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你是真的活半仙啊!”青皮眼看对方算卦这么灵,不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半仙给小的再算上一卦,我这几天右眼皮不住地跳动,却不知有何灾祸?!”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个道理青皮还是懂得的,可就是不明白自己有什么灾祸。这几天为这事儿正郁闷着呢,突然遇到半仙,当然要问个清楚了。

    “这个嘛……”老头柳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儿子,看他是否又要抢先出口。

    这次柳文扬却双手插在袖子里,嘴巴闭紧,什么也没说。

    “眼皮跳动却不一定有什么灾祸,且让我先看看你的眉眼。”柳达示意那青皮凑过身子,贴近了来看。

    按照相书所言---

    眉主三十一至三十四岁之运。

    眼主三十五岁至四十岁中年运。

    此青皮年岁三十二三,当主观眉毛。

    眉头竖毛多招官非福患,破财、心愁。

    眉毛浓重而不见底部欲念较高。

    眉短贫困,兄弟无力。

    眉毛粗压眼而睛又无神者官非多,财运不吉。

    眉毛稀少是破财。

    眉尾向上飞扬好高鹜远。

    眉如有损缺及形态不吉,可修眉达到毛长均匀,不乱不反,才是富贵福寿。

    但见此青皮的眉毛稀疏伏贴,犹如老了掉毛的老鼠,完全一副“破财”样,按照术语说,“老鼠眉毛烧荷包,破财消灾无处逃”。

    于是柳达就摸着山羊胡,对那青皮直接说道:“看你面相,最近可能要破财,不过破财消灾,对你来说也算是躲过一劫!”

    “只是破财么?没有其它的大灾大难?”青皮有些担忧地问。

    “这个……”柳达刚要说“应该没有”,就见身边柳文扬又抢话道:“大灾大难或许没有,不过多少要吃几天牢饭!”

    “啊,什么?吃牢饭?”青皮猛地一愣。

    老爹柳达也不禁看向儿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柳文扬却似笑非笑地看着那青皮,双眼微微跳动,双目顿时明朗许多,随即就见一层阴郁的黑气笼罩在青皮的额头上,于是便道:“刚才看你在吃甘蔗,我就用‘甘’来给你测一字……”说罢就在桌子上就着一层薄雪写了一个“甘”字。

    接着说道:“‘甘’者甜也,你现在已经尝到了甜头,那么就该轮到苦了,正所谓苦尽甘来,甘尽苦至,因此得一‘苦’字;再看‘甘’字形,犹如四面墙锁着一人,无处可逃,可得一个‘牢’字。这两个字合起来就是‘苦牢’!”

    随着柳文扬话音落地,那青皮已经脸色大变,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可能会蹲苦牢?你这个骗子!我才不信你的胡言乱语!”

    眼见那青皮暴怒,柳文扬也不在意,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他,继而摇摇头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本来你可以迟缓几天蹲苦牢,说不定还能在家里过个年。可是现在,却要马上被人抓了!”

    “臭算卦的,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掀了你的摊子!”青皮暴怒之极。

    柳文扬看也看他,只是扭头问周围的群众,“但不知现在什么时辰?”

    “快到下午申时。”

    柳文扬知道,申时就是下午三点钟,于是点点头对那青皮说道:“申时一到,你必将被抓!”

    “我抓你妈呀!敢如此戏弄老子!”青皮正要动手掀摊子,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随即走进来几名穿着皂隶服的衙役,一看见那青皮就吼道:“侯三,看你今日还往哪里逃?!抓住他!”

    不等那青皮反应过来,上来两名衙役直接将他绑了。

    周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他们惊得不是青皮被抓,而是柳文扬算命之准!

    准!实在是太准了!

    尤其刚才被问及时辰那人,这一掐算,刚好申时,分毫不差!

    “真是神了啊!”

    “算得实在太准了!”

    “是啊,说申时被抓,竟然就真的被抓了!”

    ……

    人们七嘴八舌称赞着,所有人都对柳文扬佩服得五体投地。

    领头那衙役是个长相威猛的络腮胡子,原本抓了人心情高兴,就要离开,却听周围人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就朝柳文扬一报拳道:“这个侯三,乃镇上惯盗,本想一早捉拿到衙门治罪,可是三番两次被他逃脱,以致寻思着过年后多派人手再将其抓获;不曾想今日在这里撞见,倒是上天赐下大功一件!但刚才听说先生你一早就算准了他今日申时会被抓获,却不知是真是假?”

    柳文扬也不客气,笑道:“确有此事。”

    “哦?”那络腮胡子一怔,“却不知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柳文扬微微一笑,指着桌子上刚才他测的那个字,道:“你且看了这个字再说!”

    那络腮胡子和众人好奇地朝那字看去,却见那原本写在薄雪上面的“甘”字,凭空多了一支毛笔,巧不巧地笔竖在在了“甘”字中央,成了一个“申”字!

    这时候那些围观的人中有人已经大悟,原来刚才青皮侯三拍桌子的时候,敲好把毛笔震掉在了“甘”字上,变成了现在的“申”字,怪不得小先生说了一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这次可不是简单的竖大拇指了,而是口口声声大赞“活神仙”!

    那络腮胡子对此将信将疑,不过眼看柳文扬谈吐不俗,尤其那种飘逸的气质,还真有些“道骨仙风”的模样,本着多交际几个人物也没坏处的心思,就抱拳自报家门道:“在下张龙,乃县衙差役,不管如何,今日能够捉到这侯三也有兄弟的功劳,兄弟我在这里就多谢了!”

    柳文扬也很客气地一报拳:“柳文扬,闲人一个,随父摆摊算命,以后倘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只管开口!”

    好,够豪气!够爽快!

    那张龙不禁又多看了柳文扬一眼,觉得此人丝毫没有一般读书人的迂腐,反倒有一股江湖人的豪爽,很合自己口味。()。

    两人寒暄几句后,那张龙就押解着犯人排开人群离开,离开前,他心里面不由一动,忍不住念叨了一句:“柳文扬?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岂不是被上任县太爷革掉功名的那个秀才?!”

    不说张龙这边犯嘀咕,且说柳文扬眼看耽误了这么久,生意还是要赶快做下去地,于是就招揽道:“不知下一位是谁?!”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大群人哗啦就围了上来,“我来!”“该我了!”“半仙,给我算一个吧!”“我要看相!”“我也测字!”“我要……”

    一时间柳氏摊前人满为患,算命的将其围堵的水泄不通!

    柳家父子傻了眼,刚才还为没客人发愁,现在发愁的是顾客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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