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福楞了一下,奇怪地说:“你,你会大唐语?”

    “是其实我是大唐的子民,被吐蕃人掳来这里,所以”说完,看到众人有点怀疑的目光,那妇女连忙摇摇手说:“你们放心,我真不会害你们,那些吐蕃兵在搜查,说找什么唐军,我又听到异声,地窖上面压着的那块大石头又被搬开了,肯定不会是野兽,要是我要害你们的,肯定就找那些吐蕃兵报讯,而不是自己下来了。”

    “血刀大哥,放开她,我相信她是没有恶意的。”刘远当机立断地说。

    这个女的说得不错,这地窖入口处,的确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众人都进来后,那石头也没有搬回原位,要是这女子有二心,早就报讯领赏了,再说她会说大唐语,说到底,也是自己人,现在自己一行人被搜捕,情况不妙,还想找她帮助呢。

    血刀盯了她一眼,好像没找到她说谎的痕迹,就把她松开,不过不是站在一边,以作不测。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刘远邀她坐下后,这才和气地问道。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回了:“奴家陈张氏,原是淞州桂朗人,三年前回娘家省亲时被掳走,然后就被送到这里,奴家现在的名字是叫卓玛。”

    卓玛和扎西是吐蕃人比较喜欢用的名字,据说在逻些城的街头叫一声卓玛,有小半女子回头,以为是叫她;叫扎西的,也有小半男子回头,这个女子的陈张氏到叫卓玛,也算是入乡随俗。不过令刘远感到奇怪的是,据说那些被吐蕃人抓来的大唐人,多是被沦为奴隶,吃不饱、穿不暧,整天受欺凌。

    但是这个陈张氏混得还不错啊,不仅面sè红润,穿着崭新的着羊皮大衣,身上甚至有几件珠宝,光是脖子上挂着的那串珍珠项链全价值也在十两以上,这让刘远有点吃惊。

    “咕咕”

    突然地窖里响起了几声突兀的怪叫。众人朝声响处看去,是血刀,只见一向有点冷酷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脸转到另一边,耳根都有点红了。

    众人都听出,那是肚子饿的声音。

    刘远听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这才感到自己也饿得厉害,毕竟被吐蕃士兵追杀了一天一夜。众人中间只吃过二张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馍。这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这哪时够吃的?特别是血刀,杀入杀出吐蕃营地,都是充当箭头的人物,估计死在他刀下的,没一百也有八十。刀刀都是开山劈石,气力过度损耗,现在要补充能量,也是很应该的。

    陈张氏闻言。连忙说道:“你们被那些人追杀,饭吃不上,肯定饿急了,你们等我,我去给你们弄吃的。”

    “那好,太谢谢你了。”刘远话峰一转,扭头对赵福说:“赵福,我们这么多人,婶子肯定忙不过来,你带两人去打下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女的虽说会说大唐话,又说自己是淞州桂朗人,但是只是她片面之语,但是刘远还不敢相信她,生怕她告密或在饭菜中毒,说是帮忙,其实就是提防。

    幸好那陈张氏也不在意,对刘远等人行了一个礼,就带着三个径直走出地窖准备吃的去了。

    “荒狼大哥,你说,那陈张氏是否值得信赖?”刘远忍不住向荒狼询问道。

    荒狼可以说是老江湖了,经验丰富,阅人无数,刘远觉得,自己需要听取一下他的意见。

    “表情真诚、目光清澈,倒不是什么jiān狡之辈,不过目光有点游离、说话有点犹豫,应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觉得可以信赖,不过你派赵福跟着去也不错,赵福心眼多,脑子灵活,还懂吐蕃语,有他在,也不怕陈张氏动手脚。”

    得到荒狼的认可,刘远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大约过了二刻多钟,陈张氏还有赵福几个,就带了大量的热气腾腾的食物进来,有糌粑、有酥油茶、还用几个大盘装了牛肉、羊肉进来,显得非常丰盛,不过几个人进来的时候,面sè都有一点沉重。

    “这位将军,不好了。”陈张氏焦急地说:“吐蕃人己经封山,准备明天大搜索,听说一个岩洞、一个地窖也不能放过,你们藏在这里,也不安全了。”

    “你怎么知道的?”刘远焦急地问道。

    陈张氏解释道:“住在我北这的阿扎西准备去溜马,被他们赶了回来,说不准备离开,还说明天要大搜查,让他发现有可疑人要马上汇报等,阿扎西不服,反驳了二句,还被他们踹了一脚,来我家借药酒时我才知道的。”

    刘远吃了一惊:“你家来人了,他有没有发现在你做这么多食物?”

