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天命有归 作者:肉书屋

    [综]天命有归第17部分阅读

    ,竟会……”

    墨北微听到“醉”这个字就懵了,只觉得一个大锤子狠狠敲在脑袋上。

    她可是清楚地记得,瑟尔纳特总长、爱娜是怎么跟她说的。

    ——诺丽丝啊,没想到你醉了之后居然……幸好你酒量还过得去,以后千万当心啊,要是在陌生人跟前喝醉了,你绝对后悔莫及!

    两人这么说她的时候都是一脸的郑重。

    总长那个恶棍流氓认真起来的时候,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墨北微也忘了掩耳盗铃的回避了,转头正对上欧阳少恭的视线,见他越笑越不对劲,似乎很……难以启齿……似的……以欧阳少恭的性格,一般的事情,他是不会这样为难的吧……

    她记得自己喝酒了,喝酒之后呢?

    糟糕,想不起来了!

    好像喝酒之前的事情就有些记不清了,有奇怪的断档……

    墨北微顿时慌了,心里发虚,试探着开口。

    “我……唱歌跳舞了?”

    因为寥寥几个见过她喝醉的人都不肯说她喝醉后会怎样,她只能从最常见的反应开始猜测。

    欧阳少恭笑眯眯地摇头,之后又点头。

    墨北微自觉脸颊有些发热,随后想到,只是唱歌跳舞的话……他不至于这么难开口吧……

    “……我强迫你喝酒了?”

    雪拉喝醉了之后就会拼命灌别人,酒品堪称一级烂——这也是没人愿意跟雪拉喝酒的原因。

    欧阳少恭笑容一顿,微微摇头。

    墨北微心中稍安,但是对着欧阳少恭那种微笑,无端地心里更没底了。

    “……那……我……”

    墨北微想到雪拉喝醉酒以后的另一个习惯,脸色跟着青红交织的变来变去,语气越发飘忽起来。

    “……我应该……没有……喝醉以后……脱衣服……吧……”

    欧阳少恭听到这句话,眸中掠过一道冷光,笑容敛起一分,叹了口气,话里带出了几丝怒气。

    “墨姑娘以为呢?”

    我以为?

    我怎么以为?

    我都喝醉了我怎么知道啊!

    墨北微内心狂喊着,奈何她实在没勇气喊出口。

    她默默地低下头,甚至开始考虑夺路而逃的可能性——这屋子没窗子就一扇门可以出入,假如全速冲出去未必不能成功,但是……

    但是……

    但是……

    为什么她觉得肩膀有些冷呢?

    墨北微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臂上根本没布料遮挡,刚刚才醒过来光顾着惊讶自己抓着别人的手了,都没看看随身的东西有没有缺漏,她这一查看,当场脸色煞白。

    ……

    果真没穿衣服,她应该庆幸还穿着内衣(抹胸和短裤)……吗?

    幽都的祭服她一向不喜欢,总觉得布料太少,现在她还得庆幸幽都的内衣不好脱了?如果她没在琼华道袍和中衣下穿了幽都的内衣是不是就顺手把衣服给脱光了——

    吡——

    墨北微脑中的一根弦直接崩断了。

    她下意识地抓起手边的被子把自己裹得只剩脑袋露在外面,过了会儿,大有把脑袋也缩进被子里的意思。

    “墨姑娘。”

    欧阳少恭一句意味深长的称呼让墨北微没法继续缩头乌龟了。

    墨北微只觉得脸上跟火烧一样,心跳得异常的快。

    “……呃……那什么……欧阳……你……要么……就当……”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跟蚊子哼哼一样。 七路中文】

    “……没看到?”

    欧阳少恭气极反笑。

    “如此看来,墨姑娘对自己喝醉了会做出什么……倒不是一无所知?”

    “呃……”

    墨北微犹豫再三,实在说不出自己其实真的不知道。

    ……完蛋,以后再没脸说雪拉喝了酒就是流氓了。这么一想,雪拉喝醉了耍流氓也只有爱娜和自己看到过,倒没有异性在场,自己这一回……

    啊哈哈哈……

    墨北微内心滴血了。

    欧阳少恭冷哼一声,斥道:“那你还敢这般饮酒!”

    墨北微弱弱地说:“……我以为自己……不会喝醉的……”

    按照那些酒的量来说的话……

    “你以为——?!”

