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沟通,也没费什么事情,那村民就同意燕慕容来给他治病。

    在这里躺了快一个星期了,他知道,自己的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与其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靠药物来吊着命,不如让燕慕容试一试,说不准就真能行呢。

    听说燕慕容要用针灸的方法来救人,不少手上暂时没工作的人全都凑了过来,但是陈汉清却是面无表情的把众人都赶了出去。

    “陈校长,我行吗?”燕慕容犹豫着对给他打下手,正在给银针消毒的陈汉清问道。

    没回燕京前,每次都是老头子怎么治,他就怎么学,但是现在要自己动手,就有些犹豫了。

    不是他不会治,而是他根本没见过这种病-----治疗方法也全靠自己摸索,万一没救了人再把人给弄死,就算不用他负责,他心里也过不了那道坎。

    “大兄弟,你就放心的给我扎针吧。”说话的不是陈汉清,而是那个已经只剩一口气的男人。

    两天过去了,他的精神又委靡里几分,全身的血斑更加严重-----虽然没有扩散,但原本红色的血斑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看上去十分慎人。

    “我也不知道你行不行。”陈汉清声音低沉的说道。“但是作为一个医生,在这个时候是不能犹豫的-----多犹豫一分,对病人的生命就是不负责人,手术可以失败,但是你的意志不能失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尽力就好。”

    燕慕容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眼神倒是坚定了起来,带好一次性的消毒手套和口罩,穿好防护服,就接过陈汉清递过来的银针。

    燕慕容不再犹豫,银针在手中突然一颤,就直接刺入了男人的心脏,接着就是肝脏、肺、肾脏这些重要的内脏器官中。

    这次,燕慕容针刺的不是穴位,而是直接扎入内脏器官中,他要通过银针把自己的内气传入对方的内脏中,从而达到一个修复内脏的作用。

    说明白一些,燕慕容的内气并不是那种武侠小说中所说的内功,能像是气功。通常燕慕容在用针的时候都是用气来运针,对穴位刺激来增加针灸的效果-----这次,则是直接用银针作为媒介,用内气来修复受损的内脏。

    这是他的第一次,也是全世界的第一次。

    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干过。

    由于不是针刺穴位,在银针扎入病人身体的一瞬间,感受到那股气的存在,对方发出一声痛呼,脸色更显得苍白。

    燕慕容双手齐出,小心翼翼的疏导着自己的内气通过银针进入对方的内脏中。

    他也知道,对方的身体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了,自己稍微不注意,就很有可能把人扎死。

    很快,燕慕容的额头上就开始见汗了,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白,正如他所想的一样-----自己这么干,根本不可能坚持救完一个人。三针齐下,而且还要不断的用内气引导,他的内气消耗的实在太快了。

    “行不行?要不要休息一下?”陈汉清拿起一块消毒卫生棉擦了擦燕慕容额头上的汗珠,小声的问道。

    燕慕容没说话,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就算不行,他现在也只能坚持着,一放手,对方就是死路一条。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当五分钟过去后,燕慕容的脸色已经白的吓人,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反倒床上躺着的男人不再挣扎。

    就在陈汉清以为燕慕容成功了的时候,燕慕容却松开了手,缓缓的把银针拔了出来。

    “怎么了?成功了吗?”陈汉清焦急的问道。

    燕慕容脸色惨白,虚汗哗哗的往外冒,艰难的扯了下嘴角,两眼一番,就向后倒去。陈汉清大惊,一把就抱住了燕慕容,才没让他直接躺在地上-----再伸手抓住那男人的手腕一摸才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等到陈汉清背起燕慕容出了隔离室的时候,一众医生全都围了上来。

    “陈老,怎么样了?行不行啊?”

    “是啊,陈老,到底行不行啊,他这是怎么了啊?”

    “失败了。”陈汉清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去两个人,把尸体收敛一下,不要让别人接触。”

    “我就知道不行,搞什么嘛,这么年轻的家伙,能有多大能耐。”一个年近五十,穿着一身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语气不满的说道。“我们研究了这么多天都没什么成果,他抓回一只猴子就牛了?开什么玩笑,几根银针就想救人,能治的好才怪呢。”

    “你闭嘴。”陈汉清突然大喝道。“你们研究不出血清是你们学艺不精,不要把事情都往别人头上推-----他是年轻,年轻怎么了?年轻不代表他没有这个能力-----虽然失败了,但至少他尽力了。”

    “你,还有你们。”陈汉清指着在场所有的人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上过手术台-----上过手术台的,谁能保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都能手术成功?谁敢保证?要是有人敢保证,我陈汉清就当场给他下跪,拜他为师。”

    “说,你们谁敢保证?”

    陈汉清发火了,所有而你都闭嘴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眼里全都是无奈和羞愧。

    是的,他们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在手术台上能百分之百的成功。

    百分之百的成功,那还是人吗?都快成神了。

    “既然你们谁也不能保证,那你们就没权利去责怪别人。”陈汉清冷声说道。

    说完,留下面面相觑的一群人就背着燕慕容走向休息的帐篷。

    陈汉清说的没错,燕慕容他尽力了,从他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孔就能看的出来。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过去的燕慕容,陈汉清也是一阵叹息。

    他虽然医术了得,那一手以气运针更是绝无仅有的,可就算他再厉害,他也不是神仙,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做到这个地步,他已经尽力了-----他是人,他还是一个跟比自己孙子还小两岁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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