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谈婚再说爱 作者:中天王
103
“你激动什么？”苏辰轩好笑，搂紧她，生怕她再激动一次再一次栽倒下去。
杜若兮平复自己的心情后，张了张嘴：“她……她……”
她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照片中的女人。赫然是洛晶晶。
这是她所没有想到。
她有猜想过洛晶晶的“男”朋友？“女”朋友？是谁，她猜测，一定是个娇滴滴十分女性的女孩，或者是十分男人的女孩子，却完全没有想过，会是眼前这样的一个男人？还是女人？
杜若兮脑袋迷糊了。眼前的卢靖游，TA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一窘再窘。
卢靖游眨着大大的眼睛，充满期待的问：“怎么样？漂亮吧？像不像仙女？”
闻言，杜若兮狂点头：“像，非常像！你真幸福！”
卢靖游亦点头：“那是当然！只可惜她有事，改天再介绍你们认识。”
杜若兮忙摆手：“不用不用。”
卢靖游倒也不在意，待服务员上菜之后，立即抓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好饿，我先吃，你们随意。”
记得那天他说过，他的吃相不太好。杜若兮此刻可算是见识了。
她别开头，这样的一个半男半女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吃饭，怎么看觉得怪怪的——满桌子的美味，她根本没有胃口，脑海里总是浮现着卢靖游那高耸的胸。一想起，她更加没胃口了。
但她还是低下了头，慢慢的扒着饭。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卢靖游忽然“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肚皮：“好饱。”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先走，你们慢吃。”
说完。人已一阵风似的不见了人影。
杜若兮怔愣在那里，不是吧？不是说好了一起吃饭的吗？他竟然自己吃饱后就跑了！
她瞠目结舌，哭笑不得。
苏辰轩道：“他就这样。受伤醒来后，就经常做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习惯了就好。”
习惯？
阿轩的意思是以后会经常见到他？
杜若兮向来不会拿有色眼睛看人，可是要她面对一个看似女人实则男人或者性别有待研究的人，她心里其实还是会起疙瘩的，只怪她心理承受能力弱了那么一些些。
杜若兮忍不住开口问：“阿轩，我很好奇，他……”
苏辰轩像她肚子里的读心虫，不待她说完，他就开口了：“他上半身看起来是个女人，但下半身还是男人！”
听他这么一说，杜若兮已经明白了，这么说来，卢靖游是……
苏辰轩摇头：“其实，他算不上人妖。”
杜若兮咋舌，他怎么知道她要问的是这个问题。
苏辰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别净胡思乱想，饿了吧？赶紧吃饭。”
饭后，苏辰轩却没有去停车场，而是拉了杜若兮的手往其他地方去。
“阿轩，我们去哪？”
“散步，约会。”
杜若兮看着苏辰轩一脸的欢喜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十六岁的大男人了，此时此刻，却像个小男生初谈恋爱似的，太可爱了。
夜色早已铺满了整个空间，各色霓虹灯早已亮起，为这迷人的夜晚增添了无数的美丽。
苏辰轩的大手紧紧裹着杜若兮柔软无骨的小手，像一般的情人一样，眼里心里都灌着蜜。
由于两人长相太过出色，自然吸引了无数眼球，苏辰轩云淡风轻，杜若兮却有一种被人当猴看的感觉，但，她依然是开心的，因为，她的手，在他的手里。
如果曦曦知道她和阿因正在约会，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他们甜甜蜜蜜的，夜曦却躺在C大宿舍的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自从那天晚上从A市赶回C市，程大哥对她的态度似乎改变了，以前冰冰冷冷的模样，但那天在飞机上，四年来破天荒跟她说了这么多话，还不许她叫他“程叔叔”或者“程伯伯”，而且第二天早上她竟然收到了他的问候电话，尽管是正面问若兮的事，但她夜曦不是傻子，她能感受得到，程大哥是侧面关心她！
忽然间主动起来，莫不是程大哥发现他也是爱她的了？
原本正走向死寂的心，因为情绪的高涨，又复活了。
于是，从床上跳起来，立即给杜若兮电话，她要告诉她这个天大的喜事！
兴奋过度，她忘记时间了。
此时此刻，金碧花园小区，某栋豪华别墅里。
杜若兮和苏辰轩刚结束了浪漫的“约会”回到卧室。
杜若兮虽然有些疲惫，但她的脸上仍掩饰不住那滚滚而来的快乐——这种强烈的快乐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是跟杨思远在一起的时候所不曾体验过的。
莫不是别人口中所说的，她和他因为正处于热恋期，所以快乐的感觉才会如此强烈？
她站在衣橱前，伸手翻睡衣，每看到一件，嘴角就抽搐一次，可恶心的轩轩，大色狼，买布料这么少的睡衣，这跟没穿有什么区别？她带来的保守睡衣，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扔掉了。
杜若兮抓狂。
他怎么可以这样？讨厌，讨厌，好讨厌！
这间卧室占地面积大，床占的面积也大，衣橱占的面积自然也非常大。
杜若兮走到衣橱的另一边，拉开门，看着挂在里面的满满的衣服，她的嘴角狠抽搐，这边是苏辰轩的衣服，上衣下衣加起来，肯定几百件。
一个大男人，买这么多衣服，她早该知道，这个男人其实骚包得很。
她的目光落在那一件件整整齐齐的衬衣上，她忽然窃喜了一下，伸手不动声色的拿下一件天蓝色的衬衣，悄悄的卷在怀里然后蹑手蹑脚走进浴室，想要关门，一转身，竟然撞在一堵肉墙上。
杜若兮尖叫一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抬头一看，竟是苏辰轩。
她瞪着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吓死我了。”
苏辰轩双眼闪着亮光：“宝贝，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杜若兮身子抖了抖，小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真是讨厌，明明知道她受不了，还老来调戏她！
她伸手去推他：“你出去，我要洗澡。”
苏辰轩当她的话耳边风，伸手关玻璃门：“一起洗。”
怎么看这厮表现都非常自然，好像跟很多女人洗过澡似的。
杜若兮闷闷的摇头：“不要！”
以她对这只大色狼一半半的了解，如果他在，这个澡目测要洗到下半夜，到那时候，她还有命出来吗？
看她拒绝得如此坚决，苏辰轩勾勾唇角，长夜漫漫，不在乎这么个洗浴的时间，于是，他冲红着脸的女孩炫烂一笑：“遵命！”
转身，跨步走出了浴室，还很“体贴”的替杜若兮关上了浴室的门。
杜若兮看着他神秘兮兮的样子，以及那满脸掩饰不住的窃喜，一时摸不着头脑。
不过，当往自己的身上套上某男的衬衫后，轮到杜若兮窃喜了。
他人长得很高，衬衫当然也很长，杜若兮穿上之后，衬衫下摆直达膝盖，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欢喜得不得了，原来她穿上他的衣了之后，竟然也这么美，最重要的是，看起来比那些超少布料的睡衣睡裙要好上几万倍。
她欢欢喜喜走出了浴室。
她没想到，某男竟然也洗漱完毕，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露出上身结实完美的肌肉，直把她看得脸红心跳。
某男看到某女身上着自己的衬衫的时候，目光瞬间变得黑沉：“宝贝，你穿的衣服，看起来很有魅力，更容易引人犯罪！”
杜若兮当即黑了脸。
好在某男不在追究她穿他衬衫的问题，他神秘兮兮的说道：“宝贝，过来，我们看电影。”
“电影？什么电影？”杜若兮走到床边，还未反应过来，人已被某男给捞上了大床，半躺在他的怀里，并被他紧紧拥住。
杜若兮慌得扭了扭身子。
“安份点，好好看电影，相信我的宝贝一定喜欢。”
苏辰轩拿摇控器摁了一下，前方液晶显示器的屏幕就亮起来了。
杜若兮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大眼睛直盯着屏幕，眼神满是期待，还真别说，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电影了，现在跟阿轩一起看，这种感觉真好。
可是半分钟后，杜若兮忽然尖叫了一声，拉过被子捂住头，嚷嚷道：“臭轩，你个混蛋！你给我看的是什么？”
躲在被窝中的她，脸红心跳，电视屏幕上视觉与听觉的双重强烈刺激，险些让她晕过去。
耳旁传来苏辰轩低低的笑声，他用力拉去杜若兮用来捂脸的被子，坏坏的说道：“宝贝，你害羞什么？你难道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快把它关掉。讨厌！”杜若兮感到自己的心都快从嘴巴里飞出来了。
这个混蛋蛋！
他竟然给她放那些ＡＢＣＤＥＦ片什么的，他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的？知道他很坏，可她怎么就没发现他坏到这种程度了呢？
苏辰轩继续拉扯她的被子，笑着诱哄：“宝贝乖，害羞什么？我听说，这样可以增进夫妻感情！”
杜若兮简直快要羞死了：“我们……的感情已经够深了，不……不用再增了。你快把它关掉！”
苏辰轩闷闷的说道：“这可是我托人从国外带过来的，为了不辜负别人的好心，不管怎么样，都应该看一看。”
“要看你看，我不看。”杜若兮忽的掀开被子，郁闷的要往外走，凑巧这时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夜曦的。
心中暗喜，真好，曦曦来搭救她了。
她朝一脸郁闷的苏辰轩扮了个鬼脸：“我到外面接个电话，你慢慢欣赏。”
苏辰轩黑眸沉了沉，差点控制不住冲上去把她扑倒，吃干抹净！
但，长夜漫漫，不急。
得知杜若兮和苏辰轩之间是一场误会，夜曦只有叹息的份。
“若兮，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杜若兮点了点头：“也许吧。当初我一时冲动拉他去领证只不过是受了杨思远的刺激，我也没有想过会跟阿轩怎么样，但是慢慢接触之后，我才发现，他对我是真的。我相信他。”
夜曦叹息：“看样子现在的你很幸福。若兮，我真心祝福你。真替你感到高兴。”
