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以貌取人的下场 作者:月下蝶影

    第28节

    “你属什么的?”祁晏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领带,不过不管他怎么弄,都觉得有些别扭。

    岑柏鹤看不下去了,走到他面前,替他解开领带,重新系了起来:“我属龙,怎么了?”

    “难怪呢……”祁晏抬着下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怎么?”岑柏鹤抚平领带上的皱痕,食指在祁晏喉结上摩挲两下,被祁晏瞪了一眼后,才念念不舍的收回手。

    “龙性本y,”祁晏瞥他一眼,“哼。”

    “我只对你……”岑柏鹤在祁晏耳边轻声道,“不对别人这样。”

    祁晏视线慢慢往下:“如果敢对别人这样,我会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再y了。”

    “好,”自动把这句话理解为“钱钱很在乎我”的岑柏鹤满脸是笑,帮着祁晏穿好外套,“那我们现在下去?”

    “嗯。”祁晏点了点头,“其他几位大师应该也都起床了。”

    “对了,钱钱,”岑柏鹤关上房门,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突然道,“你属猪对吗?”

    祁晏不解地点头,“怎么了?”

    “属相书上说,龙跟猪在一起,会是令人艳羡的一对,。”岑柏鹤笑得一脸满足,“看来我们是绝配。”

    祁晏看着他满脸愉悦的模样,一把牵住他的手,半晌才道:“别迷信。”

    好好一个信奉科学的大总裁,说迷信就迷信了,真是个甜蜜又沉重的负担。

    电梯仿佛知道岑柏鹤的心思一般,在他把话说完以后,电梯门就开了,里面还站着两个陌生人,一个四十岁左右,一个是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少年郎。

    少年郎的目光在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扫过,默默地有些害羞的移开了视线。

    电梯直降到二楼才停下,岑柏鹤低头看着两人的手,略往外拉了拉,“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别闹,”祁晏抓紧他的手,“其他大师与伴侣都是手挽手,我跟你牵手不是很正常吗?”

    电梯里其他两人:可是其他选术士的伴侣都是异性啊。

    祁晏才不管这些,他看着岑柏鹤,挑眉:“你刚才那点力道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明明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了,还假惺惺地为难一下。口里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吗?要真不愿意,直接把手拽出去就是了,刚才那象征性的挣扎,恐怕连一片树叶都揪不下来。

    岑柏鹤干咳一声,一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祁大师,”一位离电梯不远的大师看到电梯里的祁晏,朝他笑着打了一声招呼,还朝岑柏鹤礼貌地点了点头,显得十分淡定。他的妻子穿着牡丹花纹旗袍,挽着他的手臂,笑得一脸温婉。

    “裴大师,”祁晏与这位裴大师并不熟,两人之前也没有什么交情,但是这位大师在华夏西南玄术派系十分的有名望,据传还是一位十分怕老婆的男人。

    不过看裴太太温婉的模样,还真瞧不出是个能让裴大师跪榴莲的彪悍妻子。

    “祁大师,您的爱人仪表堂堂,面相周正,是个很有福气的孩子,而且与你的面相十分相配。”裴太太略通相面之术,但是并不擅长玄术一道,所以这次只是以家属的身份前来玩耍,而不是参加交流会。

    不过她虽不擅长玄术,但却擅长社交,知道说什么话能让人心情愉悦。祁大师与他的恋人虽然年轻又是同性,但是这两人的感情非常好,夸祁晏不如夸祁晏的恋人。

    果然,裴太太这几句话让祁晏十分受用,连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好几分:“我们家柏鹤什么都好,就是不太爱说话。”

    “男孩子嘛,话少显得稳重,”裴太太对祁晏这种长相的小年轻没啥抵抗力,祁晏一笑,她的心就软了几分,“瞧着是个会照顾人的,挺好,挺好。”

    裴太太不清楚岑柏鹤的身份,裴大师是非常清楚的,可是他看岑五爷这模样,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

    按理说,像岑柏鹤这种身份的人,应该拉不下脸来陪着祁晏出现在这种场合,因为在这种场合上,他的身份不是岑五爷,而是祁大师的同性恋人,再无其他。身份越贵重的人,就越是看重颜面,哪能忍受别人用微妙甚至是鄙夷的眼神看他?

    可偏偏岑柏鹤就是来了,还一副“我很愉悦、我心情很好”的状态出现了,这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南方的裴大师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

    愿意为了自己爱人拉下脸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比如说……他自己。

    身为年轻一辈最为出众的玄术师,祁晏一出现,就有好几位华夏大师主动跟他说话,而且每个人都神情和蔼,看他的眼神犹如再看自家后辈,或者说是华夏玄术界的希望。

    吕纲坐在角落,看着祁晏与他同性伴侣跟几位华夏有名的大师坐在一张桌子上用早餐,不屑的嗤了一声。

    “看来你的这位同伴很受欢迎,”一位棕色头发的西方术士端着餐盘坐到吕纲面前,用有些生硬的华夏语道,“他们对你同伴如此热情,是因为他有一位很厉害的伴侣吗?”

    他指的是岑柏鹤。

    吕纲喝了一口牛奶没有说话,不过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棕色头发术士见状,内心一喜,面上却仍旧一副茫然懵懂的模样:“我说错什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吕纲放下手里的银叉,抬头看着这个术士:“先生,我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食不言寝不语是什么意思?

