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系列[14部完结] 作者:风夜昕

    第18节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仍然是冷冽,离开了你,他才是真正的冷冽。相信我,他会慢慢消失在你的生活里,而你也是。如果你不想让他忘记更多东西,就不要再接近他了,希望你记住我的话,对你和他--都是最好的。”

    电话这头没了声音,对方似乎也不急着听他的回答,良久,叶恕行突然问:“你不觉得这方法太曲折了一点了么?”

    “什么?”

    叶恕行轻笑了一声,“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只要给我个几百万的--叫什么来着?分手费是吧?就可以解决了不是么?”

    几秒之后,电话里传来冷俊阴冷的声音,“你要多少?”

    叶恕行笑了两声,“你想听我的真心话么?”语气中带着冷冷的笑意。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

    叶恕行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狂吼一声:“把你儿子洗干净了给老子送过来上个千八百次的老子就跟他分手!”

    用力挂掉电话,叶恕行一颗心还在不停地狂跳,握着电话的手还在微微发抖,胸口上下起伏着,牙齿咬得“吱吱”响,一切的一切,证明他现在心情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当警察这么久,他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可问题是他想杀的这个人叫冷冽!一个,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现在却反被他伤得七零八落!

    “冷冽,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子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你等着,这笔帐我会跟你慢慢算!”几声仿佛从地狱传出的笑声之后,叶恕行站起来向楼梯走去--

    失忆是吧?跟我玩失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以为把他变成个白痴就行了?告诉你,他就是变成嫦娥我都能从月亮上把他拉回来!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今天上午八点三十分,本市最大的五星级酒店正式对外营业。酒店的开发商高层成员都出席了剪彩仪式,还有众多明星到场,规模宏大--’

    “先生,你的肉包。”路边摊上,卖包子的大叔把两个用油纸包着的热腾腾的包子递给面前的年青人。

    “嗯!”把视线从对面高楼上的液晶屏幕上移开,男人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纸币递了过去。

    “啊真好哪!这么漂亮的酒店,一定可以成为市里的标志建筑之一吧?”大叔一边从边上的铁皮盒子里找钱,一边看着电视里放着新酒店的情况,由衷地赞叹着,“不过咱们是住不起了,那么高级,一晚上的价钱可以够我一家老小生活一年的了--唉!”

    男人一直沉默着,一只手拿着包子咬了一口,接过找的零钱放到口袋里,拉了一起外套的领子转身离开。身后,电视里还在放着跟酒店华丽盛大的开业酒会,各种笑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接连不断,镜头前,冷冽的笑容显得非常漠然--

    “少爷!少爷!”身穿正规西装礼服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追上了正要走出酒店大门的冷冽。

    冷冽没有回头,脚步也没停下,只是稍稍放慢了些,让身后的人得以赶上他。

    “少爷,酒会还没有结束,您不可以就这么走了啊!”男人跑到冷冽身边,焦急地劝着。

    “何叔,很无聊。”冷冽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无聊的酒会,无聊的人,无聊,他就要离开,这就是他冷冽的做事方法。

    “少爷”何叔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可你就这么走了,老爷和先生会很生气的!”

    冷冽笑了笑,“你就说没看到我不就好了嘛!”

    “可是--”明明看到了啊!

    “呐!”冷冽停下来双手握住何叔的肩膀,把他向后转,“你,何叔,现在顺着这条直线向前走,走到尽头往左转,然后到第五个门口,把门推开进去--”

    “那里是哪--”

    “你去了就知道了!”冷冽推了他一把,“快去!”

    看着有点摸不着头脑的人按照他的路线慢慢向前走着,冷冽恶劣一笑,转身加快脚步出了酒店大门。

    外面太阳正当头,冷冽下意识用手在眼前挡了一下,短暂的眩晕让他闭了闭眼,恢复了之后,再睁开眼,楼梯台阶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冷冽皱了皱眉,对方抬起头,两个视线在空中相遇,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叶恕行:我吐! 昕:我要让冷冽一辈子恢复不了记忆!==+)

    “你怎么又来了?”冷冽慢慢走下楼梯,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第三次出现在他面前了,每次都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只因为他不认识他?可他的确不认识他啊!一点印象也没有,虽然有张不错的脸--

    “我--来见你。”叶恕行看了冷冽一眼,然后又撇过头,双手背在身后,好像一副很害羞的样子。

    冷冽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他忘了,这个男人是秦朗的病人,可能脑子有点不太正常,还是不要深交的好,虽然那张脸的确有点可惜--

    “见我干什么?我说过我不认识你,而且我--”

    “我是叶恕行,叶子的叶,饶恕的恕,前行的行!不记得吗?”一副期望加失望的神情,眼神里仿佛有点点泪光在闪砾,好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宠物,叶恕行“悲痛”地看着冷冽。

    冷冽觉得鸡皮疙瘩起得更多了,已经快掉下来了。虽然眼前的男人他并不认识,但他直觉觉得,现在的表情好像不应该是男人本来的样子,总觉得别扭!

