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18 章

    “不用谢啦,“楼佳儿叹了口气,“这种人情总是要还的。她以后也会带狐朋狗友来我这里的,我同样要避让。再说,她的狐朋狗友那么多,我现在麻烦她一次两次,又算得了什么?!”

    我的心里不禁一“咯噔”,刚才那个怒气冲冲的小人又跳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地说,那这里岂不是成了一大淫窝?!我的忧虑遂绕肠三日而不绝。是啊,古时孟母三迁,希望的是儿子能近朱者赤,怕的是他近墨者黑。这下好,楼佳儿怎么会挑这么一个同学作为自己的同居密友呢?!小人又说了,你得想办法拆散他们,不然我送你无数顶绿帽子。

    我摇了摇楼佳儿的肩膀,“干脆,你搬我那里去得了。”

    “啊?”楼佳儿惊叫起来,“上海这么大,从我学校到你住的地方,路上要花一个半小时呢。每天都这么来回,你想折腾死我啊。”

    “那,那你换个舍友吧。”我的真正目的终于暴露了出来。

    “凭什么啊,我跟她关系很好的。”楼佳儿对我的提议不屑一顾,颇为觉得此乃脱裤子放屁,穿着雨衣洗澡,多那么一举。

    “我怕她带坏了你。”我也不怕全盘抖出自己的想法。

    楼佳儿“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到,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没想到楼佳儿如此听话,小人儿开始跳舞,不知道是街舞,还是拉丁舞,“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我心里开始哧笑小人儿,别得瑟了,这哪里是在跳舞,简直就是在做广播体操啊。

    “那好吧,我可以搬出去,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要好吃的,还是要好穿的?哪怕要我做牛做马逗鸡遛狗,我也不说二话。”我义正词严慷慨陈词。

    “你要是能跟变态朱一拍两断,我明儿就搬,“楼佳儿说。

    “凭什么啊?”我以牙还牙。

    “那好,凭什么你就可以跟变态朱混在一起,我就不能跟刘彬彬住一起?!”楼佳儿开始来气了,“你担心我近墨者黑,我还怕你近朱者也黑呢。我现在也看出来了,你们俩都快臭味相投了。凑在一起,以后肯定不干什么好事。”

    我没料到楼佳儿还有这么一说,脸色瞬间就变了,晴一会儿阴一会儿又多云一会儿。楼佳儿干脆就支起了下巴,权把我的脸色当成变幻的风景,津津有味地欣赏,一点也不错眼珠。盯得我有气无力,挺不得举不得又坚不得,不仅患起了失语症,也都快性无能了。楼佳儿这才盯起了头顶的天花板,顺带着幽幽地来了一声叹息,“你呀,现在怎么就不放心我呢?!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真正在乎我,还是因为什么……”

    只是我现在不想说,就是想说,也越来越说不清了。有些人,粘上毛,比猴子还精,可我再怎么抓耳挠腮,也不顶事。我的眼睛,重新盯着对面的那张床。

    那张床像是空的,又像隐隐约约地有无数条人影。莫名的情绪再次像潮水般地漫了过来,漫过了那张床头,漫过叠得整齐的被子,漫过了对面墙壁上贴着的小贝画像以及挂着的几只史努比……翩翩然,那个小人又一次出现了,却是身披蓑衣,轻摇双橹,闲云野鹤般地驾舟而去,只留下一段清吟在江面上回旋:莫谈国事,莫谈家事,莫谈情事,莫谈房事……

    (五)变态朱:铩羽而归

    变态朱从英国刹羽而归了。这让我有些吃惊。我觉得他再怎么折腾,注定是要败的,却没想到他能败得这么惨重。凄厉无比。

    变态朱也没想到,自己前前后后在英国待了十多天,居然连那位姑娘的影子也没见着。变态朱一肚子恼火,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念新情念旧情,我这千里迢迢地飘洋过海去看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苦恼。是不是女人一旦绝情起来,真的就心硬得很,硬如他妈的磐石?!《圣经》里有文,摩西在旷野里击打磐石,磐石就出水给以色列的百姓喝。怪不得尼采他老人家老是说,到女人那里去,带上你的鞭子。变态朱就狠狠地想,你等着,你等着,到时候我不抽得你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生无幸六神无主七窍冒烟……抽得你底下的小水跟哈喇一样地流,就不知道你朱爷爷原来是如此的疼你爱你。

    “接下来你咋办呢?!”我乐见事态的发展。

    “莫再谈了,莫再谈了,“变态朱跟小人一个腔调,却衬托出小人的潇洒。”好汉不提当年勇,孬汉不提而今糗。我的心没了,我的脸也没了……”

    “生不如死?痛不欲死?恨不能早日死,留作今日羞?!去吧,早死早超生。”也只有我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了。这个世道,朋友不是用来利用的,就是用来给自己找乐子做垫背的。”可这也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是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希望她有我幸福,没我我幸福。”变态朱说,“走吧,我想喝酒了,你说过要陪我的。”

    换了个酒吧。不是上次和小田同去的那个。这样也好,省得让我触景生情,泡起其他妞来也心无旁骛。变态朱大概还不知道我跟小田的那段过往,其实打死也不能让他知道的,要是知道,即使不无耻地要我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这次的酒钱,差不多又要我买单了。我不仅陪喝,陪聊,临到末了还得赔钱,可真是亏到家了。这种生意,怎么好做的?!