    欧阳少恭话中怒气更显。

    自知理亏的墨北微缩了缩脖子,半晌,在这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下鬼使神差地溜出一句话来。

    “反正也没外人在啊……”

    一句话出口,想要继续质问训斥的欧阳少恭和心虚不已的墨北微都愣住了。

    墨北微的脸是红得不能再红了,整个人跟木头般动也不动,不知道是不是给惊得懵了。

    欧阳少恭怔愣许久,侧头低咳一声,掩去心中那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稍稍正了脸色。

    “女儿家莫要贪杯的好。”

    “嗯。”

    墨北微点头。

    “稍后我来看你。”

    欧阳少恭转身往外走,只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笑出来,那可就没有一点训斥的意味了,难保不会被她察觉到异常。

    墨北微愣愣地点头,“嗯。”

    直到欧阳少恭出了门,好心地关上了门,墨北微还在发愣,许久之后,思考的能力才回来。

    她直接捂住了脸。

    女神啊……她丢脸丢到异世界了……

    下次真不能再随便喝酒了,怪不得总长和爱娜都不肯说她喝醉了会怎样呢!

    墨北微迅速地跳下床,很容易就在枕头旁边看到了叠得整整齐齐的琼华道袍,她拎起衣服抖开,敏锐地闻到了一缕香气,她立刻停下穿衣的动作,有些不相信似的把衣服拿到鼻子前狠狠地嗅了几下,终于死了心。

    不是错觉,衣服上真的有香气。

    ——熏香?!

    墨北微犹豫许久,在“穿上这种会给人留下追踪信号的衣服”和“内衣外面直接裹斗篷”的选项里,对香气妥协了。

    她自我安慰,大不了找时间多洗几次,应该能去掉气味。

    要么幽都的祭服倒是可以穿,关键是,她在中原穿着这种衣服是想怎样?假如被人认了出来,是给女娲娘娘找麻烦吗?

    墨北微麻木地穿好衣服,拿起绸带往眼睛上蒙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要捞起头发,这么一个动作,滑下的发丝轻轻带起了一阵风,风里传来的淡淡的香气让墨北微的脸色变了又变。

    为什么头发上也沾了香气,而且和衣服上还不是一种味道,到底有几种香料啊?!

    平心而论,这股气味很淡,对常人而言,大约不是靠的很近是闻不到的,不过,对于盲眼之后其他感官异常敏锐的墨北微来说,这种味道足以达到让她没法忽略的地步了。

    最终,墨北微衣冠整齐地推门而出时,不可避免地一脸菜色。

    “欧阳……你生气了吧。”

    等在门外的少年转身微笑。

    “我以为,墨姑娘不会发觉呢。”

    墨北微嘴角略有些抽搐。

    她可不信欧阳少恭不知道她素来不喜欢衣服上有气味。

    衣服被熏了香,头发都没放过……

    她要是不知道这家伙生气了,就是智商有问题了。

    “……下次我不会随意喝酒了。”

    墨北微想了想,补上一句,“我会记得不要喝醉的。”

    欧阳少恭低头笑出了声,转过身往外走,话中含笑。

    “若是没有‘外人’,醉了也无妨。”

    旧茬重提,墨北微再次红了脸,快步跟上,恨声道:“我不喝了行吗!”

    话才说完,她立刻反悔了。

    “完全不喝估计有些难度……”

    她虽然不到喝酒成瘾的地步,但是她这些年结交的朋友,有几个完全不沾酒的?突然就说不喝酒了,未免……

    “反正不喝醉就行了吧!”

    欧阳少恭但笑不语。

    墨北微喝醉了之后,倒是安静得很,既不吵也不闹,不过,她喝醉之后的毛病却是当真不能置之不理,若不提醒她,难保日后出了问题。

    酒醉吐真言,这是最常见却也最要命的了。

    有问必答还都是实话——她若是在心怀歹意的人面前喝醉了,后果难料。

    至于他问了些什么……

    想来墨北微是半点也不记得了。

    看她这样,或许连喝醉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也罢。

    青玉坛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永昼,上层永夜。

    墨北微跟着欧阳少恭走到上层之时,被骤然变幻的明暗吓了一跳,之后竟脱口而出“庭院”。

    这里给人的感觉,竟有几分像“方石”构建的“庭院”,那个让她和利贝尔的人们重遇的地方。

    “墨姑娘见过类似的地方?”

    “略有相似。”

    墨北微踩在发光的六边平台上,笑道,“传送的法阵和这光之道路……很像。”

    “物有相似,亦是缘分。”

    欧阳少恭心中重复着“光之道路”几字,不由得笑了起来。

    走至放置了琴台的平台之前,他拾阶而上。

    “墨姑娘,今日听少恭一曲如何?”

