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早已离开 (上+下完) 作者:肉书屋

    爱早已离开 (上+下完)第21部分阅读

    。”

    流氓又凑了过来:“不对你流氓就行。”

    “顾翊,你坐好,我和你说个事。”推拒很久,冷双成严肃地说。身边沙发瘫软一下,顾翊坐了下来。

    “我隔在你和理事长中间,闹得顾家不合,长久下去对三方都不利,我们分手。”她这次不再带劝导口气,直接敲定结果。

    屏幕那方突然传来一阵音乐,隐隐可闻钢琴、小提琴奏鸣。“不要吵了,看电视。”他淡淡地说,死拽着她的手指不放,无论再怎么敲打抗拒,都是不能撼动一分。

    疑惑

    “顾翊,你为什么不分手?”掀开他手指,冷双成问出疑惑。

    他的强悍他的温柔时刻交杂袭来,她心底有浓浓的惊异,可能是找到了往日熟悉的感觉,相反地,她深受困扰,没法再犀利地张起爪子去伤害他。

    顾翊的手指握住了她的下巴,稳定:“你当我两还是小孩子?吵吵闹闹明天又能和好?这是第二次开始吧?一不小心让你跑了,哪里去找第三次?”

    她不说话,止步。两片薄唇咬了过来,无限缠绵:“冷双成,我的死活都在你手里,你就可怜我一下,嫁给我吧。”

    柔韧的嘴唇出其不意捣起她的舌头,吻住不放。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搂抱、他的味道。她快窒息在火热的怀抱里,磕磕绊绊极力清醒:“顾翊,你冷静点!”

    还在纠缠。

    她深深震栗于他的突然爆发,蜷起拳,呼——发力捶了下他的后脑。

    看来还是要用老办法。

    顾翊的嘴应声离开:“嫁给我吧,冷双成。”他的语气说得无比认真,可以觉察到颤抖的唇停驻在耳畔。

    她摸了摸左手心,那里面有道很浅的伤痕:“顾翊,难道你还看不见?如果我们结婚,将得不到所有人祝福,这样的婚礼我不敢。”

    手指细细摩挲两下,清浅的伤疤变得粗糙起来。正凝神细思,强劲的手掌又接过她手指,紧握不放:“我知道你在害怕,想离开我,凌艺雅的事也是你找到的借口,你真正担心的是爷爷的反对。”

    她不由得张嘴:“你真是我……顾家闹成这个样,出乎我的想象。我们不要再错下去了。”

    他拉起她的掌心吻了吻:“给我一周时间,我把这个事处理好。其余亲友的祝福,我也能找到位。”

    嗦地一下抽回手,像是被烫着一样:“顾翊,你听话的智商我实在不敢恭维。”手肘衬了衬,远离几公分,“我不可能嫁给你。”

    小提琴乐声悠扬,冷双成背靠沙发聆听钢琴合奏,突然手腕一带,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拖了过去,隔着睡衣袖子,都可以体会到主人强悍略带温柔的怀抱。

    她拐起右肘,不耐烦地撞击一记,顾翊闷哼一声,安静了。

    “你去工作吧。”移出身子,下逐客令。

    “多陪下你。”

    “不需要啊。”

    “那多陪下我。”身边人语声镇定,察觉到温热的唇又要偷袭,她避开了脸庞。

    手指按动遥控器,摸索转换频道。一阵梆子、皮鼓敲击传来,平喉低婉的粤剧唱腔幽幽怨怨:“落花满天蔽月光……”

    冷双成马上停止了按键,嘴角轻轻一扯,也跟着小声哼鸣:“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旁边的没有反应,呼吸低沉。等到她低唱第二首《双莲荟萃》时,顾翊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这是什么?”

    “国粹。”

    “你听戏?不嫌老?”

    她捏了捏手指,冷淡回答:“陪爷爷一起看得多。”顺势调大了音量,合着缠缠绵绵的粤剧曲调,继续小声跟唱。

    “男声也学得这么像。”脸上沾湿了他的唇,轻轻啃咬后快速离开。沙发床又趋宁静,他果然转身走了。

    碾走了顾翊,她歪着身子听各种各样的音乐,古典的,戏曲的,现代主义的,空间里充满了热闹的喧嚣。意识跟着流水细丝般嗓音消沉,不一会儿沉入了里衬。

    好像有淙淙水声,空气沾染了湿意。她马上惊醒,拽住了睡袍衣襟:“干什么?”

    顾翊的手掌继续剥她衣袍:“给你放了热水,洗了再睡。”

    冷双成拍掉他的手:“你出去,我自己来。”侧弯腰身,伸手划了下水,试出水深。

    “浴池?”她扬起声音问,尤为惊讶。

    “嗯。”身躯腾空而起,两脚被他放到了池底,站在一片柔波荡漾的热水里。她伸出手推,顾翊沉声低喝:“小心点别动!滑倒了怎么办?忘了眼睛不能沾水?”

