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线的向后推进,汝宁军的方阵开始分成了两队。一队齐步向前接应自己的骑兵,一队留在原地保护着炮兵阵地和本阵。到了最后,连秦翼明的两千骑兵都穿越了农民军阵地,来到了汝宁军本阵汇合。

    见到汝宁军已经确立了胜势,秦翼明也自告奋勇道:“薛守备,我也上前帮忙吧!”

    可薛永利却摇摇头道:“不用秦总兵辛苦了,我们汝宁军收拾得了这些贼军。”接着,薛永利看到秦翼明的脸色有些悻悻,知道他有了误会,于是连忙笑道:“今日大胜,正是我们汝宁军与秦总兵并肩作战的。秦总兵又与我们姑爷是一家人,什么话都是好说。末将也是因为要接应劫营的兵马,秦总兵还要养精蓄锐收复襄阳,所以才要留力的。”

    薛永利的解释顿时让秦翼明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感觉到骑兵已经追杀了大半个时辰,薛永利也感到有些差不多了,他立刻下令道:“鸣金收兵!”现在的农民军杀的被杀,余下的都已经跑得很分散了。再追杀下去,会有战果,但战果也不多了。

    再说,汝宁军的此次作战主要是要消耗农民军的实力的,不是要把农民军赶尽杀绝,所以还是需要留条活路给农民军的。

    可是赫飞这些军官却不知道此次战斗需要掌握分寸,于是赫飞就惊讶地问道:“利爷!为什么不等方阵上去呢?骑兵再追击包夹个圈,还可以俘虏不少贼军呢!”

    薛永利也不能够向赫飞他们解释真实的原因,他只能够说道:“见好就收吧!三河那里还不知什么情况呢。”

    这也是个稳妥的道理,所以一听解释,赫飞这些军官都是行礼领命,接着下去传令了。

    此次襄阳战役。完全演练了汝宁军的夜行军和夜袭、散兵肉搏、火铳轮射、步兵方阵肉搏、骑兵阵形对战、炮兵集中射击和骑兵掩杀等,在后来成为了汝宁军战术教材的经典战例。

    不过也不是没有“翁嗡嗡”的人,对于薛永利没有趁胜追击,很多后世的军事学业余“专家”都有诟病。他们有的认为,应该全军推进,彻底把张献忠给打垮;有的认为,应该包抄把马守应、罗汝才的部队消灭。

    因此,后世又演义出这样的场景:什么薛永利独断专行,赫飞他们痛哭苦谏,什么差点打起来云云。

    对此。后来赫飞的回答很有代表性,他只说了两个字:“姥姥!”

    在承受炮击的时候,一批罗汝才派出的骑兵已经向着马守应、罗汝才大营的方向逃。在半道上,他们就遇上了罗汝才派出的,查看作战情况的探子。于是他们立刻就回报到了马守应、罗汝才这里。

    这消息一传到。立刻让农民军各营的首领炸开了,没想到吴屠夫的部队是这么的强。不费吹灰之力完胜了张献忠等营的农民军。

    更为可怕的是。这战斗的进程太快了,眼见着吴屠夫的主力就要包抄自己的侧后方,也不用去考虑那股劫营的官军了,先想法子让自己的部队撤退吧。

    可是那些农民军的首领又发现了一个很不妙之处。当时为了攻陷襄阳以及与吴屠夫作战,他们把二十几万的兵马都带过了汉江,而且都安置在襄阳附近。如果现在要撤退的话。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北上南阳;一条是再渡汉江。

    但是选择北上南阳,他们立刻要与追击而来的余子琏的汝州军和左良玉部激战,并且在背部还要受到吴屠夫的夹击,完全就是一个受到两面夹攻的局面。

    那就只有再渡汉江了。可是前些日子农民军渡过汉江以后。根本就没想到会原路返回,因此在汉江上,浮桥还是那么两座,船只也没有再搜罗,因此二十多万人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渡汉江的。因此,现在谁先谁后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想明白了这一些,那些农民军的首领都是沉默不语了。在现在这个时候,谁先开口都不是好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盟主马守应首先说话:“我断后吧!众位兄弟先走。”

    就是那些铁石心肠的农民军首领听了马守应的话都激动了一下,场面也立刻热烈了起来。罗汝才说道:“我去接应八大王,众位兄弟去多找船只,然后抽签过河吧!”

