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口的爱 (冰恋沉醉千年前 ) 作者:肉书屋

    说不出口的爱 (冰恋沉醉千年前 )第7部分阅读

    来到了后院,正不知道该问那些下人男厕所还是女厕所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我万万想不到竟会在胭脂楼里出现的人。

    蓝色袍子,长身玉立,飘逸洒脱的气质有如人中龙凤。

    正是玉无间。

    我急忙低头回避,却看到一双黑面皂靴停在我的眼前,我知道躲不开了,认命地抬起头。

    刀削斧劈出来的脸部轮廓棱角分明,深深的眼眶下嵌着一对琥珀色的眸子,象是最名贵的蜜色猫眼石,折射着耀眼迷人的流光。

    “你怎么会在这里?”低低沉沉的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逸出来,我甚至能想象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的模样。

    “就你能来吗?”我挺直了腰看着他。

    “就你不能来。”他说得理直气壮,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我。

    “我要去茅房。”人有三急,我决定先不和他理论。

    他抓着我的手腕几乎是用拖的把我带到了一个小门前。

    “快点进去,我在外面给你守着。”他急促地说道,眼底有一抹隐忍的怒气和窘迫。

    我偷偷地笑了,这是个女用茅房……

    出来后我浑身轻松,冲他扬起一抹微笑,道:“谢谢。”

    他丢下一句“跟我来”后就踏着步子往前走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来到一间房的门口时,我发觉他要抬脚进去,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道:“我不进去了,在别的房间里还有朋友等着我。”

    “无间,那是你朋友吗?一块进来吧。”房间里突然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玉无间一把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带进了门里。

    房间里顿时齐刷刷地射过来数道目光,我的心里有点气结,可脸上还是端出了微笑,极力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玉无间拉着身体有些僵硬的我在那一大堆人中坐下。

    刚才的男声又响起了:“无间,这是哪家的公子啊,冰肌玉骨,面如冠玉,端的是一表人才啊!”

    我听着这话里的轻佻十分不悦,抬眼向玉无间定定地看过去,眼睛里强烈地表达着我的不满和气愤。

    “这位是秦公子。”他随口答道,眼睛却一直看着我,明亮的眸子宛如夜空里耀眼的点点繁星。

    我有点受不住地移开视线回避那抹逼人的闪亮,朝房间里的其他人看去,心里暗想:他竟然介绍我叫“秦”公子,看来那日在大皇子府里画的“五花齐放”被他看出我的另一个身份了。

    大大的圆桌周围还坐了三名男子和数名千娇百媚的青楼女子,桌子上的酒壶东倒西歪,房间里弥漫着酒气、粉香,男人和女人勾肩搭背、搂搂抱抱,标准的酒色场面。

    一名脸型削瘦、眼神犀利的男子在人群中特别显眼,狭长的眼睛,眼尾略往上翘,他旁边的女子也是位一等一的大美人。

    见我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线,道:“秦公子,在下魏流昔,我左边的是刘太仆的长公子刘冀,右边的是张大鸿胪的二公子张林源。”说完后又对着身边的美女道:“千雨,还不赶快过去陪陪秦公子。”他的声音正是刚才招呼玉无间的那个男声,那句轻佻的话也是他说出来的。

    千雨?原来青芙刚才说的包下四大美女的大有来头的客人就是眼前这几名京城高官子弟,怎么玉无间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那名叫千雨的女子走到我身边坐下,带起一阵扑鼻的香风。

    我急忙向玉无间看去,却见他端着一个酒杯和身边的女子低语着,那女子斜斜地半靠在他的身上,眼神迷离,满脸春意。

    我见着这一幕有点火气上冒,他莫名其妙地把我拉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玉无间,我要走了。”我低低地对他说道,记忆里这还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你来这里不就是找女人吗,胭脂楼里最美的姑娘都在这里了,我以为你会很高兴呢。”他停止了和美人的交谈,转过头漫不经心地对我说道。

    我对他的霸道有些无语,稳了稳有点翻腾的心绪,凑到他耳边道:“不管你刚才为什么把我拉了进来,我坐在这里这么久也算给足了你玉大公子的面子,现在,我立刻就要出去。”

