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谁 作者:珍珠

    第 21 章

    “啊——”女人的尖锐的叫声,竟然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也异样刺耳。苏沫跟周围的人一样诧异着转头,就看见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这个混蛋!”楚晴杰高喊着这句,怒不可遏地再次挥拳相向。

    第一次硬吃他一拳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有看清楚,这一回儿哪能容得那男人得逞!侧身闪过,斗然间挥拳打在对方小腹,力道十足将楚晴杰震得站不稳脚,只得退后数步。解开扣子,甩下外套,他摆出了一幅较量较量的姿势,“来啊!我忍你很久了!”

    向来温和有礼的楚晴杰这次却怎么也不肯善罢甘休,闷闷地皱起眉头,忍痛向前,沉肩拔背,怒目而视,“彼此彼此!”

    围观的旁人也越来越多。也许是看惯了酒吧这样的场景,没有人惊慌失措,反倒有叫好的,有喝彩的,还有口哨声。原本应是维持秩序的几个保安,身材魁梧,俨然彪形大汉的块头,却双手抱x,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想着这几年自己所处的地位,那俊脸男人更是怒从心起,瞬间剑拔弩张,挥动手臂。楚晴杰当然也不是弱角色,伸手去挡的同时提脚踢去。眼见自己的手被他轻松挡开,便顺势反弹开来,击中了楚晴杰的右耳,捂脸倒地马上就见了鲜红的血。

    闻声赶来的许航拔开人群,刚想上前帮忙,定睛看清对方是谁后,挥出的铁拳硬是停在了半空,“江……江子熙?”低头再看了眼地上坐着沉默不语的人,“你们怎么……”话音未落,楚晴杰已经挣扎着翻身而起,气势汹汹扑向对面。江子熙一时不察,等反应过来已被他压坐在地,虽然拼命反击,但因为处于下方,全身无法动弹。在对方不断出拳之下,嘴角也挂了彩。

    “好了,晴杰!好了!”眼瞧着事态正往无法收拾的方向发展,生怕闹出人命,许航和几个男同事急忙上前拉开正撕打成一团的两个男人。许航从背后死命抱住气喘吁吁的楚晴杰,不再让他有机会出手。

    解除了钳制的江子熙爬起身来,冷冷环视了一圈,嘴巴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y,恶狠狠地准备反击。“啪!”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脸上,是不知何时走到自己面前的苏沫。他的身体在瞬间僵硬,眼里露出的茫然空洞的感觉远比脸上令人震慑的惧意更加可怕!

    “江子熙!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把苏沫让给你!”楚晴杰推开身旁的许航,正声的一句让苏沫也震惊得扭头回望。“不懂珍惜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打翻了心中的拦河坝,几年多来一直隐藏克制的爱慕、关切、不甘,如同滚烫的热醋,上下翻腾。今天,在此刻,终于泛起汹涌的洪流,一泻而出!

    “呵呵……呵呵!”那男人笑得极为灿烂,却撕心裂肺地渗透出哀伤和痛楚,“女人,恭喜你!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正文 第十八章

    酒吧出来,苏沫没有坐任何人的车,不看一眼路面地走在街上,步履蹒跚仰望夜空。身旁的路人都担忧地朝这个女人行“注目礼”,这样走都不会摔跤的吗?

    蓝墨墨一片,没有星光月影。夜行的北风很大,呼啸起的尘土似乎能把人瞬间沧桑。没有归宿,也许是更好的选择。就让我默默躲在城市的某个角落,看醒夜的流霓和攒烁的灯火……沉重地闭上了眼睛,心在一丝一丝地抽痛着。她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和生活哪里出了问题,一切都好像变得不对劲起来。就像是已经无法掌握的列车,不知道将会被带往哪里……面对生活,她第一次感到深刻的迷惘和悲哀。

    路总有尽头。可当尽头真正出现在苏沫面前的时候,又开始踌躇犹豫了。眼前的二层白色别墅,她和江子熙的“家”。位置坐落在本市的一高档小区,名字唯美浪漫——“流星花园”,是江子熙的师兄杜凯设计的。当初的实习期结束后,她考进了ftv电视台做剪辑助理。工作内容虽然和所学专业风马牛不相及,但勉强也是随了自己多年的志向,接触到了节目制作。工作地点一下子从城东转到城南,倒是离江子熙的设计室更近了些。于是,那男人索x就买下了开发商送给杜凯的这幢别墅,草草搬了家。由于室内是按统一标准装修好的,所以江子熙一直不怎么满意,嚷嚷着婚房要自己设计,自己装修。看看“夜宴”就知道了,他那层出不穷的古怪创意,真说不准又会搞出怎么样的一座“太空堡垒”来。

    克制不住的笑意轻轻浮上她的脸,却又在瞬间枯萎干瘪。花园里不见他的车,打开家门,玄关口上还整齐放着他的那双“熊掌”号的拖鞋。果然还没有回来……他冷冷说出那句话之后,就挤出了看热闹的人群,连外套都还留在地上没有拿走。

    没有伸手开灯,换了鞋子一步一步m黑走上二楼。把他的外套连同自己的提包随手扔在沙发上,转身进卧室拿了浴袍。几分钟后就陷入了按摩浴缸的丰富泡沫里,惬意得闭上了眼睛。泡了足足有两小时,直到她的手指开始肿胀发白,才慢腾腾地从水中坐起来,掂过一块浴巾仔细地擦拭每一寸肌肤。忽然意识到也许某天,时间会像一只无形的手,随着浴巾的上下移动而抚m着身体,并且留下蛛丝马迹,大肚腩,皱纹,逐渐失去弹x的松弛……刹那芳华瞬逝,回眸独谁在身边?

