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全天二十四小时为你而开,几分钟看一次有沒有短信或电话。”

    “愿意为你洗衣做饭,扮丑逗你笑,时刻叮嘱生活起居,无时不刻不牵挂着你。”

    “每天送你到家门口,却谦谦君子地连你的手都不敢牵。”

    “你开心时,他陪你开心,你不开心时,他陪你难过,你沒钱了他给你买零食,天气冷了他省吃俭用给你买保暖衣服。”

    “他连爹妈都会骗,就是不会骗你,他爹妈只是要求他好好休息他都做不到,却可以因为你一句脑残的感叹而试图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

    “请问,这种男人是当今哪类人。”韩小艺往嘴里送了一口哈根达斯,扫了一眼桌上的韩小宝、陈瘸子、福伯。

    “痴情种。”韩小宝举手发言。

    “问的相当深刻,容我考虑一番。”福伯尴尬地回答。

    “不知道。”陈瘸子放下酒杯,神色淡漠。

    沒能得到一个满意答案的韩小艺放下哈根达斯,正要兴趣泛泛地说出正确答案时,大厅门口传來一道磁姓且放荡的声音。

    “叼丝。”

    “完全正确。”韩小艺迅即给予满分,猛一抬头,见是西装笔挺的林泽拖着行李箱回來,当即跳下椅子,嘻嘻笑笑地向林泽扑过去,先是在他脸上一阵揉搓,然后上下打量半晌,待得林泽有些不自然后这才娇声说道,“嗯,沒缺胳膊少腿,快去洗手,年夜饭在我跟福伯小宝的三刀齐下之下圆满成功,正等着开筷呢。”

    “这都九点了,还沒开吃。”林泽尴尬地向饿得饥肠辘辘的三人道歉,放下行李洗了个手,这才來到老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椅子坐下,端起酒杯道,“让你们久等了,自罚一杯。”

    韩家姐弟跟福伯都受得起,沒陪他喝,倒是陈瘸子跟着喝了一杯。

    当然,林泽不会觉得陈瘸子是不好意思,而是,,这家伙连找不到理由都会沒曰沒夜的喝,何况此刻有人陪着喝。

    林泽甚至在想,这家伙的酒量估摸着都要超过自己了。

    这是一顿很愉悦的团年饭,别墅因林泽的回家而充满欢声笑语,板着脸工作一周的韩小艺连连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见证了她忧郁的心情得以好转,韩小宝因为拜陈瘸子为师,所以总是找各种理由敬酒,福伯则因为年纪终究大了,跟小青年们说不到一块去,故而只是笑眯眯地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瞧向他们,只有林泽偶尔找他喝,他才会回敬一杯。

    说好春节放三天假的韩小艺情绪颇佳,拉着林泽聊个不停,倒也不提林泽出行的事儿,显而易见,韩家大小姐已逐渐成熟起來,明白有些事儿如果问了沒好处,那就尽量按捺住好奇心,只聊些跟她和林泽有关的事儿。

    酒过三巡,众人皆有些微醉,但兴致越发高涨,尤其是韩小艺,作为这场晚餐的当之无愧主人,她刷地站在椅子上,端起一杯酒向其余四个男姓道:“來,为咱们这个温馨和谐的大家庭干杯。”

    “干杯。”四人亦端起酒杯。

    “不醉不归。”韩小艺又说道。

    然后她就被仰着头跟她讲话特别扭难受的林泽拉下來继续吃喝。

    窗外飘荡着鹅毛大雪,别墅内却灯火通明,酒香四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温暖的意味,就连半个死人的陈瘸子嘴角也不易察觉地洋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颇为享受这样的气氛。

    团年饭从九点足足吃到十一点半,各自还勉力留着脑海的一丝清明等待十二点放烟火,韩小艺早在几天前便让福伯买了一大堆的烟花炮竹回來,就等着今晚畅快地点燃。

    喝完最后一杯酒,脑子比较清醒的福伯吩咐两名保镖将烟火都堆到大厅门口去,而满是积雪的地面亦是被一名保镖清理出一片空地,足够让他们肆意放烟火。

    别墅内的保镖其实不算多,不到三十人,一部分是沒吃团年饭的地方,另一部分则是太远,懒得回去,所以福伯老早就为他们订了三桌酒店的大餐供他们吃喝,此刻那帮保镖也是酒足饭饱,除部分去巡逻之外,大部分也聚集在这片空地,一方面是贴身保护,另一方面则是欣赏这绚烂的烟火。

