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28部分阅读

    个男人真的很恐怖,会摄魂术不说,还会缩骨功,如果哪天他忽然兴致来潮变成一个女人,这天下间恐怕也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

    这样危险的男人,她是不是应该与他继续保持距离?

    “好了,我们不能说太多其他的话,万一隔墙有耳,就不太容易出去了。”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吃惊的表情后,压了压手说道,停顿了一下后,他又说道:“耶律旭日是何时给你吃的软筋散?”

    “有五日了。”

    水无痕点头道:“再等几天,药力差不多就快消失了,只不过,内力的完全恢复尚需一些时日,我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所以,也不能等到你内力全然恢复后再出去。在逃跑的过程中会翻越山峰,你这些天要尽快养好身子,以便顺利离开此地。”

    吴芷静会心地点了点头,水无痕没有再说其他,只是走出营帐打水而去。吴芷静缓缓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身子,双手按在被子之上,一双灵眸一直盯着军帐上方,心竟是突突地跳动起来。

    随后的几日,吴芷静与水无痕似往常一般出门洗菜,做菜,烧饭,只是,吴芷静总会在看见水无痕那张肥厚的脸后在心中憋笑,还好日子不长,不然一定憋成内伤。水无痕每每在看见吴芷静憋笑的表情时,只是垂下眼眸,不置可否。

    如此过了四日,这夜晚膳后,水无痕用摄魂术震住了阿玲,将吴芷静易容成阿玲的模样,随后找了个地方将晕厥的阿玲藏好后便带着吴芷静从容大方地朝营地外行去。

    耶律旭日的大军营地背山而建,水无痕找了一条最捷径的道路朝外行去。他与吴芷静行至营地边界时,守卫的士兵朝他笑道:“阿花,又去山上给我们挖野菜么?”

    吴芷静闻言微微一愣,方知,水无痕为了今夜能够顺利逃脱,以做了完全的准备。他的心思果然缜密。

    水无痕朝那士兵一笑,回道:“是啊,今天阿玲也想去,所以,我带着她一起了。”

    那士兵看了看水无痕身边的吴芷静一眼,发现确实挺眼熟的,遂挥手道:“赶紧去吧,记得快去快回,前些天,你挖的那些野菜真的很爽口。”

    水无痕点了点头,给了吴芷静一个眼神后便朝营地外行去。

    水无痕的心理素质非常好,而吴芷静接受过特种训练,自然也是处变不惊,他二人从容不迫地朝前行去,一旦出了营地地界,获得安全后,水无痕揭开了面具,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吴芷静眼睁睁地盯着他的胳膊和腿慢慢变长变粗,惊得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大自然果然无奇不有。

    “翻过这座山峰,我们才算安全,快走!”水无痕牵着吴芷静的手沿着山路朝上行去。

    温柔的掌心有着薄薄的茧层,将吴芷静的手微微刺疼,吴芷静不止一次的侧眸看向水无痕,冰雕般的轮廓蛊惑着她的心,若初雪般纯洁的白衫亦是她的最爱。一个如此情深意重的男子,又让她如何能不爱呢?只是,这一切,真的太过虚幻,从未想过,此生会经历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情,莫非,那年风中的相遇便注定了他们一世的纠葛么?

    现在说爱,会不会太晚?她曾无数次拒绝水无痕,而今,却猛然发现,其实她早已将他刻在心间,若最深刻的烙印一般。

    水无痕侧眸回望吴芷静,薄唇微微一弯,说道:“发现我的好了?”

    吴芷静听闻,眼眸眨了眨,当她看见水无痕那张脸时,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花痴,遂送了一记白眼给水无痕。

    水无痕微微摇了摇头后,继续赶路。

    行了一阵以后,水无痕耳朵一动,即刻伸手将吴芷静横抱起来,旋即便踩着脚步于山间飞跃起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吴芷静吃惊不小:“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有人追赶而来,骑的是汗血宝马,应当是耶律旭日。”水无痕说出的话中有些沉沉的。

    吴芷静眼眸一瞪,问道:“怎么可能呢?他怎么知道我们逃走了。”

    水无痕俊眉一蹙:“从军营中被人下毒,以及你的无故失踪看来,我身边定有一个人在密切关注着我的行为,并且,这个人十分了解我,才会知道我下一步会做什么。”

    “你知道他是谁么?”

    水无痕摇头道:“与我亲近的人,除了风云十八骑以后,就是我的师父了。或者,还有一些我觉得不算特别亲近,但是却在一直观察我的人。”

    吴芷静侧眸问道:“你的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水无痕闻言,身子有些僵,片刻后回道:“他是一个与我非常像的人。”

    吴芷静于水无痕的怀抱中朝他望去,缓缓说道:“他也是一个孤独悲伤之人?”

