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以貌取人的下场 作者:月下蝶影

    第33节

    “啊?!”王航见祁晏往山下走,立马跟了上去。

    “爷爷,他们去那边了,”袁鹏小声对袁崇安道,“好像离我们这不远。”

    “关心他们做什么?”袁崇安淡淡道,“我们还是静候李1大师点穴。”

    李存虚不愧是走南闯北多年的老江湖,点穴前的行头准备得足足的,穴还没点上,但是在场众人都已经开始相信,这里便是真穴了。

    袁家爷孙两人眼也不眨的看着李存虚的动作,指尖李存虚迈着他们看不懂的步子,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左,忽然掐了一个手诀,手里的菱形锥噗嗤一声插/入了地里。

    “呼!”

    一阵清风吹过,地上似乎升起了几股水汽,竟在阳光下化作了一道小小的彩虹,绚烂得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这是,”袁鹏结结巴巴地指着空中的彩虹,“怎么会突然出现彩虹?”

    “这并不奇怪,”李倩倩走到他身边,小声解释道,“寻龙点穴时,只要找准了穴位,都会出现异像。”

    “李1大师果真是高人,”袁鹏听到这话,才恍恍然道,“刚才那股风是什么回事?”

    “是气场,”李倩倩用手掩着嘴角笑道,“风水宝地都有自己的气场,所以师傅点穴成功后,才会起风。”

    袁鹏听了这个解释,忍不住想,没有想到风水竟然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恰好此时李存虚收了手,他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上还带着汗意:“袁先生,按照我之前帮你看好的吉时,准备迁阴宅吧。”

    “李1大师辛苦了,”袁崇安笑道,“我拜托村长在村里安排了酒宴,东西虽然不精贵,但却是纯天然的农家好东西,请。”

    “那就有劳袁先生了。”李存虚也没有想到此行竟然会这么容易,偷偷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最擅长的本就不是看风水,但是能抱上袁家的大腿,他怎么也不愿意放弃。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此行遇到了何老板,见到这个场面,对方肯定已经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半途辞去帮何家看阴宅的工作,和老板他是得罪定了。

    不过既然能搭上袁家这条大船,何老板那种小富商得罪便得罪了吧。

    “真穴已经被我们找到了,那边还想凑什么热闹呢?”李存虚的大徒弟得意洋洋道,“看那祁大师年纪轻轻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够寻龙点穴的人。”

    “徒儿,莫学那骄傲自满的劣行。”李存虚顿时皱起眉头,呵斥了大徒弟,好一副仙风道骨,高洁正直的模样。便是袁家爷孙不喜欢祁晏,也因为李存虚这番做派高看了他好几眼。

    “是,师傅。”大徒弟立刻应下,“徒弟近谨记您的教诲。”

    看着人家师徒的相处方式,袁崇安又想起自己的儿子,顿时心里有些难受。李1大师说,此处若修阴宅能佑后代团结友爱,财源广进,他只盼事实真是如此。

    这头李存虚师徒正在一唱一和的拿腔拿调,那厢祁晏已经找准了龙穴,从随手带着的盒子里,找出一枚钉子。他能力有限,不如师傅那一手银针定穴的本领,所以只能用钉子来了。

    但是对玄学略有了解的何老板却暗暗心惊,他还从未见过有哪位大师能以金钉定真龙穴,这位祁大师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本事?

    “对了,”祁晏忽然扭头道,“请问这里站着的人,有没有属虎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位和老板的随行人员站了出来,“我属虎。”

    “那你退远一些吧,”祁晏道,“这里是真龙旺穴,点穴若是成功,此处的气流对你可能会有些冲撞。”

    这个随行人员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祁晏见状笑着安抚道,“别担心,我现在还没点穴,不会有什么事的。就算你不避开,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最多有个头疼脑热,在床上躺两天就好了。”

    不,您这个安慰一点都没有让我放心。

    随行人员也不敢看热闹了,蹭蹭蹭几步就跑远了,跑了一段距离后,还回头看祁晏,似乎再等他说距离够不够。

    祁晏点了点头,他身后的黄河立刻道:“行了,不用走了!”

    那个随行人员又往后退了几步,才双手环胸站在那儿远远朝这边望。

    “他们在弄什么?”袁鹏皱眉,“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是搞噱头吓唬人罢了,”李倩倩小声道,“常常有江湖骗子跟人说,这个与那个冲煞要避开,那个与这个又有妨害不能出现,让人先有了敬畏心理,他们才能继续行骗。”

    袁鹏想了想,没有说话。李倩倩这话说得是有些道理,但是对于祁晏此人,袁鹏的心情有些复杂,潜意识里,他是不敢把此人当成纯粹的江湖骗子。

    就算能力不精,那应该也是有半桶水的。

    “钱钱,我属猪的,要不要一起避开?”王航对自己这条小命格外看重。

    “不用,”祁晏头也不回道,“我都不用避,你避什么?”

