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以貌取人的下场 作者:月下蝶影

    第15节

    “飞机已经在机场等着,凌晨两点出发。”向强面上一喜,祁大师这是同意去了?

    “你们先等着,我去做个准备。”祁晏把这几个人扔到客厅,就进了屋。

    “向哥,祁大师这是同意去了?”向强的同伴道,“这实在是太好了!”

    向强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叹息。就算祁大师不去,他也不会觉得奇怪。就连魏大师与钱大师都没有办法的事情,祁大师这么年轻,会产生退缩心里也是应该的。实际上,在向强的预想中,祁大师应该不会答应这件事的,之前他们邀请祁大师加入特殊小组,开出各种诱人的条件,祁大师也没有动心半分,更何况这种有可能送命的事情。

    然而祁大师却答应了,在他还没提各种优惠各种福利的情况下,就答应了,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几分钟后,主卧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向强疑惑的想,祁大师这是在处理法器?

    祁晏一边冲着澡,一边在思考自己要带哪些东西。这次的事情不比平常,趁手的法器肯定要带上,还有……老头子给他留下的八卦袍。

    八卦袍本身就是一件法器,老头子曾经得意洋洋的表示这是祖师爷留下来的宝衣,有多么多么的神奇,然而事实上祁晏并没有发现它有多少神奇之处,除了能抵御部分外界伤害以外,就没什么用处了。

    但是在刚才那一瞬间,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竟然就是老头子常常拿来吹嘘的八卦袍。

    洗完澡,擦干身上的水,换上干净的衣服,祁晏到老头子的屋子里给他上了三炷香。

    “师傅,您老人家可千万要保佑我平平安安的回来,不然咱们传了二十三代的师门就要灭门了,”祁晏对着照片拜了拜,把几个月饼摆在祭盘里,“也不知道中秋节的时候我能不能及时赶回来,所以这些月饼你先拿去尝尝味儿,等我回来再给你买其他口味的。”

    “那我出门了。”祁晏跪到蒲团上,对着师傅的照片磕了三个头,伸手在供桌下,拖出一口沾灰的木箱。

    农历八月初十凌晨一点左右,帝都国际机场停着一架特别的飞机,这架大型军用客机上,有和尚、有道士、巫师、特种兵,就是没有一个普通的乘客。

    机舱里人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肃穆得有些可怕。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寂静,沉默地众人就像是找到了新的注意点,齐刷刷向机舱入口处望去,就看到两个穿着国安制服的人领着一个男孩子走了进来。

    这个男孩子非常年轻,脸颊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卷卷的头发下面,有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就像是一盏黑夜里的明灯,照进了大家的心里。

    “祁大师?”赵大师看着祁晏,“你怎么来了?”

    “您为什么来,我就是为什么而来,”祁晏走到赵大师身边,朝机舱里的众人笑了笑,然后坐了下来。

    “你们把这么年轻的大师找来,是想让他去送死吗?”一位上了年纪的巫师用她那沙哑的嗓子道,“这件事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够了,让这个年轻人回去吧。”

    “对对对,他一个毛头小伙子能帮什么忙,叫他来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机舱里顿时热闹起来,毛头小伙子祁晏瞬间成了一个没有自理能力让大家都嫌弃的宝宝,各个闹着要把他赶下飞机。

    虽然这些前辈们都是好意,但是这埋汰的话,咱能说得含蓄一点吗?

    特殊小组的人面露尴尬,尤其是带祁晏上飞机的向强,得到了无数人的眼刀,要不是他心里素质好,这会儿差点就要躲到椅子下面去了。

    “请大家放心,我们绝对不是盲目的让大家去送死,”一直没有说话的特殊小组组长赵志成站起身道,“在座诸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师,许多富商名人想要见你们一面,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你们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却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我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赵志成朝众人鞠了一躬,机舱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赵组长,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刁难你,只是这孩子看起来才多大,”刚才说话的巫师叹口气道,“若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有办法,这孩子又能如何。如果我们有办法,多他一个也没多大用处,不如让他回去,我们也能安心一些。”

    “多谢苗巫师如此关心我的安慰,”祁晏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如果他再不站出来说话,机舱里的气氛又要变糟糕了,“晚辈虽然能力有限,但是也希望能助各位前辈们一臂之力。而且出门前我特意占卜过了,这次我们定能有惊无险,凯旋而归。”

    “你认识我?”苗巫师祖上就是传说中的巫医,后来经过一代代传承,外界对他们的称呼就变成了巫师。由于一些童话故事以及影视作品的影响,很多人听到“巫师”二字,就容易联想到各种邪恶大反派。事实上巫师大是心地善良并且性格温和的人,不然也做不了治病救人这种事。

    只可惜如今他们巫师一脉几近断绝,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几人愿意做巫师了。

    “晚辈曾听师傅提起过您,”祁晏笑道,“他说您是一位非常伟大的人。”

