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府,曾经是南宋的临安府,作为南宋实际上的国度,这里曾是最繁华的地方。虽然杭州不是临安,可是相比于临安却丝毫不差。

    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杭州一直是文人墨客汇聚之地,文风之盛可想而知。浙江一直都是大明科考中的主要力量,因为地域的关系,浙江人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浙党。

    齐浙楚党虽然在和东林党的斗争中败下来,可是依旧没有人敢小瞧浙党的力量。作为楚党的骨干,浙江巡抚李道是楚党中很重要的一位,因为楚党和浙党的关系,李道这个浙江巡抚做的很是稳妥。

    不过今天李道可没有什么好心情,自己的奏折地上去,仿佛石沉大海,一点消息也没有。自己在上奏折的时候,还给官应震写了一封信,希望他从中斡旋,能够将这件事在不惊动皇上的情况下压下来最好。可是事到如今,朝廷上没有什么反应,官应震也没有消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人,不用太多心急,正所谓桥到船头自然直,无需忧虑。大人乃是浙党骨干,又是浙江巡抚,封疆大吏,些许小事,不会有大碍的。”坐在一边的周师爷笑着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在意。

    老子死了,你就能回去养老了!说得这么轻松,真的是小事情?原本这真的是小事情,李道自己的心里也很清楚,可是现在却不是那么回事了。自己的奏折刚刚递上去,江南军制改革的消息便传来了,李道就知道事情要遭。以前的兵变小事,如果与军制改革联系到一起,那这件事情就糟了。

    “周师爷。老夫担心什么,想必你也清楚,何苦说这些安慰的话?”虽然心里气愤。可是李道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愁苦却依旧没有消退。

    “大人。这并不是安慰的话,这是事实。就算这件事情巧合了一些,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要说清楚就好了!”周师爷笑着看着李道,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差异的看了一眼周师爷,李道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今天这个周师爷似乎不对啊!这件事情如果能说得清楚。自己还用这样?问题就是说不清楚!将头转到一边,李道决定不再搭理这个师爷了,自己还是要想想怎么办!

    “大人,学生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大人觉得怎么样!”周师爷见李道不理自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开口说道。

    又好气又好笑得看着周师爷,李道无奈的道:“有什么话就快说,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在不说大家都要死。我死了拉上你垫背!”

    似乎没有听出李道的威胁,周师爷笑着说道:“大人,您可以去拜访一个人,他或许会有消息,或许会有办法!”

    “谁?”周师爷既然让自己去拜访。这个人肯定会不一般,不过李道一时间还是没想起来是谁。

    “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里可是浙党的地盘,在这里谁说得算?那位可是官职还在身,这点事情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谁敢不给他面子?”周师爷神秘一笑,不过还是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是他相信李道能够听明白。

    沉吟了片刻,李道缓缓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很是凝重。这个人他自然知道是谁,以他的能力这件事情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这个人就是内阁首辅大学士方从哲。虽然在和东林党的争斗中,这位内阁首辅大学士不得不辞职,可是天启皇帝的态度可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现在方从哲虽然致士归乡,可是天启皇帝的封赏还在,这位可以说是浙党真正的领袖。弟子门人遍天下的,用这句话来形容方从哲一点都不过分,而且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天启皇帝一保起复。在浙江,方从哲的话可是要比自己这个巡抚的话管用。

    “你说的有道理,让人去准备一下,老夫马上就去方府拜访一下。看在楚党和浙党的关系上,这位大人应该会帮忙。”李道站起身子,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已经准备前往方府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事了!”一个仆人快步的走进来,神色急切的来到大厅里,大声的道。

    李道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不快,呵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什么事情?”进来的这个人是自己的管家,平常倒不是这样,看样子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大人,有人去了杨把总家,杨把总的妻小被人接走了!”管家连额头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便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这下李道的脸色顿时变了,一把拉住管家,大声的道:“谁?谁接走的?都是废物吗?二十多个人也能让人接走!”

    “大人,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伸手干净利落,一点废话都没有,咱们的人全都打倒之后便将人带走了!”管家顿时哭丧着脸,想到那些煞神,总觉得自己在鬼门关逛了一圈。

    “大人,大人!”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一个衙役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惊恐,说起话来都有些不利索了。

    见跑进来的衙役,李道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回过头大声的呵斥道:“什么事情?你们家死人了吗?”

    衙役连忙低下头,心里忍不住腹诽:我家里没死人,不过你家里要死人了,而且估计你要死了!不过这些话衙役不敢说,只要硬着头皮道:“大人,牢房那边传来消息,锦医卫到大牢里面提审杨把总去了!”

    “周峰不想活了吗?他这是要干什么!”将一边的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李道怒不可遏。

    “大人,不是周千户的人,是从京城里的锦衣卫,全都带着北镇抚的令牌,牢房那里不敢阻拦。”衙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显然心里也害怕。

    北镇抚司对于普通人来说,代表着的就是死亡,而且是惨死。现在这些人插手了这个案子,那就说明天启皇帝已经盯上了。从天启皇帝登基到现在,凡是被天启皇帝盯上的案子,没有一能够糊弄过去的。

    “完了,完了,我命休矣!”李道顿时面色大变,无力的坐到椅子上,呆滞的念叨着。

    一边的周师爷眼中闪过一抹不屑,更深的则是同情,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银子是好东西,可是银子却腐蚀人心。

    “大人,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毕竟一切我们安排好了,只要杨把总一死就死无对证。现在还是到牢里看看,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周师爷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的心里也很清楚,这次怕是真的完了。

    现在朝廷上下肯定都关注这里,这也是官应震那里为什么没有消息的原因。在北镇抚司那里,铁人都能让你张嘴,更何况是一个杨把总。原本还有杨把总的家人相要挟,现在看来接走他们的人,应该就是北镇抚司的人了。

    “对,对,快去看看!”李道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脸上带着希望,带着人赶奔大牢去了。

    此时的大牢里,党寒坐在一张桌子后面,两侧全都是身穿飞鱼腰带服秀春刀的锦衣卫,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谁欠了自己五百两银子。

    在一边,一个中年的锦医卫满头大汗,虽然用手中的丝巾不断的擦拭,可是却怎么也擦不干。党寒回头看了一眼中年人,面无表情的道:“周千户,你看起来好像很热?要不要给你想个办法凉快一下?”

    这牢房里阴冷的可怕,一般人进来都要多穿几件衣服,党寒居然为自己是不是热,还要给自己凉快一下,周峰顿时打了一个寒颤,顾不得擦汗,连忙摆手道:“大人说笑了,卑职只是第一次见大人,心情有些激动,对,激动!”

    没有在理会周千户,见有人把杨把总带来了,党寒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起杨把总。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虽然身上穿着宽大的囚服,可是依然能够看到虬结的肌肉,一脸络腮大胡子,但从外表看就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

    可是当党寒对上杨把总的眼光,党寒就确定此人绝不是普通的大老粗,这粗狂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智慧的心。这就让党寒松了一口气,和聪明人打交道要容易很多。

    “杨林参见大人!”跪倒在地,杨林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还是乖乖的给党寒行礼。

    “起来吧!看座!”党寒挥手示意杨把总起来,有让人从一边搬来一把椅子,等到杨林做好,党寒才开口道:“先自我介绍一些,我叫党寒,官从四品,锦衣卫同知,协掌北镇抚司。”

    杨林愣愣的坐在那里,对于一个从七品的把总来说,锦衣卫同知那就是大的不能再大的官了。而且听说居然还是北镇抚司的人,杨林顿时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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