    墨北微看到琴台已有所猜测,一听这句话,欣然点头。

    “洗耳恭听。”

    她左右看看,走到琴台旁边三两步的位置就地坐下,望着端坐琴台之前的少年伸出手,“静候妙音。”

    欧阳少恭莞尔,信手拨了拨弦,乐曲如清流缓缓流出。

    墨北微愣了一会儿,心中暖暖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谢你,欧阳。”

    “朋友之间,无需如此客气。”

    欧阳少恭轻笑,继续抚弄琴弦。

    这一曲虽有变动,分明是“安魂曲”的调子。

    虽不若苍遥姬的二胡曲一般有效,却也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或许,与乐曲无关。

    赋予乐曲灵魂的,是弹奏乐曲的那个人。

    墨北微移动着手指,信手释放出一个“宁静”。

    夜色之下,琴音袅袅,清风徐徐。

    这般的清幽,确是能涤去尘世的喧嚣和人心的浮躁。

    欧阳少恭笑着问道:“墨姑娘有何打算?”

    “……查清凶案真相,让凶手伏诛。”

    这一次,墨北微的话里已经没有那种几近癫狂的恨意。

    欧阳少恭语调关切地追问:“可有线索?”

    “我仔细看过所有人的尸体。致命伤有刀剑伤和法术造成的伤口。法术姑且不提,修仙之人多半都会这些……那些兵刃造成的伤口,提供了不少信息。”

    墨北微握了握右手。

    欧阳少恭微愣,依旧浅笑如月。

    “愿闻其详。”

    “不少人身上不止一处伤口,有些人并非要害受到攻击,而是失血过多而死,只有极少的人才是被一击致命,这些人多半在较为隐蔽的地方……”

    墨北微回想着当日所见,“由此我猜测,凶手并不是擅长刀剑、多做杀戮之人,所以,一开始的攻击会显得凌乱而犹豫。这些人里,有少数几个人是见过血的,下手果断。我想,这几个人便是首领,其他人不过寻常的仙门弟子。这个门派或者组织,不以兵器见长,法术也不是十分精通,但是……”

    墨北微有些不情愿地续道,“至少有一个人,十分精通幻术。”

    否则,不可能在不破解“迷途”的情况下走进乌蒙灵谷!

    “现场似乎有过一道极强的灵力波动,使得众人的灵气无法一一分辨追踪,不过也能看得出,凶手差不多有三四十人。那个地方……若是凶手处心积虑地想要毁去,一定不会带些拖后腿的人去,也就是说,这些人,算得上是精英了。符合这些条件的仙门……或是组织……我想一一查过。”

    欧阳少恭挑了挑眉,颇有赞赏的意味。

    分析的不错,相当不错。

    “如此一来,墨姑娘却是要辛苦了……行凶之人必不是善良之辈,若被察觉到查探之举,怕是有危险。”

    “我不怕他们找上门,只怕他们龟缩不出,躲在哪个山旮旯里了,那才难找!”

    墨北微咬牙,“一年、十年……我总会找到的。这些人……杀了人……还取了他们的魂魄摆‘血涂之阵’,连轮回的机会也不留下,如此狠绝……我必要他们分毫不欠地还来。”

    欧阳少恭故作惊讶,“何谓‘血涂之阵’?”

    墨北微自知失言,犹豫片刻,低声答道:“一种上古禁法,能将魂魄引出,或是封到什么东西里。历经血涂之阵的魂魄自此……永出轮回。”

    便是因此,她深觉愧对韩云溪。

    “若然此世不幸,还可寄望来生。血涂之阵……将未来的希望……完全抹去了。”

    “墨姑娘也会寄望来生吗?”

    欧阳少恭笑着望向墨北微。

    墨北微一怔,笑道:“不会。我只要今生,前世来生,与我有何关系,即使是同样的魂魄,终究不是我。”

    欧阳少恭心思几转,笑着点头。

    “如此……倒也是一种豁达。”

    墨北微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何况,我哪里还有来生。”

    琴音乱了几拍。

    “墨姑娘……何以如此断言?”