    他的师傅确实提起过这位苗巫师,只不过说的不是他有多伟大,而是说这个人做事龟毛想得多,一点都不快意。

    “不知你的师傅是?”苗巫师皱眉,记忆里他并没有见过这个年轻人。

    “师傅已经仙逝,他老人家仙去之时曾特意言明,不可让晚辈用他的名号来行走江湖,”祁晏歉然笑道,“还请苗巫师多多见谅。”

    “原来如此,”苗巫师理解地不再多问,他打量了祁晏一眼,“既然你坚持要去,到了地方以后,记得不可冲动。”

    “多谢前辈提醒。”祁晏收下了对方这份好意。

    其他几位大师听完祁晏与苗巫师的对话以后,没有再坚持让特殊小组的人把祁晏送下飞机,不过对祁晏却是有了不少的好感。没人会不喜欢一个知礼又心怀仁义的后辈。

    原本飞机上的术士总共有八位,有了祁晏加入以后,就有了九个人。九数为尊,此为吉兆。

    两点的时候,飞机准时起飞。祁晏看着地面的建筑越来越小,最后只能看到一片片灯光后,才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忘记告诉几个朋友说他出门了。

    早上五点过后,飞机在王乡镇所在的市区停车场降落,刚下飞机,早就等候在机场的军区官兵立刻把他们接到了车上,一路开出了机场。

    在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有路人看到一长排军用吉普开过,也只以为是这些士兵要去哪儿演习,压根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祁晏与赵大师坐在同一辆车上,这次进山所有人都要关闭通讯器,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踪。

    从市区到王乡镇大概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祁晏靠着椅背打了一会儿瞌睡,睁开眼时,车子就已经进入了王乡镇的地界。

    王乡镇是整个县区最繁华的镇,县级部门单位建筑全在这个镇上,所以镇上这个时候非常的热闹,祁晏他们所乘坐的吉普车经过时,还引起了不少人好奇的打量。

    祁晏看着车窗外有些陌生的街道与建筑,觉得这里已经不太像他当初离开时的王乡镇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道路宽敞干净了,建筑也越来越漂亮了,说明当地经济发展,老百姓日子好过了。

    人行道上,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在前面摇摇晃晃的走,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脸上满是疼爱与关心。

    看到这一幕,祁晏忍不住笑开,这样真的挺好的。

    “两位大师请坐稳,马上要进入山路了,路况不太好,会有些颠簸。”

    说路况不好,那是委婉的说法。祁晏坐在车里摇来晃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颗关在罐子里的皮球,要不是早上没吃饭,他大概连早饭都要吐出来。

    难怪接他们要用吉普车,如果是其他底盘低一点的车,根本就开不上来。

    “柏鹤,怎么了?”岑三哥下楼的时候,见弟弟穿着睡袍在玩手机,头发也没有打理,放在他面前的报纸动也没有动过。

    “我要出去一下。”岑柏鹤沉着脸,拿着手机准备出门。

    “等等,你要穿着睡袍出去?”

    岑柏鹤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转身大步上了楼。没过一会儿,岑三哥看着穿着一件白衬衫,手里拎着外套就出了门,连扣子都没有扣好。

    “这是怎么了?”他皱起眉头,给梁峰打了一个电话。

    “梁峰,你们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得到否定答案以后,岑三哥不解地摇了摇头,柏鹤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去落跑的小新娘……

    意识到自己被老婆看的电视剧影响到了,岑三哥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没人。

    岑柏鹤站在祁晏家门口,敲了很久的门,里面没有人应声。他低头打祁晏的手机,还是关机。

    钱钱究竟去哪儿了?

    “年轻人,别敲了,人不在家。”住在祁晏对门的这户人打开一条门缝,“昨天半夜的时候,他跟几个人一起走了。”

    “跟谁走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咧,”说话的胖阿姨道,“我就听到走廊上有动静,没敢打开门看。”

    钱钱曾经说过,如果别人敢在他家对他心怀恶意,肯定会受到惩罚,所以钱钱应该是自愿跟这些人走的,而且还走得比较急,连一个电话都来不及打,或者说……不能打。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三哥的电话。

    “三哥,上面请的大师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凌晨?”

    “我知道了……”

    吉普车在山上停下后,有几位大师下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扶着树大吐特吐,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所以再厉害的大师,在晕车面前,也是束手无策的。

    祁晏拍着赵大师的后背,见他吐得差不多以后,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赵大师,让他漱漱口。

    “谢谢。”赵大师有气无力的跟祁晏道了一声谢,“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摇晃成这样,也一点事都没有。”

    祁晏哑然失笑,这可算不上什么优点。

    “锁虎阵!竟然是锁虎阵!”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道站在山头,看着附近几座山的山头,嘴唇在发着抖。

    锁虎阵,又名绝命阵,只要这个阵法成功以后,附近的升级与运势全都会像是被锁住的老虎一样,无法挣扎,无法逃脱,唯有被剥夺所有的生命力。

    但是让他们真正感到可怕的不是锁虎阵,而是锁虎阵的四周,还被摆出一个天祭阵,以阵套阵,阵中有阵,以整个镇的百姓运势与性命为祭品,来催动锁虎阵,锁虎阵又给祭天阵提供了足够的祭品。