    华夏语有些捉急的棕发术士有些懵,一时间听不明白吕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师,我的华夏语说的不太好,您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我说……”吕纲擦了擦嘴角,顶着嘲讽脸道,“华夏语都没学好,就别来做这种挑拨离间需要智商的事情了。”

    棕发术士脸色顿时尴尬起来:“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挑拨的意思。”

    这个叫吕纲的男人,似乎并没有调查中说的那么冲动无脑啊。

    作者有话要说:  信《恋爱攻略》不如跳舞,不如剥壳的鸡蛋一起跳舞~

    说今天就今天,我从来不食言哒~

    本文出现的国家,人物,事件纯属虚构,与现实无关!与现实无关!与现实无关!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再这样下去,国家的名字我只能取苹果,面包,蘑菇,香蕉之类了qaq

    ☆、第109章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上就把话给聊死了。棕发男人觉得这个叫吕的术士眼神里满是嘲讽,这种眼神让他非常不高兴,这位无能的华夏术士,说话方式实在太不礼貌了。

    “我误不误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用在我面前玩这些手段了,”吕纲往椅背上一靠,双手环胸懒洋洋地看着这个国外术士,抖着腿道,“老子看不惯祁晏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那也是老子自个儿的事情,用不着你们来操心。你们罗杉术士向来眼高于顶,信奉神能给你们带来神力,难道你们的神还教会了你们在背后使这种小手段?”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们的光明神!”棕发男人脸色沉下来了,“吕术士,你太粗俗无礼了!”

    “那你也可以去算计祁晏,但是别算计我的国家,”吕纲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棕发男人,嗤笑一声,“什么玩意儿。”

    “你这是在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吗?!”棕发术士拍案而起,神情愤怒道,“吕先生,你必须向我道歉!”

    一边的工作人员见状,担心闹出国际矛盾,互相交换着眼神,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调解。不过他们还没拿出决定,就有好几个罗杉国术士围了过去,显然是想把事情闹大。

    “发生了什么事?”裴太太听到角落里传来喧哗声,扭头看去,好几个外国术士正围着一张桌子,不断对华夏工作人员说什么,表情十分不悦,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岑柏鹤记忆力很好,看清闹事的地点后,就对祁晏小声道:“昨晚上我们散步时遇到的大师刚才就坐在那里。”

    祁晏点了点头,对岑柏鹤道:“你在这坐一下,我过去看看。”

    岑柏鹤知道这种场合下,他这个以家属身份出现在这的人,不适合插手这种事,所以对祁晏点了点头:“没事,去吧。”

    “岑先生,不担心祁大师过去得罪人?”裴大师抿了一小口牛奶,皱起的眉头明显表示出对牛奶这种东西的嫌弃。

    “有些话说出来可能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不过我还是想说,”没有祁晏在身边,岑柏鹤脸上的表情变得客套很多,又变回了那个让无数人敬畏的岑五爷,“钱钱有足够的能力来应对这些小事,更重要的是,我不怕他得罪人。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别人动他。”

    裴大师闻言沉默下来,岑家在华夏的地位有多高,他是知道的,现在岑柏鹤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恐怕不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而是说给这里其他人包括特殊小组听的。

    他早就听说祁晏帮特殊小组出过危险任务,而且还把事情完美解决了,所以在飞机上的时候,特殊小组那些人才会对祁晏热情得过分。

    “岑先生这话说得好,”裴太太笑着点头道,“自家人,当然是要护着的。”

    “这就是你们华夏的待客之道吗?”棕发术士愤怒地掏出手杖,指着吕纲道,“如果吕先生不愿意跟我道歉,那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讨回公道了。”

    说完,他就开始念起祈祷咒语起来,只不过咒语还没有念完,他的手杖就被一只手捏住了,周身的灵气像被什么无形打散了无法再凝聚到他的法杖上来。

    “这是在干什么呢?”祁晏手腕一个用力,棕发术士手里的法杖就到了他的手上,这根小棍儿大概是纯金打造,上面还镶嵌着细碎的宝石,一看就知道很值钱。

    看到自己的法杖被人夺走,棕发术士的脸色更加难看,对于他们术士来说,法杖就等于是他们的第二生命,别人如果乱碰,也会受到上面的灵气反弹受伤,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动他们法师的法杖。

    可是这个年轻人竟然夺走了他的法杖,更可怕的是他没有收到法杖的反噬。

    “原来是金的,我还以为像里那样,用各种木头做的,”祁晏没看这些人难看的脸色,把这个长得跟烫火锅筷子差不过的法杖还给它的主人,“有话好好说,用东西指着人就不太对了。”

    “你是华夏术士,当然帮着他说话了,”另外一名罗杉国术士不悦道,“今天他必须跟我们道歉,不然就是不把我们罗杉国放在眼里。”

    “那你们你们这么咄咄逼人,是不把我们华夏放在眼里吗?”祁晏回头去看吕纲,得到了吕纲一个满是厌恶的白眼,他也毫不犹豫的翻了一个回去,两看生厌。

    “还有,”祁晏抬了抬下巴,“你说得对,我今天就是帮他说话了,你们想怎么着?”

    不远处的向强忍不住在内心咆哮,祁大师,您这是去帮忙调解的,还是去搞事的?他急得不行,正想冲上去解围的时候,被赵志成拦了下来。

    “你站在这别动,安静看着就好。”赵志成转头取了两杯饮料,塞给向强一杯,“学生间的小矛盾,我们这些做老师的,不要过于掺和。尤其是这些学生还一个比一个有性格,你去了只会火上浇油。”

    向强接过饮料喝了一大口,仔细想想,觉得队长这话说得挺有道理,他们不出现的话,这事当做私事就处理了,他们如果出去说话,那就要牵扯到政治立场了,既然罗杉国代表团的随行人员都没有出来说话,那他们也不用太着急,有祁大师在,他们这边怎么也不会吃亏吧。

    “祁大师果然是以德报怨的好人,”瑞尔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语气怪异道,“只不过你帮着他出头,有没有想过他还在背后说你坏话?连带着你那个美貌小情人,都被他奚落过,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

    “气不气那是我的事,多谢你费心,”祁晏看了眼棕发术士,“不知道二位发生了什么事,要闹到这个地步?”