    “名字不错,但我没兴趣知道。”对倒贴上来的人只要他心情好的话一般不太会拒绝,何况是个美人,不过“死缠烂打”却是他不能接受的,而且,他就是有一种不想跟眼前的男人多接触的感觉!总觉得--与其说排斥,不如说很难形容。

    “是吗--”叶恕行慢慢低下头,语气低落,像一个被告知无法得到期盼已久的礼物的孩子,失落感降到最低,冷冽看到他咬着淡淡色泽的嘴唇,背在身后的手臂轻轻扭了两下,他怀疑下一秒他是不是就是哭出来了!不是吧?他把他弄哭了?

    “你--”也许是发善心,也许是照顾到对方是个“病人”,也许是--总之什么都好,冷冽叹了口气,走到叶恕行面前,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叶恕行抬起头“羞涩”地看了他一眼,又咬了咬已经被咬出淡红的嘴唇,“我只是想让你想起我,只要给我一点时间,一定可以的--”

    他的话就像女主角对男人说:我只要你爱我,给我一点时间,你一定会发现你爱的是我的--

    冷冽叹了口气,觉得很无聊,想发火却又没来由地发不出火。

    “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别再跟我玩这种把戏,很讨厌!”这已经是他最耐心的一次了,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的,那么讨厌我吗?”像指责一个“背信弃义”的负心汉,叶恕行咬着牙,好像在强忍着泪水,一双大眼睛突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水灵灵的,不似女人所谓的“梨花带雨”,却还是别有一番风情。

    周围开始有路过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今天又是酒店开业,人又特别多。

    冷冽愣了,有种他在欺侮小孩子的感觉。

    “我只要几分钟就好--几分钟,不行么?”大眼睛水啊水!眨啊眨!

    冷冽别过头,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头,“好吧!给你十分钟,有什么话--”

    “不不不不!”跟刚才可惜兮兮的语气完全不同,一抹有点“诡计得呈”后的狡猾让冷冽愣了一下,“我只要一分钟就够了!”

    耳边响起一声阴笑,冷冽飞快抬起头,却只见叶恕行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拎出一根球棒--

    “啊哒!”

    叶恕行用自己昨天晚上演练了无数遍的棒法,一棒下去,冷冽也跟着倒下去了!力道、方向、准确度都掌握得洽到好处!失忆是吧?那他现在就用专门对付失忆的办法让冷冽恢复记忆!小菜一碟,中学的时候他可是校棒球队的正选啊!进甲子园都不成问题!

    “少爷!”伴随着四周传来的尖叫声,何叔站在酒店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刚从厕所出来就看到自己家少爷被人一棒打得倒地不起!上帝!这不是真的!

    嘿嘿!叶恕行把球棒扛到肩上,看着半跪在地上捂着头的冷冽。不错啊!按照他的计算应该昏个十几二十秒的,不愧是死嫖客啊!

    “抓住他!”一群黑衣人冲了上来,七手八脚把叶恕行架住了。叶恕行也没反抗,一直盯着正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的冷冽。

    “少爷你没事吧?天哪!”

    一滴血滴到地面,接着是更多的血,冷冽抬起头,半张脸已经被血盖住了,两只细长的眼睛在血泊中格外惊艳,他慢慢转过头,迎上了叶恕行急切的目光。

    “叶、恕、行!”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叶恕行眼前一亮,比中了六合彩还兴奋激动,用力准备挣脱架着他的人,“你想起来了?”终于不枉他练习了一个晚上!

    “我要杀了你!”

    呃?

    第15章

    “我要杀了你!”

    一声巨吼,整幢楼几乎无人逃过此劫,在走廊上的人以为来了地震,上厕所的坐在马桶上看着旁边的圈筒纸一层层地往下掉,办公室里的人看着自己桌上茶杯里的水晃出一道道水波,墙上挂的“人民公仆”的锦旗也终于经受不住声波的震动,掉了下来。

    平息下来之后,整个东署安静的不像话,不知谁最先反应过来,由衷地赞叹道:“狮吼功果然名不虚传!”

    署长办公室里,秃头署长所剩无几的头发第一次全部竖了起来,他浑身颤抖着,指着眼前的人,一口牙磨得像是要吃人,虽然他的确是恨不得能吃了眼前的人!

    “你!你、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叶恕行,你是不是不气死我就不罢休啊!啊?你翅膀长硬了啊?你厉害了啊?我这个署长管不住你了啊?”

    “我--”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叶恕行乖乖闭上嘴,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地沾着灰,满脸的乌青和擦伤,还贴了两块创可贴,嘴唇上的伤口还能看见血丝,整个人非常狼狈。这都是冷冽那群忠心的保镖们替他们家少爷“报仇”所留下来的。

    真他妈的忠心啊!混蛋!