    水无痕低垂眼眸,看着怀中的女子,她清灵的双眸似水晶般透明,一早他便知道,她的双眼定能看透人间世事,而今,她的话语证实了他最初的想法。如此灵秀聪慧的女子又怎会不得男子喜爱呢?

    想到此,搂住吴芷静身子的手不免往里收了收,害怕她会再次离去一般。

    水无痕的宣告让吴芷静觉得有些甜蜜,只是,如今的境况却不容许她想得太多。

    “耶律旭日追上我们的可能性有多大?”吴芷静的听力虽好,但是却不似水无痕一般,她自然算不出耶律旭日的军队究竟在哪里。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平静地说道:“百分之百。”

    吴芷静大吃一惊:“百分之百?那你做什么还这般从容不迫?”她以为水无痕有完全的把握脱离耶律旭日的追捕呢,结果,弄了半天,他竟然回了这么一句话,还说得那般理所当然。他当真是泰山亚于前而面不改色啊。

    “只有从容才能找到应敌的最好方法。丫头,你以为耶律旭日骑的是什么?那可是北漠独一无二的汗血宝马啊!”

    那一声丫头撞击着吴芷静的心灵,多么亲切多宠溺的称呼啊,她竟是那般爱听,就算有一个人在她面前喊一辈子,她也不会觉得腻。

    “那你的那一匹呢?”他骑的马不也是独一无二的汗血宝马么?

    水无痕微微扬首,笑得摄人心魂:“我的那一匹是北疆独一无二的汗血宝马。”

    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的回答后不免上下恶寒了一番。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臭屁的呀!

    “水无痕,你以为你能够逃得出去么?”

    远远地,耶律旭日若魔音般的声音穿透了吴芷静的耳膜,那声音忽远忽近,让她分不清楚耶律旭日究竟身在何处。

    水无痕带着吴芷静朝前掠去,用内力回道:“自然能够出去。”

    “腾腾腾——”铮铮铁骑呼啸而至,眼前陡觉亮如白昼。

    吴芷静于水无痕的怀中朝外看去,发现他们已经被手持火把的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奔跑过后的马儿马头朝下,铁蹄不停地刨着地面,粗重地喘息着。而此刻,他们赫然已经立于山峰之巅了。

    耶律旭日骑在一匹黝黑的高头大马之上,他身穿黑色纹金色龙纹龙袍,一身王者之气尽现,他手握一根长长的皮鞭,鞭柄直指水无痕:“水无痕,没想到,你也是个痴情种,竟然为了救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大老远从西玥赶了过来。”

    水无痕的实力当真是不可小觑,今夜,若不是有人从旁指点于他,水无痕怕是就这般带着吴芷静逃走了,如此,他便失去了一个威胁寒子夜的王牌了。

    “耶律旭日,你没有资格说她水性杨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这般侮辱他的女人的。

    耶律旭日马鞭一挥,沉声道:“北疆动乱,你将孤的士兵打至数百里地以外,孤,一直敬你是个英雄,而今,却盲目地喜欢这样一个女子,莫要忘了,美人温柔乡便是英雄冢!”

    水无痕扬声道:“是不是英雄冢,在这个世上,我比谁都清楚!”他坚定无比的声音让他怀中的吴芷静莫名的感动,她曾当着他的面嫁给了南宫澈,如此这般也算是爱情的坚兵么?

    耶律旭日的好脾气似乎已经被磨尽,他怒道:“水无痕,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且将她留下,孤放你离去便是。”水无痕乃是西玥手握兵权的王爷,他手下的风云十八骑强悍而精干,没到万不得已,他自然不会得罪水无痕。

    水无痕将吴芷静缓缓放落于地,随后在她耳畔说了一声:“一会儿,我吹箫之际,记得坚持自己的意念。”

    吴芷静一听便知水无痕要使摄魂术了,她微一点头,算是应承。

    水无痕于怀中掏出一只碧玉洞箫,在手中旋转了数圈后便拿至手中吹奏了起来。

    洞箫略显低沉的声音似一条条无形的绳索,束缚着人们的身子,牵引着他们走向那无底的深渊。耶律旭日甫一听见箫声时还没觉得有异,时间一长方知此乃一种让人丧失原本意念的魔音。