    吕纲没有理他。

    棕发术士表情也有些不自在,他看了眼瑞尔斯没有说话。

    瑞尔斯优雅一笑:“戴维,把事情经过跟祁先生说一下。看祁先生这样子,应该是能够做主的人,对吗?”

    华夏人向来讲究资历,这个祁晏就算有些能力,那也不可能是华夏代表团里能做主的人,今天他敢应下这样的话,转头就能得罪其他大师,以后在华国的日子可能会不太好过。

    “瑞尔斯先生可能对我们华夏人不太了解,”祁晏微微垂下眼睑,脸上带出一丝笑意,“在我们华夏,每个人都是国家未来接班人,每个人都是当家做主的人。”

    瑞尔斯:……

    吕纲:……

    以前吕纲觉得自己嘴炮技能挺强的,可是自从遇到祁晏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能力尚浅,不能与之一战。这种嘴炮技能用在他身上,他憋屈,用在别人身上,还是挺爽的。

    “呵呵,”瑞尔斯阴阳怪气道,“看来我对华夏的了解,还是不够透彻。”

    祁晏点了点头:“这不怪你,以后多读点书就好了。”

    罗杉国术士:看来这人真的是来搞事的!

    “祁先生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不然态度为什么会如此不友好?”瑞尔斯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还是贵国对我们罗杉国有什么意见?”

    “瑞尔斯先生严重了,你我不过普通的术士,言行又怎么能代表国家,”祁晏摇头道,“或许瑞尔斯先生有这样的勇气与能力,在下才疏学浅,又是普通人一个,无能为国家代言。”

    刚才瑞尔斯拿这种话来坑祁晏,祁晏转头就把这个锅扔回了他的背上,两边顿时僵持下来。

    事实上这样的话,祁晏这些嘉宾能说,特殊小组这些与国家部门挂钩的工作人员却不能说,不仅不能说,他们还不能有情绪偏向,不然就会引来国际纠纷。所以他们现在不露面,不出声,本身就是对祁晏的一种支持。

    来用早餐的代表越来越多,瑞尔斯知道再闹下去,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他以前跟华夏术士打过交道,华夏人向来讲究中庸仁和,对待客人大多时候只要对方闹得不太过分,他们都会选择忍让,以示自己的大国气度。现在突然出现两个丝毫不给他们面子,与他们正面怼的年轻大师,确实让他们有些受不了。

    “你不用问他们想干什么的,”吕纲冷笑道,“他们知道老子看你不顺眼,想要挑拨我对付你。”

    祁晏皱了皱眉,半晌才道:“我连我老子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想出来当我老子了?”

    吕纲是即将奔四的年龄,相貌长得也比较着急,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人,一口一个老子,占尽了祁晏的便宜。

    “你听话的时候,就不能抓个重点?”吕纲没好气道,“我虽然看不惯你,但也知道我师傅为什么会受伤过重,最后体弱而亡。”

    祁晏微愣,对吕纲的看法略有改观。从小处上来看,这个吕纲没多大可取之处,但在大是大非上,还不算糊涂,总算没有辜负钱大师一辈子的威名。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罗杉国的人看出这两人不和,才跑去挑拨离间,谁知道挑拨不成反而被人当面拆穿。

    早餐厅此刻已经有不少的人在,其他国家的代表虽然面上看起来没有插手,实际上各个伸长了耳朵,在偷偷瞧热闹。尤其是与罗杉国关系不太好的那些国家,对罗杉国的鄙视几乎都要写到脸上了。

    好好的交流会,非要弄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这个罗杉国对华夏真是爱得深沉,总是偷偷盯着华夏一举一动,还想处处压人家一头,转头就嘲讽华夏虽为几千年的古国,但是术士们却一个比一个没用。

    做人不能太罗杉国了!

    实际上瑞尔斯也没有想到吕纲大喇喇的把这种事说出来,这种事不说还好,说了对他们是件尴尬事,但是对吕纲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难免不会有人怀疑他跟其他国家的人有牵扯,到时候又怎么能说清?

    他们就是仗着这一点,才制定了这个挑拨计划,哪知道计划才刚开始,就已经夭折了,还闹得这么难看。

    祁晏嗤笑一声:“我说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如此。”

    瑞尔斯皮笑肉不笑道:“吕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挑拨离间,你跟祁先生关系如何,我们又如何得知。”

    “随你们怎么狡辩,”吕纲耸拉着眼皮,“反正你们想怎么赢了祁晏都行,但是别想着来算计我。我吕纲再没本事,也做不出卖国求荣,堕恩师名声的事情,言尽于此,诸位慢慢用餐,我回房间休息了。”

    “瑞尔斯先生,祁先生,”赵志成顶着一脸和煦的微笑,出现在众人面前,“是早餐不合大家口味吗?”

