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上,龙在下 作者:流年忆月

    第50节

    哪知这时凤璇阳恰巧转过身来,余光正将龙倾寒塞药瓶的动作收入眼底,只是那时龙倾寒一心注意在药瓶之上,全然未发觉凤璇阳已瞧着。

    轻抚了一下胸口,龙倾寒状似淡然地走上前道:“璇阳你起了。”

    “唔,”又打了一个呵欠,凤璇阳咂了咂嘴,双眸在看向龙倾寒胸口时闪过一丝精光,他上前摸了摸龙倾寒的脸,又凑到他嘴边嗅了几下,“子玥,方才你出外吃了甚,为何本座闻不出来。嗯?来,张嘴,给本座嗅嗅。”

    龙倾寒身子一僵,耳根都红了起来。方才他一起身就去寻了洛羽尘,何曾吃过什么东西,更遑论嘴里留的味道了。眼神一偏,他讪讪地撇开话题道:“你起身了,便出外吃东西罢,莫留在此处了。”

    “噢,”凤璇阳瞧着他岔开话题,也不多问,便拉起了他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走,同本座去膳房瞧瞧可有甚好吃的,若是没有,你做给本座吃。”

    “啊?我做?”龙倾寒被他的话给懵住了,他哪会做什么吃的,昔时天剑宗众人失踪后,他虽在客栈里待了不少时日,学了几手做饭,但也只是学会了皮毛,能吃罢了。但若说好吃,那是谈不上的,是以现下凤璇阳让他做,他自然是不肯的了。

    凤璇阳也不由得他拒绝,径自笑眯眯地一步三跳地拉着他蹦到了膳房,在里头晃了一圈后,挑了几个包子,给龙倾寒几个后,自己便啃了起来。

    可是,吃得没几口,他便皱皱眉,言道不好吃,要龙倾寒做给他吃。

    龙倾寒听他这么一说,人都懵住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连连摆手拒绝,言道自己做的难吃,会吃死人的。可凤璇阳一来劲了,就什么也不顾,鼓着个腮帮子瞪着他,一副你不做我生气的模样,最后,还是龙倾寒服了软,应承做给他吃。

    当然,龙倾寒一点儿也不会做,还得当场同大厨学习,这学习的过程那便不用说了,简直是一塌糊涂,连大厨都在日后感叹这龙倾寒真是没有煮饭的天赋,瞧瞧,揉个面团,他却是用力一掌,将面团拍了个粉碎,还不知所以地盯着那面团愣愣地道,怎地如此易碎,而一抬眸时,便见他身边的大厨脸上满是白色面团末,而早早发觉不对劲奔走的凤璇阳,则在一旁捧腹大笑。

    好不容易,弄坏了数团面粉,学会揉面团后,这打鸡蛋又成了问题。一双筷子绞进去,唰唰几下,碗里头的蛋清便飞了出去,最后碗里只剩下一点蛋液了,当然,遭殃的还是他身侧的大厨。

    瞧着他如此“天赋异禀”,大厨的脸都挤成苦瓜样了,可怜兮兮地朝捧腹大笑的凤璇阳送去求情的目光,期望他快些将龙倾寒带走,哪知凤璇阳愣是装作没瞧见,让龙倾寒继续学下去。

    最后,历经千辛后,龙倾寒做的包子终于出炉了。虽然做得软趴趴不怎么好看,但由于有大厨在身边监工,这包子还算可以吃,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吃。

    做完这一切后,龙倾寒的身子都软了,他拭了拭额上的汗,看向天际的太阳,原来不知不觉已是午时了,也即是说,离晚上的“酷刑”已经不远了。

    余光轻瞥了一眼坐在阶梯上啃包子的人,目光下放到他两腿之间,龙倾寒面色一赧,得想个法子背着凤璇阳去弄这药才是。

    可是凤璇阳吃饱了,有了力气,硬塞了几个包子到龙倾寒嘴里后,便拍了拍手,站了起身,拉着龙倾寒就往外跑。

    “作甚呢?”龙倾寒不解地问道。

    “吃饱了,我们玩去!”凤璇阳便好似一个精神饱满的孩童,吃饱了就想着玩。

    而龙倾寒心底隐隐有些担忧了,虽说离晚上还早,但他怕凤璇阳一直缠着他,不让他脱身,那这药便准备不及了。

    事实证明,凤璇阳还真的是一直缠着龙倾寒。从午时吃饱后,便拉着他到处在庭院里跑,看风景,瞧腻了,就拿出玩具来跟他玩,整整玩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挨到了晚饭时,本以为终于能松口气了。岂知凤璇阳便似同他作对一般,晚饭后又缠着他一块沐浴,让他给他按摩,折腾了他一天,弄得又累又困,若非为了尽快解决凤璇阳的隐疾,他只怕都快撑不下去,睡倒了。