    他低叹一声:“摄魂术!”说罢,眼眸一瞪,将意念集中于自己的思想之中,在马背上痛苦挣扎起来。

    耶律旭日带来的那些士兵自然抵挡不了魔音的侵袭,不一会儿便东倒西歪地砸向了地面。

    吴芷静立于水无痕的身边,因着箫声的侵袭,她已满头大汗,这一次的箫音不同于以往,这一次是带着强大的杀伤力的,让她都有些难以抵抗。

    水无痕在吹箫之际瞥见吴芷静略显痛苦的表情,心下一惊,将手中的洞箫撤离而去,此刻,耶律旭日带来的骑兵已经无一人清醒,皆沉醉在了魔音所织就的幻梦世界之中。

    箫声一断,耶律旭日立即恢复了神智,他脚蹬马腹持鞭朝水无痕飞掠而去,鞭子于空中游刃而出,似灵动的蛟龙一般朝水无痕飞了过去。

    水无痕铁掌一伸,直接握住了挥来的鞭子,鞭子末端打在水无痕的手上,迅速起了一条血污。

    “无痕,你小心一点。”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被打伤的手背时,在旁惊叫出声。可恨她内力还未恢复,不然,与水无痕一起使用那合一神功,定能将耶律旭日打败。而今的她,上前去打只会成为水无痕的拖累而已。

    那一声无痕似石子一般投入进了水无痕的心湖,引起了涟漪不断。这是她第一次这般呼唤他吧,只是,为何却是在这般刀刃相见之下?

    耶律旭日将手往回一抽,力道极大,水无痕内力高强,强强相遇,那皮鞭最终从中间断裂成了两块。因为巨大的力道,皮鞭断裂之时,水无痕与耶律旭日皆往后退了一步。

    水无痕与耶律旭日齐齐扔掉手中的皮鞭,徒手对打起来,这是二人第二次交锋,经过上一次的交锋,他们对彼此都有所了解,是以,这一次,更是打得惊天动地。

    “嗞——”天边忽然打来一记紫色闪电,将黑丝绒般的夜幕生生劈成数块。

    闪电过后,传来急急的雷声,震耳欲聋。

    吴芷静抬手看了看天,发现夜空之上,乌黑的云层压顶,暴风雨快要来临了。

    山巅之上,水无痕白色的身影与耶律旭日黑色的身影上下蹿动,狂风肆虐而过,卷起衣袂翻飞。

    树叶沙沙作响,风声猎猎,水无痕与耶律旭日一直僵持不下。

    “轰隆隆——”

    震天般的雷声再次席卷而过,震得吴芷静不禁抖索起来,她环顾四周,山巅之上树木蓊郁,如此打下去,岂不是会被雷击?

    心下紧张异常,双手紧揪衣襟,一双灵眸一直追随着那抹白色的身影上下移动。

    风声紧了,雷声吼了,水无痕与耶律旭日已上上下下打了不下数千招。他二人似棋逢敌手一般,越打越激烈。

    如此对打了半个时辰之后,水无痕与耶律旭日的内力消耗太多,已经有些精疲力竭了,然,他二人一直僵持不下,誓要比出个高下一般。

    最终,二人掌心朝对方发出一束猛烈的红光,两束红光于空中相遇,顷刻间,爆炸开来,二人受到余震,身子都朝后飞退而去。

    “无痕,你怎么了?”吴芷静见水无痕的身子朝后飞去,迅速奔至他的身前扶起他焦急地问道。

    水无痕的唇边已经渗出一些血渍,他抹了抹血渍摇头道:“无事。”只是,他虽然说无事,然微微泛白的脸颊与他紧握住胸口的手已经昭示了他此刻的状态。

    吴芷静回望而去,但见耶律旭日也紧捂胸口,面色有些苍白,他的唇角也有血渍溢出。

    吴芷静扶正水无痕的身子后问道:“你还能走么?”

    水无痕点头道:“可以。”

    “那我们走吧,离开这个山峰就到我们的大营了。”

    “好。”

    吴芷静扶起水无痕正欲转身,却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而去,她头脑犯晕,完全不知道所谓何事。在风中飞驰一段后重重地摔向了地面,待她眼眸聚焦之后方才发现,她已然摔倒在了耶律旭日的身旁。

    “静儿!”水无痕捂住胸口焦急地喊道。

    “耶律旭日,你都这样了,还抓我过来做什么?”吴芷静用手撑起身子朝耶律旭日喝问道。

    耶律旭日甩了甩头,冷冷回道:“孤没抓你。”

    吴芷静眼眸一瞪:“什么?不是你是谁?”

