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贱受逆袭 作者:妖月空

    第60节

    好在魔域有尊上坐镇,魔域八大殿主齐心。相比而言,仙尊许久未曾出世,不少人恐其陨落,外界对此争执不下。

    仙尊不在,仙祖闭关未出,圣山遭劫,修仙皇主虽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公然挑衅魔尊之威,矛盾并未激化,明面上一如往昔。

    值得一提的是,僵持不下之时,难得尊上亲自出面,一切尘埃落定花了不足半月时间。与外界紧张对比鲜明,玄天殿众高层长老管事,倒是闲了下来。

    光影闪过,渊落出现在门外,径直离开,目不斜视。

    “怎不见其他人?”

    殷老跟了上去,闻声哆嗦了下。

    “今日苑比开始,几位长老打赌,赌谁输谁赢,均……均不在内殿。”

    小小苑比,往年就是内殿管事都不会特意去一观,更何谈太上长老。

    当真、闲得发慌。

    殷老擦了把汗,赶紧道:“不少人与齐小木相熟,此去一观也是为其捧场,此次新弟子天赋力强者比之以往多了数倍,上回尊上您不是也亲自去看了么,想必……”

    渊落停下,冷冷扫了一眼,叫人毛骨悚然。

    殷老站定,恭敬垂首:“尊上若有要事,属下立即派人差遣他们回来。”

    渊落目视前方,微微勾起唇角,嗓音冰冷:“不必。”

    殷老眸中精光闪过,也不管惶恐还是慌乱,斗胆直言:“尊上兴致尚佳,近来可有何好事?”

    渊落冷了脸,负手向前,嗓音冰寒远胜从前:“向来胆大包天的近来却开始紧张了,死性不改竟敢逃走,如此也算好事,那本尊倒该意兴盎然?”

    ☆、151·觊觎尊上

    尊上心绪微变,天地大道为之共鸣。此话一出,空气几乎凝滞。

    殷老双膝一软,差点跪下。

    “竟有此事,属下不知尊上所谓何人,罪该万死,还请尊上明示!”

    如此无声无息,劳烦尊上亲自提及。

    那人私自出逃可是重罪,乃太上长老分内之事,可偏偏众太上均不在,简直不知死活。

    殷老额上冷汗直冒,顿时惶惶不安,着实不知所谓。

    “魔族看似毫无异动,亦不可掉以轻心。昊天殿主所谋甚大,却极易被情绪左右,一旦不谙常理破釜沉舟,给本尊徒增麻烦。”

    渊落冷哼:“真以为本尊这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能走得了么。”

    魔族君主敢于玄天殿高层众人面前,光明正大以圣山神源及道辰子之命为大礼相赠,口口声声为魔域苍生,对魔尊忠心可鉴日月。

    实则笑里藏刀,句句贬斥讥讽争锋相对。

    而可笑的是,尊上不仅不能动怒,还得大加褒奖夸赞。

    宫漠人前人后两种做派,有所倚仗,着实胆大包天。

    恍然大悟,忆起那日,即便是殷老,抑制不住怒气,久久无法释怀。

    半晌,殷老轻咦一声,皱眉道:“想要逃走的,莫非也是昊天殿主?”

    多年筹划,引发的骚乱却在短短十多日内,被尊上化解了。昊天殿主此来确实不怀好意,更不知目的何在,近来自乱阵脚,若真如尊上所言会被感情所控,那早早离去也不无道理。

    渊落嗓音如常,黑瞳深不见底:“他目的未成,短时间内不会离开玄天殿。”

    殷老眼皮一跳,道:“如此这般,那脱逃的会是……”

    “传令下去,随从魔族余孽,若有异动,一个不留!”