    “不,早餐很好吃,让人印象深刻。”瑞尔斯在心底暗骂这些华夏工作人员都是狡诈的老鼠,见他们丢尽了脸才出现,分明就是故意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罗杉国的人也闹不下去了,他们悻悻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都有些不得劲儿。

    “祁大师,”见罗杉国的术士都走了,赵志成转头对祁晏小声道,“刚才多亏了你挺身而出。”

    “他怎么说也是钱大师的徒弟,我看不惯他是一回事,但是还轮不到外人来欺负他,”祁晏想起吕纲刚才的那些反应,“更何况他的嘴巴那么贱,就算我不站出来,他也能跟罗杉术士大战几百回合。”

    赵志成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放心吧,罗杉国背后算计我们的那些事,我们心里都有数。”

    谁欠了他们的,他们记得一清二楚。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华夏泱泱大国什么样的苦难没有经历过,可是最终都站起来了,一个罗杉国算什么?

    “事情解决了?”岑柏鹤见祁晏回来,把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放到他手边,“刚才工作人员告诉我,这里的网络可以正常使用,所以等下我要去开个视频会议。你跟其他几位大师开完会以后,直接回房间找我。”

    “好,”祁晏发现牛奶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应该是柏鹤刚才去给他换了一杯,“罗杉国的术士想要使离间计,结果吕纲不配合,还把事情叫嚷开了,他们这会儿脸上正挂不住呢。”

    岑柏鹤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怎么说也是钱大师的徒弟。”

    吃完早餐以后,祁晏与其他大师在一起商量交流会流程。因为文化不同,所以各国的术法也不相同,信奉的神灵也不一样。别说国与国之间,就连华夏这次派出来的十二位嘉宾,都有不同的信仰。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求同存异,共同发展,齐心协力的科学发展观道路。

    “罗杉国多次针对我国术士,并且还对我国龙脉虎视眈眈,”赵大师把有关罗杉国的资料放在最中间,“所以,对这个国家我们一定要多多提防。”

    “松针国、银杏国等国家与罗杉国关系密切,他们有可能会在中途联手,所以对这几个国家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赵大师又摆了几份资料放在桌上,在场诸位大师中,他与这些国家的术士打交道最多,也参加过好几次交流大会,所以在这方面,大家都比较相信他的分析。

    “各位切记,罗杉国法师们的法杖不要轻易去碰,因为他们法杖上附着很多法阵与灵气,若是主人以外的人去碰,有可能受到灵气反弹,”赵大师想了想,“不过他们法师有很大一个缺点,就是比较喜欢吟唱,这一点我们可以事先准好攻击符篆,可以抢先机。不知道诸位谁擅长做符篆?”

    众人纷纷把视线投向研习道术一脉的大师。

    祁晏在身上掏了掏,放了一叠在桌上:“这种?”

    诸位大师看着这叠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符篆,脑子有些懵。

    这是哪儿,他们在干什么?

    为什么他们竟然能看到如此多精美难求的符篆,这浓郁的灵气,没有修炼个几十年是画不出来的,这位祁大师才多大?

    “定身符?!”

    “麻痹符……”

    “引雷符和聚煞符?”

    “嗬!”裴大师颤抖着手拿起一张符,“祁大师,这是、这是请神符?!”

    在座诸人没有谁没听过请神符的大名,但是谁也没有见到真正有用的请神符,市面上流通的那些,也都是骗人的假把式,连最基本的画符手法都是错的。

    可是这张符却不一样,他们感受到了它身上那股神秘的灵气。

    作者有话要说:  钱钱:本文纯属虚构,真正的道家符没这些,作者她在胡说八道。

    ☆、第110章

    几位与祁晏没有打过交道的大师,看向祁晏的眼神犹如看到了一个价值连城的珍宝。他们活了这么大把岁数,比谁都明白这些符篆的价值。如今玄术界式微,早年传下来的东西也因为战争而遗失,现在看到这些本该失传的东西,他们怎能不激动?

    祁晏看到这些大师激动地模样,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对、对啊。”

    “居然真的是请神符,”裴大师小心翼翼捧着这张符纸,激动得眼睛都红了,“没有想到,我在有生之年,竟然看到了他。”

    早年他跟随师父学艺时,曾听师傅说起过请神符,据说这种符能通天灵,与八方神灵说话,只要摆下祭坛,便能与神对话。当时师傅还给他看过请神符的模样,可是这种符篆再也没有人画成功过,或许是画符的手法错了,也有可能是灵力不住,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从小便向往过的东西,从来就没有看到真品。

    现在骤然看到真正的请神符,他发现自己从小到大的执念消失了,连周身的灵力也深了一层。

    放下符篆,裴大师朝祁晏深深一揖:“多谢祁大师如此慷慨不藏私,请受老朽一拜。”

    “裴大师,你这是做什么?”祁晏吓得往旁边一跳,扶起裴大师的手,“我一个晚辈,您可千万别给我行这种大礼,要折寿的。”

    “古有一字之师,今日祁大师破我心中魔障,当得起在下这一礼,”裴大师往后退了一步,神情严肃地朝祁晏作揖,“大恩不言谢,祁大师这份情,在下记在心里了。”

    这次祁晏没有再拦裴大师,只是在他行完礼以后,还了一礼,“裴大师言重了,这些符篆不过是我自小从恩师处所学,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几位大师眼眶都快要瞪出来了,这些符篆哪一张不是精品,大多数还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失传符篆,现在被大喇喇摆在这里不算,还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这祁大师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谦虚?