    “静儿,你怎样了?”水无痕拖着受伤的身躯朝吴芷静飞步而去,面上痛色一片。

    “我没事……”吴芷静话还没有说完,只觉有一双强有力的大掌提着她的衣襟,硬是将她扯离了地面。

    “你是谁?”耶律旭日冷冷的声音响于风中。

    吴芷静侧眸一望才觉耶律旭日竟然也被人提在手中。吴芷静惊得不小,她抬眸望去,但见一黑衣蒙面男子一手提着耶律旭日一手提着她在空中飞驰着。

    “你是谁?快将静儿放下来。”地面上,水无痕焦急地怒吼着,他不理内伤,脚一点,朝黑衣蒙面男子飞掠而去。

    那黑衣男子见水无痕追了过来,遂一把将耶律旭日扔向地面,抬手便朝水无痕的胸口打了过去,水无痕中掌,那黑衣男子的眼眸微微一颤,水无痕朝下摔去,终是扯住了吴芷静的衣角。

    吴芷静俯身想要去拉水无痕,结果那黑衣男子手臂一抬,吴芷静跟着飞了起来,水无痕也被巨大的力量牵动而上。

    黑衣男子见水无痕死死不肯松手,遂再次聚力拍向水无痕的胸口,此次打出的力道比方才那一掌更为苍劲有力,水无痕中招后身子被迫朝后飞速退去,紧紧拽住吴芷静衣角的手撕扯掉了那一方洁白的衣衫,水无痕握住衣角,口中溢出的血渍点点落在他洁白的衣衫之上,氤氲成一朵朵美艳的红花。

    水无痕的身后乃是万丈悬崖,倒退的过程中完全没有任何阻力,他挣扎着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然,内力受损的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后退的趋势,终于,他在倒退一些时间后便这般直直地坠入了悬崖之下。

    吴芷静见状凄厉地瞪眸吼道:“不——”

    曾被束缚的发丝顷刻间崩裂了发绳,于空中乱舞起来,带着绝望而哀戚的音调。

    那样的惨叫声,让再次跌落于地上的耶律旭日都不免皱起了眉头。

    吴芷静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眼泪夺眶而出,双手不停地挥舞,双脚在空中乱蹬,那黑衣男子终是怕吴芷静受到伤害,低喝一声:“你不要动,当心摔下去!”

    “你放开我,我要下去找他!”吴芷静抬手便朝那黑衣蒙面人打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打得那黑衣蒙面男子的身子随之一震。吴芷静的手指勾住了黑衣人蒙住头发的黑布,黑布随之而落,满头银发随着风势狂舞起来。

    吴芷静在看见他那一头飘逸的银发时,眼眸不禁瞪了瞪,怔愣须臾又开始狂力挣扎,她已然发了狂,独孤傲见完全制止不住她,遂落地放开了她。

    “哼,这路是你自己选的!”黑衣男子袖子一甩便朝耶律旭日走去。

    黑衣男子走至耶律旭日的身前,旋即点了他的|岤道,将他一把拧了起来。

    “你是谁?”耶律旭日眼眸一眯冷声问道,王者的气势并未因为成为阶下囚而有丝毫的变化。

    那黑衣男子淡淡回道:“还不知道我是谁?从今夜开始,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独孤傲……”耶律旭日的惊叹声随着身子的远离渐渐消散在了风中。

    吴芷静自然没有听见独孤傲这几个字,因为此刻,她正趴在水无痕方才坠崖的地方声撕竭力地喊着:“无痕,你在哪里?你回答我!回答我!”

    十指深深陷入泥土之中,污浊的血渍顺着指甲缝流了出来,然,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痛。这一点伤痛哪里比得上她心尖上的痛?

    山间,黑压压地一片,除了风声与她自己的回音以外,哪里会有水无痕的声音?

    吴芷静绝望地长空一吼,哀恸之极,身子一软,口中溢出一缕血迹,倒在了悬崖之边。

    |迷失哀殇手打,|

    铁血柔情 第六章 疯狂痴缠之夜

    “轰隆隆——”

    震天的雷声再次传来,憋闷了许久的天空终于下起雨来。

    一滴滴小雨点到后来演变成了豆大的雨珠,一颗颗砸在吴芷静的身上,连带着也刺痛了她的心。

    天边的紫色闪电将山巅上的一切都映照得亮如白昼。

    “唔……”吴芷静浅浅地移动了一下身子,她的身上已经全然打湿。

    墨色的发浸在泥土之中,沾染了土的气息。

    她的手指颤动了一下,艰难地,支撑起身子缓缓站立起来。她仰头,任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泥土,须臾,她睁开眼睛左右挥舞起螓首,任那雨点飞溅而落。

