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红颜笑 作者:晚淡紫

    第 13 章

    突然,原悠然摸了摸刚被若蝶打得脸颊,笑道:“看不出,你还挺泼辣的。”原悠然看见若蝶眼中的泪珠,突然觉得很愧疚。

    “我的容貌真得已经毁了,我没有骗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让我难堪?答应我永远不要揭开我的面纱。”若蝶看着原悠然,诚恳地说道。

    原悠然看见若蝶眼中露出的决绝,叹了一声说道:“对不起,我答应你。”

    ……

    [第一部  山如黛 水似绸  翩翩蝴蝶逐水流:第十三章  冬虫夏草]

    昨晚,原悠然答应若蝶之后,就独自走出了屋子,他一直守在屋外。此刻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若蝶。若蝶静静地坐在火堆旁,默默地流泪,直到火焰彻底的熄灭。

    第二天清晨,若蝶推开屋门,看见原悠然平静地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雨后的清晨天气格外清新,屋外的树叶上滴滴答答的坠落昨夜残留的雨水。若蝶有些吃惊,自己推门声音这么大原悠然竟然还没有醒,实在太反常了。

    若蝶蹲下身子,轻轻地推了一下原悠然,没有任何反应。若蝶心里立刻急了,“原悠然,你没事吧?”原悠然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若蝶焦急的目光,心里一喜,看来她已经原谅自己了。原悠然慢慢站起身,突然觉得头痛欲裂,他微皱了一下眉头,旋即笑道:“你该不会又担心我了吧?”

    若蝶见他一醒就像忘了昨夜的事一样,转身不去理他。“我们赶路吧!”说完就朝前走去。原悠然晃了一下头,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好模糊,才觉察到原来自己昨夜受了风寒,正发着高烧。他咬了咬牙,上前追上若蝶,压下自己所有的不适,笑着说:“今天中午我们应该就能到了。”若蝶转身看了一眼原悠然,他脸色很不好,若蝶停下来问道:“你昨夜是不是受了风寒?现在你脸色很差。”原悠然继续朝前走:“怎么会?我身体好得不得了。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赶快赶路吧。”若蝶隐隐觉得不对,但是他坚持,若蝶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但是凭着大夫的直觉若蝶觉得原悠然肯定是有地方不对劲。

    快中午的时候,两人就到了无极镇。若蝶本想休息一下再上山,原悠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是他仍然坚持自己没事。若蝶只好跟着他往山上走。

    山路很难走,原悠然在前面探路,若蝶紧紧跟在他身后。走了三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山顶。现在是夏天,所以冬虫夏草应该是草的样子。

    “冬虫夏草是什么样子的?”原悠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就我推测,冬虫夏草夏天是草的样子。不过它是一些至毒之物的解药所以它附近应该没有其他的植物。”若蝶看见原悠然已经面如死灰,顿了顿,“我们歇会儿吧,你看起来很难受。”

    原悠然惨白的俊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找到冬虫夏草,就一定会做到。我们快点吧,等会儿太阳落山后,山顶的温度会骤降的。”若蝶点了点头。

    若蝶突然大呼一声:“你看!”原悠然循着若蝶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株青绿的植物长在山颠的一处峭壁上,那植物长的地方很显眼,周围什么都没有。那应该就是冬虫夏草了。原悠然回头对若蝶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把它摘下来。”说完一个飞身已经到了峭壁中央。

    原悠然伸手抓住那草,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顿时失足跌落下去。原悠然紧紧抓住那草,只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疼,他从山顶滚了下去,一路乱石把他撞得浑身是伤。最后,原悠然意识到自己被什么东西拦住了滚落的步伐,头被重重撞了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若蝶眼见原悠然失足滚落山崖,“原悠然,你在哪?你快点回答我啊?悠然……”若蝶在山顶大叫,下面却没有任何人回答,只过了很久才传来若蝶自己的回音。若蝶眼泪夺眶而出,“都怪我不好,他昨夜在雨中吹了一宿,今天还要赶路。我应该早点拦住他的……”若蝶无助的开始哭了起来。