    “你说说你这几年都干了什么?啊?从你到我手下开始,大事没干多少,整天给我闯祸!”秃头署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在叶恕行身边左右晃着,叶恕行感觉像只苍蝇在周围飞来飞去,不过现在他不敢吭声,怕这只苍蝇进化成“怪兽”。

    “你知道你这次是什么行为吗?袭警!在社会主义社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袭警!而且你是身为警察知法犯法,你说你是不是日子吃饱了太好过了想早点死啊?是不是?不对!你是想我早点死是不是?死了你就开心了!就要放鞭炮了是不是?我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你这么个活宝?”

    “我--”

    “闭嘴!”

    再次闭上嘴,叶恕行也想通了,秃头心里不痛快,就让他发泄一下吧!

    “你说!冷警官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给队添了那么多麻烦人家都没说什么,你怎么,怎么能对他痛下杀手啊?啊?你怎么下得去手?”食指一点,把叶恕行额头戳得生疼。

    咬牙切齿!我忍!

    “你还拿那么粗一根棒子打他,你当自己‘棒球英豪’还是‘街头霸王’啊?”

    这两个扯得到一块儿去么?

    “还往头上打?你是不是不致人于死地就不罢休?你打也就打了,还让记者拍到!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小子够嚣张的啊!怕全世界人不知道你英勇无敌是吗?啊?你现在上电视了,出名了?”

    “我--”我冤呐!

    “闭嘴!要是冷警官有个三长两短你说怎么办?你要怎么跟人家交待?你怎么对得起祖国人民和党对你的栽培?怎么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帮你擦屁股背黑锅?你说!”

    一口气说完,秃头署长大口地喘着气,伸出手解开了警服上的两颗扣子,光秃秃的头顶因为汗水显得“油光可见”。

    叶恕行低着头,一言不发。如果要比心情糟,那他现在绝对不会比秃头署长好到哪去,一棒子下去,冷冽的记忆没打回来,倒是把仇恨打出来了。现在想起冷冽满脸是血的样子,那个充满“杀气”的眼神--不用交待了,搞不好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他就被冷冽家的保镖绑了扔到海里去了!如果运气好点冷冽念“旧情”可能会把他卖到菲律宾做苦力!早知道--当时就打重一点了!说不定是力道不够才没有效果啊!

    “好--”深深吸了口气,秃头署长转身坐到椅子上,皮椅发出“噗”一声,下沉了五厘米,“你说,你准备怎么收场?”

    叶恕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还能怎么收场?老规矩呗!拿下了胸前别的警官证,掏出枪放到桌子上。

    “你还真是--”署长皱着眉闭上眼,有点筋疲力尽地捏了捏太阳穴,“我也不愿意这样,可你这次实在太过火了!冷冽那边不告你你就算走运了,不然你可不只故意伤人这一个罪。”

    “我知道。”他是警察,法律知识他还是懂的。

    “我会帮你求个情,但你也要有点行动--你跟他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非要闹到这个份上?”

    到底怎么了?叶恕行扬了扬嘴角,他也很想知道。他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僵硬起来,等不到他的回答,署长又叹了口气。

    “你先停职反省一个月!还有检察,快点写好给我,然后回家好好想想到底怎么补救!”

    “是。”叶恕行难得的顺从,却让人高兴不起来。转身离开的时候,署长又叫住了他。

    “年轻人,总有冲动的时候!有什么大家拿出来好好说,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叶恕行愣了愣,点了点头,“抱歉!让您费心了!”这次,他真的没有再给自己找借口的理由了。

    署长用力捶了一下桌子,“我他妈的上辈子欠你个小兔崽子的!”

    “喂!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刚才又重播了一遍呢!还是娱乐新闻呢!”

    “真的哪!是扫黄组的叶恕行吧?他真的做了呢?”

    “真的真的!他又打了西署的冷警官了呢!”

    “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好家伙!一棒子下去,直打得‘鲜血崩流’啊!”

    “哇好残忍哦!那么帅的一个帅哥他也下得去手?”

    “他扛着球棒的样子好帅!好像《最终幻想》里的cloud啊!”

    “对哦对哦!我也觉得--”

    叶恕行一路走来,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细细碎碎地钻进他的了耳朵,气得他咬牙切齿、青筋暴起!

    这群臭三八!一群长舌妇,活该没男人要!

    “哟!这不是叶恕行吗?”杂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像现在只要“叶恕行”这三个字一出,就是最好的笑话。

    叶恕行沉着脸转过头,几个其他部门的男同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其中一个“语重心长”地朝他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他眼角嘴角都含笑,一张脸因为憋笑憋得通红,还真像是来安慰人的。

    “你,真是个男人!”

    我去你妈的!老子不是男人难道还是女人?

    压着怒气,回到了扫黄组,一进门,三个组员排排站,像给“烈士”送别一样,双眼含泪、痛苦万分地看着叶恕行。

    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两下,“你们干吗?”

    “老大,别在意!现在的人就这个德性,日子过太好,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跟闻到血的鲨鱼似的!”大胆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说。

    你敢你说你不是?

    “老大,袭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到时候你就咬定自己当时脑子不好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反正他们一向认识我们扫黄组的人脑子都不好使!要不就说你有精神分裂!”

