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废柴将军 作者:桃灼灼

    第8节

    傅禹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想当然地认为顾维桢还有至少一半的兵力在保卫指挥部,可不是游戏里的惯性思维么?正如顾维桢所说,在现实战场上,朝不保夕的情况下还分兵保卫指挥部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傅禹输得心服口服,他后知后觉地问道:“所以你刚才的一切动作,都是在麻痹我?”

    虚张声势成功的顾维桢发了个大大的笑脸。

    傅禹惊叹道:“要不是这几天跟你打了这几场,我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呢。真正的战场果然跟游戏不一样!阿顾,你太厉害了。”

    “他不过就是欺负你小孩子家涉世未深罢了。你问他,要是真的在战场上,他可敢这么玩?”顾维桢还没回答,一个声音便突兀地插了进来,id赫然是:司南!

    傅禹愣了三秒,然后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大神!”

    司南大神很有风度地发了个帅气的表情。

    小孩子刷了好久“大神我爱你”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忐忑地给司南发去了一条加好友的消息。顾维桢见傅禹消停了下来,便开始跟司南吐槽:“也不知道我那个前任是谁,做了那种脑残的布局,如果真的是在战场上,我八成要被他坑死!”

    司南表示反对:“也许他那么做也不全是因为脑残呢?”

    顾维桢:“……”那是为了什么,坑队友么!

    哪知司南大神下面的话立刻验证了他的猜想:“不错,他是为了给接手者制造一点困难,这样才能磨砺新人。嗯,你别猜了,你的前任就是我。”

    顾维桢:“……”

    吐槽无力的顾维桢根本不用反驳,因为屏幕已经又被脑残粉刷满了,刷得全是他家大神高瞻远瞩提携后辈之类的话,看得顾维桢一口凌霄血险些喷出来。不过好在他不用再受折磨了,因为机器人小a跑上来告诉顾维桢:“家里来客人了,她说她是你妈。”

    第二十三章

    楼下客厅果然坐了个中年女子,满脸沧桑,但是眼睛很亮,透出一点精明和市侩。她一见顾维桢便扑了上来,哽咽着叫道:“维桢!”

    顾维桢被她死死抱着,整个人僵在原地无所适从。他觉得他的两条胳膊放在哪都不对,只得徒劳地上下飞舞。家里连个人都没有,满地的机器人什么都帮不了他。两辈子都没遇过这种事的顾维桢只好自欺欺人地用意念一遍遍召唤着流云,期待他能听到。

    好在,那女人哭了一会便放开了顾维桢。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道:“维桢,你还记得我么?”

    顾维桢诚实地摇了摇头。不过刚才的那一会他已经决定了,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顾维桢”的母亲,那他便替原主人尽孝好了。反正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算是占了人家的身体,替人家尽点心是应该的。何况,他自己心里也挺渴望亲情的。

    女人叹了口气:“也是,你离开家的时候太小了。维桢,我是你的姑姑啊!”

    ……刚才不还是他妈么!

    余下的时间便成了姑姑的独角戏,一堆顾维桢闻所未闻的童年往事扑面而来。听起来似乎他还有个家的样子,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大堂姐二表弟都很想念他。顾维桢被一堆相似度极高的人名弄得头昏脑涨,不得不打断他看起来好像半辈子都没有好好说过话的姑姑:“那个,姑姑?待会留下来吃饭吧,我这就去做。”

    说完顾维桢不等姑姑反应,逃也似的奔向了厨房。

    顾维桢清静了还没两分钟,他的话唠姑姑便跟了进来。她看着顾维桢熟练地切着一只沃林彩柿,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艳羡:“维桢,你手艺可真好,你每天都吃这个吗?”

