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师 作者:种土豆的和尚
第六十二章 文人的讽刺（三更，求收藏）
文字狱在平常人看来是件十分荒诞无稽的事，人们往往认为仅仅是因为句话或者个称号的错误就杀人全家，诛灭九族的确有些太过分了。
但shí jì 上人在不同的角度时，看待事物所得出的结论就会有所不同，这jiù shì 所谓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拿江夏来说，如此聪明的个人，至今还没有fǎn yīng 过来朱厚照的身份，外人看来可能是种不合理。但shí jì 上代入到江夏的角色去看就不样了，个在青楼里随便认识的富家公子，谁会去想去怀疑他是不是当今皇上？
非是想不到，而是根本就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作为皇室中人，作为名君王。遇到这种明显有错误导向的书籍，他们第时间kǎo lǜ 的不是什么合理与合理，他们kǎo lǜ 的是影响。是皇权的稳固性，是天子的威仪。
为了这三者，天子愿意杀很人，愿意杀任何人。
见到李东阳那微微颤抖的mó yàng ，朱厚照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不愿再看他：“去吧，先回家去，等朕kǎo lǜ 清楚该如此处置了再行定夺。”
“是。”李东阳也深吸了口气，当他起身来时他已经没有再颤抖，整个人的表情和眼神都变得十分平静。四朝元老绝非等闲，李东阳能够步步地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绝对不是侥幸。
他看向朱厚照，目光不偏不倚地直视着他。
直视圣颜，这是种犯忌讳的事情，可以视作是对皇上的不敬。
但是朱厚照并没有生气，李东阳看了大约四五秒钟后才开口说了声：“皇上保重。”
朱厚照看着李东阳，这声“保重”让他心里微微颤了下，但是想起那句“至正三十年”，朱厚照心中又暗自摇头。说实话，朱厚照并非是个嗜杀之人，也不是个点情面都不讲的人。
若是这件事是普通个书生写错了，朱厚照绝对不会如此大动干戈。但这偏偏是当朝首辅，太子太傅犯下的错，那意义就不样了。也许还有人不明白“至正三十年”代表着什么，这可以代表李东阳认为当时太祖皇帝朱元璋还不算是真正的天下之主，到洪武三年之前，太祖皇帝的皇位都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朱厚照没有回应李东阳的那句话，李东阳转身lí qù 。
在走出乾清宫的那刻，朱厚照突然开口叫道：“太傅。”
李东阳转身看向朱厚照，朱厚照犹豫了下后说道：“不要怪朕，有些事朕也是迫不得已。”
李东阳微微笑，淡然说道：“身为天子，不得已之事有很。天子不应嗜杀，但若遇不得已之事时，亦不可不杀。”
说完，李东阳转身lí qù 走出了乾清宫。
在过道的转角处，李东阳突然碰见了刘瑾。看见此人脸上脸笑容，李东阳顿时明白这件事定是刘瑾捅上去的。这是种直觉，也是种推论。李东阳摇摇头，没想和刘瑾说话，正欲lí qù 。
刘瑾突然伸手拦住李东阳，他笑着说道：“咱家直在想，为何首辅大人无时无刻都是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咱家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首辅大人答应。”
李东阳抬眉看了刘瑾眼，吐出个字：“讲。”
刘瑾笑着说道：“咱家想请首辅大人给咱家讲个笑话，相信首辅大人定不会jù jué 吧？”
李东阳微微眯了眯双目，他想了想后道：“李公公愿意听本官讲笑话那是本官的荣幸，本官就给李公公讲个。”
刘瑾忍不住hā hā大笑，他拍拍手道：“好，李大人果然识时务。放心，你这个笑话不会白讲的，须知天牢里面咱家的关系着呢。”
刘瑾这番话已经是在暗示李东阳将会被打入天牢，李东阳并没有生气，他说道：“那李公公听好了，从前有个太监。”
说完这里，李东阳没有再说下去。
刘瑾忍不住问道：“下面呢？”