    禽鸟惊鸣,林木簌簌作响。

    殷老脸色顿冷,躬身道:“尊上英明,属下定谨遵尊上口令。”

    若真有骚动倒是不怕,杀之以绝后路,不过是为数不多的魔族,即便死在玄天殿也能自圆其说;反之,若这些人岿然不动,那倒是也省了诸多麻烦。

    殷老腹诽,有些人自是无知得可笑,鼠目寸光还自认有恃无恐。

    胆敢触怒尊上,唯有死路一条。

    战场空间。

    偌大的观战台,人山人海,彻底炸开了锅。

    这不过是新入门弟子大比,竟然牵扯到魔域至尊,甚至有人双修未死,这个人当真是齐木?

    谣言秽语早已在数年前销声匿迹,甚至鲜少被当成闲茶饭后的谈资,原因很简单,讹传罢了,其中真假又有谁人信。

    齐木短短两三年时间飞速崛起,雷厉风行之势整顿地级洞天,占领半壁疆域,自身实力有目共睹,攀着尊上之类的谣言不攻自破,现如今更无从提起。

    数年前据传齐木被尊上领回来,这点并未被人证实,双修一事更是石沉大海,此乃禁忌,内殿密不透风,传出来便差之千里。

    上次双修大典更是不了了之,并未听说有人被选中,而今从此人口中听说,尊上双修之人是齐木,而今后者不止完好无损地立于战台之上,实力之强更是有目共睹。

    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当真另有隐情?

    但凡魔修闻言,无一不是大惊失色,众口相传,蜂拥而至。

    南风无视周围骚动,他看着齐木的眸光,比之观战众人还要疯狂数倍。在他看来这无疑是无限风光值得骄傲的事,后者淡然无波的面相让他更加高看了几分。

    根本不知这事若是说出去会有怎样的后果。

    齐木厉声道:“不行!”

    嗓音震慑全场。

    南风微滞,便看到少年眸光冰冷,淡漠面容下,呼吸甚至有些不稳。

    “一派胡言,双修一事与我毫无关系,魔尊至高无上岂是我一介新入门弟子想见便能见的,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提及尊上,是何居心?”

    齐木脑弦震颤,几乎晕厥。

    尊上虽恶言相向,修道一途却没少帮过他。而今修为止步,实力逊于人,自己表面上并无异端,实则大受影响。

    当真没想过借着尊上威名在魔域呼风唤雨,一旦双修身份暴露,这根本由不得他。仅凭威慑力何以服众,谈何生死与共,真挚情谊……

    双修历来被尊上所不喜,若非后者封锁消息,岂会百年来无人知其秘辛。就连双修后活着的人,除了内殿太上和齐木作者本人,魔域无人得知。

    若是此刻坦白,在尊上眼里他算什么?

    若因此心生芥蒂,那这么多年来辛苦付诸东流,一切回归最初,那么他一辈子都将在尊上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这人蠢成这样,还敢觊觎尊上!擅暗杀之术又有何用,血契认主,送给他都不稀罕!

    齐木沉声道:“猜测在场众人十之八/九包括我在内,均望觐见魔域主宰,可尊上贵为龙吟九霄之尊日理万机,非内殿太上不得见,更何况是我?凭你一面之词,全场无人会信。”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齐木所言甚是。遥想若真与魔尊有关系,那何人何必如此低调示人,谷流峰峰主仗着魔族第一战将凤颜,便能横行霸道人人避而远之。

    若齐木有尊上帮持,就算是凡蜕境都不曾突破的普通人,也能在玄天殿甚至整个魔域呼风唤雨,亦无人敢触其锋芒,人人为其马首是瞻……

    一时间,众人顿时看着南风的眸光像看傻子一般。

    地府相识之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南风不曾被如此多人注视,怪异的眼神让他急红了脸。

    看着齐木,忍不住又道:“此事对你而言亦是好事,为何要否认?暗剑以我心魂炼制而成,等同于我的眼,就算磨成齑粉也有片刻视野,那日魔尊亲临天外空间,所有人离开,分明看到唯独你被拖入半空,和尊上抱在……”

    “闭嘴!”

