我。”晏思源凑了过来,“我经常喊他南道友,有时候也喊南师叔,习惯就好了。”

    段天青二人:“……”

    纪凌云这时也听明白了,微微一笑客气道:“原是天烨的姐姐,倒也巧了,竟在这里遇到。如果不嫌弃的话,呆会儿便一起走,大家也好搭个伴。”

    这哪是也好搭个伴,以纪凌云一行人的实力,明摆着是要关照段天青二人一程。后者神色复杂的应了,哪能不明白全是因为顾天烨的原因。

    提起顾天烨,顾天语便显得有些忧虑,“天烨他……”

    段天青揽了揽顾天语,让她不要如此,“虽不能修练,但小弟也是人中豪杰,且……”他们也一直在想办法。

    这顾家姐弟感情看来不错。

    其实也早有预料,顾天烨掌控顾家,偏居一藕,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按理说就算认出来纪凌云,也该是不招惹事非。毕竟他结交纪师兄,讨好剑宗对他这个不能修炼的人而言,好处其实并不大。

    而以顾天烨的性格,虽然处处与人为善,甚少得罪人,却也不可能对每个人的事情都这么尽心尽力。他当初那般相助纪凌云,自然是为了在外闯荡的兄长和两个姐姐,盼着日后若在外面遇到,纪凌云能顺手时,便顺手帮上一把。

    南筠也是在顾家住过的,哪怕顾家其他三个有灵根的脾气有点糟,看在顾天烨的面子上他也是会帮上一二。更何况看着这位顾家的姐姐性格脾气都不错,就连挑的道侣也是个进退有度,有情有义的,那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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