    以此互相循环,久而久之就像是滚雪球,最后不仅仅是这个王乡镇,恐怕连这个县,这个市都会受到影响。

    看着这环环相扣的阵法,祁晏终于明白,魏大师钱大师为什么会拼命去破这个阵了。因为再过三天就是中秋月圆之时,到时候这两个阵法,借用月亮的力量,就会势不可挡。

    摆阵之人,借用这里的山水走势以及灵器,形成了这么可怕的阵法,简直视人命如草芥。

    就算是现在,祁晏也能看到运气与生气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在此处上空形成了紊乱又可怕的杀戮之气。

    “附近的居民搬走了吗?”祁晏手心有些发凉。

    “我们以这里疑是发现百年前敌人遗留下的炸弹为理由,让附近居民搬走了。”向强小声解释道,“不过没法让整个镇的人都搬走,我们怕引起百姓的恐慌。”

    “搬走也没有用,”祁晏叹息一声,“当阵法成功的那一刻,他们的性命已经与这个阵法系在一起了。”

    向强闻言大骇,这怎么可能?!

    “不过,我记得当年外敌入侵我国时,好像没有从这里经过吧,”祁晏扭头问向强,“你们这个借口是不是找得敷衍了一点?”

    向强:都这个时候了,您能不能不考虑这种小事?

    作者有话要说:  钱钱:你们找借口的时候,就不能动动脑子?!

    柏鹤:找基友!

    ☆、第54章

    “这个阵法不能强破,一则有生命危险,二则有可能引起反弹,对这片地区居□□势产生影响。”吐得面如土色的赵大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站在祁晏身边,“不知大家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县总人口有多少?”一位身着青色僧袍的高僧开口,眼中满是慈悲。

    “户籍人口大约七十万人,不过这个县是人口输出县,很多人外出务工,实际人口应该在五十万左右,”祁晏喉头发冷,“如果这个阵法完全被催动起来,这些人的命格全都会被改变,甚至还会出现大量死亡事件……”

    几十万是什么概念,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正因为这样,他们的态度才会如此郑重。动一发则动全身,这个赌他们赌不起。

    “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干出这种有悖天道的缺德事儿,”一位干瘦的道姑开口低骂道,“这跟古籍里记载的邪魔歪道有什么差别?”

    “又不是拍电视剧,什么魔道正派的,”头发花白的老道低头看着手里的罗盘,指针在疯狂的转圈,显然这里的气场已经乱到了极点,“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想办法把这个阵给破了。”

    “道长慈悲,这锁虎阵与祭天阵环环相扣,动了其中之一,就会受到另外一个反噬,若是两个同时破解……”高僧面带难色,他虽是得道高僧,可并不擅长阵法,所以只能盯着阵法无奈叹息。

    他低头念了一声佛,捻起佛珠,开始念起经文来,他声音在山间回荡,明明是不大的声音,却又像是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原本还在山头翻滚的煞气仿佛被水冲开的浓墨,虽然仍旧存在,但是却稀释了不少。

    其他大师仿佛受到启发一般,各自利用自己擅长的功法,开始压制这山林间不断翻滚的煞气。祁晏看向这些利用自身灵力驱逐煞气的大师,盘腿在草地上坐下。

    一层层灵气从他身上涌出,从他身边的草木山石涌出,然后像海浪般不断涌出,这些灵气与煞气纠缠在一起,就像是势不两立的仇敌,激烈的争斗起来。

    与祁晏坐得最近的赵大师心有所感的睁开眼,他虽然没有以目窥灵的本事,但是祁晏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灵力场他还是能够感觉到的。正是因为感觉到,他才会惊骇万分,这个年轻人究竟是哪位高人的徒弟,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灵力场,连他都比不上对方。

    陪同大师们前来的特殊小组成员有一些会术法的,加上他们手中有特殊的检测灵气仪器,所以当他们发现这些大师散发出的灵气覆盖了附近几座山头后,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大师不愧是大师,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陪同特殊小组前来的特种兵队长高荣华眼神怪异地看着这些上面请来的大师们,感觉自己人生观变得奇怪起来。这里总共九位大师,他们或坐、或跪、或伏或立,各个姿势不同,但是都在神情肃穆的念叨着什么。他们虽然看不到有什么发生,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短短几分钟内,原本呼吸有些不顺畅的胸口变得舒服起来,就连空气中都带了一股草木清香味。

    “赵队长,”高荣华走到赵志成旁边,小声道,“这些大师在做什么?”

    “在压制煞气,”赵志成把一台平板检测仪摄像区域对准大师,然后放到高荣华面前,“你看。”

    高荣华看到显示屏上,以这些大师为圆心,扩散出五种颜色的云团,这五种颜色云团在不断的扩散,把原本占领了整个屏幕的灰色气团一点点挤开了。

    “这是什么?”高荣华茫然的看着这个图,天气预报图有这么多颜色?