    此人一本正经明显是真看到了那日之景,但却万万想不到如此不识时务,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还直言不讳。

    齐木蓦然瞳孔微缩,眸光阴鸷,嗓音平缓,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此事我当真不知,你又何苦咄咄逼人。阁下之愿太难实现,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嘈杂之音更甚,争议四起,流言蜚语漫天。

    一旦开了头,便是一发不可收拾。齐木之名再次与尊上扯上关系,这便是数久难以停息。

    分明信誓旦旦为见战斗而来,却被这么一闹,不少人面上有些微妙。

    但见对方死不改口,南风面色渐渐阴沉,他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自幼生在偏远山区,幼年时曾有幸见到一名男子破空而来,挥手间天崩地裂巨山化为齑粉,黑发黑袍睥睨苍穹。但见那道绝世身影,仿佛天地间万事万物消失无踪。

    惊为天人。

    日后走出大荒。但见一方强者对战。直言道,比之幼年所见那人差之甚远。

    极境强者闻声而怒,九死一生后,他自认说的实话,被嘲笑方才恍然大悟——烙印于心几十年的那人,乃魔域主宰,当世唯一至尊。

    那时他便立誓,若能见至尊一面,说上一句话,甘愿付出任何代价,就是死也在所不惜。

    南风有万分的把握齐木和魔尊的关系,定不像他所说的那般。但后者死不承认那就有些难办了。

    那日三柄黑剑被摧毁,未来得及望上一眼,被传送至空间之外。可暗剑残余尚存,他真真切切看到齐木被锁链悬于半空之上,而魔尊……在吻他。

    魔尊初临便毁了他的三柄黑剑,甚至怀疑亲临是因为发觉齐木有危险……南风虽未经人事,如若这也能说两人毫无关系,那他当真白活了这么多年。

    而今打草惊蛇,若不能让其答应,后者贵为地府之主,以齐木的态度,日后想见一面都难。今日闹得并不愉快,更不谈借他之面得见至尊。

    此刻是绝佳机会,战台之上无处遁形。

    南风冷冷地看着齐木:“你当真不承认?”

    齐木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突然一道传音直入大脑,齐木蓦然眼皮一跳。

    “想必你是另有苦衷,我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多有得罪,若带来麻烦还请海涵。若见尊上还能活着,我定会认你为主为你效忠,求你答应我,不然若是将那日所见昭示于众,你也就百口莫辩了。先前那般说出来,是我的错,但求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想见尊上一面,一片赤诚绝无恶意,天地可鉴。”

    齐木深呼吸:“不可能。”

    若是由他带去见尊上,出了事谁担当得起。

    更何况,若是尊上真和这人说几句……不好意思,他一点也不想。尊上得见的蝼蚁有自己一个就够了,这人看着碍眼。

    回答斩钉截铁,简直刀枪不入。

    南风没了耐心,他制止齐木动手,黑剑铮铮耳鸣,飞身而上,交织于空,引得空间震动。

    “既然如此,那便对不住了。”

    光影扭曲,似有画面从数柄暗剑围转着的环形中,显露出来。

    无数视线被吸引而至,但见上方似有画面显现,个个面露异色,不少人开始怀疑。南风执念极深,所言虽荒诞,但其并不像会说胡话之人……

    莫非事有蹊跷,这是拿出证据?

    齐木心脏漏跳了一拍,心生不祥之兆。

    当下毫不犹豫,浑身真元气势猛力爆发开来,身形如电看不清身在何处。他一跃而起,手下生风,徒手擒住两柄剑身,火焰翻滚,地火现,顷刻间将之熔炼为液滴而落。

    南风砰然色变,迎乱而上,暗剑阵型被毁,光影闪烁不定,画面毫不清晰仅如镜面闪烁般。他纵身挡在齐木近前,近身而战,两股拳风狠狠撞击在一起,狂风席卷波动爆发而出。

    轰鸣震天,让人惊叹。

    半空之上留下道道残影,所过之处似乎是齐木占尽上风,南风节节败退咯血,于半空中留下处处血光,凌乱遍布于四方。

    齐木顺势而上,侧身以刁钻的角度狠击于其腹部,碾碎内脏令其几近咯血,随后将之一脚踹飞而出。

    南风后退百步,撞断数柄黑剑,才堪堪停在站台边缘。

    齐木见之不祥,正欲俯冲而下,却撞在无形光壁上被反弹回来。

    不好!