    说完,他也不理会王航,手捏金钉顶部,迈着七星八卦步走至穴前,把周身灵气汇于金钉之上,狠狠朝下扎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大家明天见~

    ☆、第127章

    王航从小到大,只在书上或是影视作品上,见识过龙腾虎啸,在现实中倒是在动物园见过老虎,龙这种生物,只闻其名,不见其形。

    可是当祁晏把钉子扎下去的那一瞬,他感觉脚下这片土地都在颤抖,耳边还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叫声,一股金色的气流从地底窜出,很快在半空中化为一龙一虎,金龙回头圈住金虎,化作一缕金团飞入地中。

    就在王航以为异像停止时,忽然山风骤起,四处的树木吹得呼呼作响,山林中突然飞出许多鸟儿,围着四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这些鸟围着真穴打转,让王航突然想起了一个词语——百鸟朝凤。

    也不知道祁晏是怎么做的,只见他挥了挥手,这些鸟儿围着穴位飞了一圈,便排成了长排飞入了密林中。

    跟随祁晏等人一起上山的村民被这个异像惊呆了,好半天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祁晏看着这根插/进土里的钉子,转头对老何道:“幸不辱命,何先生按照我给你算好的日子,安排下葬吧。”

    老何还没从激动地情绪中缓解过来,好半晌他才抖着手道,“多谢祁大师,多谢祁大师。”

    “爷爷!”

    祁晏弄出的动静这么大,袁鹏等人不可能没有看见,看看祁晏点穴时弄出的动静,再看李存虚那点手段时,就不那么让人惊艳了。

    袁崇安到了这会儿哪还会不知道李存虚失手了,他们现在找到的地方只是一处假穴,真穴在祁晏点的那个地方。看到那边又是龙又是虎还有凤的,袁崇安就觉得自己的心头与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又闷又难受,还有种说不出的憋屈感。

    李倩倩的脸色比袁崇安好看不到哪儿去,她同样不想让师傅失手,她还想借着师傅的东风嫁进袁家,又怎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扭头去看师傅,师傅的脸色果然也十分难看,看向对面的眼神,阴狠得有些吓人。

    “老夫能力不精,竟然让一个年轻人找到了真穴,”李存虚心里虽然气急,面上却勉强维持着风度,“有负袁先生重托,老夫深感羞愧。”

    他找到的怎么会是假穴?出现这种纰漏,袁崇安还会不会信任他?刚才点穴成功时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难堪,他觉得自己的脸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还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扇的这一巴掌。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他见过很多风水先生,他们或多或少懂些看阴宅的本事,但最多也就点个大概位置,哪会像这个姓祁的年轻人这样,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风水好,点穴手法准,这两者合一,必起异像。这座山确实是个风水宝地,只可惜他技不如人,让一个毛头小伙子抢了先机。

    李存虚心里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手心一翻,竟是准备在这个时候动手脚。

    他得不到的风水宝地,别人也别想安安稳稳拿到手,倒不如毁了好。

    祁晏正等着气流全部归位,忽然感觉后方有煞气袭来,即将钻入他面前的真龙穴中。

    “哪来的邪门歪道,”祁晏一摆手,一张除晦符扔出,煞气顿时被弹了回去,符纸也应声而爆,染成灰烬。

    “钱钱,怎么回事?”王航几步拦在祁晏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周,“是不是有人想要害你?”

    “没人想要害我,但是有人想要毁了这块风水宝地,”祁晏冷笑,“这种阴损的手段,倒是似曾相识。”

    老何一下子紧张起来,这块地可是要葬他家长辈的,若是风水被破坏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可是他虽然担心,却不敢去打扰祁晏,更不敢去催促他。自从看过刚才那些异像后,他对祁晏就充满了敬畏。

    祁晏从来不怕别人来找他麻烦,因为找他麻烦的,他当场就打回去了。他师傅曾经跟他说过,人生在世什么都可以多吃,唯有亏不能多吃,吃多了就会变成什么狗都能来咬一口的软包子。

    祁晏做不了软包子,只会当硬石头。

    在拦下这波煞气攻击以后,祁晏直接盘腿坐下,快速的掐了一个指诀,把真龙穴的气场锁了起来,然后便专心致志的对付对面那位下黑手的李1大师。

    这山上就他们两拨人,除了袁崇安身边那个姓李的风水师,不会还有其他人看上了这块地。

    李存虚一动手,他的两个徒弟也跟着动起手来,他们本事虽然比不上李存虚的一半,但怎么也是一股助力,双方互相隔着一段距离,竟开始做起法来。

    “鹏哥,你带着袁老先生退开一些,”李倩倩转头对袁鹏道,“这个祁大师真是无耻小人,抢了真龙穴不说,竟然还想使计让我们冲煞,真是太不把我们师徒看在眼里了。”

    袁鹏虽然不懂什么是冲煞,但是听了李倩倩的话后,但还是带着保镖扶着爷爷退后了很远,生怕不干净的东西沾到了他们身上。

    李存虚师徒三人最擅长的就是阴人的手段,所以开始斗法的时候,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会输。便是国内一流的大师与他们斗法,都不一定能赢,更别提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伙子。

    今天他们就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谦虚与尊重前辈。

    斗法的时候普通人虽然看不到像电视剧里那种五毛特效,但是他们却能感到气流的涌动。这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时而风起,时而风停,就连山林中的鸟叫虫鸣都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他们是智障,也不会觉得这是自然现象。

    “表姨夫,你往我身后躲一躲。”王航捏着祁晏送给他的一个平安符,缩着脖子蹲在地上,发型也被忽左忽右的风吹得乱如鸡窝,他看着眼前飞沙走石的异像,觉得自己的三观似乎碎掉了。

    老何注意到他手里捏着的东西,小声问:“你拿着的是什么?”

