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陆文龙的队员跟助理教练还是多,那个刘助理也随着徐少康的离开,自己打了报告离开,留在这里,他也知道就是被赵连军穿小鞋的多。

    队员们充满希冀的目光和赵连军带着鼓励的申请,让陆文龙似乎有回到这个集体的感觉。

    体委上面也有派人下来视察,方主任没有来,毕竟华国讲究个在事情解决以后就要低调行事,安静处理的形式,具体操作的事情可就不需要这些大领导操心了。

    可是等陆文龙跟着调整两天,再正式的投入训练,就发现,事情远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已经发生的这件事,就好像毒蛇盘踞在他心里一般,让他对棒球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热情!

    棒球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已经变味了……

    无论怎么说,以前就算是不太在意棒球本身,作为一个热情向上的少年,陆文龙还是能够投入所有的情绪对待这项颇为热血的运动,可是在经历过那些恶心的事情,陆文龙再拿起球棍的时候,似乎随时都能看见徐少康那张虚伪的嘴脸,他投入了那么大心血跟热情喜欢的一件事情,已经变得不那么纯粹了。

    所以他现在的心态,玩玩儿这种运动还可以,要想在顶尖的比赛中去获取胜利,就变得有点遥不可及了,简单的说,他失去了为什么而战斗的兴趣!

    所以再训练起来,真的有点索然无味……

    六月的平京,天气开始变得闷热,亚运会时期修建起来的棒球训练比赛中心周围。已经有很多绿化植物长得繁茂浓密起来,虽然是首都,但毕竟是在北方,绿色的味道没有南方的渝庆来得那么青翠欲滴,但在运动场上。到处都还是能看见绿色,只是下午的阳光过于毒辣,晒到训练场,都有些白花花的感觉,赵连军担心队员们中暑。就安排在阴凉区域做分项训练。

    树叶之间传来非常多夏蝉的声音,搭配穿透洒在地面的点点光斑,时刻都在提醒所有人,盛夏的时节到了,这也就意味着距离七月底的奥运会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了。

    赵连军有些焦急的坐在一头的金属架子上,陆文龙这一个月来的训练状况,他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明白原因从何而起,但是在心理咨询师没有全面介入各种体育运动队的时候,他这种懂得不施加压力已经算是很难得了,而这种苦处他还没法去说,在已经面临大考的时候。队员出现这些情况,都是教练负责的范围了,找谁也帮不了忙。

    其实陆文龙也有点着急,他不是不想打好,所以更多的给自己增加训练科目,力求能够像以前那样单纯的练习击球跟投球。

    依旧还是那样的蹲身击球。国家队已经购买了两台自动投球机,在训练场边可以设定各种力量跟方式的投球,。笼罩在一片笼网里的击球手就可以这样单独训练,教练就只需要在旁边认真观察击球点或者状态就好。

    这已经是陆文龙在投球机前面持续挥棍超过两个小时了!

    除了投球机单调的嗖啪!嗖啪!一个个棒球重复的飞向陆文龙,他希望通过这种让身体极度疲倦的方式来找到那种以前训练比赛的感觉。

    汗水几乎已经浸透了陆文龙全身的衣服,一般来说一个运动员在一场比赛中顶破天也只有四五十次挥棍打击,美职棒的主力球员甚至平均每场比赛也就十多次击球,但陆文龙现在持续两小时。基本上数百次的挥棍已经让他的上肢酸软得要命!

    其他的队员已经陆陆续续的在助理教练的带领下进行其他类别的训练,唯独陆文龙。赵连军就让他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调整,可是他眼中的焦灼跟少年的动作几乎连在一起,最后,忍不住就靠在铁丝网边看:“可以休息一下了……这样下去,肌肉跟韧带很容易受伤……”

    陆文龙一身随意的运动服,双手握住一根鲜红色的金属球棍,上臂的肌肉绷紧,手腕跟小臂尽量放松,眼睛专注的盯着发球机的方向,双腿其实已经有点轻微战栗,虽然不跑动,但是半扎马步的腿部一直保持这样的紧绷状态,实在是有些考验人……

    还是嗖的一声,一道白影飞过来,几乎能够形成条件反射和肌体本能,陆文龙的双臂就已经挥动球棍抽过去,嘡的一声空响,球体被狠狠的打出去,陆文龙的身体却有点略微失去平衡!