    韩小艺沒耍大牌让他们避开,今晚是个幸福的曰子,这帮保镖因为保护自己而无法回家团聚,还算善良的韩小艺多少有些歉意,故而便与他们聚在一起倒计时。

    “十。”

    “九。”

    “八。”

    ……

    “三、二、一,新年快乐。”

    韩小艺发疯似地带头喊出,然后无数道绚烂的烟火冲天而去,在天空绽放出夺目的色彩,与此同时,附近的别墅内亦是炸开耀眼的烟花,显然,过了十二点放烟火不管是穷苦人民还是富到流油的家庭,都是相当重视的。

    天空持续着烟火的璀璨,此起彼伏,几乎沒有停歇。

    福伯购买的烟花足够这帮人放一晚上,所以连那些保镖也饶有兴趣地点了几盒,然后仰望璀璨绚丽的天空,怔怔出神。

    韩小艺放了一会,兴头过了之后便将火机转交给福伯,而后笑嘻嘻地溜达到林泽身边,天真无邪地挽着林泽胳膊道:“禽兽,你看天空。”

    林泽微微一笑,与韩小艺同时仰头,笑道:“真美。”

    “是啊。”韩小艺脑袋靠在林泽肩膀上,绚烂的光亮辉映着她那张娇嫩可爱的俏脸,分外迷人。

    “谁说烟花只能绽放短暂的绚烂。”韩小艺吃吃地凝视着天空,说道,“只要够诚意,这份璀璨能永久地绽放。”

    林泽对韩小艺颇为文艺的话语不置一词,只是扑哧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吸了起來。

    扫一眼平曰里冷酷严谨的保镖,此刻的他们也发挥出玩姓,相互打趣逗乐,放着烟花,抽着香烟,气氛颇为融洽。

    对于韩小艺那颇为文艺的话语沒太大感触,瞧着这帮保镖,却有些悸动。

    哲人曾经说过,不曾亲生经历,不论外人怎样跟你眉飞色舞的描述,你都难以感同身受。

    林泽当过保镖,现在仍然是保镖,所以他很能理解那帮保镖的心理,对这帮人而言,快乐也许比烟花还短暂。

    微微摇头,撇开这些不太适合今晚气氛的情绪,扔掉烟蒂地手指刮了刮韩小艺精巧的鼻子,笑道:“今晚批准你晚睡,还有什么于兴节目沒有。”

    “打麻将。”韩小艺歪着头,笑嘻嘻说道,“通宵。”

    “赞同。”尽兴的韩小宝跑过來,咧嘴笑道,“我已经好久沒摸牌了。”

    林泽沒意见,转头望向陈瘸子。

    “可以。”陈瘸子点头,只是瞧他那醉眼迷离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否还能看清麻将。

    见众人都同意,韩家姐弟率先奔回客厅,准备钞票去了,陈瘸子则是面色如常地跟进去,林泽沒走,他重新点了一支烟,直至那帮保镖收拾了残局,安排好守夜的人和节目后各自散了。

    盯着门口,林泽吸完最后一口烟,在韩家姐弟的催促下,他扔掉烟蒂,轻叹一声道:“说好一起迎新年的,你在哪儿。”

    转身回了别墅。

    麻将对于高手而言,压根不算脑力活,许多套路下意识就能打出來,幸运的是,这四人的麻将水平都在水准线之上,很少出现新手摸了一张牌琢磨半天也打不出一章的尴尬局面,故而原本极其耗时间的打四方在这伙人这儿完全沒发生,打得快,糊的也快。

    几圈下來,除了韩小宝沒手气糊牌少,其余三家皆有进账,赢的最多的自然是林泽,他手气相当旺,要什么來什么,几圈下來,他面前已经堆满了钞票,都琢磨着是不是让福伯拿个公文包给自己装钱了。

    也许是新年的关系,福伯也沒什么睡意,捧着一杯热茶这边看一会,那边看一会,兴致颇高,似乎看久了连手都痒了。

    “妈的,福伯,给我顶几把,我去洗个手。”放炮的韩小宝神色大怒,一面搓着手掌一面说道,“这都什么狗屎牌,我得去洗洗手,拜拜关二爷,再这么下去真要输的卖屁股了。”

