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亮一行抛下财货后,飞了似的逃跑了。

    不过,停下马的吐蕃士兵并不像他想像中那样,见钱开眼,为了财货只顾抢夺,而放弃了追杀,相反,他们一个个都勒马不前,没有得到领百户长的命令之前,谁也没有下马,更没有镇蕃军想像中的那样,穷疯了的吐蕃士兵一看到财货,不仅追杀的任务都忘记,相互之间为了财货还斗殴起来。

    显得极为训练有素。

    一个火长走上来,恭敬地说:“哈乐论百户长,为什么不让我们继续追上去,虽说大唐的马匹精良,但跑了那么久,只要我们追上去,肯定能追上的。”

    哈乐论淡淡地说:“只要他跑的方向对就行,剩下的,自然有人等着他。”

    “百户长大人,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当然是把这些财货捡回来交给赞婆将军”哈乐论指着一地财宝,兴奋地说:“这些可不能浪费,有了这些东西,赏赐肯定不会少的,哈哈.....”

    “是,兄弟们,把地上的财货都收起来。”

    ........

    程怀亮率着剩下的几十人拼命地跑,现在他对赞婆有点怯了,事实上,一天还没进入沙漠,他的心就没法安定下来。

    只有进了更加广袤的沙漠地带,几十人一进沙漠,就像在地上丢了一粒芝麻,就是有心找,也得费上一大番功夫,虽说把财货都抛弃了,不过程怀亮感觉还是很值得的,再多钱银,也得有命花才是,程家家大业大。这些斩获对程家来说,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平安回去,把公主娶了,和李二亲上加亲,这对程家来说,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再一次逃出生天,所有人都很高兴,即使丢了财货,但是有了那么多战功。皇上的赏赐还会少吗?

    只有一个人例外,陌刀校尉程阳,只见他皱着眉头在思索着:这事情有点不简单,先不是说吐蕃的左如大将猜出自己一行从耗牛河逃跑,就是能逃跑。好像是人家故意留了一个口子让自己出逃,每次在岔道口时。都有人杀出。但不是拼命的那种,很明显留有余力,并不死拼,只是自己一行逼到一个方向就行。

    程阳眉毛一扬,心里升起一个不详的预感:难不成,这当中有诈?

    “程将军。属下.....”

    “嘶....”

    “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那马突然向前倾,一个猝不及防,程阳一句话只说了一半。一下子就摔倒在地,原来路中间突然出现几根绊马索,一下子把人都给绊倒了,程阳一下子摔个头昏脑胀,还没回过神,感到眼前一花,从天上落下一张用粗绳织成的大网,罩个正着,还没得及反抗,旁边一下子伸出了几根长矛指着他的身体。

    扭头望去,所有的镇蕃军都是同一待遇,而领头的程怀亮,己经给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一个百户长的人高兴地说:“将军果然神机妙算,知道你们会来,早就让我们在这里候着了,没想到还真是候个正着。”

    程怀亮低着头,什么也没说,有什么好说的,那个赞婆把一切都算无遗留,有点像诸葛亮那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架式,在赞婆这等名将前,可以说是输个口服心服。

    “终于抓到一条大鱼了,走,我们带他们跟赞婆将军请功去。”那百户口长大手一挥,带着手下的一众将士往回走。

    “程校尉,刚才你叫我,想说什么?”程怀亮找了个机会询问陌刀校尉程阳。

    程阳有点无奈地说:“我觉得这事有点诡异,刚想到刚提起,就碰上情况了,唉。”

    “天意啊”程怀亮郁闷地摇了摇头,跟着一众将士在雪地里艰难地行着着。

    从高高在上的将军,一下子变成了阶下囚,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不过输得倒不冤,程怀亮也没有刻意求死,他老子说过很多次,胜败乃兵家常事,没必要刻意求死,再说自己不是投降的,而是一时猝不及防被俘的,就是说出去,这也不丢人,再说了,临出发时,李二说过,碰到危急情况,允许他们投降。

    只是,差了一点点的运气........

