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陷阱并不是很深,吕布身形着地,并没有摔得七荤八素,只是身有些疼痛,本来受风感冒的脑袋更加隐隐作痛。i

    不等吕布站起来,陷阱底部四周探出几十个长钩套索,将吕布的四肢身躯紧紧勾住,别说吕布现在身患风寒四肢无力,便是他身体无恙,在这狭窄的陷阱里也难以摆脱数十个长钩套索的控制。

    吕布趴伏在地,费力地抬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的嘴巴去接触陷陷阱底部那腥臭的泥土,到这时,他才理解那些阶下囚任人摆布的痛苦,他才理解什么叫做虎落平原被犬欺。

    当吕布被那些长钩套索给勾着一点儿都动弹不了,从那陷阱四周跳出几个大汉,冲前,用粗实的绳子把吕布困得结结实实的,让吕布提前感受了一下历史白门楼被曹操的士卒捆绑太紧的痛苦。

    沦落到这步田地,吕布的嘶吼声破显得有几分色厉内荏:“是谁派你们来害我的?!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加十倍奉还,请你们快些把我放了!”

    那些大汉表情像那个卫演一样麻木,只是呆呆地看着吕布,似是在看一个不会说话的死物。

    吕布见利诱不成,便想威逼:“我乃征北将军、司隶校尉、光禄勋领内阁辅臣录尚事吕布吕奉先,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更有二十万中央大军、三十万屯田兵团、五十万郡县兵,你们要再敢对我无礼,我麾下百万雄师必定把你们和你们的主子一一斩杀,还不赶快放了我!”

    那些大汉里面有一个满面痤疮一脸猥琐的家伙见其他大汉神情有些惶恐,知道那个公子事先没有告诉他的手下要对付的是谁,拿了一块破布走前恨恨地塞住吕布的嘴巴,然后回头恶狠狠地对那些大汉说道:“吕布为人最是睚眦必报,你们已经冒犯了他,他已经怀恨在心,即使你们现在放过他,他回过头还是会灭你们九族,既然现在放了他都无法取得他的原谅,不如把这事做绝了,等你家公子跟他会了面,当面把他折辱一番后,我们再把他除掉,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岂不很好!”

    那些大汉听那痤疮男这么一说,也坚定了对付吕布的勇气,几个人拥前,架起吕布四肢,往前走去。i

    吕布这才看得出,原来这个陷阱是一个地窖,地窖跟刚才那个地道是连通的,这些大汉架着自己往那地道走去。

    两个大汉走出去,把地道口遮蔽,把这个宅院的一切东西都恢复原样,看去吕布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那个痤疮男回头一看,吕布的眼神炯炯有神地四处打量,眼神里并没有太多恐惧之色,展露的神情好像是在说,若是我吕布逃出去了,就顺藤摸瓜,把你们一网打尽。

    那个痤疮男穿着一身黑衣,他赶紧从身扯下一块黑布,蒙在吕布眼睛,同时阴阴地说道:“吕奉先,这一路,你就老老实实地呆着,若是敢反抗,那就等不到被那个公子召见了,我就在路把你解决了!”

    吕布现在被擒了水的牛皮绳五花大绑着,越挣扎这牛皮绳绑得的越紧,吕布干脆就不挣扎了,闭目养神,纯当休养那个伤风感冒的病症。

    走了不到一刻钟,吕布就被这群大汉给抬出了地道口。

    虽然那个宅院甚是不同,跟闻喜县的其他宅院没什么两样,但吕布知道这个宅院离县衙不远,离城墙也不远,应该是在县衙和城墙的中间地带。吕布又想到既然那个对付他的公子家能修建这样的设施,那其他世家大族岂不是也会狡兔三窟地修建这样的设施,没准在邺城也有这样的情况,万一那些世家大族勾结董卓等敌对势力伺机进击邺城等重要城池,该如何是好了?!若是他这次能够侥幸逃脱,像这样的地道和宅院一定要封堵住,不能让那些可怕的世家大族有机可乘。

    吕布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又想得远了,自己现在最关键的是要逃走。

    吕布感觉自己是被这群大汉抬入一辆马车,那马车似是被四匹马驾驭着,飞速地向南跑去。

    吕布眼睛被蒙起来,为什么他还能感觉到那马车是往南的呢?因为从那马车缝隙里灌进来的风有些咸咸,应该是从闻喜南边的河东盐池吹来的风。

    马车走了七八个时辰,进了一个大的城邑,到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在那城邑里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达一个清幽的宅院。