    他听了我的话后急忙按住了我的后背。

    “流昔、刘公子、张公子,无间有点事得先行离开了,关于你们刚才说的事我会考虑的。”他转向对面的三人说道。

    “好吧无间,我们就不送你了,今晚拜托的事你可一定得放在心上啊。”那名叫魏流昔的男子点头说道。

    我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看来这魏流昔是有事在求玉无间帮忙了。传言都说玉无间对那些达官贵人不假辞色,可我今晚却看见了他和魏流昔在青楼厮混,看来他俩的关系非同一般。

    出来后,我径直朝着霓绯所在的房间走去,却发觉玉无间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你不是还有事吗,干嘛跟着我?”我停在了走廊上问他。

    “我早就不想在那里面待了,因为你才多了一会耐心。”他直言不讳地回答我。

    我有点想冲他翻几个白眼,他无聊难耐竟然还把我拉去垫背,太可恶了。

    就在这时候,霓绯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

    我欣喜地喊道:“霓绯,我在这里!”

    耳边传来玉无间低低的声音:“你竟然和他一起来的。”

    霓绯快步走到我跟前,眼睛里的焦虑和担心还没有来得及退去。

    “韵芯,你这茅房也去得太久了。”他语速略快地对我说道,声音里有一丝责备。

    我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他放缓了声音,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笑意。

    想起身边还站了个玉无间,我转身对他说道:“玉公子,我眼前的这位就是醉绿阁的老板,霓绯。”

    然后对霓绯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玉无间玉公子。”

    霓绯扬起一抹轻笑,率先打了招呼:“久仰玉公子大名。”

    玉无间凝视了霓绯好几秒才缓缓地说道:“霓老板不管穿青衫还是舞衣都那么好看,‘羞红醉绿’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霓绯清亮的眸子里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却很纳闷他怎么有这么一个特别的名号。

    玉无间似乎看出了我眼底的疑问,慢慢地对我说道:“你不知道吗,两年前醉绿阁才开张的时候,京城里的人都在传言,醉绿阁的老板有绝世无双的容貌,任何女子看了他都会自惭形秽,而男子见了他也会被迷醉,关于他容貌‘羞红醉绿’的赞美就不胫而走了。”

    虽然我听不出来玉无间的话里有什么不妥,但总觉得其中含有隐隐的恶意,我猜霓绯听着一个大男人在他面前大肆表扬他绝美的外表肯定不会很高兴。

    我悄然地瞪了玉无间几眼,道:“真是有劳玉大才子费心为秦某解说了,我和霓绯先行告辞,不打扰你在胭脂楼里继续逍遥快活了。”

    他听了我的话后,眼睛里流露出愠色,我装着什么也没看见,拽着霓绯飞快地走开了。

    回到醉绿阁的时候,来喜正和阁里的一个伙计愉快地聊着天。

    我看了后很是诧异,几时来喜的性子变得这么大方了,竟然能和一名男子谈笑风声,看来醉绿阁的人对付女人果真很有一套,难怪会有女性客人上门了。

    第二十二章 赴约

    今日是农历七月初十,项家试茶会举办的日子。

    我和来喜来到望月楼的时候,只见里面座无虚席,人声鼎沸,一片热闹景象,却没有看见我那名义上的外公和表哥,也许我来得太早了,现在是正午,离午后才开始的试茶会还有足足一个多时辰。

    掌柜热情地把我领到了二楼,说是试茶会将会在这里举行,我和来喜选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并点了一些招牌菜。

    望月楼总共有三层,我之前来过两次都是直接去的三楼包厢,二楼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和一楼一样,宽敞开阔,整个大厅均匀摆放着十几二十张桌子,不过比起楼下纷乱的嘈杂,这里要安静得多。

    听那掌柜话里的意思,似乎现在二楼坐着的人都是受了项家的邀请专为试茶会而来的,看着几乎有六成的桌子旁都坐满了人,我心里暗道:原来还有比我更积极的人,看来这次新茶的吸引力很大呢。

    公众场合总是能听到一些高谈阔论的人,比如现在我背后的两人。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把每一个字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项老说了,今次的试茶会上将要推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新茶。”

    “本来今天的茶会也可以算是一件大事的,可比起今早刚刚传出的镇南大将军的女儿将公开择婿的事就小了。”

    “咦,十日前大将军的女儿刚及笄时不就在传言要许配给四皇子或七皇子当正妃的吗?”

