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贱受逆袭 作者:妖月空

    第50节

    齐木没好气,冷哼:“方才差点命丧黄泉了,怎不见你出来,关键时候不着调,现在倒是扮起好心了。煤大爷,多谢关心。”

    三年来的相处,就算没有相通,也或多或少也有点交情。

    上次炼器宗长老来闹煤球相救,齐木很是感激,为此满足了它不少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高要求。煤球满意了,于是言称若是齐木遇上生命危险,定会出手!

    齐木欣慰,寻来百十种仙料赠之……

    本以为达成共识。谁知!竟然这货只是说说而已,白白耗费百十种仙料!

    这些年来齐木很少遇到生命危险,难得碰上一次,结果煤球不靠谱,想想都忍不住冷笑。若以为有了神器便能无惧仙脉下所有人,死百次都算少,脑抽了才会信这货。

    听到这话,煤球似乎也有些尴尬,理亏在它,两年来齐木难得嘲讽,也就没有动怒。

    【不出手是有原因的。】

    “哦?”

    【这人确实有鬼,你别信他。打从一开始,他就在一旁观战,直到最后关头才出手。正因为他在暗,是敌是友不得而知,本大爷才没有出手!】

    齐木背脊发凉,陡然停下脚步。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难以言喻的荒谬感让他说不出话来。

    这时,出其不意肩膀被拍了下,齐木浑身发毛差点跳起。

    一直波澜不惊的人,突然像是被吓到,宫漠忍不住愣了,像是万分惊奇。

    “这般就能受惊,怎么方才差点被凤颜杀害,还能一副云淡风轻无所畏惧模样,”宫漠笑着,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在你对上凤颜的那刻,我就赶到了,本来打算看看你惊恐万分的可怜样,没想到恐惧可怜一样没见着,倒是被你的冷静从容给镇住了,惭愧。”

    “我此来是为了护你,却站着看你受罪,所以别说什么救命之恩,良心难安。”

    堂堂昊天殿主被人踢了命根,这种仇怨下没灭了对方已然不易,旁观对方惨样着实可以理解。但最后宫漠还是出手相救,已经远非大度一词能够概括。

    这话被人直接说出来,比之自己七想八想的悚然,感觉上大不一样。别人都说到这份上,若是偏执于此,倒显得自己太过较真了。

    煤球闭了口,没再说话。

    齐木眨巴眼:“真有良心。”

    宫漠弯腰,正对着齐木的脸,拍了拍他的头,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有我在,凤颜不敢伤你。”顿了下又道:“其他人也不敢。”

    齐木心头一暖,道:“宫漠,谢谢。”

    “不过,若是要杀你的人比我强,那我就不敢保证了哦。”

    宫漠弯起眼角,狭长双眸斜飞,他的双眸黑得并不纯粹,中心向外散着深蓝细丝,奇异而神秘莫测,有种致命的蛊惑力。

    齐木没深想那句是何意,赶忙撇开视线。这一动作,倒显得有些孩子气。

    宫漠直身轻笑,脚尖点地飞身而上:“祝大比夺魁,后会有期。”

    齐木眉眼含笑:“后会有期。”

    战场空间。

    时日一过,比试开始。

    千人战场,分为五组,只需在每组中夺魁,并能去往魔域天外,古来传承之地,若得大机缘更能一步登天,叫人眼红。

    此处人山人海,比之以往观战之人多了数倍,热闹非凡。

    齐木在第一组。

    他立于西苑阁楼中,静候大比开始。相比于他的冷静,其他弟子可谓是炸开了锅,均双眉紧皱怨气冲天,极为不满。

    不止是齐木,地级洞天未败的弟子均在第一组!

    千人中,虚川、道妖、齐木等当年初级历练合格者竟然均被分在同一组!

