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作者:荆洚晓
第六十三章 交易（七）（求收求三江票！）
丁走出国公府时，看着排在门房那几个血肉迷糊、手腿以奇异方向扭曲的随从，不禁摇头道：“唉，太可怜了，公爷真是于心何忍啊！真是太惨了，先前你们拳脚加于我身，学生是有怨气的，但看到你们，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被打成这样，学生不怪你们了，快些去看医生吧……”他没说完，那些躺着的随从里，有个口血直直喷了出来，立时全无声息，也不知道是休克还是气绝，丁作势抹了几下眼角，却掩不住他走出门去时，似乎脚步都轻了三分的身影。
策马奔回金鱼胡同的丁，在胡同巷口差点和打马奔出的胡山撞到起了，勒住马丁不禁问道：“不是写得清楚，午时三刻仍未见归，方才去寻怀恩，找王振王世叔说项么？”他当然不会叫刘铁送信给国子监找什么举监生，若真是在国公府里脱不了身，也只有王振能救得了他了。
说与国公府的人听是回事，背后怎么安排是另回事。
胡山胀红了脸回话道：“俺见先生还没回，便着急起来，他娘的那四个家伙又路煽动俺快点动身，哪怕在内府门外候着也好……”
“以后不许这样，说好几时便是几时，你快了反倒误事。算了，huí qù 吧。”对于胡山这忠心，丁倒是认可的，所以也没有太过责备他，并且，丁真的着急回宅院huí qù 。
到书房丁便对刘铁吩咐：“石松子七分半合朱砂分、……等等，研成细末混和起，速去办来。”
刘铁听着立时回话道：“老爷要的东西，宅里都有，小的立刻便去教人研磨！”
东西倒是很快就送来，丁使他们离开，取了白布做了个简易的层口罩带上，把那银粉沾在毛笔上，轻轻均匀洒落那几张他从丁府带出来的纸上，没错，每张纸丁都写了两分，那些武官拿去述说的那份他早就揣怀里夹带着，另份便塞在那两个被强暴的随从口里。
丁还真不信，英国公张辅能记住书房原本有几张纸！
不刻，那五张纸上便有二张在左侧呈现出清晰的指纹，这jiù shì 丁要的东西。
只要是官就有权，而这五张纸，jiù shì 丁将来拿捏住他们的把柄，至于五张纸只有二张能显出指纹，丁也不着急，过上两天不是还要去天然居请那几位喝上顿么？也正是因为担心把纸张带出来之后，有的指纹提取得不清楚，所以才会有这两日后的约定！
至于他吩咐刘铁去zhǔn bèi 的粉末，那是刑警生涯的经历了，比较笼统的讲，石松子加上苏丹红等物，就能合成出红色的显纹粉。这年头自然没有苏丹红，于是丁便用朱砂和其他物品来替代，要没当过刑警还真弄没辄。
这两张纸上便有了清晰的红色指印，但其中张的指纹位置太靠左上不hé shì ，只有张合用，丁便在那指纹上填了鹰勾鼻子武官的姓名——每张纸上写上不同词句，jiù shì 为了分辨指纹到底是哪个武官的，因为每个武官所拿到的纸都不样。
再在那空白处提笔补上篇文字，连着上面原先字词，却成了“……君子当自强不息，焉能坐视乾坤颠倒？英国公欲行谋逆之事，俺身受君恩不能因私谊误国，故今日……”其中“君子当自强不息”几个字是原先便有的，丁便给添成篇揭发谋逆的诉状。
丁去说英国公谋逆自然是个笑话，但若英国公门下心腹去揭发张辅谋逆呢？这事可就不太样了。要不jiù shì 英国公倒台，当然这可能性不大，大的可能是zhè gè 武官必然不得好死的。
这张纸后自然还要再经蒸制等等工序，使得这粉状的指印变成如印泥般，这对丁来说倒是极轻松的事情。其实这年代已有鉴定指纹的方法，不论是《洗冤录》还是后世出土的《云梦睡虎地秦简》，都能说明这点。
要较起真来，丁这粗糙的法子弄出来指印，是作不得数的，古人不见得就很好糊弄。
但难不成丁还真要把这张诉状交到衙门里去么？他当然不会这么干，丁要做的是把这张东西交给那武官，然后从他身上压榨出些东西才是目的。那几个武官又不是衙门六房师爷，不是经年老吏、当铺供奉，丁就不信他们在恐慌之下还能分辨出这指印真伪，尤其在zhè gè 敬畏鬼神的年代里。
“你这孩子真是胡闹，hā hā哈！”王振看着摆在自己面前那张揭发英国公谋反的诉状，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对丁说道，“这种东西如你所说的不可能扳倒张太师，而且你总归年轻，那几个功狗想来早已将你叫他们拿了字评述的事，报与那英国公知晓，便是要威胁离间他们与英国公之间的关系，怕也不能。”
丁也乐了起来，似乎在王振这太监面前他倒放松些：“小侄也是为了出口恶气，至少教他们人出五十两银子买huí qù ，想来他们是不会jù jué 的。”