    是他,还是他?又或者,独自对镜空幽怨,白发满鬓角,寂寞上眉梢?

    “嘶——”低头看去,左手手臂上划出道红印,微微渗血。又是一g指甲断了,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留指甲,从不会刻意修剪,所以会断。那一刻很疼,生疼,而且像今天一样往往毫无征兆。留长它,似乎只是为了等它自然断掉,忽然觉得,这很像她的爱情。当初的开始,似乎就是为了等待结束,只是真的要结束了,心口,也是生疼。笨人啊,如果单单为了这个疼的结束,开始的时候就应该学会剪指甲,不是吗?只是,剪了,就不疼了?

    “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送她出酒吧的时候,楚晴杰略带局促不安的表情到现在还悬在苏沫的脑海里,“我的心已经不能再平静,平静到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路过你身边,停留,然后离开……对不起!”

    对不起?呵呵,他有什么事情需要说对不起的?自己也曾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路过他的身边,停留,然后离开……如今,当他开始不能平静的时候,为什么自己反而平静了?这段时间感觉自己老的很快,内和外。就连写东西的心也渐渐的荒芜掉了……要不怎么说是“情”字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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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尽身上的沐浴露泡沫,披上袍子走出了浴室。任那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肩头,一路到卧室滴了地板一条绵延细长的印记。侧坐在床畔,从提包里的拿出随身携带的即记事本,翻出明天的行程安排,是要去采访一对姐弟,下期的“真情人物”。

    “真情行动”是苏沫在省台跟进的一档收视率颇高的谈话类节目,以主持人与真情人物之间交流的形式展开,与观众一道寻求心灵的共鸣。每期都会给“真情人物”创造一个互相沟通的机会,从彼此心灵深处袒露真情,有对过往的追悔,有对现在的选择,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在现场仍然无法扯清楚、道明白的感情纠葛。每期都会邀请一些知名的社会学家、教育家、评论家,和一些影视歌星担任佳宾,与现场的热心观众进行讨论,也开通了现在十分流行的“短信平台”让电视机前的朋友一起参与其中,搭建了一个倾诉心声的平台。目前国内电视节目中打情感牌的越来越多,越是真情失落,人们就越是呼唤真情。所以,这档节目在观众中引起了强烈的情感共鸣,同时也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

    明天要采访的对象,是对同父异母的姐弟。父亲在肝癌的多年折磨下去世,母女相依为命,家里负债累累,忽然间冒出一个同样不久于人世的女人带着7岁的小男孩来“托孤”,是父亲活着的时候外面养的女人。那女人死后,母亲忍受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抚养了男孩。命运的玩笑却又一次降临,不堪重负导致j神衰弱的母亲在环卫工作中被一辆疾驰的汽车压过……姐姐放弃了考大学的机会,辍学打工,照顾年幼的弟弟,筹钱让他读小学。后来,不少的报纸、杂志都刊登了这对姐弟的故事,在社会各界好心人的帮助下,女孩终于可以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重回学校高复,弟弟也上了小学。

    这当然不是苏沫遇见过最惨的家庭,多年的新闻媒体工作早已经麻木了自己的心,世界上不幸的人多了去了,感动得完吗?这个社会,靠同情只能靠一时,靠自己才能靠一世!想起衣柜里还有不少她自己只穿过一两次的衣服,于是拿出个小行李箱,开始翻箱倒柜。

    “就这么想到他身边?”

    人吓人,吓死人!苏沫手按在心口,受惊之余不忘记回头。那双冷峻幽暗的眸子里飘荡着腐烂的气息,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不知何时回来的江子熙,半依半靠在门口,“迫不及待到一天都不能待下去了?”

    “什么?”不知道那个男人又抽什么风!不再看他一眼,继续手下的忙碌,将一件件衣服整齐地折叠起来。虽然只是穿过几次,但送那女孩,应该不会嫌弃吧?

    她对自己的漠视、蔑视,更是触动了内心的那团妒火。江子熙三步并两步冲到床边,将一边摆放着的衣服通通抛到空中,举起那只行李箱重重扔到地板上……原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衣服,一下子混乱成一团。

    “你干什么?”苏沫见他一系列疯狂的举动,不由得怒火中烧,伸手就又要甩去一巴掌。在半空中被硬生生擒住,江子熙右手用力抓住她的下巴,慢慢抬起,声音嘎哑骇人,“怎么?刚才酒吧没打过瘾,还想再来一次?”