    “无痕,你莫怕,我马上就下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倾盆大雨如柱坠下,吴芷静借着闪电之际找到了攀爬的路径,她用手死死抠住凸出的岩壁,踏着坚实的步伐朝悬崖底部慢慢探去。

    被雨水冲刷过的岩壁湿滑不堪,有好几次,吴芷静都滑倒,但是,每一次,她都凭着心中的意念,握住了凸出的岩壁。她不知道这个悬崖究竟有多高,不过,她知道,如若她一直坚持不懈地往下爬去,她总会到达悬崖深处的。

    路途是遥远的,吴芷静的手与脚全被粗糙的岩壁磨破了,血水将她纯白的衣衫染成了红色,竟与眸中水无痕最后诀别的画面那般一致。

    泪水和着脸上的雨水流淌而下,为何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水无痕在她心中竟是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

    倘若让她找到他,那么,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爱你,至死不渝!”

    吴芷静一直朝下爬着,从雨落至雨停,从黑夜到天明。晨光透过云层洒向地面,岩壁是背光的,吴芷静虽然看不见太阳,但是,却能感受到太阳的温暖。

    悬崖之路似乎漫长得若地狱一般,吴芷静已经全然麻木了,只小心移动着脚步,手脚交替着换动。

    终于,在翌日晌午十分,当太阳直射到她头顶时,她只觉眼前骤然一花,脑中一黑,彻底晕厥了过去。

    紧抠住岩石的双手陡然松开,吴芷静的身子若风中飘零的落叶般沿着岩壁直直朝下掉落而去,最终,整个身影湮没在了苍翠蓊郁的密林之中。

    黑夜侵袭着吴芷静的意识,有多少次,她都被一股巨大的拉力往下扯去,然而,每次当她一想起水无痕的面容时,就会对那股拉力发出极大的抵抗,最终,她挣脱出了那股拉力,彻底回到了光明之中。

    吴芷静再次醒来时,身体只若散架一般疼痛,仿佛身上的骨头已经全然脱臼了。

    她缓缓睁开眼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黑的小脸。

    吴芷静眨了眨眼睛,那张小黑脸也眨了眨眼睛,吴芷静一愣,又眨了一下,那小黑脸也跟着眨了一下。

    吴芷静眼眸一瞪,迅速起身,一旦动作方才发现,身上竟然包着许多绷带,浑身上下疼痛难耐,那小黑脸警觉性极高,当他发现吴芷静起身时,他以更快的速度朝后撤去。

    “你是谁?”吴芷静四处观望了一番,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竹屋,睡的床榻是竹子制成的,前方不远处的桌子也是竹子制成的,连带着房间的窗户与门窗皆是竹子制成的。

    那小黑脸退出几步远后,回道:“¥%&”

    吴芷静伸长脖子,问道:“你说什么?”

    是不是她的听力有问题,她怎么听不懂这个小黑脸在说什么,天啊,这是哪里,该不会是地狱吧,而这小黑脸就是黑白无常之一,莫非,他讲的是地狱语言?

    可是,她明明有听见泉水叮咚的声音,莫非,地狱其实是一个世外桃源?

    吴芷静指着小黑脸问道:“你是黑白无常?”

    小黑脸伸出一双黑黑的手在身前不停地摇晃着,说道:“¥%&”

    吴芷静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抬手敲打了一下额头,叹道:“完蛋了,我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看来我真的死了。”

    刚刚叹完,只见那小黑脸忽然上前,一把握住吴芷静的手,让她去摸他的鼻子。吴芷静刚被他一握,似触电一般,手往回收了一下,后来惊觉他的手是温暖时,才知道,原来她还没有死。

    吴芷静任由小黑脸将她的手带至他的鼻端,那温热的气息真实的触感让吴芷静倍觉感动,她问道那小黑脸:“你是不是可以听懂我的话?”

    小黑脸点了点头。

    “那你会说我的话么?”

    小黑脸摇了摇头。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么?”

    小黑脸继续摇头。

    “那,这里有人会说我的话么?”

    小黑脸点了点头。

    吴芷静激动地握住小黑脸瘦削的肩膀一脚踩在床榻上说道:“那你去将他找来,好不好?”