    她咬牙推:“你先出去,给我带上门。”垂着衣袖笔直地站在浴池,薄冷的嘴唇言辞坚决。

    喀嚓一声传来门板轻响,她不由得呼出口气。温水冲荡脚掌,指缝像是倏倏的穿过水藻丝,她忍不住多走了两步。结果呼哧一下,结结实实滑倒在池底。

    “满意了?”

    就在她扑腾扑腾划水,找地方借力站起时,浴室里响起一个冰冰凉凉的声音。

    冷双成咬牙切齿:“顾翊你个王八蛋,果真站在这里看戏!”奈何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又愤恨不平地拍了一掌水面,水声哗然翻滚。

    门板那里传来细微声响,看来是靠在门上的人起身走动:“说了我帮你洗,你又拼命往外面推。纱布现在沾了水,眼睛痛不痛?”

    冷双成先抿着嘴不动,等他靠近抱起身子,突然挽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咝”的轻微抽气,抱住她的手臂明显抖动两下,颤了颤还是稳铸如铁。“眼睛痛不痛?”温柔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再次不放心地追问。

    她朝后靠了靠,脚掌一滑,险些又栽到水里。那双强悍的臂膀紧紧拖着她,拉进了怀里:“我们两个都打湿了,一起洗吧。”

    冷双成扶住他的手臂,恨不过抓了脸庞一把,痛得他微微一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淋浴不用,要把我抱来这边。”

    顾翊的呼吸低在嘴边,矢志不渝到处扎堆。她朝左边躲,他追到左边,再往另外边去,正好撞上了他的嘴唇:“不是,这边是温泉水,可以泡澡。”

    “那你放下我,我坐着泡。”

    铁铸般的手臂好像没听到似的,利索地剥开她的衣袍,呼的一下抽走。“嗳,你!”冷双成慌乱低喊,挣扎着离开他的包围圈,一只手掌突然沿她光裸的背往下摩挲,定在了腰肢上。

    “你想干什么!”她大感不妙,用手肘格挡落下来的头,脸红得透水。

    没有人回应,却有两片温热的嘴烙在她胸口,很快地含住了顶端。轰隆一下,她大张着嘴,被看不见的雷劈中了神经,酥麻地抖了抖手腕。

    男人的嘴还流连在胸前,辗转反复,吐弄的都是她的柔软。最后,她克制住难堪和酥软,抬肘在背后猛然一敲,将他噗嗤压进了浴池。

    “真是死性不改。”

    半夜醒来,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顾翊,你去客卧睡。”

    手臂仍然像章鱼缠住她腰身。

    冷双成挣扎起身:“要不我去客房。”

    手臂强悍不动,一条腿也横压过来,低声:“别动!再动就忍不住了!”

    浴室里一阵闹腾后,她成功将他驱逐出境,摸索着泡了个澡。顾翊和她纠缠时,重点突击她前胸,含糊着混声:“冷双成,你是要折磨死我吧?让我吃不到嘴里,快要炸开了。”

    她能感觉水珠滚过胸脯的温润,一线线地都是拖拉痕迹。一双颤抖的嘴唇始终留恋其上,占了不少便宜,也饱尝过她的不少拳头。

    清洗完毕,她听不到一点声音,自己摸到一间卧室里倒头睡下。泡了温泉澡后,全身上下的毛孔变得舒适清洁,她好端端地睡了一觉,才动了动腰身,就发现有人蛮横地抱在身侧……

    于是死推。

    身后抵着滚烫的炙热,冷双成不小心碰到了,吓得快要跳起来:“顾翊!你真是个混蛋!”

    有力的手臂将她拉回怀抱:“我一直睡得安稳,是你在怀里擦来擦去。”

    冷双成咬住牙:“这不是你的卧室吧?还敢恶人先告状。”手脚并用,就要爬开。

    身上传来一股大力,随即四肢被人紧紧压住。一具强健的躯体直扑下来,抵住了她的胸膛。“我好像烧了起来。”低哑的嗓音缠绕在耳边,如同负伤顽抗的困兽,她还没做出反应,强劲的力道停留在上空,询问:“可以吗?”