    “平安符,祁大师送我的,”说完,王航往怀里藏了藏,“我也就这一个。”

    老何见他这副稀罕模样,开始琢磨着怎么在祁大师那里也求一个符来,像这样的高人肯定不缺钱花,他该用什么来打动他呢?他瞥了一眼这个平时没什么来往的表侄儿,开始后悔自己这些年没有跟他打好关系,多关心关心他。

    情分用时方恨少,想要求人空悲切。

    祁晏觉得跟人斗法其实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跟国内本土邪门歪道派人士斗,在这个瞬间,他才有了学有所用的满足感。他以前遇到的大师都太正常太正直了,也不屑用那些小手段,现在终于碰到一个不长眼的对手,也难怪祁晏这么兴奋。

    不过他尚且轻松,李存虚那边却有些撑不住了,李倩倩跟她的师兄更是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她躺在肮脏冰凉的地上,盼望着袁鹏能来扶她一把,可是她等了很久,袁鹏只是扶着他爷爷,藏在保镖的包围圈里面,不敢走出半步。

    李倩倩的心口有些发凉,就像身下这片土地一样,躺再久也暖和不了它,反而只能让自己身体越来越凉。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些怕了,不管这个祁晏是什么身份,师承何人,对方有能力找到真龙穴,而且在他们三个的攻击之下,不漏半分的怯,这人就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她看到师傅面色也变得蜡黄,就知道这场他们是输定了。

    她猜测得不错,果然一分钟后,师傅便吐着血倒在了地上。

    “师傅。”李倩倩想要去扶李存虚,身上却没有半分力气,她用祈求的目光去看袁崇安,却只看到对方满脸的不悦,眼底更是一丝温度都没有,与之前待他们热情的模样判若两人。

    是觉得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便不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吗?

    李倩倩在心底苦笑,早就知道这种大家族的人最看重利益,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现实到这个地步。可是他们师徒三人已经这样了,若是袁家不管他们,他们又该怎么办?她扭头看向袁鹏,希望他能帮着说几句话。

    收到李倩倩望过来的视线,袁鹏不自在地撇开自己的视线,“去把三位大师扶起来吧。”

    袁崇安看了孙子一眼,倒是没有说什么,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祁晏身上。

    “祁大师,怎么样了?”老何见祁晏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切问道,“这个真龙穴有没有事?”

    “真龙穴没事,有事的是心术不正的人。”祁晏早看出那个李1大师以及他身后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身上煞气重重,肯定是做过不少缺德的害人事,所以下手的时候也没有多少顾忌,现在对方被自己的手段反噬,不躺上几年是好不了的,就算以后还好,只要他们用阴损法子害人,都会受到刮骨针扎般的疼痛。

    “祁大师,”袁鹏带着保镖走到离祁晏七八步远的地方停下,不敢靠得太近,“祁大师好手段,俗话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祁大师这是打算赶尽杀绝吗?”

    祁晏冷笑:“袁大公子这话说得真是有意思,我祁晏从来讲究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犯我我揍人,怎么到了你嘴里,反而成了我的错了?”

    “刚才难道不是你用煞气算计人?”袁鹏虽然对李倩倩没有多少真情在,但对方好歹也是跟着自己的女人,看着自己的女人变成那样,他心里这口气一时半会还咽不下去。

    “我用煞气算计人?”祁晏不怒反笑,“袁大公子好歹也是名门出身,什么时候竟然养成了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性格?难怪袁老先生急着给长辈迁阴宅,后辈这么没出息,也就只能靠这种封建迷信的手段来安慰自己了。”

    袁鹏差点没被祁晏这句话气得吐血,一个风水先生嘲讽别人封建迷信?!

    “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万事喜留一线,但是前人做的恶,早晚会让后辈偿还。别说迁阴宅救不了你们,就算你们迁了阳宅也没用,”祁晏下巴微挑,看向前方手拿拐杖的袁崇安,“世代不积福积德,还想世代富贵显赫,那才是老天无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袁鹏怒道,“别以为有岑家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我看你也不敢动我,”祁晏不爱听他把岑家拉下水的话,眯眼看着袁鹏,“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今天有寻龙点穴的本事,那么明天又有没有断人气运的手段?”

    若是往日,袁鹏绝对不会把祁晏这句话放在心上,但是今天却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28章

    亲眼见识到祁晏的本领以后,袁鹏再不敢像以前那样小觑风水师这个行业。所以在听到祁晏说能断他袁家气运的时候,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家族是他最强有力的后盾,如果袁家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会变得一无所有。

    “祁大师好大的口气,”李存虚师徒失了手,已经不在被袁家人看重,这个时候能让袁家给他们留几分颜面,必须要有个人站出来为袁鹏打气。

    李倩倩虽然恨袁鹏对她无情,但是见他被祁晏威胁,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走到袁鹏身后道,“还想要断人气运,你以为你是谁?”

    “我每天早上晚上都坚持刷牙,谁有口气?”祁晏瞥了眼李倩倩,“你们师徒三人好歹也是玄术界的人,怎么就没有人告诉你,你身上带着粉煞?”

    李倩倩面色一白,身为风水师,她自然懂粉煞的意思,说直白一点,那就是她现在走烂桃花运,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你不用说这些话来迷惑人,”李倩倩咬牙道,“亏你还是玄术界修行之人,竟然开口就拿断人气运这种事来做威胁,难道你就不怕被天谴?”

