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登场的是一件青铜器中最常见的方鼎,不过尺寸就有点吓人了,鼎高足足有一米开外!在持宝的穆晓阳介绍了来历之后,众皆哗然!这鼎竟然是在一座荒山破庙中捡的!

    有一天,穆晓阳和朋友相约爬山,爬到半山腰,天降大雨,几个人无头苍蝇般撞入一座破庙,在一段坍塌的围墙下面的草坑里发现了这只鼎。

    吴迪听得目瞪口呆,不过看这鼎的外形,也不似生坑货,但它的来历绝对也不会像持宝人所讲的那样,这家伙是来挑战大家的智商来了!果然,吴迪远远地看到主席台上的十个评委各个面色古怪,但又不似生气,不禁心中奇怪。

    王豫皖捅了捅严驹,

    “你家老爷子和他师父交好,知不知道这鼎是怎么来的?如果这鼎不假的话,绝对是国家一级文物,私下买卖,是要死啦死啦的!”

    严驹苦笑道:

    “王老弟,你还别不信,这鼎真的就是这么来的!当时我也在场。那天雨下的很大,我们怕遇到泥石流,就一路朝山上跑,浑身淋得透湿才找到一间破庙。这庙里的金身都化成了一滩泥,几间房子更是只剩下半间能够避雨,后来晓阳兄实在是内急,就冒雨冲到庙外,结果不小心掉入一个草坑,就这么巧,掉到这鼎里崴了脚!后来他一直在那看着,我们去山下请了老乡才连人带鼎一起抬下了山!”

    “我靠!明天老子就去爬山!奶奶的,别说捡只鼎,随便捡点什么也行啊!”

    旁边的曾成杰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王豫皖挠挠头,问道:

    “我说的很好笑吗?”

    “不是,你问严兄要张照片看看,穆晓阳这家伙,严兄他们下山找人的时候,就一直坐在鼎里等着,结果大家上来,就看到……哈哈哈哈!”

    韩老待穆晓阳讲完后,站起来对鼎的来历作了补充,那座破庙后来据考证应该是明末清初时进山避祸的富户所盖,穆晓阳所获的大鼎也确实是商朝真品!

    吴迪一向认为自己运气超好,可好歹他的东西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但是这位老兄,上百公斤、价值连城的商鼎竟然是一泡尿浇出来的!人家这才叫真正的运气!

    大鼎一出,大家觉得再无抗力,剩下的持宝人也各个意兴阑珊,一个抱着一件明万历五彩开光团龙纹花觚的中年人更是直承失败,

    “本来我以为这件万历花觚能够夺魁,没想到晓阳兄竟祭出这等神器!商鼎一出,谁与争锋!宝贝啊宝贝,委屈你了,这输,实在是非战之罪啊!”

    十四件宝贝匆匆展示完毕,时间还不到四点,主要是那件大鼎太早出场,杀死了剩下的悬念。这时,吴迪站了起来,向主席台走去。

    “还有吗?不是十五件都展示完了吗?”

    “看他手上的盒子,估计是幅卷轴,可除了故宫里那几幅,谁也不是那大鼎的对手啊!今年真的来值了,这些宝贝实在是太强了!价值上亿的都接近十件了吧?”

    “反正时间还早,慢慢看吧,这黑小子是常老的弟子,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呢!”

    吴迪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走上主席台,转身面对大家,人群一下安静下来,

    “接下来展示的这幅作品是唐寅唐伯虎从未面世的神作,《寒江送友图》,得自香港的一面年画雕版之中,待会儿大家观赏的时候请务必记住画面的细节。”

    说完吴迪就站到旁边,等待大家轮流观看,以及回答一些疑问。几名书画专家先上台鉴赏,目前世界上公认的唐伯虎真迹不足五幅,如果这一幅没有问题的话,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书画类鉴定最难,也最易,关键还是看画的质量。几分钟后,几个专家的眼神一对,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对吴迪笑道:

    “恭喜你了,吴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今天拿出来的第四件藏品吧?不得了,不得了,真不愧是杨老弟都叹服的拣宝童子啊。”

    吴迪认得说话的是故宫博物院的一级研究员,书画专家何良栋何老先生,连忙谦虚道:

    “不敢当,那都是杨老爷子逗小子玩的,何老爷子言重了。”

    几位专家鉴定真伪之后,轮到大家观看,拥有青花大盘却惨败给霁蓝釉梅瓶的曾成杰上台后并不看画,反而向吴迪悄声问道:

    “吴老弟,给老哥透个底,为什么要牢记画面的细节?难道……这画还会变不成?”

    吴迪暗道,你小子猜的倒准!他笑着拱了拱手,说道:

    “曾老哥说会变,这画就真的会变,你待会可要瞧好了。”

    一起上台的几个人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神色各异,却没有一个人再开腔,但看画时明显的更加仔细了几分。

    曾成杰撇撇嘴,抱怨道:

    “不说就不说呗,居然敢拿老哥哥当猴耍,一会儿要你小子好看!”

    吴迪不由得苦笑,这世道,讲真话真难啊!

    十几分钟后,人们都回到了座位上,十名评委都站了起来,大家以为该休息等待结果了,没想到韩院长忽然说道:

    “请大家移步到广场玻璃屋那里,今天吴迪小兄弟要给大家变一个小戏法,记住,待会儿可千万不要眨眼哦?”

    人们跟着韩老来到了广场上的玻璃屋跟前,吴迪一个人走了进去,将画在一面玻璃墙上固定好,然后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走出屋子,关上了房门。

    韩老爷子待吴迪走出玻璃屋,扫了一眼议论纷纷的老伙计们,转身对旁边待命的工作人员点了一下头,大喝道:

    “第一变,风起!”

    随着韩老爷子的一声令下,工作人员启动了玻璃屋里的大功率电风扇,正面朝着《寒江送友图》吹去。众人散站在玻璃屋旁边,看着被风吹的紧紧地贴在墙上的画作,不由的面面相觑,这老韩,到底在搞些什么东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站在前排的人慢慢的发现了不对劲,那画上的人物、风景,随着风力的吹拂,似乎逐渐在发生着变化!王豫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盯着画面看了一眼,忽然大叫一声:

    “我靠!这画活了!”

    前排一起观看的人正在心中找词,听到王豫皖的大叫,纷纷附和,没错,就是活了!这画里的人物和山水都他妈的活了!

    广场上顿时热闹起来,也不管秩序不秩序,素质不素质了,大家都一窝蜂的向玻璃屋涌去,不少老头子被挤的东倒西歪还不肯放弃,都想在第一时间看到这神奇的变化。

    韩老看到人群大乱,不由的大吼道:

    “秩序!注意秩序,大家排好队,老人在前,轮流观看,我们有的是时间!”

    到底是高素质人才,一有人提醒,立马恢复了正常。不一会儿,一百多人就被分成了九队,每面玻璃墙三队,轮流上前观看。中海的大师朱德让和东北的白广明同排站在画作的正面,趴在玻璃上紧紧的盯着渐变的画面,眼睛一眨都不眨,脸上的表情因为吃惊而变得扭曲狰狞,看样子他们仿佛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身体都挤进玻璃里去。

    前排人的表情基本上都和两位大师相似,连动作都有不少一样的,一个劲的往玻璃上贴!韩老一看,无奈道:

    “每队再上去两排,一面墙能排九个人!”

    吴迪和常老、杨老站在人群外,看着面前的情景,不觉有点好笑。如果把玻璃屋比作一块糕点的包装,那这些密密麻麻的趴在上边的人群就是蚂蚁,一个个正咬牙切齿的和这坚硬的外壳作着斗争,以期能够尽快吃到那块甜美的蛋糕。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大家才轮转换位,看完了一遍。看着一个个兴奋的议论不休的老少专家,韩院长微微一笑,高声喊道:

    “第二变,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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