    要知道,此届不同以往,并非至强者均是近百岁之人,修炼时间远短于他人修为偏偏在大龄修士之上者,近百岁者虽不乏强者,但此次大比被小辈抢足了风头,而今这些强者竟然全在同一组。

    一时间同组中无数人怨声载道,呼天抢地,大叫不公。

    “虚川乃元婴后期,一身修为在所有参赛之人中排前列,可他还是魔焰凤凰传承者,拥有凤凰真火,同阶无敌!”

    一人面色潮红,双眸充血,吼道:“这还比什么,究竟怎么个分法,第三组之人至强不过元婴中期,若在第一组,虚川一个照面就给灭了,差距如此之悬殊,吾等不服!”

    “为何竟会和道妖在同一组!这人阴狠毒辣杀人不眨眼,传说中的阴灵体,至强傀儡可是元婴后期巅峰,谁人能敌,从大比开始到现在,可有谁碰到过他的半片衣角!”

    “原以为这几人会在不同组,万万没想到……第一只有一人,看来恶斗必不可少,会有几场惊世大战,不枉老夫来此一观。必定看到最后。”

    “看来西苑这回算是无望了,齐木虽不错,但毕竟年幼,修为才元丹巅峰,差了一个大境界,此次算是栽了。”

    “齐木虽然元丹巅峰,可诸位别忘了,前不久他可是战败过元婴境强者,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那一战迄今为止记忆犹新,哎,可惜了,比之另两人确实不够看,”一人叹道:“只怪这齐木运气不好,若是在第三组,倒是有一战的实力,可能有望夺魁呢。”

    人群熙熙攘攘,叫嚷声吼叫声不绝于耳。参赛者愁云惨淡,观战之人倒是热情高涨。

    让人唏嘘不已的却是,那个大言不惭的兽皮汉子刘武以近百岁高龄,竟然也被分在在第一组,而今在战台不远处,笑得猖狂无边,引得无数人避退。

    齐木等人仅仅望了一眼,收回视线。

    还真是阴魂不散。

    刘武鼻孔冲天,相比于其他弟子的不平,他倒是很看得开。

    “世风日下,真没见识。虚川是谁,小辈而已,见了大爷我还不是得点头见礼。道妖可是同院师弟,夸他即是夸大爷我,要说见了我还得叫声师兄……”

    话音戛然而止,不远处,道妖面容苍白,随意地扫过一眼,消失在原地。刘武毛骨悚然,额上汗珠滚落,僵硬了。

    “老大,小小声点,若是被听到惹得道妖动怒,可是会杀人的。”

    “怕什么,笑话!”罗武嗓音都在抖,却佯装淡定,见道妖消失后,嗓音抬高八度:“这可是战场之内,还没有大爷我瞧得上的人!没看见那个被夸上天的那什么罗木,大爷当面奚落,他都不敢还口,胆小如鼠,如此鼠辈最让大爷我不耻。”

    ……

    这人能活到今日,确实是个奇迹。

    不少人面色古怪,路过此人之时,忍不住加快脚步。

    战事即将开始,齐木前往战台,耳边不时传来各色言论。他步伐稳健,目不斜视。竟是毫不在意。

    “道妖那具漆黑傀儡,坚不可摧,手持黑色骨刃很可能是仙灵圣器,轻轻一挥可断长河!能越阶操控傀儡,此子逆天了,精神力必定远胜他人,比起虚川,在下倒是很看好他。”

    “虚川至今未动用过任何法器,他乃内殿太上长老之孙,岂会没有法器在手。在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和道妖从未出手一般,这人很可能也隐藏实力。”

    提起法宝,顿时有人叫出声来:“天,齐木可是有件漆黑宝剑,仅一击将银龙月牙劈成两截的绝世神兵,可见此物出现过?此子该不会也未出全力吧!”