    欧阳少恭低头看着琴弦,眸光闪烁。

    左右也说了出口,墨北微破罐子破摔地耸肩。

    “我用来生,换了今生。”

    “……墨姑娘,不会后悔?如此一来,此生终了,便无未来。”

    “若是连今生也没有,来世对我有何意义?转世轮回之后,那个人,不是我。”

    墨北微闭上眼睛,笑了起来。

    “让我成为我,成为‘墨北微’的,是我至今为止经历的所有事情,我遇到的那些人和事,这些记忆、这些过往,构成了‘我’。只有一样的魂魄,没有记忆的,并不是‘墨北微’。我只想……作为墨北微活着。”

    “是吗。”

    欧阳少恭抚着琴,心中千头万绪。

    墨北微往后仰躺,枕着自己的手,想到从前的许多事情,顺口说道。

    “死亡是上天赐给人类最大的礼物,灵魂借由轮回得以洗去记忆、治愈伤痕,变回初生般的纯净,这样才能继续下去……人类,承担不起轮回积累的重量。永生是对人类最严酷的惩罚。我不求永生,也不认为转世轮回的还是我,有没有来生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区别。”

    “我以前有个师兄说过——生尽欢,死无憾。”

    琴音突然停止。

    墨北微诧异地转头,却发现欧阳少恭吮着手指,她立刻坐了起来。

    “欧阳,你的手——”

    欧阳少恭依旧笑着,微微摇头,过了会儿,放下手指,作势抚琴。

    墨北微赶快伸手抓住了欧阳少恭的手臂——她先前是坐着的,一急之下只想着拦住欧阳少恭,没留意自己的姿势变成了半跪,而且还重心不稳。

    重心不稳的直接后果就是向着地面扑了下去。

    欧阳少恭反手握住墨北微的手臂一拉,把她往自己这边拽了一把,这才避免了墨北微脸朝地摔下去的后果。

    如此不过瞬息,墨北微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人在别人臂弯里,两人的距离近的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她立刻跳起来跳开几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欧阳少恭不禁笑出了声。

    “墨姑娘可介意多一位旅伴?”

    “啊?”

    “几月之后,少恭将出外历练。墨姑娘若不介意,可否结伴同行?”

    墨北微望着一脸微笑的少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到时候再说吧。”

    三日后,墨北微离开青玉坛。

    三月之后,墨北微在蜀山脚下见到了杏黄衣裳的少年,顿时愣住。

    她明明没在信里写自己到了哪里。

    “……欧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欧阳少恭笑而不答。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感谢:

    地雷埋藏者:神射手(3)、p995444129、君凤、

    手榴弹投掷者:血清瞳。

    。

    昨天是我cp小红的生日,迟来的祝福,很厚的一章哦~

    祝我家小红越长越漂亮,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想要妹子有妹子,想要汉子有汉子~

    。

    北微你越来越敢随口说话了啊哈?

    反正也没外人在啊,反正也没外人在啊……你想怎样啊?

    38 对面不识

    墨北微一瞬间有种“债主上门”的感觉。 七路中文】

    好在她还有些言出必行的担当,既然当初说了“到时候再说”,现在又被人当面堵住,她纠结了那么一小会儿,笑着挥手。

    “好久不见,欧阳。”

    “墨姑娘可是让我好找啊。”

    欧阳少恭笑了笑,“不知墨姑娘对同行一事考虑得如何了?”

    墨北微扁扁嘴,“我要去的地方多半有些危险。我不能担保……一定能护你周全。”

    纵然有“除非我死,否则别想伤害我身后的人”的觉悟,也不是说,就一定能保护周全。

    她也不知怎地,去衡山见完欧阳少恭之后,心里竟轻松许多,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很多从前压到脑后、或是纠结不清的问题,突然之间变得非常简单,可说迎刃而解。

    想要保护和能否保护,是两件事。

    即使他人并没有依赖她保护的意向,她也该说个明白。

    “无妨。”欧阳少恭笑容和暖,“少恭自问尚有自保之力。”

    “好吧。我正要去端木祖宅查探,你一起来吗?”

    墨北微将手中微黄卷曲的纸张递给欧阳少恭,“你看这个,我接下的侠义榜委托。”

    欧阳少恭打开纸张,咿了一声。

    “墨色褪得这么多,是多久之前的委托了?”

