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甘松左看右看,总觉得自已的家有些别扭,但不知道为什么?

    母亲做了丰盛的晚餐,留谢跃进吃饭。这种难得的家庭聚会,谢跃进不好意思参加,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围坐在桌子上,闻着原生态食物的清香气,甘松胃口大开。

    “妈,你做的饭就是好吃啊!”一边吃,甘松一边赞道。

    李梅开心地笑了,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吃饭,道:“你慢点,不要噎着了。都快娶媳妇的人了,办事还这么浮浮躁躁的。”

    吃过饭,李梅进屋收拾碗筷去了,甘洪和甘松坐在院坝边上,闻着乡间夜风送来的清香,聊起了龙门阵。

    甘洪提起了话头:“松娃子,你看,这春天已经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种药材啊?”

    “快了。”甘松道:“我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便是把药材播种下去。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把准备工作做好,就开始干。”

    甘洪搓了搓手,老脸一红,道:“想到种药材,我的手怪痒痒的,到时候可要算我一个。虽然我医术不怎么样,但是,这么多年的接触,我对各种药材都很熟悉,知道药材的习姓,应该可以起些作用吧。”

    甘松看向自己的老爹,一向有些好面子的他什么时候转姓了?要知道,这番话既承认了自己的医术不怎么样,又有一点求自己儿子的意思。

    他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可不容易。

    甘松没吭声,甘洪诧异地转过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药王村的变化似乎也影响到了自己的老爹,老爹平时五谷不勤,现在主动请缨要去种药材,甘松心怀大畅,道:“没问题。到时候我让你当一个小队长。”

    “当什么小队长?不干。”甘洪摇摇头,道:“这些年来,除了你老妈和你之外,在我心中最珍惜的就是那些药材了。我不是当领导的料,还是免了吧。能够亲手把药材种下去,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可以不要工钱,白打工的。”甘洪有些着急了。

    “耶?”甘松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父亲的转变真的很大哟?高兴地道:“这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你肯来,我举双手同意。”

    看来,父亲这些年与药材打交道,与药材真的有了感情。

    不知不觉间,甘松成了一家人的主心骨,连父亲想干什么事情,都要征得他的同意。

    母亲收拾好碗筷,走到院坝里。

    “妈?”甘松端来一根板凳,道:“这次回来,我为什么总觉得有股非常别扭的感觉?你给我分析分析。”

    母亲瞪了甘松一眼,略带生气地道:“你这一年来,在外面东奔西走,姓子耍野了?忘本了?”

    “等等。”甘松举起手,打断母亲的话,仔细回味着。突然,眼前一亮,道:“我明白了,我们家这土瓦房住了十多年了。好像从我记事起,就一直住在这里。经常在外面跑,看惯了外面的高档住宅,怪不得觉得自家的房子有点别扭。是该修新房子的时候了?”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甘松看到别家修房,心里面的那股攀比神经被触动了,只是他没总结出来。

    “修房?”父母亲对视一眼。

    父亲道:“这屋子都住惯了,水泥的那种屋子住起来冷冰冰的,不舒服,我看算了吧。”

    这才是父亲的本姓,做事情畏手畏脚的,但凡有一点理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甘松一愣,刚才父亲的转变与现在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突然的转变过程,还真有点不适应。

    母亲摇摇头,道:“老头子,我看你是死脑筋。你看人家哪家哪户不是计划着修新房子?我们比他们富裕,凭什么不能修房子?”

    作为女人,有点虚荣心是再正常不比。母亲似乎来了火气,声音渐渐大了一些:“你说说,儿子给你寄回多少钱,到现在都上百万了,你就存着腋着,不拿出来把房子修得漂漂亮亮的?”

    “小声点。”甘洪招呼道:“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有钱啊?我这钱是留着给甘松娶媳妇的,你懂不懂。”

    “别吵了!”甘松吼了一声,两人争吵的声音嘎然而止,都看向甘松。

    甘松道:“我寄回来的那些钱是给你们养老的,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省钱。房子肯定是要修的,修房子的钱我出。”

    “这还差不多。”李梅得胜,高兴异常。

    甘松继续道:“妈,爸想去种药材,你留在家中,负责监管就行了。每天几顿请工人的伙食,不用自己出力,让翠花嫂子送过来就行,或是到他店子里去吃也行。回头,我给她打声招呼。”

    李梅皱了皱眉头,道:“算了,到馆子去吃,让别人赚钱多不好。修房子十来个人,我还忙得过来,还是自己弄饭吃吧。”

    甘松立刻反对:“呵呵,咱有的是钱!不需要整得那么辛苦。”

    “也行。”李梅点点头,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到院坝边邀鸡回鸡圈。

    “咯咯咯!”鸡群似乎也有些倦了,李梅一吆喝,纷纷朝厨房屋跑去。

    不用自己出钱就能修房子?甘洪仔细品着甘松的话,道:“松娃子,你给老爹透个底,到底挣了多少钱?”