    小黑脸这一次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而是直接转头跑开了。

    吴芷静盯着他忽然离去的身影,唇边露出淡淡微笑,真是一个纯真的孩子啊。

    透过竹制的窗户,吴芷静看见外面是一块石壁,石壁旁有一个大水车,水车转动,将下游的水不断往上输送而去,原来,这叮咚声竟是这水车发出的。原不想,这山崖之下竟然还别有洞天。

    吴芷静怔愣之际,却见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衣衫,下面是黑色的长裤,袖口与裤子脚扣皆有一圈亮黄|色的绣花,他见到吴芷静便微笑着问道:“姑娘终于醒了?”

    吴芷静礼貌地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脚似乎也摔伤了,她扶住桌子朝那人鞠了一躬,说道:“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那中年男子摆手道:“还好姑娘你坠崖的地方不太高,不然,恐是有些难救回了。”

    吴芷静再次感谢后又问道:“请问我在这里睡了多久了?”

    “有十天了。”

    吴芷静眼眸一瞪惊道:“十天?”

    那声音尖利中带着惊恐,使得中年男子不免怔愣起来:“姑娘,发生了何事?”

    “十天前,哦不,是十一天前,确切地说是十天前的前一个晚上……”从来冷静的吴芷静已经有些慌乱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中年男子见状说道:“姑娘,您慢慢说来。”

    “十天前,你们有没有救一名从悬崖上跌落下来的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他的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吴芷静跟着比划起来:“这里,这里,都有红色的血渍,哦,到后来,下了雨,可能他身上的白衣服都被染红了。你们有见过这样的男子么?”说完,眼眸盯着中年男子,眸中带着灼灼的希望之光。那样子让人觉得,中年男子只要一说不,她便会立即晕倒一般。

    中年男子看着她渴望的眼神,点了点头道:“在救得姑娘之前,我们村里的人好像救了一名身负重伤的男子。”

    吴芷静全然忘记顾忌一事,一把钳制住中年男子的手臂,问道:“他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好吗?”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吴芷静,问道:“姑娘你觉得身子还好么?”

    吴芷静提了提气息,发现内力好像已经恢复了,身上除了那些外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伤了,遂回道:“我的身子好得很,您带我去吧,谢谢您了!”

    中年男子见吴芷静心急如焚,遂回道:“好的,这就带您去。”

    吴芷静一瘸一拐地率先出了房门,中年男子跟在了她的身后。

    一路行去,此地虽是世外桃源,但是,吴芷静对周围的风景浑然不觉,满心满目皆憧憬着见到水无痕的那一幕。

    中年男子带着吴芷静穿过田埂路,最终到达了另一座小竹屋。推开院门,吴芷静随着中年男子走了进去,然,却在看见院中白色山茶花树下的那一抹身影时定住了眼眸。

    浓绿而光泽的绿叶衬托着高雅洁白的山茶花,阳光下,与那树下的身姿合二为一,然,美中不足的是,那树下的人却是坐在轮椅之上的。

    吴芷静飞奔而去,带过清新香风,发丝随着风舞动起来,她定定地停留在了水无痕的面前。

    “无痕,你真的在这里……”泪水泛滥而出,和着阳光在风中似水晶一般洒下。

    满以为,水无痕也会激动地回答着她的话,可是,水无痕的眼眸却透过了吴芷静看向了远方,空洞一片。

    吴芷静眸中的泪水渐渐收敛,水无痕清晰的面容印入她眼,然后,她惊奇地发现,水无痕的眼眸竟是毫无焦距的。

    “这是怎么回事?”吴芷静喃喃自语,她垂下眼眸,看见水无痕手中握着一块东西,那东西被他握得死死的,只露出一点点。就是这一点已经让吴芷静知道那是什么了,那是水无痕在跌落山崖时从她衣服上撕裂下的一块破碎布料。

    吴芷静感动地蹲下身子,想用手去触碰水无痕的手,可是,当她刚想触碰水无痕时,水无痕以为是谁要抢他手中的那块布,旋即用力朝吴芷静挥出一掌。

    “啊——”

    猝不及防之下,吴芷静中了水无痕一掌,她的身子本就没有痊愈,而水无痕手上的力道也不是很轻,吴芷静整个人朝后大步踉跄退去,最终撞在了院墙之上。

    吴芷静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她轻轻拍打了一下胸口后再次朝水无痕走去:“无痕,你定睛看看,是我,我是吴芷静啊,你怎么不说话?莫非,你已经忘了我?”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忘了她,怎么会?如果他忘记了她,那么她该怎么办?他怎么可以在她明白有多爱他后彻底将她遗忘了呢?