    刹那间,半空数处血滴泛起妖异血芒旋转而动,暗剑隐匿无踪,一个巨大的囚笼凭空出现在半空之上,以血光为界限,中空处发着镜面似的寒芒,将齐木困在其中!

    陡然间浑身火焰蒸腾,强势爆发开来,疯狂抗击镜壁却毫无作用,囚笼之外就连半点声响也无。

    他浑身血液沸腾般,抑制不住爆发,双目血丝充斥其间,拳风如电,破空声远胜以往,鲜血直流,露出森森白骨染血极为狰狞可怖。

    匍匐在边缘处浑身伤口狰狞的人,挣扎着起身,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能倒下。他擦了擦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生命精血镌刻而成的禁器,不必无谓抵抗,没用的,你就静静看着好了。”

    上古禁器限制使用次数其威力甚至堪比神器,生命精血耗费如此之多,他自身已是强弩之末。全场顿惊,这人当真疯了!究竟想作甚……

    剩余三柄暗剑旋转而上,画面重新清晰。

    齐木浑身颤抖:“煤球出手吧,求你了。”

    没有回应。

    半晌,一声轻叹。

    【齐木,你看开些,迟早有这么一日。】

    呼吸微滞,如坠冰川。

    画面定格。

    偌大的天外空间,入目尽是耀眼的白,空荡无边。半空之上,一道黑影悬空而立,远远地却让人全然无法忽视。

    当场有人惊起,双目滚圆倒吸一口凉气。那人是谁,仅一眼便能认出。

    天地间,有此睥睨天下之势震慑苍穹者,再无其他。

    南风涣散的眸子露出别样的光彩,无论见多少次,依旧是癫狂与崇敬。

    黑剑交织,镜面并不十分清晰,却足以看清。

    漆黑锁链从天而降,如秩序神链,仅有画面并无声音,却依旧震撼人心。

    齐木整颗心凉到骨子里,如同失了魂魄般,忘了挣扎。

    能看到下方,熟识之人急切的目光、秦休疑惑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身上,甚至远处阁楼上暮钰轰然起身直视,不知为何,均清清楚楚。

    刻意忘却的记忆如洪水般决堤而出,铺天盖地而来,占据整个大脑,他心跳如雷,几乎无法呼吸。

    哪年哪月,他曾当着秦休的面,义正言辞:一切都是谎言,他岂会喜欢男人。

    又是哪日,暮钰对他说:木头,你和我很像,第一眼看到便觉得是同类。只是你比我更理智些,不会为了活着委曲求全……

    书生,瘦猴,庞猛,田白……当着在场所有地府之众的面……

    齐木些微战栗,绝望地闭上了眼。

    ☆、152·气运使然

    四大苑大比不过新入门弟子,提及魔尊已是出乎意料,而今竟能得见主宰之姿,战斗再精彩与之相比也暗淡无光。

    凌驾于大陆巅峰的无上存在,顷刻间吸引了十成十的目光。他处战台观战之人,闻异动纷纷前往,惊呼声震天动地,堪比九天雷霆。

    一人既出,千万人疯狂,古今唯一。

    齐木大脑冷静到极致,紧急关头脑中无数道念头呼啸而过,却依旧毫无对策。

    他本该在一开始动手不给那人半点说话机会,怎么会演变成这般,凡事提及尊上,他竟然无法冷静,这又是为何?

    不堪入目的画面一旦出现在众人面前,会有多少毁于一旦,如若早知会是这个结果,还不如先前自己承认!