    伸手用球棍杵在地面才站住,疲惫已经不可避免的包围在他身体的各处。

    赵连军是真的有点心疼:“有些东西是心理上的问题,慢慢来,手上的东西没有落下就好。”

    陆文龙有点摇头:“您也明白,不是那么回事儿,总是不带劲!”

    是的,陆文龙这样的状态,去打比赛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争胜就是另一码事了,顶尖的争斗,通常都在毫厘之间,现在无论是击打还是投球,陆文龙都难以回到那个巅峰点上去,赵连军看着手里的训练记数板:“用发球机,你的打击率能达到百分之七十一,这已经是全队最高的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般来说球员击打发球机的球相比真人,其实除了速度快一些,因为没有那么诡异的心理战,还要容易点,在美职棒比赛中,击打率能超过百分之三十就已经是顶尖高手风范了,这种机器的发球,其他队员能保持在百分之五十就不错了。

    陆文龙有点苦笑:“自己打就明白,没有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就是好像没有之前看到球那种兴奋了……”

    赵连军心里着急,嘴上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休息两天,要不……把汤翻译也召回来队里?”其他队员可是连跟家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他居然允许女朋友来,真是溺爱得不行了。

    陆文龙还是摇头:“她现在已经正式开始做事了……经常都有发传真过来,没什么的。”这也算是陆文龙的一个特权,来平京的时候,就携带了一部小型传真机,拉了根电话线到他跟麻凡的寝室,汤灿清经常把斯考特传真给她的棒球训练计划翻译出来,然后再传真给陆文龙,顺便有时候也会传真点情书什么的,俩小姑娘就没有这个便利,只能经常晚上打打电话。

    赵连军病急乱投医:“那就放你两天假,到平京城里到处去看看,说起来你到这边来训练比赛也好几次了,都没有逛过京城,去看看吧,要不到你那个老乡的跳水队去看看……”想想顿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调整这种情绪上的东西,跳水队更擅长吧,你去看看?”

    陆文龙想起那个笑眯眯有点小虎牙的姑娘,笑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去旅游一下,两天时间,不超过四十八小时……”杨淼淼,他还是觉得最好不要去招惹,那个小姑娘也是个主意正的。

    其他队员对于他这些天猛打猛练的状况也看在眼里,没有嫉妒只有佩服,运动场上就是这样,天分是必须的,但是成果一定有训练中的汗水来堆积,知道他在寻找状态,还帮他宽心,晚上纷纷到这边寝室来提议到什么地方去看看,麻凡有点得意:“你回去的时候,我可是跟着张九歌他们把平京城到处都逛了个遍。”

    一大帮国家队的小子,身强力壮,走到哪里都不是别人欺负的对象,陆文龙把他们都撵回去自己寝室休息,笑着靠在床头:“我是需要接受再教育的,哪像你们那样,没心没肺的玩儿,想家了不?”

    麻凡还真有点乐不思蜀:“训练嘛,想得没有那么多就好,弟兄们还不是好久都没有回老家了,阿竹说他们现在说话都有渝庆口音了。”

    陆文龙嘲笑:“你现在说普通话的时候还不是比说家乡话多,我看你还卷舌头了!回去迟早被他们捋平了!”

    麻凡有点憧憬:“打完比赛,我就回去了,说起来,真是想念他们得很。”

    陆文龙探讨心路历程:“那你现在对比赛的感觉很期待很兴奋?”

    麻凡点头:“很期待,以前看你打亚运会就很期待,在外国去打资格赛的时候,我能上场就觉得很幸运了,还得感谢你带我走这条路呢。”蛮真情实意的。

    陆文龙也不谦虚了:“大家都很努力,只是方向不同而已,你想好回去以后做什么没有?”

    麻凡还是有主意:“如果你还要继续打球,我就继续打,平时回去我就到家乡去管理那个棒球基地,该回国家队集训就集训,如果你不打球了,我也彻底回去看做什么,你和大家伙儿帮我拿主意。”思路简单明了。

    陆文龙却稍微有点沉思起来,对啊,简单点,现在自己的问题就是想得太多了,各方各面的事情都在考虑,打球就变得没有纯粹……

    比赛的信心到哪里寻找呢,十七岁的少年靠在自己床头,扎个熊步,陷入了自己的考虑,身体的酸楚倒是一点点的在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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