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江湖路 作者:青铜水月

    仗剑江湖路__62

    仗剑江湖路 作者:青铜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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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一泓碧水波光粼粼,被落日的余辉渡上了一层金光,倒映着四周的翡翠山色,美的如同仙境一般!

    风琦雪与白珺竹从未见到此种景色,一时看的失了神,易梦兰姐弟也深情的凝视着山谷中的湖泊,良久,易梦堂低喃道:“一年多了,这里一点也没有变!师父,我们回来了!”

    风琦雪收了收神,疑惑的问道:“梦哥哥,到了吗?可是,你们住在哪里?”

    易梦堂一笑,脸上充满了即将与师父团聚的喜悦,一扬手道:“跟我来。”扶着风琦雪顺势而下。下到谷底,穿过一片浓密的树林,明明眼前已经无路,绕过一块巨大的山岩,便赫然出现一座木屋!

    那木屋修建的很是奇特,背倚的山壁向里凹进去一大块,木屋便嵌在那凹槽之中,上有山壁挡风遮雨,下离地三尺,即便有雨时积水,也不至漫入屋中。屋子一侧,顺山岩凿成台阶,却是一半台阶,一半缓坡。屋前一块空地,种了几畦菜蔬,又搭了个架子种着一架南瓜,那碧绿的藤蔓上开着大朵的金黄色花朵,还结着许多拳头般大的青色小南瓜。

    这一段路走的甚急,风琦雪气息未稳,易梦堂便放开了她,叫了一声“师父,我们回来了。”一步跃上木屋前的石廊,推开虚掩的屋门便冲了进去。

    只一瞬,易梦堂便又冲了出来,微皱着眉道:“师父不在!”

    “不在?”白珺竹与风琦雪同时一愣。易梦兰道:“无妨,师父不会走远的,且先到屋里休息一下吧,琦雪累坏了。”

    三人一同拾级而上,风琦雪看着旁边的缓坡很是好奇,待看到门前石廊上放的木制轮椅,顿时明白过来,心中不由一痛,眼中又泛起酸涩。白珺竹自然也是明白,闭了闭眼,轻叹一声。

    易梦堂站在门口,微一迟疑,才闪开身将他们让进屋内。一进门,兄妹俩顿时呆住,只见不大的小厅内,除了一张木桌几把木椅,便是挂满的画像,那画像中女子眉目流转,栩栩如生,从豆蔻少女到花信少妇,虽年龄不等,却也能看出是同一人。细看之下,那少女芳容道真的与眼前的风琦雪有几分相似。

    风琦雪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幅画像上,那画中的女子二十出头,一身布衣难掩其玲珑体态,头上的秀发用一块碎花头巾包裹着,手中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三四岁女童,柔和的目光满含着微笑注视着怀中女童,慈爱而祥和。

    风琦雪缓缓的走上前去,泪水汹涌而出,她瞪大了眼睛不让眼泪模糊视线,口中喃喃的唤着“娘亲”,颤抖的手慢慢伸向那画像中的女子。

    白珺竹一步上前,扯过风琦雪的手将她拉入怀中,抬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道:“雪儿,莫要哭了,一会儿爹爹回来看到,会难过……”话是如此,他的眼中,却也盛满泪意。而琦雪的泪,也是越擦越多。

    易梦兰抹了把泪,默默的去将凌乱摆放于桌上的画像轻轻卷起,小心的收好。易梦堂吸了吸气,强忍下眼中泪意,道:“且让姐姐打水来你们洗把脸,我去找师父回来。”

    闻言,风琦雪猛的从兄长怀中探出头来,带着满脸的泪痕道:“梦哥哥,我也去。”

    易梦堂微一思量,道:“我自己去吧,让我先跟师父说一说,他也好有个准备。”朝风琦雪点了点头,他转身出屋直接跃下门廊,那身影一闪,转过了山岩便不见影踪。

    站在岩后,易梦堂长吸口气,定了定神,沿着树林边缘向湖边快步飞奔,此处湖水由浅而深,有轻风吹动湖水,细微的浪一下下轻拍着岸边,再往前,地势慢慢升起,形成一个斜坡,临近湖水的一侧直上直下,如斧劈刀砍一般。坡顶上,一棵垂柳在风中轻轻摇摆着枝条,一个身影孤独的坐于树下,在落日的余辉中一动不动,如同石雕一般。

    见此情景,易梦堂只觉鼻子一酸,刚压下不久的泪意又涌了上来,他大喊一声“师父”,大步奔向前去。

    那身影闻声猛的一震,缓缓转过头来,一张脸上,满是坑坑洼洼的伤疤,扯得眼睛嘴巴都变了形状,只是那骇人的容貌,却丝豪掩饰不住看到易梦堂时眼中升起的暖意。

    易梦堂奔到近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头撞进那人怀中,脸上带着泪欣喜的叫喊道:“师父,我回来了,我们都回来了!”