    压抑的呼吸起伏,熟悉的男人气息渗入了毛孔,开始烙印她的皮肤。

    冷双成微微颤栗:“顾翊,今晚陪你做了,明天你让我离开。”

    “不行。”他咬了下她的脸侧,翻落身体,躺在旁边低声呼吸。他的牙齿咬得她下巴痛,脖颈处的沐浴香淡薄飘渺,像穆穆晨风一阵阵清凉。

    很让人清醒。

    冷双成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碰了碰火热的躯体:“顾翊,你说过不强制我……”颤抖的指腹刚感触一片跳动,只听见低哑一声“别动,那是我胸口”,滚烫的胸膛又压了过来。

    明知他看不见,她还是闭上了眼睛,伸出颤抖的嘴唇,镶合上他的。

    疯狂的火焰一触即然。

    胸前睡袍被拉开,迎进微凉的空气,紧接着,两片炙热的唇狠狠地抓住一边胸脯,融在嘴里化成酥软,口舌吞吐后,顶峰巍巍屹立。右侧的寂寞被他一手掌握,五指揉捻带力,酥痒的抖动几次跳出他的手掌,随着无意识的挺身,紫珠迎空傲然。

    “嗯——”她死死地咬住嘴,两手揉捏着床罩。

    手掌的热度还停留在胸脯,亲吻的嘴唇却向下游移,她颤抖得更加厉害,艰难地抬起头,低喊:“不行!顾翊!你上来!”身上的男人恍如不觉,继续向下摸索,柔软的嘴已经亲到了下肢……

    冷双成娇燥难耐,猛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头发。“那里不行。”可以想象平时沉静的眼珠必定会隐含惊怒,她还是提着他的头发,轻声说:“顾翊,那里不行。”

    火热的身子再次扑倒,狠狠蹂躏。她的胸口、下肢、后背都有两片嘴唇浏览过,力道深浅不一,磕上了细密的咬噬,她根本跟不上他的动作,四肢被他任意摆弄,尽量打开了满意的角度。每一次进入都要到达身体深处,仿似舍不得离开,他的下体深入浅出,畅快淋漓地宣泄力量。

    “抱住我。”身上的男人暗声说道。

    她颤巍巍地挽住他的脖子,将脸藏住他耳侧,终于抑制不住,溢出一两丝呻吟。突然,身躯被大力掀转,后背上覆盖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他拖抱住她的身子,手掌掠夺胸前软峰,从后面加紧侵略。一阵又一阵的酥麻与燥热遍走全身,她咬着唇,快要哭了出来:“轻点……轻点……”劝说无果后,干脆双手撑住床面,合着动作簇簇颤栗……

    整个晚上,她不知道被弄醒几次,迷迷糊糊配合着顾翊的狂热。如果不是相信体内的男人是爱她的,那些抽送,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施虐。

    第二天,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唤:“起来了,冷双成,十点医生过来拆纱布。”她全身酸软无力,酣困得睁不开眼睛,一个柔软的舌头含住胸口,吮吸个不停。

    意识遭遇电流,刹那清醒。

    冷双成推了推胸前的脸:“给点时间让我梳洗。”顾翊把她抱进盥洗室,亲吻她的脖子:“等会帮你扎头发。”

    这次的梳理显得熟练些,过了五分钟,一个马尾就成型。喝了点牛奶,她一直斟酌着开口,没想到顾翊又说:“两天前我已经通知康明你负伤的消息,那边答应给你一周假期养病,你就乖乖地呆在我身边。”

    冷双成捧起面包,默默地啃。

    “我昨晚求你留下来,你为什么不答应?”

    睡梦中,有人一直抱住她的身子低声说:“冷双成,留在我身边,不要再逃了。每次你离开,受了伤回来,我都被吓得半死,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折磨啊!”

    她嘟哝着翻过身子,继续睡。

    现在,这个问题还是被他提到了桌面,不能回避过去。可能看她没作声,淡淡的衣染清香又传过来,温热的唇凑近了耳边:“宝贝,告诉我。”

    她停下了手里的面包,喝了口他喂到嘴边的牛奶:“我先吃饭好吗?等拆了线再说。”

    复苏

    沙小弦把冷双成放在顾府三天,自己留在杨散府宅也扎扎实实呆了三天。

    受伤那晚,她冷漠地坐在后座里,看着庄园铁门缓缓打开,随车掠过两旁植株。巍然、沉霭,青树在夜色中透出稳重的风度。

    默默丈量车程,三分四十秒,看来府宅占地面积不小,主人财势倾天。

    走进豪华大厅,一身落拓潦草的样子让管家、帮工目瞪口呆,那种惊异仿似在告诉她,杨府从未接见过如此客人,她镇定地接受各种辨析目光,身后的杨散却上前两步,以她看不见的表情说:“这位是沙宝沙小姐,我的——朋友。”

    众仆突然慌忙散去,各司其职。

    上了二楼,杨散带她来到装饰精美的衣帽间,推开宽广的柜门:“沙宝,房间的衣服都是我为你准备的,随你挑选。”