    “大概是半年前吧。”

    墨北微在一个路口停顿片刻,指向北方,“端木家的祖宅在那边。我刚刚打听过,端木家开始有人失踪是在一年之前,最开始一两个月才有人失踪,半年前,人数忽然多了起来,每个月都有三四个人失踪,端木家的下人纷纷逃跑,却都在几天后被人发现……尸体残缺不全地弃在城外的璧山上。最开始有人怀疑是唐家堡的人拿端木家的人试药,唐家堡的人气不过,请了蜀山派的人来,蜀山的道士坚持这是妖精作乱,找了半个月没找到也就作罢,让端木家的人换个地方住,封了祖宅。祖宅是封了,每个月还是有人失踪,侠义榜的委托渐渐多了起来,我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一份委托,被压在张贴板最下面了。”

    欧阳少恭仔细看看手中的委托,这份委托写的有些奇怪,字迹因日晒雨淋变得模糊不清,有些地方已经残破不全,只看剩下的字,大约能猜出原意是“端木家闹鬼,请能人来助”,最后一行字写的很潦草,“救”之后缺了一块,跟着就是“了我”,落款是“端木”,名字的部分完全花了。

    “墨姑娘的意思是,这份委托是最早的一份?”

    墨北微摇头,“更早的时候就有人请人调查端木家是否闹鬼。这一份委托是唯一一份出自端木家的。”

    她转头,笑着竖起食指,“不觉得很奇怪吗?自家闹鬼,却久久不向外求助,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份委托,上面沾了血迹不说,还用药水做了掩饰,想来最开始墨色犹新的时候,看起来一定不是这个意思。这简直就像是不想让人看出真正的意思一样。”

    “哦?”欧阳少恭把纸张来回看了几次,果然在角落看到了血迹,“墨姑娘何以知道纸上原有药水?”

    墨北微指着委托书,“你仔细看,这上面几个空洞,空得太整齐了,显然是人为造成的。大概送出这份委托的人,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让人、尤其是随他同行的自家人看出他真正的意思吧。”

    欧阳少恭重新卷好纸张,心中已有了计较。

    “听墨姑娘所言,似是已有所推测?”

    “去端木祖宅看过再说吧,现在只能说是猜测。”

    墨北微没法说自己是根据残留在纸上的精神波动感觉到事情很蹊跷。

    那上面残留的情感就像是……

    “对了,据说端木家的三少爷要成亲了,不想委屈了柳家的姑娘,想搬回祖宅举行大礼。端木家长子夭折,次子缠绵病榻,就剩这么一个小儿子好好的,端木家二老自然什么都听他的,这才会急匆匆地张了许多委托,奈何渝州的人早就因为鬼怪吃人怕得很了,没人接委托。”

    欧阳少恭听得皱起了眉,“此事听起来很是蹊跷。 七路中文】”

    “是啊,早些时候端木家对外拼命地隐瞒,现在忽然大张旗鼓地找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了一间大宅门前。

    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地蹲在门口,前方拦了几道绳索,上面贴满了咒符,两个道士打扮的青年男女在门外来回走动,时而低声议论什么。

    看到有人过来,青年率先走过来起手作揖。

    “在下蜀山派守净,这是师妹清露。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墨北微以琼华的礼节还了一礼,“师门之名不便说,二位称我百里墨即可。这位是——”

    她看向欧阳少恭,拿不准如何介绍。

    “在下青玉坛门人,欧阳少恭。二位蜀山派的道长可是来此详查端木祖宅闹鬼一事?”

    欧阳少恭拱手作揖。

    守净面色严肃地点头,“以我观之,此宅确有鬼气,便是这些符咒也镇不住,想来内中鬼魂已成气候。”

    “师兄,跟他们罗嗦什么。我看他们只是招摇撞骗的!说不准过会儿遇到了鬼就把你推上去呢!”

    清露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容姿秀丽,肤色胜雪,此刻一双杏眼瞪着墨北微二人,很有些不满。

    她抓着守净的胳膊晃了晃,“师兄,我们去除妖捉鬼,不理这两个家伙!”

    守净登时苦笑,转头低声说:“师妹,莫要胡闹。”

    他抬手再次作揖,“二位……道友,师妹自幼上山,不通事务,二位莫往心里去。”

    “清露姑娘天真可爱,直率纯真,我们怎会怪罪。还请守净道长与我们详说此宅之事。我二人初来此地,着实有些不知从何查起。”