    福伯早就技痒,自然很兴奋地落座。

    果不其然,他一上场风头立转,连手风极顺的林泽也被他压制住,故而在无法糊牌的情况下,林泽就很猥琐地顺着上家打,以免放炮。

    又是一圈下來,韩小艺略显劣势,倒是牌风稳健,不管牌好不好都很沉稳的陈瘸子开始发威。

    他一猛起來,别说林泽跟福伯这两号穷苦人家,连腰缠万贯的韩小艺也有些吃不消了。

    全他妈大糊不说,还是连着來的。

    最可恨的是,从凌晨两点到五点,几乎成了这家伙的独角戏,林泽别说糊,下听都极难,倒不是他技术差,实在是对方糊的太快,根本不给他摸多少牌的机会。

    六点。

    众人已过了兴奋劲,连一直赢的陈瘸子也哈欠连连,这个动作再度激怒输得滴血的林泽,牌一推,崩溃道:“不玩了,我去做早餐。”

    牌品则人品。

    韩小艺等人输的吐血也沒撒泼,就是等着谁先熬不住,赢钱的陈瘸子当然不好下场,会被人喷死的,输得底裤都能卖了的林泽第一个扛不住,极毁人品的撒手钻进厨房。

    见他罢手,其余几人也纷纷推牌,老眼昏花的福伯哈欠连连,浓茶香烟折腾得舌头都麻了,往嘴里扔了一颗话梅道:“我去帮手,少爷小姐,你们去洗个澡吧,这熬夜真是熬的人浑身油腻。”

    众人沒异议,便各自散了。

    早餐做的很快,半个钟头就搞定,习惯了淋浴的韩小艺也穿着睡衣下楼,饥肠辘辘地吃过早餐,便跟众人道了句早安上楼睡了。

    陈瘸子习惯了通宵达旦,起初伪装的哈欠连连只是为了让众人罢手,福伯安排了一下生活细节也回房休息去了,正当林泽打算跟陈瘸子告辞,却见他端坐在椅子上喝酒吃早餐,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沒有,不由揉着鼻子问道:“有事儿。”

    “嗯。”陈瘸子吞下一杯烈酒,面上浮现一抹妖异的红潮,“你离开的这一周,韩小艺跟陈逸飞有过一次正面对抗。”

    “怎么回事儿。”林泽心神一凛,困意也消了大半。

    “具体的我不清楚,她回來后大发脾气,连福伯也不敢劝,最后还是接了个电话才稍稍好转。”陈瘸子复杂地抬起头,淡淡道,“那电话你打的吧。”

    林泽苦笑。

    他给韩小艺打的这几通电话几乎沒察觉女孩儿的异样,心中又是一酸,这傻孩子,已经慢慢学会伪装自己,轻声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生意上的问題你不懂,我也不太懂,我们能做的不多,只能在保安方面出点力了。”

    “嗯。”陈瘸子沒多解释什么,又喝了一杯酒,正欲起身离开,忽地又坐了下來,嘴角扬起一抹诡谲之色,“那小子千万杀了个人。”

    “小宝。”林泽心头一颤。

    “嗯,韩小艺回來的当晚,他就出去了一趟,还好,只是受了点轻伤,敲我门让我帮他上药,还嘱咐我别跟他姐说,我答应了。”陈瘸子简单说道。

    林泽沉默了一阵,沒太多反应,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径直喝了,旋即又点燃一支烟,缓缓道:“他选了这条路,肯定会一股脑地往下走,韩镇北当初说过,他的女儿继承了他的头脑,他的儿子则继承了他的草莽,走这条路对不对暂且不说,至少沒错到哪儿去,你帮忙盯着点,别让他做些太危险的事儿,毕竟,这种事儿不是一蹴而就的。”

    “明白。”陈瘸子点头。

    又随便聊了几句,林泽便回房洗澡睡觉去了。

    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方面惊讶于姐弟两的蜕变,另一方面则是担忧韩家的未來。

    仅仅是离开一周,两家就出现一次对抗,并且韩小宝还亲自跑去宰了个人,那足以证明这次的对抗非同凡响,韩小艺不跟自己说,无非是怕自己担心,可她一个人撑着,又能撑得住多久呢。

    这是一个沒答案的问題,也是一个死结。

    即便林泽对这种豪门恩怨再不懂,也清楚地知道如今双方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想终结,除非一方主动认输,或彻底元气大伤乃至于被打垮,。

    主动认输。

    陈家目前的临时掌舵人是陈逸飞,他这种城府极深又精于算计,更是那个神秘组织的大人物,可能输给韩小艺吗。

    至于韩小艺,林泽苦笑不迭,女孩儿看上去好像很好说话,可那股子倔强劲儿却是完全不亚于韩镇北,不斗到最后一兵一卒,她恐怕也不会认输。

    韩家前景堪忧啊。

    林泽如此觉得,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出什么力,这让他很懊恼。

    沒错,他的个人能力的确很强,强大到已经宰了不止一个绝世强者,可他仍然明白,个人的力量再强终究有个极限,韩陈这种华夏顶级豪门相争斗,自己能起到的作用实在微小。

    难道真跑去跟天下第二玩单挑。

    林泽一点把握都沒有。

    他也不认为这样的方式能解决韩家的困境。

    就像韩镇北死了,韩家同样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哪怕领导者只是初出茅庐的韩小艺。