    旁边一人嗤鼻:“不是说那柄银龙月牙是假的么,九峰大会死伤惨重,真正见过的没几个,搞不好只是讹传,不见得他那把黑剑比得过道妖傀儡手中的仙灵圣器骨刃……”

    煤球从不在意别人如何质疑齐木,通常这时候它都很是沉默就像在享受。

    当听到有人夸它,极度愉悦地哼了几声,谁知话锋一转,竟有人说它不如道妖傀儡手中那把黑不溜秋的骨刃,顿时炸毛。

    【小小残刀还敢和本大爷相提并论,这群无知愚民眼睛都长在脚底下眼球被磨平了么,活得不耐烦了!……】

    【气死本大爷了,你什么时候对上那个傀儡小子,本大爷必须上场让这群白痴看看,什么叫天壤之别!】

    数久之前煤球炼化神料半眠,曾在道妖手中吃瘪过。于是一直以来耿耿于怀,只要扯上此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而今暴跳如雷情理之中。

    齐木倒是习惯了这些言语,心里半点起伏也无。煤球向来不靠谱,比试从没想过倚仗它,其他人也罢,但道妖……齐木眯起眼,可以一试。

    毕竟此人,可是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杀自己剥皮剔肉,用完整骨骼炼制傀儡的。简直嚣张至极!齐木不介意煤球出手挫他锐气。

    “若是能和他对上,你出手可以,但上场后必须听我的。若是煤大爷暴露品级,可是会惹大麻烦的。”

    至尊神器。啧啧。

    煤球含糊地答应了。

    此时公布比试名册,喧闹声减了不少。

    突然,身侧一声低呼,吸引了齐木的注意。

    转过头,却看到田白面色古怪,看着齐木,又看看围过来的书生等人。欲言又止。

    齐木道:“怎么了?”

    田白指着虚空之上细小文字,嘴角抽搐:“和我对战之人是刘武。”

    ☆、125·天地良心

    此话一出,庞猛眉毛拧成团,脱口而出:“刘武是谁?”

    他此来观战,得知第一组强者无数,忧心忡忡,光顾着听周围窃窃私语声,边听边骂。但见田白开口,众人了然,唯他不在状态。

    书生指着某处,解释道:“不就是那人,身着兽皮相貌粗野,你不是要暴打他一顿么,竟然连人名字都不记得。”

    顺着手指向望去,人群中空出一个圈,中间赫然便是刘武。兽皮壮汉笑得放肆,周围弟子不胜其烦,纷纷离他一米开外,绕行。

    “那个蠢货!他连小木的名字都乱说,老子不喊他爬虫都是看得起他!哪里记得住他的破名,”庞猛瞪大了眼,脸红脖子粗,转身双手搭在田白肩上,严肃道:“小白,你可要记住,看准了打!千万别留手,撕烂他的嘴,看他还拿什么乱说!”

    田封听闻,面露不悦。他弟弟向来无喜杀戮,鲜血不沾身,比试本就凶险,那人看着实力不强,但能说出那些话,明显不是善茬。若是生死相拼,田白受伤岂不是因小失大!

    他抓住庞猛的手臂,从自己弟弟肩上移开:“别硬拼,若有危险,全身而退为上。”

    田白挑眉,不漏痕迹地撇了齐木一眼,发现后者正看着他,浑身一震。

    “定全力以赴!”

    田封被无视了个彻底。才发现众人对此战的神情都很微妙,有些莫名。

    齐木微微点头:“当心,田兄说的很对,一旦发现那人藏拙,万万不要恋战。”

    田白眸中闪着的光,视线一直在齐木身上。田封面色古怪,荒诞的念头在脑中挥之不去,他哑了口,只是在田白上台时,搂了下他的肩。

    百座站台,两百人齐上。

    第一场比试,无分先后,参战的众人纷纷去往各自站台。

    每一处或多或少站满了观战之众,虚川,道妖,齐木等人所在站台最是人满为患。不乏修为不过元丹初期者,站台外围观之众寥寥无几。让人咋舌的却是刘武与田白二人战台之外,观战者竟有不少。

    钟鸣浩荡,响彻苍穹。

    两百道身影立于站台之上,浩瀚天地,偌大空间,唯钟声震撼,让人灵魂震颤,心归于一。

    一时间嘈杂之音消弥,死一般的静寂平白添了些紧张感。

    “开始!”