    酒吧是电音吧。在上海待得那么久,我就一直不喜欢那种蓝调的、爵士的酒吧。照理说,这才是上海的特色所在。可我是打山东来的乡下人,内心底其实挺不喜欢装小资的,我就喜欢那种特像抡大锤拉大锯弹棉花似的,一耳朵都是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叽里哇啦,显得热闹非凡的电子音乐。只是这座电音吧的名字起得很糁人,叫SOS。SOS有急救的意思,心脏病了,马上风了,可以SOS;落水了,被车撞了,可以SOS;或者像鲁滨逊那样漂流到孤岛了,也可以在地上烧起一堆篝火,那篝火的造型就是SOS,然后就寄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等着这个造型能被远方的船只、头顶上飞过的飞机给看到……那么,进入SOS酒吧的人,不是在生活中遇到了麻烦,就是情感上的病态患者。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多方面的原因。但不论如何,这个酒吧总是人满为患,大头攒动,奶头涌动。

    变态朱说他当初一来这里就喜欢上了,在这里,从不用担心一个人的孤单,心情再怎么不高兴,也可以舒畅,两眼再暗淡,也可以炯炯有神,像夜行的豹子,噬人的豺狼啊哈,又到了打牙祭的时候。

    从SOS的门口,需要经过一条十几米长的地下走廊,才能抵达酒吧的正厅。这种做派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很不正经,很透着一股邪性。颇像一些红灯区的理发店,掀一个门帘,是过于简单的理发设施,再掀一个门帘,是一条七拐八绕的通道,没人带路,还真不好走。等你第三次掀门帘,才是一张暧昧的、被不同体液给浸染的床。这张“床”是多么的魔力,吸引了众多暗藏不良居心的,闷骚的,明骚的,风骚的,淫骚的红男绿女,经地下走廊匆匆而过,直扑光线不明的终点。不过,也有在此驻足打电话的,对着话筒,大言不惭地编织着形式多样的谎言,来蒙蔽电话那头的仔细质询。一切,一切的一切,多像是喷射而出的亿万精子,它们就在这通往子宫的暗路上,争先恐后的游曳着,气喘吁吁地赛跑着,巴不得立马就能找到自己可以攻击的另一半。当然,也有因自身能量不足而掉队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一炮中的,心里头窝着火,潸然泪下。

    在这一刻,我也想电话一下,叫上小田一起过来同乐。只是世事维艰,坊间到处传言,在酒吧里,女人不喝不认识的酒,男人不泡认识的妞。带上小田,会丧失很多有可能发生的艳遇。变态朱也说了,男人若有本事,就应该去泡与自己事先毫无瓜葛的女人,我们要做到,让无力者变得有力,让无趣者变得有趣,而让无关系者变得有关系。如果实在泡不到,还可以趁着靡靡之音,大家都左摇右摆,上下其手,可以抽检各路女人的乳房圆润程度以及屁股的肥瘦。在这种人挤人的地方,没有人会告诉你性骚扰,谁也不知道你是无意触碰,还是有意占便宜。这个世界是很奇怪的,有人喜欢正常,有人就喜欢变态。别瞧到场的女人个个描眉画眼,正人淑女,打扮得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说不准其中就有人打心底地期待着这种骚扰,你不骚扰她,她还以为你看不起。但是你要带上认识的妞,你就不能不行为收敛,动作规范,丧失大把大把的乐趣。

    (六)变态朱刘天:以酒会妞

    不过很快的,变态朱就食言而肥了。拔开人流,好不容易找了张桌子坐下,还没容我左顾右盼寻找下手的猎物,变态朱就开始一个劲地翻手机上的号码簿。一边翻,一边往自己的嘴巴上叼一根烟,随手又扔给我一支。我忙说,“我不抽的。”

    变态朱口出轻蔑,“在这种地方,就别给我装清纯。烟酒不分家的,给我点上点上。”我只好找来服务员,要了一只打火机,正准备客气一下,变态朱却不耐烦,“你点你的,别耽误我找人。”

    我只好“哦”地一声,老老实实看他屁稳如山指动不辍,只是那烟,因为插入得不深,在嘴边摇摇欲坠,却半天掉不下来,让我看得很是心头焦急,真怕它砸着变态朱的鸡鸡兄弟,就是砸不残废,也灭了今晚泡妞的雅兴。眼见着变态朱一拍大腿,大叫一声,“有了。”然后弹指一挥间,香烟烟消云散,又身形矫健地从沙发中拔出自己臃肿的身材,冲着我暧昧的一笑,“等着我哦,我去电话一下。”

    变态朱是找女人去了。找自己事先就认识的一个女人。有时候,人就是喜欢说一套,做一套。变态朱后来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如果泡不熟悉的女人,那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成本。若是泡熟悉的女人,这个成本就省下来了,可以花在喝酒上,或者上床上。不过,我可以原谅变态朱的是,他找来的女人,也并没有熟悉到哪里去。是他在网上聊了很久,却一直没时间下手的一位。这女人看上去很小巧玲珑,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语出娇柔,纯得一塌糊涂。在酒吧这个环境里,害得我们不得不支起耳朵,用心捕捉她吐出的任何音符,像不舍地漏过大明星一个香屁的超级粉丝。

    就在打完电话等待该女人到来之前,变态朱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吗?!”我疑惑地摇了摇头。”告诉你,今天你的任务是,给我陪酒。争取把那女人给我灌趴下。”

    我又疑惑地摇了摇头说,“这样对一个女人,合适吗?!”