    “就是因为两位皇子都想娶大将军的女儿,皇上才一直没拿定主意到底要给哪一个赐婚。”

    “是啊,四皇子的母亲是白贵人,七皇子的母亲是魏贵嫔,都是三夫人之一,皇上肯定为难了。”

    “传言这十多天里,白、魏两家在朝中有关系的那些大臣纷纷为自己支持的皇子向皇上请求赐婚,而将军府的门槛也快被这两家求亲的人给踏平了。”

    “都说镇南大将军这个唯一的女儿美若天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也难怪两家会争破头了。”

    “连皇上都不知道怎么选,镇南大将军更是不知道该选哪一个了,这白家跟魏家都是不好得罪的啊,我想可能就因为这样,大将军的女儿才会开出条件公开择婿,这样谁也不得罪。”

    “什么条件?”

    “据说今儿一大早将军府的门外就贴了一张告示,上面说,镇南大将军的女儿莫小姐将会在下个月初八亲自设六关摆擂招亲,凡是兰朝上下年满二十而又未娶妻的男子皆可上擂台闯关,只要全部通过了这六关考验,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这样甚好啊,给了许多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连你家大公子都可以去试试了。”

    “我那犬子是没指望了,四皇子和七皇子文武双全,是当今太子的热门之选,且都对莫小姐势在必得,下月的擂台上肯定是他俩争夺的天下。”

    呵——

    好大一个八卦消息啊,想不到竟然有机会见识到传说中的摆擂招亲,有意思了,我在心里暗想。

    这时候伙计把我刚才点的菜一一传上来了,我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继续听着背后两人的交谈,看来古往今来的茶楼、酒楼里都是传播是非的集中地。

    “前两日醉绿阁里杀人的事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当时那条街上的人都看见一个黑衣男子从醉绿阁的楼上跳下来,后面紧跟着十多名手持利刃的彪形大汉,后来又看见两个灰衣人和那些彪形大汉在街上打了起来,场面激烈凶险,最终那两名灰衣人也受伤离开了。”

    “是啊,这事也太奇怪了,竟然敢在大街上公然行凶,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我听到这里大感惊讶,怎么那日在后来竟然还冒出了两名灰衣人,为什么前晚去找霓绯的时候他没跟我讲这事?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影。我转头看过去,是玉无间,他终究还是来赴约了。

    “我不是约了你午后吗,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问他道。

    “我原本是打算过来吃午饭的,谁料你竟然比我来得还早,是迫不及待地想早点见到我吗?”他勾着嘴角痞痞地对我说道,眼睛象玻璃珠子,透明而光亮。

    “我看你现在心情很好呢,是不是这么早就见到我太兴奋了?”我闲闲地打击他的痞子样,他最近这两次见到我时,眼睛里绽放的光彩越来越耀眼了。

    虽然之前有两次看到他阴郁、低沉的样子我曾有些不忍,但至少我的心情能保持平静,但如今他眼睛里逼人的视线越来越灼热,完全不掩饰其中的热度,让我心里莫名其妙地倍感压迫,甚至有些不敢久望。

    “我是看见桌子上鲜美的鳜鱼感到兴奋。”他慢吞吞地回应我的话,突然抢过我手里的筷子夹了块鱼肉就往嘴里送。

    我有点傻楞地望着他这无比暧昧的行为。

    他这是在表达什么意思?

    是不介意我残留在筷子上的口水,还是……

    还是想吃我那点口水?

    我这个时候简直悔不当初,那时真不该被男色迷惑而回应了他的亲吻,搞得他后来老是对我做出一些暧昧不清的行为。

    虽然我老是穿着男装出门,可我到底还是有夫之妇。

    虽然我的婚姻有名无实,可君凰越对我不差,我也不讨厌他。

    所以,我得和玉无间拉远距离,把关系撇清点。

    别人不知道他那些暧昧的小动作,并不代表我就能心安理得地把这份暧昧进行到底,我不是个多么大的好人,但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想到这里我对玉无间道:“莫小姐设擂招亲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你目前的前途一片光明,就差一个美娇娘了,下个月你可要把握机会哦,想来以你的才学品貌,闯过那六关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微微一笑,并未答话,手里不停地举箸进食。

    我继续怂恿他道:“听说那莫小姐长得国色天香,才学也是一等一的好,配你这外表和文才同样出众的状元郎无疑就是天作之合,你舍得把这样举世无双的绝佳女子让给别的男人吗?”