李东阳微微笑，道：“下面？下面自然是没有了。”
刘瑾先是愣，接着他才fǎn yīng 过来。李东阳这是在讽刺自己下面没东西。对了个太监来说，刘瑾生平最大的忌讳jiù shì 提及此事，而李东阳却恰巧句刺中他心中最痛的地方。
刘瑾点点头，几乎是咬着牙笑道：“好，好啊，好得很。首辅大人jiù shì 首辅大人，果然是与众不同，说的笑话都特别好笑。如此好笑的个笑话，咱们定会好好报答李大人的。等李大人到了天牢，等李家女眷进入了教坊司咱家定会好、生、照、顾。”
李东阳冷哼声，他突然往前跨了步，这步吓了刘瑾跳，刘瑾竟然下意识地退后了步。须知刘瑾乃是个习武之人，而李东阳却手无缚鸡之力。但仅仅是气势相压，刘瑾竟然弱了李东阳筹。
李东阳字句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条狗而已，还是条胯下无物的狗。我生于世时受百官爱戴，万民敬仰，死后也必将流芳千古，青史留名。而你呢，生在世上的时候是个无卵太监，死了以后你知道你是什么吗？无卵死太监。”
说完，李东阳潇洒lí qù 。走出五步后，他突然hā hā大笑起来，笑声中透露着酣畅淋漓的爽快。
刘瑾看着李东阳的背影，他那原本白净无须的面容此刻yī zhèn 青yī zhèn 红，变幻不定。刘瑾愤怒地跺着脚道：“李东阳，你给咱家等着，咱家定会让你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定！”
李东阳走出了左掖门后，看见君扬正在马车上坐着等自己。李东阳对着君扬点了点头，然后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往李府的方向走着，走出段距离以后君扬的声音突然传进马车里：“大人，有尾巴直跟着我们，要不要我出手把他们清理掉。”
“不用理他们，他们要跟就让他们跟吧，我李东阳生坦坦荡荡，难道还有什么不可示之于人吗？”
“是！”
话分两头，再说乾清宫这边。李东阳前脚刚刚出门，后脚刘瑾就进入了乾清宫，他对着朱厚照行过礼后低声问朱厚照：“皇上，奴婢已经派人去跟着李东阳了，接下来怎么做？”
朱厚照回头看了看刘瑾，他忍不住问道：“刘瑾，若是朕真的杀了他，会不会物伤其类，令朝中文武百官寒心？”
刘瑾心中微微凛，他已经把李东阳给得罪死了，若是现在朱厚照再不下定决心杀李东阳，那么他接下来要面临的必将是李东阳疯狂的报复。刘瑾想了想，他正在组织措辞看怎么说服朱厚照下定决心惩治李东阳。
而没有刘瑾想好该怎么说，朱厚照自己就先叹了口气道：“罢了，如此大罪，若不惩处不足正国法，也无法维护太祖皇帝之威仪，同时也无法相列祖列宗jiāo dài 。”
说完，朱厚照摆摆手对刘瑾道：“循常例吧，别太急着动手，míng rì 黄昏动手，给他留点颜面。”
“是！”刘瑾心中松了口气。
循常例，循的是什么样的常例？自然是文字狱的常例，文字狱的常例是什么？最轻也是满门抄斩，然后与此事有关联的任何人，全都得人头落地。李家恐怕这下毁了。
李东阳回到府邸之后他将君扬叫进了自己的房间，李东阳道：“君扬，相信你已经猜到出事了。”
君扬点了点头，整个李府外面已经被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团团围住，方才厨房的人想要出去买菜都被拦着了，争辩两句还被煽了两耳光。如此情形若非出了大事又怎么可能在这当朝内阁首辅的府邸发生。
李东阳道：“出了大事，恐怕这次李府上下将无幸免。你跟着我九年了，现在我拜托你件事。”
君扬单膝跪倒在地，沉声道：“大人，君扬愚昧半生，幸亏得大人指点迷津这才幡然醒悟，明白人生的道理。跟着大人这九年，君扬自觉犹如重获新生，对于君扬来说，大人犹如君扬之再生父母，无论大人出了什么事，君扬也要与大人共同进退。”
“不可如此。”李东阳摇摇头道：“我祖籍湖广长沙府茶陵州，家中族人数都在那里。京师府邸之中，除却两名老仆以外，便再无亲近之人。我立刻将祖籍地址写给你，你马上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路前去通知我祖籍族亲，让他们全都各自逃命从此隐姓埋名不得在以李姓示人，你明白了吗？”