    变态朱急了,“操你大爷,少跟我谈这些没用的,在这里,只有酒鬼,没什么男人和女人,把她给喝高了,就可以趁机下手借酒生事,懂不懂啊你这个白痴。”看着变态朱那双上火且期盼有加的眼神,我说,“丑话说前头,要是那女人酒量惊人,没把她放倒,倒把我们自己给放倒,那可不是我的错。”

    变态朱表现出有史以来的豪爽。一口气就叫上几支芝华士,还要了几瓶康师傅绿茶。在付费时,也没任何的犹豫和不利索。变态朱还说,喝芝华士是非常有讲究的,搭配的绿茶必须是康师傅,换成别的师傅来,就没有那种好的口感。这让我觉得实在汗颜,很是下里巴人,非常不懂得生活。要换平时,我早就工业酒精兑白开水了,哪里还知道这些调调?!

    听不清楚小女人的说话,加上惦记着变态朱的事先告示,我就以酒发言,频频举杯。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在山东呆过的好来。在山东,喝酒的能人多,劝人喝酒的能人更多。更多时候,劝人喝酒的能人往往还身兼喝酒的能人,这简直注定让你一碰上,就不要打算清醒着回去。

    就在我和变态朱的一唱一和中,小女人果真有点高了,开始兴奋起来。”看我今天如何?!状态不错吧。”小女人摇头晃脑中,不忘勾引变态朱。

    “绝了,简直冠盖全场。”我刚一说出口,就看见变态朱恨恨地朝我射出两道电光,原来是嫌我抢了他的话风。

    我忙亡羊补牢,“朱兄老早就在我面前夸过你了,没有万遍,也有千儿八百的,说你深有魅力,纯真,知性,哪里还是人啊,简直就是天使,就是万花丛中的一点红。”

    “那是,那是,我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一遍你,这能让我心情愉悦一整天!每天睡前的最后一件事,还是想一遍你,这也能让我心情愉悦地迎接下一整天。”变态朱很顺利地接过我的话茬,那两道电光也因此变得柔和了一点。

    这个时候,SOS的激情时刻开始上演了。就在我们面前,有两个高高的表演平台,平台上各出现一个长腿的新鲜姑娘,随着强劲节奏的电子音乐,开始向着众人大摇身体。视线正对之处,恰是其性感的小屁股,它被包裹在用料很少的热裤里,紧绷绷地透着一股肉感,让人恨不得上去就想掐上几把。更要命的是,它又活泼得要死,就像一只翻飞的花蝴蝶,飞到东来飞到西,引得你的小心肝也心不由己,快要从嗓子眼里脱嗓而出。

    我身体里不禁有些躁热,忙丢下小女人,独自一人接连咽下了几口芝华士,这才觉得透心的凉爽。而变态朱的手也开始不安分了,偷偷地缠上了小女人的腰间。小女人对此半就无半推,任凭变态朱在自己身上抖抖梭梭,四处游动。这让我又一次端起酒杯,连咽了几口,也没解决我内心里的愤愤不平:这种帮人泡妞的事情实在不是人干的,只能眼睁睁地着看别人吃肉,自己却连一口汤也喝不上。

    (七)变态朱小女人:风云突变

    眼见着时机成熟,变态朱将嘴巴又附上我的耳朵,我一连“啊”了几遍,才将他的话听清楚。变态朱说,“我要出去一下。”我问,“又想干啥啊你?!”变态朱说,“这不……得准备好后续工作不是?!”我一时没明白,“后续工作?!”变态朱用手指一戳我的脑袋,“一聪明人,今儿咋变笨了?!我得出去订房间啊!我总不能把她带家去吧。”

    变态朱再回来时,已是一脸的轻松,没有什么言语,只是冲着我做了一“OK”的手势,其意不言自明。

    时间很快到了凌晨一点。我开始有了困意。见变态朱还没提走的意思,我都有点着急。在桌子底下,直踩变态朱的大脚。不过,变态朱像是木头人似的,踩了白踩。踩了几次后,小女人却先开口了,“别踩了,你踩着我了。”这让我无比羞愧,觉得失败得很,像是在做学生时,难得打一次小抄,却被猴精的老师一把擒获。

    小女人倒通情达理地说,“是不早了……我的头,也好痛……”变态朱似乎早就在等她这句话,一下子就有了反映,“是啊,不早了,回吧我们,“语气像是献殷勤更像是献媚,“刘天,你自个儿先走,我得照顾亲爱的。”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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