    那人扯动嘴角,露出一抹丑陋却温暖的笑意,宠溺的扶摸着易梦堂的头发道:“回来了,这么大的人的还哭鼻子,羞是不羞?”

    易梦堂微红了脸抹了把泪,起身拿过放在一边的拐杖,搀扶着师父道:“师父,我们快回家去吧,不仅我和姐姐回来了,我们还带了两个人回来。”

    那人借着易梦堂的扶持架起双拐站了起来,两只拐杖完全同两条腿一般一前一后的挪动,只是身下那真正的两条腿,却虚软无力的垂着。听了易梦堂的话,他脸上的笑意更浓,道:“哦,让我猜猜,你们带回来的可是一男一女?”见易梦堂点头,又道:“莫不是你跟梦兰的意中人?”

    易梦堂俊脸微红,轻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师父,正了正神色道:“师父,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另一重身份。”见师父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易梦堂小心的道:“他们是兄妹二人,兄长名叫珺竹,妹妹名叫琦雪。”

    “你说什么?”那人猛的顿住身形,瞪大了眼睛紧盯着易梦堂。

    见此表情,易梦堂心中暗松了口气,不会错了,他的师父就是珺竹兄妹俩的父亲风义长!扶稳了师父,易梦堂道:“师父,他们是您的儿女,对不对,你真正的名字,叫做风义长!”

    风义长僵直的身躯慢慢松懈下来,微微的别开头,掩去眼中涌出的湿意,低声道:“他们,好吗?“

    易梦堂微微一顿,想到白珺竹与姐姐体内的逆天之毒,心中不禁一痛,却不肯师父伤心,便赶紧点了点头。

    风义长沉默了片刻,突然挪动开拐杖,加快了速度往回走,易梦堂急忙上前扶着他,那一双拐杖真如两条腿一般,挪动的又快又稳,一边挪动,一边问道:“你怎知是他们?可是你伯伯告诉你们的?”

    易梦堂摇了摇头,道:“若伯伯告诉了我们,可会省去不少麻烦呢。”语音微顿,扶着师父一边继续前行,一边将这一年中所发生的事大略说了一遍,最后又道:“天可怜见,让我跟姐姐初入江湖便结识了大哥跟琦雪,只是初时不知底细,差点让铁忆霜趁虚而入,好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和姐姐,把您的儿女给您带回来了!”

    第三十章 不圆的团圆 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40511 22:31:44.0  字数:3199

    此时,正走到那似天然屏风的巨大山岩之前,风义长却突然顿住动作,停在山岩旁。易梦堂奇道:“师父,怎么了?快些呀,大哥和琦雪还等着您呢。”

    风义长摇了摇头,微垂下头掩饰着眼中的慌乱,半晌才道:“我未能保护好他们的娘亲,如今又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如何面对他们?”

    易梦堂急忙拦住他意欲退缩的身形,急道:“师父,来的路上我已经跟大哥和琦雪说过您的情形,您不知道,这十年来他们是多么盼望着与您团聚,师娘已经不在了,你忍心让他们连爹爹也没有吗?”

    风义长的拐杖还是凌乱的退缩着,这十年来,他又何尝不是时时盼望着与子女团聚,想到记忆中那一双玲珑剔透的小儿女,心中便是一阵钝痛!可自己如今这样子,莫不要吓着他们!

    师徒二人正自僵持间,忽听从那山岩边传来一声试探的轻唤“爹爹?”风义长猛的抬头看去,目光直直的撞上白珺竹的目光!如同对上了一面镜子,只是镜中映出的,却是数十年前年少的自己!

    虽然来路上已听易梦堂说过父亲容貌被毁,可真正面对时,那满是疤痕的脸还是让白珺竹不自觉的倒吸了口冷气,再看那虚软垂下的两腿,胸中又隐隐泛起疼痛,记忆中的父亲是那样的英俊儒雅,而面前的这个人,却是那样的苍老委顿!