    每个人气运都有定数,所以几乎所有走正道的术士都不敢断人气运,这是要沾因果得报应的。他们这些走偏门术士敢做的事情,这些正派术士可不敢动。

    “你说我不敢,我就不敢么?”祁晏似笑非笑地看着袁鹏,“不如你让袁大少试试看?”

    袁鹏想要相信李倩倩说的话,可是面对祁晏那风淡云轻的模样,他不敢拿整个家族来赌。因为赌赢了,他还有可能面临岑家的报复,若是赌输了,迎接他的就是万劫不复。

    “祁晏,”袁鹏咬牙切齿道,“你当真如此地不留情面?”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情面?”祁晏左眉一挑,像极了在嘲讽人,“今天如果是你弟弟在这里,我还能看在同校之谊的份上留几分颜面,可你是哪位?”

    袁鹏最不爱听的就是别拿他跟弟弟相比,他弟弟不就是成绩比他好,上了全国一等首府的艺术系吗?至于人人都夸他,觉得他这个哥哥反而不如弟弟?

    可是祁晏仿佛知道袁鹏不爱听什么似的,他越不爱听什么,祁晏就越喜欢提什么,大有不把他气得吐血三升不罢休之势。

    “没了袁家,你什么都不是,你也敢说来收拾我的话,”祁晏一脚踩在旁边的石头上,一副密林山匪的气势,“你们家的人,先来算计我,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来找我帮忙,我不愿意帮忙,就成了你们仇人了?”

    “从小到大被我拒绝的人多了去了,你们如果不爽就憋着,想要报复尽管来,”祁晏目光从袁崇安与袁鹏身上扫过,冷笑道,“今天我也不怕泄露天机,直接告诉你们一句话。”

    “祁大师!”袁崇安听说过一句话,算命先生说的吉祥话不一定灵验,但是说的晦气肯定会应验,所以他忙开口叫住祁晏。

    祁晏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你们袁家除非真的找到超一流大师给你们转运迁阴宅旺穴,不然不出八年必会败落。”

    “你胡说!”袁鹏脸色扭曲道,“祁晏,你这个邪门歪道,不要张嘴就咒人!”

    “我从不胡说,”祁晏看袁鹏的眼神非常平淡,又带了几缕同情,“人欠了债,早晚要还的。不管是几十年还是几百年,就算债主忘记了,还有老天替他记着。”

    袁崇安晃了几晃,有保镖扶着才勉强站稳。袁家祖上是水匪出身,当时天下大乱,他的祖辈趁机发了一笔大财,手上也沾了不少人命,后来拿着这些钱财逃去了国外。等动乱结束后,他家又以响应国家号召的名义回国投资,近一百年来,一直过着风风光光的日子,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他们发家的钱从何而来。

    这个话祁晏重复了两次,刚才祁晏这么说的时候,他只以为是祁晏在胡说八道诈袁鹏,可是现在见祁晏这一脸了然的模样,袁崇安就明白了,祁晏是真的算出来他们家当年这些事了。

    祁晏能算出来的事情,是不是代表那些一流的大师也能算出来?

    难怪他看上的那几位大师,他三番两次上门拜访,也不愿意松口,原来竟是觉得他们袁家应该落得如此下场吗?

    凭什么岑秋生那个老头子随便开个口,就能请去四五位大师同去看风水,到了他这里却只能请到一个外地来的术士,最后还只寻到一个假穴?

    前人作的恶与他们后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该让他们来承担这些?

    “爷爷,你没事吧?”袁鹏见爷爷神情也不好,也顾不上跟祁晏吵架了,回头跑到袁崇安身边扶住他,“我先送您回酒店休息,华夏这么大,世界上也不只他祁晏一个人会看风水。”

    “阿鹏,不要无礼,”袁崇安比年幼的孙子更擅长隐忍,他把颤抖的手藏在衣袖后,对祁晏慈和一笑,“袁鹏他不懂事,让祁大师见笑了。”

    祁晏垂下眼睑,笑道:“袁大少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谈不上失礼。”

    袁崇安面色微变,但是仍旧对祁晏挤出了一个微笑:“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等到京城后有机会,我这个老头子再请祁大师好好聚一聚。”

    “有情意的人见面才叫聚,袁家豪门大户,祁晏不过一江湖骗子,高攀不起。”祁晏叹口气,“袁老先生不必如此,你们家的这个忙我不会帮,也帮不了。”

    袁崇安只觉得喉头传来一股腥甜之气,半晌才把这股腥甜压了下去:“祁大师何出此言?”

    “袁老先生,做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良辰吉日,错了吉时,又何来的吉祥如意?”如果当时袁家不折腾出那些事情,愿意立下承诺做善事弥补先辈犯下的错,也许他还能出一次手。可是现在袁家早已经错过最后一次生机,除非世界上真有神仙,不然谁也救不了他们。

    “错过了……”袁崇安脑子里转出许多念头,有愧疚、有懊悔、有愤怒,但是更多的却是绝望,这一次他终于没有撑住,噗的一声吐出血,晃着身子倒了下去。

    “爷爷!”袁鹏手足无措地扶住袁崇安,恶狠狠地盯着祁晏,“祁晏,若是我爷爷出了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与几个保镖急匆匆地把袁崇安送下了山。

    “祁大师,”老何担心地看着祁晏,“您这样得罪袁家的人,万一他们报复你怎么办?”