    正待他深陷泥沼无法自拔之时。

    嘈杂之音四起,混乱无章。与难以自持地惊呼亦或是震惊悄然无声相差甚远,难以言喻。

    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齐木睁开眼,但见观战群人指指点点,形似不悦,急冲冲赶往此处的人闻声停下来,不少人摆摆手往回走。

    “这不是忽悠人么,哪有半个人,那黑影细得跟头发丝似的,当真是魔尊陛下?假的吧”

    群人骚动,很是不满,以此种方式哗众取宠,古今少有,这南风堪称第一人,估计没见过世面。

    “就凭这等人物也想见至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不怕腌臜了尊上的眼,要我说,这就是个疯子,疯言疯语,才语出惊人。”

    ……

    齐木疑惑地望向上空,蓦然一惊。

    画面静止在锁链向下,远处一道黑影模糊不清,而偌大的空间空空荡荡,再无他人。

    并没有自己!

    周围吵杂之音愈演愈烈,不远处南风煞白的脸,双眸睁大整张脸因震惊而变得扭曲。

    突然一道神念传进脑海,让人一惊。

    “本君用幻象糊弄过去,里面不会出现你的样子,安心。”

    心脏陡然漏跳了一拍,绝望之时竟有人出手相助,顿觉万般感激。虚惊一场,恍若虚脱般。齐木不露痕迹扫视下方,却并未发现宫漠身影。

    神色无异,整个却像死了一次,浑身疲惫。

    齐木张张嘴,无声道:“宫漠,多谢了。”

    “我只是一道灵身不过极境修为,幻象无非虚幻,境界若再高上一个大境界,便能轻易堪破,即是说这层幻象对仙脉境形同虚设。”

    幻象也罢。

    新弟子大比,且并非最后一战,最多峰主亦不过极境,已然足矣。

    “谢谢。祸不单行让你见笑了,总之,你救了我一命。”

    谁知,宫漠却好像听到了般,道:“不必,若真要谢我,此战结束,便来紫竹林。”

    齐木默了下,没说话。

    宫漠道:“无须担心,仅是一道灵身,尊上不会发现。本君亦是有要事找你帮忙,耽搁半刻钟足矣。”

    齐木想了想,的确也有事得说清楚。有些歉疚,道:“好,若我能帮上忙,定不遗余力相助。”

    正待场面无比混乱,突然间,数道滔天威压从天而降,顷刻间将此地笼罩,空间几乎凝滞让人无法呼吸。

    “大胆!”一声冷哼,恍若雷霆。

    偌大战场独齐木所在这片区域,受此影响,三柄暗剑摇摇欲坠,其间画面砰然粉碎,南风猝不及防,七窍流血,膝盖瘫软跪在地上。

    厚重威压降临,无数人翻倒在地垂首,脖子都快被压断了。

    人人惊而色变。

    究竟是何人,如此强势。竟然有如此人物隐匿其间,小小四苑大比,吸引而至的观战之人中,卧虎藏龙至此!

    此话之后再无声响,恐怖威压瞬间消弭于无形,如错觉般,众人惊骇,面面相觑。裁判长老大惊失色,既而惊恐万分。

    “参见太上长……”

    嗓音颤抖好在隐匿于半空中,无人注意到。

    没等大受惊吓的众人回过神来,半空中五人显现,均一身长老袍,正是五位审判长老。

    “肃静!南苑弟子妖言惑众,触及至尊乃是禁忌,休要多言,此事就此作罢。若还敢再犯,就地处决!”

    全场死寂。

    长老复言:“此战继续。”

    三剑尽碎,南风血流不止,目露阴厉之色,依旧极为不甘。他挣扎着没能站起,下一瞬半空中血色囚笼闪烁,如镜面般片片粉碎湮灭成齑粉,狂暴火焰气浪倾泻而出,染红半边天,一人被烈焰包裹,踏着虚空而下。

    刹那间,光影闪过,齐木瞬息落地,手起刀落,瞬间洞穿那人心脏,鲜血飞洒。

    闪电般远远超出肉眼能看清的范围,待众人回神,但见南风面目狰狞,惊惧之色僵硬在脸上。黑衣少年如浴火重生般,独立于战台之上,震撼人心。

    审判长老面色严肃,道:“此战结束,西苑齐木胜。”

