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红颜笑 作者:晚淡紫

    第 2 章

    *

    “姑娘,多么好的头发,真的要剪了吗?”理发师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次安凝雪,“嗯,剪了吧,短发方便。”安凝雪淡淡地回答道。理发师咬了咬牙,才把那披肩的长发一把剪掉,一脸惋惜的表情,仿佛毁掉了上天最优美的作品一般……

    安凝雪捋了一捋头上的碎发,一头短发也丝毫不能减掉她清丽的气质,一出理发店,她立刻引来无数注目的眼光。

    “我叫安凝雪,是今年的新生,今天向长官报到!”安凝雪声音本就柔美,但是却丝毫不给人媚俗的感觉,还颇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立马引起军官的注意,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安凝雪,眼中露出惊愕的表情,随即哈哈大笑,“肯定是你这女娃娃了,我还纳闷怎么今年到我们这参军的人这么多,原来全是你这女娃娃的功劳,看来我们的军花非你莫属了。”安凝雪依旧是一幅清冷的表情,淡淡雅雅,却不给人傲慢的感觉。她用清澈的目光望了一眼那军官,他立马严肃起来,思忖道“这女孩的气质真是无人可当,怎不知为什么要来参军?”他打了一个手势示意让安凝雪坐下,“我是你们的教官杨昭,你叫我杨教官就可以了。”安凝雪点了点头,“以后的训练可是很苦的,我不管你为什么来参军,不过别想我会在训练场上给你放水,你有信心吗?”安凝雪坚定地说道:“有信心!”

    “那好,你下去准备吧。”安凝雪走出了教官室。

    一出教官室,安凝雪就被一个人拉住了,她回头一看,竟是楚风。安凝雪轻轻的把手一扬,甩掉了楚风的手。楚风微微一愣,随即竟然脸红道:“对不起,凝雪,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叫住你。”安凝雪盯着楚风道:“你实在没有必要跟我来这,这里不适合你,你从小过惯了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生活,又何苦来这里呢?那么多喜欢你的女孩,总会遇到你喜欢的,以后就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说完,安凝雪就准备离去。

    楚风从背后一把抱住安凝雪,“就一下就一下就好了”楚风就像撒娇的小孩一样,任凭安凝雪怎么挣扎他都不放手,安凝雪回头看了她一眼,幽幽地说:“你不是说一下吗,现在已经很久了,我要回去准备了。”依旧是毫无表情。不过楚风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凝雪,从我初中第一次遇见你开始,我就爱上了你。以后不管你到哪我都会追到哪,我知道你母亲去世了,现在你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你看在我痴心一片的份上,不要再拒绝我的关心了好吗?”安凝雪微微错愕了一下,“你爱关心谁就关心谁,与我无关。我想拒绝谁就拒绝谁,也与你无关。世事本就这样,大家本就毫不相干!”安凝雪的话如尖刀一样刺在楚风的心上,他无奈又不舍地放开了双臂,安凝雪头也不会就走了。楚风顿时心里难过得要命,“安凝雪,你真得这么无情吗?我这么爱你你竟然连微笑敷衍我一下都不愿意?”安凝雪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下泪流满面的楚风:“我不会笑,这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笑了?楚风,对不起,我真得不适合你,如果你继续执迷下去受苦的只是你自己。”楚风望着安凝雪远去的背影,朝她大吼道:“安凝雪,我不会放弃的,死都不会!我会让你看到我楚风是个爷们儿,我能够保护你的!”杨昭在屋内听到了一切,他微微一笑,心想这往后的生活一定会很有趣的……

    军队的生活比安凝雪想象的还要苦,但是她从来不曾哭过。安凝雪认真学习着各种战略战术的理论课,还把散打和跆拳道那些功夫学习的很到位,每天训练完毕她都会比别人多练习一两个小时。那些为了追她才来的公子哥们因为受不了苦陆陆续续的回家了,只有楚风还在默默地坚持。安凝雪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但由于她天生异质,所以很快就恢复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疤痕。但是,每次她受伤后,都会有人送来各种各样的药放在她窗前,她知道是楚风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再回绝他,所以每次她都把那些药放在抽屉里,越来越多。

    日子就这样的过着,紧张而又平静。一转眼两年过去了,安凝雪清雅的气质中又增添了几分冷傲,虽灿烂耀眼但是又使人不敢迫近。楚风长得也越来越挺拔,英俊的脸廓中透出几分刚毅。军队的生活不仅教人成长,更锻炼人的意志。

    “报告,安凝雪有事向杨教官报告。”杨昭抬了一下头,微笑着望着这美丽的军花:“什么事情?”