    “那我就断他家气运啊。”

    老何后背一凉:“您真的能断人气运啊?”

    祁晏把手背身后,笑着道,“何先生不要当真,我跟你开玩笑呢。”

    “哈哈哈,”老何干笑道,“祁大师,您真幽默。”

    真的只是幽默?王航怀疑地瞥了好友一眼,直觉告诉他,以钱钱这么嚣张不吃亏的个性,他说能断人气运那就能断人气运,不像是在吹牛。

    祁晏在这边待了几天,直到老何的长辈真正下葬以后,才与王航乘坐飞机回了京城。

    刚下飞机,他就接到了岑柏鹤的电话,说他正在机场外。

    “脸笑得这么灿烂,是有什么好事?”王航拎着一大箱子从云菇省买的土特产,一手趴在祁晏肩膀上,“快跟我说说。”

    祁晏摇了摇头,走出通道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岑柏鹤,他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站在那就像是自带美图秀秀功能,好看得让四周所有人都变成了不太重要的人体模型。当然,这也有可能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祁晏的眼里,此时已经没有了别人。

    正单手趴在祁晏肩膀上的王航突然觉得手下一空,差点摔倒在地上,抬头看去,就看到钱钱迈着欢腾的步伐跑向了另一个男人。

    自己看了将近五年的崽儿竟然被黄鼠狼叼走了,而不是叼了一只小美妞回来,想想竟有些心酸。

    “柏鹤!”祁晏蹭的一下跳到岑柏鹤身上,吓得岑柏鹤忙伸手搂住了他,“小心,别摔着了。”

    “哪那么容易摔跤,”祁晏环住岑柏鹤脖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想我了没有?”

    “想了,”岑柏鹤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把人小心的放在了地上,顺手拎起一边的行李箱,“听说云菇省那边湿气很重,你待得习惯吗?”

    “还好,他们那边的蘑菇汤特别好喝,我还带了一包回来,”祁晏笑眯眯道,“拿回去熬汤。”

    “好,”岑柏鹤牵着祁晏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才想起后面还有其他人,“王先生,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就是跑去凑热闹,真正辛苦的是钱钱,”王航心想,你们可算正眼瞧我了,单身狗也是狗,就不知道爱护一点么?

    好不容易看到自家的司机,王航跟祁晏打了一声招呼,便窜上了自家车里,打死他也不想再做电灯泡了。

    祁晏照旧是先去给师傅上香,再掉头回岑家,然后就受到了岑家上下的热烈欢迎。

    吃饭的时候,岑秋生突然道:“这几天袁家人一直在打听你什么时候回帝都,我看他们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祁晏点头道:“伯父,家里还有没有生意与他有牵扯的?能退出来都尽快退出来,袁家的气运到头了。”

    听到“家里”两个字,岑柏鹤脸上露出一个傻兮兮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9章

    两人好几天没见面,晚上两人早早回了房间,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岑柏鹤赶去公司上班,祁晏趴在岑柏鹤宽大柔软的床上,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伸了一个懒腰缓缓从被窝里钻出来。

    走到浴室里,他就看到洗漱台的柜子里放着两套洗漱用具,一套有用过的痕迹,一套还没有拆封。

    “这是早就抱着同居的心思了?”

    祁晏暗地嘀咕,拆了牙刷牙膏出来,刚把牙刷塞进嘴里,王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祁晏按了免提,唰唰的刷牙。

    “这是什么声音,你小子现在才起床刷牙?”王航语气有些泛酸,“我昨天刚回去,今天早上七点过就爬起来去上班,你说我们两个究竟谁才是富二代啊?”

    “这就是命,你羡慕不来的。”祁晏喝了一口书,咕嘟咕嘟把嘴里的泡沫吐出去,“你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就为了抱怨这个?”

    “一大早?”王航在电话那头尖叫,“这都九点半了,还一大早?”

    祁晏听着王航不断在那边念叨,默默地洗脸,刮胡子,见王航还没有停止的架势,“老三,你今天给我打电话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哎,我差点给忘了,”王航压低声音,“我刚得到消息,袁家出事了。”

    祁晏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他们家生产的奶制品出了问题,消息只是在内部传开了,据说过几天这事会闹大。”王航语气有些感慨,“这事闹出来,袁家肯定会元气大伤,你之前说的话,恐怕要应验了。”

    祁晏没有说话,他走出洗浴室,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户走到阳台上,低头看到的便是岑家精心打理过的花园。事情既然连王航都知道了,恐怕也不用过几天,今天就能闹大。华夏的媒体在挖新闻这个方面,能力还是很强悍的,更何况还是这种豪门发生的丑闻。

    祁晏所料没错,当天中午就有新闻爆出袁氏企业名下的奶制品某几种微量元素超标,长期使用有可能影响婴儿或者儿童生长发育,国内已经出现好多例儿童发育异常事件,这些儿童平时食用的全是袁氏企业的奶制品。

    一石激起千层浪,没有人能够离得开食物,当食物出现问题的时候,也最容易引起大家的恐慌。

    短短几天内,袁家的股票直线下跌,谣言四起,很多污水不管与袁家有没有关系,媒体都往袁氏企业身上泼,一时间袁氏企业竟是人人喊打,甚至有激进份子跑到袁氏企业总公司大门口静坐示威,闹得举国皆知。