君扬眼眶微微泛红，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君扬明白，请大人放心。”
“去吧。”李东阳摆摆手，整个人松了口气。
君扬从李东阳手中接过他所写的地址，郑重其事地放入自己怀中。临走之前君扬跪在地上对着李东阳磕了三个响头，道了声：“大人保重。”
李东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当李东阳回到家时，朱厚照也在差不的时间里到了逍遥山庄。
在逍遥山庄里找了圈江夏后，朱厚照最终又是在杏林里面找到江夏。看见江夏仍然在看书，朱厚照笑着说道：“大哥，近日来你倒是转了性子，不研究如何玩乐竟然开始读起书来，怎地？难不成还想考个状元不成？”
“那是当然，我决定了，不能再这样终日无所事事下去，得考个状元当个官玩玩儿。”江夏脸认真地说道，说完他还挥了挥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朱厚照愣了愣，原本他只是随口那么说，却没有想到江夏竟然真有那样的想法。不过对于江夏的zhè gè 想法朱厚照可是举双手双脚支持，他直找不到好的bàn fǎ 跟江夏表明自己的身份，如今听到他说要考科举，这就解决了他的难题。到时候在太和殿上见到自己，hā hā朱厚照想到江夏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儿。
朱厚照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道：“大哥好志气，只是不知大哥为何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江夏手中的《中庸》合，端起身旁桌子上的龙井喝了口后道：“说起来这事我得感谢个人，我新拜的师父。”
“师父？”朱厚照饶有兴趣，“还从未听你说过你拜有师父，什么时候的事？”
“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了，我zhè gè 师父挺神秘的，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我能感觉他必然不是平凡人。不过说起来他倒是真的对我很好，教我时耐心仔细，我江夏这辈子对我好的人不，他算是其中个。”
江夏话刚说完，将朱厚照微微翘了翘嘴唇，江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当然，你也算是其中个，hē hē 。”
朱厚照笑着说道：“这话听着还算顺耳。”
“对了大哥，你教给我治蝗灾的bàn fǎ 我已经跟我大伯说了，我大伯说皇上已经恩准照你说的bàn fǎ 进行，这次真是谢你了，又让我大伯在皇上面前立了功。”
“没事，反正升官发财了不要忘记分我分儿就行了。”江夏说道。
“那是自然。”朱厚照想了想后问道：“对了大哥，河南河北带老是发蝗灾，难道就没有什么bàn fǎ 可以根治？”
“有倒是有，jiù shì 有些麻烦。”江夏道。
“哦？大哥你有bàn fǎ ，应该怎么做？”朱厚照立刻追问。
江夏道：“告诉你吧，蝗虫呢在植被覆盖率高于百分之五十的地方是无法繁殖的。哦，这样说你不懂。我换个说法。jiù shì 说如果河南那里树木占地面的面积高于半，那么蝗虫就无法在那里繁殖。这样蝗灾就不会再发生了。”
“这”朱厚照听后微微惊，这话他听着十分熟悉，心念转便想起来，先前早朝的时候太傅李东阳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件事上朕倒是错怪太傅了，想不到他提出的竟是根治之法，朱厚照心中想道。
而东厂这边，刘瑾huí qù 以后立刻召集几个大档头开了会议。会中决定，míng rì 午时进入李府抄家拿人，然后用囚车将李东阳游街示众以后再打入天牢。
