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宠之惊世凰妃 作者:朵朵柠檬一

    第76章

    邪帝宠之惊世凰妃 作者:朵朵柠檬一

    第76章

    因为他一个人的贪玩,害得连城柔难产,轩辕澈九死一生,又母子分离,连城柔无法再孕,连南清秋的死轩辕玄夜也怪在他头上。

    于是,轩辕玄夜从此将轩辕淳丢在一旁,对太后也只剩下表面的尊重,太后越是关心轩辕淳,他就越不待见。

    而南清秋的死,也成为太后心口的一根刺。

    此后十年间,太后与轩辕玄夜斗智斗勇,明枪暗箭,连城柔在夹缝中最后郁郁而终。

    当然,连城柔的死,众说纷纭,只是其中以太后的逼迫为主。

    顾念孝道,轩辕玄夜无法为连城柔报仇,只是将太后迁出慈宁宫,发往临近冷宫的一座僻静地。

    人死恩怨散,太后也消停了,对轩辕玄夜的做法无波无澜,最后以领众位公主去往皇陵而终止他们十年的争斗。

    而这十年,入宫的没有一位姓名带文的妃子甚至宫女,整个皇宫也无人敢在提及太后。

    渐渐,民间有了传言,道是文太后早已病故,而当今圣上因为柔妃之死,不肯厚葬太后。

    传言愈演愈烈,朝廷不得不发布公文,言文太后驻守皇陵有功,多加褒奖,并大加赏赐,以表圣上的孝心,以及圣上与太后的孺慕之情。

    这也是此前最后一次圣上与太后的交集……

    “这种时候,轩辕玄夜怎么会将太后召回来?”沐小狸若有所思问。

    暗卫看看轩辕昭,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回道:“圣旨,应该是假的!”

    沐小狸释然,难怪,可是谁有这个……难道是他?

    “是四哥!”轩辕昭双手负后,神色一片肃穆。

    沐小狸拧拧眉,暗道:就知道是他。

    轩辕昭误解了沐小狸的诧异,以为她不了解轩辕澈,叹息道:“其实,小时候我最崇拜的人就是四哥!”

    沐小狸眉尖跳了跳,还有这一出?

    “我小时候不受父皇喜爱,只能和太监宫女混在一起,听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四哥如何聪慧,如何领兵如神,如何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可是……”轩辕昭深深叹息,叹息中不乏对轩辕澈的失望之情,“自从四哥祈福回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没了斗志,整天藏在府邸,不是重病就是低沉,出现在朝堂就全就化身为……”

    沐小狸等待他的形容词。

    “搅屎棍!”

    噗……

    沐小狸被口水呛住,轩辕澈居然有被这么形容的一天?不过,她喜欢。

    “四哥看似不问朝事,可自从他回来,朝堂就混乱不堪,他好像不是起因,却总会因他而乱上加乱,大哥后院被查是他,大哥叛乱是也他,狩猎那次也……”轩辕昭忽的打住,愧疚的情绪占满心肺,右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就是这只手,亲手将她打落悬崖,差点了结了这个世界上最帮助他,他最爱的人……

    沐小狸也是怔了怔。

    当时认出轩辕昭在她看来算不得意料之外,惊讶是自己被打下山崖时他痛且悲怆到皲裂的眼神。

    所以,以她睚眦必报的个性才没有去报复。

    后来偶尔窜进脑子的声音和模糊不清的画面也让她潜意识的和他挂钩,直到恢复记忆。

    无谓的撞了撞他的肩膀,沐小狸嘻嘻道:“不要再有负面情绪,都过去了。而且我沐府也算是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

    “我若没下山崖,我哥就不会出事,他若不出事,必会被卷入那场当时胜负难料的战争里。你看看,那些站错队的轻者,女眷充为军妓,男的流放边疆,重者满门抄斩,腰斩,车裂,全尸都保不住。撇开他们,且看看站对队的,要不就是自以为有恩于皇族而不可一世,惹怒了老皇帝,要不就是怕老皇帝担心他们会一拥推举轩辕凌而隐退辞官。所以当初那一仗,其实算是轩辕渝和轩辕凌的一场较量,帮谁都碍着了老皇帝的眼。”沐小狸唏嘘,“不然你以为老皇帝为什么还安心将兵权放在我爹手上,甚至封了我哥哥的副将军之位。”

    轩辕昭心知其中不乏安慰他歉疚的原因,但细一想,倒真是。

    以轩辕玄夜多疑又对皇权紧控在手的人而言,就算轩辕凌帮他解决了这一次叛乱,却也在他心里植入了一道防备的墙。

    轩辕凌既然有阻止一场战乱的能力,自然,也有造反的能力。

    让轩辕凌监国,无非是给天下人一个父慈子孝的画面。要知道,他可是亲口下了圣旨,蓝妃肚子的那一坨肉才是太子人选。

    皇权二字,淡漠了亲情,尔虞了人生,狰狞了热血,更疯狂了人性。

    “那轩辕澈偷下圣旨将太后招回来做什么?”