    后来虽然有相关部门出来解释说,媒体报道的那些畸形儿童照片与袁氏无关,但是此时已经没人在意真相了,他们陷入了一种痛打落水狗以及把成功人士踩在脚下的满足感。

    想到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现在却被他们肆意谩骂,侮辱,他们平日里受到的气似乎有了发泄点,事情到了最后,他们不像是在关心食品安全问题,更像是在进行一场由悲剧进化而来的狂欢。

    那些曾给袁家奶制品代言过的艺人,也被网民一一扒了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袁氏营养奶新一季代言人陶言。陶言回国发展,因为阴柔漂亮的长相,也拥有一批真爱粉,营养奶代言是他回国后拿到最好的一个,他家粉丝还拿这个来炫耀。哪知道一夕之间袁家奶制品出问题了,陶言也被骂得体无完肤。

    骂得最多的,就是说他见钱眼开,什么代言都接,身为公众人物,没有丝毫责任感。不如以前那些艺术家,不管代言什么产品,都要自己亲自试用过才决定接不接。

    骂着骂着,无聊的网友开始扒陶言的过往,发现他学历确实如他所说,是国内1的大学毕业,但是年龄却造了假。因为不知道哪位网友贴出了陶言那一届大大学毕业照,以及他在校期间的照片,按他毕业的时间算,他现在怎么也有二十九岁左右,而不是他资料里填的二十四。

    还有人质疑他整了容,因为大学时期的他,与现在判若两人。

    当然,这两点真爱粉都不愿意承认的,他们说自家偶像也许是因为读书年龄比同龄人小一点,以前没有现在好看,那是因为服装、发型还有化妆、拍照等问题,他们家偶像最帅最好看,绝对是纯天然。

    扒来扒去:有些粉丝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家爱豆如果是因为上学年龄小,那他上大学年龄应该在十四五岁,这张照片里他像是十五岁的样子?还是你们觉得,讨厌鬼从小就长相比较着急,十四岁看着像是十八岁?【图】

    有黑子给陶言取了一个绰号“讨厌鬼”,一些对他不待见的网友,便用这个词语来称呼他。

    这个“扒来扒去”是网上有名的八卦营销号,他发的这个微博一出,顿时引起很多路人网友的共鸣。实际上这事刚发生的时候,陶言的粉丝低调一点,不那么上蹿下跳,也不会引起路人的反感,现在不仅黑子,很多吃瓜群众对陶言的好感度也降到了负数。

    网上负面言论太多,好几个已经与陶言谈好生厂商,便取消了与他的合作。陶言的经纪人愁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他看了眼披着马甲跟网友吵架的陶言,有气无力道:“阿言,现在不是跟网友吵架的时候,我必须要想办法扭转舆论。”

    “扭转,怎么扭转?”陶言气得差点砸了手里的键盘,“当初是你说这个公司资源多,公关能力强,我才签了这家公司。现在你看看他们,不仅不能压下网上的负面舆论,还让人扒出了我以前那些事,你要我怎么办?”

    他回头乱点开一个有关他的帖子,里面竟然贴出很多他高中大学时期的照片,照片里的他发型土,衣服土,这些全是他不愿意回忆起的过往,可是现在却被人全部贴了出来,任由无数人嘲讽着他的穿衣品味,穷酸土气。

    是习惯不是爱:我一点都不关心讨厌鬼以前怎么样,我只想照片有角落里那个衬衫美男是谁,有了他的存在,照片上所有人都是渣渣。

    看到这条回帖,陶言并翻到这个网友回复的楼层,看到了她说的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不知道是谁拍的,背景是他们上公开课的大教室,照片右下角坐着一个穿着衬衫的年轻人,在乱糟糟的教室里,他就像是一只落入鸡群的凤凰,仅仅露出一个侧脸,就已经让人感受到了他的与众不同。

    “岑柏鹤……”

    他怔怔的看着这张照片,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这事不是公司不出力,而是事情太大,靠钱靠人脉压不下来了。”经纪人有些无奈,袁家这么显赫的家族,都压不住这件事了,他们公司又有什么办法?说难听一点,袁家这次引起这么大的轰动,那些与他交好的家族,有谁站出来帮忙了?

    若是前段时间,袁家不跟岑家闹得那么僵,以岑家在华夏的人脉与脸面,或许袁家这次还有转圜之地,现在嘛……只能看老天愿不愿意帮忙了。

    陶言语气变得平静下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经纪人以为他终于愿意静下心听他讲话了,顿时笑容满面道:“现在我们最好减少活动量,等事情热度过了以后,再增加曝光度。刚好你现在要参加电影的拍摄,安心把戏拍好,等电影上映后,也不愁没有曝光度。”

    “可是我现在□□这么多,你以为剧组不会给我删戏份?”陶言语气有些不好,“就算戏份不删,后期剪辑的时候,随便动点手脚,我的戏份还能剩下多少?”

    经纪人苦笑:“阿言,现在我们能保住这个角色,已经费了不少力了。”

    陶言沉默了片刻:“不如,我再去见一见岑柏鹤。”

    经纪人心里觉得有些不妙,当初他们去见岑五爷时,这位大人物对陶言的态度可算不上有多热情,或者说是冷淡,现在再求上门,对方能给这个面子吗?

    可是看着陶言充满期待的表情,经纪人却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祁晏看着管家手里硕大的保温饭桶,“管家叔叔,这是给柏鹤准备的?”