句“死太监”刘瑾和李东阳已经结下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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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狱在平常人看来是件十分荒诞无稽的事，人们往往认为仅仅是因为句话或者个称号的错误就杀人全家，诛灭九族的确有些太过分了。
但shí jì 上人在不同的角度时，看待事物所得出的结论就会有所不同，这jiù shì 所谓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拿江夏来说，如此聪明的个人，至今还没有fǎn yīng 过来朱厚照的身份，外人看来可能是种不合理。但shí jì 上代入到江夏的角色去看就不样了，个在青楼里随便认识的富家公子，谁会去想去怀疑他是不是当今皇上？
非是想不到，而是根本就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作为皇室中人，作为名君王。遇到这种明显有错误导向的书籍，他们第时间kǎo lǜ 的不是什么合理与合理，他们kǎo lǜ 的是影响。是皇权的稳固性，是天子的威仪。
为了这三者，天子愿意杀很人，愿意杀任何人。
见到李东阳那微微颤抖的mó yàng ，朱厚照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不愿再看他：“去吧，先回家去，等朕kǎo lǜ 清楚该如此处置了再行定夺。”
“是。”李东阳也深吸了口气，当他起身来时他已经没有再颤抖，整个人的表情和眼神都变得十分平静。四朝元老绝非等闲，李东阳能够步步地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绝对不是侥幸。
他看向朱厚照，目光不偏不倚地直视着他。
直视圣颜，这是种犯忌讳的事情，可以视作是对皇上的不敬。
但是朱厚照并没有生气，李东阳看了大约四五秒钟后才开口说了声：“皇上保重。”
朱厚照看着李东阳，这声“保重”让他心里微微颤了下，但是想起那句“至正三十年”，朱厚照心中又暗自摇头。说实话，朱厚照并非是个嗜杀之人，也不是个点情面都不讲的人。
若是这件事是普通个书生写错了，朱厚照绝对不会如此大动干戈。但这偏偏是当朝首辅，太子太傅犯下的错，那意义就不样了。也许还有人不明白“至正三十年”代表着什么，这可以代表李东阳认为当时太祖皇帝朱元璋还不算是真正的天下之主，到洪武三年之前，太祖皇帝的皇位都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朱厚照没有回应李东阳的那句话，李东阳转身lí qù 。
在走出乾清宫的那刻，朱厚照突然开口叫道：“太傅。”
李东阳转身看向朱厚照，朱厚照犹豫了下后说道：“不要怪朕，有些事朕也是迫不得已。”
李东阳微微笑，淡然说道：“身为天子，不得已之事有很。天子不应嗜杀，但若遇不得已之事时，亦不可不杀。”
说完，李东阳转身lí qù 走出了乾清宫。
在过道的转角处，李东阳突然碰见了刘瑾。看见此人脸上脸笑容，李东阳顿时明白这件事定是刘瑾捅上去的。这是种直觉，也是种推论。李东阳摇摇头，没想和刘瑾说话，正欲lí qù 。
刘瑾突然伸手拦住李东阳，他笑着说道：“咱家直在想，为何首辅大人无时无刻都是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咱家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首辅大人答应。”
李东阳抬眉看了刘瑾眼，吐出个字：“讲。”
刘瑾笑着说道：“咱家想请首辅大人给咱家讲个笑话，相信首辅大人定不会jù jué 吧？”
李东阳微微眯了眯双目，他想了想后道：“李公公愿意听本官讲笑话那是本官的荣幸，本官就给李公公讲个。”
刘瑾忍不住hā hā大笑，他拍拍手道：“好，李大人果然识时务。放心，你这个笑话不会白讲的，须知天牢里面咱家的关系着呢。”
刘瑾这番话已经是在暗示李东阳将会被打入天牢，李东阳并没有生气，他说道：“那李公公听好了，从前有个太监。”
说完这里，李东阳没有再说下去。
刘瑾忍不住问道：“下面呢？”
李东阳微微笑，道：“下面？下面自然是没有了。”
