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妖娆 作者:我吃元宝
第193章 奚落
罗侧妃yǐjīng没了shíjiān概念，一直躺在床上，不想吃也不想喝。心里头有个念头，要么就这么死去，要么就这么躺到天荒地老。就这么静静的躺着，shíme都不问，shíme都不管，虽然很鸵鸟，但是却意外的轻松。
陪嫁嬷嬷从门外进来，走到床边，瞧着罗侧妃的模样，暗自叹气一声。“侧妃，柳夫人来看望侧妃。还带了外面的消息过来。”
过了好一会，罗侧妃似乎才反应过来，转过头冷冷的看着陪嫁嬷嬷，“消息，是罗家被抄家呢，还是被砍头了？”
“侧妃过虑了”“小说章节更新最快。”陪嫁嬷嬷叹气，“侧妃为何认定了伯爵府就会垮下呢？国公府出了nàme大的事情，那国公爷不也是被放了出来，毫发不损，可见皇上是念旧情的。”
“呵呵，念旧情，那也要看是对谁。鲁国公有从龙之功，他们齐家是世袭莽替的爵位，荣宠近百年，又岂是咱们伯爵府nénggòu比的。老太爷倒是有战功，可是那是哪年的老黄历了。至于大哥，你看看他，继承了爵位后都做了些shíme。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都是客气的。不求他进取，只求他nénggòu保住罗家数代家业，可是他呢，他竟然做出盗卖军马的勾当来，手脚不干净还被人查了出来。咱们罗家一族，全都毁在了大哥手里。那就是个混账东西。”
“侧妃可不能这么说伯爵爷，他nàme做不也是为了伯爵府的日子好过点。这些年来，伯爵府开销年年nàme大，收益却是有限。总是要找个来钱的门路，方能缓解一番。说盗卖军马的事情，其实奴婢觉着同国公府在西北走私比起来，应该算不得shíme。”
“嬷嬷糊涂啊！伯爵府哪有底气同国公府相比。若是大哥身上有点功劳还能帮着求情，可是大哥这些年都做了些shíme，可曾做过让人入眼的事情？哼，早zhīdào他是个混账东西，当年老太爷就不该将爵位让他继承的。”罗侧妃慢慢的坐了起来，“你说柳氏来找我，叫她进来吧。我倒是很想zhīdào她会带来shíme消息。”
“奴婢这就去。只是侧妃躺了这许久，要不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不用，本侧妃不饿。本侧妃这会只想zhīdào外面的事情。”
“那奴婢这就让柳夫人进来。”
柳美人生了儿子后，熬了这么多年，总算从美人升到夫人的品级。比起陆瑾娘自然是多有不如，不过柳氏心里头还是mǎnyì的。至少她有了孩子，有了依靠，在王府内也有了一定的地位。
柳氏进了房内，微蹙眉头，屋里有股qíguài的味道，像是药味，又像是别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走到床边，一眼看过去，数天内，罗侧妃似乎就老了十岁，憔悴，干枯，心如死灰，这一切用在罗侧妃身上，再合适不过。
柳夫人行礼，“见过侧妃。”
罗侧妃一直望着窗户外面，这会才转过头，拿正眼看柳夫人。罗侧妃笑了笑，笑容无不讥讽。瞧啊，她都快要死了，可是别人依旧过的好好的，青春靓丽，连身形都比以往瞧着丰满了点，越发的有女人味。可是对比zìjǐ，罗侧妃yǐjīngméiyǒu信心。
“坐下说话吧。”
“多谢侧妃。”柳夫人在床边圆凳上坐下，规规矩矩的，就似以往那个羞怯内向的柳美人yīyàng。
罗侧妃盯着柳夫人，目光如刀似剑，柳夫人在罗侧妃的目光鄙视下，坐立难安。
“听柯妈妈说，你有消息带给我，说吧，我听着的。”
柳夫人微微欠了欠身，“回禀侧妃，之前伯爵府来了人，有些话让妾带给侧妃。”柳夫人口中的伯爵府自然指的是承恩伯府，柳氏一族的族长，柳夫人的大伯家。承恩伯夫人，也就是柳氏的大伯母，出自定江伯府，是罗侧妃的亲姑姑，同太子妃裴氏的母亲是同胞姐妹。
罗侧妃手指微颤，面色如常，“你说，究竟是shíme消息。”
柳氏微微欠身，“启禀侧妃，大伯母派了人过来。说她去了镇国公府，可是连内院都没进去，就被人请了出来，也没能见到国公夫人。听人说，国公夫人病了，卧床不起，不能见客。大伯母还去了定江伯府，见了府里的老太太和老太爷。老太太yǐjīng倒下了，情况不太好。老太爷还撑着，四处奔走。只是如今罗家很是艰难，许多故旧都避而不见。”
顿了顿，柳氏看了眼罗侧妃，这才继续说道：“大伯母说她yǐjīng尽力了，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做的。另外大伯母还说，让你放宽心，只要还有孩子，还有品级，就还有一线希望。让侧妃放宽心，罗家即便真的垮了下去，未必méiyǒu东山再起的机会。只求侧妃nénggòu保重zìjǐ，不要太伤心了。”
见罗侧妃没shíme表示，柳氏又继续说道：“大伯母说，大家都是罗家的出嫁女，有许多为难之处。罗家有今日之劫，也是上天注定的。作为出嫁女，做到zìjǐ的本分就行了，至于别的，还请侧妃想开yīdiǎn，别太在意了。”
柳氏说完，就低下头，看也不看罗侧妃一眼。
罗侧妃移开目光，望着窗户外面，“这几日外面天气很好吧。”
柳氏不明所以，跟着看了眼外面，点点头，“嗯，天气挺好的。”
