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到宅子那儿去,但还是忍下来了,当务之急是筹集资金,不但要还清房子的欠债,还要准备装修的钱,最重要的是要有钱参加瑞丽公盘。

    “你买的什么宅子?要那么多钱?我记得你小子是个亿万富翁吧?这块料子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要想好了。”

    “家里在赵登禹路买了个四合院,再加上清理、装修,一个多亿打了个漂就不见了。”

    “那……走,我和你一起去,钱胖子要是不给你拉来几个有实力的大客户,看我饶得了他!”

    钱胖子正在贵宾室喝茶,天气太热,来赌石的人几乎没有,店面的生意又不用他管,乐得偷懒。

    “胖子,老哥给你带好东西来了,这次你要是艹作不好,可别怪哥哥我翻脸!”

    “呦,温老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哈哈,强运小超人,成了强运小黑人了!”

    温亚儒关上贵宾室的门,上了锁,坐到了钱胖子的旁边。钱胖子夸张的朝旁边挪了挪,

    “怎么?谋财害命不成?胖哥可就这身肉值钱。”

    “嘿嘿,给胖哥你看个好东西,您老可要坐稳了!”

    吴迪将软布包放到茶几上。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胖子嘟哝着打开软布,随即像雕塑般凝固了半分钟,才发出一声哀嚎:

    “天啊,快掐我一把,掐我一把!这么大一块玻璃种,还有底有色!天啊!”

    吴迪将东西的来历又讲了一遍,胖子满含深意的看了吴迪一眼,点头道:

    “我说谁那么大能量,原来是小超人,呵呵,明白了!”

    温亚儒和吴迪都是一头雾水,

    “胖子,你明白什么了?”

    “那边发生那么大的事你们不知道?”

    “哪边啊?你这没头没脑的,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就你买石头那地方!赌石店老板被抓了七个,乡里几个村上带走了十几个人,说是黑社会团伙,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还被以抢劫未遂的罪名重判了十几年,听说就是为了抢一块玻璃种!”

    “啊?我只知道有人想抢我的玻璃种,但真不知道后来的事。不过,我想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谁?”

    “我家老爷子。不说这些了,胖哥,我急需用钱,你能帮我把这块石头出手吗?最好不要透露石头的出处,也不要讲石头是我的。”

    胖子看了吴迪一眼,眼中惧意一闪而逝,笑道:

    “你可找对时间找对人了,你说什么时候要用钱吧?”

    “越快越好!”

    “没问题,你知道国贸正在举办珠宝玉石展吗?”

    “不知道!”

    “啊啊啊,如果被人知道你这个外行一而再,再而三的开出玻璃种,怕不是要疯了!胖哥我好可怜呦,只能憋着不能说。兄弟,你要补偿我!”

    “没问题,货出手了给你提五个点。”

    “打你胖哥脸不是?你从我这儿出了那么多的好货,现在还有谁敢质疑我京城原石第一家的地位?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把国内前十的都给你喊来,香港台湾的也喊两家,胖哥要搞个大拍卖。”

    胖子心里暗自遗憾,不透露吴迪没关系,可不透露石头的出处关系就大了。试想,那么强大的幕后推手,如果知道最终石头由胖子出手,他就成了那幕后推手的人!到那时,还有谁敢小看他钱胖子?可是,吴迪不让,他绝不敢让丝毫消息从他这里走漏。

    “行,胖哥,你就折腾吧,别露底就行。”

    “哪能啊?露谁也不能露你!那我说这块石头是从我这儿开出的没问题吧?而且我还有个建议,要想利益最大化,就要给他们筹集资金的时间,我算算,后天下午开拍最好!”

    “行,全由胖哥做主!这石头就留你这儿,到时候把钱给我就行!”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东西我可不敢留,这要是丢了,就是把你胖哥刮了也还不清啊。”

    吴迪答应拍卖当天下午送来,然后带着玻璃种,驱车直奔四合院。

    四合院大门开着,曲主任还在监督工人清理杂草和垃圾,看到吴迪过来,连忙小跑着迎上来。吴迪看了一眼照壁,发现没什么变化,就问道:

    “曲主任,是不是这宅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曲主任没反应过来,吴迪又笑着问了一遍,他才答道:

    “那当然,就算这院里埋有宝贝,那也是吴少您的。”

    “叫我小五吧,听着顺耳。曲主任,能让人搬一个凳子过来吗?”

    吴迪站在凳子上,仔细的查看玻璃后边的空间,里面填满了丝瓜瓤一样的东西。吴迪昨天看到的地方是一块完整瓷面的一部分,擦去浮灰后很白,很净,上边还有一些彩色的线条。

    果然是一幅瓷板画!很有可能还是个大块头!