    他听了后有一瞬间的停顿,接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越过半张桌子向我倾过身来。

    “举世无双?在我心目中,能担得起这个赞美的女子只有一人,那就是你……”

    他的声音极低极沉,就好象初遇时他曾俯在我的耳边轻语“你笑起来的样子我很喜欢,如果你是个女人就好了”时的声音。

    同样灼热的气息,同样密密绵绵地扑在我的耳根子上,同样让我的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

    我有些烦躁地挪了挪屁股斜着身子瞪着他:“我耳朵好得很,不用凑这么近说话。”

    他听了后却扬起了一抹邪恶的微笑,大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重新拉近了他身边,我正待反抗时,却听见他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可是有人却把这么举世无双的女子娶回家里不闻不问”。

    我愕然,他怎么知道了我和君凰越在府里相处的情况?转念一想,君凰越在新婚之夜就冷落了我的事在王府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一打听还是很容易知道的,府里的下人不是每个人的嘴巴都密不透风。

    犹记得在密室里时,他曾说过,说他想接近我、想了解我更深。难道他以为知道了我是个不受宠爱的弃妇自己就有机会了吗?难怪他这两次见到我的眼神会这么精神奕奕、明亮逼人。

    虽然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我和君凰越的婚姻,但头一次亲耳听到别人在我面前提起我是个被丈夫冷落的女人,心里怎么也有点不好受。

    特别是这个“别人”还是玉无间,我心里除了那几许的难受还有更多的难堪,他曾经问过我,我急着回家是不是因为我的丈夫在家里等着我,我当时很骄傲地对他说,是的。

    想到这里,我有点恼羞成怒,真想伸出手扯下他那张笑得可恶的脸,但考虑到周围是公共场合,只好把这口气咽了回去。

    “生气了吗?脸好红呢!”他的声音里略带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更让我抓狂。

    我似乎觉得身体里翻腾的血液有直冲脑门的趋势,为了不被他气成脑溢血,我决定自动忽略他的存在,专心致志地进攻桌子上的菜肴。

    坐我对面的来喜把她一向安静的优点发挥到了极限,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饭,小小的脑袋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我看着她那恨不得把自己隐藏起来的样子,扑哧地笑了,旁边这该消失的人不消失,对面这不该消失的人却巴不得自己被人看不见,两人的脸皮厚度可真是天壤之别了。

    “别生气了,刚才都是我不好,行了吧?”玉无间见我半天都只顾吃饭不理他,声音里有些无奈,脸上也换下了刚才那可恶的笑容。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这人还真烦呢,怎么还不快点消失。”我不自觉地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我来这里还不都是你约我来的?”他的声调有些高扬。

    我听了有些郁闷,是啊,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自做自受。如果早知道他会说那些话,我一定不会见他。

    我憋着气,飞快地把基金会的事给他讲了。

    “我去题词你给我什么好处,要知道我一向都不参与这些事的。”他漫不经心地问我。

    “这是我外公的事,也就相当于我的事,如果你答应了,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吧。”我并不想告诉他我也算这基金会的半个老板。

    “好,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一定前去题词。”

    “做不到的事我不会答应。”

    “很简单的。”

    “那是什么事?”

    “题完词以后,你要陪我吃一顿晚饭。”

    我想了想这确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事,便点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继续吃饭,直到项彦骐出现在我们面前。

    “韵芯,你这么早就来了?咦,玉大公子竟然也在,这简直就是我们望月楼莫大的荣幸啊!”项彦骐热情地对我们说道。

    我瞥了一眼端坐的玉无间,对项彦骐道:“是啊,玉公子也听说了望月楼里今日将会推出一种新茶,特地来等着喝第一壶的。”

    听闻玉无间在京城的文人才子中颇受推崇,加上许多达官贵人都想巴结他这个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如果这新制的散茶能得到玉无间的一句表扬,肯定会在京城的上流社会中迅速扩大名气。

    项彦骐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笑着说道:“待会泡出来的第一壶茶肯定会第一个给玉公子你倒上的,如果你喝了后比较满意的话,还麻烦你以后帮望月楼的新茶说说好话。”

    玉无间听了项彦骐的话后,脸上浮起了一抹略有深意的微笑,他先看了看项彦骐再转头望着我道:“只要韵芯满意,我就满意。”