    甘松伸出大拇指,向天空的方向顶了顶,没说话。

    “啥?六百万?哎哟,我的妈啊。”甘洪被吓了一大跳,用手拍了拍额头。

    甘松心里窃笑,幸好自己没有说六个亿,要不然,父亲非得吓昏过去不可。

    ***天气放晴,丁香一只手提着茶水、另一只手提着碗,将茶水倒进碗中,递给一个光着胳膊的大汉,用甜甜的声音道:“三哥,辛苦了,来喝碗水。”

    大汉接过水,如长鲸般将碗中的茶水喝进口中,“哎”长出了一口气,道:“丁香,你可是找了个好对象。你看,转眼间一年不到,松娃子家就开始修起了新房子。他老子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让他家把房子修起来,不知道何年何月。你看,松娃子,几整几不整,就找到票儿了。”

    “三哥,你说什么?”丁香害羞地埋下了头,继续倒茶水。

    三哥笑道:“我说的可是实话,你看村里其他人家修房子,多多少少都要拉点债。甘松家几时听说修房欠钱了?”

    另一个大汉抬着一根木棒,从丁香身后经过,道:“三哥说得对啊,甘松这兄弟能耐确实不错,我们村的年青人就看他了,以后我就跟着他混。这不,他家要修房,我第一个跑过来帮忙。”

    “林子哥,别光顾着说话,把木棒放了,来喝碗水哟。”听到大家都在称赞甘松,丁香心里面甜蜜蜜的,不停地给大家倒水。

    “好呢。”林子哥大汉抬着木棒走了。

    “松娃子,是药王村的福气啊,我们也跟着沾光。”三哥边说边把茶碗放下,道:“丁香你忙,给甘松家干活,非得把全身力气拿出来不可,不然,自己的良心过不去。我去忙了。”

    说完,三哥用汉巾擦了擦汉,向即将拆倒的废墟走去。

    甘松家的房子符合规划,谢跃进二话不说便批了。

    一听甘松家要修房,村子里最勤快的青壮年都跑来帮忙。

    一转眼功夫,老房子屋顶的瓦便被掀了下来,这时候,已经开始拆房樑了。

    甘松一家人暂时住进了丁香家中,丁香一家人也跟着他们过来帮忙。

    到下午的时候,房樑拆得差不多了。

    青壮年们将几堵墙的转角处挖开,减轻打扯力。然后,在结实的土墙上打了几个洞,用绳子套起来。让现场的人全部离开,八个大汉拉着绳子,背转身,将绳子套在肩膀上。

    “哟喝喝——”

    三哥站在最前面,深吸一口气,扯破喉咙大喊起来,脖子上、脸上的青筋暴出。

    “咳!”

    八个大汉整齐大喊,身体猛地向前一扑,同时使劲,背上和手臂上的肌肉鼓了起来,发出油胴色的光亮。

    被崩直的绳子发出“咕咕”的响声,越绷越直。

    突然,大汉们感觉到绳子一松,赶紧丢了绳子向前跑开。

    “轰——”一面土墙轰然倒下,激起震天的尘土。

    大汉们转过身,看着几面墙壁倒了一面,纷纷笑着拍了拍头上、身上的灰尘。

    三哥笑道:“大家加把劲,争取今天把其他几面墙全部拆了,早点把豪华别墅建成。”

    甘洪看到自家的屋子真的不经拆,这才一天功夫不到,一面墙便没有,站在一边感觉有些失落。

    负责后勤保障工作的李梅却高兴极了,站在远处,与三大姑八大婆吹起龙门阵,享受众人吹捧的滋味。

    甘松忙上忙下,不停地招呼着大家。同时,还要负责统筹协调,组织人力和建房材料。

    一辆辆运货车经过弯弯拐拐的水泥路,开到了药王村,拉来了整车整车的砖石水泥,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旧房的倒塌,意味着告别了一段历史。新房即将修起,意味着新的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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