    欧阳少恭笑得温和,言谈之间自然流出一股悠然沉稳的气度,不但让守净脸色好了几分,就连刚刚吵着要赶人走的清露都停下了咋呼。

    墨北微看着几人说话,全没有上前插话的意思。

    有人担下交际的部分再好不过了,她巴不得只动手不动口。

    守净似是要挽回刚刚清露的失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起来。

    原来端木家这次真是下了大工夫,不但在临近的城镇贴出了委托,还派人上蜀山求蜀山的剑仙帮忙,守净和清露便是被派来处理这件事的。

    他们刚刚赶来渝州,端木家的仆人赶回去请主人来,现下还没回来。两人之所以还在屋外徘徊,便是在等端木家的人过来。

    守净对端木祖宅的风水一通研究,结论是宅子的风水本是很好的,不知为何会这般鬼气森森,大约有人在屋里动了手脚,言谈之间隐晦地表示,这件事怕是不简单,二位若是对自己的身手没有信心,还是不要冲在前面了。

    欧阳少恭笑着说自己对丹药很有兴趣,术法一途生疏的紧,因朋友对端木宅一事很有兴趣,这才跟着过来,若是真的遇上敌人,请几人稍微担待。

    他这句话令守净清露的注意力全转到了墨北微身上。

    守净凝神打量墨北微片刻,还没开口,清露就跑了过去,绕着墨北微走了一圈,指着墨北微,很有些生气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

    墨北微一愣,“我怎么了?”

    清露狠狠地跺脚,一手叉腰,“你、你看看自己的修为,连兵器都没有,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跑过来,还带着不会法术的朋友,你是想害死他吗!幸好我和师兄来了,不然,他真是被你——气死我了!山下的人总是这样,学了一点法术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听到妖魔鬼怪就凑上去,也不看看,每年多少人死在妖鬼手里呢!”

    守净上前轻轻拽了清露的胳膊一下,清露不依不饶地继续说:“这件事我和师兄处理就行了,你们快走吧!别在这儿,万一妖鬼厉害,我们可顾不上你们的——唔,师兄你干嘛?”

    守净一道符纸让清露发不出声音,将她拉到身后,讪讪地看着墨北微。

    “百里道友,十分抱歉。师妹冒失,还请海涵……”

    墨北微接收到欧阳少恭透着笑意的视线,不由得轻笑,摇头说道:“清露一番好意,我听得出来。只不过——”

    她摇了摇头,倒也不掩饰自己被人质疑了实力的不悦。

    “确实有些冒失。过会儿进了宅,恐怕道长得多分几分注意给她了。”

    “道友所言极是。”守净叹了口气,不理会清露杀人的目光,拱手对欧阳少恭行礼以示歉意。

    清露天真、不知世事,守净却是很有识人的天赋,这才常被委以下山除妖等等事务,这次若不是清露缠着要一起下山,掌门本想只派守净一人前来。

    以守净看来,百里墨周身灵气稀薄,却纯正清澈。他曾听闻,大凡天赋过人之人,常生就异相,此人貌若少女,却是一头白发,若不是天赋异禀,怕就是经历过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论何种,都不会是寻常人。更何况,她以丝带覆眼,行动之际全无不便,这听声辩位的工夫,很是不凡。

    少年看来文弱,却是气度卓然,轻言浅笑,使人如沐春风,定不是池中之物,方才清露第一次赶两人走,他并未动怒,等到清露指责百里墨时,少年分明露出了不悦的神色,虽然掩饰得极好。

    清露急得跳脚,终于破解了锁音符,张口想说话的时候,守净摇头。

    “端木家的人来了。”

    街道前方,一名锦衣少年扶着一位水红衣裳的少女走过来,时而对少女说些什么,少女发出清脆的笑声。

    两人相携而行,自有一番旖旎氛围。

    修道之人本就比常人耳聪目明,这般距离已经足以看清来人相貌。

    守净点点头,“是端木家的三少爷,端木凡。旁边那位大概是他未婚妻子,柳姑娘。”

    “师兄,我听说山下的人讲究的很,没出嫁的姑娘家不能随意出门啊,她怎么跟端木少爷一起出来了?”

    清露不解地抬头。

    “听闻柳姑娘与端木少爷指腹为婚,两家老人感情极好,本是隔壁邻居,后来柳家出了事,柳姑娘便一直住在端木府里。”

    守净下山之前已经跟端木家派去的人打听得清楚。

    说话之间,端木凡和柳姑娘已经走到几人面前。

    端木凡对几人拱手行礼,“端木凡拜见各位仙长。还请几位仙长为我家除了祖宅作祟的鬼魂。”

    柳姑娘弯腰福身,很有一种弱柳扶风的气韵。

    “妾身见过各位仙长。”

    说完这句话,她就走到端木凡身后,似是不愿见生人一般,始终半侧着身子,然而望向端木凡的目光温柔得醉人。

    “贫道自当尽力。”守净率先表态。

    “这位姑娘身体虚弱,还是不要靠近这座宅子的好。”

    墨北微好心说了一句,没想到端木凡的神色忽然变了,拉着柳姑娘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这位女仙定然仙法高妙,还请伸出援手,端木凡和兰馨永世不忘此情!”