    沐浴完后,想着凤璇阳终于可以放开他了,岂知凤璇阳不知怎地,兴奋得不行,拉着他躺在床上,要给他讲故事,本来他精神就不佳了,若再听他讲故事,只怕这眼皮都要黏在一块了。

    他开口便想拒绝,但脑中忽而闪过一道光,心里立时来了主意,他拍了拍兴奋的凤璇阳道:“你玩了一日不累么。”

    “不累!”凤璇阳一拍胸脯,笑眯眯地道。

    龙倾寒扯了扯盖在凤璇阳身上的被寝,笑道:“你不累,我都替你累,我去给你煮碗药汤,驱驱疲劳罢。”

    凤璇阳的眼轻微地眯了起来,但嘴上却是勾着笑容道:“甚好,子玥快去。”

    暗地里松了口气,龙倾寒便跃过凤璇阳,下了床。当然,跨过凤璇阳身子时,不意外地被他吃了不少豆腐,但想到一会儿还得被他吃许多豆腐,这点豆腐,他也不介意了。

    出门去后,龙倾寒便去膳房打了一碗滚水,将洛羽尘给的药,咬咬牙下在了里头,看着药化开后,才鼓起勇气将药端回去。

    回房时,凤璇阳已坐起了身,靠在床侧,哼着幼时他们常唱的歌。

    看到龙倾寒归来,这脸上笑意都多了几分自然,拉着龙倾寒坐下,凤璇阳揉了揉他有些发凉的脸:“子玥冷不?”

    “不冷,”龙倾寒淡淡地笑着,将手里的药碗送到了凤璇阳的面前,“快些喝罢,一会凉了。”

    “子玥一块喝。”凤璇阳接过,嬉笑道。

    心里咯噔了一下,龙倾寒表面仍是故作淡定地道:“不了,方才我喝过了,你喝罢。”

    眼底划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凤璇阳笑着颔首,将自己的唇朝药碗送去。

    看着那双润红的薄唇,一点一点地接近药碗,龙倾寒的心都砰砰直跳起来。心里不知是什么情绪,一是为凤璇阳的隐疾可以痊愈而高兴,二又是为自己即将接受“酷刑”而苦恼,种种矛盾,在他看到凤璇阳吞沫一口后,终于把心给放了下来。

    哪知顷刻之后,他身子被用力地一扯,天旋地转后,他便撞到了床板上,双唇被一样柔软的东西堵了上来。

    讶异地启唇出声,但话还搁着喉咙里时,一股温暖的水便汇入唇内,咕隆一声,顷刻便下了腹。

    “你……”反应过来的龙倾寒怔愕地看向凤璇阳。

    只见凤璇阳笑眼弯弯,一边撩起他的长发把玩,一边自得地笑道:“子玥不乖哦,竟然想着反压为夫,你以为给为夫下药,为夫会上当么。呵,今夜为夫便好好惩罚你,让你尝尝什么叫做被压的滋味。”语落,他便开始动手解龙倾寒的衣服起来。

    身体忽地涌上一阵潮热,龙倾寒的双颊霎时红了起来,他勉力地打开了凤璇阳折腾他衣物的手,喘息着问道:“什么反压你,你胡说些甚呢。”

    此话一落,凤璇阳愕然了,龙倾寒是最不善说谎的,若说他没有此心,定不会是在骗他:“你昨日里不是想着上我,是以今日便给我下药么。”