    他竟然直呼我的名字,而且还把话当着项彦骐的面说得如此意味深长。我有些无语,这个玉无间也太狂肆了,当着我的亲人也毫不掩饰对我的企图。

    我有些微讪地望向项彦骐,却见他冲我笑得一副仿佛逮着了猫儿偷腥的模样,眼睛里分明在说:好啊,这玉无间看起来对你很有意思哦。

    我有点头大地对他说道:“外公呢,怎么不见他老人家?”还是说点别的吧,今日的玉无间太让我无奈了,看来以后和他能少见就少见,能不见就不见。

    “他在楼下盯着那些师傅冲茶呢,再过一会试茶会就要正式开始了,你们先聊聊吧,我下去看看。”

    项彦骐在我和玉无间的面前丢下了一个十分玩味的笑容后就转身离开了。

    第二十三章构想

    不一会,项擎天迈着稳健的步子朝我走过来,花白的头发,长长的白胡须,嘴边噙着和蔼的微笑,精光四湛的眼睛灼灼有神地望着我和玉无间。

    我起身微笑地喊道:“外公!”

    “项老爷子,您好。”玉无间也紧跟着我站起来,温润的嗓音、飘逸洒脱的微笑、玉树临风的身姿,哪里看得出来半点刚才的痞子样?

    项擎天乐呵呵地与我们点头打招呼,眼睛里的目光时不时地在我和玉无间的身上扫来扫去,我被瞧得浑身有点发毛,心里暗暗骂着项彦骐那该死的家伙,肯定是他到项擎天的面前嚼了舌根。

    我轻声地问项擎天:“外公,基金会什么时候举行成立仪式?”

    他脸色有点担心地道:“这,这还有两人没请到呢,你是知道的。”说完后还拿眼睛瞄了一眼玉无间。

    我明了地说道:“您放心吧,玉公子刚才已经答应那日会准时到场了,而另外一个人我现在也有办法请来了,不过他可能要等十天半个月才有时间来。”

    我想叶大将军在欠了我那么大一个人情后,应该不会拒绝我这个小小的请求了,只不过他的伤会让他短时间内下不了床。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项擎天红润的脸上浮出了喜悦的笑容,声音有点激动地说道,“正好今儿早上传出了莫小姐招亲的事,而城北的将军府离基金会的地方不远,招亲要在午后才正式开始,我想就选在那日的上午举行成立仪式,这样就可以把那日前去观擂的百姓先吸引到基金会这里来,今天才初十,离下月初八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日子,他到时候应该有时间了吧?”

    “好的,我也觉得选在那日很好,他到时候肯定可以来了,基金会的成立竟然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看来以后想不出名都难咯!”我语气活泼地与项老爷子说笑着,基金会有望顺利打响第一炮,我的心里也很高兴。

    之后不久,就有一名年约五十的老者提着一个茶壶到我们桌子前来了,果然如项彦骐说的那样,这第一杯茶给了玉无间,接着就是项擎天和我的。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提着茶壶上楼来,挨个挨个给周围人面前的茶杯里倒上茶,一时间满层楼都是扑鼻的浓郁茶香。

    不多时,周围慢慢传出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看来散茶博得了众人一致的好评。茶叶在我的前世评比它们的色香味,一般是春茶第一,冬茶其后,秋茶老三,夏茶最后。此时被众人试品的正是夏茶,不知道到了明年春天,春茶制出来以后浓浓的茶汤滋味和回味悠长的口感韵味将会引起怎样的一番轰动景象。

    兰朝承袭了汉朝的传统制茶方法,把茶鲜叶捣碎成沫再碾压制成茶饼,这样不免就损伤了茶的真香,不像炒青法制作出来的散茶,色如翡翠,气味清香,较好地保留了茶叶的自然特性。

    如今前人发明出来的炒青制法被我传授给了项家,相信以后将会在兰朝逐渐推广起来,说不定还会流传到叶檀说的那什么凤国、月城去,同样是汉人,骨子里爱喝茶的传统应该不管换在哪儿都不会变。

    这时候不自觉地回忆起前世,那可是个爱喝茶的世界,各种茶饮料层出不穷,商家都快赚疯了。我要是在这里把茶饮料给发明出来,肯定会赚得钵满盆满,再加上我最近的第二个计划,我很可能会成为兰朝的“沈万三”。

