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你想知道父亲叫什么。

    英伦被恐怖袭击的消息在一天之内传遍全世界。

    英伦内部也在一天之内大乱。

    英女皇的声望一落千丈,跌到历史最低。

    而随着舆论的牵引,不少呼吁英女皇下台的舆论导向频频冒出,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有心者看得出來,这个舆论导向在一定程度上是某些有心人的阴谋,当然,在这种大势下,除了顽强站在女皇这边的皇室贵族,所有人都保持缄默。

    英伦这次遭遇恐怖袭击,理智上分析是政斧不作为,跟女皇的关系并不大。

    可作为英伦的信仰女神,女皇无疑要承担巨大的责任,甚至于,不少失去理姓或是在恐怖袭击中受到牵连的市民认为女皇应该下台。

    袭击发生后,英伦的天空蒙上了浓浓的阴霾,万里无云,让人从骨子里的感到压抑。

    升级到国家大事的事件,老百姓通常都会被人利用,至于被谁利用,便看谁是有心人,他们又知道多少,能知道多少其中的秘辛。

    不知道,但他们有权发泄心中的愤怒,所以善良的人民被上位者利用,并被充当炮灰为舆论造势。

    露丝头疼欲裂地坐在办公室,今天,她接到了无数的电话,她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即便如此,她仍感觉自己的解释太无力,太沒有影响力。

    她是谁,她只是军情六处的一名特工,她又能在这次事件中起到多大作用呢。

    她需要做的,是彻查此事,并完成她应该做的工作,再多的,也不过是饮鸩止渴,根本无用。

    英伦乱了,皇室也肯定乱了。

    但到目前为止,皇室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女皇沒出声,那位权柄滔天的大公主亦沒出声,谁都知道,不论她们怎么出声,又或者说什么,都会被铺天盖地的声讨掩盖,可不出声,不是更加激发大众的怒火。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不论怎么选,都会让事件升级。

    而当皇室沉默时,让女皇下台的舆论却愈演愈烈,仿佛英女皇不引咎辞职,便解决不了这次看上去是国家与恐怖分子的斗争,实际演化诚仁民与皇室之间的矛盾。

    露丝在办公室处理完手头工作后,便率众出去了。

    不论皇室是否发声,作为政斧单位,军情六处必须有所作为,不管某些人是阳奉阴违,还是露丝这种的确打算去做点事儿的特工,军情六处都必须给民众一个交代。

    而在这次恐怖袭击中,最为逗乐且无厘头的当属刚上映的邦德系列电影,电影中,导演从各个角度渲染了邦德先生如何的英明威武,天神下凡,而实际中,军情六处却并未做出多么惊人的举动,反倒是碌碌无为地做着一些根本无法平息民众愤怒的事儿,原本票房一片大好的电影在这次恐怖事件中不止被迫下架,连影片中的男主角以及一众女主角都受到牵连,估摸着近两三年是不敢出來溜达了。

    民众需要发泄,而有心者需要民众的这股力量,这是一个很好的循环,也是对女皇最好的压迫。

    看上去,一切都在按照预料中的轨道前进。

    大公主放下高脚杯,微微转头,向表情微妙的菲比亲王说道:“你猜,母亲打算什么时候做反应。”

    “猜不出來。”菲比亲王轻轻摇头,叹息道,“我若猜得出來,当年就不会败给她。”

    “你败的不止是她,还有他。”大公主语调冷淡道。

    “不论如何,女皇的智慧让人敬畏。”菲比亲王说道。

    “鲨鱼那边怎么样了。”大公主岔开了话題。

    “一切如常,正在等您的命令,若是可以停止,他会立刻转移阵地。”菲比亲王顿了顿,脸上掠过一抹妖异的红潮,“他说了,若是您觉得还差一点的话,可以再为我们推波助澜一次。”

    “不用。”大公主微微蹙眉,不屑道,“再來一次,就让某些人看笑话了。”

    菲比亲王微微一愣,旋即点头称是。

    民众看不出,某些有心人恐怕猜得出这场恐怖袭击,可能有大公主的身影,当然,这种话谁也不敢说,也不能说,却能大致猜出一些。

    这是内斗,是英皇室的较量,借助了一些外力,借助了民众的力量,可以说,大公主蒙蔽了一切能蒙蔽的人以及力量,让这股力量为自己所用,算是很高明的政-治手段,但她同样明白,一次,能算是为争权夺利的手段,两次,就是自掘坟墓了。

    自家人的斗争,偶尔借一次外力沒关系,借的太多,便是引狼入室,落了下乘。

    大公主能有今时今曰的身份地位,除了她先天的家世,大多靠的还是她本身的智慧以及手腕,能从明面上的傀儡变成实际上的艹控者,大公主也算是完成了一次华丽变身,而第二次华丽变身,,大公主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自信,应该,就在不久的将來吧。

    “那么,接下來应该怎么做。”菲比亲王静候吩咐。

    大公主重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一字字道:“既然母亲不表态,那我们帮她一把吧。”

    “嗯。”菲比亲王心头一跳。

    “传我的话,大公主会与英女皇进行一次密谈,并会在不久的将來给大众一个交代。”大公主微微转了转酒杯,又道,“让民众保持理智,不要被一时的苦难打垮,相信女皇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菲比亲王脸色微变,似乎领略到大公主这番话中的意思。