    他从头到尾都很沉静,一如从前的稳定,好像无论碰到了怎样的她,他都泰然处之。

    沙小弦转过眼睛,结束对他的判断。她的身上依旧血污脏乱,明亮的灯光打在她光裸的脚上,更加衬出地板的锃亮。一排排衣物整齐地排列四周,空出了中间的冷:长及足踝的晚礼服、短装套裙、款式典雅的淑女装、风格明丽的休闲服饰……应有尽有,色彩上也偏向高贵和醒目,以紫色和深蓝为主。

    “那件。”她指了指一件长睡袍,棉质滚花领,凛然的黑色。

    杨散走过去,替她取下,温和一笑:“左手边是浴室,右手是你的卧室。”

    沐浴出来,沙小弦赤着脚走进卧室,径直坐在单人沙发上。

    房间呈套房构建,里外设施一应俱全,想来也是考虑到客人的方便闲适。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在头脑里飞快闪掠一个又一个片段,眼睛珠子沉笃地盯住落地窗帘上。

    响起礼貌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维。杨散推门而进,身后跟着手拿器械的白衣女医师:“沙宝,让医生检查下好吗?我很担心你的身体。”

    沙小弦考虑一秒,点头。杨散退出房间,医师温和说道:“请沙小姐脱下衣服,我做全身软组织查检。”

    “光身?”薄唇抿紧,嗓音沙哑不耐。

    “不会占用沙小姐多长时间,如果有肌肉损伤,还得做个热疗。”

    沙小弦直接拒绝,坐着不动。医师站在一旁,好像看不见她冷漠的神色,一直微笑不语。最后,她对上礼貌的笑容,沙沙地:“伤口再清理一下就行。”

    杨散坐在会客室内,静静听着特意请来的医师汇报:

    “沙小姐脸上、手腕、脚踝一共十一处擦伤,没有特大皮肤软组织拉伤情况,上过药就可以复痊。后背有60%烫伤伤口,集中分布在斜方肌下背阔肌上,皮肤表层带扭状疤痕,其余部位皮肤光洁完整,呈苍白体色。”

    女医师坐在对面,推过隐藏拍摄的照片,低叹:“杨先生,背部的伤就是她不愿意暴露身体的原因吧?”

    杨散低头审视照片,捏住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在白府时带沙小弦去检查,她就拒绝治疗后背,对于她的伤,他心里早就有准备,今天第一次见到照片,还是难以控制内心的情绪。

    那些一道道伤疤,像红色藤蔓爬在瘦削的背上,深沉刺眼。

    垂下头抖了很久,他又轻声问:“可以植皮掩藏伤痕?”

    “最好取用患者自己的头皮或者有血缘关系亲人的皮肤,这样可以避免排斥反应。”

    “……形体方面没大碍吧?”

    女医师莞尔一笑:“杨先生是在担心她女性特征不突出?这个没问题,沙小姐现在身体瘦弱,多做做复健运动,胸部会慢慢凸……好转。”

    杨散苦笑:“我是问她能不能穿晚礼服,我想带她参加晚宴。”

    “只要不是露背装就没有问题。”

    杨散点头,礼貌起身送客。那位医师走到门口,突然转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杨先生,我妹妹是美体塑形师,可以帮助沙小姐打造体形。”

    杨散交握双手,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随后她的一些话也让他打破面部沉寂,微微动容:“以我时常为妹妹打下手的经历来看,沙小姐是典型的九头身美女,而且她的胸部到脚和整个身长之比接近0618,罕见的黄金分割比例啊!”

    他在会客室坐了很久,回套房去看时,沙小弦已经用枕头蒙住脑袋睡了。淡色粉壁上空余一盏柔和的灯,橘黄的光辉笼罩住蜷缩的身体,看起来瘦弱的,小心的,像个提防面世而惶然无知的孩子。

    杨散轻轻带上门,小心坐在对床沙发上,眼睛盯着那团寂寞的影子,在熟睡后,她才卸下冷漠和颓废,留下一点脆弱的外形,落差如此之大,很直接地刺痛他眼腺,沉重的呼吸已经开启。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身体吃了多大苦。

    没有人。

    清凉的风越过阳台,簇簇扑向窗帘,他坐在夜里,一直沉默到凌晨。

    清晨六点,沙小弦起床洗漱,挑了一套休闲装穿上,径直绕杨散庄园内围静走。穿过长廊、鹅卵石小道、花园木栅栏、植株带,最后从风格迥异的露天游泳池绕回来,太阳刚刚升起,她的额头没有一滴汗。

    可是她的眼睛检查了每一处细节,没发现有破绽的地方,主人显得完美而深沉。

    进了正厅,杨散已经等候在餐桌后了。看她进来,他折好报纸,替她拉开座椅,躬身询问:“沙宝,住得习惯吗?”

