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场闹剧,最后以周老侍郎吐血晕倒告终。

    凶残啊,满朝的文武大臣,包括李二都一脸惊奇地看着刘远:这个有几分风度,面上还带着稚气的小子,怎么这般厉害,一番唇枪舌剑,竟然把朝堂上最能说会道,喋喋不休的“臭石头”气得吐血晕倒,这番功力,厉害。

    人才啊,第一次面圣,虽说还有一点紧张,不过还应对有度,没有失礼,相对那些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或说话结巴,身体僵硬的人相比,这己经表现得很好,很大方得体了,没想到他竟然把堂堂礼部侍郎说昏过去,简直就是让人眼珠都要掉下来。

    印象最深的,就是那话一句接着一句,中间没有停顿,信手捻来一般,骂人起来滔滔不绝,那周世石还真够倒霉的,他猜中刘远就是口绽莲花也不能说服他,但是他怎么也没猜到,刘远口吐“枪剑”把自己气得吐血倒地。

    “请皇上恕罪,草民不小心,把侍郎大人气着了。”等金执吾还有御医把昏倒周世石抬出去后,刘远连忙请罪。

    还可不是街头骂战,自己一介白身,竟然堂堂一个侍郎气晕了,这事可大可小,刘远只是收到崔尚一个眼sè后,马上请罪了。

    “皇上,刘远只是一介白身,并不知朝堂上的规矩,再说只是朝堂上争辩,并未动手,只是周侍郎着相了,还请皇上恕罪。”刘远刚说完,崔尚马上挺身而出,出言维护。

    真不愧是自己人。

    有罪?心中暗爽不己的李二差点都想赏他了,这刘远可是替自己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不过他现在不再是年青时的楞头青了,在位近八年,像这些帝王之术玩得炉火纯青,面上并没有露出自己的感情,闻到刘远和崔尚的话,他没有立即批示。反而扭头问道:

    “魏爱卿,依你之见,此事应如何处理?”

    那“臭石头”只是在礼法上纠缠李二,可是魏征可是有名的“麻烦”,专挑李二的错处。这个不应。那个不好,没少把李二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干脆把这个问题抛给他,看他怎么处理。

    魏征那张老黑脸波澜不惊。好像早就猜到李二把这辣手问题抛给自己,闻言很快就出列,大声回道:“皇上,扬州刘远为一介白身,虽说与周侍郎只是口舌之争。但是他在朝堂之上,对三品侍郎出言不逊,己有犯上之嫌,但是”魏黑子话音一转,面不改sè地说:

    “微臣以为,标点符号一事,利国利民,特别是重大事件上,利大于弊。而扬州刘远亦心思天下士子,不计成本,把书籍的价格大幅降低,又请名师文匠作注解的创举,乃天下寒士之福音。利国利民,有功亦有过,功过相抵。”

    得,魏黑子又和稀泥。

    刘远以为。这个死后被李二誉为“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的魏征、魏黑子有多么耿直。眼里多揉不下沙子,没想到,他也会和稀泥,两不相帮也两不得罪,各打一大板。

    不过想想也对,以李二那果伐的xìng格,魏征不知顶撞了他多少次,最后还能得个善终的下场,看来也是一个智商很高的人物,无论他怎么谏,一直没有超越李二的底线,再想深一刻,刘远感到,眼前的的魏征,绝对是一个非常聪明、敢于博弈的老滑头,李二慧眼认人,手下人才济济,文有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禹等能臣,将领方面有秦叔宝、程咬金、李靖、候君集等名将,他文不成武不就,还是前朝官员,估计也只有直谏一途,可以入了李二的法眼,取得李二的信任。

    厉害啊,估计能站在这里的,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就在刘远思索间,李二己经开口,为此事作总结了:“此言大善,就依魏爱卿所言,刘远功过相抵,不赏也不罚,现在时辰也不早,今天就这样,退朝吧。”

    “退朝”在那个三品吕太监大叫声中,李二在众宫女侍卫的簇拥下摆驾回宫。

    当然,回的是后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刘远学着崔尚的样子,向李二跪了安,等李二走了以后,这才站了起来。

    崔尚就站在刘远的身边,起身后叮嘱他道:“你的事,三弟己飞鸽传书通报,事己至此,多说也无益,京城不比长安,皇亲国戚,大臣将相多的是,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切勿好勇斗狠,撩事斗非。”

    “是,小人谨听待郎大人教诲。”刘远知道,这也是一片好意,连忙谢过。

    这里可是京城,大臣多如狗,皇亲满地走,不像扬州,就是崔刺史,在运气不是很差的情况下,都可以横冲直撞,不像这里,就是在路边撞到一个人,也有可能是哪位贵人七弯八拐的亲戚呢。