    顾维桢随口应道:“嗯,家里也没几个人,做些家常菜罢了。”

    姑姑小声咕哝了一句:“军部的将军就是有钱。”

    顾维桢切柿子的手顿了一下。他又忘了,这是个自然食品贵过珠宝的倒霉世界,他刚才那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听起来简直就跟炫富一样。顾维桢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补救一下,他的姑姑就又抢先开口道:“可是怎么也舍不得雇个人呢?你平常在家很辛苦吧?维桢,你这手艺,出去做厨师能拿不少钱呢!”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尚尧虐待他的样子?顾维桢想分辨说他还在上学,不用出去工作;而且做顿饭而已,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尚尧又好养活得很,做什么都吃得一干二净。不过他显然会错了意,还没等他组织好措辞,姑姑便神秘兮兮地说道:“维桢,你手艺这么好,能不能教教你弟弟?他呀,可没有你懂事,挺大个孩子了什么都不会。说真的,姑姑让他来找你学手艺呗?而且你家这么大,随便给他找个犄角旮旯对付对付就成。”

    顾维桢目瞪口呆,心想刚才您还明里暗里抱怨人家对我不好,这会连一分钟都没有,我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他简直不能理解他这个便宜姑姑的逻辑,尚尧的确对他不错,可不代表他就能随便拿人家的房子做主啊!

    顾维桢刚想着怎么委婉地回绝姑姑时,救命的开门声音从客厅传进了厨房。顾维桢从来没有觉得这声音这么悦耳过,他赶紧跑出去,殷勤地接过尚尧的外套,激动地说道:“将军,家里来客人了,先替我招呼一下,饭马上就好。”

    尚尧扫了姑姑一眼,草草对她点了个头,然后用一种温柔地能滴出水来的宠溺口吻嗔怪道:“不是说了你身体不好,不要做这些事情么?”

    顾维桢:“……?”渣游戏!乱写的什么破剧情,男主都能串台!

    尚尧见顾维桢完全不懂配合自己只能演独角戏也很心塞,他不由分说把顾维桢身上的围裙解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回房歇着吧,我来。”说完他暗自用力,使劲推着顾维桢上了楼。

    尚公子自然是不会做什么饭的。他想了半天,又把小一号的围裙摘了下来,对顾维桢的姑姑假笑了一下:“维桢不懂事,他那点手艺哪能招待客人呢?”说着尚尧接通了侍卫长的通讯器:“塞维尔,让沃林饭店给我送桌菜来。”

    顾维桢莫名其妙给人反锁在房里,直到吃饭的时候才被放了出来。也不知道尚尧跟姑姑说了什么,刚才喋喋不休的女人这会竟然安静得像个淑女,实在令人叹为观止。顾维桢在尚尧旁边坐定,一眼瞥见姑姑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不过她还是没有说话。

    这饭吃得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虽然尚尧照例不说话,可顾维桢觉得今天就是明显沉闷而且压抑,而他姑姑更是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尚尧放了筷子,姑姑立刻勉强地笑了笑,对顾维桢说道:“维桢,天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就是来看看你,知道你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顾维桢还没反应过来,刚才还一副要常驻的架势,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地要走了?他连忙站起身来送姑姑,女人走到门口,才压低了声音对顾维桢说道:“我刚才说的让你弟弟跟你学手艺的事,你再考虑考虑?你也不用管他什么,就……”

    女人的话蓦地止住,顾维桢回头一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尚尧正似笑非笑地盯着顾维桢的姑姑。姑姑惊慌地把目光移开,磕磕绊绊地说道:“那,那我先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仓惶而去。

    尚尧噙着一抹冷笑目送姑姑远去,然后“彭”地一声关上了门。顾维桢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本来试图解释一下人不是自己擅自放进来的,不过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尚尧瞥了他一眼:“星耀告诉我家里来人了。”

    顾维桢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星耀就是比某些人靠谱,虽然平常不声不响,但关键时候给力啊!不过,家里来个客人,就劳烦万年不早退的少将大人立刻赶回家,看来他是相当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出没的……想到这顾维桢又有些愧疚:“今天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随便让陌生人进来了。”

    尚尧:“……”话说有的人领悟能力还真是让人捉急,分分钟就把意思给你曲解到火星去有木有!

    心塞的男主揉了揉太阳穴,尽量把语气放得和缓了些:“这也是你的家,你想在这招待客人完全没有关系。不过,至于这个自称是你‘姑姑’的人……哼,你还记得她么?”