    平地起波澜,惊雷般在众人耳中炸响,被敲醒了般。所有人浑身一震。

    轰鸣声在战场中央响起。继而恐怖灵力波动引动天地之势,华光漫天,震撼苍穹!

    百座站台,远远望去,叫人眼花缭乱。

    但至强之人倒是一眼便能认出来,修为相差悬殊,大比一开始,便有站台已经分出胜负。

    “一击!仅仅一个照面,何等恐怖!虚川果真不凡,百座战场最先结束,不愧是东苑青年一代第一人,无人能及!看来此次大比,多魁实至名归。”

    虚川面容冷峻,无喜无怒,跳下站台。

    道袍翩飞,周围一切似乎与其毫不相干,他的眼中容不下其他,众目睽睽之下,冷面离去。观战之人神情僵硬,纷纷为其让道。

    没过多久,北苑一位元婴强者三击之下断了对手后路,术法滔天将人轰飞,高调胜出。

    齐木远远看了眼虚川离去的背影,冷漠淡然超然于世的姿态,强者之势浑然天成,竟有种别样的道韵,几步便移出十里,像极了传说中的缩地成寸!

    这人道法高深,果然很强。

    “混帐!你在看哪里,战斗之时竟然敢分神,有百条命都不够你死!”呼啸而过的罡风袭向左胸,锐不可当,恐怖气劲之下地面震颤几乎崩碎,观战之人倒吸一口凉气,为齐木捏了一把汗。

    那人勾起一抹冷笑,趁着齐木分神之际爆发全身真元,他堂堂元婴强者,倾力一击命中,就是同阶强者也得饮恨,更何况是元丹镜的齐木。

    这人就算被传得神乎其神,也不过如此,心智不够成熟,战斗时,竟然在元婴强者面前开小差。

    杀伐将至,对方施法已然晚矣。这人眸光疯狂之色,然后他看到了齐木波澜不惊的脸——平静得像在冷笑。

    四目相对。

    一瞬间少年的眸子如同活络的毒蛇猛兽血腥煞气迎面直袭灵魂深处,难言的恐惧油然而生,他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精神攻击,攻伐片刻的停滞。

    下一刻,那人双眸瞪大,面容因惊悚而扭曲。。

    一只手掌横过眼前,轻飘飘地抵住了攻击,耀眼白光充斥整个视线,电光闪烁发出噼啪声响。

    齐木凝聚气势稳如山,一动不动,恐怖波动长发吹至后方几乎与地面相平,露出光洁的额头,面无表情的脸落在对手眼中如厉鬼一般,让人胆寒。

    然后,齐木微微凌空一握。

    诡异的咔嚓声接连不断,轰地一声,滔天术法漫天光华如镜面般碎裂剥落。

    待风平浪静看清眼前,瞬间,全场死寂。

    齐木抬手,五指呈爪型,骨节分明。

    而他手臂斜上方处,元婴强者面露潮红,双眼泛白,胡乱挥动双手,他悬空而立,双腿胡乱蹬着,仿佛虚空中有只巨手掐住他的咽喉,封锁其行动,恐怖至极!

    齐木嘴唇动了动:“虚空封锁!”

    “饶饶命……”沙哑嗓音含糊不清。

    下一瞬,一股大力袭来,空中卡主脖子,去了半条命的那人,整个人横飞出去,摔出站台之外。

    惊了半晌。继而沸腾。

    齐木胜。

    与此同时,站台另一处传来惊天巨响。紧接着欢腾之声震天,道妖一身死气,跳下站台,远远望了齐木一眼,森白面庞勾起嘴角叫人毛骨悚然。

    转身,绝尘而去。

    这些人的对手均不是善茬,却在初始不过十多个呼吸内,战败。让人唏嘘不已。

    “太强了,逆天了么,这可都是年岁不超过半百之人,如此恐怖的天地大势,生平罕见,处事两百载也不见得能修出来!”