    “有劳祁少了。”管家笑眯眯地把保温桶交到了祁晏手里,“里面有您喜欢吃的菜。”

    好么,他在岑家已经从“祁大师”变成“祁少”了,也不知道是升级还是降级,但是作为一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别人叫他带个少爷什么的,他格外不自在,“叔,您以后还是叫我名字或者祁大师吧,都习惯了。”

    “好的,祁大师。”管家见祁晏这话确实是发自内心,当即便改了口,“请路上小心。”

    祁晏点了点头,拎着饭桶出了门。管家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半晌后他回头看向身后,老先生正站在楼梯上。

    “老先生。”

    “嗯。”岑秋生慢慢走下来,朝门口望了一眼,“现在年轻人谈恋爱,比我那会儿可自由多了。”

    “时代变了,”管家扶住岑秋生,“那会儿哪能跟现在比。”

    “现在这样就很好,”岑秋生点了点头,“孩子们也不必受委屈。”

    管家笑了笑没说话,现在大众对同性之间的恋情虽然还有些不接受,但比当年还是好了很多。当然,五少最幸运的是,有这些开明的家人,还有像祁大师这样好的恋人。

    “祁大师,你买这个做什么?”黄河看祁晏拎着一小袋东西回来,很快车里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辣味,“闻起来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这是蜀蓉泡菜,脆酸麻辣,很下饭,”祁晏把袋子系在保温桶的提手上,“我看柏鹤昨晚上吃的东西不多,可能是在外地出差的时候,吃太油腻着了,这玩意儿解腻开胃,挺好的。”

    “我发现您好像很偏爱蜀蓉口味的东西,”黄河笑道,“要不是我知道您是哪儿的人,差点以为您是蜀蓉人了。”

    “美食无地界,”祁晏笑嘻嘻道,“只要是好吃的,我都爱。”

    车子很快开到岑柏鹤的公司楼下,祁晏刚走进公司大门,就听到前台与一个来访者的交谈声。

    “不好意思,陶先生,老板现在暂时没有时间见您,请您下次再来,非常抱歉。”

    “您再帮我联系联系,我是他的大学同学,他一定会见我的。”

    祁晏看着这个穿着紧身裤,画着妖娆小眼线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第130章

    “祁先生,”前台的一个小姑娘见到祁晏,忙站起身朝他鞠了一躬 ,“请往这边走。”

    祁晏朝她笑了笑:“有劳。”

    “不用。”前台小姑娘羞涩一笑,对于她们这些底层员工来说,平时公司高管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跟她说上几句话,这位祁先生作为boss的男友,还是岑家都承认的那种,对他们还如此客气,她们自然很容易对祁晏产生好感。

    “哎,”快到电梯门口时,祁晏突然停下脚步道,“我看刚才那个艺人好像有些眼熟。”

    “他是从国外回来的一个二线艺人,因为代言了袁氏企业的奶制品,现在网上对他的骂声不绝,”在祁晏面前,前台是有什么说什么,“他说是boss大学室友,非要去见boss,可是他既没有预约,梁特助也没说能放人上去,我们哪能自己做主让他上楼。”

    这话既是给祁晏说八卦,也是想借祁晏的耳朵,间接表示她们的为难,就算岑柏鹤等下要见陶言,她们也不会触怒老板。

    “是啊,你们也不容易。”祁晏回头看了眼,与陶言眼神对上,他朝对方笑了笑,对方却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

    祁晏勾了勾嘴角,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个瞬间,他似乎还听到了陶言的声音。

    “为什么那个人可以不用预约就进去?”陶言对祁晏有种天然的反感心理,或许是因为岑柏鹤与祁晏关系太亲近,又或许是对方的眼睛,与以前的他有几分相似。

    有时候人与人的感觉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与对方没有什么矛盾与过节,但就是喜欢不起来。

    “陶先生,这是公司内部机密,请恕我不能告诉您。”前台心里已经有些不耐,但是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仍旧好言好语的解释着。

    “他是岑柏鹤的小情人?”陶言沉着脸,冷笑道,“不然以柏鹤的性格,不会让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上楼。”

    前台笑而不语,默默吐槽道,你管人家与boss是什么关系,这副了然又愤慨的样子做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boss有什么呢。

    “阿言,”经纪人觉得现在这个气氛有些尴尬,在陶言耳边小声道,“岑先生这个时候可能有些忙,我们下次再来吧。万一有人这事捅到网上,对我们也不太好。”

    这种抱老同学大腿,结果同学压根不愿意见他的事情,要是被娱记爆出去,那陶言的脸真是要丢尽了。

    陶言回头瞪了经纪人一眼,但是见前台那礼貌疏离的微笑,他还是沉着脸转身走出了公司大门。

    经纪人知道他心里有些不痛快,小声劝道:“你也别担心,圈内每天都有大事件发生,再过几天就没人再记得你给袁氏代言这件事了。”

    上了车以后,陶言气愤地把身上的马甲脱下来扔到一边:“你以为我不知道,袁家这件事有多么严重?不然也不会有这么生产商跟我解约。”

    经纪人听着他在车里发脾气,没有再继续安慰他。等他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以后,经纪人才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是经纪人还来问我?!”

    我特么如果不是你的经纪人,早揍死你了!

    经纪人深吸一口气:“发脾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别把身体气坏了。”

    “还有一个人能够帮我。”

    “谁?”