    顾维桢一个头三个大,心想那坑爹的游戏团队可没有给炮灰角色配备祖宗十八代的癖好,谁知道那个姑姑是怎么回事。他为难地摇了摇头,十分巧妙地答道:“以前的事,我不大能想得起来了。”

    尚尧摆摆手:“你就算没受伤,也想不起她来。你的母亲带着你离开他们家时,你才刚刚出生而已。”

    “你母亲出身于一个书香门第,上学的时候跟你父亲相爱,不顾家里反对结了婚,有了你。她的父亲不同意这门婚事,她就放弃优渥的生活,跟着你父亲回了他的星球。他们据说相当美满的婚后生活,不过一年时间便止于你父亲的意外身故。那时你的母亲大着肚子,又没有工作,断了经济来源的她只好住在你祖母家。时间一久,你家里的叔叔姑姑们便不乐意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查到,总之你还没有满月,你的母亲就带着你离开了家。可是她生你的时候,因为经济实在困难而选择了自然分娩,身体亏得厉害。再后来,她病重过世,你就被送到了孤儿院。”

    顾维桢不是当事人,听着这出家庭狗血伦理剧跟听八卦似的,一点也不难过。尚尧本来还担心他知道身世心里难受,这会看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又想多了。于是本来还应该有许多铺垫的故事迅速被结了尾:“当年把你们母子赶出家门的也有你这个姑姑一份,这么多年也没见她找过你,反倒是现在听说你过得好了,又想来认你这个侄子,存了什么心你自己明白。”我还不是怕你稀里糊涂叫人给卖了才赶回来,结果你那个核桃仁大的脑子就只能想到我不喜欢家里来陌生人!

    尚尧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话,顾维桢已经明白了。尽管狗血身世跟他没什么关系,可是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顾维桢心里暖烘烘的,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尚尧的手,说道:“我去煮点汤给你喝。”

    尚尧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氤出一片阴影。他看着自己似乎还带着那人体温的手心里想道,被老婆调戏的感觉可真是别扭啊。

    第二十四章

    自从上一次顾维桢受伤后,尚尧就一直睡在他的房间。现在他伤好了也有些日子了,却没提过让尚尧搬回去的事,尚尧也就顺水推舟地常住了下来。因为顾维桢睡觉的习惯实在太恶劣,抢被子比什么都积极,所以两人的睡觉姿势也很固定——尚尧死死箍着顾维桢。

    顾维桢之所以没提这回事,完全是被美色所惑。是的,尚尧那张脸实在太好看,时不时就看得他心里痒痒的。

    顾维桢刚被结婚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直得很,可没过多久,他就被宽松的社会环境感染了。夫夫和妻妻到处秀恩爱,顾维桢迅速接受起他从前没有接触过的“同性恋”来,而且其中好像还包括他自己。他宽慰自己:圣人也说过“食色性也”,美人谁不喜欢?何况木已成舟,尚尧不仅是他要抱大腿的男主,还是自己受法律保护的配偶,偶尔吃口豆腐又有什么关系?

    唯一让顾维桢不满意的,就是睡姿。凭什么某人仗着身高优势就可以天天把他搂在怀里?从长相上来说,也应该是他抱着某人才对!……至少一人一天?可惜这不是个讲理的世界,有些事完全由力气决定。

    顾维桢暗自决心奋起,既然体能和精神力都不如人,那么就只好在技术上弥补一下,以谋求逆袭的可能性。

    每当想到这个,顾维桢的表情都不自觉地变得十分猥琐。

    而尚尧每每也只是奇怪地看他一眼,并没什么表示。后知后觉的顾维桢认为,如果少将大人知道他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的话……哎哟,真是完全不敢想下去呢!