    “胡说甚呢……”凤璇阳手过之处,让龙倾寒发烫的身子打了个激灵,但也让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你昨日不是被我踢着了命根子么,我瞧着你的东西没反应了,便以为它……嗯,总之,我便去寻了羽尘,让他给我药治好你的东西,怎知你竟然……唔……”下腹一阵狂肆的欲望涌上,龙倾寒不耐地动了动身,连霎时僵硬在那的凤璇阳也不顾,便难耐地脱去了自己的上衣,感觉到冷风吹到自己身上时,才觉得舒服。

    而凤璇阳脱他衣物的手已经僵住了,一直保持着双唇微张的动作。他原以为龙倾寒昨日里被自己折腾得难受,便讨来药,想迷了自己好让他反压,哪知自己竟然犯了个大错误。

    僵硬地转头,凤璇阳道:“谁同你说我的东西不行了,昨夜里不过是做多了,疲软罢了,我告知你,我……嗷!龙倾寒,你要作甚,别乱摸!嗷,不许扯我的腰带,嗷嗷嗷,非礼……”

    砰地一下,凤璇阳还在同剥他衣服的龙倾寒斗争时,便被龙倾寒给摔到了床上,用力地挤开了他的双腿,龙倾寒将自己的身体嵌入他身体之上。

    饶是凤璇阳厉害,此刻也被自己身上那个一脸通红,双目泛着情>欲浪涌的龙倾寒吓到了,他究竟误给龙倾寒喝了什么药,竟然这般厉害,不成,瞧着自己将近被龙倾寒剥光了,若他再不反抗,岂非要被龙倾寒压了。

    凤璇阳喝了一声,连忙拳打脚踢将龙倾寒甩到一边,伸指就要点上龙倾寒的穴道,哪知中药的龙倾寒途生了不少力气,身子一扭,避了开来。龙倾寒其实连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只盯着凤璇阳的臀部瞧,巴不得直接拉开凤璇阳的大腿,将欲望埋进去。

    凤璇阳一击不中,又再击几回。于是,这房间里,便上演了两个光溜溜的男人打架的一幕,结果打了下来,龙倾寒愈发燥热,双颊通红,而凤璇阳则是打得精疲力尽,接连喘气。

    最后,还是以力气略盛的凤璇阳略盛一筹,将龙倾寒的穴道点住了。可是,在轻吐喘息之时,余光落到龙倾寒那涨红的欲望时,凤璇阳又苦恼了,男子欲||望不泄,对身体极其不利,甚至会泛疼,而自己又不可能给龙倾寒上,无奈之下,凤璇阳只得一边抱着龙倾寒吻他,安抚他的躁动,一边用手去纾解龙倾寒的欲{望。

    这手动作了许久,凤璇阳都快麻时,龙倾寒才泻出,本以为这酷刑终于结束,可抱着龙倾寒入睡了。哪知晓,这刚疲软的欲||望未过多时,又硬。挺了起来,看得凤璇阳是目瞪口呆,不得已,又得苦着脸帮龙倾寒纾解一次。

    结果,纾解一次后,未得多时,又硬、挺了、这下凤璇阳的脸都黑了,他当真是恨极自己的自作聪明了,心上人轻。吟声不断地窜入耳眶,蛊惑得他自己欲,,望都起了。可是龙倾寒的欲,望不舒,穴道不能解,他哪有心思去抱龙倾寒。因而最后,演变成了他一边给自己解决,一边给龙倾寒抚慰的局面,足足折腾到了天明,待得龙倾寒泻出第十次后,凤璇阳早已发麻的手,终于得到了解放。

    当凤璇阳累倒地将自己丢在床上时,他悲愤地朝天一吼:“该死的,你们都是些混账!”

    作者有话要说:(づ﹏ど) 太苦逼了……

    第一九三章 ·番外重回覆阴教

    打从那一日被洛羽尘的药害了之后,龙倾寒是整整休息了几日才恢复了流掉的精气,他身体不似凤璇阳那般强壮勇猛,是以这一次喝了几日的补药才好起来。而凤璇阳也是叫苦不迭,一个晚上都在帮龙倾寒用手解决,自己的欲望不纾,还得伺候他,身心俱疲,也是休整了大半日还回过神来。