    离京一个月,京都的一些事情多少会有遗漏。

    “打压宣王一党!”

    “太后的回归是为了将二皇子推出来?”沐小狸不解,“可是太后不止会打压轩辕凌,更会踩死轩辕澈才对吧!”

    轩辕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是啊,所以我才说四哥像搅屎棍啊。”轩辕昭一脸认真,“就为了把差不多快乱的朝纲,搅得更乱。”

    身后倏忽一道冷气闪现,沐小狸不动声色的瞥一眼,又看了看轩辕昭一脸无知无畏大义凛然,为他默哀了一下。

    这三个字传入那个腹黑的人耳里,怕是……会让轩辕昭……变成真的……搅屎棍。

    不是不帮他,实在是她和他商议好的,暗影阁与歃血盟互不干涉,若是拦截暗影阁的人,怕是歃血盟以后日子不太好过。

    只是沐小狸纠结的表情在轩辕昭眼底有了另一层意思,猛抓住她的手,急切道:“这次轩辕澈出山前来救你,其实是想躲开太后,顺便获取将士的心,恢复他在士兵心目中的形象,你不能被他骗了,不许……反正离他远点。”

    虽然他没说出口,但她明白,不许喜欢上他。

    沐小狸意味不明的睨他一眼,夜风轻抚,醉意渐渐上头,眼波流转间娇态迷蒙,正是这份迷蒙不经意的就被勾得心花怒放。

    微微夜光在沐小狸莹玉般的脸颊上泛起细碎的银光,细长的睫毛没章法的一颤一颤,一如他乱了节奏的心跳。

    轩辕昭伸出手掌,沐小狸飞扬的头发从他手心划过,与他的掌纹交相应和,丝丝柔滑的感觉寸寸入心,熨帖了这五年来独自前行的风霜血雨后筋疲力竭的阴郁。

    “我头上有脏东西?”

    被这么突兀一问,轩辕昭的旖旎之心顿然截止,却也心怀悦意。

    这丫头小时候就是个精怪,没心没肺不分男女。这五年的痴傻更不会明白什么是男女感情。

    现在他要做的事尚未完成,内忧外患,根本保护不了她。

    况,若是最后失败了,只会连累她。

    沐小狸甩了甩头发,径直又问:“太后回来第一天就将老皇帝气得病危?”

    暗卫的嘴角终于停止抽动,一直看着这眉来眼去,丝毫未将他的禀告放在心里的两位,他表示很有种无力感的说。

    “听说太后还带回一位女子,让圣上赐婚于二皇子,圣上不愿,后屏退众人,仅剩他们,一盏茶后,就见太后出来宣太医,太医诊断说圣上是怒极攻心,郁结于心,病危。”

    沐小狸与轩辕昭相视一眼,眼神很微妙,都抓住一个重点:陌生女子。

    “你是以什么名义离京?”

    “潍城西边三百里处有座城池,雪灾严重,父皇派我视察灾情,稳定灾民。”

    三百里,快马加鞭也要一整晚。

    “皇上病危,一定会急招你回去,可能有诈,自己小心。”

    轩辕昭点点头,收回的掌心残余一根发丝,悄悄的藏进了袖口。

    圣上病危,作为皇子的他必然要尽快回宫,可作为镇守边疆的武将,决计不能私自离开。

    再见之日,难有定期!

    跨上他的追月,定定的看着她,千言万语,最后只有五个字:小狐狸,等我!

    沐小狸眸光森森的凝视他离去的方向,脑海里将得到的讯息糅合梳理,灵台一闪间察觉到许多漏洞,有什么地方不对,很不对,一细究,却又什么也捕捉不了。

    手指一动,发出一个信号弹。

    不管事实或算计,保他为先。

    皇子归京,其中包括轩辕澈,想到他的伤,脚下不停。

    而旁边,步惊天下盘稳扎上身摇摇晃晃的抱着破血眸光痴痴傻傻的歪头注视沐小狸,清亮的眸子迷蒙一片波光春色,稚如孩童,亮若星辉。

    这丫真醉了!

    ……

    半搀扶着玉人下山,步履缓慢,崎岖凹凸的山路将其衣裳刮出道道裂缝,在深夜寂静的地方尤其刺耳。

    刺啦……

    又一声。

    玉人的剑眉一蹙,内腑里热血翻涌,手掌在草丛上一掠,这一掠便是一道极亮的细弱银丝的光。

    下一眼,周边三尺范围草丛消失殆尽。

    沐小狸倒抽一气,瞅着玉人,往前又走数十步,又陷入草丛堆。

    这次玉人连眼睛都懒得打开,手掌又是一掠,草木又是寸寸化为灰烬,再随风消散。

    沐小狸赶紧把脉,只觉他体内内力沸腾,源源充沛,较之以往,又上了一个台阶。

    莫非,这酒会是玉人提升的引子?