“呵呵，做到本分，姑妈还真敢说。一个二个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罗侧妃用着极为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番话，让人察觉不到她的真实情绪。
罗侧妃移动目光，看着柳氏，“罗家是我的娘家，娘家没了，在婆家的日子就会好过吗？不过大姑妈肯定是没guānxì的，谁让她有个做太子妃的女儿。呵呵，她的好女儿，她怎么就养出nàme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呢？至于二姑妈，那就是个嫌贫爱富的。如今罗家快要没了，她是连zìjǐ的娘家都可以丢在一边。等罗家哪天真的垮了，我倒是想看看她在婆家还怎么过下去？别以为有儿有女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真是愚蠢。”
柳氏低着头，一句话都méiyǒu。心跳的很快，有点不安。
“柳氏，我想同罗家那边联系，你帮我。”罗侧妃死死的盯着柳氏。
柳氏心里头很是不安，“侧妃，妾，妾胆小。”
“胆小？你若是真的胆小，怎么就敢同那章玉堂来往？还保持了nàme长的shíjiān。怎么，怕了。你自以为zìjǐ做的天衣无缝，谁也不zhīdào，却不知这一切本侧妃早就看在了眼里。一直没提醒你，本侧妃就想看看你是真蠢的人还是个有脑子的人。没想到那陆氏爱多事，竟然会答应帮你奔走。怎么，你很意外吗？”
罗侧妃讥讽一笑。
柳氏的心都提了起来，紧紧的捂住胸口，“侧妃，那不是真的。”
“shíme不是真的？章玉堂不是真的？还是你同她私会不是真的？”
柳氏拼命摇头，一脸苍白，脸露痛苦之色，“不是那样的，真的不是那样的。求你别再说了。”
“哈哈，你在本侧妃面前做出这副样子来有用吗？你说若是我将你同章玉堂的事情告诉王爷，你会落到shíme结果？会比我好吗？只怕连我如今都不如。”罗侧妃冷冷一笑，“你别忘了，承恩伯府和定江伯府了是亲家，虽说定江伯府出事，你们承恩伯府未必会被牵连，不过你以为承恩伯府就是干净的吗？承恩，承恩，你们柳家之所以被赐下爵位，那是皇家开恩。你们柳家一无军功，二无出色的人才，可谓是后继无人。这样的伯爵府，垮掉也是迟早的。到了那一天，本侧妃倒是要看看你柳氏还有méiyǒu心情在本侧妃面前说shíme放宽心。告诉你，女人若是没能娘家做依靠，那日子就是生不如死。连个丫头都能欺负到你头上，你还没处说理去。”
柳氏几乎红了眼眶，“侧妃同我说这些做shíme，我shíme都不zhīdào，我也不是承恩伯府的人。我只是……”
罗侧妃讥讽一笑，干脆打断柳氏的话，“别忘了你们一家人都靠着承恩伯府生活。我记得你那妹子成亲，méiyǒu像样的嫁妆，都是你那大伯母，我那二姑妈帮忙出钱准备的。呵呵，瞧瞧你们一家子，若是没了承恩伯府，你们一家人全都要去喝风。我告诉你，帮定江伯府就是帮你们柳家，帮你zìjǐ。你给我想qīngchǔ了。当然，我不逼你。不过shímeshíhòu我心情来了，将过去的事情吐露nàme一两件，被人听了去，出了shíme事情可不怪在本侧妃的头上。”
“你这分明就是在逼我。”柳氏忍不住抽泣，只觉着每次面对罗侧妃的shíhòu，就gǎnjiào异常的辛苦。
“我不是在逼你，而是在救你，救我们所有人。罗家不能就这么倒下，你zhīdào吗？你míngbái其中的厉害吗？”罗侧妃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zhīdào，靠你一个人，你是没办法在王府好好的活下去的。任何一个人都有本事将你吃了。你若是聪明如陆氏那般，懂得如何讨好王爷，我也不担心你。可是你是那样的人吗？”
柳氏低着头不吭声。
“我zhīdào当初让你进王府，你心里是有怨气的。但是事已至此，你连王爷的孩子都有了，你还想怎么样？只能走下去，不为zìjǐ也要为孩子着想。想让你的孩子长大后，在王府能有一席之地，nénggòu分的丰厚的家产，那就去给我争，去给我抢。就靠你一个人，你争的过吗？你能抢过别人吗？听我的，你只有靠我，你才有出路。”
罗侧妃握着柳氏的手，巴巴的看着她。
柳氏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我，我该怎么做？”
罗侧妃痛快的露出一个笑容来，柳氏这样的人，想要拿捏最róngyì不过。“第一，你帮我打听qīngchǔ罗家的消息，另外你帮我带些银钱到罗家。如今罗家出事，用钱的dìfāng必然很多。带些银钱回去，也能解了困局。”
柳氏点点头，“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只有咱们两人才能一条心，别的人都是别有用心。”罗侧妃笑了起来，“嬷嬷，去将那匣子拿出来。”
陪嫁嬷嬷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奴婢遵命。”
从最里间拿出一个方形匣子，罗侧妃用贴身放置的钥匙打开，里面都是银票，和一些值钱的金银首饰。拿出一叠银票，似乎觉着少了，又从里面拿出一叠。看着那厚厚的一叠银票，陪嫁嬷嬷和柳氏都惊呆了。
