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兵符吗?”貂蝉本来已经捂住了眼睛,可最终还是压抑不住好奇心,从手指缝张望了一眼后,彻底放下心来。

    “好像是吧。”王羽也不太确定。

    这个时代的兵符,就是印信,把一块符分成两半,分别执掌在君主和带兵的将领手里,用的时候拿两块符一合,切实无缝就是真的,算是古代版的防伪技术。

    不过,一般兵符上雕的都是虎,而这块符上却是个马头。除了可以肯定,不是貂蝉所惧怕的淫具之外,对其功用,王羽没有半点头绪。

    “嘛,先收着好了,万一以后有什么用呢?”

    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王羽将马符揣进怀里,环顾藏宝室内的琳琅满目,他心满意足,笑道:“咱们这就出去吧,书房那里还敞着呢,让人发现就麻烦了。”

    “糟了!刚才死了人,还有尸体呢,府里肯定已经大乱了!”被拉进来的时候,貂蝉有点迷迷糊糊的,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了,她猛地跳起来,拉起王羽的手,慌慌张张的就要往外跑。

    “不着急。”王羽拉住她,沉声问道:“尸体什么的都好说,比那更重要的是,姐姐你要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

    “正是!”王羽肃容道:“我有办法把尸体运走,也有办法把这里的兵器送到河内军军中,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同时把你一起送走,逃离虎口!”

    看着王羽神光湛然的双眼,貂蝉的眼神有些迷离:“小寿,你到底是谁?”不等王羽答话,她又很警惕的补充了一句:“说真话,不许拿王将军开玩笑!”

    “我……”王羽差点被一口气呛到,第一印象果然很重要,现在怎么说都白搭,可是这要怎么说真话呢?

    真愁人!

    算了,继续编好了,王羽理了理思绪,沉声道:“其实,我是王将军派来的!”

    “啊?”貂蝉掩住了小嘴。

    “我本是河内郡兵……”王羽把李十一的身世经历改编了一下,听起来满真实的。

    “所以你才见过王将军,还听过他吟诗?”这次貂蝉终于信了。

    “正是。”

    王羽郑重点头,暗自松了口气:“这次一起进城的同袍有很多人,反正也要搬运兵器,多一个人也没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见王将军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正好趁机脱险。”

    貂蝉低头咬着嘴唇,沉吟不语,良久,她猛然一抬头,问道:“那你呢?”

    “我?我当然要留下来完成任务了。”几次相处,王羽已经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女子,在大战之前,把人送走,才最符合他的行事标准。可是,看着那双秋水般的美眸中流露出的不舍,王羽突然有些动摇。

    “那,我也不走。”貂蝉摇摇头,认真的看着王羽,道:“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甬道里静悄悄的,只有那句话的余音在缭绕着,不停的向王羽发问,如泣如诉。

    鬼使神差的,王羽点了点头:“对,我会保护你的,结束这一切后,我们一起离开!”

    “小寿,你真好!”

    香风趋前,幽香萦绕,仿佛踏着舞步的精灵一般,貂蝉翩然靠近,在王羽脸上轻轻一啄,留下了一片芬芳,然后飘然退开,笑着跑开了。

    跑不多远,她又回眸一笑,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出去,不要被发现了。”

    “嗯,嗯。”柔软、温热的触感还未散尽,王羽愣愣的有些出神,听到貂蝉的笑声,这才回过神,答应一声,跟了上去,心里犹在迷茫。

    刚才那个,算是什么?某种暗示,还是纯粹的恶作剧,又或心情激荡下的失态?

    他仔细观察着貂蝉的神情,但直到回到甬道尽头,却依然不得要领,女孩的举止和平时完全没有不同。

    王羽只能摇头叹息:女儿心,果然是世间最难揣测的东西,比那些枭雄名将的心思难猜多了。

    探头向密道外张了几眼,貂蝉吁了口气,转头道:“还好,没人发现。我先回去,免得被发现,小寿,这边就交给你了。你要是想到了办法,明天再来找我,或者让画眉传信也行。”

    “什么办法?”王羽微微一怔。

    “当然是应付大人和吕布他们的办法了。”

    貂蝉转过头,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还有啊,王将军的任务,我也要帮忙,能帮什么忙还不知道,你要帮我想出来。嗯,就这样,我先走了。”

    说完,她便灵巧的从密道中跳了出去,悄然离开了。

    要帮忙,还要我保护你,这要怎么搞?

    王羽苦笑着摇摇头,算了,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处理杀人现场。不能让王允发现密道已经暴露了,不然,老王提前把东西搬走岂不糟糕?

    此外,还要探明另外两个出口的情况。入宫的如果还能通行,刺杀就变得简单了许多;出城的那个,正好用来搬运兵器。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还得去姑丈那里走一遭,调度人手是其一,还要问问那个类似兵符的东西有什么用……今夜,恐怕会是个不眠之夜。

    处理现场很简单,探明出口也只是花了点时间,王羽第二次返回地道的时候,把李十一和周毅也带了进去,让他们分头探路。

    两人听说地道里的宝库,都惊得目瞪口呆,都道自家主公有鬼神莫测之能,明明是潜伏刺杀,结果却变成了寻宝,还得了这么大的好处。

    大汉朝民间不禁武,兵器也只限制强弩这种重武器,民间武风极盛。所以,精锐和杂兵的主要区别,就在兵甲器械上面。凭空得了几百柄斩马剑,打造出一支精兵又有何难?

