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细雨无需惧,非师非友三人行!吴迪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心底升起,于天书迥异!他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老和尚,从呆若木鸡的孟瑶手中抽过竹签。这是巧合,还是真的有这样的神算?

    竹签左上角,写着“上上签”三个字。虽然吴迪不知道签筒里到底有多少支上上签,但想必数量不会太多,因为以前他就从未抽到过。可是,即便全是上上签,都未必会有一支这样的签,这简直就是给他们三人专门准备的!

    “小友厄难已过,此后一马平川,可喜可贺!”

    老和尚的话让吴迪再无怀疑,深深给他行了一礼,起身后老和尚还了一礼,竟丢下签筒,飘然离去。

    吴迪看了看还在发呆的两女,也顾不上理她们,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沙弥正在打扫卫生,几步就跑了过去,双掌合十一礼,问道:

    “请问小师父,刚才那位大师……”

    “哦,你是说觉远大师啊,他是我们主持的师父。你们很幸运,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给人解过签了,听说几个月前出来解过一次,再有就是这一次了,他的签很灵的。”

    吴迪也顾不上是在什么地方了,暗叫了一声买糕的,几个月前?这老和尚就是冲着他来的!至于原因是什么,还用说吗?他的心底升起了一丝戒惧,随即又释然了,老和尚对他并无恶意,只是,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多少的奇人异事?

    吴迪沉思着走回求签的地方,清醒过来的孟瑶一把抓住了他,说道:

    “阿迪,我刚才求的是姻缘……”

    吴迪摸了摸她满是紧张神情的小脸,安抚道:

    “大师是个奇人,待会还愿的时候我们多给点香火钱吧。”

    闻斓无语的看了两人一眼,难道说,连她们和吴迪的相遇都是命中注定?如果深究这支签,不要说是现在的关系,连他们初次相遇的地点都说了出来,有没有这么恐怖?

    三个人在寺里流连了一天,逢殿就拜,大大小小的罗汉菩萨面前,孟瑶磕了无数个头,如果不是几个月前到这个地方求了一枚护身符,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啊!

    吴迪让机器猫去银行取了三十万,以三个人的名义供奉给了菩萨,才带着二女离去。在布达拉宫碰到了一位高人,在这里竟然也有一位隐世,看来,即便拥有天书,也嚣张不得啊!

    年底了,每个公司都比较忙,尤其是财务,所以闻斓和孟瑶从第二天起,就老老实实的上班去了。吴迪也收拾心情,去拜访二师兄,从缅甸分别就没有再见过,这都有一个多月了,好歹名义上还是他的上司呢!

    宋鸿雁还是老样子,看到吴迪笑呵呵的,小师弟的枪伤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他。不过这小子的运气真的是惊世骇俗,不但挨了当胸一枪安然无恙,还让他借机搞定了两个女孩。别人都是家中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这家伙竟直接在家里竖起了彩旗,这都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吴迪带过来了几件从仰光皇家湖起出来的珠宝,那批珠宝经过胡自力等人的处理,只废掉了百分之三十,剩下的足足还有二百多件。吴迪打算在二师兄这里拍一些,然后再送一些给温亚儒寄卖。倒不是为了钱,实在是那东西多了也没什么用,还要费心思保养,不如拿来加深点朋友关系划算。

    闲扯了几句,吴迪就告辞前往唐老那里去了,蒋嘉朗终于完成了田黄石的雕刻,据他说是古今结合的一次大胆尝试,并且还征求他的意见,准备送去香港参加什么大赛。吴迪听到时一阵的苦笑,拿这东西去参赛,不明摆着是欺负人吗?先不说雕工如何,只是这材料,就如他亲临,无敌啊!

    几个月没见,蒋嘉朗清减了些,吴迪看着他消瘦的下巴取笑道:

    “朗哥,这几个月不见,究竟是为谁消得伊憔悴啊?”

    蒋嘉朗满含幽怨的剜了他一眼,说道:

    “还不是被你这个资本家剥削的!”

    “不至于吧,不就是雕了块田黄吗?再说,我也没催你,累了可以不用赶工的。”

    “呸!没催我?你们家那个胡总,三天两头的拿些好料子引诱我!我算算,这几个月只是为你们蓝梦,就做了将近十件作品了吧?你敢说不是你背后指使的?”

    “十件作品?十件作品几个月完成,你也好意思喊累!那些镯子、吊坠什么的,你一天就能出来好几件好不好?”