王振笑着捧腹，却是点起头来：“这倒是，至少能恶心他们下。只是你有没想过，找人把那几个武官结果了，再把这些诉状递上去？”杀了人之后再递，那jiù shì 死无对证了，完全可以诬陷英国公张辅发现心腹要告密而下的毒手。
丁看着王振瞪着自己，却毫不慌张地摇了摇头：“不成的，这东西上了堂必定出破绽不提，便是不出破绽，若只是这样便能扳倒张太师，世叔想来早便做了，何必等到如今？”王振要做，根本就不必用什么假指纹，直接派出手下摸上几个英国公府的下人，强行按了手印再把人杀了就得了。
听得丁这么说，王振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点了点头，微笑道：“好孩子，好孩子……”因为丁足够清醒，并没有被他所描述的可能达成的远景而迷惑——只是他不清楚丁为了破获传销集团，听过少洗脑课，哪有这么容易被迷惑？
“世叔，近来定要小心。”丁对王振这么说道，“若不是要小侄向世叔动手，他们没有理由忍耐当时我所展现出来的猖獗；我以为，他们绝不可能只有我这条线，恐怕还有后手。”
王振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丁的肩膀。
丁对太监是没有任何好感的，对于王振zhè gè 引发土木堡之变的太监加没好感。但王振自他上京以来对他极为不错，不论是杀了经历司两个小官，还是忠叔发了性子要求撤走监视人手，王振都使丁如意。
丁在离开内务府时，只觉得心中极为矛盾，如果说来这内务府趟把英国公府的来去和王振做个通报，以免生出隙嫌倒也罢了，但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再提醒王振要小心。
不过他终于找到个理由来开解自己：王振不能死，王振应该死在土木堡之役，如果提前死了，历史的进程就会被改变。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历史回到正常的轨道，否则自己将失去对未来洞察的优势……
到底是不是这样，丁不清楚，也许只是就算王振再坏，至少对丁不坏，要丁坐视王振死掉，他实在无法做到。
送他出来的怀恩这小黄门，看着丁走在路上有些失神，却便把扯住他，探头缩脑看得左右无人，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油纸包，犹豫了下塞给丁，却是道：“很好吃的，丁大哥你拿huí qù 吃。”
“哪来的？”丁打开了，却见是小块桂花糕。
怀恩小声地道：“在御膳房的同乡偷偷带给我的，丁大哥你只管吃，那同乡给我带了好大块……”他将手比划着，怕有个桌面大，“我早就吃腻了，不爱吃了，你没吃过宫里的东西吧？拿去试试！心里郁积，吃点桂花糕就会好些了。”
丁看着这十来岁小黄门，不禁长叹声摸了摸了他的nǎo dài ，怀恩躲着丁的手，却是说道：“别摸人家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丁把将他揽过抱在怀里，却对他说道，“xiōng dì ，谢谢。”
这小黄门在宫里的日子不见得好过，这块桂花糕怕是他藏着好几天舍不得吃的了——不说他那同乡能不能偷出桌面大的糕点给他，皇帝又不是猪，御膳房闲得蛋疼去做个桌面大的桂花糕？
看着丁心情不好，怀恩便把自己心爱的糕点拿出哄丁开心，他仅有的物件。
丁松开怀恩，把那软软的桂花糕扳成两块，递了块给怀恩：“xiōng dì ，这么大块丁大哥吃不完，知道你吃腻了，却也帮手吃点。”怀恩接了，却念叨着丁这秀才真没用，这么大个子，小块桂花糕都吃不完。
只是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咬，却便知道这当真是份情谊。
不比王振赠宅的情份轻上少。
“xiōng dì ，放心huí qù 吧，丁大哥舒畅了许。”走到内务府门口，丁看着怀恩仍有些担心，便笑着宽慰他，挥手作别。
世间有很许交易，但总归还是有些东西，不掺杂着功利的恶臭。————————————————————————————————
ps1：主同学今儿在质疑，说荆叔你卖萌卖不动了,改卖鸡汤了吗?我当时愣了，敢情这位就没学过保密条令?赤果果的泄密啊！今儿下午有事，提前新，第二十二点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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