陪嫁嬷嬷立马叫了起来，“侧妃，这些可都是要留给继哥儿和妤姐儿的。两个孩子年岁渐渐大了，妤姐儿的嫁妆也该提前预备着。侧妃将银钱都拿走了，那以后该怎么办？难道妤姐儿的嫁妆不置办了吗？即便有公中出钱，好歹妤姐儿身边也要有点旁身的银钱才行。”
罗侧妃咬牙，不满的看着陪嫁嬷嬷，“你以为我不zhīdào吗，你以为我想吗？只要罗家没事，这点银钱算shíme，迟早都能挣回来的。若是罗家真的不好了，我就是拿着这么多银钱，又有shíme用？我能不能活到妤姐儿出嫁的那一天都不zhīdào。这些钱留着还有shíme意思。”
陪嫁嬷嬷跟着红了眼，“侧妃，好歹也要给继哥儿和妤姐儿留yīdiǎn才是。继哥儿渐渐大了，将来少不了出去应酬。公中开的月例银子哪里够一个爷们出门应酬的，少不得需要侧妃这里帮补yīdiǎn。若是没点准备，那shíhòu让继哥儿怎么办，岂不是在外面被人瞧不起。就是在王府内，打赏下人也要不少银钱的。侧妃，无论如何，也该为两个孩子多多着想才对。”
罗侧妃轻轻的点头，“这些我都zhīdào，你放心，我会给两个孩子留yīdiǎn的。”罗侧妃擦了下眼角，又拿回去一小叠银票。然后清点了数目，全部交给了柳氏。
“这些你都给我拿好了。记得全部都要交给罗家，交到老太太手上，千万别给我那嫂子。那就是个没眼力见的，整日里就zhīdào往娘家搬东西，那就不是个好东西。还有，将消息打听qīngchǔ了，去见见老太太和老太爷，看看他们可好？可别真的就倒下了。”
罗侧妃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抹眼泪。一想到父亲母亲临到老了，却要遭受这样的打击，罗侧妃心中难忍。若是可以出门，她早就冲回伯爵府看望了。
柳氏拿着烫手的银票，顿时觉着压力很大。“侧妃放心，我会将事情办成的。只是需要yīdiǎnshíjiān，等我请示了王妃后，就出府去罗家。侧妃安心养身子，无论事情好坏，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行了，道理谁都zhīdào，你只需将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就行。”
柳氏点头应承下来，心里头却是yīdiǎn都不轻松，gǎnjiào好似要死了yīyàng。这么多年，柳氏何曾去外面奔波过，如今却要为罗家的事情来回奔波，单是心里头那种恐惧无助感，就快将柳氏给折磨疯了。
柳氏出了安乐堂后，并méiyǒu急着去喜乐堂。而是等了一天，才去请示齐氏，说是想出门一趟，理由是想回一趟娘家。
齐氏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氏，“说吧，是不是罗氏让你出门打听消息的？”
柳氏心里头发抖，“回禀王妃，罗侧妃并不曾吩咐妾做任何是事情。”
“既然没吩咐你做任何事情，你干嘛巴巴的要出门去。让本王妃猜猜，她让你出门，除了打听消息外，只怕还有想助罗家一臂之力的想法。她如今出不去，唯有能做的就给罗家银钱，还让罗家可以疏通guānxì。说说看吧，她给了多少银钱给你，让你交给罗家。”
柳氏恐惧发抖，为何齐氏zhīdào的这么qīngchǔ，就跟亲眼见到的yīyàng，“王妃，妾并méiyǒu，王妃误会了。”
“误会不误会不要紧，本王妃只告诉你一句话，现在不是shíhòu，所以你不能出王府，更不能去罗家。至于罗侧妃那里，你若是抹不开面子，怕她折腾你，本王妃帮你派人去同她说qīngchǔ。放心，本王妃不会为难你，也不会让罗侧妃为难你。”齐氏笑的欢快，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罗侧妃倒霉，齐氏méiyǒu趁机落井下石，yǐjīng算是十分客气了。罗侧妃如今被软禁在安乐堂内，也不安分，还想着兴风作浪，想要挽救她们的罗家。呸，她以为她是谁，就凭她，屁事都做不成。就太子妃的手段，méiyǒu把握kěnéng将罗家抛出来吗。罗侧妃比对上太子妃，那战斗力根本就是个渣。
柳氏紧紧的握紧双手，“妾，妾……侧妃她也是关心则乱，还请王妃给罗侧妃一个机会。”
“机会？这shíhòu你帮她要机会。那行啊，你去同王爷说去。若是王爷答应，本侧妃一定给她机会。”齐氏冷冷一笑。
柳氏低着头，yǐjīng不zhīdào该说shíme才好。沉默良久，柳氏这才开口，“妾遵命。妾这就回去，再也不提出门的事情。”
“滚，都给本侧妃滚出去。”罗侧妃扔出床头的杯子，杯子砸在门上，一声清脆，全都碎成了渣渣。
罗侧妃喘着粗气，胸口jùliè起伏，脸色涨红，怒不可歇，“凭shíme，那齐氏凭shíme这么对我。她齐氏有shíme了不起。我就zhīdào，她这分明是等着看罗家的好戏，看本侧妃的好戏。说shíme王爷不允许，分明就是她zìjǐ弄的鬼。嬷嬷，你去找王爷，王爷一定会让柳氏出门的。即便不能出门，好歹将伯爵府的消息带来，将银钱送到老太太手里。”
陪嫁嬷嬷哭丧着一张脸，“侧妃息怒，侧妃千万息怒啊！如今别说找王爷了，就是奴婢出大门的机会都méiyǒu。侧妃是没看到，外面大门都有人把守着，除非王妃许可，不然谁都出不了门。侧妃，事已至此，就算了吧。各人都有各人的命，人是争不过命的。”