    “好。”惜字如金,落座等待。

    杨散抚住衣襟下摆,在她左侧轻身坐定,深色西服映衬雪白的餐巾,强烈突出了存在感。他小心摊开餐巾,给她铺在双膝上,动作熟练得好像服务了很多年。餐桌摆满西式餐点,松饼、鲜果西米、果酱土司……散发诱人香气。

    沙小弦推了推盘子,沙哑:“苹果。”

    杨散笑道:“吃了这些后有苹果泥。”

    再推:“苹果。”多年的习惯不改。

    杨散依然温和:“做了一周理疗,你可以试试其他口味,改善口腔感官。”

    沙小弦极快地扯了扯眉毛,思索一秒,抓起了银勺,开始铲吃西米露。

    杨散一直看着她吃,狭长的眼睛里满是融融暖意。发现她铲起五下,斯文嚼了两口再也不动时,尝试着转过松饼餐盘,给她切了两块。

    沙小弦拿起来啃,啃完后又不动。

    再试着递过烤薯球,她也浅尝辄止。

    杨散舒展眉眼,嘴角掠了点微笑:“沙宝,你只吃面前的食物?”

    而且是吃得不多,他了然。

    最后得到两粒红澄澄的苹果,沙小弦抓起来捏在手里:“饱了。”

    杨散吩咐开车前往中心医院,前座的秘书翻开记录,仔细禀报:“杨先生,下午三点有场奠基礼需要你参加,随后七点的晚会也在安排之内。”

    杨散侧过身,仔细检查身边人安全带是否扣好,淡淡地说:“今天不去公司,等会把文件都拿到我那里去,叫高级主管过来开会。”

    秘书一怔,干练的脸也露出丝微惊异:“请问还有什么变动吗?”

    “沙宝,下午和我一起去观礼?”

    “不去。”

    杨散回过头,对准秘书吃惊的眼:“推掉。”语声果断,秘书抿唇:“好的。”

    他继续温和地问:“晚上参加宴席?”

    秘书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紧张兮兮地盯着沙小弦的嘴。沙小弦看向前方,沉静地掀开嘴皮:“好。”

    从医院做完理疗回来,街道上人流湍急,匆忙的脚步奔向都市各地。她静静地看着街边,瞳仁牢牢捕捉每一个红路灯的动静,兀自出神。

    杨散发现了她的专注:“沙宝,你盯着路灯路标做什么?”

    算时间。注意力高度集中,她没有回答。

    穿过中环街道,沙小弦突然打破沉默:“停车。”

    车子尖利地煞在街尾。她推开车门,被杨散拉住了手腕:“去哪里?”他的语气透着慌张,深邃的眼睛难得隐隐抖颤,倾泻出一片墨黑的光。

    “买玩具。”她大力挣脱,单手支撑,利落地翻过栏杆,闪身走进“博士行”。要了一个普通魔方和四联魔方,眼角撇过窗外赶过来的身影,又叮当一声,推开相连的木门,从后面隐蔽离开。

    甩开了杨散,沙小弦大步走向后街。经过七年时光,北区地理规格没有发生多大变化,还是车行道连着蜿蜒伸出的侧巷,四通八达涌向深层次的远方。在一些特定的地盘里,会聚集各种失业、打混的流动人口,只要出得起价钱,这批流氓什么都敢做。

    “找辆没牌照的车,听我吩咐冲出来堵住车行道,只要撑过了五分钟,给你十万。”

    她直接走向角落里晒太阳的混混,趁绿毛脑袋抬头吃惊地看,掏出苹果朝天上一扔,然后利索地伸拳,将红扑扑的水果击得粉碎。

    她看都不看,垂下汁水四流的手:“听明白了?”

    年轻仔慢慢闭上o字型的嘴,点头:“明白——行有行规,不问雇主来历,要办成事。”

    沙小弦回到玩具店,杨散还站在柜台前,身躯沉稳不动,眉目萧索一片。两位小店员指指点点他的背影,低声耳语,显得异常兴奋。

    “好像是竞选频道的杨司长……”

    “真人比出镜帅,电视里都是官方报道,把他说模式化了。”

    “嘘!他一直站着不走,看起来很伤心啊!”

    沙小弦穿过木门,从后面回到前厅,刚走近一点,杨散就抬起了浓密眼睫,好看的眼睛下抖散一片阴影:“你去哪里了?”

    “上卫生间。”她甩甩手,不动声色地说。

    杨散死拽住她的手腕,左手从口袋掏出一方斜格子手帕,低下头给她擦拭水滴。她用力挣脱,这次手掌却出奇地紧,卡住了她的瘦削不说,还带来了主人认真的声音:“沙宝,以后不要突然跑了。”

    沙小弦看着他墨黑的眼珠,抿住嘴,冷漠地不说话,等了几秒后,她当先转头挣开:“我记得路。”

    挑明

    上午10时,回到杨散府宅,依依和白寒已经稳居大厅沙发等待他们的回归。

    沙小弦嘴角和眉框还沾了青紫,在苍白的皮肤上尤为显眼。白寒迅速站起身,盯着她的容貌问:“怎么搞的,还痛不痛?”