    除了斩马剑之外那些,更是了不得。哪个武将不想有把趁手的兵器?这些东西无论是奖励立功的属下,还是用以拉拢其他势力的武将,都是上佳之物,比单纯的金玉钱财效果好得多。

    自家主公,果然是大汉气运所在,天命所归之人啊!

    ……“没错,你找到的正是先帝的秘藏!”半夜被吵醒,胡母班本是疲惫不堪,但听了王羽的话,他的精神陡然一振,当即证实了王羽的猜想。

    “自中平元年,冀州刺史王芬、许攸等人阴谋废立之后,先帝的疑心就变得很重,不久后,宫中有言武库失火,兵仗器械付之一炬。当时就有人怀疑,是不是先帝……”

    胡母班叹了口气:“你可能也知道,先帝在位之时,卖官鬻爵,所得皆归诸官中。可后来董仲颖入宫搜刮,却什么都没找到,只当是十常侍提前运走,现在看来,未尝不是藏于密道之中,却让王子师给得了。”

    卖官,一般被视为亡国的征兆,起源就是汉灵帝,王羽对此也有些了解。灵帝当时是公开售卖,明码标价的,想当官就得出钱,能当官的,多半都是有钱人,所以,搜刮到的钱是相当恐怖的数目。

    现在看来,王允这个多宝仙翁,也是因人成事。钱啊,宝物啊,都是从汉灵帝那里得来的。只有兵器什么的不好处理,所以留在了宝库当中,钱和小件物品,都已经被搬空了。

    “虽有神兵利器,所用不得其人,终究也成不了事,反倒……唉!”

    胡母班长叹一声,不无欣慰道:“这些东西在你手上,我也放心,先帝在天之灵想必也是放心的。你尽快把东西搬走吧,最近洛阳形势不稳,随时都有可能出变故。”

    王羽心中一动:“还是迁都的事?”

    “本来你退兵的消息传来,河东白波贼又暂退,董卓碍于朝中反对声浪太强,暂时搁置了迁都之议。可昨日朝议,有人当面质问,问董贼为何在金墉城囤积粮草,征集船只!真相被揭破,董贼恼羞成怒,迁都之议再起,一连罢免了多名官员,如今……唉。”

    胡母班抬头道:“鹏举,以吾之见,你还是不要在洛阳多做耽搁的好,速返南阳,提兵再战,不给董贼留下强迁百姓的机会才是。”

    王羽摇头,肃容道:“姑丈,羽率兵北进不难,可若是董贼狗急跳墙,火烧洛阳又当如何?”

    “他敢!”

    胡母班大怒起身,满面涨红,与王羽对视片刻,又是一声长叹,颓然坐倒:“他的确没什么不敢。当日废黜弘农王,他当着百官的面,夺了先帝赐下的玉佩,时时戴在身上,向人炫耀;而后又住进了南宫,将陛下、太后赶到北宫,肆无忌惮,又有什么他不敢的?”

    “玉佩?”胡母班的义愤,王羽没办法完全体会得到,但这话里确实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胡母班:“姑丈,你看,是不是这块玉?”

    “咦?这玉……”

    胡母班见玉便吃了一惊,用两手捧住,凑到灯火下仔细看过,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正是此物,此物怎么在你……哦,是你在河阴的时候?难怪最近都不见董贼佩戴此物呢,我就说,他不会突然天良发现的。”

    王羽不待胡母班继续感慨,急急问道:“姑丈,你说此玉为董贼所有,洛阳人尽皆知?他失玉后,也没有声扬?”

    “河阴之事,洛阳城皆是讳莫如深,谁也不敢随便提起,西凉军内有将校犯了忌讳,都被董贼打杀了,谁还会自讨苦吃?这种细节,更是没人知道了。鹏举,你……”

    “如此才好。”王羽微微一笑。

    胡母班定定的盯着王羽看了片刻,劝告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我虽老朽无用,但在洛阳城内还是有些办法的,若是有能用到我的地方,鹏举,你一定不要忘了我这个姑丈。”

    “正有一事要请姑丈帮忙……”

    “嗯,嗯……好,我都记下了,你只管放心好了。”

    ……离开胡府,王羽长出了口气,危机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但自己离成功也越来越近了。

    唯一的遗憾,就只有那块不明用途的符,居然连身居高位的姑丈也认不出,但看起来又像是很重要的样子,到底是什么呢?

    另外,密道通往皇城那一端,已经被彻底堵死了,这意味着自己无法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也罢,多想无益,还是专注眼前吧。

    明天,不,已经是今天了,又要和吕布展开对决了,这次,将会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展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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