    不过最近顾维桢可没有功夫胡思乱想,晋级赛迫在眉睫,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这上面。如果这次顺利晋级,就意味着他有了名次,管他靠前靠后呢,至少能把一个月的菜钱挣出来了。男人最重要的人物还是养家糊口,至于补习那啥啥的事,可以先往后推推。

    晋级赛的模式不再是简单的一对一,而是根据抽签结果,把学生分成几个阵营,或相互配合,或彼此对抗,看重的是团队合作意识。其分数计算十分复杂,非专业人士很难弄清楚。不过,尽力打赢总是没有错的。

    而再往后,根据前一轮筛选结果的不同,晋级赛打多久也没个准。顾维桢的抽签结果已经出来了,对手不是很熟悉,回头可以问问司南大神;而队友,则是傅禹和亚诺唐。

    也不知道这个亚诺唐究竟是不是顾维桢认识的那个亚诺;他记得他西格玛星系的那个老板也姓唐来着。司南对这个名字也没有印象,最后他们推断这个人有可能是刚入学的新生,天赋很好。顾维桢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他老板起码已经三十岁了,不管是中级学位还是高级学位,他显然都已经过了入学的年纪。

    比赛用不着非得几个人凑在一起才能打,网络连接好就可以了。顾维桢最近用流云用得相当顺手,流云的性能根本不是学校资料室里那些光脑能比的;而流云对他也挺大方,只要投喂满意,当个光脑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

    这回,顾维桢这一组抽到的完全是个实实在在的3v3。一共六个人,两颗星,大小差不多,环境差不多,看来组委会算是煞费苦心地做到了不偏不倚。

    分配的兵力不是很多,一人一只舰队,机甲若干。顾维桢是右翼,中间是傅禹,亚诺唐在左翼。看来这回模拟的是战场是最常见的遭遇战模式,旨在考验学生的配合能力。指挥天分只是一部分,没有人一上战场就会成为将军;即使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也得先从校官做起。这种看似不用费什么头脑的战役,才是最基础最被看重的。

    顾维桢一组三个人碰了个头商量了一下,决定敌不动我不动,看看敌人怎么打再说。反正这种战斗基本没有殃及主星的可能,判定胜负也就是看双方战损大小。

    果然,大家都默契地省去了布防的时间。顾维桢他们没等多久,对方的一只舰队便冲向了亚诺和傅禹的连接处。这种冲击只不过是象征性的,反正谁也没指望这一下真能冲破防线。要知道,这种距离下,如果这道防线被冲破,那对方的主星可就在军舰射程范围内了。

    可是偏偏奇迹发生了。

    傅禹和亚诺不知是因为配合不够默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们两只舰队相互连接形成的那道防线,竟然给人轻轻一冲,就垮了。

    这下倒是对手愣住了。

    敌人主星在射程范围内!这诱惑实在太大,怎么忍得住不开火啊!

    顾维桢微微一笑,就在对手开炮的瞬间,亚诺和傅禹刚刚被冲垮的防线在敌人身后迅速重新成型,而顾维桢的舰队刚刚经过一个小小的阶跃,到了敌人正面,张开防护罩挡住了他对主星的摧残。

    三面合围分兵击破,第一步,完成。

    是的,顾维桢是个懒人,即使是实实在在的对战也忍不住要用点小计谋,不肯老老实实地打一场。好在他的两个队友,亚诺随和,傅禹听话,三人一拍即合,第一次配合就异常默契。

    赶在对方两只舰队过来前,三个人迅速结束了战斗,十分干脆利落地把落入陷阱的小可怜解决得渣都不剩。然后三只舰队一字排开,掉头迎战对方。

    三打二很容易,很快,对方战损就超过了三分之二,被系统判定失败。

    旗开得胜,顾维桢和他的队友成为了晋级赛上结束战斗最早的一支队伍。

    刚一退出游戏,顾维桢就收到了司南发来的讯息:“对抗都不肯老实打,你可真够懒的。”

    顾维桢嘿嘿一笑:“兵不厌诈,懒人创造世界嘛。”

    “兵不厌诈?”司南愣了一会,很快便会心地笑道:“说的不错。说实话,我觉得你们打得好,不过评委可不一定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场明显就是考你们的对抗能力,可是你却没让人看见。看吧,到时候有人夸你们是一定的,可也肯定有人给你们打低分。”

    顾维桢除了对司南话中暴露的“选拔赛是人工评分”这一讯息表示稍稍惊讶,别的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菜钱是铁定有了的,他还真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不成?