听得出她语气里暗藏的忧伤，杜若兮知道，曦曦肯定是又想起她的程大哥了，虽然那天晚上，她说过要放弃，但以她打不死的小强的强大精神，估计那也只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
追了十几年，她不可能说放下就能放下。
“曦曦，你别难过，你也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她安慰道。
电话那边的夜曦苦笑了一下：“我的幸福？从小到大，在我的心里，只有程大哥才能给我幸福。这种坚定的思想，早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我接受不了其他人。看到你现在这么幸福，我要以你为榜样，我要跟程大哥结婚！”
夜曦的语气从最初的忧伤慢慢变得充满期待了。
杜若兮无语，曦曦有自动愈合伤口的能力，每一次，其实不用她安慰，她这个好姐妹的伤口很快就好了，并且渐渐变成了一只越战越勇的大小强！
杜若兮实在不愿三番几次打击她，但这次仍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她：“曦曦，你觉得程大哥要怎么样才会娶你？拿枪逼迫他？还是把他捆起来送到民政局？”
夜曦这才想到这个问题：“是噢，他要怎么样才会娶我呢？”
夜大小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聊了接近两个小时才挂电话，回到卧室，苏辰轩半靠在床边翻看一本法文书，里面密密麻麻的法语，在杜若兮的眼里，就像是蚂蚁爬过的痕迹。
她有点内疚，阿轩带着满满的期待要跟她一起看电影——虽然那电影尺度大得无限度，像一团烧在人心底的欲火，但那好歹也是电影，不是吗？
阿轩心里一定酸酸的吧？
带着愧疚之心，杜若兮爬上床，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小脸贴着他的俊脸，摩挲了一下。
苏辰轩轻笑一声，放下书本，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黑眸锁定她的大眼睛：“把为夫冷落了这么久，勾引为夫，难道你是想赎罪？”
杜若兮忍笑，头偏向一侧，闭着眼睛说道：“我们看……电影吧……”
苏辰轩身子一僵，黑眸里闪烁着精光，他点头道：“好！”
于是，在电影开播后几分钟，某女就被某男华丽丽的扑倒了。
杜若兮作好了拼死作战的准备，脸上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但她没想到，苏辰轩却没有纠缠她很久，结束之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两人安静的享受欢愉过后的平静。
良久，苏辰轩闷闷的说道：“宝贝，我明天要出差几天，真想把你打包带走。”
“啊？不是吧？你要出差？”杜若兮一听，竟也闷闷的，“我也舍不得你，怎么办？”
苏辰轩有意逗她：“要不，你逃班？”
杜若兮立即摇头：“不要。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苏辰轩点头：“不愧是我的宝贝，好样的。”
杜若兮差点笑喷了：“拜托你不要用这种对待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好吗？我都已经二十二岁了。”
苏辰轩宠溺的揉了揉她的长发：“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一个孩子。如果闷了，叫夜曦过来陪你。晚上也好有个伴。”
杜若兮不语，夜曦追她的程大哥时间都不够，哪还有时间分给她啊？
唉，重色轻友啊！
想起人事部主任张丽雅面对她时那张冷漠与愤怒的脸，杜若兮已经十分肯定，想变成苏氏集团的一名正式员工已经不可能了，是时候想想下家了。
她伸手掰过苏辰轩的脸，大眼睛眨啊眨，眨得某男差点头晕，问：“想要什么，说吧？”
杜若兮小手顽皮的捏捏他的耳垂，掐掐他的脸，再扯扯他高挺的鼻子，玩得不亦乐乎。
“阿轩，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苏辰轩拿下她的手，制住，警告道：“安静，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再把你吃一次。问这个做什么？”
“嗯，我觉得我过不了苏氏集团的实习考核，所以我想问你，你公司缺不缺人，等我毕业了，把我安排进去，可好？”
苏辰轩故作沉思：“好，考虑一下。”
杜若兮一听，笑颜逐开，听他的意思，肯定是同意啦，所以，不用担心工作的问题了，哈哈哈。
苏辰轩顺势搂住她，心里叹气，真是个傻丫头，他真想把她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进集团总部这么久，竟然连自己的大老板的名字都不知道，让他这个大总裁情何以堪啊！
笨笨的丫头，让她自己去发现好了。
苏辰轩拿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问：“给买的手机怎么不用？”
杜若兮爬到他的身上，趴下，轻轻的说道：“阿轩，谢谢你。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苏辰轩叹息道：“傻瓜，给你用就用。”
“我还是习惯用原来的。阿轩，我骗了你，我手机其实没有坏。”
“嗯，我知道。”
杜若兮无语，知道了你还买，而且还是贵得让人手抖的！
对了，她和他已经结婚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可都是自家的啊！想到这，她肉疼不已。
“阿轩，以后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太奢侈了！”
苏辰轩却笑米米道：“嗯，宝贝有当家的潜质。不过，为夫赚钱，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别想着省钱。要不然我赚钱干什么？你说呢？”
杜若兮无语，你牛！
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别想着省钱！
瞧，有钱就是任性！
轩轩够任性！
杜若兮已经作好了被他吃一个晚上的准备，苏辰轩却心疼她的身子，只好忍下冲动，搂着她一夜安眠至天亮。
杜若兮是在闹铃中醒过来的，闭着眼睛摸了摸床的一旁，没有摸到人，睁开眼睛一看，身旁空空的，已经没有了苏辰轩的身影，顿觉心里空空的。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那么依恋他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不安的想。
起床后习惯性拿过手机，这刷刷那刷刷，苏辰轩的信息就跳出来了：“亲爱的，记得吃早餐。千万记得要想你老公。”
信息后面，是两个动漫人物亲嘴的动画。
看着信息，杜若兮的嘴角大大的向上勾起。
下午下了班，因为苏辰轩不在，杜若兮果然感到心里空空的，无聊万分。
晚上回到别墅，吃了饭，洗了澡，直接上床，伸手摸摸昨天晚上某人躺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有他的余温，她干脆躺在那个位置，闭上眼睛，想像着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
跟他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好美妙。
想念一个人太浓烈，往往会导致失眠，再加上某男一通调戏的电话，这对杜若兮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于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之后，杜若兮感到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了。
早知道，把曦曦拉过来了，这样能曦曦的陪伴，她就能减少对某男的思念。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曦曦应该已经睡觉了吧？还是，又去追她的程大哥了？
杜若兮捧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过了一会，她给她发微信：“曦曦，睡觉了吗？阿轩出差了，我睡不着。”
但，等了很久，却没有收到夜曦的回信，她应该已经睡觉了吧？
事实上，夜曦并没有睡觉，此时此刻的她正打算飞蛾扑火。
自从回到C市后，有关她和程音凡之间，她想了很多很多，她想放弃，却始终不甘心。再加上昨天晚上给杜若兮打电话，得知她和苏辰轩之间的幸福，她羡慕不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告诉自己，给程大哥，给她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追了十几年，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
于是，晚饭后，她再次出现在三生石夜店里。
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并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专门跑到程音凡的专属房附近静候。
她对凌风凌雨两兄弟威逼利诱，终于得知程音凡今天晚上会过来，得知他会在某个包间里会友，得知他今夜极有可能会喝酒。
如果他喝了酒，事情就好办了！夜曦贼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了，程音凡直到午夜才出现在二楼——他的专属房间就在二楼。
他打开房门的时候，一个俏丽的身影已先于他一步钻进了房间里。
程音凡是什么人？尽管喝了不少酒，但是他的身手仍然非常快，夜曦钻进房间里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就被他给抓住了。
双手臂被他死死的扣在身后，夜曦的手腕疼得不得了，她连连求饶：“别，程大哥，是我啊，我是曦曦。”
“曦曦？”程音凡愣，立即松开了手，并拿起她的手腕仔细查看有没有被他弄伤。
夜曦任由自己的手在他有力的大掌中，心，开始狂跳，她感觉到自己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怎么样？疼不疼？”哈出的气息果然带着浓浓的酒味。
夜曦窃喜。
“嗯，疼。程大哥，你好狠心！”
程音凡垂眸看着，果然那白晰的手腕上红通通的一片。