    “大师们的灵力效果监控画面,”赵志成点了点灰色的云层,“这些就是阵法散发出的煞气。”

    “这都能拍出来,”高荣华双手叉腰,看了看那些姿势各异的大师,又看了看屏幕上五颜六色的气团,“还真是先进。”

    “做哪行都要与时俱进,我们又没有天眼,如果看不清大师们在做什么,万一给他们拖后腿怎么办,”赵志成把监控仪放到高荣华手里,“好奇的话慢慢看,这玩意儿很贵。就这么一台都能在帝都三环内买一套房子了,你可要拿稳啊。”

    “不对,”高荣华一把抓住赵志成,指了指五种颜色的气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颜色?”

    “他们学的功法不一样,颜色当然不同了,”赵志成小声解释道,“不说别的,和尚与道士功法能一样吗?”

    高荣华呆呆地捧着这台价值几百万的监控仪,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玄幻灵异与科技完美结合的瞬间。

    一个小时后,祁晏突然睁开眼,拍拍屁股站起了身,然后看向赵志成等人。

    注意到他的眼神,赵志成忙小跑过来,低声问道:“祁大师,您有什么需要吗?”

    祁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赵队长,时间不早,我们是不是该吃点早饭,再找个地方睡一觉?”

    “对,”老道长垂着肩膀站起来,“老道士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好好吃顿饭。”他看了眼附近几座山头,“现在煞气暂时控制下来了,只要在月圆之夜前找到解决办法,就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们现在着急也没用,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我们这些老年人可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比。”

    “请各位大师放心,住宿的地方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赵志成也知道他们直接把这些大师拉到山头上有些不厚道,只是情况危急,他们不得不这么做,“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

    “这也怪不得你们,”老道长活了近八十岁,哪会不知道赵志成等人的打算,只不过他觉得这事情有可原,并不在意而已。

    下山的时候,车开得比上山时还要小心。跟祁晏同车的赵大师刚才吐过一次,现在胃里空空,现在摇晃得这么厉害,反而不那么难受了。

    “祁大师如此年轻,就有如此高强的能力,简直让人惊叹。”赵大师自己也有徒弟,最大的徒弟现在都已经四十岁了,结果连祁晏的一点零头都比不上。人比人气死人,如果他能收祁晏这样一个有天分的徒弟,肯定睡着都能笑醒过来。

    “赵大师您谬赞了。”祁晏笑了笑,摆足了谦虚的姿态。

    赵大师叹了一口气:“这次你真不该来。”

    踏上飞机前,他就已经听说了魏大师与钱大师的事情,所以这一次他是抱着凶多吉少的心态而来。或者说,这次来的人里,几乎所有人有了送死的准备。

    “赵大师,我在飞机上就说过,出门前我占卜过,这一次我们定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祁晏笑着道,“更何况有你们这些德高望重的大师在,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赵大师失笑,拍着祁晏的肩膀道,“不过有冲劲,心怀仁德是对的。”

    祁晏笑了笑,摆着一副乖乖地后辈模样,没有说话。

    祁晏以为特殊小组的人,会给他们安排在酒店里面,结果不知道他们从哪找的一套别墅,把他们九个人安排进了这套别墅里,还安排了特种兵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他们保护了起来。

    特殊小组这种小心翼翼地态度,让祁晏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好像是在防着什么。

    早餐准备得很清单,刚好适合他们很久没有用餐又有些翻腾的胃,大家勉强吃了点东西以后,就回房间补眠去了,留下陪伴他们前来的相关部门人员忧心忡忡的坐在一块儿讨论。

    “赵队,你们组的人常跟这些大师们打交道,你看这几位里面,谁能做最大的主?”高荣华连续两天没睡,现在屋里只剩下他跟赵志两人,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跟赵志成早年做过战友,所以私下里的关系还不错,不然这次的任务,上面也不会安排他过来。因为涉及的机密太多,如果泄露出去,造成的社会影响就太不好了。

    “都是有名的大师,谁能做主?”赵志成疲倦地捏了捏鼻梁,想要自己变得精神一点,“这种事已经超出我们能处理的范围,这些大师若是解决不了,那就真是麻烦了。”

    “那位祁大师是什么人,这么年轻也被你们邀请过来了?”在一群上了年纪的人群中,年轻的祁晏显得格外扎眼。

    “这位祁大师……”赵志成表情有些微妙,“他履历普通,干过的出名事也少,但是只要是他出手干预的事情,最后都得到了完美的解决。最出名的就是红梁山与绿萝小区,这两件事我们组内还头疼过,结果他一个人就把事情办成了。”

    “绿萝小区的那个开发商不是出车祸伤重而亡了?”高荣华不解,“这算是办成了?”

    “那个开发商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做下的坏事都能凑一箩筐,”赵志成摇了摇头,“这位祁大师也挺有意思,自从他出手以后,绿萝小区就再也没出现怪异事件,但是偏偏那个开发商该倒霉的时候,霉运是一点都没少。”

    “那这个年轻人还挺恩怨分明的,”高荣华摇了摇头,“你把他叫来,就是因为这个?”

    “不,因为他能跟山神沟通,”赵志成压低声音道,“我们整个小组都觉得他是天才,就连钱大师都曾断言,这位祁大师前途无量。”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钱大师……”高荣华犹豫了片刻,“就是还在医院昏迷的那位?”