    看到白珺竹吃惊的目光,风义长的眼中闪过一抹哀痛,一抹自卑,躲闪开去。身形微动,那石屏后又传来一声惊呼“爹爹!”一抹娇俏的身影猛的扑了过来,若不是有易梦堂扶持,那正在失神的风义长便要被那一扑之力撞倒。

    扑过来的正是风琦雪,她一头扑进风义长的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身,连唤数声“爹爹”,才抬起已布满泪痕的俏脸,待看清父亲的容颜,她不禁也是一震,未待风义长有所反应,便已伸出那柔嫩的纤手抚上父亲的面庞,哽咽着道:“爹爹,他们竟伤你至此,可你重伤时,雪儿和哥哥却都不在身旁,不能分担你的痛……”

    声音哽咽的无法再继续下去,风义长的眼前却闪过记忆深处的一个片段,那时尚年幼的琦雪,便最爱懒在他的怀抱中,用那娇娇软软的小手摸着他下巴上的胡茬说:“爹爹有胡子,娘亲没有,小雪儿没有,哥哥也没有”……一把握住了那只纤手,风义长眼中极力掩藏的泪再也忍隐不住,他张开双臂将风琦雪搂入怀中,喃喃的道:“雪儿,我的小雪儿,今生,竟还有相见之日!”

    “爹爹”白珺竹一步一步过来,跪倒在风义长身前,抱住他虚软无力的双腿,眼中的泪滚滚而下。胸口的痛一波一波的漫了开来,如此时候,怎能让父亲发现了再添心痛,只能咬牙死死忍住。自己也知道,若是心情平静,那痛便能慢慢减轻,可怀抱着父亲枯瘦的双腿,他又如何平静的得下来。

    易梦兰站在石屏旁看着,也是忍不住泪水潸潸,目光滑过白珺竹微微轻颤的肩背,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异样,微皱起眉注视着他。

    易梦堂在一边扶着,见风义长激动之下,身形渐渐不稳,便道:“这一路走来,大哥和琦雪也累了,我们还是先回屋里去,坐下来慢慢叙。”

    风义长点了点头,伸手去拉白珺竹,易梦兰急忙上前道:“我来。”风琦雪也察觉不对,忙与易梦堂一边一个,扶着风义长往木屋中走。

    白珺竹勉强起身,却不敢回头,直到他们三人拐过了石屏,才轻哼一声,双膝一软身子便往下坠。易梦兰扶着他倚在石屏上,动手取了药喂他服下一粒,怕惊扰了师父,也不敢出声相询。

    白珺竹闭目调息了片刻,待药力发散,那疼痛渐渐隐去,苍白的脸上才恢复了些许血色。猜想风义长等人已经进了木屋,才低声道:“多谢”。

    易梦兰神色一黯,脱口道:“你非要跟我如此生份吗?”

    话音一落,又摇了摇头道:“你这毒连着发做了两次,梦堂那里的那粒解药你就先吃了吧,免得日久生变。”

    白珺竹道:“要吃也该是你吃。那一粒药对我起不到太多作用。”

    易梦兰看他一眼,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未再反驳,静默了片刻,见白珺竹也不再出声,便又道:“进去吧,别让师父等久了起疑。”

    回到木屋中,风义长已坐在轮椅上,目光怜爱的看着风琦雪,只觉得怎么看也是看不够,当年分别之时,她不过一个髫年幼女,一别十年,再见面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且是如此灵动出尘,又与其母颇为相似,怎不叫他满心欣慰,只是欣慰之余,想到这一切她的母亲柳青荷却是再也不能看到,心中又难免伤怀!

    风琦雪跪坐在他的脚边,也透过一双泪眼看着父亲,只有那一边未伤及的眉梢,隐约可见父亲当年的风采,想到曾经是那样一个儒雅不凡的人,如今容毁身残,不禁满心疼惜,再想到这些年来自己被众人宠爱,而父亲却是如此孤苦,心中便更是酸楚,那泪,便如何也止不住。

    易梦堂去打水洗了把脸,不忍打扰那相依相偎的父女俩,便去端茶倒水。

    风义长轻抚着女儿的秀发,忽想起进屋后便再未见儿子,不由抬头向外看去,正好见易梦兰与白珺竹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初见儿子,珺竹脸上的震惊表情着实伤到了他,只认为那是儿子在嫌弃他残破的容貌和身躯,后见他如此激动,才知他那是心疼自己,心中不免酸涩,只是他只当珺竹抱着他双腿是在痛哭,却不知他已经因心情激动引发体内之毒。珺竹性格自小坚强沉稳,晚些进来,也只当他是不愿被人看到他的泪,因此先在外平静一下。

    见到儿子如此挺拔俊秀,比起年轻时的自己更胜一筹,心中也满是欣慰,招了招手,珺竹便立即上前,跪在他的另一边,哽咽道:“爹爹,小竹带着妹妹回来了。”

    易梦兰悄悄拭了把泪,拉住欲上前去的易梦堂道:“师父与大哥琦雪久别重逢,定有许多的话要说,我与梦堂先去做饭,你们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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