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也会有春天 作者:报纸批发

    第8节

    宋清冉让李世州换好睡衣之后,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躺在了床上,盖着一床被子。

    ~

    李世州缩手缩脚地躺着,木头人似得一动不敢动。宋清冉侧身背对着他,露出白皙的后颈。他身上有很淡很淡的那股熟悉的香水味,萦绕在他身前,热量也跟着传递过来。

    “……哥,我不想去上班了。”李世州闷声闷气地说。

    宋清冉睡不着,他这一下子又有些不习惯有人睡在他旁边,于是听见李世州说话索性转了过去,面对着李世州。

    “怎么不想去了?”宋清冉问。

    屋子里面没多少光亮,他看着李世州的脸,突然觉得有一些恍惚,时间被拉的又慢又长,甚至有些错位。李世州脸的轮廓、五官,真的和赵言的很像。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长得像的人,但是却会有细节气质上的不同。

    宋清冉一个画画的,应该最擅长找出那些细微的东西,骨骼的走向,肌肉的分布……当然是能分得清人的。

    “我想多陪陪我爸。”李世州抿着嘴唇,身上冰冰凉凉的,冰块一样,宋清冉挪了挪身体,凑过去抱住了李世州,给他暖了暖手,“好。”

    李世州埋首在他的颈窝,僵硬着身体,放松下来之后又撒娇一样地蹭了两下。

    宋清冉拍了拍他的脊背,闭上眼睛。

    刚刚吴启的样子、说的话,把他脑海里那些被他自己刻意掩埋的东西又翻了出来。曾经十多年的时间,像是一场荒诞可笑的梦,最后以赵言的移情终了。

    醒来了,睁开眼睛,看见李世州紧紧地抱着他。

    36 (下)

    李世州的手臂哆嗦,抱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死死地搂住宋清冉的身体,他喉咙呜咽出声,“哥……我害怕。”冰凉的脸颊蹭在宋清冉脸上,无助的样子像个孩子,“我爸会不会离开我……”

    宋清冉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没法说会还是不会。他一向不会安慰人。

    他的睡衣被李世州攥得发皱,心也跟着被揪得发疼。肩膀那块的衣料全被打湿,李世州小狗一样地蹭着他,小心地问,“会吗?”

    宋清冉知道他想听见肯定的答案,那将是李世州的定心丸,能让他明天早上起来又恢复过来,去正常积极地生活。

    但是他送去他去医院的时候,李世州还开心的不得了,转眼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定是他爸情况不好,那就更不能说了。

    李世州去嘬他的嘴唇,愣呆呆的,他见宋清冉不回答,又一遍又一遍地问他,眼睛里含着微薄的希望,“哥……你说会吗?我今天去看他,他又瘦了很多,只有一点点重,连很轻很轻的被子都会觉得压,水也喝得很少。“

    李世州陷入自己的回忆,看起来很迷惘,“小时候他送我上学,我走累了就背我上楼,还会背我上山,从来都不会累,一转眼的时间,他怎么就那么瘦了?”

    ~

    他来来回回去亲吻宋清冉,嘴里喃喃,“我爸他会死吗?”

    “……会死吗?”

    “我不知道。”宋清冉轻声说,唇贴着李世州的耳朵,“等明天我跟你去看看你父亲,再回答你,好吗?就说我是你的领导,很赏识也很喜欢你,然后我再回答你。”

    李世州顺从地点了点头,又突然粗暴地吻他,急切地像是想把他吞下去,放肆地咬噬他。宋清冉一边回应着他,一边安抚性地摸着李世州的后颈。

    时间已经很晚,李世州累了就睡了过去,宋清冉却反反复复也睡不着,索性不睡了,随手拿了件棉袄跑去阳台抽烟。

    ~吴启也在阳台坐着,抱着包黄油薯片一边吃,一边哭的稀里哗啦的,眼睛红肿,样子很滑稽。他听见声音就转头看宋清冉。

    “你小情人来了?还是上次那个?”他指了下宋清冉脖子上的红痕。

    宋清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两下,去他身边坐着,满不在意地说,“明天应该就消了。”

    “……跟那个谁长得真像。”吴启吐了口气,“你是真喜欢人家吗?”