他有着惊人的力气，却不小心弄疼了她，他眼眸里划过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疼。
“对不起。”他说，“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夜曦立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她是来找他的，去看医生干什么？
“没事没事，不怎么疼，一会就好了。”
“曦曦，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程音凡神色淡定，看不出到底有没有醉酒。
“我来找你！”夜曦抬起头，暖黄色灯光的照耀下，眼前男人俊脸的线条看上去更加优美。
夜曦看得心中一跳，紧接着，心开始飞速跳动起来。
她火辣辣的看着程音凡，一张脸不知不觉间爬上了红云。
程音凡感受到她火辣辣的眼光，抬起头，眸光一下子撞进夜曦灼热的眼神里。
那双大眼睛，有着林夕瑶一痕迹，程音凡看得一愣，忘记移开视线。
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止了。
四目相对，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程音凡低头看着那娇艳的红唇，喉头动了一下，俯身，一下子吻了上去……
夜曦血压狂飚，程大哥，又一次……吻她？
是的，这不是梦，程大哥真的在吻她！
她伸出双手，情不自禁攀上他的脖子……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上承受着男人的重量，夜曦闭着眼睛，眼角有泪水滑落，这么多年，他终于肯接受她了吗？
还好，没有放弃。
她伸手搂住他，轻声细语：“程大哥，我们结婚吧，好不好？我们可以像若兮那样，先领证，给彼此一个机会。你会爱上我的，对不对？”
一语惊醒梦中人，程音凡身子一僵，所有的理智急速飞回，看着身下的人儿，他的脸上立即现出惊痛的神色。
怎么可以！
他差点把她给……
看着床上动情的女孩，程音凡惊痛的闭上眼睛。
他答应过夜大哥和夕瑶，会好好照顾曦曦，可是刚刚，也不知受了什么迷惑，他差点对她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幸好，他的理智及时收回来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身上不着一物的夜曦，此刻的她仍处理迷乱的状态，他痛苦的移开视线，咬牙：“把衣服穿上！我叫人送你回去！”
夜曦愣，从床上坐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程音凡：“程大哥，你在说什么？”
程音凡此刻的脸上，现出从来没有过的慌乱，他拾起地上的衣服，动作迅速的穿好，再不看夜曦一眼，扭头就要走出房间：“不要乱跑，我叫人送你回学校。”
夜曦一听，慌了，急忙跳下床，也不管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一下子从身后紧紧抱住了程音凡：“程大哥，别走。你想要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不要不承认。”
程音凡脸上仍是痛苦的神情：“不，曦曦，我不爱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这话，这么多年来，他已经重复说过千万遍，可是对于身后的女孩来说，并不管用，她总是一次次的在他的面前出现。
夜曦使劲摇头：“不，不是这样的。程大哥，你为什么不肯打开自己的心结？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你比我大了差不多三十年。我一点都不在乎！”
“可我在乎！”程音凡打断她的话，“曦曦，我真的不爱你，永远都不会爱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刚才，我只是把你当成了别人。对不起！”
没什么比这更让人伤心的话了。
夜曦的眼角流下了眼泪：“程大哥，你是说，刚才你把我当成了我妈咪？”
程音凡立即否认：“不，不是夕瑶，是别人！”
话说出口，程音凡的心好像被什么割了一刀，顿时鲜血直流。
“什么？别人？”夜曦松开手，走到他的面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程大哥，你在骗我，对不对？”
程音凡别开视线：“我没有骗你。”
夜曦低头看了看自己年轻的身子，低头，苦笑，原来是这样……
眼泪，忽然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哗的一声，从眼眶里汹涌而出。
她从地上拾起衣服，麻木的一件件的往身上套，然后，麻木的走了出去。
这一次，看来真的伤害到她了。
可是，这样一个好女孩，他怎么可以自私的去拥有她？他已经老了，能陪伴她多少年？她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把话说得狠一点，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会放手。
可是，刚刚，他又失控了！
同时，他更加深刻的伤害了她！
眼前，已经没有了夜曦的身影，想着她那双沉痛且满是泪水的大眼睛，程音凡感觉胸口处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
现在已经是午夜的时间了，她一个人这样走出去……
程音凡一惊，白着脸追出去，果然在夜店不远处，看见了她。
她站在那里，背影上是满满的伤心，她一定很痛苦，连站立都站不稳了，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刮倒。
就在这时，一个醉汉来到她的身边，伸手就往她的胸口上摸去，而夜曦却不为所动，仿佛痴傻了一般。
程音凡大惊，立即上前去，很快，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了一个男子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却是那醉汉被程音凡一刀给切去了一个手掌……
狼嚎的声音忽然停止，醉汉痛晕了过去。
程音凡不为所动，双手紧紧握住夜曦的手，脸上尽是紧张担忧，如果他没有追出来，那么曦曦岂不是……
他不敢往下想。
“曦曦，你怎么样？”他紧张的问道。
夜曦已经停止了哭泣，红肿的眼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抽回手，冷冷的说道：“不关你事！”
声音带了重重的鼻音。
她麻木的向前走去，程音凡再度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程音凡，我说了，不关你事！”
程音凡皱眉：“我送你回学校！”
说罢，也不管她是否同意，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夜曦麻木，任由他抱着。
看着这样的夜曦，程音凡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
他把她抱进车子里，温柔的替她系好了安全带。
夜曦冷冷的看着他：“程叔叔，你确定你要酒驾吗？”
程音凡愣，他竟然因为她而乱了心，就连自己喝了酒这一事都忘了。
他冷俊的脸上现出纠结而痛苦的神情。
随后，他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凌风出现在停车场。
“送曦曦回C大。”程音凡淡淡的说道，伸手替夜曦解了安全带，再把她抱到车后座，而他，长腿一伸，也坐了进去。
凌风看得目瞪口呆，程哥，您不是吧？
但他也不好问什么，启动了车子。
夜曦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冷冷的说道：“送我去金碧花园若兮那里。”
若兮？
凌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程音凡冲他点了点头。
杜若兮早已经站在别墅大门等待。
夜曦一见到她，立即扑上去搂住她的脖子，压抑的哭泣起来。
凌风看见杜若兮的那一刹那，心也痒痒的，他也好像抱抱她哎！
程音凡淡淡的说道：“若兮，麻烦你照顾曦曦了。”
杜若兮点头。
程音凡和凌风便上车，离去了。
杜若兮把夜曦扶进了房间里。
夜曦看着这间超大的卧室：“这是你和阿轩的卧室吗？”
杜若兮点点头。
夜曦道：“若兮，今晚你陪我睡客房好不好？这是你们恩爱的地方，不应该有第三个人睡进去。而且，我心里也难受。”
杜若兮只好点点头，带她去了隔壁面积稍小的客房。
她倒了一杯温水，看夜曦喝下去之后，平复了心情，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眼前的姐妹，夜曦几乎是无话不说，把不久前发生的事一脑子全告诉杜若兮了。
杜若兮沉默了一会：“曦曦，我觉得，程大哥其实应该是喜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
夜曦伤心的说道：“他喝了酒，把我当成了别人。若兮，我好难过。”
对于她和程音凡之间，这么多年了，夜曦的执着与痛苦，杜若兮全看在眼里，只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了。
一个人伤心至极的时候，别人的安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杜若兮能做的，只有倾听。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杜若兮没想到，夜曦会很快入睡，也许，她真的太累了。
“若兮，我想，我应该放弃了。”夜曦入睡前说了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杜若兮按时醒来，身边的夜曦仍在熟睡中，她给她留了一张纸条，又交待了一声罗嫂，便上班去了。
杜若兮出门后没多久，夜曦就醒来了，用过早餐后，她向罗嫂道谢，就离开了金碧花园，转而去了别的地方——程爷爷和程奶奶所居住的地方。
她麻木的走在小路上，冷不丁从一旁的小树林里冲出来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由于跑得太快，小男孩“扑通”一声，在她的面前摔倒了。
小小的膝盖由于被擦伤，渗出了一丝丝血液。
小男孩没有哭泣，自己爬了起来，看看膝盖，又看看小手，小手黑乎乎的一片。