    吴迪将丝瓜瓤掏出一部分扔了,露出的部分和他刚看到的是同一幅画面,有山,有人,有马,很小,很多,很精致。瓷板一直延伸到密实的丝瓜瓤里,看不到边际,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吴迪摸出天书印了一下,拿起放大镜看提示,

    “清郎世宁,哨鹿图,瓷板画,佚名。真品!”

    果然有宝!顺手将花开富贵图也印了一下,

    “清,黄仕波花开富贵图。”

    吴迪跳下凳子,想了一下,问道:

    “曲主任,我能信任你吗?”

    “啊?吴少您是说?”

    “让你的人送一些拆墙的工具来,钎子,大锤之类的,然后让这些工人都走吧,明天再来收拾。”

    曲主任连头上的汗都不敢擦,连声说道:

    “好,好,我马上安排。”

    吴迪拿出电话拨给钟棋,

    “四哥,干什么呢?”

    “逛街,哎小五,你说这女人怎么这么麻烦,逛了快一上午了,一件也没买,还兴致勃勃的……哎呦!又掐我!”

    吴迪笑道:

    “我支持嫂子,十一点还不到,什么叫逛一上午?赶快过来四合院,十万火急!对了,你们带保镖了吗?喊两个一块过来。”

    “兄弟,有架打?撑住,你四哥马上就到!快,琳琳,让小李他们跟上。”

    钟棋的想象力果然是属小孩的。吴迪苦笑着收了电话,看到曲主任已经让工人们都离开了,思索着说道:

    “曲主任,把大门关上,嗯,待会东西送来了你亲自出去拿进来。”

    “好,吴少,是发现什么宝贝了吗?”

    “希望是吧!”

    吴迪打电话给吴丹,让马上上网查郎世宁哨鹿图的尺寸。

    片刻,吴丹回话,纵267.5cm,横319cm。吴迪又让她查清朝黄仕波,有消息就给他打电话。

    吴迪上下打量着照壁,应该没错了,这里藏着一幅和郎世宁哨鹿图同尺寸的瓷板画!

    吴迪开始动手将丝瓜瓤向外掏,每掏空一个地方,就将花开富贵图向下撕开一点,可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有些地方紧紧的贴在玻璃上,根本撕不下来。有些地方可能因为接缝漏水,画都成了一团花墨。

    吴迪正在发愁,巨大的敲门声响起,还伴着钟棋的喊叫。曲主任一开门,两个上次酒吧里见过的年轻人抢了进来,钟棋随后进入,看到吴迪没事,这家伙还奇怪的问道:

    “怎么?打完了?”

    “打什么打啊,赶快关门,这里有宝贝!”

    “宝贝?就这破画?要是宝贝早被掏老宅子的掏走了,哪轮到你拣?他们再笨,也架不住人多啊!”

    吴迪一愣,果然是当局者迷。当下不再犹豫,拿起一块砖头,小心的沿着玻璃的边缘敲打起来。

    常琳琳好奇的问道:

    “吴迪,你干什么呢?”

    “哈哈,我变个戏法,一会儿叫你们看大片!”

    这时候,拆墙的工具送过来了,曲主任抱进来放下。吴迪拿起铁钎撬了一下,大块的玻璃脱落下来,后边的丝瓜瓤也跌落不少。

    吴迪几把抓清了丝瓜瓤,露出了后边的墙壁,一块粉彩的瓷板画出现在众人面前。

    钟棋啊了一声,快步抢上,看了一会儿,疑惑道:

    “好像是哨鹿图?”

    “没错,纵267.5cm,横319cm,同尺寸的瓷板画!”

    “我靠!无价之宝啊!天啊,这么大,怎么保存下来的?”

    钟棋失魂落魄的拿起一根铁钎,要跟着吴迪一块拆墙,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

    “曾经有一个巨大的宝藏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又被小五抢了去……”

    吴迪推了他一把,

    “小心点,打烂了把你补上都赔不起。”

    忙碌了四个多小时,几个人才将瓷板画清理了出来。整个照壁都只有外围一层有砖,里边填充的都是丝瓜瓤。

    当整个瓷板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看着左上角的落款和乾隆御赏的印章,大家都没有说话,这是何等的奇迹?八九个平方的一整块瓷板,幅面平整,颜色艳丽,人物马匹各个栩栩如生,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常琳琳小声问道:

    “现在能烧出来这么大的一块吗?”

    吴迪清醒过来,说道:

    “四哥,我出去买被单、绳子,你喊车,喊一辆厢式货车来,咱们拉到常老那去。”

    吴迪东西买回来的时候,车已经到了,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将瓷板画包好,抬上货箱,不顾手上的污渍,狼吞虎咽的吃着吴迪顺路买回来的面包。此时才发现,他们这几个小时,不但没吃东西,而且连水都忘了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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