“狗屁，全都是狗屁。shíme命，我就不认命。我就不相信这命还改不了呢。嬷嬷，你去，无论花多少钱，你都要出去找王爷。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相信花钱还出不去。”罗侧妃表情凶狠，眼神tèbié的固执倔强。
陪嫁嬷嬷暗自叹息，“侧妃，算了吧。争不过的。”
“你都没去做过，你怎么zhīdào争不过。”罗侧妃恶狠狠的盯着陪嫁嬷嬷，陪嫁嬷嬷不敢同她对视，只能撇开头。
“嬷嬷，你是不是觉着本侧妃倒霉了，所以你也不将本侧妃的话放在心上？”
“天地可鉴，奴婢从来没那些心思。奴婢只是不忍侧妃的银钱被糟蹋了。侧妃要zhīdào，以后花钱的dìfāng只会越来越多，不说妤姐儿同继哥儿那里，就是侧妃这里也是只多不少。有个头痛脑热的，或是要吃个shíme东西，这些难免都要花钱。只出不进，奴婢一想到这些，心里头就慌的很。”陪嫁嬷嬷诚心诚意的说道。
罗侧妃却冷笑连连，“我就zhīdào，你们没一个靠的住的，全都是白眼狼，看着本侧妃倒霉了，就开始算计本侧妃的银钱，我告诉你没门。”
陪嫁嬷嬷当即就对罗侧妃抹起眼泪，“侧妃这么说奴婢，奴婢可是冤枉死了。奴婢一心为侧妃着想，侧妃却疑心我的用心，那奴婢，奴婢不如以死证清白。”
罗侧妃沉默，没吭声，张了张嘴，说了个开头，“你……”便没了下文。
陪嫁嬷嬷却是越发的伤心，只觉着一片真心都被人给糟蹋了。
小丫头怯怯的走到门口，怯怯的说道：“启禀侧妃，陆侧妃来了。侧妃这会可要见？”
罗侧妃望向门口，冷笑一声，“陆侧妃？好一个陆氏，真是蒸蒸日上的。如今都成侧妃了。请进来，本侧妃倒是想要看看她来做shíme。”
陪嫁嬷嬷抹掉眼泪，“侧妃，奴婢去沏茶。”
“去吧，之前的话不过是我一时气急，你别放在心上。”
“侧妃折杀奴婢了，奴婢生是侧妃的人，死是侧妃的鬼。无论如何，奴婢都会在侧妃身边陪着的。”陪嫁嬷嬷语气感伤，似乎可以预见将来的艰苦。
罗侧妃听了这话，也是难免伤感，“别说了，你的忠心我都zhīdào。之前是我口不择言，以后不会了。”
“多谢侧妃，奴婢一定会用心照顾好侧妃的。”
陆瑾娘从外面走进来，依旧是那个安乐堂，依旧是那些人，那些物，可是这次走进来，只gǎnjiào到颓败，gǎnjiào到荒凉。似乎整个院子里的精气神都跟着跑掉了。小丫头在前面带着路，引着陆瑾娘进了内间。掀开门帘子，“陆侧妃，奴婢就到这里，陆侧妃请进。”
“行。对了，这些天你们侧妃可还好？”陆瑾娘随口问道。
小丫头一脸纠结，“陆侧妃还是zìjǐ去看吧。”
陆瑾娘笑了笑，点点头，跟着进去。即便是大白天，屋里的光线也显得异常昏暗，走到离里间，站在门口，朝里面看去，屋里除了家具外，几乎méiyǒu摆设。这样素净的房间，可不像是一个侧妃该住的。不过看到屋里角落的一块碎瓷片，陆瑾娘也能想到，这屋里的东西怕是都被罗侧妃给摔打完了。
陆瑾娘一步一步走进去，坐在床边圆凳上，同罗侧妃的目光对上，“见过罗侧妃，你可好？”
“托你们的福，还没死。”罗侧妃硬邦邦的说道。
陆瑾娘笑了笑，“罗侧妃真会说笑。这时节说shíme死啊生的。要zhīdào如今天气热的很，若是真的死了，不出三两天，人就该臭了。到那shíhòu怕是没人愿意多看一眼。罗侧妃的美貌大爷是荡然无存。”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奚落我吗？”罗侧妃阴沉着一张脸。
陆瑾娘笑着摇头，“你误会了。我这才刚出月子，巴不得同孩子时时刻刻在一起，又怎么愿意来掺合这些事情。”
“你不说本侧妃倒是忘了，你这人就是不爱凑热闹。像本侧妃如今落魄了，大把的人都巴不得来奚落我几句，看我的笑话，可是她们都进不来。你呢，你不愿意掺合，也不愿意说人坏话，偏偏被人派了过来。说吧，究竟是王爷叫你来的，还是王妃。等等，我猜猜，该是王爷叫你来的，对吗？”
罗侧妃眼里全是讥讽的意味，嘲讽所有的人，包括她zìjǐ。
陆瑾娘笑笑，“罗侧妃犀利，的确是王爷派我来的。我原本不想来，可是王爷说，有些话还是我来转告侧妃比较合适。bìjìng下人们都有点怕侧妃。”
“哈哈，这么说你是不怕本侧妃了？”罗侧妃望着陆瑾娘，想看清陆瑾娘的心思。
陆瑾娘淡然一笑，“说怕就太矫情了。你我皆是伺候王爷的女人，何来怕不怕的。”
“哈哈，谁会想到六七年前那个小姑娘，如今也能同本侧妃平起平坐。想当年，你在本侧妃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如今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还没三十年，王府就yǐjīng变天了。”
罗侧妃望着头顶，语气中是怀念，是感慨，是遗憾，是愤恨，是仇恨。满满的情绪塞满了她的心头，她真是恨不得冲出去发泄一通才好。
陆瑾娘沉默片刻，说道：“侧妃说王府变了天，我倒是以为王府同六七年前也没shíme多大的变化。不过六七年前的罗侧妃被如今的林侧妃取代了而已。至于别的，又有shíme变化呢？如今大家的日子，同几年前还不是yīyàng，该怎么过就怎么过。shíme时节吃shíme东西，哪个日子换上夏装，这都不是yīyàng吗。就连身边伺候的人也没见到多少变化。其说说起来，人还是老的好。就比如比起那林氏，我更愿意同罗侧妃你打交道。bìjìng咱们都这么熟了，彼此来往也能轻松yīdiǎn。”