看到夜曦看着她，小男孩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你好，请问你有湿布吗？能不能给我一片湿布？我的手脏了。”
夜曦含笑点头：“有的。”
说着立即从包包里拿出一片纸巾，细心的为小男孩擦干净，无意问他：“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立即站定，背书一样背出来：“姐姐，我叫程欢乐，三岁半。我爹地是程音凡，妈咪是……”
“你说什么？”夜曦一下子捉住程欢乐的手，脸色煞白。
小男孩胆子很肥，并没有被夜曦吓着，而是直直的看着她，再次背书：“姐姐，我叫程欢乐，三岁半，我爹地是程音凡，妈咪是……”
夜曦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欢乐，告诉姐姐，是哪一个程音凡？”
小男孩歪着脑袋好奇的问：“姐姐，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你是不是哭了？”
“姐姐没哭，欢乐，快告诉姐姐，你爹地是哪一个程音凡？”
小男孩眨着眼睛：“姐姐，看你也不是坏人，好吧，我带你去找我爹地。”
他说着，竟然主动拉过夜曦的手，带着她往程爷爷和程奶奶所居住的地方走去，他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道：“姐姐，看见了吗？我爹地就在前面。喏，那不是？姐姐，我爹地很帅吧？我妈咪经常看着爹地的照片发呆。”
夜曦顺着小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当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时，她头一晕，差点一头栽下去。
真的是他，真的是程大哥！
他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而且那个女人还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
胸口闷痛起来，夜曦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害怕程音凡看见她，立即闪过一旁，靠在一棵大树旁，剧烈喘息。
小男孩吓坏，忙伸手拉住她的手：“姐姐，你怎么啦？我叫爹地过来看看。”
“欢乐，不用！”夜曦急忙阻止他，“姐姐没事，歇一下就好了。”
“真的吗？”小男孩眨着大眼睛看着她，他忽然叫了一声，“妈咪，这个姐姐不知道怎么了。”
“欢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害妈咪好找！”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夜曦睁开眼睛，眼前已经站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白色连衣裙，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辫，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姿色尚可，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
“小妹妹，你怎么了？”女人关心的问道，声音跟她的人一样，柔柔的，弱弱的。
夜曦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姐姐，你是程大哥的……”
女人低头娇羞一笑：“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你和音凡是……”
夜曦愣了一下，接触到女人疑惑的眼光，忙说：“嗯，我爹地和妈咪是程大哥的好朋友，两家人走得很近。”
女人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夜曦问：“姐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女人含羞道：“我刚从A市搬过来没多久。”
“曦曦，你怎么在这里？”耳旁响起熟悉的声音。
夜曦抬眼看着爱了多年的男人，这时，程欢乐跑到他的身边，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仰起小脸，叫了一声：“爹地。”
程音凡低头，“嗯”了一声：“怎么又乱跑？”
程欢乐笑咯咯的说道：“爹地，我好喜欢这里啊！”
程音凡点点头，抬眸看向夜曦，只见她面色白得像雪，惊：“曦曦，你怎么了？”
夜曦脑中全是嗡嗡嗡的杂音，程音凡说了什么，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她转身，挪动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程音凡立即上前扶住她：“我送你。”
夜曦怔怔的扭头看着他，脸色依然白得吓人，她闭上眼睛，作了一个深呼吸，睁开眼睛，勉强一笑：“程大哥，我祝福你。不用你送，我自己就可以。”
原来，昨天晚上，他把她压在身下，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眼前温柔如水的女子吧？
她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苦涩。
“程大哥，谢谢你。”她说。
程音凡胸口闷痛，张了张嘴：“曦曦，我……”
“程大哥，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懂了。这样吧，你叫凌风或者凌雨送我。”夜曦强力支撑自己的身子，她害怕自己倒下去，她告诉自己，哪怕走，也要坚强的走，绝对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一面。
程音凡犹豫了一会，终是点了点头。
坐在车子上，夜曦面如死灰。
她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好荒唐，好讽刺。
她一直以为，程音凡是因为忘不了林夕瑶，所以才不肯接受她，原来，他连孩子都有了，而且已经三岁半！
可是，他为什么不肯跟自己说实话？
如果他早点说，她会早点退出，而绝对不会做出越来越疯狂的事情。
程大哥，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庄节围亡。
眼泪无声落下。
凌风把她送回了金碧花园苏辰轩的别墅里。
躺在客房的大床上，有那一瞬间，她真的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当杜若兮回到别墅的时候，她看见了躺在浴缸里面双眸紧闭的夜曦，她的脸色红得诡异，杜若兮伸手往她额上一探，顿时吓坏了，好烫！
她急忙叫来罗嫂，两人替夜曦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罗嫂立即把她背出门，杜若兮手忙脚乱的把苏辰轩其中一辆豪车开了出来，和罗嫂一起，火速把夜曦送到了医院。
躺在病床上，昏迷中的夜曦嘴里不时的说着：“程大哥，不要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杜若兮握住她的手，眼眶一红，差点掉下眼泪来。
在医院没多久，夜曦就醒来了，她怔怔的看着杜若兮，沙哑着声音说道：“若兮，我的爱情，死了。”
杜若兮鼻子一酸，忙握紧她的手，安慰道：“曦曦，不要胡思乱想，先养好身子，好吗？医生说，你是泡了冷水，所以才发了高烧。你怎么那么傻？”
夜曦充耳不闻，眼神空洞：“她回来找程大哥了，他们的孩子已经三岁半了……”
杜若兮心下一惊，程大哥……怎么会？
难怪曦曦这么伤心！原来，那个男人……
杜若兮刚想开口说什么，夜曦继续说道：“若兮，你不用安慰我。刚才在睡梦中，我看见自己死去了。你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我已经死过一回，我会好好的活着。别忘了，我是那只打不死的小强。我不会再去缠他。我在他的身上已经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我不会再傻下去……”
杜若兮看着她过于平静且苍白的小脸，心里更加不安，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现在的她，除了陪伴她，还能做什么？
夜曦收回涣散的眼神，转为直盯着天花板，平静的说道：“如果不是今天无意发现，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傻到什么时候。若兮，我不恨他，真的。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他对我那样，也是因为我勾引了他。他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是我太傻，是我异想天开。可是，现在，我想开了。若兮，我好像我爹地，妈咪，还有我哥哥。我好想见他们……”
夜曦说着说着，竟然落下泪来。
“若兮，我不是为程音凡哭，我只是太想念我的家人了。有人说过，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可是，为什么我追程大哥却隔了千山万水？我真傻，为了这个男人，我抛弃了爹地妈咪哥哥，不顾一切，从遥远的地方来到这座城市。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还好没什么遗憾，因为我认识了你这个最好的朋友。若兮，谢谢你陪我走过了四年的时光，我很开心，真的。”
夜曦越是平静，杜若兮心里越是不安，曦曦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向她永别，她的心慌乱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曦曦，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吗？你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里陪着你。”
人，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不会胡思乱想，才不会做出冲动的事。
夜曦忽然对杜若兮淡淡的一笑：“若兮，我饿了，去给我买点吃的，好不好？”
103
言情海
103