    “不用怕,平时我习惯做这么多的,其实”陈张氏咬了咬嘴唇说:“我平时给别人送饭的,所以,就是他看到,也不会怀疑的。”

    “这位大嫂”刘远拿出二锭黄金,塞到陈张氏的手里:“这时给你的饭费,请你收下,对了,明天吐蕃人就要搜查了,你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的吗?请你看在都是大唐人的份上,帮我们一把,事成之后,必有重酬。”

    只有四十二个人,一小半还负了伤,这本来己经很糟糕的了,现在连马都没有,就是偷偷潜逃出去,在茫茫的高原上,没有马,没有补给,就是没有被抓到,也得饿死,现在最好是找一处地方静养,一个可以躲过风头,二来也可以让受伤的吐蕃战士养好伤。

    面对着那黄澄澄的黄金,陈李氏摇了摇头,一手推开道:“像我这样的人,这些对我来说己经不重要了,我帮你们,不是为了银子的。”

    “要不,我们走的时候,把你带上,你跟我们一起回大唐。”刘远笑着说。

    没想到,这个诱人的建议,那陈张氏却拒绝了,摇了摇头说:“我己经是不洁之人,回去只会让父母蒙羞,夫家耻辱,不回好过回。”

    大唐女子没有出嫁前,通常是以“娘”为称呼,如“小娘”“杜三娘”“公孙大娘”等等,嫁了人,那就随夫姓,在自己的姓前加上丈夫的姓氏,以示尊敬,这女的自称是陈张氏,那应该是张家的女子许配给了陈家的郎君,像她被掳来这里,以她的姿sè,肯定没逃过吐蕃人的毒手,看她现在穿金戴银,十有仈jiǔ是用姿sè换来的。

    她在这里吃好用好,吐蕃语说得也挺麻溜的,估计己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如果回到家,她是一个不洁之人,不仅自己受到邻居唾弃,连母族父家也受牵连,有时候,还真是不回好过回。

    这时刘远也听出陈张氏的弦外之音,为的不是银子,也不是回家,看到她的样子,似是另有所求。

    “大婶,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我们现在的确需要你的帮助,只要你能帮助我,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做到的,一定做,就是做不了的,我们也想办法,请你看在我们都是大唐人,一衣带水,血脉相连,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就帮帮我们吧。”刘远诚恳地说。

    不知为什么,刘远觉得那个陈李氏有办法搭救,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陈张氏小声说:“将军客气了,不瞒你也不怕你笑话,奴家其实其实给一间寺庙干活,因为和一位长长老熟悉,而那长老又喜欢吃大唐的菜,所以除了送饭,我也给那长老送饭菜,也就这样住了下来,送饭的那个寺庙有一条秘道,极少人知,如果诸位军不嫌弃,入黑后,我带你们那秘道躲起来,那些吐蕃人肯定搜不到,等躲过风头后,我再设法助你们远走高飞。”

    “你腰里挂的,是欢喜佛吧?”一旁沉默不语的血刀突然开腔道。

    “是”那陈李氏的脸先是一红,接着还是低着头应了。

    刘远知道,欢喜佛是属于藏传佛教密宗的本尊神,即佛教中的“yù天”、“爱神”。其中男身代表法,女身代表智慧,男体与女体相互紧拥,表示法与智慧双成,相合为一人,喻示法界智慧无穷,就是通过“双修”来求证大道,这个陈张氏带着欢喜佛,十有仈jiǔ是它的信徒劳,再联想她刚才说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

    像这些寺庙的长老的地位很高,陈张氏应是被告其中一位长老看中了,估计饭菜也不错,于是收了她,平时可以给他送饭,还能独占她的姿sè,为了掩人耳目,就把秘道告诉她,让她通过秘道来幽会,这样一来,就神不知,鬼不觉,难怪一个被掳劫来的大唐女子在吐蕃过得这么滋润,原来是靠上什么长老。

    而那幽会所用的秘道,刚好用来救刘远那一行人。

    “这地方,还有寺庙?”刘远饶有兴趣地问道:“不会就是那个什么欢喜佛的寺庙吧?”

    陈张氏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是苯教的寺庙,密宗的寺庙是很隐蔽的,那长老也是无意中改信欢喜密宗,所以要用上秘道。”

    “什么寺庙叫什么?”

    “大镇巴寺。”

    什么?大镇巴寺?

    刘远、荒狼、血刀、赵福等人面面相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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