“好，好，说的好。”罗侧妃大笑起来，“哈哈，本侧妃如今落魄了，不过你陆氏却爬了起来，还有那刚进府的林氏。我看啊，那林氏的脸蛋怕是要恢复了。”
陆瑾娘笑着点头，“是有消息传出来，说是脸上好了七七八八，再有半月一月，就该好了。到那shíhòu咱们王爷的心思怕是又要留在秀乐堂。”
“你嫉妒吗？”罗侧妃很认真的问道，“林氏得了王爷的宠爱，王爷势必对你有所冷落，你嫉妒吗？有想过去争吗？”
“争？争shíme？”陆瑾娘嘲讽一笑，“我还需要争吗？又不是那十几岁的小姑娘，有儿有女的，该有我的一分都不会少。那林氏再得宠又能如何，该着急的不是我，而是王妃。”
“说的不错。争又有shíme用。你有儿有女，yǐjīng立于不败之地。”罗侧妃叹气，“可是人活在世上能不争吗？你不争，别人也会逼着你争。就比如我，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陆瑾娘摇头，并不赞同，“其实你今日的一切原本都可以避免。你该qīngchǔ王爷同太子不合，你就该从一开始就同太子妃划清界限。若是如此，今日即便罗家不可避免的遭遇大难，但是王爷至少不会将你软禁，你的孩子还能在你身边陪伴。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太争，才有了今日的一切。”
“哼，你懂shíme。你以为说几句大道理，就能解决问题吗。你天真。”
“我天真？”陆瑾娘似乎是听到shíme好笑的话，“我若是真的天真，罗侧妃你觉着我能走到今天吗？”
“哈哈，好一个陆氏。整日里扮低调，扮老实，其实心里头比谁都看的qīnggbái，比谁都qīngchǔ该怎么做。是本侧妃看错了你，竟然比你还不如。”
罗侧妃大声感叹，感叹过去，更是为将来感叹。
陆瑾娘笑道：“你的确不如我。”
罗侧妃转眼，恶狠狠的盯着陆瑾娘，“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陆瑾娘笑了笑，“你若是真的比我厉害，今日你就不是这个下场。并非我大言不惭，而是怀着诚心来同罗侧妃你说这番话的。你看我以往会说这样的话吗？”
“你这是在奚落本侧妃。”罗侧妃的眼神异常凶狠。
陆瑾娘摇头否认，“我没必要奚落你。我只是觉着很可惜而已。”所谓感同身受，没人比陆瑾娘更qīngchǔ这种眼睁睁看着家人即将遭逢大难，却无能为力的gǎnjiào。那种gǎnjiào几乎将人折磨疯了。她今日之所以愿意来见罗侧妃，也是有这个理由在里面。
“你出身高贵，容貌出众，性子也很爽利。你们罗家，在朝堂上也并无明确的立场。只因为出了个太子妃，人们才会有意无意的将罗家同太子妃，太子联系在一起。但是这只是人们想当然罢了。这对你并无影响。而你，因为带着不满进入王府，即便生下儿子女儿，也被王妃死死压着。所以你处处要同王妃争一争，凡事都不肯轻易认输。即便换了我坐在王妃那wèizhì上，我对你也是相当的不满，巴不得你倒霉，才好看好戏。即便没世子那件事情，也不会想要帮你，更别提你们罗家。”
陆瑾娘说到这里，顿了顿，“当然，以你的性子要对人低头，实在是很难。低头不低头无所谓，不过你大可说话客气点，别处处同王妃别矛头。好歹也给zìjǐ经营几个用得着的人脉guānxì，你说对不对。可是你并méiyǒu这么做。你总是以为靠着你们罗家，靠着你的身份，靠着太子妃，靠着儿子女儿，就是天大的难处也能跨过去。哼，世上哪有nàme好的事情，真以为老天爷是站在你这边的吗？人在世上，不如意十之**，你自个méiyǒu未雨绸缪，落到今天实在是怪不得任何人，更不能怪上王爷同王妃。他们只是做了该做的的事情而已。”
陆瑾娘笑了笑，望着罗侧妃，“你说我矫情也好，说我自以为是也好，我只希望你能吸取教训，好好改改。将来未必méiyǒu机会出去。”
“你这话是shíme意思？可是王爷说了shíme？”罗侧妃tūrán伸手死死的抓着陆瑾娘，“你告诉我，快告诉我。”
陆瑾娘挣脱开罗侧妃的钳制，“放手。这话只是我私下里提醒你，并非王爷所说。不过信不信在你，你问我任何话我都不kěnéng回答你，所以关键还在于你zìjǐ。”
“你为shíme要同我说这些？”罗侧妃怀疑的看着陆瑾娘。
陆瑾娘撇嘴冷笑，“我并不想对你说这些，你倒霉，其实对我也有很多好处。不过比起那个林侧妃，我更希望是见到你。所以，我便烂好心的见你一面，只希望有一天你出去的shíhòu，对上那林氏以及王妃还有足够的战斗力。”
“哈哈，你陆氏也不是个好人，原来是打算让我替你冲锋陷阵，你zìjǐ就站在后面看好戏。难怪这些年多大的难处，你都闯了过来，你果然是够阴险。”
“彼此彼此。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在于你。至于你zìjǐ究竟是想生还是想死，你zìjǐ该míngbái。多花点心思管好你身边的人，别吃些来路不明的东西。”陆瑾娘小心的提醒道。
罗氏拉着陆瑾娘的衣袖，“你shíme意思？我身边还有别人安插的人？”
“有méiyǒu我可不zhīdào，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要zhīdào，希望你死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你之前又闹过一次上吊，之后你即便死了，估计王爷也不会过多过问。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陆瑾娘神秘一笑，看着罗侧妃那略显茫然的表情，陆瑾娘笑的更欢畅了。
