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十九章 放灯

    听他这么一问,远黛已自然而然转头看向了自己四人脚下潺潺而过河水。\[四*库*书~小说网siksh\]苏州,本就是水乡泽国,阊门左近又是姑苏城内水道为密集地方之一。

    夜色已然深沉,明月当空高挂,浑如银盘,清辉普照,这样月色,若放平日,应算是极好了。但这中元节夜晚,较之于河面上朵朵绽开璀璨莲花,却显然大有不及。明亮火光倒映着澄清河水,光影交错之下,便愈显得五色缤纷、陆离光怪。

    “既然来了,便只为应景,也得放上几盏不是!”目注正从脚下缓缓飘过一盏小小河灯,远黛答着,心中却这一刻想起萧呈娴来。这个时候,也不知她可否忘却了上元灯节时约定。若是没有忘,想来她如今也放灯吧。纵然北疆寒苦,远黛仍旧相信,纵是再寒苦地方,也断然磨灭不了萧呈娴那颗骄傲心。她心中想着这些,神色不免有些怔怔。

    若有所思看她一眼,百里肇终于没有言语,只笑笑将目光转向了斜对面几个不大不小卖河灯小摊。河灯并不局限于一种样式,但一眼看了下来时,多却还是莲花状。莲花,本是祥瑞之花,佛道两教都有着极高地位,有此情况倒也正情理之中。

    小摊生意并不算好,原因也颇简单,扎这河灯,虽也可算得是一门挣钱营生,但中元节河边放灯,于姑苏人来说,早成了一种惯例,多数人家,却仍是自己动手做而非花钱去买,虽然亲手所扎河灯比之买来要略显粗陋,但河灯原就是用来放,倒也无需计较。

    回头看一眼岳尧、沅真二人·百里肇简单吩咐道:“我双腿不便,不能多走,有眉儿陪着,这里看看即可。此处热闹·你们二人不妨四处走走,不必管我们!”这话口气虽是婉转,但那意思,分明便是逐客之意,岳尧与沅真又岂能听不出来。当下答应着,相偕去了。

    见二人去了,百里肇这才拄了拐·稳稳当当往先前那几个小摊方向去了,远黛则沉默跟后头。

    自打动了早前那个念头后,她便颇有些神思不属,心下也颇是烦乱,连带着连话也不甚爱说,只是懒懒散散,纵便是见了眼前种种热闹,也还是提不起精神来。

    扎制河灯·本来不是什么难事,也没有所谓独门配方之类说法,因此这几个摊位上·所卖河灯论及精美,也都差不太多。二人直直走了来,个中却有一个生相精明小贩,眼见着百里肇腿脚不便,早巴巴从摊位后头跑了出来,笑吟吟将自己所坐杌子搬了出来,又迎了上来,朝二人笑道:“这位客人,请过来坐!”说竟也是一口官话。

    哑然失笑回看一眼远黛,百里肇便自走上前去·将手中双拐合一处,搁一边,就那杌子上坐了。他既过去坐下了,远黛自然也就跟了过去,立他身边,目光落摊上那些精巧玲珑河灯上·心中也不免喜爱,当下执了一盏河灯,托掌心仔细看着。

    她手中捧着这盏河灯,正是莲花形状。这盏河灯做得甚为精致,只比她手掌略大,托掌中,恰恰可以遮住她整个手掌。粉色荷瓣外舒内攒,团团簇着中间那枝做成莲蓬状红烛,既层次分明又显玲珑可爱。见她仔细端详,那摊主忙旁笑道:“这荷瓣上头还可写字,客人可将祈愿内容写上头,随水漂流,日后自能顺心如愿!”

    远黛听得一扬眉,却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忽然注意到,这摊上,除却河灯之外,却还备了笔墨。微微一笑,远黛将手中河灯递到了百里肇手中:“这种事儿,自该老爷先来!”

    失笑看她一眼,百里肇倒也并不推让,接过了那盏河灯,稍稍沉思,便提起笔来,略蘸了些墨,便那荷瓣之上勾画起来。远黛所以将这河灯递了给百里肇,原就存了要看他写些什么意思,这会儿自然也是目不转睛看着。

    然而百里肇只是简单数笔,便让远黛不期然怔了一怔。只因百里肇所写并不是字,他是画。笔尖简单一勾,便是一枝古拙枝干,只这一笔,远黛便能看出,百里肇画之一道上颇下过一番功夫。勾好枝干,略事涂抹,展现这盏河灯之上,便是一丫遒劲梅枝,虽只寥寥数笔,然梅花那种孤傲凌寒姿态却已毕现无疑。

    见此梅花,远黛便不由记起去年年下绿萼岭上诸梅争艳奇景来。而她记得,萧呈娴仿佛曾对她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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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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