    “废话,不喜欢他的话,我这是跟他扯什么呢。”宋清冉说话的时候眼神柔软,“……而且他特招人疼。”

    吴启窝在椅子上盘着腿,身上披着被,塞了两块薯片进嘴里,不可置否地耸肩。

    “走一步看一步吧,走多远就算多远。”宋清冉笑了一下,在手边的桌子上找到打火机,烟叼在嘴里,说话的声音都含含糊糊的。

    “过一阵我活动就多了,有个慈善拍卖要出国,我博导还生病了,得去看看。”宋清冉疲惫地向后靠了靠,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了出去,“他爸生病了,情况好像不太好,我要是不在这里的话,你帮我看着点他,能帮的就帮帮。”

    印象中希腊还是什么地方,有一句话是,“任何有预兆性的话都意味着不祥。”,尤其是生老病死这件事上,这算是我个人迷信。(可能有出入,没文化的我没记住。)

    今夜,哭包之神降临在了宋清冉家。

    黑条可以刮开,但是没什么大用啦,一句没用的话…

    第二天外面也是晴天,房间里温暖而明亮,有阳光特有的温暖味道。宋清冉这一阵子睡眠一向不好,很难睡着,睡着也极容易醒,他眼睛底下泛着点青,看了一眼时间,六点零五。

    他迷糊着想要下床,却没成功,低头一看才发现李世州抱着他不撒手,闭着眼睛看起来还在睡,就是睫毛一直小幅度的颤。

    “别装了,我要起来了。”宋清冉拍了拍他的手,起来自顾自的穿衣服。

    李世州缩回手也跟着起来。

    他们收拾了一下东西,吃过早饭就去了医院。

    宋清冉就这样见到了李世州的父亲,一个跟他想象的差不多的中年男人。

    李父看见他们很惊诧,李世州给他解释,指着宋清冉说,“这是我单位的领导,听说你生病,就放了我一阵子的假,今天跟我来看看你。”

    宋清冉把带的果篮花篮放在一边,笑着向李父点头说,“您好。”

    李世州昨天晚上已经好好地发泄了一场,今天的情绪显然平稳了很多,接过了话茬跟他爸说,“宋哥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他说起宋清冉的时候,脸上会带着不自觉的欣喜。

    李父的手不带一点温度,很虚弱地跟李世州交谈,对宋清冉表示感谢。宋清冉又跟他夸了夸李世州之后,接个电话就出去了。是有个美术馆要找他谈两幅版画的代理。

    挂断电话之后,他很快就回到病房,正好赶上李世州在给李父讲笑话,他声音很好听,连讲笑话都绘声绘色的,李父被他逗得发笑。

    听见脚步声,李世州回头看他。宋清冉笑笑说,“我下午有点事,先走了。”他拿起衣服跟李父道了别。

    李世州出门送他,一直送到医院门口。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宋清冉歉然地看着他说,“之前没跟你说,我最近就要开始忙了,过几天要出趟国,出国回来还要去外地开展览会,很少有时间在这里。”

    李世州有些惊讶。他抿了抿嘴唇,看着宋清冉眼神荡漾着,里面蕴含着许多他不想说出口的情绪,最终只问出了一句,“你要去多久啊?”

    “一个月吧。”宋清冉说。

    李世州点了点头。一个月,竟然要那么久。宋清冉还站在他眼前,他就几乎要开始想他了,“……哥,那我能给你打电话吗?”说完,他又想到别的,“有多少个小时的时差?”