    越想越得意,我忍不住偷笑起来,想不到窃取前人的智慧会这么容易赚钱,看来小平同志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理论果然很有道理,剩下的就是我把科学技术应用到实践中的问题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一副傻笑流口水的模样。”玉无间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对未来发家致富的伟大构想。

    我对他撇撇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他低笑了一声,对我轻声说道:“本来我很想陪你多坐会的,但今日早朝的时候魏流昔的大哥被你爷爷狠狠地参了一本,大有将位不保的危险,魏流昔下午急着找我商量主意,我现在得走了。这新茶很不错,我会向周围的朋友推荐的。”

    我看了看他,道:“要走就走吧,还说这么多废话。”

    “我这不是在给你解释离开的原因嘛。”

    “谁让你解释了,多此一举。”

    “唉,你怎么老是这么别扭,不过我还就是喜欢你这样子……”

    我鼓着腮梆子看着玉无间潇洒离去的背影,蓝色的素面长袍,衣袂翻飞。

    后来项擎天在试茶会结束的时候宣布,新茶名叫“韵新”,美其名曰韵味深长的新茶,其实我知道他老人家是为了感激我把这个炒青的制法传给了项家,所以给新茶用了周韵芯名字的谐音命名。

    我微笑地望着童颜鹤发的项擎天,也许我以后真的该改称他为“外公”了,回不了现代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也许我该尝试着敞开怀抱去接纳兰朝里的一些人了;尝试着接受我现在就是周韵芯,一个即将满十六岁的古代女子;尝试着彻底融入兰朝这个被拉离了历史前进轨道的古代时空;也许在这里我同样也可以拥有至亲的血脉,同样也可以拥有除了来喜以外其他的姐妹兄弟。

    试茶会结束后,我和来喜两人慢慢地从集市的西边走到东边,来到了醉绿阁,我要去找霓绯问问灰衣人的事情。

    霓绯依然是青衫、笑颜。

    听了我的来意后,他顿了顿,道:“那日在大街上确实出现了两名灰衣人与那些刺客打斗,不过我也是和你从天上人居回来后,听了手下人的禀报才知道这事的。想到你一名女子,听多了这些打打杀杀的事难免会害怕,所以就没告诉你。”

    “所以你后来才坚持派那么多人送我回去,真是谢谢你了。”我恍然大悟。

    “你对我还这么客气吗?你在胭脂楼里拍桌子发脾气的样子可不象是个客气的人啊!”霓绯清亮的眸子里有一丝调侃。

    我呵呵地笑了,与霓绯的感觉越来越象兄弟了。

    想起天上人居大门口的四扇推拉门的白绢上还没有作画,我向霓绯借了笔墨以及四名下人和一匹又长又宽的绸缎。

    我叫那四名下人把绸缎展开围在天上人居的门口,而我则站在里面挥动笔墨,在白绢上迅速地画了起来。

    连绵不绝的群山、雄姿挺拔的青松绿树、似九天银河落下的瀑布,远处苍鹫展翅、金雕高飞,近处小桥流水人家,我全神贯注地在白绢上挥洒我的激|情,不知道过了多久,四扇门、四幅白绢,连起了一幅超级宽大的水墨山水画。

    我满意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并未在画上署名,这还是我来到兰朝后画得最大的一幅画,宽大的白绢让我能够肆意挥动笔墨,大开大合、大起大落的笔势让我有了一种随心所欲的感觉,整个作画过程笔随意走,画得酣畅淋漓、无比尽兴。

    “啪-啪-”身边传来拍掌声。

    我这才看见霓绯站在我身后,脸上满是笑容,眼睛里盛满了惊叹和赞美。

    “我以为前些日子你画的那幅彩色美人图已经够让我惊叹了,想不到这幅只用最简单的黑色画出来的山水画却引起了我更大的震撼。”

    霓绯停了停继续道:“看着你挥舞毛笔时行云流水般娴熟高超的笔墨技巧、潇洒大气的作画姿势、陶醉沉迷的面部表情,我觉得你已经和这幅画融合在了一起,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神韵气质,让我完全看呆了。韵芯,你简直就是个天才,似乎就是为了作画而生。”