    “杨教官,我想去云南边界守边,希望您能同意。”杨昭愣了一下,随即一想着小妮子做事每每出人意表,这守边疆确实有点意料之外:“你学业都还没有完成,怎么去?”

    “教官,凝雪已经学得很好,教官可以任意考凝雪,如果凝雪不会,这件事以后再也不会提了。”安凝雪自信的答道。

    杨昭知道安凝雪不仅人长得漂亮,更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所有的课程她只花了别人一半的时间就全学会了。但是一个女孩贸然要去云南守边疆,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妥:“凝雪,你为什么要去云南?”杨昭试探性的问了她一下。

    “教官,凝雪有些私事请教官不要问了。”安凝雪绝然道。

    杨昭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了。不过你要一切小心。”安凝雪点了点头。

    *

    安凝雪默默地在屋子里收拾衣物,她拉开小抽屉看见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膏,竟然心生不忍,随即把它们全装进了行李中。她一个人走在去往车站的路上,天上下起了小雨,安凝雪不仅打了一个哆嗦。她回头望了望身后没有任何人,本就没有任何人。安凝雪心里一惊,虽不承认但是此刻她内心盼望的身影不正是楚风吗。

    他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追来?安凝雪心理矛盾极了,难道他真的想通了吗?想通了也好……安凝雪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为了楚风分了神,微微错愕,旋又向前方走去,走向一条通往自己宿命的路……

    [前传  风花雪夜都成空  一排足印风瑟瑟:第三章  月夜定情]

    一下车站,安凝雪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楚风!”安凝雪以为是自己眼花。结果那人直接向安凝雪飞奔过来,一下搂住了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结果就被人吃了豆腐。安凝雪推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楚风就手握着她的双肩神采奕奕地说道:“凝雪,有没有很惊喜?刚看到我有没有很开心?你没想到吧?”“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安凝雪见他平静了些又推开了他,自己向前走去。楚风赶紧上前躲过她的行李,安凝雪并没有反驳,两人就那样向前走去。

    “楚风,你还是跟来了。我还以为你想通了。”安凝雪走在前面说道,仿佛不是在对后面的人说而是在喃喃自语。

    “我说过这辈子你去哪我就去哪,天涯海角我都会追着你。”楚风跟上前去,和她并排走着。安凝雪没有继续说话,楚风也没有再问什么,两个人就这样走在街上一路无语。不过楚风知道,这心爱的人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位置,因为刚刚在车站他真的清楚地看见安凝雪的眼眸中闪现了一丝惊喜。

    *

    云南与缅甸交界的地方都是深山老林,地势极其复杂。生活环境也异常的艰苦,每日的气候变化无常。安凝雪所守之处位于云南与西藏交界之地,范围极广但是却人烟稀少。那块地本来还有一个老兵,他在那已经呆了四十多年,跟那片林子已经生出了感情,他自从到了那之后再也没有出去过,也没有娶妻生子,用他的话说这整片林子就是他老婆。刚见到安凝雪和楚风时他也很诧异,但什么也没问。倒是安凝雪一见面就把周围的地形问了个遍。安凝雪平日里除了站岗之外,就开始到处寻视,每次楚风都默默地跟着她但是什么都不问。

    一天晚上,安凝雪躺在一片高地上,她闭着眼理清思绪。她不知道当年父母的决定对不对,但是现在外面的世界里她一个亲人都没有,她没有觉得快乐。所以在母亲的遗书中当她得知一切真相后,才决定回到自己的族人中去,告别外面的一切。但是她知道云南地势险恶,一个女娃很难自己找到族地所在,所以才去参军学习生存的本领……正思考着,安凝雪听到一阵脚步声,她知道楚风来了,她依旧闭着眼睛。楚风坐到她身旁,安静的躺下。

    “楚风,你知不知道,你变了好多?”安凝雪打破了寂静。

    “嗯,以前我从来只知道自己高兴就好,所以看见你后就发誓要不顾一切得到你。但是,一路跟着你,看你知了那么多的苦还自己一个人默默的背负一切,我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如果我不能为你承担一切,还要你独自忍受痛苦,那么我知道你怎么都不会爱上我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身边陪伴你,幸好你没有赶我走。”楚风也闭上了眼睛,娓娓的讲述着自己的心绪。安凝雪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的人,好像刚刚认识一样。随即她轻轻地吻了一下楚风的侧脸,如蜻蜓点水一般。楚风虎躯一阵,惊愕地望着安凝雪。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迟早要回到我的世界里去的。”安凝雪微微说道。