    沙小弦看了看泫然欲泣的依依,眉目岿然不动:“不要紧。”

    白寒拉起她手腕,带些强力牵到依依身边,咧嘴笑:“你昨天跑了后,大小姐哭了一天,饭也不吃,把古董花瓶又砸了几个,今天听说你在这里,一早催着我带她来,又赶上你出门了,扭着身子在沙发里生闷气。”凑过薄而性感的唇,磕在冷美人耳边,低声,“哄哄,嗯?”

    杨散走过来,坐在三人对面,眼光沉了沉。

    沙小弦依言落座,没有推开白寒,后者乐得笑开了嘴,看到堂兄的眼神,他又连忙坐正了身子。

    她拿出魔方,扭动几下打乱顺序:“依依,来试下。”

    依依啪一声打掉她的手:“小孩子的东西。”

    “锻炼大脑,训练注意力。”沙小弦垂下墨黑的眼睛,纤秀的长眼睫一动不动,“益智。”

    白寒早忍不住大笑:“沙宝,你哄人的技巧真差劲。”

    依依抬起红红的眼睛,像小白兔一样无辜:“死沙宝,你也欺负人!”哇地一声大哭,扑在木头人怀里,“你是不是嫌弃我弱智啊?”

    沙小弦双手摊开,姿势僵硬地架在空中,任凭依依当胸哭泣。她的脸色如沉水,沙哑的嗓音却无比笃定:“依依,你要慢慢长大。”

    从来没有听见沙宝表露过内心,这句话一落地,依依泪珠不断滚下,沙发里的两个男人吃惊地望着她。

    “慢慢地明白道理,多爱护自己。”沙小弦左手垂在依依身侧,右手搁在沙发扶手上,气质仿若古代临政的王者,“不要轻易爱上任何人。”

    她的薄唇冷冽清寒,黑眼珠沉笃不变,大大增强了话语里的真实感,所有人都惊奇地看着她,甚至是喜怒不行于色的杨散。

    白寒艰难地发出声音:“沙宝,你到底怎么了?”

    “我明天就走。”沙小弦起身上楼,留给后人一个不可企及的背影。

    “哥哥,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依依咬着唇,惊慌,“沙宝的眼珠里好像有一团火光,可是语气听起来很凉。”

    杨散伸出干燥洁净的手指,盖住了眼睑,微微颤抖:“依依,你上楼去看看沙宝。”一截雪白的衣袖露了出来,也在微微地跳。

    依依不解,还是拈裙走去。白寒掐灭了烟,磕了磕几座:“哥,沙宝那话什么意思?”

    杨散拿下手,语声苦涩:“说给我们听的。”

    “她想起了以前的事?”

    “不一定,但是心态上说得很清楚了,她不愿意相信人,也不愿意再爱一次。”

    白寒低头,交搭双掌,松软无力地看向地面:“看来阿澈的事把她伤得狠了,我们无条件对她好,到头来还是没让她上心。”他淡淡地吐出一口气,“我们比不上依依,依依都能得到她的欢心。”

    杨散没有说话,紧皱的眉隐带压抑,除此之外,面容还是沉敛。

    白寒又试探着说:“哥,你看得出来沙宝在想什么不?她呆在北区快两个月,哪儿都不去,也没看她打听什么,就是整天地不说话……”

    “我们一直在她身边,她不方便。”杨散一针见血。

    “不过还是希望她活得松些,不必去操心什么。”

    “那就万事不经她手,把她保护起来。”杨散手指交握,磕在膝盖上,意态儒雅。白寒盯着他看了两眼,又摸出烟,划亮火柴:“哥和顾先生明明不是一类人,手段却差不多……”

    “说我心黑?”

    白寒大咧咧地弹开火柴梗,笑:“脑子转得快,做事不显目的,和你们打交道,过去好远才知道被算计了,我得多学学。”

    杨散嘴角静然,长眉淡敛。

    “那两条街已经收了。”白寒突然又说,“按顾先生要求来的。”

    杨散面目还是寂静:“他走第一步,我来接第二步。月底我就会投资重建国美、盛记,吸引政府官员入股,招商部的徐老肯定也按捺不住要来找我,到时候再多拉拢下,他和凌府的矛盾会更激化。等到法国化工来华,天成的竞争报价差不多要开始了……”

    正门走进几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他站起身,结束了和白寒的会谈:“我先找主管开会,吩咐重建事宜。”

    套房卧室内,白依依凑过脑袋,好奇地盯着沙小弦手里的魔方。只见沙小弦左手钉住红色一角,右手灵活回旋,三分钟后,六面齐整的颜色俨然归位。

    “你怎么做到的?”孩子心性的依依很快忘记了一切,脸庞差不多要擦上前面秀挺的鼻子,“沙宝脑袋瓜好灵活嘛!”