    我听了霓绯的话有些汗颜,心想:我哪是什么天才,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画画的天赋外加后天二十多年的勤力练习,才会有今天这么一点成就。

    我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婉言谢绝了霓绯的晚餐邀请,带着来喜匆匆地赶回了王府。

    三日后,天上人居静悄悄地开张了,说是静悄悄其实也不对,因为自从我在门口画了那幅超大型的画后,天上人居就出名了,还未揭牌开张前,就引来了许多人好奇的目光。加上天上人居只允许女性客人进门以及传言店内有许多幅秦澜的真迹,天上人居开张不过一天,名号就传遍了京城,而蕾泡的名字也在不久之后响彻了全京城,成为京城里所有女子谈论的话题。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进行第二个计划的前期步骤——在绸缎上印染新花色。我以前学服装设计的时候曾经参观过江南一家颇有历史的布料手工印染作坊,对其中一些很特别的花样染法很感兴趣,曾详细地观摩学习了其整个的印染过程。

    几月前我让来喜和张禄学习的课程里就有印染知识,如今终于可以派上用途了,我们三人在揽香院里辛勤地忙碌了大半个月,终于把我想要的花色给成功染了出来。

    天上人居开张的时候,考虑到我和来喜两人总共只做了七十套蕾泡,我让慕蓝定高价格,每日只卖一套成品给第一个上门的客人,其余没有买到的客人就向她们推广“定做”的思想,同时还请了许多年纪比较大的女红高手坐镇天上人居,凡是想要量身定做蕾泡的女子就在店内量好尺码,在我画的样品图册上选好颜色花纹和式样,再付上定金就可以了。

    来喜这些日子就比较辛苦了,除了要帮我染布,每日还要被我派到天上人居担任一个时辰的技术顾问,带领那些女红高手缝制第一批定做的蕾泡。蕾泡本身很简单,想来不用多久那些女红高手就可以独当一面应付那些定做的客人了。

    我也知道这种手工制作的东西在兰朝占不了多大优势,因为女红是兰朝每个女子都会的,想来不久之后兰朝的女子就可以自己缝制蕾泡了。

    不过我一点也不担心我的天上人居在不久之后会没有客人,因为我即将把我印染出来的新花色及许多后续东西搬进天上人居里,那些花色及其印染方法以及我后续制造出来的东西在这个时空里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不管什么行业,只要它有了自己不能被替代的优势,它就会长盛不衰,相信天上人居的这份“独一无二”,肯定会吸引许多富贵人家女子的热烈追捧。

    我一定会把天上人居做成一个奢侈品牌,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我要让“天上人居”四个字成为京城甚至兰朝女子心目中的“lv”、“gui”、“el”……

    第二十三章誓言

    我在天上人居开张后给叶檀送去了一张帖子,帖子里用彩色颜料画了一个q版的叶檀头像,并在头像旁边写了八个字:神清气爽、笑口常开。

    同时附信一封,请他在八月初八的上午在基金会成立仪式上为基金会揭牌。

    不久之后他回帖了,答应了我的请求。

    在我印染新花色的二十多天里,君凰越每天晚饭之后都会来我房间里坐坐,没有任何亲密的话语和动作,就只是象普通朋友那样与我聊天,好象回到了我在静园里和他最初相处的那些日子。

    虽然我很纳闷他怎么天天跑来我的房间和我聊上大半个时辰,但他既然不开口解释原因,我也不会去追问。

    日子就在一天一天中过去了,转眼间就是八月初了。

    一年前我莫名其妙占据了周韵芯的身体时曾经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当我终于可以自己下地走到房间外面时,看到的就是一大片叶繁花密的桂花树,细细碎碎的小黄花一丛丛地开在绿叶间。如今,又到了桂子飘香的季节了。

    王府后门旁边也有一片桂花林,我第一次进出后门的时候就发现了。

    这几日我贪恋桂花馥郁的甜香,总会在午后去桂花林里转一圈,站在树下大口大口地呼吸,让林子里热烈芬芳的香味直沁肺腑,荡涤心脾。

    今日我同前几日一样,吃了午饭就悠闲地往后门走去。来喜昨晚曾说过今日天上人居会迎来一个神秘的客人,看她从早上去了天上人居到中午也没回来就知道这个客人肯定大有来头。

    快到林子的入口时,斜地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向我扑来。

    “周韵芯,你去死吧!”