    “对,他还是我们小组的特殊顾问,”赵志华叹了口气,“不说这些,先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后面几天有得我们忙呢。”

    祁晏是被特殊小组的人叫醒的,他换上一套轻便的衣服,走到客厅里,其他几位大师已经坐在客厅里了,见到他过来,有两位对他露出慈和的笑意。尤其是道术一脉的道姑与道长,看祁晏的眼神格外的慈和。

    如今道家式微,祁晏今天打坐的姿势,明显就是他们道家用的姿势,可见这个年轻人也是他们道家一脉的。道家后继有人,他们心里又怎么会不高兴,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这么好一颗苗子竟然不是他们的徒弟。

    “现在人已经来齐了,那我们就商量一下,这个阵法如何破?”赵大师把地形图摆在桌上,同样摆在桌上的,还有两个阵法图,他歉然笑道,“我在阵法方面研究不深,所以这事就要拜托诸位了。”

    林巫师摇了摇头道:“我对阵法同样知之甚少。”她扭头去看云方丈,不云方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便低下了头。她顿时明白过来,看来云方丈也没办法了。

    他们三人在阵法上造诣不深,也就是明着告诉其他六人,这件事他们做不了领头人。众所周知,他们这些人中最擅长阵法的应该是道家的人,可是就连沈道姑与虚道长都神情肃穆,可见这件事有多棘手。

    沈道姑与虚道长不开口,剩下的三人术法上不及他们五人,在阵法方面,了解得也不透彻,所以这个时候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方法。

    陪坐在一旁的赵志成与高荣华见到这一幕,心凉了大半截,若是这些大师级的人物都没有办法,那谁还能有办法?

    就算真有隐世的高人,可是就这么短短几天内的时间,他们又上哪儿去请他们?

    “这两种阵法,传闻曾有人在两军对垒时使用过。但即便是两军作战,使用此种阵法的人,最后也没落得善终,”虚道长抚着胡须,看似轻松的动作下,掩饰着紧张的情绪,“所以在我们师门中,这两种阵法早已经成为禁术。我最多在书籍上见过对此种阵法寥寥几笔的描述,但是从未真正见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凶残至极的阵法。”

    “师兄,”沈道姑与虚道长是师兄妹关系,所以虚道长这么说,基本上也代表她对这个阵法束手无策。

    “传闻要摆下锁虎阵,不仅要天时地利,最重要的是人和,”祁晏见这些大师都不愿开口,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找足四种至阳至刚的法器,浇上至阴之人的鲜血,然后让生于七月初七之人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埋在日晒月照之地,念咒七日方可成阵。”

    “祁大师?”

    赵大师不敢置信地看着祁晏,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竟然对这个阵法如此了解,他语气激动道,“你可有解阵之法?”

    “若只是锁虎阵,我确有解阵之法,可是偏偏锁虎阵外还有祭天阵,”祁晏没有正面回答赵大师的问题,“几千年前,人们为了向上苍祈愿,愿意以牲畜或是奴隶为祭品,祈求上神对他们心愿的回应。有求风调雨顺者,有求长寿者,还有求永世富贵者。不管这些人的愿望会不会实现,但是……谁敢从上天眼皮子下动他的祭品?”

    “这个人以活人为祭,简直灭绝人性!”沈道姑脾气比较火爆,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要是被姑奶奶抓住,我一定要他灰飞烟灭。”

    桌上的茶杯因为沈道姑这一巴掌,在桌上蹦了一蹦,可见其力道有多大。

    “如果是这样,那唯有一个办法了,”虚道长语气沉重道,“先破锁虎阵,再以自身为祭,以平天怒。”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片刻后,云方丈低声念佛号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能救下几十万生灵,便是舍去这身皮囊,又有何惧。”

    “我这辈子风光过,逍遥过,下面还有徒弟徒孙,舍了这条命也不怕,”赵大师推着眼镜道,“也算我一个。”

    沈道姑苦笑道:“诸位也不用急着自荐,所谓九为极数,若想要压下祭天阵的反噬,必须要我们九个人全力以赴,倾尽所有方才能安抚下来。”她抬头看向众人,视线扫过祁晏身上时多停留了一秒,“诸位若有人想要退出,现在便提出来吧。”

    没有人开口。

    如今他们这个地位,财富地位名望一样不缺,说他们真的不怕死,那是骗人的话。可是这份怕,在几十万人的性命与运势面前,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若是可以,谁不想风风光光来,然后又志得意满的回去继续接受无数人的吹捧与膜拜呢?