    “他是妄想!”

    耳边骤然响起一个声音,寻声而望,山脚下,刀光剑影。

    刀剑相交的脆声惊醒闭眼微眠的玉人,他缓缓开眼,朦胧的望去,喃喃的吐出两个字:庸医!

    庸医?沐小狸睁目而看,没有内力她视线范围不长,但她笃信步惊天。

    “他怎么了?”沐小狸急切道。

    步惊天看看沐小狸,又望了一眼,略思考,呆呆的回答:“一对三十,被围殴。”

    云逸风是圣医谷谷主,从不树敌,也没人能保证自己没有要求于他的一天。而今被人围殴,第一想法就是那些是战野拓的人。

    “玉人,赶紧去救他。”沐小狸推了他一把,但没推动,玉人依旧懵懵懂懂的,舌尖还舔了舔嘴角残存的酒滴,于是,沐小狸忙道,“庸医收藏了好多琼娘酿,你救他一命,就可以要求他全部送给你。”

    玉人眼珠一转,明显对这话有了反应,不过反射弧有点长,一会才点头。

    却是这一点,身形如电,拎起沐小狸穿丛而过,将其丢在一刻隐蔽树后,拔剑而去。

    半空,玉人轻拭刀锋,手指在破血的锋刃上掠过,一掠便是一道血线。

    三寸刀身,刹那大亮,泛起微微青光。

    扬剑,携千钧之力,如一道九天雷锤,重重砸在地下!

    “嚓……”

    质地极其坚硬的山岩,被这雷霆一劈,硬生生劈出一道狭长的深沟,石屑飞溅中,四道灿亮的青光如瀑布奔涌,哗一下从贴地的剑尖蹿了出来,转眼间穿越深沟,刺穿八个正齐齐围住云逸风的人的脚底,劈乱其五脏六腑!

    没有人可以把武功练到如此诡谲的角度!

    云逸风应变亦是急速,下意识直窜离开,见是步惊天一怔,随之又是释然,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以为今天一定会被……

    “我要酒!”步惊天一霎就闪到云逸风身后,拽着他的后衣领,又补充道,“琼娘酿。”

    云逸风太阳穴突突乱跳,自然明白这话的来源。

    步少爷没那么多弯弯肠子,见他沉默以为是交易不成的意思,换做以为,他肯定就把他扔出去了,但想到这酒,又威胁了一句:“不然就让你自生自灭。”

    卧槽,云逸风第一次被人这么威胁,快暴走了好不好!

    余光里,一只手在晃,嘴里无声嚷着: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话听着忒么很伤自尊。

    “不行?”步惊天第一次、罕见的、耐着性子询问了他的意思,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行我就丢你下去了。

    云逸风只得,脸色暴青的,点、头。

    然后,云逸风就像被丢破烂似的丢到了沐小狸所在树,的旁边一棵树上。

    “砰”的一下,撞得他心肺挪位,头昏眼花。

    后有追杀者。

    沐小狸衣袖一甩,一把绣花针飞了出去,带着森寒的杀气。

    杀手瞬间一顿,凌空翻转,堪堪躲过了通向他全身各处要害的杀招。

    殊不想,步惊天手掌一挥,绣花针瞬时倒回,哧哧哧几声清响,绣花针穿体而过,一根不落的钉入沐小狸身后的树干之上。

    危机暂时解除,沐小狸别头,正见云逸风一口鲜血喷溅,白色上等绸袍绽放泼墨般一片鲜红。

    沐小狸飞扑过去,却见左侧一道刀光横劈,云逸风脸色一变,毫不迟疑,立刻纵了出去,身形飞燕般一展落在杀手头顶,头朝下,玉扇正对他的发旋。

    一股血液从杀手头顶流下,分为很细的数缕,玉下巴处重汇,乍一看恍然一个经纬仪。

    玉扇继续推入,下一刹,杀手身影一晃,凭空消失在原地,云逸风一个扑空,整个人直线下坠,拼尽最后一口气,不至于狼狈落地。

    “你怎么样?”沐小狸探出半个身子,眼底的急切看得云逸风心底一暖。

    云爷秀外慧中的脸苍白里沸腾红润,强撑着力气挥手:“爷这病态造型怎么样?帅得惨绝人寰吧!”

    “是啊,所以才惹来情敌无数,个个要你的命吧。”

    “他们那是羡慕嫉妒恨!”云逸风愤愤,用力过猛,引得一阵咳嗽,“要不,狸儿收了爷,也好绝了别人的心思?”

    还有心情打趣,看来心情还是不错的。

    沐小狸也不再接茬:“你的人呢?”