    “我谢谢你们的关心!给我想出这么多好办法安慰我,不过--”叶恕行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忍住!我忍!我忍--忍你个头!

    “你们两个王八蛋安慰人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嘴角咧得都到耳朵上了!”

    “老大,你--”唯一的女组员阿青是唯一一个没有“幸灾乐祸”的人,关切地看着叶恕行,问:“你的手疼吗?我给你买了虎皮止痛膏。”

    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叶恕行无力地说了声:“谢谢!”他现在需要的是一片安眠药。

    “老大--”大胆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一年前你打冷警官就算了,可你们现在都--都老夫老妻了,你再给他当头一棒就不太好了吧?”

    靠!叶恕行现在恨不得给他当头一棒,他能怎么说?说你们所谓的这个“老夫老妻”现在他妈的是个陈世美,把他这个“妻”忘了?我靠!你哭什么?他还没死哪!大胆那几滴鳄鱼的眼泪当然是笑出来的。

    “你还别说,自从你那‘当头一棒’,今天几乎每个新闻都能听到我们‘扫黄组’的名字!”老胡摸了摸一把胡渣,“我是不是要刮个胡子,搞不好一会儿有记者来采访--”

    你干脆换身晚礼服好了!再烫个头发!

    “老大,他们要把你怎么样?”阿青问。另两个人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都竖起耳朵听着。

    叶恕行叹了口气,他现在不担心上面把他怎么样,他想知道冷冽会把他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回家反省,然后听候处理!”没什么新意,也不是第一次了。

    “啊?又这样啊?真没心意!”大胆叫了一声,叶恕行一个冷眼扫过去,像把刀。

    “难道你希望我直接被拖出去枪毙?”

    “不不不!哪能啊!你和冷警官什么关系啊!他还能把他怎么样!”大胆慌乱地摇头晃脑。

    叶恕行沉默。

    “老大,你到底--”大胆还没说完,手机响了,就转过身接电话。

    而叶恕行突然发现了好像少了什么,抬起头四周扫了一眼,问:“江洋呢?”差点把他忘了!

    “江洋被其他组借去当保镖了。”老胡耸了耸肩,摸着下巴,坚硬的胡渣发出“飒飒”地响声。

    “什么?凭什么把我的人随便调走?”叶恕行吼了一声,连他扫黄组的人都敢动!

    “他们说那边人手不够,我们这边又闲着,就把江洋带走了--”阿青低下头嗫嚅着说:“署长亲自同意的。”

    感觉好像自己家的孩子被抢了一样,叶恕行满腔怒火像被浇了一桶汽油一样,“真是他妈的,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他叶恕行不在了,他的弟兄们还不知道要被派去干什么鬼差事呢!

    “老大!”大胆过来,把手机往叶恕行面前一递,“江洋知道你回来了,想跟你说句话!”

    叶恕行眼泪都要出来了!江洋,我的好兄弟!我知道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啊!接过手机,还没张嘴,电话那头江洋一贯的冷冷清清的声音就透了过来,简单扼要,就两个字。

    “保、重!”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叶恕行听着电话那头挂断的“嘟嘟”声,一时间还回不过神。

    没了?就这两个字?两个字也就算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觉得就这两个字里都夹杂着笑意啊?

    “操!”江洋这臭小子也笑他!叶恕行气得举起手机就要摔,被大胆一把抢了下来。

    “哎!手下留情!别摔!那可我新买的啊!”

    这个世界不真实了!不真实了!叶恕行怀疑所有人都是正常的,而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他自己了!也许冷冽没失忆,真正失忆的是他!

    “我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关机的话就别找我!检查大胆你帮我写!”安排了扫黄组剩下的工作,叶恕行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了!

    “老大!”一声声撕心裂肺地叫声让叶恕行停住了脚步。

    “叫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一个月后又是条好汉!”

    大胆怯生生地走上来,问:“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到底干吗要打冷警官啊?吵架了?”打是情骂是爱也不需要用“凶器”吧?

    用眼角撇了他一眼,叶恕行转过身,说了一句很的哲理的话。

    “你不懂。”

    到现在,还有谁能理解他呢?

    “你真的做了?”疑惑、震惊、玩味,叶恕行看着眼前这个唯一可以理解他的人,怒力压下心中已经积压得太多的怒火。

    手一指,“你的电视正在放,你还装模作样地问我干什么?”

    秦朗瞄了一眼自己办公室里的大液晶电视,上面正在放社会新闻,叶恕行正扛着棒子对着跪在地上的冷冽“狞笑”。

    “咳!”清了清嗓了,他把视线移回叶恕行身上,笑了笑,“你很上镜。”

    我去你的!叶恕行左右张望着看看有没有棒子再给这个家伙来上一棍!

    “话说回来,这方法你谁告诉你的?”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不是么?治失忆的方法!”

    秦朗摸了摸额头,“失忆也很很多种,头部被重物击打会的确是导致失忆的一种原因,要治好这种失忆再打一次也的确是个办法,不过成功率很低不说--你怎么能肯定冷冽是因为头被打了才失忆了?”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啊!”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啊!