    “看来小看了齐木,西苑终于要雄起了么,此人尚且年幼修行时日尚短却如此强悍,日后必能千古留名震慑世人也不一定。此子绝非池鱼,若再修个三四年,许能与虚川一战。”

    “他的炼体之法闻所未闻,能硬撼元婴强者倾力一击不退半步,谁人若是因他是元丹修为而轻敌,必败无疑!”

    “可惜了可惜,越是至强者境界威压越是明显,齐木毕竟修为低了一个大境界,倚仗元婴肉身也无法弥补压制力,在虚川和道妖手里讨不了好处。哎,向天借三年,毕竟年幼。”

    ……

    齐木冷静从容,同一干洞府之人去往田白所在站台。

    只一眼,众人便彻底安心了。

    田白从容不迫,皱着眉,见着众人走来甚至还挥了挥手。

    上头被打得头破血流极为狼狈者,可不就是刘武!

    脸肿得分不清本来面目,说话图词不清,在地上翻滚,他施法极慢且不熟练,实力当真没有半点作假,引灵中期,估计是丹药堆出来的修为,根基不稳,就连身法都比田白逊色百倍。

    田白毫不手软,不给对方半刻求饶认输的机会,刘武喘着粗气,惊慌不已,最后竟然就那么滚下了站台!

    田白胜。

    那人受伤终于没再开口,耷着眼皮,见着齐木等人,没多大反应。与田白对视的瞬间,整个像遇鬼一般,脸色煞白,哆嗦不停。隐于人群中。

    田封很是欣慰:“厉害,没受伤真是万幸。”

    “你做了些什么竟让他怕成这样!整张脸都成猪头了,看不出来小白你下手挺狠,不错!怎么做的,上去一拳揍塌了鼻梁骨么?”一人咋舌,眸光晶亮,戏谑道。

    “不,天地良心,不是我干的,”田白面色古怪,低声道:“这是他最开始全力冲过来崴了脚,脸朝地,磕断的。”

    齐木撇开实现,想笑又不能。

    田白严肃道:“他说战败是因为我太强,大比到现在他最服气的人便是我,败了也罢。若是有机会齐木想和他切磋术法,看在我的面子上,他随时恭候。”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表情不变,道:“若是他嘴硬乱说,那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就是用我现在这个表情,很认真很实诚的语气,听了简直!!……”

    此等奇葩简直珍宝级,众人哑口。有人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

    齐木摸摸鼻子:“好意心领了。”

    “就这句?”田白惊,又道:“然后一拳揍到了他鼻梁上。连我都打不过还想你去找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打成猪头都是给面子了,看他还敢乱说!”

    ……

    初战,西苑落败了二十多人,剩下的没多少,与它苑差距不止一星半点。众人说说笑笑,压抑心情散去。

    暮钰未到,苑主宁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竟一直坐镇阁楼到最后。

    还未结束,齐木被无数人团团包围,认识的不认识的熙熙攘攘,实在是闹得很。

    顿时明白了虚川道妖还有许多元婴强者胜后迅速离开此地的原因,再待下去一个头两个大,齐木不再挣扎,好在相熟之人分出胜负较早,稍稍安慰败者鼓励胜者,齐木不在迟疑,离开战场。

    这种战场之上随心所欲的战斗,肆意爆发力量,与人敌战,令齐木热血沸腾精神振奋,一旦习惯了这样的节奏,修炼变强心性力量显著提高让他兴奋,无需多想,更无须卑躬屈膝谄媚讨好。