    寂静片刻,既而沸腾开来。

    片刻间分出胜负,尽管在此之前南风已是强弩之末,一旦齐木能突破囚笼,便能将之手刃于当下。

    但此人之做派着实叫人不耻,竟敢拿至尊大做文章,大言不惭,叫人嫌恶。

    此战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开场,至少以正常的方式收尾。

    其他两处战台战得极为激烈,真真实实的血战叫人叹为观止,魔焰凤凰既出,凤鸣九霄,唳声震人魂魄,虚川于刀光掠影间如同出入无人之境,强势镇压,最后三道狰狞伤口横过胸前,他略一皱眉将对手一分为二,完胜。

    此战台最为热闹,闹剧一出却也吸引了不少人。

    然,相比而言齐木赢得轻易,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胜利的一方,南风疯人疯语,实力不凡却偏偏自寻死路。

    天才身殒,略微叹息。

    下一瞬,再望向齐木的时候,所有人眸光都有些微妙。

    事关此子流言蜚语从来不少,战且不论,而今他胜了。即是说,最后一战,齐木乃是决战三人之一。

    仅仅元丹境修为,却能硬憾普通元婴后期强者倾力一击不落下风,当真妖孽级人物。却也万万没人想过他能坚持到最后决战,一时间,其他三大苑弟子,面色有些难看。

    西苑终于崛起了么?

    有人戏谑道:“气运使然,前有田白,后有齐木,西苑弟子个个气运超绝,莫不是块风水宝地,沾了龙脉转了时运,这以后西苑许是要被踏破门槛了罢……”

    “可不是么?”身侧一内门弟子接口道:“若是对上其他人,齐木也没可能如此轻易胜出,偏偏对上了个疯子,疯子找死谁拦得了,拿魔主忽悠人,必遭天谴。瞧其他组虚川和贺师兄,哪个不是单凭本事获胜,这齐木拣了天大的便宜……”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不淡定了,怒斥道:“无知!低了一个大境界还能不落下风,便能知道此子绝非寻常,何谈气运?依我看,就算是这南风尽全力,恐怕也比不上齐木。”

    “阁下言之有理,道妖何许人也,上古阴灵体,手下傀儡无数,甚至不乏元婴后期骨灵傀儡,齐木单凭气运能将道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简直笑话。想必道妖实力和那几人相比只高不低,齐木亦不会差到哪儿去。”

    有人冷哼道:“那依你之言,是说齐木能力压虚川和贺灵珂,在最后决战中一举夺魁?”

    “这……在下不曾说过。”

    群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但见齐木,纷纷为其让道。

    少年面无波澜,衣袖褴褛,双手血肉模糊看上去有些狰狞,只是身体平稳,步履稳健,看着倒也并不狼狈。

    蓦然,停下,齐木转身,神色如常。

    一人从人群中穿出,轻松自得,浑身纤尘不染,丝毫不像经历生死战斗。轻摇折扇,微一合拢,面如朗月,弯起嘴角显得温和善意。正是贺灵珂。

    “我与齐师弟相见恨晚,但闻胜战,特来道喜。”

    齐木嗓音如常,举止恰到好处:“同喜。贺师兄见笑,运气好罢了。”

    “齐师弟天纵奇才,举世罕见,不必拘谨,”贺灵珂笑着,既而皱眉,问道:“可是受伤了,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齐木道:“哪里,战斗哪有不受伤之理,习惯了。”

    贺灵珂眼里了无笑意,但闻齐木所言属实后,略一叹气,看着却像是不忍般:“没带疗伤圣药在身,说来惭愧,我出门没有带伤药的习惯,以至……哎,看来以后还是有备无患,至少见齐师弟受伤,也不会半点忙也帮不上,有愧。”

    “贺师兄有心了,无愧实力第一人,望尘莫及。”

    “过奖,我亦不过如此,世间比我强大之人何止万千。也罢,若日后能护你,我定义不容辞。”