罗侧妃盯着陆瑾娘，“言尽于此？我看还不止。王爷既然让你来，自然是要你转告我一些话。说吧，王爷究竟说了些shíme？”
“你真的想zhīdào？我觉着你不听，心情或许会好点。”
“废话，本侧妃shíme没见识过。你说。”
陆瑾娘笑着点头，“既然如此，我就说了。王爷让我转告你，让你安分点，否则别怪王爷他对你们罗家落井下石。至于罗家的事情，王爷让你不要再抱着侥幸的想法。花再多的钱，这一回也救不了罗家。你若是安分，王爷说不定还看在继哥儿同妤姐儿的份上，给你一份体面。若是不安分，那后果你zìjǐ想吧。”
“你，你……这不是真的对不对。”罗侧妃浑身斗如筛糠，几乎无法控制zìjǐ。“你是瞎说的是不是，罗家还没完，你凭shíme说罗家完了？”
“不是我说的，而是事实。有件事情恐怕柳夫人也不敢告诉你，那就是罗家老太爷，也就是你的父亲也被下了大牢。”
“不kěnéng，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陆瑾娘冷冷的看着罗侧妃发疯，“我需要骗你吗？除了看见你发疯外，我还有别的好处吗？”
罗侧妃目光仇恨的看着陆瑾娘，“看见我们罗家垮了，你很高兴？”
“我高兴shíme？对我无半点好处。还有，既然说开了，我也不妨多说两句。罗家的事情不光涉及到盗卖军马，还牵涉到十几年前一桩陈年旧案。苦主趁机找上门来，你们罗家参与其中，害的苦主一家死的死残的残，一个百年世家就此泯灭。如今人家找了来，要翻案，你们罗家首当其冲。看样子，这一次罗家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陆瑾娘冷漠的说着，冷漠的看着罗侧妃，“还有，罗家老太太病重不能起床，太医给看了，怕是撑不过去了。”
“啊……不……”罗侧妃疯狂的大叫，痛苦异常。
陆瑾娘撇头，不去看一眼，只是冷冷的说道：“若是不甘心，若是心里有恨，那就好好的活着吧。至于那些银钱，你zìjǐ收着比较合适。”
陆瑾娘掏出一叠银钱，就是罗侧妃当初给柳氏的，放在床头，“你慢慢伤心，我先走了。”
陆瑾娘走到外面，还能听见罗侧妃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陆瑾娘抬头望天，今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可是陆瑾娘却觉着心头冰冷。想想上辈子这个shíhòu，她在做shíme？似乎也是在哭嚎，也是在痛苦，整个人就跟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yīyàng。陆瑾娘回头看了眼，那门似乎是吞噬人的噩梦，连人的灵魂都会被吞噬。
邓福小心提醒，“侧妃，该走了。”
“是该走了。”陆瑾娘点点头，但愿那罗侧妃nénggòu撑下去。
罗家最终还是败落了。半个月后，宫里头下了旨意，夺爵，毁丹书铁卷，定江伯也就是罗侧妃的大哥处以斩首。罗家被抄家，罚没家产。全家人贬为庶民，两代内不得参加科举。并即日逐出京城。至于罗家老太爷，身子骨还算硬朗，总算是熬了下来。不过罗家老太太在旨意到达罗家后，就跟着去了。
罗家连办丧事的shíjiān都méiyǒu，只盼着尽kěnéng的为将来多筹谋yīdiǎn。四处寻找故旧，只希望这些故旧从各方面都能给点帮助。可惜向来都是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罗侧妃的侄儿出门两天，结果却只求来两百两银子，罗家的脸面是彻底被人踩在了地上。
不过就在罗家离京前一天晚上，罗家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那人说的话很少，只说是按照主子的意思前来送程仪，接着放下一个木匣子，不等罗家人反应过来就走了。
罗家人呆愣愣的，打开木匣子，才真正吃了一惊。那里面是一万两银票，码得整整齐齐的。罗家人顿时想到了在王府的罗侧妃，莫非这是罗侧妃派人送来的。只是那送钱的人看着实在是陌生，罗侧妃身边可从来méiyǒu过这么一个人。
邓福恭敬的站在陆瑾娘面前，“启禀侧妃，钱yǐjīng送过去了。”、
“那就好。你看罗家人如今如何？”
“不好。个个都是一脸绝望。奴才都怀疑，若是今晚没将那些银票送过去，怕是罗家真的会被逼到寻短见。”
陆瑾娘笑了笑，“哪有你说的nàme严重。听说罗家老太太的棺木还放在庙里？罗家人回乡，会带走吗？”
“侧妃放心，有了那些钱，罗家自然也就不愁请不到人了。罗家老太太的棺木也能跟着一起回乡。”
“说的也是。你去找个时机，将此事转告罗侧妃，让她不用太过伤心。”
“奴才遵命。”邓福犹豫了一下，“奴才很好奇，侧妃为何要如此帮助那罗氏？”
陆瑾娘悠悠一叹，“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行了，不该问的就别问，去吧。”