    “难道你真的是天上的神仙?”楚风假装一幅惊愕的样子。安凝雪脸上闪出一丝微笑,但如流星般一闪即逝,让人便不清她终是笑还是没笑。楚风已沉醉在这似笑非笑里,不能自拔。“凝雪,你再对我笑一下可不可以?”楚风缠着安凝雪,立马原型毕露了。

    “我说过我现在不会笑了,是真的。那只是一种感觉,就觉得不想再有任何表情了。”安凝雪喃喃说道。

    “凝雪,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担心?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或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并和你一起承担的。”楚风握着安凝雪的手,安凝雪突然感到了一种从来都没有感觉过的温暖。她侧过脸盯着楚风,正好此刻楚风忘向了她,清澈的眼神让彼此都为之一震,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俩。安凝雪突然明白了当初为什么母亲会在一瞬间对父亲泥足深陷。

    “楚风,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安凝雪向楚风打开了最后的心房。

    “嗯,凝雪,相信我,现在我真的可以保护你了。”楚风发现冰冷的晚风吹得安凝雪的打了一个冷颤,不自觉地伸手搂住了她。两个人就这样彼此依偎着,遥望着天上的一轮弯月和满天繁星。安凝雪终于决定把自己的身世之谜告诉他了——这个她忽然决定托付终生的男人。

    ……

    ……

    天地都寂静下来,安凝雪说完,才发觉自己已经早已泪流满面。她又悲又痛,甚至很害怕,但害怕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是紧紧地搂住了身边这个听完她的故事还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楚风用手帮安凝雪轻轻地擦掉了眼角的泪珠,又吻了一下她脸上已被风吹干的泪痕。

    “我相信你,我永远都相信你。不管你以后是决定和你的族人在一起,还是和我在一起,我都再不会勉强你。因为我知道你心中有我那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楚风搂紧了身边的美女。此刻他觉得快乐的快要死去,因为这追求了多年的美女终于承认了自己心里有他;但是也觉得难过得快要死去,因为身边的人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消失在这茫茫群山之中。

    两人就这样相互拥抱着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安凝雪发现两人身上竟然过着厚厚的被褥,仔细寻思着,难道是那个老兵。正在此时,楚风也醒了过来,看见安凝雪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他反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凝雪,对不起啊,昨晚太困了,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他赶忙站起身,扶起了安凝雪,仿佛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不过他们都知道经过昨晚一切都变得不同起来。

    [前传  风花雪夜都成空  一排足印风瑟瑟:第四章  白首之约]

    阳光透过荫翳射在长满青苔的岩石上,安凝雪和楚风两人正巧路过一条溪流。安凝雪露出惊喜的神情,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虽说每天都有清新的空气,但是却不能每天洗澡,这对于安凝雪来说是最难忍受的事情。楚风看见安凝雪满脸惊喜,立刻对她说:“今天我就当一回护花使者了,我不会偷看的。”说完自己就在溪流旁的一棵大树下躺下了,在树下那个角度正好有一块大岩石挡住了视线。

    安凝雪感激地看了楚风一眼,随即转到岩石下,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整个沉浸在清流之中……安凝雪洗完了,正准备站起身穿衣服,突然看见楚风慢慢向她走过来,她赶紧用衣服遮在胸前。正准备大叫时,楚风一个箭步向她扑了过来,两人同时滚进溪流之中。安凝雪正准备骂楚风见色起心时,看见楚风顿时嘴唇乌黑。她侧脸一看,一条全身泛黑的大蟒正盘坐在她刚刚洗澡的那块岩石上,还不断的吐着鲜红的长舌。安凝雪冷静下来,她拾起水中的一块小石头用力朝对岸扔去。那大蟒果然立刻游走了。

    安凝雪顾不得自己赤身裸体,裹上衣服,把楚风拖上了岸,使劲拍打着他的脸,想唤回他的意识。她脱掉楚风的上衣,为他检查伤口,如果不立刻把蛇毒吸出来的话楚风马上就没命了。她发现楚风的背上有一排齿印,她立马俯下身一口一口帮他吸出蛇毒。

    “楚风,你快醒醒啊。我再也不去找我的族人了,你快醒醒啊……我以后都会跟你在一起……你快醒醒啊,你醒了我们就回昆明,我以后都听你的……”安凝雪的哭声就在楚风耳边回荡,他心中欣喜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紧接着就完全失去了知觉。

    *

    刺眼的阳光照在床上,楚风微微张开了眼睛,但是还是觉得全身酸痛无比。他挣扎了一下想坐起身来,不料碰到了趴在床边的凝雪。楚风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还没有醒,凝雪揉了揉眼睛,把手放在楚风的额头上,已经退烧了,凝雪正要起身去洗漱。楚风一把拉住凝雪的手,“我们结婚吧!”凝雪回头盯着楚风错愕当场。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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