    “不知道祁大师是否介意我们细看这些符篆?”一位大师声音颤抖地问。

    “请随意,”祁晏从这些大师激动地表情中得出,他拿出的这些符篆,可能真的在玄术界有些稀罕。可是老头子从未跟他说过这些,甚至还拿引雷符到小河边炸过鱼来吃,他一直以为这些符篆都是玄术界比较常用的。

    这下子误会好像有些大。

    他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些大师全都激动不已的围着符篆,脑子里浮现的却是他师傅坐在破旧的摇摇椅上,教他画符篆的画面。

    “背挺直,精力集中,汇灵气于笔上。”

    “符篆、阵法、法器都不过是身外之物,若想成为真正的天师,就不要被这些外物束缚,修炼自身才是大道。”

    “要敬鬼神,不要信鬼神,世间能信的只有自己。”

    老头子说话的时候,表情总是漫不经心,连动作都是吊儿郎当的,以至于他从小到大对法器这些外物不太看重,对他来说,这些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小玩意儿。

    没有想到他跟师傅都当做身外物的东西,再玄术界竟然有这么高的地位。从小到大,师傅从未跟他强调过这些东西有多珍稀难得,直到他老人家仙逝,也只跟他稍微提了几句。

    “我天一门弟子,不论出身,不论权势富贵,只求寻找上天留下的一线生机,随性随心而为。不求匡扶正义身先士卒,不求万古留名,但求无愧于心,遵从本意,活个潇洒自在。”

    “臭小子,你生来的命不好,但是天下万物皆有他的一线生机,你也一样。”

    几年前的往事,现在回想起来,仍旧仿佛就在眼前,祁晏摊开自己的手掌,紊乱的纹路掩盖了他的命运,就像是被云雾笼罩的山林,谁也看不清它的原貌,就连山林自己也看不清楚。

    “祁大师,”裴大师小心的把符篆放回桌子上,像是在放易碎的珍宝,“虽然有些冒昧,但是我还是想问,请问师从哪位高人?”

    他这个问题也是其他几位大师都想问的,所以裴大师这话一出口,其他大师也都忘了过来。

    “家师并不是什么出名的大人物,当年他老人家收养我的时候,已经年过花甲,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大人物曾来拜访,当地道观附近的百姓也都叫他老道士,”祁晏淡笑,“他无名无讳,所以他老人家自称无讳。”

    “无讳?!”一位身穿青袍的大师惊呼道,“可是二十五年前,为国际接待楼寻龙点穴的无讳大师?”

    二十五年前,国家要举办一场国际领导人会议,而且还专门修好了接待大楼。可是大楼修好以后,就频频出现怪事,以致于出现了很多不利国家的谣言,就连国外一些媒体也跟着造谣捣乱,后来事情越演越烈,眼看着国家即将颜面无存,可是不知道谁请来了一位高人,开坛做法,愣是解决了大楼的怪相。

    据传作法当日,接待大楼上空出现了龙凤幻影,不少人听见了龙凤合鸣,此事过后,甚至有人跑到大楼外面磕头作揖,请求神仙保佑之类。但是也奇怪,自从那以后,接待大楼便再也没出过事,很多事情在这栋大楼里商议,也都格外的顺利,仿佛有神仙保佑一般。

    所以尽管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这栋大楼里外的建筑都没有什么改变,就连花草树木修剪的时候也都格外讲究,不会轻易替换。这事虽然是国家级的机密,但是他们这些玄术界的大拿,对当年那件事还是有所耳闻的。平心而论,他们做不到无讳大师这一步,摆的风水大阵也不能护外交国运近三十年不衰。

    当年这件事过去以后,无讳大师就在帝都消失了,某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想要找他,也没有找到。有小道消息说,他是被国家征用了,怕被国外势力发现,所以国家把他藏了起来。只不过这个消息没有人证实,信的人并不多。

    还有人说,这位无讳大师摆风水阵时,使用灵气过度,没多久就死了,不然为什么他办了这么大的事情,没见拿到多少好处,反而不见踪影了?

    关于无讳大师的传言不少,但是没有哪一条能够得到证实。久而久之,除了网上偶尔有人扒“华夏二十件难解之谜”等类八卦时,会提到国际会议大楼事件,便再也没有人好奇当年的事情了。

    实际上就连“国际会议大楼事件”也没有多少人当真,只是网友们无聊的时候,找个新奇话题来八卦而已。

    “什么国际接待楼?”祁晏愣了一下,“你们说的是那个经常在新闻联播里出现的国际接待楼?”

    “无讳大师寻龙点穴,借风水摆阵的手段,真是无人能及,原来祁大师是这位大师的高徒,”裴大师感慨,“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便是与祁晏打过好几次的赵大师此时也十分惊讶,他早知道祁晏师门不凡,乃是神秘的天一门出身,但是没有想到他的师傅竟然是当年轰动帝都的无讳大师,照这么说来,无讳大师也是天一门出身了?

    这么一想,他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祁晏会懂那么多其他大师见也没有见过的阵法,还会画这么多符篆,年纪轻轻就功德不凡灵力充裕,原来竟是无讳大师的徒弟。可笑他之前还羡慕哪位大师竟有幸收了祁晏这么灵性的徒弟,现在想来,除了无讳大师这样的人物,还有能配做祁大师的师傅呢?

    原本因为祁晏年轻,对他还略有轻视的大师,这会儿看祁晏的眼神已经大大不同了,先前的轻视半分不见,话里话外也多了好几分尊重。

    一旁的特殊小组工作人员也都十分意外,他们因为工作的原因,对华夏历来发生的各大悬疑事件都很了解,国际接待大楼事件可算是十大大事件之一,直到现在,上面也还有人想找到这位无讳大师或是他的传人。没有想到,被上面一直惦记的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而且还帮他们解决了好几件难题。

    “队长……”向强呆呆地看着赵志成,“没有想到,祁大师来历这么不凡。”

    他们特殊小组曾经调查过祁晏的资料,资料上说,祁晏从小被一个小城镇的道士收养,这个道士并没有多少能力,但是因为祁晏天分过人,所以才会现在的本事。现在看来,这份资料是有问题的。

    可是资料是国安部其他同事交给他们的,按理说应该不会造假,那只能说明是祁大师的师傅伪装得很好,假身份也准备得很齐全,以至于连国安的人都骗过了。

    怪只怪他们调查的重点在祁大师身上,根本没有考虑过他师傅资料的真假,所以这么久了也没发现祁大师师傅来历竟然这么可怕。

    想到祁大师的师傅已经在几年前过世,特殊小组的人都有些泄气,若是这么厉害的大师还在世该有多好?