“奴才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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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奚落
言情海
第193章 奚落
罗侧妃yǐjīng没了shíjiān概念，一直躺在床上，不想吃也不想喝。心里头有个念头，要么就这么死去，要么就这么躺到天荒地老。就这么静静的躺着，shíme都不问，shíme都不管，虽然很鸵鸟，但是却意外的轻松。
陪嫁嬷嬷从门外进来，走到床边，瞧着罗侧妃的模样，暗自叹气一声。“侧妃，柳夫人来看望侧妃。还带了外面的消息过来。”
过了好一会，罗侧妃似乎才反应过来，转过头冷冷的看着陪嫁嬷嬷，“消息，是罗家被抄家呢，还是被砍头了？”
“侧妃过虑了”“小说章节更新最快。”陪嫁嬷嬷叹气，“侧妃为何认定了伯爵府就会垮下呢？国公府出了nàme大的事情，那国公爷不也是被放了出来，毫发不损，可见皇上是念旧情的。”
“呵呵，念旧情，那也要看是对谁。鲁国公有从龙之功，他们齐家是世袭莽替的爵位，荣宠近百年，又岂是咱们伯爵府nénggòu比的。老太爷倒是有战功，可是那是哪年的老黄历了。至于大哥，你看看他，继承了爵位后都做了些shíme。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都是客气的。不求他进取，只求他nénggòu保住罗家数代家业，可是他呢，他竟然做出盗卖军马的勾当来，手脚不干净还被人查了出来。咱们罗家一族，全都毁在了大哥手里。那就是个混账东西。”
“侧妃可不能这么说伯爵爷，他nàme做不也是为了伯爵府的日子好过点。这些年来，伯爵府开销年年nàme大，收益却是有限。总是要找个来钱的门路，方能缓解一番。说盗卖军马的事情，其实奴婢觉着同国公府在西北走私比起来，应该算不得shíme。”
“嬷嬷糊涂啊！伯爵府哪有底气同国公府相比。若是大哥身上有点功劳还能帮着求情，可是大哥这些年都做了些shíme，可曾做过让人入眼的事情？哼，早zhīdào他是个混账东西，当年老太爷就不该将爵位让他继承的。”罗侧妃慢慢的坐了起来，“你说柳氏来找我，叫她进来吧。我倒是很想zhīdào她会带来shíme消息。”
“奴婢这就去。只是侧妃躺了这许久，要不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不用，本侧妃不饿。本侧妃这会只想zhīdào外面的事情。”
“那奴婢这就让柳夫人进来。”
柳美人生了儿子后，熬了这么多年，总算从美人升到夫人的品级。比起陆瑾娘自然是多有不如，不过柳氏心里头还是mǎnyì的。至少她有了孩子，有了依靠，在王府内也有了一定的地位。
柳氏进了房内，微蹙眉头，屋里有股qíguài的味道，像是药味，又像是别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走到床边，一眼看过去，数天内，罗侧妃似乎就老了十岁，憔悴，干枯，心如死灰，这一切用在罗侧妃身上，再合适不过。
柳夫人行礼，“见过侧妃。”
罗侧妃一直望着窗户外面，这会才转过头，拿正眼看柳夫人。罗侧妃笑了笑，笑容无不讥讽。瞧啊，她都快要死了，可是别人依旧过的好好的，青春靓丽，连身形都比以往瞧着丰满了点，越发的有女人味。可是对比zìjǐ，罗侧妃yǐjīngméiyǒu信心。
“坐下说话吧。”
“多谢侧妃。”柳夫人在床边圆凳上坐下，规规矩矩的，就似以往那个羞怯内向的柳美人yīyàng。
罗侧妃盯着柳夫人，目光如刀似剑，柳夫人在罗侧妃的目光鄙视下，坐立难安。
“听柯妈妈说，你有消息带给我，说吧，我听着的。”
柳夫人微微欠了欠身，“回禀侧妃，之前伯爵府来了人，有些话让妾带给侧妃。”柳夫人口中的伯爵府自然指的是承恩伯府，柳氏一族的族长，柳夫人的大伯家。承恩伯夫人，也就是柳氏的大伯母，出自定江伯府，是罗侧妃的亲姑姑，同太子妃裴氏的母亲是同胞姐妹。
罗侧妃手指微颤，面色如常，“你说，究竟是shíme消息。”
柳氏微微欠身，“启禀侧妃，大伯母派了人过来。说她去了镇国公府，可是连内院都没进去，就被人请了出来，也没能见到国公夫人。听人说，国公夫人病了，卧床不起，不能见客。大伯母还去了定江伯府，见了府里的老太太和老太爷。老太太yǐjīng倒下了，情况不太好。老太爷还撑着，四处奔走。只是如今罗家很是艰难，许多故旧都避而不见。”
顿了顿，柳氏看了眼罗侧妃，这才继续说道：“大伯母说她yǐjīng尽力了，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做的。另外大伯母还说，让你放宽心，只要还有孩子，还有品级，就还有一线希望。让侧妃放宽心，罗家即便真的垮了下去，未必méiyǒu东山再起的机会。只求侧妃nénggòu保重zìjǐ，不要太伤心了。”
见罗侧妃没shíme表示，柳氏又继续说道：“大伯母说，大家都是罗家的出嫁女，有许多为难之处。罗家有今日之劫，也是上天注定的。作为出嫁女，做到zìjǐ的本分就行了，至于别的，还请侧妃想开yīdiǎn，别太在意了。”
柳氏说完，就低下头，看也不看罗侧妃一眼。
罗侧妃移开目光，望着窗户外面，“这几日外面天气很好吧。”