    ~“将近十个。”宋清冉说,“但是我觉少,睡得晚,能凑在一起的时间应该也不少。”

    李世州沉默着,他又想去亲吻宋清冉,无时无刻不想这样做。

    ~然而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宋清冉就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拒绝道,“有人。”

    李世州不再动,他和宋清冉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李世州又目送着宋清冉离开,心情一阵低落。

    这时手机短信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来,李世州读完那条短信,做贼似的把手机偷偷地揣回了裤子兜,手紧紧握着——等我回来。

    写过渡写的我好烦躁= =好想拉进度条,写到吵吵吵。

    宋清冉走了之后,吴启自己霸占了他家的画室,又背着东西开着车去找之前约的模特。那是个性工作者,生活在翻滚的尘土与肉欲中,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显得无望却又对生活充满了殷切的渴望,是他下一个系列的主角,一个年轻又将快速衰老的男人。

    三百的日薪就很轻松地谈通了。

    画累了之后,吴启就和那位模特一起蹲在楼道里抽烟,他手夹着烟,手指被冻得发抖发红,但是烟的吸引力太大了,那种尼古丁在肺叶里叫嚣的感觉,让人无法割舍。

    天色晚了之后,那位模特又拍了拍吴启的肩膀,说自己去上班了。

    吴启应了一声,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又无法控制地再次想起。

    也给他打过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但是他没接,后来把手机号码直接拉黑,让耳根清净。实在是接了也没什么意义,无非就是道歉的话,也许还会问他,“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去他妈的朋友。

    宋清冉把吴启的手机号留给了李世州,让他有事就打给他。但是吴启一个电话也没接到。

    吴启找机会就跟宋清冉打电话调侃,“你小情人真够高冷的,那天我闲着没事干,就送他去医院,我千辛万苦找话题求不冷场,他说话却恨不得只用一个字回答我,跟我点头摇头。一路都僵着脸,送到了地方才干巴巴地跟我说谢谢。”

    宋清冉接到电话的时候,才刚刚结束了一场拍卖会,跟收藏他画的人合影客套一番,走到角落里接电话,笑说,“他就那样,挺可爱的。”

    “恋爱脑我不懂。”吴启话锋一转,“你拍了多少钱?回来要请我吃饭。”

    “一百三十多吧,慈善拍卖我又拿不到钱,拿什么请你吃饭。”宋清冉又问,“李世州最近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他是真犟,手里肯定没有多少钱了。”吴启说着说着,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不过接触一下,发现跟那谁一点都不像,赵言二十岁的时候都老成成那样了,像成了精的黑山老妖,李世州这就是一块死心眼的木头,以后长成了也就是个大树精,遮风避雨打家劫舍良心之选。”

    “滚蛋,你才木头。”宋清冉没好气地说。

    吴启哈哈一笑,声音又低沉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不过他父亲好像就这两天了,我怕他撑不住,你回不来吗?他状态不太妙,强打精神,又紧张兮兮,弦绷得太紧了。”

    “我老师马上做手术,成功率不高,这时候我没法走。”说着,宋清冉沉默了一下,“而且……这种事我回去也没用,只能靠李世州自己。”

    又聊了两句,宋清冉把电话挂断,有看了一眼时间,国内应该是半夜,李世州肯定已经睡下,不好再打电话打扰他,发短信发微信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又把手机放回兜里。

    宋清冉又忍不住地想,要是李世州的父亲离开了,对李世州的打击一定很大,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得住,所以他得尽快回去,哪怕只能陪着他。

    那种深爱的、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离开所带来的切肤之痛,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退,疤却一直以极为丑陋狰狞的形态匍匐在那里,习惯接受疤的存在则要更久的时间。

    等宋清冉赶回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他回到家的时候风尘仆仆,十分憔悴。国内的中午,正好是他在国外的后半夜,他无比困倦疲劳,却又无比心急,被折磨得整整瘦了一圈,眼底有很重的黑眼圈。

    吴启这些日子一直昼夜颠倒,每每睡到中午。他被宋清冉的回来的声音吵醒,便用五分钟睁眼,五分钟坐起身,再用五分钟出房门,用树懒一样的速度恹恹地跟宋清冉打招呼。

    “你回来了。”吴启坐在客厅,闭着眼睛说。

    “李世州呢?”宋清冉第一句话便问,“这几天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一开始不接我电话,后来直接关机了。”

    吴启实在睁不开眼睛,干脆直接躺在了沙发上,打了个呵欠说,“等你回来了黄花菜都凉了,我跟他也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宋清冉心中一沉,他把行李箱放下,去卧室拿了件厚外套夹在怀里就又要急匆匆地出门,“你回去继续睡吧,我现在去他家看看。”

    他刚走出门没两步,就又一个转身回来了,把打算睡回笼觉的吴启摇醒,“你知不知道李世州家在哪?”