    期间,洛羽尘前来探望他们,瞧瞧龙倾寒可被凤璇阳欺辱,哪知意外知晓了他们的乌龙事,这百年难遇的笑容都在这一天内展露开来,整个庄院里都回荡着他微带些清冷的笑声,离诉听之,凑热闹地跑到凤璇阳面前,笑着谢他让洛羽尘笑了出声,还啧啧地摇头,可惜龙倾寒没有反压成功,凤璇阳听完这一对人的废话,气得是牙痒痒的,抓起枕头就朝他们扔去,将他们赶了出门。

    而龙倾寒则是一直处于半睡不醒的状态,迷迷糊糊地过了几日,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当他清醒过来,恢复些气力时,发觉自己竟然在一处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子玥,你醒啦!”凤璇阳捧着手里的药碗行来,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龙倾寒的身子,让其安稳地靠在自己的怀里。

    打量了四周的风景,发觉此处青烟袅袅,红绡帷帐,房间的格局似陌生又似熟悉,但龙倾寒可肯定的是,这里不是新建的花玥山庄:“这里是哪儿?”

    “咦?子玥你忘了么,这是你的房呀,”凤璇阳舀了一勺子的药,放嘴边轻轻吹了吹,又抿了一口,察觉到药不烫后,才将其往龙倾寒唇边送。

    “我的房”浅浅地抿了一口药,龙倾寒被苦得皱了皱眉,有些抗拒地推开凤璇阳的手,“好苦。”

    “苦你也得喝,”凤璇阳没回答他的问题,硬把这药往龙倾寒嘴里送,看到他皱着眉喝下后,才开心地咧嘴笑起来,赏了他一吻。

    “好端端的喝什么药呢。”龙倾寒不满地抱怨道。

    “补充你的精元。”凤璇阳说得振振有词,不容龙倾寒拒绝地又送了一汤勺到他嘴边,不给他多话的机会,一勺接着一勺地喂给他,直待他将药喝光了,才放下药碗,取出锦帕给他擦嘴。

    趁着凤璇阳喂自己的时候,龙倾寒便转着眼珠子打量着眼前的风景,越看越觉得这里透着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可一时之间,倒还真的想不起这里是哪儿。

    “笨,想了恁久都想不起这是哪儿,唔,想不起,那便让为夫惩罚你一下,啾……”原先还只是亲龙倾寒一口,哪知这柔软的唇一碰上龙倾寒那光滑细腻的肌肤,凤璇阳就忍不住重重地啃了一口上去。

    “啊!”脸蛋突然受到一记啃咬,龙倾寒这迷糊的睡意霎时都散了去,还未得抗拒出声,便听到推门声响起,一个人行到了屋里,冷脸盯着凤璇阳。

    “修鸣,你又欺负子玥。”

    熟悉而沉稳的嗓音从那人口中道出,龙倾寒顿时一愣,越过凤璇阳的身体望去,便看到了一个他熟悉的人。

    “外祖!”龙倾寒激动地喊了出声,便要推开凤璇阳去见自己的亲人。上一次同俞年明见面,还是他恢复记忆后不久,后头为了替凤璇阳开罪,他又奔波于各大门派数月,之后两人又在地底生活了三个月,是以如今细数下来,已是有多个月未曾见过俞年明了。

    上一次得认亲人,不过匆匆一日又分开,现下还能再见自己多年未见过的亲人,龙倾寒怎不激动,但俞年明知晓龙倾寒现□体不适,哪肯让他下床来,连忙走到床边,拉着他的手拍了拍:“子玥,外祖在呢。”

    瞧着俞年明在这里,龙倾寒总算醒悟过来这里是哪儿了,这里是覆阴教,是他幼时时,所居的房间,而隔壁房,便是花修鸣以及他双亲所住之地。

    两人成亲时的洞房便是在这里,只是与上一次所见不同的是,现下这房间被修整过了,上了一层新漆,房里的家具都摆了上来,还放了不少摆设,瞧起来,便好似新居一般。

    不禁浅浅一笑,龙倾寒疑惑地抬眸问道:“你做的?”

    “嗯哼,”凤璇阳得意洋洋地扬起了下巴,“如何,夫人可满意?”