    密谈。

    大公主是要与英女皇摊牌了么。

    也许,这次的密谈,便是逼宫。

    ……小公主情绪低落地从皇室车内钻出來,并在护卫的保护下进入皇宫。

    她本在皇室学院进修,忽闻英伦大乱的消息,她便立刻失去了学习的心情,并翘首以盼着母亲的召唤,果然,沒过多久,女皇便派人接自己入宫。

    小公主知道,母亲此刻的心情恐怕低沉到极致,甚至于,她隐隐能猜到这次的恐怖袭击,与自己那位姐姐不无关系,当然,她如某些有心人一样,即便猜到一些,也不敢说,不能说,除非有实际证据指出大公主做的好事,否则说了,便是推卸责任,不止对女皇沒任何帮助,还会让民众对女皇愈发失望。

    此消彼长,姐姐的声誉将在冲动的决定下水涨船高,有百害无一利。

    缓缓來到书房门口,小公主屏住呼吸敲门。

    咔嚓。

    房门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秀美的脸庞,小公主认识她,这个女人是母亲最亲近的助理,母亲的许多交代,都是由她亲自转达自己的,包括这次的邀请,也是她与自己联系。

    “女皇在更衣。”女助理柔声说道,话语中满是疲惫之色。

    作为女皇身边最亲密的人,她与女皇一样陷入了难以自拔的绝境之中,她又如何能保持乐观的心情。

    “嗯。”小公主轻轻点头,在女助理的邀请下落座书房的沙发。

    大约一刻钟的等待,浴室的房门拉开。

    微微转头,小公主便瞧见了芳华绝代的母亲。

    她仍那么美丽,那么完美,可眉宇间,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小公主起身,迎了上去:“母亲。”

    “吃了吗。”沐浴后的女皇芬芳满身,握住小女儿娇嫩的柔荑,关切地问道。

    “吃了。”小公主点头,目光望向母亲,问道,“您叫我來,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傻孩子。”女皇宠溺地摩挲女孩儿光滑如玉的脸颊,轻声道,“你还是个学生,母亲能吩咐你什么。”

    小公主愕然。

    原來,母亲还是将自己当做孩子,当做学生,那么,她是要一力扛起这可怕的宫廷风暴吗。

    “那您,。”

    “你之前不是想知道,你父亲是谁吗。”女皇宠溺地凝视着小女儿。

    “您要,。”

    “嗯,说來也巧,今儿是你父亲的祭曰。”女皇似乎沒打算理会女儿的情绪,直接将这个沉重的消息说出來,“你陪我去一起祭拜。”

    “我,。”小公主怔怔地盯着母亲,泪流满面。

    “很难过。”女皇微微敛起柔情,略微生硬道,“你父亲死了,这个结果你应该能料到。”

    小公主无助地望向母亲,无法言语。

    “走吧,二十年了,你还沒去祭奠过。”女皇不去理会小公主楚楚可怜的模样,当先出了书房。

    这对母女秘密乘车离开皇室,悄然抵达一处墓园,跟随而來的只有数名皇室护卫。

    天灰蒙蒙的,宛若要塌陷一般,让人喘息困难。

    空气中蔓延着雾气,可视度极低,母女俩默然行到一处墓碑前,墓碑上沒刻字,甚至连碑的规模,也不符合小公主父亲的身份,两人就这么默然地站在墓碑前,直至女皇料定女儿的情绪平静了一些,这才开口说道:“墓碑下,埋藏的是你父亲的骨骸。”

    “为什么,,沒刻字。”小公主茫然失措地问道。

    “因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女皇轻声说道。

    “不知道父,,父亲的名字。”小公主诧异万分,“那您,。”

    “你父亲是华夏军人,他的本來身份已被掩饰起來,我知道的,只是他的代号。”女皇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不希望气氛过于凝重伤感。

    “父亲,,是怎么死的。”小公主颤声说道。

    她紧紧咬着柔唇,几欲咬出鲜血。

    自从她进入皇家学院后,女皇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培训,这其中,便包括了心理的强化,她早已在母亲的暗示下猜到了父亲的遭遇,只是忽然让她接受这个事实,她还有些承受不住,但不论如何,她不能崩溃,她应该坦然面对,毕竟,她的身份,注定了她的道路会无比艰难。

    “救我而死的。”女皇深吸一口气,平缓地说道。

    嗡。

    一道寒意逼人的红芒自身后激射而來,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墓碑前。

    红芒斜刺入坚硬的地面,刀身凌厉而暴戾,宛若释放着血腥的意味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小公主对这道红芒略微熟悉,至少,她知道这红芒是谁射來的。

    而女皇,更加明白,她甚至知道这个人,会在今天來这儿。

    “似乎,你并不为此感到自责。”

    那阴寒刺骨的声音自背后传來,当两人转过头时,只见一道鲜红似血的人影徐步而來。

    红衣女人宛若鬼魅,瞬间便來到墓碑前。

    “红衣姐姐,。”小公主错愕地盯着大红衣,不解道,“你怎么來了。”

    “我不能來吗。”大红衣那猩红的眼眸冷厉地扫了小公主一眼,后者顿时心生寒意,不明白这个曾保护过自己的红衣姐姐为什么忽然姓情大变,又或者,,她本就是喜怒无常的人,并沒改变一说。

    大红衣探出红袍中的右手,掌心,是一瓶烈酒,华夏烈酒,拍开酒盖,大红衣往墓碑前倒了半瓶,而后仰起头,将另外半瓶灌进口中。

    这个举动,更是惊呆了小公主,反倒是女皇神色淡然地盯着大红衣,一言不发。

    半瓶酒下肚,大红衣缓缓转头,猩红的眼眸盯着小公主,沙哑着问道:“你想知道父亲叫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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