    一时间,所有人看祁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24k纯金的娃娃。

    在诸位大师中半点不起眼的吕纲冷眼看着被众人围着的祁晏,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里却有些不好受。无讳大师的名字,他曾经听师傅提过,师傅提起无讳大师时语气里满是敬仰,还有遗憾。

    师傅说,他当年欠无讳大师一个人情,只可惜无讳大师早已经消失了几十年,这个人情恐怕要欠一辈子了。

    临死前,师傅又对他们说,如今玄术界式微,他们师兄妹拿着珍贵法器也护不住,所以便把法器送了人,留给他们的那些东西,虽然也都很不错,但是终究不值那些送出去的法器的一个零头。

    他们这些身为徒弟的,谁听了这些话会好受?这话传了出去,别人只会觉得,他们师傅宁可把东西送给外人,也不愿意给他们,肯定是因为他们这些徒弟太差劲,太不孝顺了。

    他怨恨、不满,不甘,甚至恨上了祁晏,因为是他得了师傅送出去的东西。可是现在看到桌上那些灵气满满的符篆,他顿觉气馁。他跟着师傅学艺近三十年,论本事在华夏玄术界只算得上二三流,若不是有师傅的面子,他绝对混不到现在这个地位。

    可是祁晏有一位了不起的师傅,却从来没有挂在嘴边。他靠着自己的本事,在帝都闯下了一片天,就连岑家五爷也对他神魂颠倒……

    不对,岑家五爷这个不应该算在内……

    越想心情越怪异,吕纲只觉得自己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不行,最后干脆往角落里一坐,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

    这些大师虽然激动不已,但是好歹记得这次来玫瑰岛是为了干什么的,所以最后还是勉强压抑了他们兴奋的情绪,谈起了交流会的事情。

    交流会的行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说穿了就是看看谁的本事更强,只是大家做法的手段不同,借此来了解彼此的实力罢了。华夏这些年表现得一直不好不坏,不温不火,算不上有多丢人,但是从华夏的历史文化来算,不温不火已经算是丢人了。

    他们有自己传承几千年的教派,有自己完整的神话体系,可是偏偏却在这种交流会上拿不出一个足以惊艳他人的大师,心中的遗憾不是没有的。

    可是这又怪谁呢?

    当初外敌攻占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珍宝,烧毁他们的建筑,残害他们的国人,损毁他们的文化,那是一段由鲜血铸就的历史,每一次揭开都能让人鲜血淋淋光临,不敢忘记,不敢提起。

    至今国外某些著名的博物馆里,还放着他们国家的珍贵古玩,书画文章。历史书上介绍这些文物时,还会在后面做一个批注,现存于xx博物馆中。谁不心疼,谁不难过?

    先辈用血肉之躯,给现在的他们带来安宁与幸福,他们只能一步步踏着这条光明道路,寻找更美好的明天。

    他们不能获得更好的成绩是遗憾的,可是现在的他们能坐在这里,与人平起平坐的争吵与竞争,又是幸福的。

    “祁大师,”赵大师把这叠符篆放回祁晏手里,“这些东西很贵重,以后不要轻易再拿出来了。”他们这些人,尚能忍住内心的贪婪,可是其他人呢,也可以吗?

    祁晏看着手里的符篆,又把它放回了桌上:“师父他老人家说过,符篆只是身外之物,不必过于看重。而且这些东西并非我天一门独创,这些本是无数先辈们留下的东西,它们属于我,也属于其他人。诸位大师如果感兴趣,可以把这些拿回去慢慢研究,只求这些东西能用于正道,便算是不埋没它们了。”

    “无讳大师高义,祁大师仁厚,”赵大师转头看向在场的几位大师,朝祁晏再度作揖:“多谢。”

    其他大师也纷纷起身朝祁晏作揖,这一次祁晏不闪不避,站着受了这个礼。

    他不是为自己受的这个礼,而是替天一门受的这个礼。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在他眼里普普通通的符篆会变得如此珍贵,但是他能猜到,当年能把这些保存下来,他的师门祖辈们付出了多少努力。

    “我不过是慷他人之慨,受祖辈庇佑而已。”祁晏转身朝天外拜了三拜。

    诸位大师见状沉默了,若是其他人有这番际遇,早已经沾沾自喜,骄傲自满了。可是祁大师却全然没有这些表现,唯一记得的却是师门的恩德。

    有徒如此,夫复何求?

    难怪天一门会传承这么久,难怪祁晏能成为天一门的弟子。

    这份心胸,这份品性,他们这些人,是远远比不上的。

    岑柏鹤跟公司高层开完视频会议后,梁峰与他进行单独的视频交流。

    “老板,你这是穿越了,屋子装修得也太讲究了,”梁峰以开玩笑的口吻道,“不愧是祁大师,就算带你去旅游,也能找到这么讲究的房间。”说到这,他忽然暧昧一笑,“我之前让你带上的书,有用吗?”