    云逸风的眼不由蒙上一层幽怨,可怜巴巴的埋怨:“爷还不是想跟狸儿过一个无人打扰的姻缘节才连无忌都给打发走了吗,结果,狸儿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撇开爷,只带那木头般的玉人。”

    这娇撒的,沐小狸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之余的确有点愧疚。

    云逸风应该打算上这山来找他,却不想遭遇埋伏。

    沐小狸了解的武林派别有限,无法根据他们的招式判断身份,但看刚才差点被云逸风破瓜人的武功,绝不是小门小派,且,身形和出招上都透着一股难以莫名的诡异。

    地面倏地一动,裂开一缝,一只乌黑的手伸出扣住云逸风的腿,沐小狸豁然一跃,大喝:“玉人!”

    云逸风的半个身子被拉进地洞,幸沐小狸手疾拉扯住他的手。没有内力,无法与下面拉扯的人抗衡,却也赢得一瞬的时机。

    这一瞬,足够玉人挥剑而来。

    呼啦一声,破血的剑气卷起浩荡劲风,这风绝非无形透明之风,随着步惊天内力推进,那风沿灿烂浅白,如扇面铺展,瞬疾奔涌,正在拼命纠缠拉扯的三人,齐齐被横扫开。

    哗啦几声,十数杀手被卷起,在空中浮沉激动,盘旋飞舞,失重般挣扎无措,目露忐忑。

    沐小狸和云逸风被刮到树丛后,在这漫天狂风里,哧的一声,盘踞的大树突然移形换位,交差转动,将他二人隔绝于外。

    风暴眼,剑光灿然大亮,那风骤然猛烈如飓,十数身影噼里啪啦砸了一地,圆溜溜的滚了几滚,滚出一地猩红。

    破血回鞘,步惊天两掌相对,一团极光乍现,再猛的向地面一轰,随着极光的推进,地上的尸体化为灰烬,包括那满眼的猩红。

    沐小狸愕然瞠目。

    这忒么才是真的吊炸天!

    又一个能化尸体为无形的人。

    嗷,这糟心的世界!

    一战毕,风停,叶歇,树止,干净得好像原本就只有三个人踏足。

    不,还有一个。

    不远处树上,浓浓淡淡的阴影里,杀手扶树而立,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容色明灭,依稀觉得风姿清丽,个子似乎不高,身材匀称,目光晶莹闪烁的盯着这边,确切的说,是云逸风。稍顿之后,点足飞远,临末,再回头一眼,神色复杂。

    沐小狸怔了怔,看向步惊天。步少爷一战结束香汗淋漓,清爽之余脑袋仍不够清醒,迈向沐小狸的步子轻浅摇晃,眸光娇憨。面对沐小狸的无声质问,干干道:“女人,不杀!”

    步少爷的规矩里没有不杀女人这一项,前提是这“女人”构成他或她的危险。

    只是,若这是女人,那么和云逸风的关系……

    那刚才那一下并非这杀手武功卓绝,而是云逸风未尽全力,有意留她一命?

    云逸风忽然一下扑到沐小狸身上,差点压得她吐血。

    “狸儿,爷这次真的受伤了,走不动了,要困了,你背爷回去好不好?”

    沐小狸一只手探过去,云逸风却立马跳开,嘻哈乱叫:“狸儿,爷最怕的就是捞痒痒,别啊,不背就不背嘛。来,玉人背。”

    步惊天木木的歪头思考,干脆利落:“呸!”

    力道,口吻,表情,眼神,尽得小狸真传。

    云逸风“嗷嗷”两声,抱住步少爷的胳膊,利诱:“十壶,十壶。”

    “……”

    “十二壶,不能多了。”

    “……”

    “十三壶,只有十三壶了。”

    “好!”

    步惊天一破血挑起云逸风的腰带,一手粗鲁的食指勾住沐小狸的后衣领,踏风而行。

    今而这玉人好像没了束缚,奔得狂妄而肆意,甚至几次跑错了方向。就是苦了两位乘客,载得颠三倒四,翻天覆地,心惊肉跳,头晕目眩,落到将军府大门口时,云逸风和沐小狸一人奔向一头狮子,在门卫惊诧的眼神中吐得惊天地泣鬼神。

    除夕之夜沐小狸是在赶赴边境的马上度过,这元宵夜,哎,她的确开始怀疑自己的麻烦属性。

    满腹幽怨吐完后,沐小狸怒瞪步少爷,瞪至一半,眼睛顿时一亮,目瞪口呆,眼泛桃花,口水蠢蠢。

    她这是看见了什么?

    谁能来掐她一把告诉她不是在做梦!

    天啊,清冷高傲视无凡物的高岭之花步惊天步杀手步少爷步公子步玉人居然在笑……眉宇舒展,双唇上扬,微露八颗牙齿,风清月霁的暖笑……沐小狸顿觉金光万丈,万物复苏,亮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

    “小狸,我好想你!”玉人暖暖微笑,声音如春风徐徐,蔓开层层枯花,涤荡了心灵一切晦暗阴霾的杂质。

    沐小狸的心跳“砰!砰!砰!”快要跳出心脏,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截然不一样的玉人,一种莫名的情绪沸腾到极点快要湿润眼眶,猛地被人弹了个脑门。

    “狸儿,你魔怔了?”