    “你觉得他是那种会随便被别人打到头的人么?”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啊!”

    秦朗不说话,直直地盯着他。

    “好吧!那现在怎么办?打也打了!”叶恕行摸摸鼻子。

    叹了口气,秦朗白了他一眼,“你要一开始这么老实就不会搞这么多事出来了。”

    叶恕行没说话,反正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他只是想让冷冽恢复啊!

    “我查了一下以前悼念的资料,里面有关于冷冽的一些东西,应该能解释冷冽失忆的原因。”说着,秦朗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笔记本放桌上一放。

    叶恕行低头一瞧,“靠!你哪找来的古董啊?这你爷爷当年文化大革命留下来的遗物吧?”

    一本黑糊糊封面的硬面抄,边角都已经磨得不成样子,破破烂烂的书脊那里还露着线头,封面上有一块白的不干胶泛着黄色,上面用黑色模模糊糊写着:秦朗日记这--怎么这么像名字啊?

    秦朗白了他一眼,“那是掩人耳目,你难道不知道冷冽有多精明?要是让他知道我偷偷研究他还留了资料--”

    “唔--”叶恕行皱了皱眉,伸手拿起本子,里面的纸突然“哗啦啦”全掉出来。

    “当心点!别弄乱了!”秦朗说了一句。

    “你也不早说!”叶恕行手忙脚乱地抓着,“都破成这样了,多少年了这东西?”

    “大学时候写的,也有快十年了吧!”秦朗一只手支着下巴,回忆着,“一直放在枕头底下,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靠!这里全是冷冽,你变不变态啊?”叶恕行骂着,理好了一堆纸。

    “这就是心理医生!”秦朗微微一笑。

    切!叶恕行瞪了他一眼。

    随后,秦朗收起笑容,一本正经严肃地说:“这里面是我研究了好多年关于冷冽的一切,可以说,看了这些,你会知道真正的冷冽是什么样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个你从未接触过的冷冽--”

    真正的--冷冽?叶恕行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本子,最后,坚定地翻打第一页--

    x年x月x日  星期一   天气:晴

    今天看到一个妞,超级正点,胸大屁股大!裙子短得能看到内裤----

    呃?哎?

    “这什么啊!”叶恕行气得跳起来差点把本子撕了,“你这个心理变态医生!”

    “那是掩人耳目!资料在后面!”秦朗申辩着,安抚已经快要暴走的人。

    一阵喧闹,终于安静下来。该是办正经事的时候了!叶恕行坐直了身体,叹了口气,翻到了下一页。

    “我真不知道要说你幸运地爱上了冷冽好,还是幸运地让冷冽爱上了你好--”秦朗闭了闭眼,扬起嘴角笑了笑。

    叶恕行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东西,上面写着一些奖项的名字和名次,密密麻麻,有些连他这个“外行人”都知道是多么高端的赛事。

    “冷冽可是几十年才出一个的、拥有多重人格的天才,他的智商--通俗点讲可能比十个你还多!所以,是不是应该要恭喜你了?”

    第16章

    秦朗的一句话,算不上长,可叶恕行只听进去了一句。

    多重--人格?

    把视线从本子上抬起来,他看着秦朗,眼中的疑惑不言而喻。

    秦朗扬了扬嘴角,说:“你也许听过人格分裂,两种性格、个性完全不同的人格不同时间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啊!也有同一时间出现的,这就有点恐怖了。冷冽也有这种倾向,不过,不同的是他不止两种人格,说好听点就是更高级一些。”

    “你的意思是他还会分裂出更多种人格?”更多个“冷冽”,上帝!我服了!你竟然让我遇到这么个“活宝”!

    “嗯嗯!”秦朗点头,“我们每个人的精神世界就像有无数道门一样--”

    “等会儿!”叶恕行举起手示意他停下,“医学知识就别分析了!我现在就想知道冷冽到底怎么了?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恢复?”

    真是心急!秦朗松了松领带,刚想发挥一下他的专业知识就被无情地打断了。

    “那我就简单点讲好了,冷冽的精神世界里就好像有无数扇门,每扇门里面都有着另外一种冷冽的人格,平时这些门都是关着的,所以并不会影响冷冽的日常生活,但只要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之下,这些门被打开了,那么另一个冷冽也就随之而然地出现了,可能会马上就消失,也可能过一阵子再消失,当然,也可能代替了原本的冷冽--”

    “代替原本的冷冽”这句话把叶恕行吓了一跳,意思就是,他认识的那个冷冽会--

    “你说冷冽会消失?”