    无视他那一声夫人,龙倾寒深吸了一口香气,问道:“你何时布置的。”

    “你我在地底时,本座便着手布置了,你同本座宣战前夜,本座便将教众遣走,唤他们一部分去花玥山庄,一部分来覆阴教,修整此地,重建咱们的家。”

    “家……”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龙倾寒看了一眼眼前笑着的两个人,重重地点了点头。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虽然经过了岁月的冲刷,经过了血水的泼洒,也不改他家的本质,这里是他的家,他忘了四十年的家。

    他轻轻地拍了拍凤璇阳的手,便要下床来。凤璇阳忙取过一旁的衣衫,给他穿上,还帮他套袜穿靴,好好地伺候他。俞年明一直站在旁边连连点头,这凤璇阳虽说喜好欺负龙倾寒,但对他还是挺好的。

    穿戴好后,龙倾寒同俞年明道:“外祖,我想去瞧瞧。”

    俞年明微微颔首,道:“去罢,此地经过修鸣的改建,与昔日的覆阴教也不差,你们多走动走动,四处瞧瞧。尚有,一会去给你们爹娘上柱香罢,如今子玥恢复了记忆,覆阴教也得以重建,他们在天之灵,也算有了个安慰。”

    龙倾寒一怔,心里忽而泛起了苦楚,想到自己忘了亲生爹娘多年,甚至站到了同自己爹娘立场相对的一面,这苦当真是不知从何处说起。凤璇阳感觉到他心里的愁绪,轻轻搂住了他道:“你莫伤心了,要怪便怪我,我瞒着你。”

    横睨了凤璇阳一眼,龙倾寒蹬鼻子上脸了:“自然得怪你,不若怪谁去。”

    凤璇阳这嘴这么一僵,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俞年明则笑了出声。他们都知道,真正说要怪,还得怪龙倾寒自己忘记过去,凤璇阳与众人相瞒,也都是为了龙倾寒好。

    但龙倾寒哪会认账,将什么都往凤璇阳身上推,他甩开了凤璇阳的手,推门出了去,行到门口时,忽而转身问道:“奇了,我们不是在花玥山庄的么,怎地会来此的。”

    听到花玥山庄四个大字,凤璇阳便想到了那倒霉的一夜,话音里都带着了咬牙切齿的味道:“那劳什子的洛羽尘害了本座一道,本座可不想再见他了,是以便带你归来这儿了。那花玥山庄便留给他们俩口子住罢,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归去。”

    “噢。”龙倾寒轻轻应了一声,便走了出门,俞年明与凤璇阳也相继迈步,伴在他的身侧。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四周环顾着多年未见的风景,龙倾寒行到了房前的那株大树之上,笑了起来:“外祖,当年我便是同修鸣爬这树,摔下来罢。”

    俞年明怅惘地看着那株越长越高的树,轻轻地点了点头:“不错,那是覆阴教被灭前几日的事,修鸣这泼皮使坏让你爬树,你爬到树顶时,恰巧书青行过,喊了一声,你便给吓到摔了下来。当时我见着,便冲上来接着了你,哪知你还是受了惊吓,生了大病。你娘当年怀着你时,无意中被钟问之发觉,用她来胁迫你爹退出武林大会,之后你爹带着你娘逃离,路上颠簸,使得你早早诞生,是以你这身子幼时便不大好,将养了许久都未好起来。你这么一摔,便给摔出了病。”

    龙倾寒瞪了凤璇阳一眼,哪知凤璇阳机灵的很,知晓他要找自己算账,这脸先他目光一步,偏了开去,状似悠闲地负手吹哨看着天空,好似看着那老天爷便能将自己的罪过看走了去。

    俞年明也不禁地抿了抿唇,走过去敲了凤璇阳一记:“你这混小子,成日里便想着欺负子玥。”

    “哎哟,老头子,这能怪我么,怪只怪子玥太好欺了……呃,”身子忽而打了个激灵,感觉到后脊一凉,凤璇阳忽而捂住了嘴巴,摆手道,“我甚都未说。”

    “哼!”俞年明一拂袍袖,“活该你用一辈子来偿,罢了,既然子玥醒了,你便陪着他在此处逛逛罢,我老头子便不打扰你们俩了,我去骨都寻万老弟喝酒去。”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去。

    “外祖!”龙倾寒忽而喊了一声,使得俞年明的脚步顿了下来:“怎地了?”对上自己的亲外孙,俞年明脸上的笑意都多几分自然,与之方才对着凤璇阳的冷脸完全不同,看得凤璇阳不满地直哼哼。

    “我想问您一事,”龙倾寒走了上前道,“昔日覆阴教一战时,我同娘与璇阳逃了出去,行到半山腰时我娘……不幸殒命。后来我们忙于逃窜,娘亲的尸首未能收敛,之后她的尸首可是您替她收的?”