    “我姑妈。”

    “当老板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吃完饭以后,反正祁晏也没什么事做,就帮岑柏鹤把公司的几个重要部门全部跑了一遍,微调了一下公司内部的一些摆设,墙上部分宣传字画也拆掉了,看起来简约清爽了不少。

    忙了大半下午,他趴在岑柏鹤办公室,一副累瘫了的模样,“要不我也去开个工作室,体会一下当老板的感觉?”

    “开什么工作室?”岑柏鹤知道祁晏本性有多懒,他如果开工作室,肯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我帮忙吗?”

    “等过完年再说,到时候找个离这边近的地方开公司,说出去我也是当老板的人了,”祁晏用手托着下巴,“而且我们还能一起上下班。”

    本来是随口一说,祁晏现在还真有几分这种心思了。

    “好,”岑柏鹤想了想自己跟祁晏一起上下班画面,顿时来了劲儿,“那我先帮你找地方,反正地方装修好以后,还要放一段时间才能待人。你喜欢什么装修风格的办公室,华夏风还是欧式风?”

    “你都不知道我要开工作室干什么,就先找场地了?”祁晏走到岑柏鹤身边,戳了戳他的下巴,“万一装修好我不想干了怎么办?”

    “不喜欢干就租出去,这边地段很好,很多人排着队租铺面,”岑柏鹤抓住他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亲,“那你跟我说说,想开个什么样的工作室?”

    “华夏传统学术研究工作室。”

    岑柏鹤内心: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但是听起来很高大上就好。

    “这个名字好!我明天就去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你找的地方肯定好,”祁晏道,“那我就不用去看了。”操心这些事情,也是很累的,有人帮着做何乐而不为?

    岑柏鹤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顿时低声笑了出来。

    “阿言,你真的没有开玩笑?”经纪人看着眼前这栋豪华大别墅,那高大的雕花门让他心里漏了几分怯意,主要是之前在岑五爷那里有了吃了闭门羹的阴影,他担心到了这里又要吃闭门羹。

    陶言瞪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就去按大门旁的对讲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不过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先生,您好。”

    “你好,我是陶艺茹的侄子陶言,请问姑妈在家吗?”

    “请稍等。”

    大概一两分钟后,那个男人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陶先生,请进。”

    经纪人看着这个雕花大门竟然真的打开了,他惊讶的看着陶言,难道陶言真的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姑妈,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过?陶言家里的条件并不太好,父母也不是很有见识的那种市井小民,要真有这么富裕的亲戚,他们家当年何必还过得那么拮据?

    心里一堆疑惑得不到解答,经纪人觉得自己八卦因子已经在脑子里跳踢踏舞了。

    把车开进豪宅后,很快有人安排他们在哪停车,一个穿着工作西装的女人走过来接待他们:“两位先生,请往这边走,夫人在客厅里面等你。”

    这是一栋很大很大的别墅,经纪人感觉自己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所谓的主楼里面,踩着白色石阶走进大门,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保养得好,有种超越年龄的美,一时间经纪人竟不知道她究竟是二十岁,三十岁,还是四十岁。他们进来以后,女人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经纪人发现,陶言对他这位显赫的姑妈,似乎也不太熟悉,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规矩拘谨。

    “两位先生,请喝茶。”

    淡淡的茶香充斥鼻尖,便是不懂茶的人,也闻得出这是好茶叶。

    “喝茶,”陶艺茹慵懒地往沙发后一靠,拿眼角瞥陶言,“上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你才七岁大。男大十八变,若不是你报名字,我都不认识你了。”

    明明她语气很平淡,可是浑身强大的气场,让陶言不敢多说一个字。他伸出拿茶杯的手又缩了回来,小声道,“姑妈这些年还好吗?”

    陶艺茹嗤笑一声:“好,当然好。我可是全华夏都有名的女富豪,有什么不好的。”

    全华夏有名的女富豪?!

    经纪人想起全国富豪排名榜里面,确实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而且还姓陶。

    陶艺茹,她竟然就是陶艺茹?!

    这个女人的传奇人生几乎可以拍成一部励志剧,出身贫寒,成绩优异考起全国1大学,但是重男轻女的父母却不愿意让她继续上学,最后是当地政府帮助下,她才付了当年的学费,后来在校内勤工俭学成功毕业,短短两年内就成为业内有名的能人,还嫁给了一个高富帅。只可惜好景不长,两人结婚后不久,她的丈夫重病而亡,刚生完孩子的她,一边忙着丈夫的葬礼,一边处理公司的事务,然后又是尚是婴儿的孩子被绑架,再也没有找到。

    从此以后,她便埋头发展公司,成为了国内有名的富豪,也从未再结婚,更没有孩子。

    这些过往他以前只是当做故事看,可是现在得知陶艺茹那对重男轻女的父母,竟然就是陶言的爷爷奶奶,他的心情与看法就全然不一样了。

    陶言对陶艺茹记忆最深的不是她当年给自己买的那些玩具与衣物,而是二十二年前的冬天,姑妈在一个大雪天里,抓着他爷爷奶奶还有爸妈又哭又骂,那狰狞的表情,就像是地底爬出来的冤鬼!

    “你们害了我的儿子,我要拿你们的儿子抵债!”

    那时候姑妈狠狠掐着他的脖子,手指冰凉。

    第33节

    恋耽美

章节目录

论以貌取人的下场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np只为原作者月下蝶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月下蝶影并收藏论以貌取人的下场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