    岑柏鹤面无表情道:“还有心情八卦,看来你很悠闲。”

    “啧,”梁峰很识趣的没有再提,他把公司里的一些人员来往汇报了一遍,然后道,“老板,有件事你可能感兴趣。”

    “什么事?”岑柏鹤皱眉,“跟钱钱有关?”

    以梁峰的性格,如果不是跟他有关的事情,绝对不会特意提起来。

    “跟祁大师确实有些关系,”梁峰道,“袁恒宇的案子判下来了,一共判了十年,袁老头那边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在忙着迁阴宅的事情。”

    “他们找到合适的人了?”岑家与袁家现在已经等于是撕破了脸,这事外面人还不太清楚,但是梁峰是知道的。

    “嗯,据说是外地来的,”梁峰想了想,“那位大师好像是姓李,更有意思的是,这位□□的女徒弟似乎对袁崇安的长孙袁鹏有些兴趣。”说到这,梁峰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袁崇安明显是想让袁鹏与阮家的千金阮佑衣联姻,袁鹏对阮佑衣也有些意思,阮佑衣暗恋的是他们老板,他们老板不爱红颜爱蓝颜,现在又多了一个□□的徒弟喜欢袁鹏,到了以后闹起来,袁家与阮家之间就好看了。

    “现在袁家时不时把这位□□挂在嘴边,还在某些场合有意无意的贬低祁大师……”

    “什么人都拿来跟钱钱比,”岑柏鹤语气平淡得有些发冷,“配么?”

    作者有话要说:  柏鹤:我家钱钱独一无二,么么哒~

    ☆、第111章

    讨论会议结束以后,没有家属的大师直奔用餐厅,有家属的都乖乖回去叫伴侣了。

    华夏十二位参赛大师里面,有五位是带了家属的,四男一女往电梯走的时候,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了大家都懂的表情。

    “我忘了带杯子,”裴大师干咳一声,“平时习惯了用自己的杯子。”

    “是啊是啊,”其他两位男大师跟着点头,“用惯了自己的私人用具,用酒店的东西怎么都有些不得劲儿。”

    唯一的女大师学的是野路子,什么学派的东西都会一点,人称米大师,因为她平时请神做法看风水的时候,都喜欢用糯米,至于真名叫什么,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了。

    “我家那个是个老实人,我让他待在房间里,他就会乖乖待在里面不出来,”米大师倒是没死撑面子,她摇了摇头,扭头看向祁晏,“祁大师,您家那位看起来是个十分有主见的,平时相处起来,会不会出现什么矛盾?”

    祁晏按下电梯,笑着摇头道:“我家那位挺好的。”

    嗯,对着别人说“我家那位”,感觉还挺好的。

    “那可真是铁汉柔情了,”电梯门打开,米大师走了进去,略胖的脸上笑眯眯地,看得出是个心态极好的人,“一看就知道感情好。”

    祁晏眨了眨眼,想起岑柏鹤私下在自己面前做的那些事,那不是铁汉柔情,而是叫铁汉不要脸。

    电梯上升的速度不快,到了楼层后,电梯门缓缓打开,祁晏看到了站在电梯门外的岑柏鹤。

    “柏鹤,”祁晏一步跨出电梯,往走廊上看了一眼,“你怎么站在这里?”

    岑柏鹤牵住他的手,朝祁晏身后几位大师点了点头,才牵着人往房间方向走,“我猜你这个时间应该要准备吃饭了,所以就来看看。”

    “哦,”祁晏任由岑柏鹤牵住自己的手,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那我们现在不下去吃饭?”

    “先去拿两件外套,”岑柏鹤用房卡打开门,“你不是个跟我说想去捡贝壳,不多穿件衣服会着凉的。”

    “你还记得这事啊,”祁晏笑嘻嘻的蹦跶了两下,他跟岑柏鹤刚认识那会儿,曾说过他小时候特别想去海边捡贝壳,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柏鹤还记得这件事,“那我们吃完饭就去。”

    岑柏鹤见他一脸期待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么点小事都能高兴起来。

    拿好外套,两人到餐厅的时候,其他几位大师也都已经到了,还特意给他们两个留了座位。

    因为各位代表口味不同,所以大多时候用餐都是自助形式,想吃什么口味拿什么。祁晏人虽然看起来瘦,吃东西的时候却是无肉不欢,平时比较贵的东西,只要他喜欢,也不会因为好面子不去拿。

    当他端着一盘用料珍贵的菜经过吕纲身边时,吕纲骂了他一句土包子。

    “我是土包子我自豪。”祁晏拿着盘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一脸是笑的走到岑柏鹤身边坐下了,留下气得脸色铁青的吕纲站在原地。

    “你又跟钱大师的徒弟吵架了?”岑柏鹤回头看了眼,见吕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在他耳边小声道,“我看他脸色很难看。”

    “不管他,这人就是有点矫情,”祁晏分了一块虾仁到岑柏鹤碗里,“这个肉很嫩,尝尝。”

    岑柏鹤很相信祁晏的舌头,一般他说好吃的菜,味道绝对不错。

    “很鲜很嫩,”岑柏鹤在祁晏期待的眼神下点了点头,“很好吃。”

    祁晏顿时满意了,继续低头吃饭,一边吃一边把自己觉得味道还不错的拨给岑柏鹤,两人一顿饭吃饭,愣是塞了不少狗粮到同桌人的嘴里。

    吃完饭,祁晏就拉着岑柏鹤到外面溜达去了。这个时候大多人都回了房间休息,祁晏脱掉鞋在沙滩上溜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多少贝壳,倒是看到了不少螃蟹。

    “这些螃蟹长得好肥,”祁晏看到旁边有个不知道谁放在那的空桶,“要不我们抓些螃蟹拿回去,让厨房帮我们加工做清蒸螃蟹?”