“你激动什么？”苏辰轩好笑，搂紧她，生怕她再激动一次再一次栽倒下去。
杜若兮平复自己的心情后，张了张嘴：“她……她……”
她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照片中的女人。赫然是洛晶晶。
这是她所没有想到。
她有猜想过洛晶晶的“男”朋友？“女”朋友？是谁，她猜测，一定是个娇滴滴十分女性的女孩，或者是十分男人的女孩子，却完全没有想过，会是眼前这样的一个男人？还是女人？
杜若兮脑袋迷糊了。眼前的卢靖游，TA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一窘再窘。
卢靖游眨着大大的眼睛，充满期待的问：“怎么样？漂亮吧？像不像仙女？”
闻言，杜若兮狂点头：“像，非常像！你真幸福！”
卢靖游亦点头：“那是当然！只可惜她有事，改天再介绍你们认识。”
杜若兮忙摆手：“不用不用。”
卢靖游倒也不在意，待服务员上菜之后，立即抓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好饿，我先吃，你们随意。”
记得那天他说过，他的吃相不太好。杜若兮此刻可算是见识了。
她别开头，这样的一个半男半女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吃饭，怎么看觉得怪怪的——满桌子的美味，她根本没有胃口，脑海里总是浮现着卢靖游那高耸的胸。一想起，她更加没胃口了。
但她还是低下了头，慢慢的扒着饭。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卢靖游忽然“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肚皮：“好饱。”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先走，你们慢吃。”
说完。人已一阵风似的不见了人影。
杜若兮怔愣在那里，不是吧？不是说好了一起吃饭的吗？他竟然自己吃饱后就跑了！
她瞠目结舌，哭笑不得。
苏辰轩道：“他就这样。受伤醒来后，就经常做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习惯了就好。”
习惯？
阿轩的意思是以后会经常见到他？
杜若兮向来不会拿有色眼睛看人，可是要她面对一个看似女人实则男人或者性别有待研究的人，她心里其实还是会起疙瘩的，只怪她心理承受能力弱了那么一些些。
杜若兮忍不住开口问：“阿轩，我很好奇，他……”
苏辰轩像她肚子里的读心虫，不待她说完，他就开口了：“他上半身看起来是个女人，但下半身还是男人！”
听他这么一说，杜若兮已经明白了，这么说来，卢靖游是……
苏辰轩摇头：“其实，他算不上人妖。”
杜若兮咋舌，他怎么知道她要问的是这个问题。
苏辰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别净胡思乱想，饿了吧？赶紧吃饭。”
饭后，苏辰轩却没有去停车场，而是拉了杜若兮的手往其他地方去。
“阿轩，我们去哪？”
“散步，约会。”
杜若兮看着苏辰轩一脸的欢喜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十六岁的大男人了，此时此刻，却像个小男生初谈恋爱似的，太可爱了。
夜色早已铺满了整个空间，各色霓虹灯早已亮起，为这迷人的夜晚增添了无数的美丽。
苏辰轩的大手紧紧裹着杜若兮柔软无骨的小手，像一般的情人一样，眼里心里都灌着蜜。
由于两人长相太过出色，自然吸引了无数眼球，苏辰轩云淡风轻，杜若兮却有一种被人当猴看的感觉，但，她依然是开心的，因为，她的手，在他的手里。
如果曦曦知道她和阿因正在约会，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他们甜甜蜜蜜的，夜曦却躺在C大宿舍的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自从那天晚上从A市赶回C市，程大哥对她的态度似乎改变了，以前冰冰冷冷的模样，但那天在飞机上，四年来破天荒跟她说了这么多话，还不许她叫他“程叔叔”或者“程伯伯”，而且第二天早上她竟然收到了他的问候电话，尽管是正面问若兮的事，但她夜曦不是傻子，她能感受得到，程大哥是侧面关心她！
忽然间主动起来，莫不是程大哥发现他也是爱她的了？
原本正走向死寂的心，因为情绪的高涨，又复活了。
于是，从床上跳起来，立即给杜若兮电话，她要告诉她这个天大的喜事！
兴奋过度，她忘记时间了。
此时此刻，金碧花园小区，某栋豪华别墅里。
杜若兮和苏辰轩刚结束了浪漫的“约会”回到卧室。
杜若兮虽然有些疲惫，但她的脸上仍掩饰不住那滚滚而来的快乐——这种强烈的快乐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是跟杨思远在一起的时候所不曾体验过的。
莫不是别人口中所说的，她和他因为正处于热恋期，所以快乐的感觉才会如此强烈？
她站在衣橱前，伸手翻睡衣，每看到一件，嘴角就抽搐一次，可恶心的轩轩，大色狼，买布料这么少的睡衣，这跟没穿有什么区别？她带来的保守睡衣，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扔掉了。
杜若兮抓狂。
他怎么可以这样？讨厌，讨厌，好讨厌！
这间卧室占地面积大，床占的面积也大，衣橱占的面积自然也非常大。
杜若兮走到衣橱的另一边，拉开门，看着挂在里面的满满的衣服，她的嘴角狠抽搐，这边是苏辰轩的衣服，上衣下衣加起来，肯定几百件。
一个大男人，买这么多衣服，她早该知道，这个男人其实骚包得很。
她的目光落在那一件件整整齐齐的衬衣上，她忽然窃喜了一下，伸手不动声色的拿下一件天蓝色的衬衣，悄悄的卷在怀里然后蹑手蹑脚走进浴室，想要关门，一转身，竟然撞在一堵肉墙上。
杜若兮尖叫一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抬头一看，竟是苏辰轩。
她瞪着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吓死我了。”
苏辰轩双眼闪着亮光：“宝贝，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杜若兮身子抖了抖，小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真是讨厌，明明知道她受不了，还老来调戏她！
她伸手去推他：“你出去，我要洗澡。”
苏辰轩当她的话耳边风，伸手关玻璃门：“一起洗。”
怎么看这厮表现都非常自然，好像跟很多女人洗过澡似的。
杜若兮闷闷的摇头：“不要！”
以她对这只大色狼一半半的了解，如果他在，这个澡目测要洗到下半夜，到那时候，她还有命出来吗？
看她拒绝得如此坚决，苏辰轩勾勾唇角，长夜漫漫，不在乎这么个洗浴的时间，于是，他冲红着脸的女孩炫烂一笑：“遵命！”
转身，跨步走出了浴室，还很“体贴”的替杜若兮关上了浴室的门。
杜若兮看着他神秘兮兮的样子，以及那满脸掩饰不住的窃喜，一时摸不着头脑。
不过，当往自己的身上套上某男的衬衫后，轮到杜若兮窃喜了。
他人长得很高，衬衫当然也很长，杜若兮穿上之后，衬衫下摆直达膝盖，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欢喜得不得了，原来她穿上他的衣了之后，竟然也这么美，最重要的是，看起来比那些超少布料的睡衣睡裙要好上几万倍。
她欢欢喜喜走出了浴室。
她没想到，某男竟然也洗漱完毕，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露出上身结实完美的肌肉，直把她看得脸红心跳。
某男看到某女身上着自己的衬衫的时候，目光瞬间变得黑沉：“宝贝，你穿的衣服，看起来很有魅力，更容易引人犯罪！”
杜若兮当即黑了脸。
好在某男不在追究她穿他衬衫的问题，他神秘兮兮的说道：“宝贝，过来，我们看电影。”
“电影？什么电影？”杜若兮走到床边，还未反应过来，人已被某男给捞上了大床，半躺在他的怀里，并被他紧紧拥住。
杜若兮慌得扭了扭身子。
“安份点，好好看电影，相信我的宝贝一定喜欢。”
苏辰轩拿摇控器摁了一下，前方液晶显示器的屏幕就亮起来了。
杜若兮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大眼睛直盯着屏幕，眼神满是期待，还真别说，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电影了，现在跟阿轩一起看，这种感觉真好。
可是半分钟后，杜若兮忽然尖叫了一声，拉过被子捂住头，嚷嚷道：“臭轩，你个混蛋！你给我看的是什么？”
躲在被窝中的她，脸红心跳，电视屏幕上视觉与听觉的双重强烈刺激，险些让她晕过去。
耳旁传来苏辰轩低低的笑声，他用力拉去杜若兮用来捂脸的被子，坏坏的说道：“宝贝，你害羞什么？你难道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快把它关掉。讨厌！”杜若兮感到自己的心都快从嘴巴里飞出来了。
这个混蛋蛋！
他竟然给她放那些ＡＢＣＤＥＦ片什么的，他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的？知道他很坏，可她怎么就没发现他坏到这种程度了呢？
苏辰轩继续拉扯她的被子，笑着诱哄：“宝贝乖，害羞什么？我听说，这样可以增进夫妻感情！”
杜若兮简直快要羞死了：“我们……的感情已经够深了，不……不用再增了。你快把它关掉！”
苏辰轩闷闷的说道：“这可是我托人从国外带过来的，为了不辜负别人的好心，不管怎么样，都应该看一看。”
“要看你看，我不看。”杜若兮忽的掀开被子，郁闷的要往外走，凑巧这时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夜曦的。
心中暗喜，真好，曦曦来搭救她了。
她朝一脸郁闷的苏辰轩扮了个鬼脸：“我到外面接个电话，你慢慢欣赏。”
苏辰轩黑眸沉了沉，差点控制不住冲上去把她扑倒，吃干抹净！
但，长夜漫漫，不急。
得知杜若兮和苏辰轩之间是一场误会，夜曦只有叹息的份。
“若兮，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杜若兮点了点头：“也许吧。当初我一时冲动拉他去领证只不过是受了杨思远的刺激，我也没有想过会跟阿轩怎么样，但是慢慢接触之后，我才发现，他对我是真的。我相信他。”
夜曦叹息：“看样子现在的你很幸福。若兮，我真心祝福你。真替你感到高兴。”
听得出她语气里暗藏的忧伤，杜若兮知道，曦曦肯定是又想起她的程大哥了，虽然那天晚上，她说过要放弃，但以她打不死的小强的强大精神，估计那也只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