    第一九四章 ·番外探望双亲墓

    俞年明的脚步一顿,回身对着龙倾寒黯然道,“不错,当年我归来后,发觉覆阴教已是一片血海,你们不见了踪影,我便四处去寻可有活口。寻到半山腰时,瞧着一身穿袈裟之人正抱着你娘,那时我以为那人是要伤害你娘,便将他打了下山,带着你娘走了。后来我方知,那人乃是了尘方丈,当时他只是想替你娘收尸。唉,之后我带着你娘的尸首去寻书青,在山崖底,发现了书青的尸首,他的尸首……”他抬手掩起了面孔,似是不愿再回忆过往,悲戚地摇了摇头,“罢了,不多说了,后来我便带着他们的尸首回到了教里,将他们合葬,而自己则一人在此度日,一直到凤小子带着你归来。初见你时,我便觉你同书青和雨杉甚是相似,但凤小子一直同我使眼色,我便觉有异,后来他私下同我说了你的身份,说实话,我本先是不大同意你们俩在一块的,毕竟子玥你是书青与雨杉唯一的血脉,同凤小子在一块后,你们便绝后了。可看到凤小子为你无私付出了那么多,若再反对你们,那我便太残忍了,左右当年丢下书青的凤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绝后也好。”

    “嗤,”凤璇阳嗤鼻了一声,“若非为了给子玥隐藏身份,本座也不会取凤姓。”

    龙倾寒一顿,疑惑地睇了凤璇阳一眼:“我记得,你是幼时到九天教后,便换了名罢。莫非那时你便知晓我爹乃是凤家人。”

    凤璇阳努了努嘴,忽而想起什么般,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重重地放到了龙倾寒的手里:“呶,拿去罢,这本是你们家的东西,是我为了隐瞒你身份才拿去的,便是这东西告知我你爹是凤家人的。”

    “嗯?”龙倾寒接过一看,这是那时在骨都,与万重良谈及凤家时,凤璇阳拿出来的玉佩,之后他便再也未见过。自己一直都未想过,这东西应是自己而非凤璇阳的,而瞧凤璇阳这般一点也不爱惜这玉佩,可见他对凤家的深恶痛绝。

    龙倾寒拿着这玉佩左右翻看了一遍,也未发觉有什么特别之处:“你是从何瞧出这玉佩同凤家的关系的,不过是上头有个凤凰罢了。”

    “这还不够么?”凤璇阳走了过来,“再者,你瞧瞧地上的阴影,”他从身后环上了龙倾寒的腰肢,拿着他的手对上了天边的红日。

    龙倾寒顺着他所指,低头望去,惊见在日光照耀下,这玉佩在地上落下了一个阴影,阴影本没甚可奇的,但这奇便奇在那玉佩中央凤凰的阴影,在阳光穿透下,竟赫然现出了一个形似“凤”字的形态。

    “瞧着了罢,”凤璇阳似要讨赏一般,将脸蛋凑了过来,“一般凤形玉佩,又岂会大费周章在凤形上动手脚,非要露出个‘凤‘字,很显然,这是刻意为之。是以本座便猜到,这可会是凤家人。子玥,你瞧为夫如此厉害,快,来赏一口。”言罢,将这脸又凑上了几分,然而龙倾寒却是一巴掌拍开了他的脸,淡淡地道:“走开。”

    “嘿,你竟敢打为夫。”凤璇阳一恼,就冲到了龙倾寒的身上,似个孩童一般跟龙倾寒扭打起来。

    俞年明无奈地摇了摇头,怅惘地看了一眼这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又望着前方正在打闹嬉戏的两人,心头忽而好似放下了一块重石一般,一片舒坦。他转过了身,迈着细碎的步子离开了,守了二十年,终于得以圆满。