    “啊?”沐小狸一个抖擞,眼前画面一换,只余玉人飘然远去的背影。

    难道醉酒的人是她?鉴于云逸风受伤,沐小狸没有阻止他强行霸占她……隔壁房间的意图。

    听闻汝焉晴今日精神不错,沐小狸决定“问候”一下。

    气氛有稍许的僵硬。

    一个说不出谢意,一个无意接受恩情。

    但,当事人都不觉得尴尬。

    她们本就是针尖对麦芒的存在,习惯了明火执仗的干架,学不来干戈化玉帛的情意绵绵。

    她们的对话是这样的:“能活下来是本太女意志坚强生命力顽强,跟你半块铜板都没关系。”

    “这话我同意,但麻烦把你的药费营养费以及仆人差遣费付一下。”

    “你……”汝焉晴泛白的脸色涨得通红,气不成声,“你你你个抠门鬼!”

    沐小狸耸耸肩,承认得很坦然:“我跟你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支付这笔钱?”

    “我是为了救你哥才受的伤!”

    “呀,西凤国太女为了东辰一个小小的将军竟然不惜以命相救,啧啧,难不成你真看上我哥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了?可惜我哥估计看不上你。”

    “我呸,谁看上他了!”

    “是你说的为了救他!”

    “那是不小心救的!”

    “哦,原来是不小心,既然是不小心,就跟恩情无关了,还是得付钱!”

    “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难不成太女想赖账?”

    “谁他妈赖账,到时候本太女回国,十倍还给你。”

    “哎呀,这怎么好意识!不过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要知道,照顾一国太女费的心思真不是一般重。”

    “你给我滚出去!”

    “出去倒是可以,不过滚嘛,不会,哦,就像你疼的两边翻转的样子?嗯,那我还真学不会!”

    “沐小狸,我……等我好了,不扒你的皮我跟你姓!”

    “呀,看样子你还真是想嫁进将军府?那我们这妯娌间估计相处得无法愉快!”

    “你……扑……”

    一口血喷出,沐小狸忙退后,算是把她胸口的毒液逼出来了。

    跟个女人作口舌之争,哎,沐小狸越发觉得自己技能多样化了。

    施施然离开房间,木然的看着慌乱的进出的侍女,沐小狸的眸子越发凛然。

    汝焉晴救下沐无极的现场她不在,猜不出她的意图。

    是巧合最好,若不是巧合,那就是一场谋划,她绝不相信汝焉晴是因为爱慕沐无极,至少现在没有。

    所以,她必须逼汝焉晴自己表明与沐无极毫无瓜葛的态度。沐无极三个字绝不能和汝焉晴三个字挂钩,她不允许沐无极被牵扯进任何政治斗争。

    就算恢复记忆,沐无极和沐顶天也是她不可动摇的守护。

    临睡前沐小狸还去沐顶天的书房溜达了一圈,这个浑身沧桑感的男人总能给她泰然温暖的安全感。

    城内百姓安然庆贺节日,而这个男人熬夜站在沙堆城池前研究。

    沐小狸想,沐顶天不仅是她的愿意蜗居的安全港,更是潍城百姓的天。有他,才有沐家军,有沐家军,才有今潍城的灯火辉煌无惧无畏。

    而沐顶天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心里更是感叹万千,他为了逃避亡妻之痛远驻潍城,为潍城百姓撑起了一片天,可是自己的女儿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无疑,他是一个失败至极的父亲。

    沐小狸的眼神越是清亮,他的自责越加厚重。

    “小狸,要不爹明天召集沐家军的几位将士给你看看,你从中挑选一个,以后就陪爹留在潍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沐小狸瞪大眼珠,怎么有种土皇帝挑选妃子的即视感!

    沐顶天误解了她目瞪的含义,忙解释:“放心,爹替你挑的都是沐家军最优质的男子,只是投胎时运气不佳,出生差了些,比之皇孙贵族,绝不会逊色,而且,绝对不敢欺负背叛你。”

    沐小狸见他目光越来越火热,怕是这想法快要被敲定,赶紧开启娇俏女儿模式,挽住他的手瘪嘴:“爹,我们分开这么久,我都还没怎么享受父爱您就急着把我往外推,我会生气的。”

    沐顶天见女儿一副委屈样,心软得一塌糊涂,哈哈大笑:“好好,我女儿说不嫁就不嫁,想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而且十五生子太危险,是爹错,再不提了。”