    “咱们这些老家伙,平时天南地北难得见上一面,现在能凑一块也是缘分,”一位年约六十左右的大师笑道,“走什么走,既然天注定刚好凑足了九个人,我等还有什么可推辞的。”

    “救下几十万人这么大一项功德,也能保我们来生富贵平安了,”赵大师笑道,“我老赵年少时过够了苦日子,下辈子最好做个富二代,吃穿不愁悠闲一生,也是好事。”

    赵志成看着这些大师笑谈生死,只觉得自己喉咙处梗得厉害,眨了眨眼才把眼底的酸涩逼了回去。

    他心里是愧疚的,因为是他们特殊小组的人把这些大师请了过来。他对得起这里的百姓,但是却对不起这些大师。

    “其实也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

    屋里所有人齐齐望向说话的人,才发现说话之人是最年轻的祁晏。

    “祁大师啊,你真有办法?”赵大师犹豫几秒,“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如果只是我们九个人,成与不成还是两说,但是如果有一个人愿意帮忙的话,成功率应该能达到九成,”祁晏道,“不知各位前辈可曾听过九鼎定乾坤这个典故?”

    在华夏神话传说中,曾有一位很厉害的大人物打下了天下,可是当他成为帝王天下以后,发现妖孽横行为祸百姓,他得高人指点,铸造九只青铜大鼎,安放于华夏各地,从此以后妖魔再不敢横行,华夏再度恢复繁荣景象。

    这虽只是一个不知真假神话故事,但是九这个字对于道家阵数来说,确实有特别的意义。

    “可是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去哪找九只能够祭天的鼎?”虚道长摇头,“就算时间足够,我们也凑不齐这样的鼎。”

    “不,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祁晏语气严肃起来,“以我们自身为鼎,以灵气灌溉来祭天,夺得一线生机。”

    赵大师明白过来祁晏的意思了,他看向虚道长与沈道姑,这两人面露沉思,显然在权衡祁晏的办法是否可行。他虽然对阵法了解得不多,但也知道这个方法有很多不确定性,若是出了意外,不仅他们性命不保,恐怕还会引起祭天阵反弹。

    “实际上,我今天早上见过这两个阵后就有种感觉,幕后之人不是在针对当地的百姓,而是在针对我们这些术士,”祁晏眉头微皱,“幕后之人在等我们以身为祭,死在祭台上。”

    “他或者他们根本不在意阵法能不能成功,他们在意的是我们这些术士会不会死。”

    “有人在算计我们。”

    赵志成与高荣华闻言悚然一惊,如果真是这样,这后面又要牵扯多少的人,多少阴谋诡计?

    “祁大师,您刚才说,需要一个人帮忙,”赵志成问道,“请您告诉我此人的身份,我们一定努力联系他。”

    “岑秋生老先生的第五子岑柏鹤。”

    赵志成:他可以收回刚才说的那句话吗?

    岑家的身份地位有多高他再清楚不过,以他的身份,压根请不动岑家人。更别提这位岑五爷身体虚弱,能力出众,一般人连他的身都不能近,哪还能把人请到这种凶险之地来。

    “祁大师,只能是岑五爷?”赵志成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干。

    “只能是他,别人都帮不了,”祁晏垂下眼睑,语气平静道,“不如你想一想能用什么条件打动岑家人。”

    赵志成听到这话,转头出去跟上级打了一个电话,大概十分钟后他走了回来,语气低落道:“岑家没有同意。”

    “你们开出什么条件了?”祁晏挑眉。

    赵志成不疑有他,把主要的优惠政策提了一遍。这些条件确实十分优厚,如果是其他家族,大概已经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然而他遇到的是岑家,以子孙为重的岑家,被拒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你们愿意把城东那块地直接卖给岑柏鹤的公司,”祁晏朝赵志成伸出手,“你可以把手机交给我,我跟岑家谈。”

    作者有话要说:  钱钱:该占的便宜不占,那是大笨蛋!

    柏鹤:飞机晚点,伐开心!

    ☆、第56章

    赵志成沉默片刻,起身走到一边,跟上级汇报去了。

    这次他的速度更快,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就得到了上级答复,说如果这次事情真的能解决,那块地可以优先考虑岑柏鹤旗下的公司。

    祁晏也没有想到赵志成会这么快就答应他,他接过赵志成的手机,在拨通电话前,突然道:“赵队长,钱大师是真的失踪了吗?”

    赵志成反问道:“祁大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祁晏笑了笑,拨通了岑家老爷子岑秋生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不是岑秋生,而是他的助理,助理的语气有些冷淡,不过在祁晏表明身份以后,他的语气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了不止十倍,然后把手机交到了岑老爷子手里。

    “岑老先生您好,我是祁晏,”祁晏开门见山道,“这一次我是代表着特殊小组,想要拜托您一件事。”

    岑秋生人老成精,祁晏这几句话说出口以后,他就猜到祁晏现在应该不是一个人,于是他变换了一下语气,“祁大师有什么事,可以尽管开口。”

    祁晏把需要岑柏鹤帮助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当然也没忘记表达特殊小组的诚意。

    “祁大师,”岑秋生听完祁晏的话,“您应该知道,我们岑家从来做不出牺牲家人的事情。”

    “岑老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祁晏看着身后诸位大师,“就算失败,对柏鹤身体也没有任何损伤。”

    如果不是保证柏鹤没有任何危险,他根本就不会开这个口。这个办法是他出的,失败会带来什么结果,他再清楚不过。方法成功,柏鹤会得到大堆功德,方法失败,柏鹤没有任何损失,因为他没有直接参与进来,只能算是“捐赠人”,所以即便是祭天阵,也不会对“捐赠人”有任何伤害。