    蒋嘉朗被吴迪说的目瞪口呆,随即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样子,赌气不理他了。唐老看了看满头雾水的吴迪,笑道:

    “小五,这可就是隔行如隔山了,嘉郎说的这十件可不是你说的那十件,来,我给你看看照片。”

    “这一件叫做梁祝,是用一块黄、绿、无色三色的玻璃种巧色雕刻的,你看这青草,这黄色的蝴蝶,这每一刀,都是我们这些雕刻师的心血啊。你别小看了这个玉牌,这叫风雪夜归人,对这块玉色彩的利用几乎达到了极致,这件作品放到哪届大赛上,都不会掉出前几名。还有这件,用的是一块带皮料,怎么样?惟妙惟肖吧?”

    吴迪看着一张张照片,几乎惊呆了,一直以来,在玉器方面,他都忽略了一个大项,那就是摆件。事实上这也怪不了他,因为他一向只盯着玻璃种,而玻璃种块头一般都比较小,不过就算有大的,又有多少人舍得拿来去做一件取料相对于饰品来说,几乎称得上是奢侈的摆件?

    “真正考验一名玉雕师水平的还是要看这些摆件,你那些普通的镯子,玉坠,除了极品的料子,嘉郎都很少出手。不过谢谢你小五,只是这几件作品,就奠定了嘉郎北派大师的基础,要不是有你源源不断的提供材料,这个过程还要延后好几年啊!”

    吴迪摇了摇头,好你个胡自力,居然在这上边给他打埋伏,就不怕自己这个老板去找他的麻烦吗?

    其实他不知道,这次绝对是冤枉了胡自力。就蓝梦目前的销售渠道而言,高端饰品的市场基本上已经接近饱和,而偏偏他又赌回了大量的高端毛料,让蓝梦欠下了巨额的债务,作为蓝梦的艹盘手,胡自力自然要想办法消化这巨大的压力。再说了,谁又会想的到一个赌石的顶级高手,竟然还会犯忽略玉石摆件这一大项的错误?

    那些完成的翡翠摆件,都被胡自力取走了,蒋嘉朗这里只剩下一件田黄石雕。但是,当吴迪看到这件石雕的时候,心中的震撼真的是无可言喻,田黄也可以这样雕吗?

    仿佛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山头般的田黄石上,每一寸空间都被利用到了极致。蒋嘉朗没有选那些步步高升、三星贺寿、松鹤延年之类的传统题材,而是巧妙的利用了这块石头的形状,在上边雕刻了三座或沧桑、或简陋、或飞扬的庙宇。或狭窄的石阶,或宽阔的马路,或游人,或沙弥,或步行,或乘车,现代的气息和深山古庙的沧桑被他完美的糅合到了一起。

    “佛入红尘?不得了,不得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雕田黄,不得了啊!”

    吴迪越看越爱,极品田黄冻那相对单一的颜色,被蒋嘉朗用精细的刀功造出的暗影,硬生生刻画出了数种色彩,尤其是坐落在最左边那座破落的小庙,竟让吴迪有了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这是何等的功力?

    唐老眼中的失落一闪而逝,笑道:

    “不要说你了,就是我第一眼看到这件作品的时候,也被深深的震撼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嘉郎就凭这件作品,就是当之无愧的北派领军人物!惭愧,惭愧,我唐俨书穷极一生,都没有交出这么一件登峰造极的作品啊!”

    “呵呵,师父你实在是谦虚了,要不是您老的提点,我怎么能完成这件雕刻?小五老弟,哥哥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没有这块极品的料子,再好的刀工,再好的创意,也都是无根之水,水中浮萍啊!”

    “无根之水?水中浮萍?”

    吴迪轻轻抚摸着凸凹不平的石面,呆呆的重复着这两个词语。他凭作弊得到了这块石头,蒋嘉朗却凭真正的实力赋予了这块石头生命,从这件作品上能够看出,他走到这一步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可他呢?这半年他实在是走了太多的捷径!钻了太多的空子!半年时间一举完成别人十几二十年都未必能完成的原始积累,从一方面看是好事,从另一方面看却未必是福。现在这一切都建立在他拥有天书的基础上,这个根基,可以说是雄厚,但也恰如无根之水般飘渺。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回过头,好好的补补完全被他忽略掉了的根基了呢?

    从唐老的院子离开,吴迪驱车来到了潘家园,温亚儒知道他要过来,就叫了钱胖子一起,这会儿两个人正在悠闲地喝着茶聊天。

    吴迪将一些银餐具和珠宝首饰交给温亚儒收好,看了看钱胖子笑道:

    “胖哥,你属熊的啊?这怎么越到冬天越胖?少吃点,再吃下回连石头都赌不动了!”

    “呵呵,胖哥这身肉可是宝贝,我要是哪天减成温老哥这样,这市场里还有我的名号吗?对了,小五,我这次可是兴师问罪来了!你小子真不地道,在缅甸狠狠的耍了老哥哥一把,你说,你准备怎么赔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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