刘瑾先是愣，接着他才fǎn yīng 过来。李东阳这是在讽刺自己下面没东西。对了个太监来说，刘瑾生平最大的忌讳jiù shì 提及此事，而李东阳却恰巧句刺中他心中最痛的地方。
刘瑾点点头，几乎是咬着牙笑道：“好，好啊，好得很。首辅大人jiù shì 首辅大人，果然是与众不同，说的笑话都特别好笑。如此好笑的个笑话，咱们定会好好报答李大人的。等李大人到了天牢，等李家女眷进入了教坊司咱家定会好、生、照、顾。”
李东阳冷哼声，他突然往前跨了步，这步吓了刘瑾跳，刘瑾竟然下意识地退后了步。须知刘瑾乃是个习武之人，而李东阳却手无缚鸡之力。但仅仅是气势相压，刘瑾竟然弱了李东阳筹。
李东阳字句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条狗而已，还是条胯下无物的狗。我生于世时受百官爱戴，万民敬仰，死后也必将流芳千古，青史留名。而你呢，生在世上的时候是个无卵太监，死了以后你知道你是什么吗？无卵死太监。”
说完，李东阳潇洒lí qù 。走出五步后，他突然hā hā大笑起来，笑声中透露着酣畅淋漓的爽快。
刘瑾看着李东阳的背影，他那原本白净无须的面容此刻yī zhèn 青yī zhèn 红，变幻不定。刘瑾愤怒地跺着脚道：“李东阳，你给咱家等着，咱家定会让你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定！”
李东阳走出了左掖门后，看见君扬正在马车上坐着等自己。李东阳对着君扬点了点头，然后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往李府的方向走着，走出段距离以后君扬的声音突然传进马车里：“大人，有尾巴直跟着我们，要不要我出手把他们清理掉。”
“不用理他们，他们要跟就让他们跟吧，我李东阳生坦坦荡荡，难道还有什么不可示之于人吗？”
“是！”
话分两头，再说乾清宫这边。李东阳前脚刚刚出门，后脚刘瑾就进入了乾清宫，他对着朱厚照行过礼后低声问朱厚照：“皇上，奴婢已经派人去跟着李东阳了，接下来怎么做？”
朱厚照回头看了看刘瑾，他忍不住问道：“刘瑾，若是朕真的杀了他，会不会物伤其类，令朝中文武百官寒心？”
刘瑾心中微微凛，他已经把李东阳给得罪死了，若是现在朱厚照再不下定决心杀李东阳，那么他接下来要面临的必将是李东阳疯狂的报复。刘瑾想了想，他正在组织措辞看怎么说服朱厚照下定决心惩治李东阳。
而没有刘瑾想好该怎么说，朱厚照自己就先叹了口气道：“罢了，如此大罪，若不惩处不足正国法，也无法维护太祖皇帝之威仪，同时也无法相列祖列宗jiāo dài 。”
说完，朱厚照摆摆手对刘瑾道：“循常例吧，别太急着动手，míng rì 黄昏动手，给他留点颜面。”
“是！”刘瑾心中松了口气。
循常例，循的是什么样的常例？自然是文字狱的常例，文字狱的常例是什么？最轻也是满门抄斩，然后与此事有关联的任何人，全都得人头落地。李家恐怕这下毁了。
李东阳回到府邸之后他将君扬叫进了自己的房间，李东阳道：“君扬，相信你已经猜到出事了。”
君扬点了点头，整个李府外面已经被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团团围住，方才厨房的人想要出去买菜都被拦着了，争辩两句还被煽了两耳光。如此情形若非出了大事又怎么可能在这当朝内阁首辅的府邸发生。
李东阳道：“出了大事，恐怕这次李府上下将无幸免。你跟着我九年了，现在我拜托你件事。”
君扬单膝跪倒在地，沉声道：“大人，君扬愚昧半生，幸亏得大人指点迷津这才幡然醒悟，明白人生的道理。跟着大人这九年，君扬自觉犹如重获新生，对于君扬来说，大人犹如君扬之再生父母，无论大人出了什么事，君扬也要与大人共同进退。”
“不可如此。”李东阳摇摇头道：“我祖籍湖广长沙府茶陵州，家中族人数都在那里。京师府邸之中，除却两名老仆以外，便再无亲近之人。我立刻将祖籍地址写给你，你马上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路前去通知我祖籍族亲，让他们全都各自逃命从此隐姓埋名不得在以李姓示人，你明白了吗？”