    岑秋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若是别人说这种话,岑某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既然是祁大师开了这个口,岑某也没有什么推脱之处,你跟柏鹤联系吧。”

    岑秋生心里很清楚,如果祁大师这个电话先打给柏鹤,柏鹤恐怕已经先答应了下来。他却没有越过柏鹤,而是先联系到他,证明了他对岑家的尊重,并且还非常他这个做父亲的心情。

    “先生,您……”助理想要说什么,却被岑秋生抬手制止了。他把已经挂断的手机递给助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既然祁大师说此事对柏鹤绝无伤害,那我就相信他。”

    “先生,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助理把另外一部手机递到他面前,“刚刚黄河传来消息,五少订了今晚七点飞往须勾市的机票。”

    岑秋生惊愕的瞪大眼睛:“须勾市?这不是王乡镇所在的那个市区?”

    “是的。”助理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五少怎么会突然决定去那个地方,“难道是祁大师已经给五少打过电话了?”

    “不可能,”岑秋生斩钉截铁道,“祁大师不会做这种事。”他与祁晏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以他跟祁大师相处过的经验来看,祁大师绝对不会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但是柏鹤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去须勾市呢?

    “五少,刚刚接到通知,因为天气原因,飞机要延迟起飞半小时,”大河看了眼手机,“到了须勾市,恐怕就要十点过后了,要不我们改签明天的航班?”

    “不用。”岑柏鹤端起茶喝了一口,“早去早安心。”

    “五少,祁大师本领那么高强,你不用那么担心的,”大河实在不明白五少反应为什么会这么激烈,“更何况就算我们去了,也帮不了他多少忙。”

    “就算帮不了忙,我看着他也能安心。”岑柏鹤翻了一页手里根本没看进去的杂志,“你不用劝我,我心里有数。”

    看着五少这样,他不解地摇头,就算他们在军队里兄弟情深,也没有像五少这样担心得有些过头的地步。他们这些有文化的人,思想境界就是跟他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

    岑柏鹤的私人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人,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直接告诉他,这个电话有可能是钱钱打过来的。

    按下接听键,祁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柏鹤。”祁晏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以及一丢丢不好意思。

    “钱钱,你在哪儿?”岑柏鹤极力压抑着激动的情绪,“我早上给你电话,你手机关机。”

    “抱歉,”祁晏语气歉然,“这边有些事,我不能跟外界联系。”

    “你在王乡镇?”

    “嗯……”

    “好,我明白了,”岑柏鹤手里的杂志不小心被他撕破了一页,“那边安全吗?”

    “现在还好,”祁晏抬头,就看到赵志成与高荣华满含期待的双眼,他侧了侧身,避开这两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我需要你帮一个忙。”

    “你说。”

    “我想你来王乡镇帮我一个忙。”

    “好。”

    祁晏愣住:“都不问我让你帮什么忙吗?”

    “不用问,”岑柏鹤笑了,语气里带出了几分缠绵与温柔,“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祁晏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谁说的,等你到了这边人生地不熟,我就把你论斤卖掉了。”

    “要不养几年,等我再胖一点再卖?”岑柏鹤低笑出声,“你身边是不是还有别人?”

    祁晏看了眼四周一溜盯着他的人,“嗯。”

    “你把手机交给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剩下的我跟他谈。”

    祁晏把手机从耳旁移开,伸手捂住通话处,向赵志成打了一个对方已经同意的姿势。

    赵志成感激地看着祁晏,接过手机以后,与岑柏鹤通话时的语气,不自觉就带上了小心翼翼:“岑先生,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赵志成,你叫我小赵就好。”

    “是的。”

    “这个……”赵志成扭头看了眼祁晏,“很抱歉,在您到来之前,我无法透露很多的消息。”

    “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去安排,实在太感谢您了,谢谢。”

    赵志成挂断电话,长长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岑五爷这个人,也不是传言中那么难以相处嘛。不过幸好有祁大师的面子在,岑五爷才愿意松这个口,不然岑五爷哪会给他们这么大一个面子。

    想到这,他又向祁晏道了一次谢。

    “赵队长不用谢我,柏鹤也是担心这里的百姓,才会同意我这种请求,”祁晏笑道,“不然就算我说破了天,他也不会愿意来的。”

    此时还在帝都机场的岑柏鹤因为有了相关部门的安排,很快登上了四十分钟后起飞的飞机,不用去等那一趟不知道延迟到什么时候的航班。

    因为须勾市不算太繁荣发达,所以这里只有一个小机场,帝都飞往这里的航班只有三个班次,而且还是不太舒服的小飞机。

    岑柏鹤从小到大,从未乘坐过这么简陋的航班。他长长的腿蜷缩在狭窄的座位中,维持着一个十分难受的坐姿。还有飞机外巨大的飞行噪音,还有不太好吃的食物,都让他有了一种新奇但不太舒服的体验。

    小飞机在遇到气流的时候,抖动得特别厉害,一个小孩在机舱里不断的哭喊,声音犹如魔音灌耳,穿透了人的灵魂。

    三个小时后,岑柏鹤面色苍白的走下飞机,在机场等候多时的特殊小组成员立刻迎了上去,带着他从特殊通道去了他们的停车地点。

    大河警惕的看着这两个自称是国安局的人,身体上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当过兵,看得出哪些人受过系统的训练,哪些人是做过军人的,这两个国安局成员,身上可没有他熟悉的感觉。

    所以就在其中一个成员打开车门准备让岑柏鹤上车时,大河忍不住拦在了岑柏鹤面前。

    “抱歉,我需要看一下二位的证件。”

    两位特殊小组的成员互看一眼,一个人坐到了驾驶座上,一个人伸手往身上掏去。

    这些人想干什么,拔枪吗?!