    司南却说:“且看你这一局的分数吧,就算老古董们不爱看,军部会有更多人欣赏你这种打法的。”

    正如司南所料,军部那些暗搓搓观战的老头子们在顾维桢他们一打完就炸了锅。一个跟尚尧同级、长了一脸络腮胡的糙汉子一拍桌子:“胡闹!这不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投机取巧。”一个精瘦的男人接口道:“是啊莱因少将,我看过这几个学生的资料,右翼那个顾维桢,体力值和精神力值都还达不到联盟平均水准。啧啧,这样的身体素质,难怪不敢跟人硬拼。”

    坐在主位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他对那二人摆了摆手,说道:“莱因,常和,都坐下。我倒是觉得这几个孩子打得挺好的,星际军棋大赛已经开始这么多年了,任是谁抽到这种阵型都是硬碰硬,我都看烦了。说实在的,我们要的是能领千军的将领,又不是比武擂台,不必太看中单兵作战能力。望年,你怎么看?”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一定会奇怪在这样一群将军里,为什么会突兀地出现一个学者。可在场的将军们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听见佩恩上将询问谢望年,他们还非常配合地安静了下来。

    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谢望年闻言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他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坐在一群情绪激动的汉子中间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听见佩恩问他,才微微颔首,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在军部最后的那几年,也会这么打的。”

    将军们一听就明白了,谢先生这是在夸那几个孩子呢,持反对意见的人们立刻就禁了声。只有那个精瘦的男人笑了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哎呀,不愧是谢先生的学生,看来是剩的您真传呢。”

    其他人闻言一愣,大多询问地看向谢望年。令人失望的是,谢望年根本根本没有要争辩的意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佩恩上将瞪了常和一眼,圆场道:“是谁的学生有什么关系吗?军部可没有追究血统的传统!当然了,望年的学生虽然少,但是个顶个的优秀。体力差一点怎么了?望年他当年……”佩恩猛地顿了一下,然后突兀地转折道:“好了,打分吧。”

    “哎呀,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呢。不是发过讯息,让你们稍微等我一下的吗?”话音未落,一个男人就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看见谢望年,男人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回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老师,真是太好了。”

    谢望年常年冷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波动:“司南,你回来了。”

    第二十五章

    那天顾维桢心情不错,临睡前还止不住笑意。今天这一场打法其实很简单,但他是头一次体验到了跟战友默契配合的美妙滋味,正回味无穷。顾维桢的每一场比赛尚尧都默默关注了,他越来越觉得顾维桢是个有能力把握全局的将才。尚尧看到他开心的样子,心中了然,可惜他不怎么会说话,想了半天,才突兀地问了一句:“维桢,毕业以后要回军部么?”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眉飞色舞的顾维桢听到这话吃了一惊。回军部?他当然想了!军人工资很高的,要是能回军部他养家糊口的伟大理想就实现了一半了!可是——

    顾维桢为难地说道:“可要是我毕业以后,伤还没有好怎么办?”

    顾维桢知道,他现在这个惨不忍睹的体力值与精神力数据全都是拜那个坑爹的系统所致,受伤神马的根本就是托词而已。他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无限期病休了,还不是因为军人对身体素质要求超高么?

    哪知尚尧笃定地摇了摇头:“那些都不要紧,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就好了。”

    原来,顾维桢受伤前所在的部队主要负责打硬仗,放在过去,就很有点敢死队的意思,对身体素质的要求当然非常高。可是现在顾维桢被发掘了其他才能,自然就不必非得回原部队了。

    “你回来可以先从参谋做起,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尚尧最后如是说道。

    打个比赛还打出了意外之喜,顾维桢表示十分满意。男主都说了,他可以去做个参谋的工作,那他还有什么问题!顾维桢笑得更加欢畅,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兢兢业业工作勤勤恳恳上班,最后发家致富让妻儿老小都过上好日子的美好未来。

    喂,醒醒,你的配偶是全联盟第一高富帅,根本用不着你带上小康;还有“儿”,你确定你们会有吗?