    一个尖厉的女声传入我的耳朵,我本能地后退,举起双臂护住头脸。

    尖锐的疼痛突然从我左边腹部传来,我有点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白晃晃的匕首,眼看它又要划到我的身上,我来不及多想便伸出右手挡了过去,又是一阵锥心的剧痛。

    不过这一挡也让我有了机会反击,我拼尽了全身力气抬腿踢向面前的女子,危机中爆发的这一脚远胜于当初踢飞魏流青的那一脚。

    随着一声闷哼,女子远远地飞了出去。我心里愤怒之极,正待上前再狠狠地踹她两脚时,一个灰衣人扑到了我面前,抢先架住了地上的女子。

    “小人来迟,请王妃赐罪。”

    灰衣人噗地一下跪在了我面前,两只手还不忘牢牢地摁住那名女子。

    “周韵芯,你为什么不去死!我恨你,我恨你!我就是做鬼也不会让你得到王爷的!”尖厉的女声再一次响起,声音里有着浸骨的凄凉和恨意。

    我忍着腹部和手腕上不停传来的疼痛,咬咬牙道:“把她拉起来。”

    灰衣人迅速地把摁在地上的女子提了起来,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对着我。

    竟然是她,新婚第一日就跑到我面前来挑衅我的两名女子中身材娇小的那一人。我对她印象比较深刻,面容看上去楚楚可怜,说出来的话却绵里藏针,心思比那丰腴女子要深沉许多。

    她后来被君凰越谴去了洗衣房做杂役,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对我怀恨在心,甚至想杀死我吗?

    我的心有一瞬间的窒息,她这样做又何苦呢,我死了她也不会从洗衣房再回到君凰越的身边了。难道爱情在她心目中就这么重要,甚至让她不惜毁掉我也毁掉她自己?

    在我的心里,爱情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东西,它随时会充满争吵、怨恨和背叛,我尊重爱情但我不相信爱情。在前世里,我总是爱得矜持、爱得理智,数十年都没改变过这个坚持,我也为了这个坚持承受了无尽的伤痛,但我一点也不后悔,伤也好痛也好,总比失去自我没了心好。

    来到兰朝时我之所以能那么快坚强起来,就是因为我的心从来没有遗留在任何人的身上过,它完完整整地属于我自己,让我心里无比安定、塌实,不畏惧任何困难。如果我的心也象眼前这女子般,落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我肯定会在兰朝因为思念而郁郁寡欢地死去。

    为什么总有很多女人可以爱一个男人爱得痴狂、爱得不惜失去一切?我虽然很不理解她们对待爱情的极端表现,但我很佩服她们爱得彻底爱得不顾一切的勇敢精神。

    “把她放了吧,给她点银子让她离开王府……”

    我唏嘘地说着,身上的伤口似乎更疼了,内心抑制不住地涌出一阵又一阵的空凉,曾经也有一名女子如眼前之人,为了一个男人对我高高地举起了利刃,而且她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行回揽香院的路上,灰衣人不停地求我把伤口包扎一下,我恍若未闻,木然地迈着步子,任由伤口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也任由过往的回忆象针般扎在我的心上……

    我腹部的伤口并不深,可能是因为当时我后退得及时,但手腕上的伤就比较严重了,深可见骨,还好没有伤到大血管,流血并不多。

    君凰越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把两处伤口都包扎好了。

    “快让我看看。”他走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腕,动作很轻柔,语气却很沉重。

    我有些心力疲乏,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道:“看了又有什么用,反正都伤着了。”

    “该死的柳沁儿……”他的声音里有少见的冰冷,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我知道他动怒了,为了那个女子的后半生着想,我语气变得轻缓:“别为难她了,她也是因为太爱你,爱得有些痴了。”

    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我仁慈善良,只是我很明白柳沁儿的苦楚,在她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曾经我已经做错过一次,我不想再错一次。

    “爱?她前几日在府里遇到我时,那种死死纠缠哭泣就叫爱吗?”君凰越的声音里有一丝不屑也有一丝冷漠。

    “她前几日见过你?”

    “恩,我有一晚从你这回去的时候多绕了一段路,被她遇见了。”

    我心里有点疑惑,那柳沁儿对我的恨意也未免太大

    说不出口的爱 (冰恋沉醉千年前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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