    当凤龙两人的争斗,以凤璇阳跳到龙倾寒身上挂着死缠不动而告终时,他们才发现俞年明早已经走了,龙倾寒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拍了拍他身后之人的臀部,嗔怪道:“瞧你胡闹,外祖何时走了都不知。”

    “怕甚呢,晚间还会归来的。”凤璇阳就着地利之便,狠狠地咬了龙倾寒的耳朵一口,瞧着他的耳根霎时变红,更觉有趣,忍不住又咬了另一边的耳朵。

    龙倾寒伸手揉掉自己耳朵上的唾沫星子,将手上的唾液蹭回到凤璇阳的脸上:“下来,重死了。”

    “不下,”凤璇阳同他拗上了,将缠在他腰肢的双腿又紧了紧,耍赖道,“当年为夫背了你那么久,你多背为夫一下都不成么。”话语一落,只觉自己身下的人身体颤了颤,而后,一双手伸到了自己的膝弯处,将他的双腿架了起来,稳住了他晃来晃去的身子。

    “子玥?”凤璇阳惊愕地看着龙倾寒的动作,他原以为龙倾寒会将他甩下去,却没想竟是要背起他。

    龙倾寒却未多说什么,默默地背着凤璇阳迈步走了起来,细碎的步子里沉淀着他多年来的心愿:“其实,恢复记忆后,我便想着能背你走上一回。”

    缓步着走出了庭院,面对一片辽阔的前方,又踏足随意朝一个方向走去,穿过花园,行过水榭,龙倾寒一直都未说一句话,而凤璇阳竟也乖巧地没有逗弄他,只是双手揽着他瘦削的肩头,将自己的脸蹭到他滑腻的肌肤上。轻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龙倾寒时而被呼吸弄得痒痒了,便会侧过脸,示意凤璇阳给他挠挠。

    凤璇阳见之,好笑地啄了他几口,又舔了几下,恼得龙倾寒故意使坏掂了凤璇阳几下。

    两人始终没有说话,只有无声的亲密动作在诉说着两人的甜蜜。

    一直到行到练武场时,龙倾寒才缓缓开口:“我依稀记得,幼时你初学武,便是外祖教你的罢。”

    凤璇阳极目远眺,此时练武场上,正有教众在比划招式,看到凤璇阳两人到来,都齐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恭敬地抱拳唤上一声“教主夫人”。

    把手一挥,让教众继续他们的练武后,凤璇阳笑着答道:“是极,那时老头子送了我一把剑,名唤逐日,还教了我三招不入流的招式,啧啧,不提也罢。你还小,只能在旁蹲蹲马步,看我们练剑。那时的你可乖了,蹲马步累了,会自个儿搬个小凳子撑着颔在我身旁看着。每次你一出现,我便觉浑身充满了干劲,连老头子都说你是我练功的动力。可惜后来,覆阴教一战后,与老头子失了联系,那把逐日也不见了踪影,是以为了纪念我那把剑,我便将我的名字里安了一个阳字。”

    龙倾寒默默地看着那片恢复了原样的练武场,摇头叹道:“可惜,我都忘了,大概是太小的缘故罢,除却当年对我印象深刻的记忆,其余,嗤,真是忘得一干二净。”

    凤璇阳搂紧了他的肩头:“你忘了,我却还记得,我们边走我边告诉你。”

    “好。”欣慰一笑,龙倾寒背着凤璇阳折过了身子,又朝前方走去。他一路毫无目的地行走,凤璇阳一边亲昵地给他道出过往,一边时不时亲他给他拭汗,两人的嬉笑声走遍了整个覆阴教,流转了千百步远。

    直待两人伫立在一座坟前时,龙倾寒才轻轻地放下凤璇阳。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龙倾寒低眉道:“原来背人是这么累,当年,你辛苦了。”

    “不辛苦,”凤璇阳给他揉了几把,按捏了几下,“嫌辛苦又怎能把媳妇背回家呢。”