    齐木就是齐木,只要强大,他也能为所欲为。

    不得不说此次大比,让他如鱼得水,很享受。

    以至于差点忘了大事。尊上的事情还没办完,计谋指出了一种,只要尊上和仙尘不反目,他便能无忧无虑。

    得了空闲,心情尚佳。齐木径直去往内殿。

    谁知到了内殿,气氛有些不对。不知是不是错觉,空气中萦绕着淡淡清香,这是空殇花的香味。

    空殇花,人故去,徒留空殇。又称丧人花,只有祭奠死人时才会盛开,传说是因吸人悲绪幻化而生,花期仅一个时辰,花瓣落地,能化死人幽怨,开轮回之道,引人往生。

    若花开不落,则是祭奠之人魂魄散尽,再无缘尘世。

    此花甚奇,能无意识牵动人的情绪。

    齐木闻着这个气味,原本欢乐的心情变得压抑沉闷。他没有可以抵抗,此花极为罕见,花香中悟道,堪比红尘炼心,机会难得。

    再者,魔域内殿之人以此花祭奠故人,必是位高权重之辈。

    循着花香前行,越靠近花香愈加浓郁,几乎闭眼便能悲从心来。

    穿过竹林碧泉,绕着排柳,齐木看清那人,顿时一惊。

    殷老身着素袍,正打理花草,弯着腰,他知道齐木来了,却并未像以往那般热情招呼。灰色头发中年面容,此刻看着却像个耄耋老人。

    他抬头,眸光浑浊,望向远方。

    “死气东来,坐南而观,似故人相见,奈何人已故。花殇空留,阴阳相叹,然岁月消逝,已无逢面时。”

    并不声情并茂感情流露,分明是平淡舒缓的语气,齐木听后竟是久久不能言语。

    多年不见,闻讯,却已逝去。

    向来看着德高望重,实则为老不尊的殷老,从不曾流露出这般情绪。

    齐木开口:“这是?”

    “不必惊奇,是老夫的一位故友,”殷老没有太大起伏:“难得感慨,却是被你见着了,也得给老夫留点颜面。”

    “殷老叹的莫不是灵药?叨扰了多有得罪,弟子是来……”

    殷老无奈摇头,挥了挥手,指了一处:“尊上在兰亭水榭,你来得正好,去陪尊上说说话,也是好的。”

    齐木惊。莫非死去的这人还能影响尊上不成,自己这是得去安慰?

    想想便觉自己多虑了。

    他辞别殷老,朝着兰亭飞掠而去。

    身后,那丛空殇花花开静美,无一片花瓣凋落。

    人死,魂飞魄散。

    ☆、126·尊上好眼力

    兰亭水榭,唯一人负手而立。

    黑发黑衣,随风而动。

    天涯山静湖水平,芳鸟初歇,似雪拂尘,隔了俗世喧嚣。

    满目尽是刺眼的白,万物缟素,犹如凭吊。

    齐木拨开树丛,步伐不由得慢了些。

    这地方常年只有一个色,远远望去着实单调,齐木鲜少路过,多次想进去一观,却被阵法挡在外。料想着纯白的景,若非一身艳红,进去了也如璞玉瑕疵,多出的污垢极为不和谐。

    而今看到渊落凭栏望,仅仅一个背景,突然脑子里有道荒诞的念头挥之不去。

    美景帮衬,也得看人。

    “这里景色真不错,”齐木礼貌地站在兰亭之外,数久,魔尊没有半分动静。忍不住开口,打破沉寂。

    “尊上您站着别动,就这样再多一会,够我画张山水风鸟图了。亭中一人背影萧瑟,突显此地万籁俱寂。”

    渊落缓缓转过身:“你还会作画?”

    嗓音如常,不似冰冷,有些疏懒。

    齐木满不在乎:“那是自然!此地广袤无垠,入目白如覆雪,就只有您与众不同。”

    顿了下,又加了句:“若是您不在此处,那更是简单,全白。一笔都不用画。到时候您只需要盖个章印,必能卖出天价!”