君扬眼眶微微泛红，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君扬明白，请大人放心。”
“去吧。”李东阳摆摆手，整个人松了口气。
君扬从李东阳手中接过他所写的地址，郑重其事地放入自己怀中。临走之前君扬跪在地上对着李东阳磕了三个响头，道了声：“大人保重。”
李东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当李东阳回到家时，朱厚照也在差不的时间里到了逍遥山庄。
在逍遥山庄里找了圈江夏后，朱厚照最终又是在杏林里面找到江夏。看见江夏仍然在看书，朱厚照笑着说道：“大哥，近日来你倒是转了性子，不研究如何玩乐竟然开始读起书来，怎地？难不成还想考个状元不成？”
“那是当然，我决定了，不能再这样终日无所事事下去，得考个状元当个官玩玩儿。”江夏脸认真地说道，说完他还挥了挥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朱厚照愣了愣，原本他只是随口那么说，却没有想到江夏竟然真有那样的想法。不过对于江夏的zhè gè 想法朱厚照可是举双手双脚支持，他直找不到好的bàn fǎ 跟江夏表明自己的身份，如今听到他说要考科举，这就解决了他的难题。到时候在太和殿上见到自己，hā hā朱厚照想到江夏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儿。
朱厚照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道：“大哥好志气，只是不知大哥为何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江夏手中的《中庸》合，端起身旁桌子上的龙井喝了口后道：“说起来这事我得感谢个人，我新拜的师父。”
“师父？”朱厚照饶有兴趣，“还从未听你说过你拜有师父，什么时候的事？”
“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了，我zhè gè 师父挺神秘的，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我能感觉他必然不是平凡人。不过说起来他倒是真的对我很好，教我时耐心仔细，我江夏这辈子对我好的人不，他算是其中个。”
江夏话刚说完，将朱厚照微微翘了翘嘴唇，江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当然，你也算是其中个，hē hē 。”
朱厚照笑着说道：“这话听着还算顺耳。”
“对了大哥，你教给我治蝗灾的bàn fǎ 我已经跟我大伯说了，我大伯说皇上已经恩准照你说的bàn fǎ 进行，这次真是谢你了，又让我大伯在皇上面前立了功。”
“没事，反正升官发财了不要忘记分我分儿就行了。”江夏说道。
“那是自然。”朱厚照想了想后问道：“对了大哥，河南河北带老是发蝗灾，难道就没有什么bàn fǎ 可以根治？”
“有倒是有，jiù shì 有些麻烦。”江夏道。
“哦？大哥你有bàn fǎ ，应该怎么做？”朱厚照立刻追问。
江夏道：“告诉你吧，蝗虫呢在植被覆盖率高于百分之五十的地方是无法繁殖的。哦，这样说你不懂。我换个说法。jiù shì 说如果河南那里树木占地面的面积高于半，那么蝗虫就无法在那里繁殖。这样蝗灾就不会再发生了。”
“这”朱厚照听后微微惊，这话他听着十分熟悉，心念转便想起来，先前早朝的时候太傅李东阳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件事上朕倒是错怪太傅了，想不到他提出的竟是根治之法，朱厚照心中想道。
而东厂这边，刘瑾huí qù 以后立刻召集几个大档头开了会议。会中决定，míng rì 午时进入李府抄家拿人，然后用囚车将李东阳游街示众以后再打入天牢。
句“死太监”刘瑾和李东阳已经结下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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