    “维桢,别这么老实。接触多了你就知道了,谢望年那人特别不靠谱,二百局游戏什么的,他就是随口说说,你还真的打算完成了再去见他?”那他估计连你是谁都忘了。

    尚尧突然开口,把yy得正欢的顾维桢一棒子打回现实中。他不得不想起,他现在还是个连自己导师都嫌弃的卢瑟。

    第二天,顾维桢果然从善如流去找了谢望年。他刚抬手要敲门,就听里面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随着一声气急败坏的“滚出去”,谢望年的门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一个吊儿郎当的英俊男人出现在顾维桢面前。

    不得不说,那男人的五官十分完美,面部线条分明,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简直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长相。但是,顾维桢从来没见过把庄重得体的军装穿得这么……随性的人:军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拎在手里,衬衫的扣子一直开到胸口,而且,顾维桢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看见那人锁骨下方的牙印的!

    那人回头冲着屋里吹了个口哨,叫道:“老师,我待会回家的时候带午饭给你,叫阿姨别做了。”说完就从顾维桢身边越了过去,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这个人一样。

    谢望年一向苍白的脸色罕见地泛起一丝红晕,不过一看就知道是气的。他没好气地扫了顾维桢一眼,简练地说了句:“你来了?坐。”

    顾维桢已经懵了。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老师忘记自己姓甚名谁的准备,可这会一看,他不仅没有忘,而且好像还跟自己很熟似的!顾维桢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感动了啊喂!

    这边谢望年照例给他倒了杯茶,然后不耐烦地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顾维桢心里的感动还没褪去,转眼就被泼了杯冷水,硬生生地石化在原地。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来得特别是时候,刚好可以当谢望年的出气筒。

    顾维桢的担心最后没有成真。谢望年这个人很有修养,这么年大概也就失态那么一次,还不幸刚好被顾维桢撞在了枪口上。谢望年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生生把刚才被某人激起来的滔天怒火压了下去。他脸颊上的红晕已经褪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二百局军棋打完了?”

    顾维桢:“……”男主你能靠点谱吗!是谁说的他记性不好撂爪就忘来着!

    谢望年却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还特别痛快地认了个错:“那二百局军棋就是我随口一说的,你也不必太当真。最近在比赛是吧,回去好好准备,比赛结束后尽快来找我,咱们再谈你下一步的发展。至于那二百局军棋嘛……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你抽空继续玩就行。”

    所以说认错归认错,反正他那二百局是铁定赖不掉了嘛。

    正事说完了,两人一时间静默下来,谁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顾维桢坐立不安地打算告辞,谢望年却突然叫住了他:“抽张地图吧,跟我玩一局军棋。”

    谢望年无愧当年军部第一谋将之称。虽然他明显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顾维桢绞尽脑汁也没讨得什么好。高手过招,半点都失误不得。很快,顾维桢的一步没算清楚,立刻被谢望年捉住了错处,兵败如山倒。

    前后也不过一个小时的工夫。从游戏里退出来时,顾维桢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而谢望年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看来胜利的喜悦是真有治愈功能的。不过好景不长,谢望年的好心情止于从他们身后传来的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老师今天心情真好,这样的游戏,你有七年又四个月没上手过了吧?”

    顾维桢蓦地转身,早上在谢望年门外碰见的那个年轻军人赫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手里还拎着一只小箱子。这个东西顾维桢认得,高级货,用来盛放食物的,保温保鲜效果一流。

    谢望年只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从青年身上移了开来,声调平板地说道:“这是我家,你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随便闯进来,这不合适吧?”

    青年把食盒放在一边,轻笑了一声:“老师莫非忘了么?这里是我家啊。”

    谢望年突然变了脸色。

    顾维桢听得云里雾里,但也觉出自己碍事了。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谢望年说道:“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今天多谢您指教了。”

    谢望年正专注地瞪着那青年,听见顾维桢说话才反应过来屋里还有个人。此时谢望年无暇他顾,只胡乱地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听到了,然后继续瞪向青年。

    只不过,顾维桢在经过青年身边时被他一把拉住。青年的手劲大得吓人,箍得顾维桢手臂生疼。那青年寒声说道:“你,以后离我老师远点。”