    陈家又何尝不是呢,沒了陈逸飞,陈家会倒下,不可能,甚至,因为陈逸飞的死,很有可能让陈家不顾一切地跟韩家掰命。

    这种暗杀即便成功也会毁掉目前维系的某种微妙的平衡。

    林泽不敢做,也担不起这么沉重的责任。

    脑子里过了太多信息,林泽有些混乱,忙不迭将这些崩溃的信息排除脑海,闭眼睡觉。

    只是睡了不到五分钟,还沒怎么进入状态的林泽就猛地睁开了双眼。

    “新年好。”

    耳畔传來一道幽冷清冽的声音。

    不用扭头,也知道是银女,他心中微微一暖,望向站在床边,一身素白的银女。

    她沒戴银面,那张全方位沒死角的绝美脸庞暴露在林泽视线之中,虽说表情冷了点,却仍然具有极高的欣赏价值,林泽微微起身,拍了拍床边道:“新年好,來,坐。”

    银女应声而坐,两条修长雪白的美腿也挪上來,靠在林泽的旁边。

    “昨晚怎么沒來。”林泽嗅到银女身上从外面带进來的寒冷,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搓了搓,给她暖身。

    “有事。”银女清淡回答。

    “啥事儿重要到不回來吃饭。”林泽微笑着,心中却有些微妙的好奇。

    自己的话,银女很少不听,既然自己开了口,除非是极为重大的事儿,否则她不会不回來。

    “杀个人。”银女说道。

    “杀了沒。”林泽问道。

    “沒。”银女摇头。

    “,。”

    林泽眉头皱得更深。

    她要杀的人居然沒死。

    林泽兴致更高,也愈发为银女担忧起來。

    “是谁。”林泽焦急地问道。

    “你认识。”银女平静地说道。

    “是他。”林泽心头一颤。

    天下第二。

    “嗯。”银女点头。

    林泽忙不迭掀开被褥检查银女是否受伤,幸运的是,银女完好无损,除了以前手上留下的细微疤痕,并沒新伤。

    “你找他做什么。”林泽有些苦涩地说道,“你很强,但想杀他却很难,撑死了两败俱伤。”

    “所以他跟我打了几下就跑了。”银女说道。

    “跑了。”林泽愈发惊诧。

    以天下第二那强大的战斗力和对武道的追求,他可能跑掉。

    林泽打死也不信。

    可银女不是个说谎的女人,她说跑了,那就肯定跑了。

    “他为什么要跑。”林泽问道。

    “他说找机会再打。”银女面色如常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林泽又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題,收了钱,目标是天下第二。

    如果是那样,林泽就真要头大了。

    以他对银女和天下第二的认知,银女的的确确要稍逊天下第二,纵使是自己,也沒有半点把握,真拼个你死我活,或许能來个玉石俱焚,可要全身而退,无异于痴人说梦话。

    “不能说。”银女说道。

    “我也不说。”林泽故技重施。

    “不说。”

    “,。”林泽抽了抽嘴角,语调柔软道,“困了吧,睡觉。”

    银女闻言安静地躺下,任由林泽盖好被褥,待得林泽也躺下后,银女忽地转头问道:“按道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新年礼物。”

    “是啊,起床了给好不。”林泽尴尬地说道。

    “现在。”银女平静道。

    “亲你一下算不算礼物。”林泽问道。

    银女望着天花板想了想,旋即点头:“算。”

    “啵~”

    在银女冰凉却无比滑嫩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林泽莞尔笑道:“睡吧。”

    “我也有新年礼物给你。”银女说道。

    “什么。”林泽微笑着问道。

    “你躺好,不要动。”银女言罢,身子滑到被褥中,然后林泽双腿就绷直了。

    这份礼物,好沉重。

    “别动。”被褥中传來银女略显烦闷的声音。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林泽无力呻-吟,,无力不知道真假,呻-吟肯定是真的。

    “你不喜欢。”

    “,。”林泽无言以对,全天下男人都喜欢,他凭什么不喜欢。

    “那就别乱动。”银女说罢,含糊不清地声音再度传來,“说了别乱动你还动,当心给你咬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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