追了十几年，她不可能说放下就能放下。
“曦曦，你别难过，你也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她安慰道。
电话那边的夜曦苦笑了一下：“我的幸福？从小到大，在我的心里，只有程大哥才能给我幸福。这种坚定的思想，早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我接受不了其他人。看到你现在这么幸福，我要以你为榜样，我要跟程大哥结婚！”
夜曦的语气从最初的忧伤慢慢变得充满期待了。
杜若兮无语，曦曦有自动愈合伤口的能力，每一次，其实不用她安慰，她这个好姐妹的伤口很快就好了，并且渐渐变成了一只越战越勇的大小强！
杜若兮实在不愿三番几次打击她，但这次仍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她：“曦曦，你觉得程大哥要怎么样才会娶你？拿枪逼迫他？还是把他捆起来送到民政局？”
夜曦这才想到这个问题：“是噢，他要怎么样才会娶我呢？”
夜大小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聊了接近两个小时才挂电话，回到卧室，苏辰轩半靠在床边翻看一本法文书，里面密密麻麻的法语，在杜若兮的眼里，就像是蚂蚁爬过的痕迹。
她有点内疚，阿轩带着满满的期待要跟她一起看电影——虽然那电影尺度大得无限度，像一团烧在人心底的欲火，但那好歹也是电影，不是吗？
阿轩心里一定酸酸的吧？
带着愧疚之心，杜若兮爬上床，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小脸贴着他的俊脸，摩挲了一下。
苏辰轩轻笑一声，放下书本，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黑眸锁定她的大眼睛：“把为夫冷落了这么久，勾引为夫，难道你是想赎罪？”
杜若兮忍笑，头偏向一侧，闭着眼睛说道：“我们看……电影吧……”
苏辰轩身子一僵，黑眸里闪烁着精光，他点头道：“好！”
于是，在电影开播后几分钟，某女就被某男华丽丽的扑倒了。
杜若兮作好了拼死作战的准备，脸上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但她没想到，苏辰轩却没有纠缠她很久，结束之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两人安静的享受欢愉过后的平静。
良久，苏辰轩闷闷的说道：“宝贝，我明天要出差几天，真想把你打包带走。”
“啊？不是吧？你要出差？”杜若兮一听，竟也闷闷的，“我也舍不得你，怎么办？”
苏辰轩有意逗她：“要不，你逃班？”
杜若兮立即摇头：“不要。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苏辰轩点头：“不愧是我的宝贝，好样的。”
杜若兮差点笑喷了：“拜托你不要用这种对待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好吗？我都已经二十二岁了。”
苏辰轩宠溺的揉了揉她的长发：“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一个孩子。如果闷了，叫夜曦过来陪你。晚上也好有个伴。”
杜若兮不语，夜曦追她的程大哥时间都不够，哪还有时间分给她啊？
唉，重色轻友啊！
想起人事部主任张丽雅面对她时那张冷漠与愤怒的脸，杜若兮已经十分肯定，想变成苏氏集团的一名正式员工已经不可能了，是时候想想下家了。
她伸手掰过苏辰轩的脸，大眼睛眨啊眨，眨得某男差点头晕，问：“想要什么，说吧？”
杜若兮小手顽皮的捏捏他的耳垂，掐掐他的脸，再扯扯他高挺的鼻子，玩得不亦乐乎。
“阿轩，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苏辰轩拿下她的手，制住，警告道：“安静，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再把你吃一次。问这个做什么？”
“嗯，我觉得我过不了苏氏集团的实习考核，所以我想问你，你公司缺不缺人，等我毕业了，把我安排进去，可好？”
苏辰轩故作沉思：“好，考虑一下。”
杜若兮一听，笑颜逐开，听他的意思，肯定是同意啦，所以，不用担心工作的问题了，哈哈哈。
苏辰轩顺势搂住她，心里叹气，真是个傻丫头，他真想把她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进集团总部这么久，竟然连自己的大老板的名字都不知道，让他这个大总裁情何以堪啊！
笨笨的丫头，让她自己去发现好了。
苏辰轩拿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问：“给买的手机怎么不用？”
杜若兮爬到他的身上，趴下，轻轻的说道：“阿轩，谢谢你。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苏辰轩叹息道：“傻瓜，给你用就用。”
“我还是习惯用原来的。阿轩，我骗了你，我手机其实没有坏。”
“嗯，我知道。”
杜若兮无语，知道了你还买，而且还是贵得让人手抖的！
对了，她和他已经结婚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可都是自家的啊！想到这，她肉疼不已。
“阿轩，以后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太奢侈了！”
苏辰轩却笑米米道：“嗯，宝贝有当家的潜质。不过，为夫赚钱，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别想着省钱。要不然我赚钱干什么？你说呢？”
杜若兮无语，你牛！
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别想着省钱！
瞧，有钱就是任性！
轩轩够任性！
杜若兮已经作好了被他吃一个晚上的准备，苏辰轩却心疼她的身子，只好忍下冲动，搂着她一夜安眠至天亮。
杜若兮是在闹铃中醒过来的，闭着眼睛摸了摸床的一旁，没有摸到人，睁开眼睛一看，身旁空空的，已经没有了苏辰轩的身影，顿觉心里空空的。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那么依恋他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不安的想。
起床后习惯性拿过手机，这刷刷那刷刷，苏辰轩的信息就跳出来了：“亲爱的，记得吃早餐。千万记得要想你老公。”
信息后面，是两个动漫人物亲嘴的动画。
看着信息，杜若兮的嘴角大大的向上勾起。
下午下了班，因为苏辰轩不在，杜若兮果然感到心里空空的，无聊万分。
晚上回到别墅，吃了饭，洗了澡，直接上床，伸手摸摸昨天晚上某人躺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有他的余温，她干脆躺在那个位置，闭上眼睛，想像着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
跟他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好美妙。
想念一个人太浓烈，往往会导致失眠，再加上某男一通调戏的电话，这对杜若兮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于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之后，杜若兮感到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了。
早知道，把曦曦拉过来了，这样能曦曦的陪伴，她就能减少对某男的思念。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曦曦应该已经睡觉了吧？还是，又去追她的程大哥了？
杜若兮捧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过了一会，她给她发微信：“曦曦，睡觉了吗？阿轩出差了，我睡不着。”
但，等了很久，却没有收到夜曦的回信，她应该已经睡觉了吧？
事实上，夜曦并没有睡觉，此时此刻的她正打算飞蛾扑火。
自从回到C市后，有关她和程音凡之间，她想了很多很多，她想放弃，却始终不甘心。再加上昨天晚上给杜若兮打电话，得知她和苏辰轩之间的幸福，她羡慕不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告诉自己，给程大哥，给她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追了十几年，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
于是，晚饭后，她再次出现在三生石夜店里。
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并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专门跑到程音凡的专属房附近静候。
她对凌风凌雨两兄弟威逼利诱，终于得知程音凡今天晚上会过来，得知他会在某个包间里会友，得知他今夜极有可能会喝酒。
如果他喝了酒，事情就好办了！夜曦贼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了，程音凡直到午夜才出现在二楼——他的专属房间就在二楼。
他打开房门的时候，一个俏丽的身影已先于他一步钻进了房间里。
程音凡是什么人？尽管喝了不少酒，但是他的身手仍然非常快，夜曦钻进房间里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就被他给抓住了。
双手臂被他死死的扣在身后，夜曦的手腕疼得不得了，她连连求饶：“别，程大哥，是我啊，我是曦曦。”
“曦曦？”程音凡愣，立即松开了手，并拿起她的手腕仔细查看有没有被他弄伤。
夜曦任由自己的手在他有力的大掌中，心，开始狂跳，她感觉到自己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怎么样？疼不疼？”哈出的气息果然带着浓浓的酒味。
夜曦窃喜。
“嗯，疼。程大哥，你好狠心！”
程音凡垂眸看着，果然那白晰的手腕上红通通的一片。
他有着惊人的力气，却不小心弄疼了她，他眼眸里划过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疼。