    大河把岑柏鹤往后推了推,正准备严阵以待时,车里突然伸出一个熟悉的脑袋。

    “柏鹤,大河。”祁晏双手扒在车窗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人,“快上车。”

    “祁大师?”大河周身的戒备消失大半,他呼出一口气,“怎么是你?”

    “你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有个熟人来接你们还不好,”祁晏走下车,把岑柏鹤拉上车,示意大河坐另一边,然后对岑柏鹤道,“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没事,”岑柏鹤想起这次乘坐飞机的经历,忍不住问道,“你来帝都的时候,也是坐这样的飞机?”

    “没,我坐的火车,”祁晏猜到了岑柏鹤话里的意思,小声对他道,“你这次来,坐的经济舱?”

    “嗯。”人生第一次乘坐经济舱,体验感并不太好。

    祁晏忍不住偷笑出声:“如果你坐的是普快火车,大概真的要崩溃。”笑完以后,他面色一肃,“柏鹤,辛苦了。”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这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是从小便是天之骄子的岑柏鹤,什么时候坐过有些破旧的小飞机,一个高高地大长腿男人还要蜷缩在拥挤的经济舱内,大概这是他这一辈的第一次体验。

    “你不是跟我说过,”岑柏鹤把手搭在了祁晏肩膀上,“朋友之间,不用太过客气。只是……”

    祁晏扭头看他。

    “只是以后不要再不告而别。”

    “我会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柏鹤:如果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

    钱钱:扒一扒我那讲义气的好兄弟

    ☆、第57章

    “其实我没打算不告而别的,”祁晏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一副标准的认错姿态,“当时太晚了,我就打算等早上过后再给你电话,哪知道他们这边要求,不能与外界联系。”

    “是的,岑先生,”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当了背锅侠的赵志成道,“以为这是涉及到几十万人的大事,所以在此期间,请您暂时不要与外界联系。”想到岑柏鹤的身份,赵志成补充道,“如果您确实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紧急处理,可以用我们内部的通讯仪器与外界联系。”

    岑柏鹤点了点头,对特殊小组的安排没有异议。

    祁晏与岑柏鹤回到别墅的时候,几位闲得无聊的大师正在给这栋别墅看风水,甚至还有人亲自动手挪动了一下这栋别墅的物件摆设。沈道长与虚道长这对师兄妹在鱼缸摆放位置上发生了分歧,两人从天说到底,从道德经谈到建筑学,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脾气比较暴躁的沈道长差点拍桌子与虚道长动起手来。

    幸好还有一个性格比较温和的赵大师在中间拦了一下,沈道长才没有愤怒过度,掀了桌子。

    所谓的大师们大多都高不可攀,不过是不知情人士自己脑补出来的。每个人生来脾气性格都不一样,就算是大师们,也都有各自的行事风格与脾性,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是仙风道骨,高冷无尘?

    不过虽然事实上确实如此,但是从小对世外高人存在过幻想的高荣华,还是有种幻想破碎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到祁晏与岑柏鹤赶回来以后,他才慢慢缓过神来。

    有了岑柏鹤这个陌生人加入,几位大师终于表现得克制了一些。不过很快高荣华又有了另外一件头疼的事情,那就是房间不够用了。他们专程把岑先生请过来,总不能让他单独住别的地方吧?

    “要不,柏鹤今晚跟我挤一挤?”祁晏看向岑柏鹤,“你跟其他人一起睡觉,会不会影响睡眠?”

    “还好,”岑柏鹤道,“我今晚就跟你睡。”

    “那行,”祁晏点了点头,对赵志成道,“那就拜托你安排一下岑先生保镖的住处。”

    赵志成连连应下,在他看来,岑先生与祁大师住在一起会更安全一点。

    “那就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带柏鹤上楼睡觉,各位大师晚安。”祁晏把一张纸条交给赵志成,“这是九鼎乾坤阵需要的一些东西,你们尽快把东西找齐。”

    赵志成接过单子看了一眼,都不是难以找到的东西,当即便答应下来:“请祁大师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把东西都准备好。”

    祁晏叫他准备东西,他心里踏实起来,如果让他什么都不做,他反而不安心。

    岑柏鹤跟着祁晏回到房间,就拿上睡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发现祁晏在窗户还有墙头贴上了符纸,靠窗的地方,还摆着一个小孩巴掌大的铜鼎。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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