    父女俩刷了一个时辰的亲情后沐小狸才离开,出门时撞见王虎急匆匆的跑来,差点撞上沐小狸。

    “大小姐好!”王虎对沐小狸崇拜不亚于沐顶天,极是恭敬。

    沐小狸见他有急事的模样也不拦,赶紧让他进去汇报了。

    她现在在沐家军的威望很高,但不代表她可以参与政事,难免一些政敌以此弹劾沐家军。

    半夜,沐小狸睡得昏昏沉沉,总觉得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那目光缱绻温柔,又灼热缠绵,冰凉的手指徘徊在她脸颊,一下一下的摩挲,仿佛怎么也看不够摸不够。

    偶尔的低喃,沐小狸只能分辨隐约的几个字。

    “终于……好想你……幸好……陪伴……对不起……再也不……”

    意识一直在叫嚣醒来醒来,眼皮却重有千斤,身体像被禁锢一般,怎么挣扎都是惘然。

    沐小狸猛的开眼,眼前只有床幔,以及步惊天俊逸清隽的背影。

    妈蛋,让老娘知道是谁在耳边唠叨,非撕了他的嘴不可。

    不知道话说得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有强迫症的人伤不起啊!

    一时睡意全无,待看那垂吊轻轻晃荡的衣摆,沐小狸又想起先前步惊天那惊鸿一笑,真是她眼花?

    看惯了玉人那张寡淡懵懂呆木的表情,还以为他这张脸就只适应这个表情,可今天那的温润如玉的一笑,细想,放在那张脸上,似乎毫不违和。

    这么一想,沐小狸的脑袋蓦的一抽,疼!

    这操蛋的人生,不完全的记忆,真是够了!

    天明时分,门外有脚步徘徊,睡意浅淡的沐小狸立刻被惊醒。

    惊醒之时,门外之人也推门而入,单膝跪地道:“大小姐,沐少爷昨晚出去,至今未归。”

    “什么!”

    沐小狸赫然坐起,眸光如剑。

    “砰……”

    沐无极房间的大门应声而裂,沐小狸立于桌前,冷冷扫视房间。

    应召而来的王虎见沐小狸面色冷若寒霜,无问便答。

    “沐少将是昨晚戌时自行离开将军府,出府之时未见异样,但近亥时仍未归,现在是非常时期,属下怕有意外便禀告沐将军,昨晚我们连夜派兵出去寻找,可惜……毫无所获。”

    沐小狸第一次埋恨自己没有过问,若是昨晚便知晓此事,绝不会浪费一晚的时间。

    清眸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搜寻,他离开之间听仆人说正准备就寝,定是在房间发现或看到什么。以沐无极成稳的性格不可能一夜未归。

    他既然是自动出门,那诱惑他之物必然与……她或沐顶天有关。

    歃血盟的特级暗卫已经派出,但沐小狸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加大兵力,扩大范围,很有可能与战野拓有关,我哥既没有骑马必不会离开太远,城内,不管青楼客栈雅苑,一寸一寸的给我搜。别怕闹大,就说昨夜战野拓夜闯将军府刺伤沐无极,自己也受重伤逃离正潜藏在潍城之内。告诉他们,维护潍城的安宁,人人有责,你们现在极其需要他们的帮助。一个穷凶极恶的敌战首脑,相信全城百姓都有兴趣积极加入这一次的搜捕。”

    王虎眼睛一亮,激动之意溢于言表。

    昨夜沐顶天的命令是不扰民的偷偷搜寻策略,怕引起百姓恐慌,虽有道理,但在沐无极的生命攸关的前提下,就显得过于隐忍。

    而沐小狸的命令更合乎他们的期待,闹,就是要闹得全城皆知,风风火火,这才是作为一个军人的血性。

    “按我说的坐,我爹若责怪,由我顶着!”沐小狸见他迟疑,以为他有所顾虑,声音不由低沉阴冷。

    这话王虎就不认同了,男子汉大丈夫,天破了也是由他们顶,躲在女子后面算什么事,尤其是见证过闶阆城门上那一幕的将士,眼前这个女子,已成为他们只想护在口袋的存在。

    “大小姐尽管吩咐,末将无所不从,沐将军若有惩罚,末将甘心受罚,与大小姐无任何关系。大小姐放心,就是豁出末将这条命在在所不惜。”

    那铿锵有力的承诺,震得沐小狸心底一暖,还未言谢,王虎已领命离去。

    直至王虎身影消失好久,沐小狸依然站着,一动不动,周身通体冰寒。

    最近一再受伤,内伤未愈,外伤且在,稍有疏忽,竟错过了沐无极的异样。就是分析,也找不到有关联的数据。

    沐无极到底为何是甘愿离府,束手就擒?