    “嗤。”龙倾寒笑了出声,也未怪责他嘴里的那个媳妇,他拉着凤璇阳到了墓前,撩袍双双下跪,重重地一同嗑了三个响头。

    “爹,娘,孩儿回来了。”一磕头,语带悲戚。

    “孩儿因事,将你们忘了多年,若是爹娘在天有灵,希望你们能原谅孩儿。”二磕头,目中带泪。

    “孩儿已同修鸣成亲,今生必相互扶持,重建覆阴教。”三磕头,泫然涕下。

    “如今孩儿已替爹娘洗去冤屈,以还爹娘清白,你们在天有灵,可安息了。”

    两人同磕,相扶站起,龙倾寒轻轻啮咬了一口自己的食指,待得血珠渗出后,将手指沾上了墓碑上的字迹,一笔一划地将因岁月而被风蚀掉的字体重新描摹书写。

    每一字都如同在他心尖上刺上一刀,昔日的容颜已经忘却,当年的爱语已散落尘埃,他忘了他们四十年,忘了自己的过去,忘了自己的双亲,这是何等的悲哀与不幸。

    但最后一字落下时,他已是泪流满面,只能无力地靠在凤璇阳的怀里,失声大哭。上一次来瞧这墓碑时,是以局外人的身份来瞧,殊不知,真正的局外人,是凤璇阳,而非自己。

    凤璇阳加紧了这个爱抚的怀抱,一下又一下地顺着他的背,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最后,他抱起了哭得无力的龙倾寒,转身而离。

    在他们离去后,天边一柱日华悄然落到了墓碑之上,飘渺的云雾一过,袅袅的白烟从墓碑中升起。有那么一瞬,墓碑好似上头浮现了一男一女的身影,在静静地看着远去的两人,但很快,身影又悄然逝去,只余孤寂的墓碑在风中伫立。

    第一九五章 ·番外回去天剑宗

    两人回去后,也没了闹腾的心,龙倾寒一心沉浸在过往的愧疚里走不出来,凤璇阳看见也心疼的很,一边搂着他,一边亲他,哄了好半晌,才让他稍微好过些。

    为了逗龙倾寒开心,凤璇阳跑去找出了他们第一次回到覆阴教时,在土地里撬出来的玩具,一样样拿出来给龙倾寒玩,同他在玩乐中回忆童年的趣事,殊不知,这般更让龙倾寒回想起了过往,言道当年,他爹娘也喜欢拿这玩具同他一块玩。

    这下,更是让凤璇阳不知所措起来,当真是说多错多,而更甚的,是龙倾寒心情还未平复时,一个消息又送到了他们的面前,让龙倾寒的心更是难受。

    接过属下呈递上来的信件,凤璇阳看了一眼信封上面的字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怎地了?”龙倾寒疑惑地问道。

    凤璇阳抿了抿唇,决定还是不要瞒着龙倾寒,便走到了他的身边,将信封递给他道:“外祖的信。”

    心里咯噔了一下,龙倾寒有些不安起来,外祖住在这里,好端端的为何要派人送信给他们。打开一瞧,这心里当真是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原来俞年明感慨多年被禁锢在覆阴教这里,如今覆阴教重建,凤璇阳与龙倾寒终于得以相守,一家也能得到团圆,他心愿以了,余生打算便同万重良一块行走江湖,游历山川度过,若是有缘,再归来覆阴教重聚。

    看罢里头的内容后,龙倾寒将信件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怅惘一叹,方能见面几次,却没想,还是得要分开。

    凤璇阳抽出了他手里的信件,将其按照原先的纹路叠好,放回了信封里:“其实,这也并非坏事,外祖同万前辈,因着不同的坚持,留守在一个地方多年。如今骨都恢复了原样,覆阴教也得以重建,他们此生也当是出去瞧瞧这个江湖了。”

    将自己的头轻靠在凤璇阳的肩头,龙倾寒执起他的手掌,轻轻扣起:“待得覆阴教重现昔日风采后,你我也去行走江湖可好。”

    “好。”凤璇阳搂住了他瘦削的肩头,“上次我们未能看完的风景,我带你去看完,兴许路上还能遇上外祖他们也说不准。”

    轻轻地颔首,龙倾寒会心一笑:“我还想回天剑宗一趟,随同你一块去感谢他们的教养之恩,多年了,若非他们,只怕你我都早死在半路了。”

    “好,依你。”

    “尚有,我还想去瞧瞧他,终归,是我亏欠了他。”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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