    若蝶循着原悠然坠落的方向,沿着陡峭的山壁慢慢寻找他的踪影。山上到处都是荆棘乱石,若蝶不敢想象原悠然滚落下去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找了整整三个时辰,天已经黑透了。借着月光,若蝶在一群乱石中发现了原悠然,此时他躺在一个巨石旁边,巨石上有一滩早已被风吹干的血迹,若蝶看着原悠然,他脸上有多处刮伤,伤痕与他的俊脸很不相称。若是将来留下了疤痕,若蝶一定不能原谅自己。若蝶轻轻摇了摇原悠然,他毫无反应。若蝶抬起他的胳膊,想要扶起他,突然感到他全身滚烫,已经完全昏迷了。

    若蝶拼尽全力扶起原悠然,可是若蝶的身体太娇小,原悠然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若蝶身上。若蝶一个踉跄,两人又一同朝山下滚去,若蝶死死抱住原悠然,不松手。突然,若蝶感觉到背后重重一击,浑身疼痛难忍。若蝶的手稍稍松动了一下,原悠然立刻从若蝶身边滚落开去,若蝶赶紧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襟,阻止他继续滑落下去。若蝶使劲咬了咬牙,拉住了原悠然的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若蝶渐渐体力不支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前方,有一棵参天古树长在半山腰。若蝶闭上眼,扑到了原悠然身上,斜向古树的方向滚落下去,眼见就要撞到树干了,若蝶死死推开原悠然,但又怕他滚落到其他方向,所以又用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只听见“砰”的一声,若蝶的后背直接撞上了树干,若蝶立刻昏了过去。两人就这样抱着,在半山腰上昏迷着,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泄满一地的银色……

    *

    已经找了快半个月了,可是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若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踪影。楚冰谕独自徘徊在若蝶的房间里,房里还残留着若蝶身上淡淡的幽香,可是佳人已经不再。他走到院子里,心中闪现出一丝不安,难道若蝶出事了?楚冰谕不敢想象。此时他听到轻柔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风吟秀。

    “冰谕,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特地来跟你辞行。”风吟秀幽幽的说道。

    “吟秀,对不起。”楚冰谕看着一脸憔悴的风吟秀,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风吟秀淡淡一笑,“不用道歉了,我爱的楚冰谕可是少年盟主,义薄云天。这些天看见你对若蝶姑娘如此伤心,我就知道我再也进不去你的心里了。你要好好抓住若蝶,一定要幸福,我爱的人可不能当懦夫!”依旧是一幅淡淡的微笑,可是泪水早已经迷糊了双眼。多么希望自己爱的人可以说一声:吟秀,留下吧!我爱的人其实是你。可是这些痴人说梦的话又怎么可能发生呢?

    风吟秀转身就要离去,楚冰谕看见她的娇驱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追上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风吟秀呆在原地,只听见楚冰谕喃喃地说道:“吟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泪水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最想听到的话不是“对不起”,说再多遍又有何用;想听到的话哪怕此生只听一次,也足够了,可是上天就是如此的爱作弄人。

    风吟秀轻轻推开了楚冰谕环抱的双臂,轻轻拭去了泪水,转身面对着他,“不要这样,你的怀抱太温暖,我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楚冰谕错愕当场说不出话来。只能静静地看着风吟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一个黑影在黑暗中目睹这这一切的发生,露出一个凄艳的笑容。楚冰谕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剧痛,立刻倒地失去了意识。另一方向,一个带着面具的年轻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从身后拔出一把利剑,对准了楚冰谕的胸口。

    “你做什么?”黑影走了出来,阻止年轻人的剑刺下去。

    “做我该做的,你不会看上他了吧?所以想救他?”戴面具的人幽幽说道。

    “我自有我的道理,现在你还不能杀他。你难道不知道极乐仙是无药可解的吗?我既然向他下毒,他自然命不久已。但是现在他的生命还有价值,你别坏了好事!”黑衣人冷冷得说道。

    “有人来了!”戴面具的人轻声说道,两人立刻失去了踪影。……

    [第一部  山如黛 水似绸  翩翩蝴蝶逐水流:第十四章  山洞还生]