    “四联的比三联的难,电脑上有参考公式。”沙小弦沙沙地说。依依好奇地打开超薄电脑,没想到屏保密码把她给拦住了:“要密码啊,否则上不了网。”

    沙小弦凌晨就试过这台机子,也被拦住过,听她说后,只沉静地望着她。依依深受鼓舞,说了句“我去问问”转身跑了。过了几分钟,她脸蛋红红地跑回来,嘻嘻笑:“杨先生说了,密码就是沙宝的名字。”

    沙小弦垂下眼睫,藏住了扼腕神色。依依输入搜索页面,一张张带有轨迹公式的图片出现在屏幕。她看了一会,噘嘴叫:“看不懂啊!”

    沙小弦等的就是这一句,很快走过来,占住了座椅:“我来。”她飞快地浏览一遍,拿起四联魔方,左右扭动,五分钟后成型,依依不断惊呼,捧着两个小玩具左右瞧,她又说:“你试试。”

    蓝色微光倾泻出来,映亮了一对熠熠闪耀的眼睛。趁依依好奇时,沙小弦极快地点开北区交通布局图,两粒瞳仁像微缩镜头,从左到右缓缓拉伸,哪里有岔道,哪里有红绿灯,上面都烙得清清楚楚。

    两分钟后,依依弯下腰查看魔方轨迹图片,沙小弦已经回复了页面,顺便清理了ie浏览。再后来,白寒上楼,果然找了个借口查阅网页,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沙小弦坐在一旁看电视,白寒询问依依“沙宝做了什么让你这高兴”,两人嘀嘀咕咕一会,白寒走过来坐在身边:“沙宝,为什么要走,呆在我们这里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你们小心地看住我。”

    白寒摸摸鼻子,凑过嘴唇想蹭:“那是为了你好,你老爱跑出去打架,万一出了什么事,叫我们哪里去买后悔药?”

    沙小弦用遥控器抵住白寒的脸,眼色如刀。白寒咧嘴笑了笑,两手撑在她身边,故意当前转了个半圈,落在沙发右侧。

    终于暧昧地虚抱一回,还偷偷擦到淡红双唇,他得意洋洋:“沙宝,别走了,啊?”一个拳头飞过来,击向他扬眉偷笑的脸,他眼疾手快拉住,身子又蹭了过去:“我喜欢你,不准离开。”

    他的语气虽然轻佻,眼里的光却是温柔一片,两颗琥珀色的玻璃珠子一眨不眨盯住那张淡唇,好像生怕一个“不”字把他打入万丈深渊。沙小弦对着他笃定的眼,依旧冷淡:“有人喜欢我,我就会离开那个地方。”

    白寒叹口气,突然发蛮力把她压倒在沙发上,低喊:“沙小弦,你他妈的给点反应好不好?老子从没这么低声下气求一个女人,我看我他妈也是中了你的邪,非要你不可。”

    沙小弦面色不变,右膝冷冷一磕,再次袭击他下身。白寒算是摸熟了门路,两脚避了避,嘴唇拼死拼活地亲了下去。依依的惊叫响起在套间:“啊啊!哥哥不准打架!”

    “依依别看。”万忙之中,白寒还嘶声叮嘱。沙小弦躲避脸颊,那些烫热的吻只落在脖颈上,她伸出左臂抵挡男人的唇,右手狠狠掌击他后背。

    依依的喊叫引来杨散,局势很快发生扭转。面色冷峻的主人看了眼沙发上纠缠的两个身影,大步走过去,伸手提住白寒休闲服后领,冷冷一带,将他一条线地甩了出去。

    “谁能解释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散抿住唇,拉开了领带,眼色阴鸷。

    一袭翩翩风度荡然无存。

    白寒靠坐在对面的沙发脚,伸指抹抹嘴角,无所谓地笑:“我爱沙宝,我看见她就昏了头,哥,你把她让给我吧。”

    杨散眼睛一寒,还没做出反应,身后的沙小弦像匹敏捷的豹子,弹了出去。她合身扑住白寒,左手拉紧他衣领,右拳快速扬起。白寒呵呵低笑,两掌抱住她的腰,脑袋一直躲在她胸口蹭。在依依的喊叫中,杨散忍无可忍,一把捞起沙小弦腰身,发力拖开了两个濒临失控的人。

