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邓启帆也确实不怎么了解军事,所以听了吴世恭这么一说,他也就没有了异议。

    “那么长敬!此次救援开封,我们将会动用多少人马呢?”邓启帆又问道。虽然他也知道汝宁军出征的大概人马,但他还是想从吴世恭这里了解等更清楚一些,毕竟大军的后勤供应是由邓启帆来负责的。

    “这次出兵将分左中右三路,共计兵丁数十一万三千六百多人,战马一万四千多匹,其他骡马一万七千多匹,真是把我们汝宁军的家当全部拿出去了。”吴世恭笑道。

    确实,此次出兵,汝宁军已经是要动用自己绝大部分的兵力,而留在汝宁、归德两地的留守兵力也只有一万多人。所以说,如果在汝宁军出兵的时候,凤阳的明军和湖广的左良玉部出兵进犯,那留守的汝宁军也就没有了足够的兵力,保证战火不烧到自己的境内了。因此,汝宁军的这次倾巢而出确实是有些风险的。

    不过,凭着汝宁军留守的兵力,再加上有着内务司的部队、工坊司民兵和护庄队这样的预备役兵丁的支援,守住汝宁军的重点城池和重点区域还是没有问题的,也支撑得到汝宁军主力的归来。但不管怎么说,汝宁军这次出兵也算是破釜沉舟了。

    “十万虎贲!”坐在椅子上的邓启帆想象着这数字,脑中就有些憧憬,“那应该犁庭扫穴般地把围困开封的民贼都扫荡干净了吧!”

    “呵呵!扫不干净。这次也不能扫干净。”吴世恭乐道。

    “哦?难道开封的李、罗二贼有着如此实力?我们倾巢出动之下,还不能完全应付他们?”因为保密原则,所以此次具体的军事行动计划,邓启帆并不怎么了解。而且他对汝宁军和其他敌军的实力也有些道听途说,不能准确地估算出敌我对比。

    不过这也是基于汝宁军军政分开的原则,所以离开了吴世恭,汝宁军中就没有人可以**出来。当然,在出兵之前,吴世恭也肯定会把具体的计划对邓启帆等高级文官交待清楚,毕竟他们也要配合着做些后方事宜。

    而在今天的聊天中。吴世恭就是要提前几天给邓启帆透底了。因为此次的汝宁军不仅仅是要破敌,而且还要去征服。并且在征服新的控制区以后,还要在新的控制区上建立新政权。

    因此,汝宁军已经在各个屯田庄子和各个乡镇抽调了近千名文官,集中在汝宁培训了几个月了。培训他们怎么样理政、怎么样建立地方武装、怎么样恢复生产、怎么样剿灭匪盗、怎么样恢复教育体系等。

    而这些文官将随着汝宁军的出征大军,分布到新占领的各个地方,立刻建立起以乡镇为基层的地方政权,保证这些地区牢牢地抓在汝宁军的手中。

    就是一句话:现在的汝宁军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因此,吴世恭就是让邓启帆早做安排了。

    “尽远!你我都知,我们绝不会让开封城落入陕贼之手。那么你认为:没有了开封城。那陕贼将会占据何城作为其居城呢?”

    “应该也是座大城吧!”邓启帆不很肯定地回答道。

    “正是!军令司预判:陕贼的第二选择有三处。一个就是湖广的襄阳或者武昌;一个就是西安;最后的就是北京城。当然。山西的太原也有可能。不过可能不大。”

    “先说西安。关中之地确实是王业所在,可山陕两地兵祸了十几年,百里无人烟,田地荒芜。要把其重新建立起,陕贼必费九牛二虎之力。而且那里还有孙督师的秦军呢。因此,不是最好的选择。而太原也有同样的问题。”

    “至于北京城,我们汝宁军其实最盼望陕匪是走这条路的。不过陕匪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之下,必然不敢与京营这二十万人马决战,还不说还有其他的勤王大军呢,他们又怎么会去攻打城高十丈的北京城呢?”

    “还有,陕匪如要进入北直隶,也必过黄河。而在我们汝宁军的追击之下。他们又有多少人过得了河呢?肯定是损兵折将异常。说句玩笑话,连我们汝宁军也不希望陕贼如此做,要不然,没了他们的领路,我们怎么能占据大义去夺取新的地盘呢?”