    “就像被腐蚀一样,慢慢侵略,因为都是冷冽,所以根本不存在谁让冷冽消失这种说法,只能说你主观意识上的那个冷冽不在了。而现在的冷冽似乎失去了一些记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到底他的另一个人格出来了还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失去记忆--”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叶恕行,秦朗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太重了一点,对于一个外行人,还是不应该让他知道太多关于这方面的事,于是换了个稍微轻松点的口气,说:“但是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一切要看精神主体,也就是冷冽自己的意志,我相信他会是个精神意识很强大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能让他消失的。”

    叶恕行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秦朗也没说什么,让他先消化一下刚才的话,毕竟他们现在说的是非常严肃的问题,可不是电视里演的男主角失忆,关键时刻女主角在他面前吐口血流个泪就能恢复记忆的。

    事实上,叶恕行在想的也正是这个,他也不认识关键时刻他在冷冽面前上演一出“苦肉记”就能把他的记忆唤回来,如果到时冷冽分裂出一个冷酷的人格,那他岂不是切腹都没有用!

    “那么,在什么情况下冷冽会分裂出更多种人格?”叶恕行低着头问。或者说变成其他的冷冽。

    “比如你在他头上打一棒子。”秦朗很正经地说。

    呻吟一声,叶恕行的头慢慢地低了下去,直到快碰到桌子。这么说,他加速了冷冽的分裂么?

    “你是说我可能又打出了一个冷冽?”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百分之百肯定,只是这也是种方法,所以下次你要做什么先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秦朗好心地提醒,他还想做第一手的记录呢!

    “他会变成怎么样的冷冽?会分裂出什么样的人格?”闷闷的声音从叶恕行低着的头下面发出。

    “唔--”捏着下巴,秦朗认真地思考着,“很难具体说清楚,都有可能,比如说变态杀手啦!冷血恶魔啦!色情狂啦!恋童癖啦!吸毒者啦!奸--”

    “停停停停!”一连四个停,叶恕行受不了地直起身,“你再说下去我会后悔当时没一棍子打死他!”这都什么东西啊!这样的杀了也只能算是“为民除害”吧!

    秦朗微笑着耸了耸肩,“我只是打个比方!”也可以说是在恶意破坏某人形像。

    叶恕行白了他一眼!头疼!非常的疼!他到现在还没把冷冽突然对着他问“你是谁”的原因理出个顺序,现在又出来了新的问题,而且比刚才那个问题还要严重!好像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未知世界,这叫他二十几年生活在普通社会的人如何能一下子接受,还是那句话:自从跟了冷冽,他的日子就没安静过!

    可是,谁叫他跟冷冽在一起了呢!

    “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懊恼地自己问自己,叶恕行用力捶了一下桌子,百思不得其解。

    秦朗也收起了刚才的开玩笑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这点正是我们现在要想办法知道的。人格分裂这种事不可能一下子马上就发生,除非有什么突发事件或者诱因,而冷冽发生异常之前的一段时间你们--”

    “我对天发誓,他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我绝对没有诱惑他分裂!”叶恕行举手。吃饭正常、睡觉正常、上班正常、下班正常,还有那个--除了会玩点新花样,也很正常。那么不正常的就是--

    点了一下头,秦朗对他的猜测表示同意。

    “不正常的就是在船上的那三天。”

    没错!就是那三天,叶恕行的记忆里,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冷冽抱着他,不停地跟叫他“叶子--”,不停地跟他说“对不起--”,现在想起来,好像都是在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做准备。

    “我们不知道那三天里冷冽发生了什么,但我们会知道的,而告诉我们的,就是冷冽。从现在开始,我们--准备的说是你,要把他已经打开的门一扇一扇的关上,让他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恢复!”叶恕行点了一下头。

    “不过--”秦朗突然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叶恕行有些紧张地问,他现在对说一半留一半的话最害怕了,天知道下一秒冷冽又出什么“毛病”了!

    “以他昨天在码头叫我秦书记的情况来看,搞不好他的某些记忆已经回到了七、八年之前。”那时正是他们上大学的时候。

    “什么?”叫了一声,叶恕行“噌”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你是说冷冽他现在--”

    秦朗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怎么看都像是“幸灾乐祸”,说:“恭喜你!你的男人现在是个二十出头的英俊少年!”

    我呸!叶恕行气得咬牙切齿,左看右看,想找出根棒子来给这家伙一棒子。

    “你他妈的当他‘返老还童’啊?”二十出头的英俊少年?我吐!冷冽已经是个三十出头的大叔了!一个二十岁的灵魂躲在一俱三十岁的身体里有多恶心!多恶心?你想知道么?

    “我只是开个玩笑!他也许只是有部分记忆回到了以前,而且你放心,冷冽一直很成熟,他大学的时候就跟现在没什么两样了!”

    “你能不能别再开玩笑了!我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经不住你的玩笑了!”秦朗和冷冽,这两个人真不愧是朋友,永远有办法让人心力憔悴。

    冷静下来之后,叶恕行问:“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恢复?”

    “很简单。”秦朗举起一根手指,“与冷冽多接触,让他想起你。”

    叶恕行心想我也知道,可问题是他现在似乎不太可能接触到冷冽了。

    “记住!是要让他想起以前的记忆,不是要用现在的记忆代替他以前的记忆。”秦朗特别强调着这一点。

    说实话,叶恕行有点不明白,不过在他问出来之前,秦朗先开口,伴随着一声叹息,“你也不用太在意这点,反而可能顾虑太多,按照你自己的方法就好。你跟冷冽的感情,相信不会就这样‘烟消云散’的。”

    烟消云散?一个不错的比喻,叶恕行在心里笑了笑。他们会分开吗?只想到了问题,却没有给自己想答案的时间,他问:“那我现在要怎么做?给个参考吧!”