“对不起。”他说，“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夜曦立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她是来找他的，去看医生干什么？
“没事没事，不怎么疼，一会就好了。”
“曦曦，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程音凡神色淡定，看不出到底有没有醉酒。
“我来找你！”夜曦抬起头，暖黄色灯光的照耀下，眼前男人俊脸的线条看上去更加优美。
夜曦看得心中一跳，紧接着，心开始飞速跳动起来。
她火辣辣的看着程音凡，一张脸不知不觉间爬上了红云。
程音凡感受到她火辣辣的眼光，抬起头，眸光一下子撞进夜曦灼热的眼神里。
那双大眼睛，有着林夕瑶一痕迹，程音凡看得一愣，忘记移开视线。
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止了。
四目相对，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程音凡低头看着那娇艳的红唇，喉头动了一下，俯身，一下子吻了上去……
夜曦血压狂飚，程大哥，又一次……吻她？
是的，这不是梦，程大哥真的在吻她！
她伸出双手，情不自禁攀上他的脖子……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上承受着男人的重量，夜曦闭着眼睛，眼角有泪水滑落，这么多年，他终于肯接受她了吗？
还好，没有放弃。
她伸手搂住他，轻声细语：“程大哥，我们结婚吧，好不好？我们可以像若兮那样，先领证，给彼此一个机会。你会爱上我的，对不对？”
一语惊醒梦中人，程音凡身子一僵，所有的理智急速飞回，看着身下的人儿，他的脸上立即现出惊痛的神色。
怎么可以！
他差点把她给……
看着床上动情的女孩，程音凡惊痛的闭上眼睛。
他答应过夜大哥和夕瑶，会好好照顾曦曦，可是刚刚，也不知受了什么迷惑，他差点对她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幸好，他的理智及时收回来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身上不着一物的夜曦，此刻的她仍处理迷乱的状态，他痛苦的移开视线，咬牙：“把衣服穿上！我叫人送你回去！”
夜曦愣，从床上坐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程音凡：“程大哥，你在说什么？”
程音凡此刻的脸上，现出从来没有过的慌乱，他拾起地上的衣服，动作迅速的穿好，再不看夜曦一眼，扭头就要走出房间：“不要乱跑，我叫人送你回学校。”
夜曦一听，慌了，急忙跳下床，也不管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一下子从身后紧紧抱住了程音凡：“程大哥，别走。你想要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不要不承认。”
程音凡脸上仍是痛苦的神情：“不，曦曦，我不爱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这话，这么多年来，他已经重复说过千万遍，可是对于身后的女孩来说，并不管用，她总是一次次的在他的面前出现。
夜曦使劲摇头：“不，不是这样的。程大哥，你为什么不肯打开自己的心结？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你比我大了差不多三十年。我一点都不在乎！”
“可我在乎！”程音凡打断她的话，“曦曦，我真的不爱你，永远都不会爱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刚才，我只是把你当成了别人。对不起！”
没什么比这更让人伤心的话了。
夜曦的眼角流下了眼泪：“程大哥，你是说，刚才你把我当成了我妈咪？”
程音凡立即否认：“不，不是夕瑶，是别人！”
话说出口，程音凡的心好像被什么割了一刀，顿时鲜血直流。
“什么？别人？”夜曦松开手，走到他的面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程大哥，你在骗我，对不对？”
程音凡别开视线：“我没有骗你。”
夜曦低头看了看自己年轻的身子，低头，苦笑，原来是这样……
眼泪，忽然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哗的一声，从眼眶里汹涌而出。
她从地上拾起衣服，麻木的一件件的往身上套，然后，麻木的走了出去。
这一次，看来真的伤害到她了。
可是，这样一个好女孩，他怎么可以自私的去拥有她？他已经老了，能陪伴她多少年？她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把话说得狠一点，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会放手。
可是，刚刚，他又失控了！
同时，他更加深刻的伤害了她！
眼前，已经没有了夜曦的身影，想着她那双沉痛且满是泪水的大眼睛，程音凡感觉胸口处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
现在已经是午夜的时间了，她一个人这样走出去……
程音凡一惊，白着脸追出去，果然在夜店不远处，看见了她。
她站在那里，背影上是满满的伤心，她一定很痛苦，连站立都站不稳了，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刮倒。
就在这时，一个醉汉来到她的身边，伸手就往她的胸口上摸去，而夜曦却不为所动，仿佛痴傻了一般。
程音凡大惊，立即上前去，很快，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了一个男子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却是那醉汉被程音凡一刀给切去了一个手掌……
狼嚎的声音忽然停止，醉汉痛晕了过去。
程音凡不为所动，双手紧紧握住夜曦的手，脸上尽是紧张担忧，如果他没有追出来，那么曦曦岂不是……
他不敢往下想。
“曦曦，你怎么样？”他紧张的问道。
夜曦已经停止了哭泣，红肿的眼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抽回手，冷冷的说道：“不关你事！”
声音带了重重的鼻音。
她麻木的向前走去，程音凡再度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程音凡，我说了，不关你事！”
程音凡皱眉：“我送你回学校！”
说罢，也不管她是否同意，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夜曦麻木，任由他抱着。
看着这样的夜曦，程音凡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
他把她抱进车子里，温柔的替她系好了安全带。
夜曦冷冷的看着他：“程叔叔，你确定你要酒驾吗？”
程音凡愣，他竟然因为她而乱了心，就连自己喝了酒这一事都忘了。
他冷俊的脸上现出纠结而痛苦的神情。
随后，他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凌风出现在停车场。
“送曦曦回C大。”程音凡淡淡的说道，伸手替夜曦解了安全带，再把她抱到车后座，而他，长腿一伸，也坐了进去。
凌风看得目瞪口呆，程哥，您不是吧？
但他也不好问什么，启动了车子。
夜曦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冷冷的说道：“送我去金碧花园若兮那里。”
若兮？
凌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程音凡冲他点了点头。
杜若兮早已经站在别墅大门等待。
夜曦一见到她，立即扑上去搂住她的脖子，压抑的哭泣起来。
凌风看见杜若兮的那一刹那，心也痒痒的，他也好像抱抱她哎！
程音凡淡淡的说道：“若兮，麻烦你照顾曦曦了。”
杜若兮点头。
程音凡和凌风便上车，离去了。
杜若兮把夜曦扶进了房间里。
夜曦看着这间超大的卧室：“这是你和阿轩的卧室吗？”
杜若兮点点头。
夜曦道：“若兮，今晚你陪我睡客房好不好？这是你们恩爱的地方，不应该有第三个人睡进去。而且，我心里也难受。”
杜若兮只好点点头，带她去了隔壁面积稍小的客房。
她倒了一杯温水，看夜曦喝下去之后，平复了心情，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眼前的姐妹，夜曦几乎是无话不说，把不久前发生的事一脑子全告诉杜若兮了。
杜若兮沉默了一会：“曦曦，我觉得，程大哥其实应该是喜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
夜曦伤心的说道：“他喝了酒，把我当成了别人。若兮，我好难过。”
对于她和程音凡之间，这么多年了，夜曦的执着与痛苦，杜若兮全看在眼里，只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了。
一个人伤心至极的时候，别人的安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杜若兮能做的，只有倾听。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杜若兮没想到，夜曦会很快入睡，也许，她真的太累了。
“若兮，我想，我应该放弃了。”夜曦入睡前说了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杜若兮按时醒来，身边的夜曦仍在熟睡中，她给她留了一张纸条，又交待了一声罗嫂，便上班去了。
杜若兮出门后没多久，夜曦就醒来了，用过早餐后，她向罗嫂道谢，就离开了金碧花园，转而去了别的地方——程爷爷和程奶奶所居住的地方。
她麻木的走在小路上，冷不丁从一旁的小树林里冲出来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由于跑得太快，小男孩“扑通”一声，在她的面前摔倒了。
小小的膝盖由于被擦伤，渗出了一丝丝血液。
小男孩没有哭泣，自己爬了起来，看看膝盖，又看看小手，小手黑乎乎的一片。
看到夜曦看着她，小男孩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你好，请问你有湿布吗？能不能给我一片湿布？我的手脏了。”