    罗汝才也是挑了一个很危险的任务。这些首领并不知道薛永利的主力并没有追杀张献忠,所以万一在接应张献忠的时候,罗汝才的部队被薛永利的主力纠缠住,那是怎么样也不会平平安安地渡河的。

    革里眼贺一龙、左金王贺锦他们也对马守应说道:“马大哥,我们等在河边,接应着你过河。”在这时候,左革五营那种紧密的关系就体现出来了。

    崇祯九年十月二十九日,薛永利在襄阳大败农民军。在此战中,汝宁军光斩首就达到了一万三千多人,而自己的伤亡才四百多,大多数都是在肉搏的时候的损失。

    而在此后三天,薛永利的主力在汇合了李三河部以后,却在原地等待了三天,按兵不动等着农民军的撤退。而农民军放弃了襄阳,又扔下十多万老弱和大量的物资,拥挤在汉江边上等待着过河。

    直到十一月初二,余子琏的汝州军和左良玉部赶到时,汝宁军才再次行动,随同追击正在渡河的农民军。到了此时,汝宁军的缴获已经堆积如山,俘虏的农民军也达到四万人。而秦翼明也趁机收复了空无一人的襄阳。听闻汝宁军的胜报,湖广总督王家祯也带兵五千,护卫着襄王全家向着襄阳赶来。

    十一月初一,信阳大营中。

    “唐六!别丧气着脸。不就是二万多两银子嘛!你们人都在才是最重要。”吴世恭笑呵呵地一边虚扶,一边对唐六说道。

    “可小的把大人的事办砸了!”唐六还是一脸懊恼。虽然吴世恭并没有怪罪他,可这是他加入到汝宁军后,第一次为吴世恭办事,所以唐六的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这事没办砸!”吴世恭的脸上还是挂着微笑,“不用多长时间,你还要去黄冈一次,到了那个时候,让吃了你银子的人,连皮带骨头都给我们汝宁军吐出来。”

    唐六的眼顿时亮了,他好奇地问道:“大人!难道我们汝宁军要向黄冈出兵?”

    吴世恭笑得很神秘,对唐六卖关子道:“天机不可泄漏!不过你去办事的时候,那个喜欢我们汝宁军银子的人,你也不要亏待他,以后让别人给他全家烧纸钱吧!”

    唐六立刻欢喜得连连点头,在吴世恭的轻描淡写中,那个黄冈土豪全家的性命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见到吴世恭的心情很好,唐六连忙恭贺道:“小的刚听说利爷在襄阳大胜。这次过后,大人肯定会加官晋爵,小的在这里先行贺喜了。”

    吴世恭笑着摆摆手道:“打这种土鸡瓦狗,不值一提。而且永利叔也给我找了些麻烦。这火候到了,就怕永利叔烧了个夹生饭啊!”

    唐六听着这话有些朦朦胧胧的,不明白吴世恭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只能够陪着吴世恭笑了几声。唐六不知道:当薛永利发现俘虏中有着很多边军老兵时,顿时把吴世恭的安排抛在脑后,挑选了三千多人补充到了汝宁军中。

    对此,吴世恭也只能够尊重薛永利的决定,可是他害怕将来的南直隶攻略的时候,由于农民军的力量不足,达不到原来的搅乱局面的效果。当然这些话也不能够与唐六直说,所以就只能够这么发两句牢骚了。

    “不过这次船快要到了,码头的事也快要解决,你那里招募水上兄弟的事办得怎么样啊?”吴世恭问道。

    “大人!小的又招了二百多。加上那些童子营的娃娃,勉强够用了。”唐六答道。

    “先解决开船的问题。这战船和你以前开的民船有些不一样。还有,以后我也会找些有水性的人交给你,同样训练他们开船,要保证每艘船有两班水手,这样才能够方便随时增加船。”吴世恭吩咐道。

    见到唐六点头,吴世恭又接着吩咐:“还有一点注意:你招的人很多都是你以前的兄弟,但以后水师的人从其他地方招募来的也会很多。你要一碗水端平,要用规矩去管束手下。”

    “讲江湖义气是好的,但做事也要让所有的人心服口服。记住:你的官位是我给的,将来升官也是出自我手,不是你这帮兄弟给的。一艘船的人,讲究的就是同舟共济,不要因为偏心造成任何矛盾,这样就不美了。”

    “虽然在官场上我是你的主公,可我们也是老交情了,关起门就是好兄弟,所以我在这里就多碎嘴几句。话虽逆耳,却是忠言。这也是为了兄弟你的富贵前程的。”

    吴世恭在这里给唐六敲了敲木鱼,水师的独立性相当强,每艘船几乎都是一个独立的单位,所以吴世恭不希望在水师中拉帮结派,早日形成一个完整的汝宁军水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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