    岑柏鹤拎着祁晏脱下的鞋跟在他身后,闻言笑着点头:“好啊。”

    说干就干,祁晏袖子一挽,就开始进行搜寻螃蟹大业,短短一个小时不到,就找到了不少肥硕大螃蟹。

    他在海水里洗了洗自己脏兮兮的手,心满意足道,“这个季节吃螃蟹正好,这些够分吗?”

    岑柏鹤低头看着桶里举着钳子的大螃蟹,点头道:“已经差不多了,你快把鞋穿上。”

    “哎?”祁晏凑到桶边看了几眼,“够了?”

    岑柏鹤看着他被冻得通红的脚,严肃认真的点头道:“够了。”

    “那我们回去?”

    “嗯,”岑柏鹤放下桶,把人拉到旁边的礁石上坐好,掏出手帕擦去他脚上的水,然后把鞋摆到他面前,“快把鞋穿上。”

    祁晏笑嘻嘻的说:“哪用得着用手帕擦啊。”他的脚在裤腿上蹭了蹭,把脚往鞋子里挤了挤,成功的把脚蹭了进去,“走,回去用清水养一养,明天就蒸了吃。”

    “你啊……”岑柏鹤见他这么粗鲁的动作,失笑地在他头顶让摸了摸,低头认命地拎起地上的小破桶,“走吧,我们回去。”

    祁晏顺手拽住他的一只手,半自己走半让岑柏鹤拖着往前走,走道半路的时候,遇到松针国的一对情侣,他们看到岑柏鹤手里拎着的螃蟹,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你们把这些小生物带回去做什么,要杀了它们吗?”男人为了在女伴面前表示自己的爱心,主动开口道,“两位朋友,我觉得他们看起来很可怜,不如把它们放了吧。”

    祁晏的国际通用语说得不太好,他比较擅长的是书面语,口语方面差了些,所以对方用国际通用语跟他讲话,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不过他听不懂,还有一个十分擅长国际通用语的岑柏鹤在,岑柏鹤直接道,“我们不仅打算杀他,还准备吃了它。”

    “天啦,”女伴捂着嘴,一脸不敢置信,“你们真是什么都敢吃,这太可怕了。”

    说完,她嘀嘀咕咕念叨了几句,大概是没爱心,小动物多可怜之类。

    祁晏觉得自己与这些人说不通,直接对岑柏鹤道:“走吧,我们回去。”尊重动物的生命,不代表什么都不吃,这完全是两码事。他几万年前的祖宗进化成人,为的就是在生物链上越爬越高,而不是为了什么都不能吃。

    更何况螃蟹这种东西,吃掉有什么好奇怪的,说得好像只有华夏人才吃螃蟹似的。

    “等一下。”

    祁晏与岑柏鹤刚走出没多远,刚才那个带着女伴的男士就叫住了祁晏,他用生硬的华夏语对祁晏道,“我用钱买下这些螃蟹,可以吗?”说完,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钱,价值足以买二十桶螃蟹了。

    祁晏无语地看着这个男人,“先生,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跟他比有钱,他男人可是整个华夏都很有名的有钱人!

    男人眨了眨眼,朝祁晏做了一个哀求的表情,小声道:“抱歉,我很尊重您的饮食文化,只是……”他下巴往后面侧了侧,“哥们,追个心上人不容易,你们就帮我一次,老天一定会保佑你们的。”

    祁晏:……

    见祁晏神情有了变化,男人心中一喜,把钱往祁晏手里一塞,伸手就要去拿岑柏鹤手里的桶,哪知道岑柏鹤把桶捏得紧紧地,他压根就拉不动。

    岑柏鹤没有理他一脸的哀求,只是转头去看祁晏,见祁晏点头以后,才松开手让这个男人拿过去。

    “谢谢,”男人连连朝两人道谢道,“两位帅哥,我是松针国的代表亚当何肯奇,你们叫我亚当就好。”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桶,眨了眨眼:“你们很配,再见。”

    等这个叫亚当的男人离开以后,岑柏鹤淡淡开口道:“这个人眼神还不错。”

    祁晏:……

    你可真有原则。

    预计好的螃蟹大宴没了,祁晏恹恹地回到房间,趴在床上哼唧道:“回去我们吃全蟹宴!”

    “好,”岑柏鹤打开浴室的洗浴头,调好了水温,走到床边拍了拍祁晏的屁股,“进去洗澡,一身的海腥味。”

    “都还没七年之痒呢,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别闹,”岑柏鹤把人从床上拎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把浴袍往他手里一放,“不嫌弃,快去洗澡。”

    “还说不嫌弃,”祁晏穿着拖鞋,慢腾腾的去了浴室。岑柏鹤见他慢悠悠地模样,忍不住摇头发笑,有时候真是懒得跟个小孩子似的。

    梁峰上午刚跟老板八卦完袁家的事情,结果下午就闹出了事。袁鹏与阮佑衣在外面约会,结果半路上遇到了□□的女徒弟,也不知道怎么闹了起来,□□的徒弟竟然划伤了阮佑衣的脸,袁鹏当场就给了女徒弟一巴掌。

    也不知道哪个好事的过路人把这段视频放到了网上,引起了无数人的围观。最倒霉的是,阮佑衣被网友污蔑为小三,□□的女徒弟是被劈腿的女友,阮佑衣白白挨了不少骂。

    这下子袁家可算是把阮家得罪个干净,据说阮佑衣的妈妈带着人砸了袁家的大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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