    因为呼吸困难,苏沫剧烈咳嗽着,更是说不出话来,不过,那双愤怒的瞳眸还是直直瞪向那个男人……他的脸……除了嘴角的伤口已经开始渐渐淤青,此刻俊美如地狱修罗的脸上有一道细长的口子格外醒目……下意识抬手看了看自己的那g手指,半截断裂的指甲……

    “滚!带着你的东西快滚到他的身边去!”失去了下巴上制约的力量,苏沫的身体瞬间倒在床上。江子熙头也不回地走出她的房间,重重甩上自己设计室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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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踢开地上的几个软枕,一头倒进血红色的沙发里,江子熙紧紧握起的拳头一直无法放下。自己刚才,竟然会有……掐死她的冲动……

    最初的最初,那个女人像火一样点燃了他的味蕾。然后,轻而易举,燃烧了身体,进而连同灵魂也变成一堆不会复燃的死灰。于是,自己就像冰淇淋融化在阳光里一样,融化在自造的爱里,孤独的灵魂由此得到皈依。

    所以,会一直固执地认为,爱是没有对错分别的。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别人认为错,也还是坚持不会动摇。如同有人嗜酒,有人嗜烟,即使千般被指责,当事人何尝会放弃呢?人生苦短,不必计较太多。只要自己认为值得,并且能够坦然接受将来的一切后果,不论是好的坏的,那么不就可以了?

    只不过,是不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对这个后果的承受能力?原来,即使再不可一世,江子熙也还不过是江子熙,一个为情所累的普通男人罢了。对这个忽来的清醒认知,配合得勾勒起抹自嘲的笑容。

    翻身而起,一片漆黑的夜色里竟然也视觉清晰?打开工作台上的小灯,充当微弱的照明之外并没有多余的光线。他弯腰,轻轻从下面连带的移柜里捧出一个模型,放在案板上。聚j会神地看着上面的横直线条,眼神从漠然看到柔情,又从柔情变回漠然。一把抓起身侧的小榔头,用力挥舞向下,却又楞楞停在了半空中……筋r纠缠的刺痛是手还是心?

    收拾好散乱一地的衣服,苏沫从衣橱里拿出自己的大行李箱。大学毕业时买的,就用过三次:从学校寝室搬到实习时租的房子,又从租的房子搬去江子熙的公寓,再从江子熙的公寓搬到这幢别墅。真想不到,那么快就又要从这幢别墅搬走了。只不过,这次搬去哪里还是未知。

    那句话怎么说的?任何人都能陪你一程,没有人能够伴你一生。在这个纷繁无常的世界里,今天遇到谁,明天离别谁,来来去去,兜转轮回,谁又是谁的谁呢?苏沫苦涩一笑,默默低头收拾起其他的东西。

    虽然刚搬进来的时候,除了一些组合柜,其他什么都没有。从家具到摆设到窗帘都是她去买,她去挑的,但等到真得要离开了,却发现除了自己的一些随身衣物和书稿,也没什么东西好带走的,一个若大的行李箱还空落落了许多。四下环顾一圈,直到视线停留到墙上的那副画……我们结婚啦!

    几个星期前的某月某日,某人,“女人,我们什么时候去拍婚纱照啊?”

    “不去!”明知她不上照的,明显是想将其丑化,然后衬托某人自己。

    “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这个当然要留个纪念的嘛!”见她闷声不回答,某人又自顾自大声喃喃着,“难不成准备等到80岁才去补拍?牙齿都掉没了,笑也笑不出来!”

    她继续手上的稿件编辑整理,“我看你画的那张就挺好,挂上去得了!”跟个人偶一样去婚纱店被他们折磨一整天,才懒得!

    想不到随口说说的第二天,就见到了现在墙上的那副画,还有一双熬夜小兔子样的红眼睛。不同于请贴上印制的黑色线条,那男人还有心地给上了颜色。q版的可爱造型让人爱不释手,他不去做漫画家倒也是可惜了。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眠。因为工作关系,自己一直是拿破仑式的,一天只睡4个小时也不会有问题,另外粘床就着的好品x也是莫大的福气。莫非是最后一夜的关系?那般凄清的房间里,因为满月而透进温润的光,可还是难掩空洞的苍凉。好象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独自清醒着感受寂静的夜了……还没来得及过多感慨,苏沫忽然猛地侧身回头,望向门口……走廊上好象有什么声音?

    紧绷着的神经难以放松下来……仿佛又回到了刚搬去江子熙公寓的那几个晚上。因为后怕,总是会感觉房间里有其他人,几乎每天晚上都失眠。那男人以损害身体为由,硬是没收了她的安眠药瓶。所以每夜每夜都是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直到第二天新鲜的阳光照在苍白却倔强的脸上。不过偶然的一次,她跟往常一样忽然条件反s得爬起身来检查门窗,却被夜游归来在厨房喝牛n的江子熙撞见……后来的日子里,直到恢复正常的睡眠,她学会了所有的棋、牌、麻将……说来好笑,两个人甚至还玩过扮家家酒!

    想起那些轻松快乐的日子,苏沫从心微微笑着渐渐有了睡意,闭上沉重的眼帘……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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