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鸿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文章会有落选之日。

    其实刚交上去时,心里想的是,自己的文章引起全城轰动,士学官人,竟相抄录,四周都是一周赞颂之声,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学馆两位名不经传的学生,就占据了仅有的两个名额,那诗文品赏的栏目,竟然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简直就是耻辱,气得他一方名贵的端砚也摔坏了。

    “徐兄,莫急,只是那些人有眼无珠而己,一个新出的小报,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旁边的同窗好友安慰道。

    只不过,他的话说得酸溜溜的,明显就是吃不到葡萄就是说葡萄酸的那种,他们这些权贵子弟,一个个都手段通天,早就知这报纸有宫中的人参与,皇上也会亲阅,这可是难得露脸的机会啊。

    “啪”旁边一个人愤然一拍案几,生气地说:“竖子欺人太甚,那陈素川,不过是低贱商贾之子,竟如斯嚣张,徐兄,我找人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另一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人也大声说道:“正是,实在太可恶了,张兄,揍人时,算我一个。”

    “我也去”

    “揍了丫的。”

    陈素川那嚣张的表现,让这些心高气傲的学生气得肺都炸了,再加上他父亲只是一个马贩子,没什么可怕,一个个都想揍他出气。

    “慢!”徐鸿济站起来说:“诸位,徐某是生自己的气,怒己不争罢了,那陈素川虽说嚣张,但也进退有度,礼数做到十足。贸贸然报复他,只会让人笑我们胸襟狭隘,鸡胸小肠,再说平日我们也没少在他们面前显摆,一报还一报罢了。”

    说完,徐鸿济亲自到上面取了一份长安报,仔细地阅读和析起来。

    经过扬州一役,徐鸿济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不敢像以往那般狂妄。刚才虽说是摔了一个端砚,但他的心境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那碎砚自有书僮收拾,他倒要看看,连个长安报到底是何方神圣。而那刊载上去的文章,又有多文彩四溢。

    有了徐鸿济的带头。那一众的学生也慢慢一个个上去拿。不一会,那一百份长安报就抢了一空。

    一直在门外看得仔细的张司业看个仔细,刚才他被太学的秦司业讽喻了一番,气得找自己的学生发火,不过一看到这个情形,心里顿时欢慰不少。最令他感到高兴的,是得意弟子徐鸿济己经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授课”张司业走进国子学馆,转身一变。就成了授业解惑的国子学博士了。

    “张博士好。”

    国子学馆里的所有人,一下子全部站了起来,恭恭敬敬跟他们国子学博士行礼。

    “坐吧。”

    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弟子,张司业也没有安慰,这些学生太骄纵了,现在正是让他们感受一下挫折的时候。

    “今天自习,后天散课后,每人交三篇文章作为作业。”

    “是”

    这次没人有怨言,现在太学的学生都骑在头上拉屎了,作为国子学的学生,自然要奋发自强。

    而在太学馆内,在一名学生吟唱完自己选登在长安报的诗作后,陈素川一脸得色地上门,意气风发地吟读自己的文章,这可是难得的荣誉,再加下秦司业兼太学博士己经免除了二人这一旬的杂役和功课,以作奖励他们为太学增光,看着讲台上意气风发的陈素川,下面不少人己经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也要写出好文章,扬名立万。

    出名得趁早。

    而此时的长安城,谈论最多的就是长安报,上面的刊载的信息太多了,可以说什么都有,有笑话、有知识、有趣味、有故事,反正总有一个栏目适合你的需要,古代的长安,消息不够流通,娱乐太少,不少人甚至可以说精神空虚,长安报一出,马上消除了这方面的负面影响,可以说适逢其时,开口聂小倩,闭口长孙将军,话头一转,又讨论起黑山老妖的法力有多高,那宁采臣到底能不能逃出黑山老妖的魔爪.......

    那样子,好像你没看过长安报,你都插不上口了。

    而不少人,开始追问下一期的长安报什么时候刊出,追着那些武候问,武候一天就赚了几百文,也追着老古师傅问一下期的时间,最后还是是李丽质当场拍板,三天后刊出长安报的第二期,这才那些守在门口的武候散去,作出决定后,李丽质也不游玩和庆祝了,二话不说,率着几个皇妹,打道回宫,她还得筛选评文章、继写倩女幽魂。

    幸好当时强行让刘远说完整个故事,不然都不知怎么办?

    这买卖做得这么好,李丽质都燃起了斗志,精神一震,整个人都有兴奋起来了。

    李丽质几位公主快马加鞭回宫,老古师傅整理活字的库存、整理模板,可是刘远这个始作俑者却骑着马慢悠悠从军营踏上回家的道路。

    “小远,要不要我扶你?”荒狼看着醉容可掬的刘远,忍不住说道:“要不,我与你共乘一马吧。”

    骑在马的刘远,都有点摇摇晃晃,荒狼和血刀生怕他摔下来。

    刘远用力甩了甩头,然后笑着说:“没事,虽说有点头重脚轻,不过还能抗得住。”

    那个天杀程魔王,给刘远喝的,是军中儿郎最喜欢的三勒浆,这酒口感绵醇,刚喝时不觉什么,但是后劲十足,走的时候没事,可是走了不到几里路,刘远都己经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头一晕,那马都驾驭得不好,幸好唐代没醉驾的规定,若不然,刘远定被武候铺的武候抓走了。