    吴芷静再次扑到水无痕跟前,然而,却再次被水无痕无情地推开了。

    “不……你怎么能忘了我?水无痕,你不能忘了我,不能……”吴芷静欹斜着身子朝水无痕的轮椅处行去。

    然而,却在快要到达水无痕身边时被一名身穿绣花衣衫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他的身体还很差,你不要再这里刺激他了,千万不要碰他手中的东西,不然,他会打伤你的。”

    吴芷静眨了眨眼睛,将眸中的泪水挥去,她抬眸朝说话的女子望去,但见她穿的衣服与那中年男子的衣服花色是一样的,只是,她的裤子外面还另外穿了一条百褶小短裙。她头上戴着黑色绣花帽子,帽子的边缘坠着白色珠子,从她的年岁看来当是没有超过二十岁。

    “这位姑娘,是您救了他么?他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记得我了?”

    那姑娘上下看了一眼吴芷静后,淡淡说道:“他在坠崖之时,头部受到撞击,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说完后,不再理会吴芷静,只是蹲在水无痕身边柔声说道:“我们出来有一些时间了,回去吧。”

    水无痕的目光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却明显发现,他不排斥她。那女子仿似习惯了水无痕这般反应,遂起身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朝房间推去。水无痕并没有将她推离自己的身旁。

    吴芷静眼睁睁地看着水无痕被那女子推走,她摇头道:“不会的,他一定不会忘记我的,我要让他想起我来!”

    说罢,一瘸一拐地朝水无痕追去,可是,当她刚一靠近水无痕时,水无痕忽然转过身,朝她瞪了一下,随后再次挥打而去,吴芷静又被水无痕推到在地了。

    水无痕眸光冷冷,他盯了一眼吴芷静后,将手中的东西细细收藏进了自己的怀中。

    水无痕在收藏那块残破衣角时小心翼翼的神情,让吴芷静的心跟着碎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不记得她了,可是,他却在乎他手中的那块布,在乎得要死,她活生生的一个人摆在他面前,他不认识,却死死握出手上的那块布。

    那块布有什么用?会说话么?

    吴芷静双手握拳终于爆发出声:“水无痕,你这个臭男人!”

    尖叫的声音让跟在她身后的中年男子不禁眯了眯眼,他缓缓走至吴芷静的跟前,劝说道:“姑娘,您先不要心急,他这种失忆应该属于暂时性的。冒昧的问一句,请问您是他的谁?”

    是他的谁?她是他的谁?

    “我是他的夫人,他的夫人呀!”吴芷静将自己的衣角提了起来指给中年男子看:“你看,他手中握着那片衣角就是从我衣服上撕扯下来。”

    中年男子看了看吴芷静的衣服,遂点头道:“原来是夫人,这样吧,现在他才刚刚醒来,情况还不是很稳定,况且,他的腿又摔伤了,先不要做任何刺激他的事,过几日,你再用一些对他来说记忆特别深刻的事去唤醒他,怎样?”

    吴芷静盯着中年男子,眸中皆是无助,除了这个方法以外,她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么?

    等待的日子对于吴芷静来说犹若人间炼狱一般,短短几日在她看来,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每日里,她都会去到水无痕所在的小院落偷偷地看着他,水无痕真是一个过于安静的人,每天,他只坐在茶花树下看着远方,凤眸深邃见不到底,只是他眼眸深处流露出的无助与哀愁让吴芷静的心跟着疼痛起来。也许,失忆后的水无痕才是真正的他,过往的岁月于他来讲,留下的全是一条条深壑的伤痕。

    四日后,当那中年男子对吴芷静说可以去看水无痕时,她的心已经欢呼雀跃到了极致。

    “谢谢你,伊布。”吴芷静对那中年男子说了声谢谢后便似踩了风火轮一般。

    伊布看着吴芷静,摇了摇头,年青人,确实爱得比较激烈啊。

    当吴芷静似一阵风般卷进小院落时,一直照顾水无痕的那名姑娘正在给他喂药。那小姑娘是伊布的侄女,名叫珍斛,水无痕当日跌落山崖后是被她所救,水无痕睁开眼时看见的第一个人也是她,所以,水无痕对于她的靠近一点都不排斥,至于村里的其他人,水无痕十分不愿意他们靠近他半分。

    珍斛半蹲在地上,纤长洁白的小手端着瓷碗,手腕上清润的玉镯时不时地敲打在了瓷碗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右手握着白瓷调羹,一勺一勺地为水无痕喂着药。水无痕面无表情地喝着药。吴芷静看得心中一酸,五味杂陈起来,原来,吃醋竟是这样的感觉。

    吴芷静走至珍斛的跟前轻轻地问道:“我可以喂他么?”