    “换言之,你不会。”

    废话,我若是会画,早干了!连章都不需要。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岂能错过。

    齐木眯着眼,顺口道:“自然不敢在尊上面前献丑,您画来看看?”

    说完,片刻死寂。苍茫天底下,顿觉有些突兀。

    “好。”

    齐木眸光一顿。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回答倒是出乎意料。

    但见渊落面色如玉,面具下半张脸精致完美,收敛了气势,身姿修长挺拔压迫感十足。唇色很淡,说话时漆黑的眸子静看着。。

    没有丝毫的凌厉。

    直至白光闪过,一道空白卷轴平铺于石桌之上。

    渊落手持画笔,肆意挥洒。笔尖金光带过道道弧线,凌乱而别具道韵,如云雾奔腾,氤氲如幕,竟看不真切。

    齐木暗自惊叹,有些期待。

    他修为低微竟然连旁观都感到无比吃力。奇特之景层出不穷,突显于画作之上,有如实物,时而消散时而聚集。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必是好画!

    很可能直破仙灵级,竟能亲眼见证此大杀器成型!不枉此行。

    众所周知。

    修为之深,其随作之画都能成为杀戮之气,或是防御极强,或是攻击力惊人,随画中之物而定。此话果然没错。

    据传至尊之作,一株草能毁山林!

    奔腾之气缓缓旋转滚动,逐渐趋于圆满之际。

    渊落呼吸一顿,漆黑色眸子泛着幽幽黑芒,气势陡然一变,天地灵气随之而动,力量竟然随之而出,逐渐变得凛冽!

    风起云涌,如雪满天翻滚而至。

    齐木倒吸一口凉气,他竟有些站不稳,一眼望去顿觉惊悚。

    不对!出问题了。

    狂风大作,画卷不稳簌簌之音愈加凌乱,渊落猛地一挥而过,波澜大作聚势之气整个乱了——毁了。

    最后一步,毁了。

    搁笔。

    云雾之下万户河山栩栩如生,若隐若现。陡然,轰的一声,画卷四分五裂!

    渊落挥手,巨大卷轴腾空而上临空碎成纸屑,如漫天白雪落下,及地的刹那,化作仙光消散如烟。

    尊上是故意的。

    齐木一时震惊无法回神,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并不是仙灵圣器最后一刹那被毁,愿望落空的失意愤慨。亦没有因尊上临时起意又突然变卦,而不满。

    有些复杂。

    第一次得见渊落失态,如此明显。若初见时入魔姿态不算。

    无嗔无怒无喜无悲,万事不挂心生死若烟云,从来至高无上的旷世之尊,原来也会有无法平静的时候。

    他站在湖边亭中,死寂毫无人烟的天底下,一个人独立如此之久,究竟在做什么?

    渊落抬眸:“不应景,算了。”

    纸张似由灵气聚集而成,撕碎后,消散入空中,所画半片衣角在眼前一闪即逝。

    齐木一呆,指着自己道:“是画的我么?”

    “不是。”

    齐木毫不留恋,撇开眼:“那毁了也挺好。”

    渊落轻叹:“你倒是半点不收敛,不怕本尊动怒。”

    画为活着之人而作,死者已矣,执念不必拘于画作,恐其困于此,念无消。

    “怕。”

    “本尊倒是没看出来。”

    齐木赞叹:“尊上果然好眼力。”

    定目望去,已恢复以往模样,静如止水,深不可测。

    仿佛刚才毁画的恼意只是错觉。

    风轻云淡,渊落一如既往难以捉摸。

    齐木扯来扯去,均不见丝毫恼态,甚至胡言乱语也会冷着明讽几句,和寻常没什么两样。似乎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若不是此地白得苍凉心理作怪,那便只有一个原因。

    齐木时不时瞥着渊落,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想没错。

    艾玛尊上,您能不能别这么别扭!如此明显还需贫僧多言,满天满地都白得耀眼夺目,这里头能让您惦记,一身白的人,还能有谁?