    “妾身请仙长垂怜!”

    墨北微急忙侧身避开,“你们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端木凡和柳兰馨仍跪着,柳兰馨低头,眸中出现泪光,端木凡仰头,红了双眼。

    “实不相瞒,兰馨一向体弱,却也不是如今这般……半年前,兰馨忽然病倒,至今药石不断,虽能下地走动,身子却大不如前……在下只得力劝二老搬出祖宅,奈何兰馨却……请仙长援手!”

    墨北微听到“半年前”,立刻想到手中这份蹊跷的委托。

    “你们快起来吧,若是妖鬼闹事,我会尽力,但医药……”她转头看向欧阳少恭,“欧阳,你看这位姑娘是否——”

    话没问完,墨北微就停了下来。

    欧阳少恭的脸色……就像看到了黄河倒流似的……不可思议、不敢相信。

    他竟然会这样失神?

    墨北微有心担心,手背轻轻撞了一下欧阳少恭的右手。

    “欧阳,你没事吧。”

    欧阳少恭身体微震,再次露出和煦的微笑。

    “二位若不介意,可否让少恭诊脉?”

    端木凡和柳兰馨同时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

    端木凡犹豫了一会儿,“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几位仙长先看看祖宅究竟如何,再劳烦这位仙长为兰馨诊脉也可。”

    “欧阳,要么你去看病,我去看鬼好了。”

    墨北微笑了笑,“你说呢?”

    “自然……很好。”

    欧阳少恭费了许多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端木凡自然开心得很,连番道谢,反复叮嘱,请进祖宅的三位仙长注意安全,而后喜滋滋地请欧阳少恭给柳兰馨看病去了。

    守净和清露一齐跃过石狮子前的绳索进了大门。

    墨北微望着欧阳少恭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跟着进了端木宅。

    欧阳……没事吧?

    此刻,欧阳少恭安静地走在端木凡和柳兰馨身后,看着两人恩爱缱绻的模样,眸中几乎凝出了刀光,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时还能笑得出来。

    纵然相貌不同,纵然气质不同,他怎会认不出来。

    好得很,当真好得很。

    情深意长,缘定三生?

    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谁还记得,和谁的生死相随。

    种种爱恋依旧,只是换了他人。

    巽……芳……

    作者有话要说:

    在提笔写文之前,玩游戏的时候,我算不上少恭的粉,我是屠苏本命。不过,那时候我就不喜欢巽芳了。

    别的不说,你最后嗑了个非死不可的毒药跑来跟少恭说“夫君我一定陪着你”,你是个什么心态呢?

    巽芳有句话说的很对,她自认是个自私的女人。是啊,她想死的美美的。我不得不说,此人深谙世人的心态,人一旦死了,就可以被无限美化了。真是太好了啊。巽芳你半路跑去帮屠苏,看起来是改邪归正了,对少恭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完完全全的背叛啊。好,这个不说。最后,巽芳公主吃了毒药跑去了,嗯,生死相随?我看着就像是对少恭说,“夫君我要死了,你陪我死吧”。

    最后,蓬莱被焚寂之火燃烧殆尽,少恭巽芳一起死在火焰中。

    有人说,也是个很美的结局。

    ……

    美个大头鬼!

    少恭荒魂了,ok,他解脱了。

    巽芳呢?巽芳公主可不是魂魄之力要耗尽了啊,也没有历经血涂之阵啊,巽芳公主可以happy地转世去了。转世以后,谁还记得前生种种?说到这儿就想到夙玉那一句累了,然后夙玉转世去了,云天青守在鬼界等着跟玄霄道歉。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哟!

    少恭真的可以不死的,是巽芳你的爱,你一定要生死相随的爱逼他死啊。我说真的,要不是巽芳反水碍事,少恭砍了屠苏取回魂魄真不是问题(好吧作为屠苏本命这样说不厚道了……我就事论事而已),但是,巽芳公主神来一笔,逆转了结局。

    巽芳啊,你成全了自己的爱情,拖着爱人生死相随,然后,自个儿转世去了。

    真是伟大的爱情。

    以上。

    如果有人说我故意黑巽芳,我不介意继续跟你讨论。整个游戏,我最不待见的就是巽芳了。理由还不止上面说的这些,还多着呢。

    。

    我只是,稍微假设一下,巽芳死在了蓬莱天灾,然后,转世成了中原的少女,而已。

    39 以爱之名

    试问世间,可有至死不渝的爱恋?