    他的左臂出奇地用力,箍得她的身子无法动弹:“你们都正常点!眼里还有我这个主人?胡闹得无法无天!”身躯笔挺,尤带沉稳风度,整个凛然不可侵犯的家长趋势。

    白寒两肘衬上沙发面,呼呼地爬起后背,笑:“哥,你忍得住不亲近沙宝,我做不到,只要她能挨着我,怎么打不管你的事。”

    杨散不理会他的挑衅,低头轻问:“沙宝,你还好吧?”唇清声浅,温柔的男人气息包满她周身,微微的胸膛鼓动触动她后背,沙小弦恍惚了一秒,然后捶击焊如生铁的左掌:“放手!我不是你们的私人物品。”

    听到了表白还是没反应,杨散低沉地叹口气,放开了手臂。

    可以想见她现在的冷漠和情商。

    杨散交握双手,立在房子中央:“白寒,你带依依先回去,晚上宴席她还有场芭蕾义演。”

    白寒笔直站立,看着沙小弦不说话,眼珠里的光怎么也遮不住。

    “沙宝,和我一起回去好吗?”依依咬着指甲,怯生生地从旁边走过来,推了推木桩子。

    杨散孤高气势不减,白寒冷淡对峙。沙小弦回头看了眼沉稳身躯,突然走到沙发里坐下:“我答应过杨先生,要做他的女伴。”

    白寒牙齿冷冷碾过下唇,调头朝门外走,依依赶紧拽起包跟上,身后又传来杨散低沉而磁质的声音:“白寒,我会帮你问清楚。”

    宴席

    晚上八点,群星璀璨。房产业继剪彩之后,在新开发的度假村举行豪华夜宴。一条条灯龙蜿蜒肆虐,穷尽喧嚣盛张风骨,一时之间,下起人工湖滩,上至辉煌悬式楼,都包裹在灿烂灯火里。

    异军突起的商业、政界双料新秀携带冰雕美人赴宴,震惊全场。

    立体深邃的五官、冷澈见底的双瞳、完美比例的身材,沙小弦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前所未有的美丽。深紫晚礼服利落收腰,裁出上下黄金比例线条,再辅以胸托、前开后掩的v字领设计,她的身上找不出一丝缺陷。

    自从杨散扶着她的腰走进大厅,全场所有人视线落在这一对帅男美女身上。很多嘉宾看出生性谨慎的杨先生寸步不离美人身侧,纷纷围聚过来,趁举杯寒暄时一探究竟。

    沙小弦面目冷淡低敛,沉静地站在包围圈里,接受各界探寻目光。脚下三寸名款凉鞋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她的自由,如果不是杨散若有若无地环拥着她,最初的适应一小时几乎寸步难行。

    下午在试衣间,杨府专聘的形体师频频劝说她盛装出场,首推这件名师裁剪的长款晚礼服,她却有所保留,看着一套裤装礼服不动。

    最后,杨散走了进来,温声说道:“随沙宝。”

    形体师指背缓缓滑下深紫面料,迟疑:“杨先生,这款晚礼服和你的衣服是配套的。”

    杨散温和一笑:“不要紧,能请动沙宝出席已是我莫大荣耀。”

    沙小弦看了看形体师欲言又止的神情,最终沙哑着嗓音说:“我穿。”

    临到试穿女鞋时,杨散蹲下身,英俊的脸上满是温柔:“沙宝,我能否继续保持这个荣幸?”接过旁人递来的纤秀凉鞋,托在掌心。

    沙小弦连忙缩回脚,冷淡地注视他:“不必。”杨散微微一笑,伸手将她光裸的脚踝从裙底拉出,低头给她小心地穿好。

    内敛的眼睛,自然的神情,动作轻柔呵护,她直身坐在沙发里,静默得像座雕塑,没法一脚踢开他。杨散看着她,站起来说道:“走两步试试,如果不方便,今晚就不要这套晚礼服。”

    尽管他有言在先,多年刻板艰苦的监狱生活早已剥夺她做淑女的权利,走了三四步,还是倒在了他怀里……

    几经形体师提议,她带着两套服装出席了今晚的宴席,其中一套放在了奥迪后座上,而这,也是她一口答应预留的原因。

    “杨先生,听说你有意重建国美,不知这个传闻是否属实?”

    “杨先生,为避免投资大厦再遭打砸,你能否考虑下我们远方集团的安保业?”

    ……消息经过杨氏高层散播,传得很快,两三个比较灵敏的业务经理已经闻风而动,站得不远的政界人士把酒言欢,保持着聆听的风度。

    杨散左手始终挽住沙小弦腰身,面对众人的探寻,微笑说道:“明早的政经晨报会正式公布杨氏企划消息,各位先生如果有兴趣,敬请留意。”手指缓缓摩挲下流利线条,温和不减:“现在我能带我的朋友离开下吗?她看起来有些疲倦。”

    众人侧身让开,礼貌回笑。沙小弦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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