夜曦含笑点头：“有的。”
说着立即从包包里拿出一片纸巾，细心的为小男孩擦干净，无意问他：“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立即站定，背书一样背出来：“姐姐，我叫程欢乐，三岁半。我爹地是程音凡，妈咪是……”
“你说什么？”夜曦一下子捉住程欢乐的手，脸色煞白。
小男孩胆子很肥，并没有被夜曦吓着，而是直直的看着她，再次背书：“姐姐，我叫程欢乐，三岁半，我爹地是程音凡，妈咪是……”
夜曦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欢乐，告诉姐姐，是哪一个程音凡？”
小男孩歪着脑袋好奇的问：“姐姐，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你是不是哭了？”
“姐姐没哭，欢乐，快告诉姐姐，你爹地是哪一个程音凡？”
小男孩眨着眼睛：“姐姐，看你也不是坏人，好吧，我带你去找我爹地。”
他说着，竟然主动拉过夜曦的手，带着她往程爷爷和程奶奶所居住的地方走去，他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道：“姐姐，看见了吗？我爹地就在前面。喏，那不是？姐姐，我爹地很帅吧？我妈咪经常看着爹地的照片发呆。”
夜曦顺着小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当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时，她头一晕，差点一头栽下去。
真的是他，真的是程大哥！
他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而且那个女人还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
胸口闷痛起来，夜曦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害怕程音凡看见她，立即闪过一旁，靠在一棵大树旁，剧烈喘息。
小男孩吓坏，忙伸手拉住她的手：“姐姐，你怎么啦？我叫爹地过来看看。”
“欢乐，不用！”夜曦急忙阻止他，“姐姐没事，歇一下就好了。”
“真的吗？”小男孩眨着大眼睛看着她，他忽然叫了一声，“妈咪，这个姐姐不知道怎么了。”
“欢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害妈咪好找！”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夜曦睁开眼睛，眼前已经站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白色连衣裙，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辫，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姿色尚可，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
“小妹妹，你怎么了？”女人关心的问道，声音跟她的人一样，柔柔的，弱弱的。
夜曦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姐姐，你是程大哥的……”
女人低头娇羞一笑：“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你和音凡是……”
夜曦愣了一下，接触到女人疑惑的眼光，忙说：“嗯，我爹地和妈咪是程大哥的好朋友，两家人走得很近。”
女人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夜曦问：“姐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女人含羞道：“我刚从A市搬过来没多久。”
“曦曦，你怎么在这里？”耳旁响起熟悉的声音。
夜曦抬眼看着爱了多年的男人，这时，程欢乐跑到他的身边，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仰起小脸，叫了一声：“爹地。”
程音凡低头，“嗯”了一声：“怎么又乱跑？”
程欢乐笑咯咯的说道：“爹地，我好喜欢这里啊！”
程音凡点点头，抬眸看向夜曦，只见她面色白得像雪，惊：“曦曦，你怎么了？”
夜曦脑中全是嗡嗡嗡的杂音，程音凡说了什么，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她转身，挪动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程音凡立即上前扶住她：“我送你。”
夜曦怔怔的扭头看着他，脸色依然白得吓人，她闭上眼睛，作了一个深呼吸，睁开眼睛，勉强一笑：“程大哥，我祝福你。不用你送，我自己就可以。”
原来，昨天晚上，他把她压在身下，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眼前温柔如水的女子吧？
她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苦涩。
“程大哥，谢谢你。”她说。
程音凡胸口闷痛，张了张嘴：“曦曦，我……”
“程大哥，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懂了。这样吧，你叫凌风或者凌雨送我。”夜曦强力支撑自己的身子，她害怕自己倒下去，她告诉自己，哪怕走，也要坚强的走，绝对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一面。
程音凡犹豫了一会，终是点了点头。
坐在车子上，夜曦面如死灰。
她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好荒唐，好讽刺。
她一直以为，程音凡是因为忘不了林夕瑶，所以才不肯接受她，原来，他连孩子都有了，而且已经三岁半！
可是，他为什么不肯跟自己说实话？
如果他早点说，她会早点退出，而绝对不会做出越来越疯狂的事情。
程大哥，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庄节围亡。
眼泪无声落下。
凌风把她送回了金碧花园苏辰轩的别墅里。
躺在客房的大床上，有那一瞬间，她真的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当杜若兮回到别墅的时候，她看见了躺在浴缸里面双眸紧闭的夜曦，她的脸色红得诡异，杜若兮伸手往她额上一探，顿时吓坏了，好烫！
她急忙叫来罗嫂，两人替夜曦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罗嫂立即把她背出门，杜若兮手忙脚乱的把苏辰轩其中一辆豪车开了出来，和罗嫂一起，火速把夜曦送到了医院。
躺在病床上，昏迷中的夜曦嘴里不时的说着：“程大哥，不要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杜若兮握住她的手，眼眶一红，差点掉下眼泪来。
在医院没多久，夜曦就醒来了，她怔怔的看着杜若兮，沙哑着声音说道：“若兮，我的爱情，死了。”
杜若兮鼻子一酸，忙握紧她的手，安慰道：“曦曦，不要胡思乱想，先养好身子，好吗？医生说，你是泡了冷水，所以才发了高烧。你怎么那么傻？”
夜曦充耳不闻，眼神空洞：“她回来找程大哥了，他们的孩子已经三岁半了……”
杜若兮心下一惊，程大哥……怎么会？
难怪曦曦这么伤心！原来，那个男人……
杜若兮刚想开口说什么，夜曦继续说道：“若兮，你不用安慰我。刚才在睡梦中，我看见自己死去了。你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我已经死过一回，我会好好的活着。别忘了，我是那只打不死的小强。我不会再去缠他。我在他的身上已经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我不会再傻下去……”
杜若兮看着她过于平静且苍白的小脸，心里更加不安，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现在的她，除了陪伴她，还能做什么？
夜曦收回涣散的眼神，转为直盯着天花板，平静的说道：“如果不是今天无意发现，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傻到什么时候。若兮，我不恨他，真的。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他对我那样，也是因为我勾引了他。他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是我太傻，是我异想天开。可是，现在，我想开了。若兮，我好像我爹地，妈咪，还有我哥哥。我好想见他们……”
夜曦说着说着，竟然落下泪来。
“若兮，我不是为程音凡哭，我只是太想念我的家人了。有人说过，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可是，为什么我追程大哥却隔了千山万水？我真傻，为了这个男人，我抛弃了爹地妈咪哥哥，不顾一切，从遥远的地方来到这座城市。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还好没什么遗憾，因为我认识了你这个最好的朋友。若兮，谢谢你陪我走过了四年的时光，我很开心，真的。”
夜曦越是平静，杜若兮心里越是不安，曦曦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向她永别，她的心慌乱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曦曦，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吗？你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里陪着你。”
人，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不会胡思乱想，才不会做出冲动的事。
夜曦忽然对杜若兮淡淡的一笑：“若兮，我饿了，去给我买点吃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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