    有空得好好报回仇才行,真是的,让刘远喝了那么多酒。这程大魔王也不派辆马车。

    荒狼看到刘远虽说有点摇晃,但是那双脚夹得还是生紧。

    骑着马,吹着风,带着几分酒意,刘远突然豪情大发,大声唱了起: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微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

    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

    那声音高亢、激扬,荒凉中带着一丝骄傲的气息,一时间引得不少路过的商旅侧目。

    “刀兄。这是一首什么歌?兄弟我听不出来,你听过吗?”荒狼驱马走近一点,小声地问道。

    血刀摇摇头说:“我也不知,这歌不同刀某听过的的歌,不像歌楼妓院的绵绵的江南小调。粗犷、奔放,还真是不错。越听越有味道。我喜欢......”

    “我也喜欢。”

    刘远唱得兴起,放缰慢行,且行且歌,说不尽的洒脱,那沙哑的声音虽说也有商旅不喜欢的,不过一看到刘远那华丽的衣着、跨下极品的好马。特别是两个虎背龙腰、一身煞气的私卫跟着,倒也没人敢找麻烦。

    幸好,这酒劲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刘远回到长安城门时,酒劲己散去不少,也不大声高歌了,这让荒狼长长松了一口气,要不然,还真不知阻止他好,还是放任他好。

    “嘶”的一声,刚进城门时,从两旁冲出两个下人,一下子抓往马的络头,吓得那马都惊叫起来了。

    “干.......干什么?”那马一扬起前蹄,刘远差点摔下来,忍不住大声骂道。

    那两个下人打扮的人连说求饶道:“三姑爷,是我们,我们是崔府的下人,都叫了你二声,你没听到,小的只好走出来了。”

    刘远定眼一看,果然,这二个是穿着崔府的下人的衣裳,这二人一人叫阿福,一个叫阿寿,大户人家都讨个口彩,下人不是福就是寿,自己给他们打赏金豆子的时候,这两个家伙的嘴巴叫得最甜,所以印象深刻。

    “阿福,阿寿,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阿福笑着说:“三姑爷,老爷知你去了军营,就让小的在这里候着你,一看见你,就让你回崔府,有事跟你商量。”

    “三姑爷,三老爷是见完了长春道长,马上就约见你,下人们都在说了,那是在为姑爷和三小姐择吉日,如果小人猜得不错,三姑爷,你好事将近了。”不用刘远询问,阿寿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择好吉日,那绝对是好事将近,看来崔敬也是真的急了。

    一娶了崔梦瑶,那么,到时小娘和杜三娘也一起迎娶进门,娶妻又纳妾,双喜临门啊,一想到晚上可以拥着三个美娇一起入眠,真是想到都让人激动了。

    “好,赏你们的,走,回崔府。”刘远随手摸出二锭金子,看也不看,随手就打赏给阿福和阿寿。

    “是,三姑爷”

    “三姑爷,小的牵你牵马。”

    “我来,我替三姑爷牵马。”

    好家伙,刘远一出手,就是两锭五两重的金锭,五两黄金,换成白银就是五十两,两人每月也就二两的银子的月银,一年也就二十四两,这一个金锭的打赏,抵他们两年月银了,他们能不兴奋吗?

    都兴奋得要蹦起来了,一听说等姑爷的差事,崔府的下人一个个都抢破了头,两个向二管家塞了一块碎银,这才把差事抢到手的。

    于是,连家都不回了,直接打道去崔府。

    不知是不是府中的下人都知道刘远好事近了,一个个都争相讨好,一路“三姑爷”“三姑爷叫个不停,刘远心情不错,也一一和他们打招呼,虽说身上没有带金豆子,不过刘远也没让他们失望,扔下一锭十两重的金子,让他们自己分。

    刘远感觉到,自己好像财神爷出行一般,事实上,刘远己经是崔府下人眼中的财神爷了。

    “刘远,你站住”

    快要走到正厅时,突然一声娇唱,把众人吓了一跳,刘远扭头一看,眼前一亮,叫住自己的人,正是崔梦瑶的二姐:崔梦真。

    只见她穿着一身桃红色连衣裙,淡扫蛾眉淡扫唇,还是那么娇俏,那么动人,睁大杏眼,轻咬着嘴唇,带着一股娇嗔的味道,既是娇艳,又是可爱,让人看到砰然一动。

    美少女一名。

    “二小姐”

    “二小姐”

    一众下人看到了崔梦真,连忙行礼。

    刘远笑着说:“原来是你啊,二小姐,不知叫刘某,意欲何为呢?”

    崔梦真走近刘远,一下子闻到一股很大的酒味,一下子掩着鼻子退后二步,皱着好看的眉头说:“刘远,你喝酒了?”

    “程老将军请我喝的,不喝还真不行。”刘远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说。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退下吧。”崔梦真对下人挥了挥手,把他们全部挥了下去。

    “是,二小姐。”

    一众下人本想再讨好一下刘远,不过二小姐吩咐了,也不敢有违,连忙退了下去。

    “刘远,你随我来。”崔梦真左右看了看,然后对刘远说了一声,然后自己走了开去。

    这小妞要干什么?刘远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晃了晃脑袋,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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