    “哈哈哈——!”听到此处。吴世恭和邓启帆相对而笑了起来。

    吴世恭接着说道:“最后也就是陕贼最有可能的选择——湖广的襄阳和武昌了。而对我们汝宁军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解决掉盘踞在那里的左傻子了。”

    “所以说,对我们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是要出兵驱赶围困开封的陕贼,再把他们像赶羊般的赶到湖广,让陕贼解决掉左傻子的部队。接着我们汝宁军再雷霆一击,驱赶着陕贼逃回陕西,让他们再解决掉孙督师的秦军。没有了这两支官军挟制,那天下之大,我们汝宁军何处不能去也?所以说,我们汝宁军此次的出兵最紧要的是要讲究个分寸。不能太松,但也不能把陕贼逼得太紧!”

    邓启帆回味着吴世恭的一番话,过了一会儿,他那学术研究的本能又不自觉地冒了出来:“长敬所说的‘理想’这词,又为何意?”

    “这……,就把他理解为个人抱负吧!”

    邓启帆又回味了一会儿,估计他今天回家要把这个词研究一番了,弄得吴世恭是瀑布大汗。不过邓启帆也很快言归正传,他笑道:“看起来赶羊要比杀羊麻烦多了。”

    “正是如此。”

    “哈哈哈——!”

    于是这俩人又一次相视大笑了起来。

    “怪不得长敬晾着开封来的陈游击这么长的时间。”邓启帆笑道。

    “也不是要为难他,只是时机未到。”吴世恭也笑着解释道,“开封城是要去救,但也要陈德的老子听话,他手下那九千兵确实不错。所以那陈德说的不在点子上,许诺我们汝宁军再多的开拔银都不在乎,关键的是,要让我们汝宁军的一个团在战后进城,而把陈总兵的豫军交由我来指挥。”

    “原来如此!长敬是看中了陈总兵之豫军也。”邓启帆恍然大悟道。

    “然也。所以我也不会放那陈德跑的。”吴世恭笑道。

    其实在中原残留的明军中,陈永福的九千豫军是一支实力较强的部队。他们一直在充当的“救火队”,在豫北地区来回奔波。再加上陈永福向来治军挺严,周王和河南官府又能够保障这支军队的粮饷,因此,这支豫军的战斗力是比较强的,纪律也挺好。尤其是这支部队的机动性较强,他们在与农民军的长期交战中,缴获不少,所以拥有的骡马就超过了四千匹。

    因此,吴世恭早就对陈永福的豫军垂涎三尺了。而这支部队唯一的缺点也就是人数太少了。所以在汝宁军的计划中,这是一支拿来即可用的部队。在主要战场上作战可能不如汝宁军,但用在次要战场上,那是绝对能够胜任的。

    而现在既然陈永福已经把陈德交到了吴世恭的手上,拿吴世恭还会抓不住机会吗?他果断地把陈德扣为人质,要让陈永福以后老老实实地听话。只是现在还未和陈德摊牌而已。

    “那闯贼派来的使者呢?长敬你也不去瞧瞧?”邓启帆乐呵呵地问道。对于李自成的招降,汝宁军这里是当成一个笑话来看的。

    “哈哈!不去了。也没这种虚情假意演戏的心思。现在只有麻烦尽远你了,与他们见上一面,再备份礼送回去。不过要明白的告诉他们:开封城是我们汝宁军的地盘,让他们早些让出去。要不然,我们汝宁军可就要出兵攻打了。”

    “为何如此?难道长敬是想兵不厌诈?”邓启帆疑惑不解地问道。

    “到了此时,各人该使何种手段都是难以隐瞒的,还不如说明白话、做明白事呢。说这话,也是给李贼、罗贼一些压力,让他们不敢放手攻打开封,给我们汝宁军再多一些宽裕的时间。”吴世恭解释道。

    “嗯!”邓启帆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接着他就随口说道,“福建郑游击的人又来找过长敬了,想要拜访你一次。看起来,现在的长敬可是奇货可居。”

    “哦?”吴世恭有些奇怪地问道,“这都好几年了,难道郑芝龙的人还阴魂不散地留在汝宁?他们的耐心倒是不错嘛。”

    “郑游击的人又怎么愿意离开这块风水宝地呢?”邓启帆笑道,“虽然他们隔三差五地来拜访一次,不过他们主要的时间都用在做海货生意上了。听说这几年做得也不错。再加上他们的本钱也足,在期货所、证交所着实捞到不少,现在要赶他们走,估计他们都不肯走呢。”

    “呵呵!”吴世恭被逗乐了,接着摇摇头道,“那郑芝龙在海上开创了如此局面,没想到还是鼠目寸光般的停留在生意人的份上。真为他可惜。说句笑话,以后别人如果开价足,说不定郑芝龙都肯把自己的船队给卖出去。”

    “哦?难道长敬看上了郑游击的船队?”

    “现在还不心急。这也是将来的事了。不过就让郑芝龙的人来一下吧!说不上以后要用到他的船队来给我们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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