    “你在长安没有住处,住客栈也不是长久之计,就搬到我府上住吧,正好让老夫督促你好好练一下字,你那字一看就是野路子出来的,架构没文法,下笔没走势,字是文人的脸,让别人看到了,那得贻笑大方的。”崔尚苦心婆心地劝道。

    家族之中,自己和三弟脾气最合,关系最好,二人又同朝为官,相互守望,崔梦瑶又天真烂漫,讨人喜欢,是崔家的“小公主”,很多时候,崔尚侍崔梦瑶比对自家亲生的女儿还要好,虽说他心里很不满意三弟给梦瑶找了一个一介白身的夫君,在他心里,自家侄女要嫁的人,不是王候也得是将相,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挑了刘远那样的人。

    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就是还没洞房,不过换了庚帖,叫自己声伯父以示亲近,也不为过,崔尚心里暗暗想道:这刘远,好像对权位也不甚热心………

    “哈哈,小郎君,我们又见面了。”刘远正想对崔尚称是,感谢他的栽培之情什么的,没想到走来一个武将,边走边向自己打着招呼。

    正是在扬州时看到的集君集。

    在扬州时,看到他郁郁寡欢。无jīng打采,好像快要发霉一般,可是现在不同了,喜气洋洋,未语先笑。眉间还带着几分愉悦之sè。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看来他在快要对吐番用兵的战略中,提出意见,又亲自暗中训练新军的他。受到了重用。

    “候将军好。”刘远连忙应道。

    候君集对刘远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热情地说:“难得来长安,欢迎来我府上作客,上次吃酒吃得不够尽兴。一定要找个机会,与你来个不醉无归。”

    难怪众人说他xìng子怪僻,但是手下军士甘心为他效命,现在看来,他说话豪爽,没架子,话语中透着一股热情,让人一听就有一种想亲近的感觉。

    “难得候将军看得起小人,一定。一定。”

    现在离这老小子作反还早着呢,以后他会越来越位高权重,特别是像秦叔宝这些老将走后,候君集慢慢就会成为大唐军队中的支柱,和手上握有实权的人打好关系。总不会是坏处,必要的时候再划清界线就行了。

    二人边走边聊,而崔尚则是不动声sè地站在一边跟着,老实说。他和候君集的关系一般,也就同朝为官。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现在他有点惊奇,那个一介白身的侄女婿,好像越来越给自己惊喜,先是在朝堂之上,硬生生把周世石那老匹夫气得吐血晕倒,看他的样子,估计有段时间不用看他的臭脸了,现在出了朝堂,刘远和候君集这颗军中新升起的明星关系还不错。

    崔尚有点疑惑地看着刘远,似是有点看不透的感觉。

    “候将军,请留步。”

    “刘小郎君,请留步。”

    三人正往外走着,没想到后面急匆匆跑来一个小太监,边小跑边叫住了两人。

    刘小郎君?是说我吗?刘远知道,这个年代呼人,通常是姓加官名或封号,如崔尚书、长孙司空、候将军等,自己一介白身,没有官职封号,也就是只能唤作小郎君,左看右看,也没人站住,只好用疑心惑的目光看着那位小太监,疑惑地说:

    “这位公公,可是找我?”

    “你是扬州刘远吗?”

    “正是。”

    小太监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献媚的表情:“那就好,皇上有命,命二位到御书房觐见,二位,随咱家来吧。”

    候君集好像早就知道有这事一样,也没感到意外,客气地行了一个礼:“有劳公公了。”

    刘远则是有点意外,没想到李二这么快就召见自己,只在犹豫间,崔尚说道:“去吧,我吩咐下人,在宫外候着,免得你不认路,走失了也不知。”

    “是,谢侍郎大人。”

    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人照顾肯定不错,再说了,崔尚身为清河崔氏的大人物,府上肯定比他些客栈好多了,不仅安全,还可以蹭吃蹭喝的,这可以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候将军,刘小郎君,请进吧,奴才只能送到这里了。”

    跟着那小太监,都不记得穿了几个走廊、走过几扇门,终于来到御书房前,小太监在门口小声地说,估计这御书房的权限很高,他都没有权力进去。

    一路上,刘远看到,这大兴城虽说有点破旧,但是规模还在,不由暗暗称赞:皇宫毕竟是皇宫,普通的豪门大宅是根本比不了的。

    听闻里面己有不少言语声,推门一看,刘远楞了一下,眼前出一片紫sè,好像看到一片紫sè的花海一般:好几个身穿紫服的人坐在里面热聊。

    衣紫为贵,里面坐着的,都是大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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