    “哥哥……你男人家在哪你不知道?”吴启睁开眼睛,看见宋清冉在用手反复揉太阳穴,便叹了口气,无奈之下主动说,“我送你去。”

    天空是广阔的灰色,车窗外飘零着细细的小雪花,打着旋儿地落下。

    吴启开的这辆车是宋清冉很久之前开的,改装过消音器,排气管发出的声音很大,却因为路滑,就在马路上慢腾腾地开。

    吴启在等红灯的时候,又幽幽地说,“不过我算是明白你之前为什么说他招人疼了。他那次还主动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那个小可怜样儿,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说‘吴哥,你帮帮我……’,要不是朋友妻不可欺,我都想……”

    “开车也堵不上你的嘴!”宋清冉粗暴地打断他的话,烦躁地继续给李世州打电话,仍然关机不通。

    他到了李世州家,先是很轻地敲门,里面没声音,又很用力地把门锤得“咚咚”作响。这是栋老旧的楼,走廊的墙皮脱落,都是阴冷处出现的霉菌的难闻味道。

    ~

    宋清冉穿着一件板板正正的白色衬衫,挽着袖口,露出黑色的水晶方形袖扣,衬衫外面套着裁剪合身的昂贵外套。即使再疲惫不堪,他看起来也是光鲜并且得体的,站在这里与脚下冰凉肮脏的水泥地格格不入,这仿佛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李世州仍然没来开门。

    这种老式住房的隔音都不太好,宋清冉想踢门,让声音更大一些,李世州在里面的话,肯定能听见,却又怕扰民。

    但是隔壁的门还是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位样子风尘的年轻女人,画着很重的妆,涂着大红的嘴唇,脸很白,粉底很厚,脚上是黑色的细高跟,身上是刺绣的吊带裙。她表情嫌恶地出来,见到门口的宋清冉,又立刻换上了另一幅妩媚动人的表情,柔柔地问,“你找那屋里的帅哥?”

    宋清冉点点头,您好,请问他在吗?”

    “应该在吧。”女人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这阵子我没听见他开关门的声音,其实你不用敲门就能进去。”说着,她伸出手,搓了搓手指,眼睛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宋清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宋清冉立刻从钱包里拿出了一百块钱给她。

    上道。“女人微笑着把钱收下,探了下头,浓重的香水味扑到了宋清冉面前,她说,“他家备用钥匙在地毯下边,那帅哥记性不好,总把自己锁外边。”

    说完,那女人便风一样地缩头回去,宋清冉弯下腰,掀开地毯捡起钥匙,插进钥匙孔缓缓旋转。

    他把门打开,李世州的家里光线极暗,明明是中午,他家却一点阳光都没有。

    阴冷阴冷的。

    宋清冉走了进去,回手关上门,钥匙放在鞋柜上,试探着叫,“小州?”

    38下

    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客厅的垃圾桶里堆着几个空的方便面桶,散发着难闻的馊掉了的调料汤味。

    屋子里面一丁点人气都没有,空旷寂静。~

    宋清冉慢慢走到卧室前,敲了敲门,轻声说,“李世州?你在吗?”