    珍斛转过身子仰头看着吴芷静,脸上的表情由甜美转为不舒坦,她瞥了撇吴芷静那一方被撕扯掉的衣角,没好气地回道:“他不会让你喂药的。”

    吴芷静眉头一蹙:“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让我试试吧。”

    珍斛转过头不再理会吴芷静,只是端着药碗继续喂药。

    吴芷静伸出手握住了药碗,微微一使力:“请你将碗交给我,他是我的夫君。”

    珍斛是村里的姑娘,自然不会武功,吴芷静这一次用了内力,经她这么一握,珍斛握住药碗的手情不自禁地放了开去,药碗被夺,珍斛表现得极不情愿:“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

    吴芷静抬手夺过她另一只手上的调羹:“不讲理?究竟是你不讲理还是我不讲理?都跟你说了他是我的夫君了,我的夫君我自己会照顾,不需要你插手。”

    “他根本就不记得你了,也不愿意让你喂他药。”珍斛一张小脸气得有些发红,她站起身增加音量朝吴芷静说道。

    水无痕似乎嫌二人有些吵闹,直接滚动轮椅去到一旁继续看着远方。

    吴芷静看了一眼水无痕,心下憋屈难耐,这个水无痕竟是嫌她吵么?等他恢复了记忆,她一定问他讨要回来。

    吴芷静手持药碗昂首对珍斛说道:“纵然他现在不记得,他总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他是我夫君的事实是一辈子也改不了的!”

    这个女人竟敢跟她抢起男人来,她怎会允许?水无痕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其他女人想都别想!

    吴芷静说完便去到水无痕跟前,半蹲在地上,用调羹搅了搅手中的汤药,随后舀了一勺拿至水无痕唇边,柔声说道:“无痕,该喝药了。”

    水无痕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去挥开吴芷静的手。浓黑的汤药从调羹内泼洒而出,溅落在了吴芷静白色的衣衫之上。

    吴芷静拍了拍身上的汤药,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药不好喝,如果觉得不好喝,喝完以后,我给你拿梅干吃,好不好?”

    调羹再次放在了药碗中,吴芷静又舀了一勺尝试着去喂水无痕,然而,这一次,水无痕竟是将她手中的药碗也一并打翻了,白瓷药碗一经落地便摔了个粉碎。药汁落得满地皆是。

    珍斛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推开吴芷静,随后将水无痕推开了,吴芷静本就半蹲于地,由于重心不稳,被珍斛这么一推,双手撑在地上,碎瓷片生生地扎入了肉中。

    “啊——”吴芷静痛苦地低呼出声。

    她咬了咬牙,站起身来,不顾手上的血渍,再次跑至珍斛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珍斛,请你将他交还于我!”

    珍斛头一转倔强道:“我不要,他根本就不喝你喂的药,如此,他便一直好不了。”

    “就算好不了,也不是你能关心的事,你若坚持不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吴芷静双脚微微张开,双手展于身侧,比划好姿势对珍斛说道。

    如若这个女人再不将水无痕还给她,那么,她就必须武力解决了。

    珍斛全然不理吴芷静的威胁,只推着轮椅继续朝里行去。

    吴芷静眼眸一瞪,脚下一点抬手就朝珍斛抓去。

    珍斛放开握住轮椅的手,与吴芷静厮打起来,珍斛不懂武功,双手双脚在吴芷静身上乱踢。吴芷静单手握住珍斛的手,将她的双手反剪于背后,俯身威胁道:“你还是不还?”

    珍斛的脸被迫压在地上,柔嫩的脸颊与粗糙的地面发生摩擦,她倔强地回道:“不还,就是不还。”

    吴芷静瞥了瞥嘴:“我懒得跟你说这么多。”她一面说话一面抬手去解珍斛腰上的腰带,将她腰带解开后将她的手死死地绑在一起。

    一切弄好后,吴芷静拍了拍手,说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人我带走了,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说完,转身推着水无痕走出了小院儿,坐于轮椅上的水无痕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任由吴芷静将她推离而去。

    吴芷静先推着水无痕找到了伊布,告诉伊布,他的侄女儿被她用腰带捆绑在了地上。随后又问伊布要了草药,待所有事情做完后方才推着水无痕回到了她所居住的小竹屋中。

    她的小竹屋里没有茶花树,只有水车在不停地转动着,水无痕依旧闷不吭声,吴芷静俯身问他:“无痕,你喜欢这里么?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直到你的腿好全为止,待你的腿好全后我们就上去,好不好?”

    水无痕深邃的凤眸一直盯着风车,缓缓转动的风车清晰地印在了

    不嫁妖孽王爷 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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