    “哥,你怎么了?”楚宛清看见楚冰谕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任凭她怎么摇都不醒。不一会儿楚冰谕遇害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府。整个楚府都笼罩在悲伤之中,两个盟主一前一后遇害,人人都惶恐不安。

    风吟秀走进楚冰谕的房间,看见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就如熟睡了一样。回想起昨夜两人的对话,风吟秀恍如隔世一般。风吟秀搁浅自己准备回家的计划,全心全意留在楚府照顾楚冰谕。

    楚宛清进宫找到了石展翊,可是所有的御医看了之后都没有任何的办法。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等待若蝶回来,他们每天都在祈祷着,因为每多过一天楚冰谕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

    阳光照在若蝶的脸上,刺得睁不开眼。若蝶慢慢有了意识,只觉得背部钻心的疼痛,突然想起原悠然。若蝶立刻坐了起来,看见原悠然正躺在她身边不远处,若蝶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跑到原悠然身边。在阳光下,若蝶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比自己想的还要多好多。若蝶发现原悠然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赶紧起身想把他扶起来,可是完全是不上任何力气了,若蝶发现原悠然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了但是手上还紧紧握着冬虫夏草。若蝶伏在原悠然的胸膛上,开始放声大哭:“悠然,你怎么会这么傻?你醒醒啊,快醒醒啊……悠然,你不是说我还差你钱没有还吗?……你快醒醒啊,我还给你,一百两、一千两、一万两我都会还给你的……你不要死……”若蝶语无伦次地说起来。若蝶不断的哭声轻轻的拉回了原悠然一些思绪,但是好痛,完全睁不开眼睛,原悠然只听到一些微弱的哭声,好像是若蝶叫他不要死,好想睁开眼嘲笑一下这个傻女人,“我原悠然怎么会死呢?”但是真的好痛,快痛到没有知觉了……

    若蝶背起原悠然,由于他太高了,所以只能脚在地面上拖着。若蝶吃力地一步一步朝平坦的地方走去,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又会滚落下山去。若蝶蹒跚的朝前走着,背后的参天古木下留下一滩鲜红的血迹,在阳光下像在诉说着什么……

    终于若蝶发现了一个山洞,她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把原悠然背了进去后,立刻倒在了地上。若蝶看见原悠然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她慢慢地爬了过去,够到了原悠然的手,慢慢朝他的方向靠近。若蝶轻轻脱掉原悠然的上身的衣服,发现除了一些拉伤,并没有大的伤口。突然意识到这些血可能来自自己身上,若蝶长长松了一口气。

    若蝶看见原悠然手中的冬虫夏草,突然想到,这不仅是解毒的良药,更是补身的良药,药效应该比灵芝还要好。若蝶如释重负,在原悠然耳边轻轻地说道:“悠然,你有救了,你救了自己……”若蝶挣扎起身,从原悠然手中拔出冬虫夏草,慢慢撕碎塞进原悠然的嘴里。干完这一切之后,若蝶已经全身虚脱了,她伏在原悠然的胸前微笑地闭上了眼睛,好累……

    *

    原悠然慢慢地醒了过来,醒来的一幕着实下了他一跳。若蝶全身血污倒在他面前,背后甚至还有血在流。原悠然紧紧抱住若蝶,她究竟做了什么才把自己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原悠然手足无措的看着一脸安详甚至还带着笑意的若蝶,一定不能让这个女人死掉。原悠然告诉自己。原悠然突然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完全不像失血过多的样子,一阵诧异。来不及多想,他抱起若蝶,飞快的朝山下奔去。

    *

    若蝶缓缓得睁开了眼睛,看见原悠然伏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俊颜已经飞回当日的神采,只是还剩下一些小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他的眼睛深深的陷了进去,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若蝶挣扎了一下想起身下床尽量不去惊动他,但是他还是立刻醒了过来。看见若蝶醒了,但还是一脸憔悴,原悠然心疼得抱紧了若蝶。这次若蝶没有推开他,两个人就这样静静抱着彼此,相互依偎着,时间仿佛都要静止了。

    突然,原悠然推开若蝶,“我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哭着叫我不要死。”他质问若蝶道。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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