    试问世人,可有生死相随的情长?

    一生一世,愿作鸳鸯不羡仙。【

    花前月下,红线系了尾指,定下三生情缘。

    多少人许过白首不离的誓言,却有几人,当真能有这样的福气?

    多少缱绻,多少缠绵,以死亡作为界限。

    碧落黄泉,三生桥过,往事成空,谁还记得,昔日笑言?

    以有限的生命来许下永久的誓言,本就是最狂妄可笑的荒唐。

    不能企及永远,又有什么资格去求永恒不变的誓言?

    凡人能期许的,能担负的,只有一生一世罢了。

    欧阳少恭坐在端木宅,一手捧着茶杯,杯口早已不再有热气腾起,他却依旧缓缓转动着杯子,似是全无所觉。

    这个世界,还能更荒唐吗?

    他想到端木凡和柳兰馨执手相对的默契缱绻,就恨不能捏碎了手中的骨瓷杯。

    他一直以为,在他回到蓬莱,在那废墟之中给巽芳立碑之时,就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悲伤,从此之后,再不会为任何人和事而心痛。

    事实却是……

    这般意料之外的重逢,这般对面不识的的荒谬,让他再度尝到了撕心裂肺的灼痛苦涩!

    “欧阳先生,这是兰馨先前所用的药方,请您过目。”

    端木凡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叠方子,双手呈上。

    “您还需要什么,敬请吩咐。”

    欧阳少恭沉默地接过那叠药方,一行行地扫过,却几乎不能把这些字看进眼里,他满眼看到的,都是往日的残像。

    巽芳的笑,巽芳的歌,巽芳的舞,巽芳的……

    一幕一幕,清晰异常。

    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的那些画面,从未褪色。

    端木凡心情激动,好不容易稍微按下思绪,尽量平静地开了口。

    “兰馨卸了妆便会过来。先生果真医术高明,一眼看出兰馨气血两虚。近来兰馨若不多抹胭脂,脸上全无血色,煞是可怜。先生若能治好兰馨,端木家必奉上厚礼。端木凡知先生乃仙门中人,不以世俗之物为重,但此恩此情,端木凡唯有如此相报,日后先生但有所求,端木家定倾力相助。”

    欧阳少恭好不容易才看完一个方子,心里起了几分疑惑,翻开下一张药方一眼扫过去,看到几味药材之后,眸光一沉,手中翻页的动作快了许多。

    果然——每一个方子都用了这些药。

    欧阳少恭到底没法对巽芳的转世置之不理,克制着内心纷乱的心情,问道。

    “……端木公子,不知给柳姑娘看病的是哪位大夫?”

    “此事说来也是……起先城中的张大夫、李大夫来看了,只说兰馨体弱,将养些时日便好,开了些温补之药,兰馨服了药,却一日日憔悴下去,二哥久病成医,撑着给兰馨诊了脉,重写了药方,亲自抓药煎药,好不容易兰馨精神好了些,二哥却一病不起,有时一睡几日,请了大夫也是束手无策,蜀山的道长来看过之后,便说……”

    端木凡闭上眼睛,一脸沉痛之色,哽咽许久,迟疑地续道。【

    “兄长时日无多,让家里尽早准备后事吧。”

    门口突然传来叮的一声脆响。

    柳兰馨愣愣地站在门口,手上的玉镯摇晃不停,时而撞出清脆的声响。

    “三哥,你说二哥……二哥怎么了?”

    一句话问完,柳兰馨眉间的黑气重了几分。

    她身子晃了晃,似是随时可能倒下去。

    端木凡脸色大变,大跨步冲了过去,拦腰扶住柳兰馨。

    “兰馨,你怎么不敲门——”

    柳兰馨愣愣地转头看着端木凡,一手揪着他的衣袖。

    “三哥,你骗我的对不对?二哥明明好好的,昨天还给我诊脉呢,怎么可能时日无多?”

    柳兰馨泪水盈眶,痴痴地说:“你骗我的,对不对?”

    “我怎么会骗你!我岂会拿二哥来说笑!二哥他、他确实……”

    端木凡话中带出了哭腔,怎样也

    [综]天命有归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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