    浅显易懂的道理何须深究,若即若离这法确实不错,可您究竟多久没去禁地,这是太过思念,于是来此地借景念人以消磨时间?

    不然还真以为是祭奠死者,吓一跳。

    这该是多么深沉的爱,我都被感动了。

    齐木双眸似火,看到魔尊带了些莫名的意味。

    “尊上,您和仙尘怎么样了?”

    渊落侧着身子,看不清表情。但,明显眉头皱了下。

    “他还有对您时不时动怒么?”

    渊落道:“没有。”

    确实没有。不止如此,比这还要恐怖数倍。

    隔了一月再去的时候,仙尘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哪还有什么火气。之后说什么做什么,绝不忤逆,半句怨言都没有。

    然,看来这只是表象。

    这人无论在他面前端得如何乖巧,也免不了骨子里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他恨不得将整个大陆付诸一炬,整个人已经完全扭曲。

    没有什么,是疯了的他,做不出来的,

    “看来并非毫无用处,”齐木严肃道:“尊上,这只是第一步,还有后续。看来第一步很合适。”

    “哦?”渊落看着他,并未对其大言不惭有何反感,半晌道:“仙尘很痛苦。”

    齐木一惊。深呼吸。

    现在越苦,代表了以后会越甜。苦尽甘来的那天,你们会感谢我的。仙尊,我对您不住!请让俺再对您不住两下。

    “尊上,那……我说,您还要听么?”

    “但说无妨,”渊落抚上他的后颈,摩挲:“本尊听你的便是。”

    齐木抖了下,摸着有点痒,可渊落似乎习惯性喜欢这么碰。

    身后是围栏,不能动弹。

    “第二步,嫉妒心。越是嫉妒,执念更深,越是放不下。”

    渊落轻轻地摸着齐木的后脑,眸光闪烁一闪即逝。

    “本尊断不会如此。”

    “自然不是您,”齐木无奈,叫他也想象不来尊上嫉妒会是什么样,只能荼毒仙尘了。

    齐木正色:“您把倾慕于您的人带给仙尘看过么,有当着他的面被示爱么,更刺激人的还有许多,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佛陀也无法自持,更何况喜欢您的人。他会幡然悔悟您的好,不准您被其他人抢走。”

    推动感情发展必不可少的情节,百试不爽。有意无意,和故意,似乎也差不多。

    渊落默:“不错。”

    不会是幡然悔悟。这简直形同毁天灭地,会让他痛苦到近乎崩溃。

    如此便好。

    “嫉妒最为简单,只需小小刺激一番推波助澜,只需找另一个能进入禁地之人,得甘愿为您付出,啊……这人说的怎么这么像……”齐木面色古怪,没说下去。

    “你在自荐?”

    齐木哑口无言。

    “什么……”

    渊落轻笑,似乎是见齐木反应很不错,勾过手,竟然就那么在他额上轻吻了下。

    “有本尊在,无须害怕。此番逾越本尊不怪你。”

    不,我真没害怕!齐木抖了下,尊上您能不能别玩暧昧,亲额头什么的,毛骨悚然。

    比起仙尘,齐木真心觉得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只要渊落和仙尘在一起,他就能脱身。对齐木而言,快意战场,修为至上,这样的日子,才真潇洒!

    被吻的刹那,齐木差点跳起来,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了。的确没人比他更合适,难怪渊落会这般认为。

    不就是逢场作戏吗!都演了这么多年,不差这最后一场,再这么围着尊上打转,暧昧不断,还怎么安心修炼。

    “这可是您说的,”齐木有些犹豫:“到时候您得配合我,千万别露出破绽。”

    为了您的终生幸福和大陆安微,我真是殚精竭虑!尊上,我连脸皮都不要了,原则最后丢这么一次!只要你们在一起。以后你俩的事,打死不参合!太伤神。

    渊落似乎有些新奇:“本尊该怎么做?”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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