    道妖说过,贺灵珂甚是圆滑,说什么都得反过来听。

    两人相互调侃,各怀心思,远远望去也算是相谈甚欢。

    贺灵珂则言行举止无可挑剔,齐木面无波澜,眸光晶亮似乎对其印象极好。

    不多时,好言道别,只字未提决战之事。三人战场,贺灵珂特地前来,齐木不是傻子,前者不无拉拢之意,他并非看不出来。只是个中意味,自然不便多说。

    相比之下,虚川倒是一如往昔,独来独往,孤傲冷漠。

    齐木远远望了一眼,顿觉这二者性格,相差甚远。

    熟识之人迎了上来,面露喜色,道贺。

    更有甚者扑身而至,近身之时却被人拦住,极具喜感。

    似有默契般,绝口不提天外空间之事,嬉闹一如往昔,齐木暗自松了一口气。

    若被问起,他还真不知如何回答。

    回归西苑楼阁,众弟子笑逐颜开,这次西苑当真风光了,终于是能挤进一组前三,也能趾高气昂一回。

    再看着齐木亦多了些景仰敬佩之色。

    后者拜见苑主后,未多时,正欲离开的刹那,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指着身后。

    齐木回头,但见一人面色古怪,身后仅有两名侍从跟着,均垂着头。正是裂天。

    这人向来看他不顺眼,对西苑却是万分的忠心。

    据说第三组落败那日,在西苑苑主宁南闭关之处,跪了整整两天两夜言称请罪,其一根筋程度,叫人咋舌。

    两人并无仇怨,若真要说也只能是不喜,却也到不了憎恶的程度。一般而言,若他人特来搭话,齐木是不会不理的。

    他这般看得开,身侧其他人自然不会如此,面露戏谑之色,笑得不怀好意。

    裂天自觉有些难堪,半晌叹了口气:“能至决战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你很不错,比我想的要强得多,而今能达到这般已经足够了。”

    此话一出,周围西苑弟子面色几分微妙。

    瘦猴当场翻了个白眼,替齐木回答,不冷不热:“多谢师兄教诲。”

    裂天面露尴尬之色,望向齐木,又道:“你别会错意,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决战那两人修为远胜以往,领悟极境领域也不一定,于你很是不利。你初来咋到有所不知,几百年来他苑之人欺人太甚,众弟子敢怒不敢言,而今唯你一人,且尚为年幼,当以性命为重。就算不敌也莫要灰心丧气,还有下次,万不可意气用事,以命相拼。”

    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却是实话无疑。一时间身侧西苑弟子似忆起什么,先前讥诮欣喜,荡然无存。

    倒显得有些苦涩。

    齐木心头一窒,微微点头。竟是半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战场空间边沿,门户大开,恢弘巨门以灵纹勾勒浑然天成,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左侧一处石林,为人所忽略,少有人至。

    虚川默然而立,面色冰冷。而其对面挡路之人,折扇轻摇,几缕长发翩然拂过白玉般的鼻梁,笑如春风,灿若星辰,赫然便是贺灵珂。

    “在下也是一番好意,虚兄莫要误会,齐木虽年幼却已是一方势力之主,能周旋于四大势力间全然无恙,可见此人极具城府,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我二人必有一战不假,贺某早已期待数久,可不能让此人倒插一脚平白捡了渔翁之利。齐木虽修为低微实力却也不弱,虽不能同你我相提并论,轻敌乃大忌,切不可掉以轻心才是。”

    虚川面如寒冰,略微点头:“自是不会”

    贺灵珂大喜:“如此而言,那我便放心了。可谓虚兄那时别忘就好,只要你我二人同心,区区齐木,不足为虑……”

    虚川看了他一眼,打断道:“你这样有意思么。”

    贺灵珂蓦然一顿,瞳眸中厉色一闪即逝,微微眯起眼。

    “还行。”

    作者有话要说:

    #幻象糊弄不了比宫漠灵身高出一个境界的修士,既然太上长老在,他们发怒可能是因为看到了尊上,和齐木。#

    如果!!!那出戏是完整版而非大陆删减版。

    事后如下:

    众长老乐呵呵:殷老儿,这次你没去观战,当真错过一场好戏。

    殷老:哦,何事?