    这可真是冤枉了顾维桢,他入学好几个月了,这才第二次见到谢望年而已。他正准备为自己辩解一下,他的老师却抢先说道:“顾维桢,你的比赛我看过了,非常有天赋。”

    顾维桢被这不合时宜的夸赞弄得莫名其妙,再看青年,一张俊脸已经狰狞起来,似乎他老师夸别人一句就要了他的命似的。青年盯着谢望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那我倒是想长长见识,希望决赛的时候咱们能碰面。”

    顾维桢再蠢,这会也看出这两人关系非同寻常了。为了避免殃及池鱼,他干脆不再说话,三步并作两步,仓惶逃出了老师家。

    连关门的时候,他都尽量降低存在感,轻轻地把门带上,所以他也就特别清晰地听见他的老师情绪激动地嚷道:“好,你家,我走就是了!”然后各种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到谢望年的一声低呼为止,一切终于归于沉寂。

    那青年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样子,万一对他老师家暴怎么办?可他的直觉又告诉他不要插手这两人的事。于是接下来的整个下午顾维桢都在纠结这件事,直到尚尧回家,他还一脸的闷闷不乐。

    尚尧有些惊讶,因为他的这只配偶从来都让人怀疑他少了某两个重要器官,前些时候差点伤重不治也没见他皱过眉头。这得是多大的事,才能让他忧心成这个样子。

    没等尚尧问出口,顾维桢焦虑的眼眸便对上了他的:“今天我去找老师了。”

    尚尧点点头,心道八成是谢望年那个老怪物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哪知顾维桢下一句话险些把尚尧噎死:“他家里还有个兵痞,我一直担心老师被家暴。”

    尚尧:“……”

    不得不说,顾维桢“家暴”这个词用得相当准确,尚尧心想,只不过谁家暴谁可就不一定了。尚尧不欲让顾维桢忧心别人家事过多,便提醒道:“再两天就要比赛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顾维桢深以为然,果然没再提老师的事。只不过当时他根本没有想到,兵痞在谢望年家对他说的那句话,原来并不是空口相胁。

    第二十六章

    星际军棋大赛的决赛一向是全联盟一起糟心的一件事,每次都备受瞩目。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每次决赛的比赛方式都不一样,而决定该方式的办法也原始而粗暴——抽签。

    什么?你说系统里为毛有这么多种花样作死,啊不,花样比赛方式,可以供全联盟的军校上蹿下跳一百年不带重样的?抱歉,科学尚未攻破,该问题无法解答。

    决赛的前一天,比赛规则终于公布了。

    只见今年照例令无数人望眼欲穿的决赛办法上,竟赫然写着“赛跑”。

    顾维桢:“……”

    傅禹:“……”

    亚诺唐:“……”

    他们当然不会真的天真地认为决赛场地会是一片赛道,先跑到终点的算冠军。可是赛跑……它究竟跟星际军棋有一毛钱关系啊!

    提前公布的比赛规则都是坑,其实这也是个惯例。为了避免作弊事件,星际军棋大赛神圣的决赛方式在比赛开始的前一秒都是绝对保密的。顾维桢不甘心地调出了以往所有的决赛公示,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提前公布的东西一般都很坑,纯粹是给无所事事的联盟人民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现在大部分人都靠吃营养片过活,因此顾博士用“茶余饭后”这个词其实并不准确。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比赛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心到位,从“抽到”比赛方法开始,相关工作人员就都被军部隔离了,连尚尧都破天荒地两天没有回家。

    直到和小伙伴们一起站在了赛场上,顾维桢心中狂奔的草泥马依然没有停止践踏他脆弱的玻璃心。

    这坑爹的决赛,居然真的是“赛跑”。

    每人一台机甲,大家同一个起点同一个终点,路线自选,按到达终点的顺序决定名次。当然了,奔跑过程中遇到各种挫折这是一定的。可能是评委会设置的:途中有军部选拔出来的优秀战士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也负责随时把他们拉进地图里打一场;也可能是对手刨的坑:比赛规定上明晃晃地写着,一定程度上袭击对手不违规。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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