    因她?可是她能有何把柄握玉他人之手。

    戌时离去,与她回来的时间将将错开,一出再一进。

    许久,她猛的一掌拍向床栏,床剧烈的震动起来,紧接着床幔哗啦啦的落下,横梁上堆积的尘土唰唰飞扬,沐小狸一动不动的站着,任尘土覆在她的头上脸上身上。

    步惊天听闻声响呆木的眼神有丝疑惑,她娇小的身子在床幔里愈加衬得薄弱,他寻思了一下,走到她身前,三两下将她从床幔里扒拉出来,修长的手指插过她的发间,似乎发现好玩的东西,玉人饶有兴致的拨弄她的头发。

    突然发出“咦”的声音,沐小狸抬头,玉人手上捏这一小块布,材质很普通颜色很普通的布。

    可是能让玉人疑惑就一定不普通。

    然后,就见玉人盯着她外衣的下摆。

    刚才出来的过急,她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

    果然,那里缺了一块,与玉人手里的那块正好吻合。

    这是从床幔里掉出来的,难道就凭这块布料威胁沐无极出去?

    怎么证明这块普通到极致的布料与她有关?

    灵台一闪,沐小狸抓着布料一闻,果然如此,最近淫侵在药水里,连衣物都沾染了这味道,且独一无二。

    布料遗失的时间只可能是……昨晚!

    沐小狸心中的冰寒一寸寸隐没下去,清凉的眸子染上一道厉芒。

    下一瞬,沐小狸骤然转身,急步迈走。

    一掌推开云逸风的房门,手心发麻,眸子紧锁象牙床。

    烟白色床幔里,拱起的身影颀长,仰面而眠,呼吸均匀,在沐小狸推门而入的一瞬一顿,然后脑袋偏了偏,立马翻身朝外,一手撑腮,一手扯开一点衣襟,再挑起床幔,声音带着未睡醒的迷离沙哑。

    “狸儿这么早就来看爷,爷真是受宠若惊,天色还早,要不,狸儿来床上再补补觉?”

    撩人睡姿,魅惑声音,加上香艳胸膛,真真一副欲火焚身图。

    可是,在看到沐小狸的神色时立即处于全身防备状态,半点勾引之心都没了。

    这女人对他一向没好脸色好脾气他是知道的,他也就当是他们之间相处的情趣了。但,她这眸光如千年寒玉带着浓烈戾气甚至可谓是杀气的模样却是第二次所见。

    第一次是第一次遇见她,玉儿为护她被百里雨柔刺伤。

    云逸风把身子往被子里藏了藏,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寒气。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可他知道,是真的惹到了她。

    于是,赶紧掺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沐小狸阴鸷的目光定在他的眸子上,那里面如一汪清泉般清澈无波,只映着她的眉眼。

    一如既往,只有她,再无其他。

    只是,这次她没法继续懵懂无视这清泉之后的秘密。

    “昨晚逃走的那个杀手是谁?”

    云逸风面色瞬间一白,心中一紧:“谁……爷怎么知……”

    “别说你不知道!”沐小狸将布料往他身上一扔,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分量,落在他身上却如有千斤重,“这块布落在我哥床上,而现在他下落不明。”

    云逸风白着脸刚要开口。

    “云逸风,你的身份,你靠近我的原因我都不想探究。你可以偶然路过琉璃阁,但我绝不相信你云逸风会因为偶然而情根深种,你接近我有所图,我沐小狸从来都知道。”

    云逸风顿时心底一颤,别开眼睛,他知道他应该说些什么,必须解释什么,可是话到嘴边,竟吐不出一个字。

    沐小狸看着云逸风的心虚,眉宇染上浓重的寒霜,冷声一喝:“云逸风,你别有居心我不在乎,但是危害到我的家人,我绝对不会……”

    第277章 矛盾,离开

    “沐小狸!”云逸风突然站起身,猛的打断沐小狸的话,他知道那绝对是他无法承受的话,清澈的眸子一片阴沉,“我能对你有什么居心,你身上又能有什么是我觊觎的,一直以来我是怎么对你的,你不知道?”

    沐小狸死死的看着他:“若是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你会从京都追到潍城,几次三番的救我?”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沐小狸,你根本没有心!”云逸风居高临下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沐小狸。

    “你才知道我没有心?从你在琉璃阁第一次遇见我,就该知道我没有心,我心里更容不下一个妄图利用我谋算我的人。”沐小狸眉间幽冷,带着刺眼的寒芒仰面射向他,“昨晚你分明可以一招致命,关键时刻却手下留情,还刻意制造是被她侥幸逃脱的假象,是企图掩盖她的身份还是你们之间的关系?云逸风,你敢指天誓日说你不认识昨晚的杀手?”