    失败被俘,程怀亮最想希望见到的,就是看到镇蕃将军候君集的出现,虽说那赞婆有几千人马,但对同样有几千人马的候君集来说,这点人还不够他看,要是他能出现,那自己肯定能得救,可是,这个愿意直到程怀亮被押送到赞同面前,也没有见候君集的出现。

    不是候君集不帮,也不是候君集放弃,而是,候君集同样也处于危险中,不过和程怀亮不同的是,候君集有方法摆脱。

    有些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书籍只需看一遍,就能朗朗上口,一字不差的背出来,候君集也有一个本事,那就是记地形,号称活地图,只要他去过、到过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岔路、哪里有什么斜坡等等,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好像整个地形地势都在他心中一般,非常了得。

    在海冬青的帮助下,赞蒙赛玛噶很快就找到了候君集的踪迹,但是候君集非常机灵,他对战争的气息嗅得极准,那些斥候把警戒的范围扩得很大,很多次还没得及包围,就让候君集从容地跳出包围圈,还找到薄弱之处狠狠打击,这让赞蒙赛玛噶气得要命,

    今天赞蒙赛玛噶把集结起来的五万多联军早早就扩散,把候君集大约三千镇蕃军团团包围,一步步压缩的它生存和迂回的空间,就在收获之间,没想到怪事出现了:吐蕃士兵不是大量地掉到预先挖好的陷阱,死伤惨重,就是经过峡谷之间,突然从两边滚下大量的石块砸伤吐蕃士兵,又或追着追着,变成别人对自己前后夹击,为了占便宜,镇蕃军无所不用其极。

    候君集把战术大师的才能发挥到了极致,手中虽说只有三千人,可都是精锐之士,都让他玩出花了,时分时合,时进时退,正正应了他那句话,吐蕃军若是集中,灵活性就不足,虽是分散,又给了候君集逐一击破的机会,以前挖的那些陷阱又可以派得上用场,若不是有海冬青的帮助,赞蒙赛玛噶早就找不到候君集了。

    这就是差别。

    不过海冬青也有郁闷的地方,一旦候君集兵分几路的话,它就有点狼狈,不知跟踪那一路好,毕竟畜生就是畜生,不能说不能书写,智商有限。

    到了傍晚时分,赞蒙赛玛噶在一陷阱前,一脸铁青地看那陷阱,眼光中有点落寞:陷阱不是很大,下面铺有尖锐物体,有刀和长矛,甚至连尖尖的木棒都有,现在它们都被二十多名吐蕃士兵的鲜血所染红。

    就是这种陷阱,今天让吐蕃士兵吃尽了苦头,虽说次折损的人都不多,但是那种连人带马被刺穿的惨状一再上演,对吐蕃士兵的士气是沉重的打击,在追击的时候不够主动和积极,让镇蕃军有了更大发挥空间。

    经过二天的清算,赞蒙赛玛噶吃惊地发现,斩杀了唐军一百多,但折损的吐蕃军高达二千,简直吓了她一跳,以一敌二十啊,候君集手里的兵力,也就三五千而己,但二天自己的兵就让他吃掉了二十分之一,还是在占优的情况下被吃的,说是不怕、不愤怒绝对是假的。

    候君集就是一点点地占便宜,一口口地把吐蕃军吃下,积少成多,一击即走,这让赞蒙赛玛噶有一种很抓狂的感到,很多时候,有一种一拳用力挥出,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难受。

    难怪赞普哥哥和论钦陵在书信中叮嘱自己一定要小心候君集,当时自己还有点不以为为然,现在看起来,他们还真有眼光,就战术的层面来说,自己的确不是那个大唐名将候君集的对手。

    赞蒙赛玛噶看着北方的位置,心里对那个赞婆倒有点怀念了:那赞婆是丑陋了一点,但是脑子还是挺好用的,现在,他己经成功把人抓到了吧??

    漠北高原上的赞蒙赛玛噶一脸郁闷,而在大唐境内进军的松赞干布和论钦赞也是面色凝重。

    他们实在太低估了大唐的士气和对颜面的重视,松赞干布的军队,在淞洲、岷州、茂州三州之肆意攻击,可是是大唐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们的皇帝那么多妃子,公主可以说是一点也不缺,就是一个也不肯许配给自己,宁愿让自的大片边境陷于战火当中,现在很明显的一个事实就是,攻城方面吐蕃不擅长,在野战方面大唐处于下风,而在机动性方面,吐蕃则是占尽上风。

    这就是吐蕃能二十万之众,袭扰、肆虐大唐三州之地的原因,不过大城吐蕃攻不进去,多是到一些村落小镇抢掠罢了。

    晚上,双方鸣金收兵,虽说白天在战斗中稍占上风,而松赞干布和论钦陵却是忧心忡忡地看着一封情报,这是两人都到前方督战时,赞蒙赛玛噶派海冬青送来的,正是有关谣言还有吐蕃边境蠢蠢欲动的情报。

    两人的面色都有一点沉重,论钦陵咬着牙说:“好狠毒的计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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