    秦朗想了几秒,说:“比如在他面前说一些以前你跟他说过、做过的事,不要告诉他那里面的人是他,让他自己去回忆。还可以--嗯!穿着他的衣服在他面前出现,让他有熟悉的感觉,你们的身材差不多,应该可以--你去哪?”

    叶恕行像屁股上扎了针一样猛地跳起来奔向门口,“我昨天晚上气个半死没地方发泄就把冷冽现在能穿的衣服基本都给打包扔垃圾筒里了!”那些被他当冷冽“蹂躏”的衣服,没想到还有这个用途,他得去找回来!希望垃圾处理车还没把垃圾收走啊!

    看着火烧屁股一样飞奔而去的叶恕行,直到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秦朗把视线从关着的门上移开,看着桌子上那本黑色的本子。

    真是的,这可是他花了好几年时间研究出来的资料,竟然连第二页都没有翻到。笑了笑,他很难理解,却也理解了,冷冽无论是什么样子,在叶恕行心里,都只有一个冷冽,不需要再从其他地方去了解冷冽这个人。

    “唉--”他的第一手资料啊!他最初接近冷冽的目的--现在--拿起黑色的笔记本,秦朗看了看,随后打开一个抽屉把本子扔了进去再也没有看一眼地关上了抽屉。

    “看来,你还是只能躺在这里啊!”嘲讽地笑笑,秦朗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闭起眼。

    叶恕行停职的第一天下午,是在垃圾筒旁边度过的。收回了冷冽的大部分衣服,把能干洗的拿去干洗,能机洗的就机洗,不能干洗不能机洗的--只能用他的手来洗了。

    认命地搓了一个晚上的衣服,又认命地看了大半夜的跟失忆有关的电影,再认命地失眠了一个晚上,半梦半醒之间脑子里在重放刚才的电影,电影里失忆的男主角把自己的头当成绵花做的拼命地往树上撞,撞得满头是血边撞边喊:“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而女主角在旁边哭天抹泪地拉着他,“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噢我爱你!”听听!他连你是谁甚至占过你的便宜都不记得你还爱他?

    叶怒行在思考。思考着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过去的所有记忆在这时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可他发现,里面跟冷冽有关的记忆竟然少得可怜。他看到了自己小时候,拿着一个白色的风车在铺满石子的巷子里奔跑--直到窗外射进来第一缕阳光把叶恕行唤醒(清醒的醒)的时候,他明白了!

    现在他的身边没有冷冽了,而冷冽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说回不回来,还是个未知!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坐以待毙”不是他叶恕行的处事方式,机会永远不会在你坐在家里等的时候上门来找你!于是,想明白一切的叶恕行决定了今天的行程:去探望冷冽!

    说探望,因为冷冽住院了。冷冽住院了,是因为叶恕行一棒子打在他头上,打得鲜血直流,配上冷冽的脸,用一句唯美的话来形容,就是非常有血腥的美感!只是美过之后照样得进医院。

    新闻报纸轮番“轰炸”,冷冽住哪家医院除了只要你注意就不会不知道。叶恕行站在本市最大、最豪华、最高端的医院门口--的拐角处推了一下鼻子上的墨镜,这几天他也成了名人了,刚出门没多久就被人认出来了,小姑娘指着他的鼻子尖叫,说真人比电视和照片上都帅!

    这年头,只要长得帅犯罪也是可以被饶恕的!可小姑娘下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因为他背叛你‘红杏出墙’才去报复他的?”叶恕行差点吐血!现在的小孩,想象力太丰富了!

    确定周围没有认出他和记者之后,叶恕行准备进去,突然间,觉得看病人空着手去似乎不太好吧?虽然冷冽不是外人,可现在他在冷冽眼里就是个外人,何况还是他把冷冽给打进医院的,思前想后,还是退后一步,向医院不远处的一间小花店和水果店走去。

    花香果香,总之就是香。叶恕行蹲在门口看着一桶一桶的粉粉嫩嫩的花,心情超好!

    真是可爱的小菊花啊!

    “呃--客人!您要是去看病人的话,送这花不太好吧!虽然这是雏菊--”店老板在一旁面有难色的说。

    “哎?是吗?”放下了手里粉色的小菊花,叶恕行眨了眨眼,那就算了!反正也不知道冷冽喜欢什么花,(不用想了,他喜欢的就是你的菊花!)就买水果好了!买什么水果--算了!香蕉挺大的,就它了!

    “给我一串香蕉吧!就那串!”很黄很大!

    店老板嘴角抽搐了两下,最后还是帮他把香蕉拿了下来。

    “谢谢光临!”