    云逸风薄唇紧紧抿着,眸光涌上一汪深潭,眼底的黑色几乎要将沐小狸淹没。

    “你居然凭着一块破布就判断我的死刑,沐小狸,你当真以为我没有心,不会心寒,是不是?”云逸风一字一顿,寒冷的声音像是从寒潭里趟出。

    “别再装了,你就笃定我没有证据是么?”沐小狸新眉竖起,冷笑,“昨晚被割裂的布块昨晚就成为引诱我哥自投罗网的诱饵,除了那个仅存的杀手,还有谁?我不在乎你们是什么关系,甚至不追究昨晚的那场刺杀是意外还是演戏,我只要你转告她,我哥若是少根汗毛,我定要让她在意的人千万倍奉还。”

    “如果,我说,她在意的人,是我呢?”云逸风某地是一片墨黑的深潭,黑得一望无垠。

    沐小狸眼中幽光一闪,转瞬即逝,声音冰寒入骨:“照样,千万倍奉……”

    话音未落,云逸风倏的一挥衣袖,将沐小狸拽进怀里,大手扣住她的小脸,低头,薄唇狠狠的吻了下来。

    下颚一痛,只看到一双黑如泼墨的眸子翻腾着滔天的怒火,放大的俊脸阴沉得滴水。那唇覆在她的唇上,辗转吸允,暴如狂风骤雨。

    “你滚开!”沐小狸怒极,伸手去打,被他猛的按住,顺势将她的身子用力的镶进怀里,更紧的抱住她,汲取她的甜蜜。

    脚猛的一踢,云逸风微微一扭,她的脚只踢到床架,因用力过猛,只听“哗啦”一下,床架摇摇欲坠。

    门外忽一道青光,目标直对他怀抱沐小狸的手,云逸风顿觉一痛,抬头,步惊天已经近在眼前。

    云逸风右腿快速将沐小狸向后一勾,同时左手扣住她的手,右手拔出玉扇,迎上破血。

    两大利器一触即分,撞击的气波乱飞,满屋的瓷瓶玉器碎了一地。

    守在屋子外面的侍卫一听脆响,立即屋子里跑来,房间门口一下就挤满人头,却见房里的三人全都目露寒光,方寸房内一片森凉黑暗。

    而沐小狸,死死的看着云逸风。

    “受了重伤还能挡得住玉人一击?”沐小狸猛的甩开他的手,唇角泛起阴冷的讽刺,“当真是深藏不露!”

    云逸风看着沐小狸,保持着拉她的姿势,手虚执在空中,突然苦笑一声,放下手,眸子如万古寒潭,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沐小狸,不只你一个人会好不容易才放下戒心去相信一个人。”

    沐小狸想她听懂了,可是,听懂了,又如何!

    云逸风想他也看懂了,懂了她这一刻的决绝,最伤他的,竟只是一个眼神,她的。

    轻笑声里渗着无穷悲凉,云逸风豁然转身离去,周身笼罩着阴寒死寂。

    门口的侍卫哗一下让道立定站好目送,再怯怯看向房内,等待指示。

    沐小狸似乎没有看到一般,低下头,一动不动。良久,脱力般坐下,手一挥,青影一闪,消失在房间。

    “都散开吧!”

    侍卫们看着满地的碎屑满是担忧,踟蹰未动。

    “我说都散开!”沐小狸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冰冷的不容一丝反驳。

    门口顿作兽散。

    这边争吵的消息早就传到沐顶天耳里,等他赶到时只剩沐小狸独自屈坐一角,说不出的瘦弱似乎一阵风就吹散了。

    “小狸!”沐顶天轻唤一声,将她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出。

    “爹!”

    “爹知道你担心哥哥,但是实在不该迁怒云逸风,当初你把我们从战野拓手里换回来,是他三天三夜未眠守在我和你哥哥身边才救得我们这么快痊愈,若说他设计陷害无极,爹第一个不相信。”沐顶天坐在沐小狸身边,厚重的声音语重心长。

    沐小狸抬眸看他一眼,蜷在衣袖的手指紧了紧,复又低头,嗤笑道:“爹,你是武将,一辈子行军打仗端的是明枪明剑坦坦荡荡,根本没有真正见识过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不是他直接设计陷害,但是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是,爹是没有经历过阴谋,但活了这么多年,看人还是很准……”

    “爹!”沐小狸打断沐顶天的说服,神色肃穆严森,“玉人是江湖第一杀手,你女儿我就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头目,你看出了吗?”

    “你……在开玩笑?”

    “你说呢?”

    沐顶天被问得一梗,那认真的神色不似作假,心不由一悬,面色越来越紧绷:“小狸,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怎么会成为……”

    “扑哧!”沐小狸的笑声再次打断沐顶天的话,无奈的扬眉:“爹,你看,你的确很好骗不是?”

    沐顶天愣了愣,心底却是松了口气,玩笑就好,是玩笑就好。

    “这种玩笑开不得,朝廷和江湖向来水火不容,小狸,你乖乖做你的将军府嫡女就好,知道吗?”

    沐小狸点点头示意知道。

    “爹,我好累,先回去休息了。”

    “快去吧,你哥哥的事有爹在呢,也别太担心,交给爹处理。”

    “好!”

    沐小狸踏出门口,余光扫过窗外,似有风动,影影绰绰。

    这繁杂世界,谁能辨别这许多真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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