    仍然没人应。

    宋清冉犹豫了一下说,“……那我推门进去了。”

    他旋转着金属门把,动作很轻地把这扇门慢慢推开。门缝一点点变大,里面暗极了,黑压压的,透着死寂。宋清冉走了进去。

    他看见了躺在发皱的床单的上李世州。

    就像在墙上生长出的,未见过光的暗绿色苔藓。

    李世州只穿着一条灰格子内裤,闭着眼睛,紧锁着眉头,下巴上是早已长出了青黑的胡茬。他对宋清冉的闯入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死了一般,脸上却带着病态的红晕。

    宋清冉站在床前,又叫,“小州……?”没得到反应的他缓缓蹲了下来,得以平视李世州的脸。

    他又伸手摸了摸李世州的脸颊和额头,坐在床边。李世州滚烫惊人,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小州……你醒醒。”他拍了拍李世州的脸,突然间回过神来又连忙拿出手机要叫救护车。~

    李世州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向宋清冉,他抬眼看了一会,眼神算不上清明,看见了是宋清冉就挪了下身体,用脸颊蹭了蹭宋清冉腰。

    他哑着嗓子,软软地叫了一声,“哥……你又来看我了。”

    又?

    宋清冉心中疑惑,现在却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拉过了李世州的手握住,急切地说,“小州你在发高烧,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去医院,你跟我去医院。”

    “医院?”李世州喃喃,他话音刚落,却像是突然受了惊吓一样,猛地甩开了宋清冉的手。

    他睁大了眼睛,向上弹了一下身体,坐了起来,他两只手死死地捂住耳朵,指节突出发白发青。

    然后他像四脚动物一样,仓皇着向床脚爬,眼睛直勾勾地,表情狰狞,脚趾蜷起勾住床单。李世州声音尖锐地大喊,“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他看起来是那么脆弱,警惕敏感的神经寄住进了腐烂的躯壳,那样不堪一击。

    “小州?你怎么了?”宋清冉不可置信地问他。

    “不去医院!”李世州近乎尖叫,嘶吼出来,“我不去!”

    “好!”宋清冉几乎立刻出声安抚,片刻间他声音转而轻缓,“不去,小州,咱们不去医院。就在这,我陪着你。”

    李世州听见这话,就兀然放松下来。两只手似被人抽空了骨头一样,颓然垂在身体两侧,他表情茫然地坐在角落,靠着墙,愣愣地看着前方,傻了一样,身体也软塌塌的。

    宋清冉把拖鞋脱了,上了床,慢慢地移动到李世州身边。他不知道这样的动作会不会再次引起李世州的失控,所以很小心。

    而李世州没再做出什么激烈反应,不抗拒他的动作。眼中的警惕尖锐立刻消失了,又变成那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宝贝,你吃饭了吗?”宋清冉边说话,边靠近,最后抱住了李世州的身体。

    房间里冷极了,李世州明明只穿了一条内裤,赤裸着上半身,后背肩膀上却都是汗,凉凉的汗。他听见声音转过头,看着宋清冉缓缓摇头。

    宋清冉还要再说什么,李世州却躺了下来,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

    李世州的脸颊是潮湿的,嘴唇干燥发白起皮,头发乱糟糟的,几缕头发贴在他的额头。

    两条腿缩在胸前,他环抱着自己。又去汲取身边的热源。他冰凉的双手钻进了宋清冉的外套,手掌贴在他的后腰。

    想到了某种可能,宋清冉弯下腰,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就像哄小孩一样,手一下一下抚摸李世州的后腰,“宝贝,我给你做饭吃好不好,吃完饭才能吃药。你想吃什么?”

    特别俗的梗,躺平任打。

    突然想感叹,李世州遇见他宋哥真是太好了。

    李世州不说话,左脚搭在右脚上,两条腿勾缠在一起,他在黑暗中探索着宋清冉,抓住了就固执地抱着不撒手。

    宋清冉便不再动了,静静地跟他呆在一起。他靠在床上,等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就四处看看。床头柜上放着一张被星星点点的油浸了的纸巾,纸巾上放了一块小小的烤饼干。

    “哥?”李世州突然叫了一声,声音将安静打破,他跪坐起身来。

    宋清冉闻言看向他。

    李世州的表情蓦地变得奇怪——像是麻木,像是惊讶,也像是难过委屈,最终又混杂在一起,变为茫然。宋清冉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他的身上。

    这件衣服是温暖的,沾染了他所熟悉的味道。李世州低下头,两只手缩了缩,把衣服裹在躯体上,鼻尖在衣领上蹭了蹭,嗅了两下,他又露出了满足舒缓的神色。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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