    于是,叶恕行拎着香蕉,进了医院大门,有了礼物,就应该去“探病”了!

    不愧是市里最好的医院,住院部豪华得跟五星级酒店一样,连护士小姐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叶恕行站在大厅里,考虑着自己是否可以去打听冷冽住哪个病房。

    “呐?你现在要去给特护病房的病人换药?”

    “是啊!就是那个好帅的帅哥,听说还是个警察呢!”

    嗯?两个走过的护士的话吸引了叶恕行的注意,他竖起耳朵--

    “哇!警察可以住那么贵的病房啊!”

    “你管那么多,只要帅就可以了!不过他好可怜,被人打得头都破了!”

    “真的啊?好可怜!”

    “不过帅哥就算头上包着纱布也是帅哥!”

    “呵呵呵呵!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讨厌!”

    两个护士小声笑着,进了电梯,而拎着香蕉的男人也在第一时间跨进了电梯。

    电梯里--

    “我也想看看帅哥,要不等会儿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不行!有两个保镖一样的人天天在他门口守着,穿着黑西装,就像电视里那种黑社会一样,除了医生和换药的护士根本不让其他人进去的!”

    “咦?不是吧?怎么这样啊?”一个护士发出惊叹,脸上是浓浓地失望。

    不是吧?怎么这样?站在电梯一角的叶恕行皱着眉,十分地不爽!他很清楚派人看着冷冽的肯定是冷冽的爸爸,而防得自然就是他了!他又不是杀手,至于么!

    “叮”一声,电梯停,叶恕行跟在两个护士后面出了电梯,下一秒就几步闪到拐角处躲着,伸出半个头只一眼就看到了两个黑衣男人坐在一间房间门口一个正在看报纸,另一个戴墨镜的双手环在胸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叶恕行知道他在睡觉。

    两个护士对对方点了一下头就分道扬镳,一个往两个男人那边走,另一个往反方向去了。到了门口的护士对两个男人说:“我来给病人换药的。”

    看报纸的男人早就放下了报纸,上下打量了一下护士,然后点了一下头,“进去吧!”

    护士开门进去了,叶恕行皱着眉把头收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安排,这时走廊那头突然走过来一个医生,手里拿着一打病历正低头在看。叶恕行脑子飞快运转着,看着慢慢向这边靠近的人,难道--真的要用那一招?还是不要了吧?不过不用的话就进不去了啊!可是--有点不人道吧?

    想是这么想着,叶恕行的脚已经不知不觉地动起来了。

    穿着白大掛的医生三十多岁的样子,眼镜片厚得跟啤酒瓶底一样,当他感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手上的病历上时,没发现前面已经多出来一道“墙”,直到感觉有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时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一把捂住嘴拉到了墙角!

    “唔!唔唔唔!”医生拼了命的挣扎,病历散了一地,不过拿笔开药方的手怎么是拿枪的手的对手。

    “别叫了!我又不是要杀了你!”叶恕行骂了一句,然后,手起刀落!可怜的医生瞬间倒下。

    “呀!好像下手重了点!”没掌握好力度,看着大字形躺在地上的人,叶恕行有些抱歉地双手合十,“对不起啦!”

    叶恕行把失去意识的医生扛到了厕所了,安顿到了马桶上。扒下了白大掛穿在自己身上,拿下了听诊器挂到自己脖子上,叶恕行对着厕所里的镜子看了看,嗯!帅哥医生!临走之前又回去看了一眼马桶上的人,说:“哥们,这里也算是五星级的厕所了,你就委屈一下了!有机会一定好好谢谢你!”说完,掰下了一个香蕉放到医生膝盖上,“这个算是给你的赔礼啦!”

    有了这身行头,他就不信门口两只“看门狗”还敢拦他!为了保险,叶恕行拿出了那位医生啤酒瓶底一样的眼镜,只要他再把这个一戴,绝对没有人认识出他是谁!可惜他低估了这眼镜的威力,刚往鼻子上一放,哇靠!

    眼前一片模糊,眩晕、恶心、想吐的害喜症状全出来了!妈的这眼镜到底几度啊?对于根本不近视的叶恕行来说,这眼镜实在太“刺激”了一点!

    “你是谁?”守门的两个男人已经发现了叶恕行,而后者正准备把眼镜拿下来,被这么一叫,硬生生地收回了手。

    没办法!叶恕行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了,晃晃悠悠地朝着有人影的方向去了。头好晕啊!脚下跟飘一样!

    “我是医生,来看看病人的情况的!”强忍着不适,叶恕行闭了闭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两个人打量了一下叶恕行,其中一个问:“以前没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妈呀!他好想吐!

    “你是新来的医生?”

    “是的。”顶住呀!

    没声音了,对方似乎是在观察他。叶恕行努力维持笑容,稍微收了收腹,那里面是他给冷冽的香蕉!终于--

    “嗯!进去吧!”

    上帝!终于能进去了!

    叶恕行说了声谢谢,刚走了两步就“嘣!”一声,只觉得额头一片疼痛,他撞墙上了。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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