    吕布判断得出,他现在所处的城邑,必定是河东郡治地安邑,因为盐池附近的大城池只有一个安邑城。

    下了马车以后,吕布被那群大汉推搡着七绕八绕地进了一个更狭窄的空间,还一直往下面走。

    越往下面走,血腥味越重,惨叫声哀嚎声响彻耳膜。

    吕布猜测,这里肯定是某个世家地主家私设的地牢,专门用来关押敌对分子和桀骜不驯的奴仆的。

    一个大汉前把他脸的黑布揭下,吕布触目所及,不禁大吃一惊,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这个地主家的地牢竟然酷似地狱。

    烙铁、辣椒水、老虎凳都太小儿科了,这地牢红色墙壁挂着玲琅满目的几十种刑具,每个都让那三个经典刑具相形见拙,那些刑具都写着各自的用途,分别有剥皮、腰斩、车裂、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铅、抽肠等几十种不同的刑罚,每一种刑罚都会让人非死即残,受刑之状惨烈无比。

    地牢一侧的铁闸门里面关押的是受刑却未死的人,每个人身都缺失了好几件器官,以残破的身体在牢里苟延残喘着,有些刚刚受过刑罚的浑身血淋淋的倒在血泊里哀嚎,那些血迹溅到墙,把那原本暗红的墙侵染的更加艳红。

    吕布这才注意到地牢的墙本来是土黄色的,因为侵染了太多人的鲜血,才渐渐变成了红色。

    吕布心中惊怒不已,他一直以来都听说这些世家地主家庭是多么地残暴不仁,他因为没有切齿之痛,所以对那些听说都没怎么放在心,但这一次他看到了,如果没有天大的奇迹,他马也要经历到,怎能不让他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这次的经历让素来对世家就有成见的吕布对世家更有看法,如果这番能够侥幸逃生,他必定要狠狠地打压甚至要铲除掉世家,他的目标是天下无私牢!

    想到这里,吕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逃生的希望已经虚无缥缈了,那个世家的公子不惜甘冒奇险,出动这么大的阵势,连闻喜县令都是他局中的一个棋子,可见那个公子跟他的仇恨有多么大!

    吕布细细想了想河东安邑这边的自己得罪过的世家公子,恐怕只有那一位,他的姓名已经呼之欲出!

    吕布在这地牢里一连待了两天,每天都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没有受到什么酷刑,听那家仆头目说,他们的公子这几天身体很不舒服,舒服一点儿,才会来送吕布一程,送去那里呢,送去阴曹地府。

    第三天的中午,地牢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那剧烈程度似是要把那人的整个肺都给咳出来!

    吕布听那咳嗽声,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果然是那位公子。

    果不其然,从面慢慢地走下一个锦袍公子,只见此人约莫二十岁下,眉目俊朗,只可惜身体枯瘦,面色青白,猛然看去,跟地狱里冒出的白无常一般无二,特别是当他看到吕布,他心中泛起的怒气涌他的脸,没有显出半点红晕,反而更加青白,也许是太过激动了,他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那个锦袍青面的公子在两个奴仆的搀扶下,慢慢走到吕布面前,把塞着吕布嘴巴的破布扯掉,看到吕布一脸没精打采束手待毙的样子,他不禁仰天大笑道:“吕布,吕奉先,你不是说要把我们卫家从这大汉的疆域抹去的吗?!你现在不还是落在我卫仲道的手里了?!”

    吕布点点头:“果然是你卫仲道!我真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置整个家族于不顾!你难道从未想过,我麾下那二十万大军若是知道我被你所害,你们卫家恐怕真的会从大汉疆域抹去!”

    吕布这么一说正说中卫仲道的心事,他一直担心自己如此举动会连累到卫家,到时候若是卫家被中央大军族灭,那他卫仲道是卫家千古的罪人了,想到这里,他原本青白的脸色愈加惨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吕布赶紧把头转到一边,省得被这厮传染。

    跟在卫仲道身后有三个形貌奇怪的男子,其中有一个一脸痤疮的男子尖声喝道:“卫公子,你莫要听吕布胡说,只要我们马杀了吕布,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即便是消息传扬出去,中央军来到安邑,卫公子你也不用担心,我家相国大人肯定是不会忘了您杀了吕布这个大功的,他肯定会迅速派西凉大军前来援助卫家,吕布死了,中央军群龙无首,必定不是我西凉大军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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