    众长老笑得暧昧,眉来眼去,个个神情古怪,似笑非笑。

    殷老不动声色(实则万年八卦心泛滥):你等玩忽职守,有老夫帮持才少逃过一劫,倒是会卖关子。无论何事,老夫并不在乎,

    众长老惊,妥协,对其耳语几句。

    殷老轰然色变,僵硬站着没动,风中萧瑟。

    众太上结伴离去:想不到,齐小木很豪放,尊上……啧啧真有一套。

    风中哆嗦的某八卦鼻祖老脸抖动——

    【你们这群老不死的如此重头戏竟然事后才告诉老夫简直活得不耐烦了白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尊上xxx千万根鸡毛挠心挠肺……

    #分分钟友尽!!#

    ☆、153·如此凶险

    最后一战,的确凶多吉少。

    裂天离去,众人笑得苦涩。

    几百年来西苑终究翻身了一次,现如今有人打进前三,也该满足了。倒也看得开。

    齐木被诸多事情缠绕,心绪难平。

    最近乃多事之秋,魔域纷争四起,总心神不宁。他向来危险感知力极强,以往这种惴惴不安之感只有命悬一线生死关头才会有,而今诸事纷杂还有不祥之兆,恐有大事发生。

    对他而言,提升修为才是首位。修为止步,此刻只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胜负与否自是无关紧要,战则尽力。

    如此则矣。齐木双眸了无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闪烁不定。

    紫竹林。

    此地离地级洞天不远,乃群山最东方,地势险要,紫气东来,群竹脱了碧青之色,竟是紫玉般瑰丽,迎着旭日璀璨晶莹,美不胜收。

    紫竹中央碧泉氤氲显淡紫之色,清香扑鼻,一汪灵泉自地下涌现,汩汩流淌。

    怪石嶙峋,遍布排列,看不出倪端却各具道韵。

    “本君寻了这紫玉心半日,却怎么也寻不到,你若是不急,便帮着本君寻来这灵药,也当是帮了大忙。莫不要再说谢话。”

    齐木初次来这地方,兜兜转转数久没找准方向,后被宫漠寻到,带至此。闻言,不免有些想笑。

    “这个简单,怎么说你也是堂堂昊天殿主,怎么这等小事不使唤侍从,倒也亲力亲为。”

    周身似有人影晃动,却无人注意他二人。

    既并非独处,齐木便稍稍放下警惕。若非尊上对魔族程度令人发指,恐惹其发怒,也便不必顾虑这么多。

    宫漠拨开群竹,寻得仔细,沉声道:“毕竟不是本君的地方,下属被管得紧事事身不由己,现如今出个殿门也难,不提也罢。更何况,紫玉心乃本君的宝贝最喜爱之物,一别十多年,如今要接它回归,亲自采药倒也不为过。”

    紫玉心似玉非玉,是紫竹灵根内部伴生而生,摘下后幽香对某些生物有致命的蛊惑力,据传上古曾是九天神蚕唯一啃噬之物,甚是罕见。

    不以竹年份而定,状似嫩芽,通体紫光碧透,摘下前确实青绿或净白且毫无灵气波动,容易和根白混淆。用神识探查不出,只能翻土慢寻。

    推演出了这方圆百米内的地,却也有近万根细竹,得有耐心。

    齐木在另一处找寻,尽是无用根白,翻了半晌一无所获。

    调侃道:“先道恭喜了,想不到昊天殿主竟也是多情之人,一别十多年也不生分。”

    宫漠一顿,既而轻笑出声,眸光冰冷。

    “本君日日都能见它,可它却在别人那儿沉睡,自是需要外物引诱,以禁忌灵阵相佐,引动九天雷霆令其苏醒。这番布置亦不简单,花了本君整整半日,直至此时。”

    齐木不过随口一说,倒也没想过宫漠会说的这细致。他对此毫无兴趣,找得也无聊,说说闲话打发时间。

    既然旁人不介意说,听的人左耳进右耳出倒也是人之常情。

    第60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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