柳氏不明所以，跟着看了眼外面，点点头，“嗯，天气挺好的。”
“呵呵，做到本分，姑妈还真敢说。一个二个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罗侧妃用着极为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番话，让人察觉不到她的真实情绪。
罗侧妃移动目光，看着柳氏，“罗家是我的娘家，娘家没了，在婆家的日子就会好过吗？不过大姑妈肯定是没guānxì的，谁让她有个做太子妃的女儿。呵呵，她的好女儿，她怎么就养出nàme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呢？至于二姑妈，那就是个嫌贫爱富的。如今罗家快要没了，她是连zìjǐ的娘家都可以丢在一边。等罗家哪天真的垮了，我倒是想看看她在婆家还怎么过下去？别以为有儿有女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真是愚蠢。”
柳氏低着头，一句话都méiyǒu。心跳的很快，有点不安。
“柳氏，我想同罗家那边联系，你帮我。”罗侧妃死死的盯着柳氏。
柳氏心里头很是不安，“侧妃，妾，妾胆小。”
“胆小？你若是真的胆小，怎么就敢同那章玉堂来往？还保持了nàme长的shíjiān。怎么，怕了。你自以为zìjǐ做的天衣无缝，谁也不zhīdào，却不知这一切本侧妃早就看在了眼里。一直没提醒你，本侧妃就想看看你是真蠢的人还是个有脑子的人。没想到那陆氏爱多事，竟然会答应帮你奔走。怎么，你很意外吗？”
罗侧妃讥讽一笑。
柳氏的心都提了起来，紧紧的捂住胸口，“侧妃，那不是真的。”
“shíme不是真的？章玉堂不是真的？还是你同她私会不是真的？”
柳氏拼命摇头，一脸苍白，脸露痛苦之色，“不是那样的，真的不是那样的。求你别再说了。”
“哈哈，你在本侧妃面前做出这副样子来有用吗？你说若是我将你同章玉堂的事情告诉王爷，你会落到shíme结果？会比我好吗？只怕连我如今都不如。”罗侧妃冷冷一笑，“你别忘了，承恩伯府和定江伯府了是亲家，虽说定江伯府出事，你们承恩伯府未必会被牵连，不过你以为承恩伯府就是干净的吗？承恩，承恩，你们柳家之所以被赐下爵位，那是皇家开恩。你们柳家一无军功，二无出色的人才，可谓是后继无人。这样的伯爵府，垮掉也是迟早的。到了那一天，本侧妃倒是要看看你柳氏还有méiyǒu心情在本侧妃面前说shíme放宽心。告诉你，女人若是没能娘家做依靠，那日子就是生不如死。连个丫头都能欺负到你头上，你还没处说理去。”
柳氏几乎红了眼眶，“侧妃同我说这些做shíme，我shíme都不zhīdào，我也不是承恩伯府的人。我只是……”
罗侧妃讥讽一笑，干脆打断柳氏的话，“别忘了你们一家人都靠着承恩伯府生活。我记得你那妹子成亲，méiyǒu像样的嫁妆，都是你那大伯母，我那二姑妈帮忙出钱准备的。呵呵，瞧瞧你们一家子，若是没了承恩伯府，你们一家人全都要去喝风。我告诉你，帮定江伯府就是帮你们柳家，帮你zìjǐ。你给我想qīngchǔ了。当然，我不逼你。不过shímeshíhòu我心情来了，将过去的事情吐露nàme一两件，被人听了去，出了shíme事情可不怪在本侧妃的头上。”
“你这分明就是在逼我。”柳氏忍不住抽泣，只觉着每次面对罗侧妃的shíhòu，就gǎnjiào异常的辛苦。
“我不是在逼你，而是在救你，救我们所有人。罗家不能就这么倒下，你zhīdào吗？你míngbái其中的厉害吗？”罗侧妃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zhīdào，靠你一个人，你是没办法在王府好好的活下去的。任何一个人都有本事将你吃了。你若是聪明如陆氏那般，懂得如何讨好王爷，我也不担心你。可是你是那样的人吗？”
柳氏低着头不吭声。
“我zhīdào当初让你进王府，你心里是有怨气的。但是事已至此，你连王爷的孩子都有了，你还想怎么样？只能走下去，不为zìjǐ也要为孩子着想。想让你的孩子长大后，在王府能有一席之地，nénggòu分的丰厚的家产，那就去给我争，去给我抢。就靠你一个人，你争的过吗？你能抢过别人吗？听我的，你只有靠我，你才有出路。”
罗侧妃握着柳氏的手，巴巴的看着她。
柳氏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我，我该怎么做？”
罗侧妃痛快的露出一个笑容来，柳氏这样的人，想要拿捏最róngyì不过。“第一，你帮我打听qīngchǔ罗家的消息，另外你帮我带些银钱到罗家。如今罗家出事，用钱的dìfāng必然很多。带些银钱回去，也能解了困局。”
柳氏点点头，“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只有咱们两人才能一条心，别的人都是别有用心。”罗侧妃笑了起来，“嬷嬷，去将那匣子拿出来。”
陪嫁嬷嬷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奴婢遵命。”
从最里间拿出一个方形匣子，罗侧妃用贴身放置的钥匙打开，里面都是银票，和一些值钱的金银首饰。拿出一叠银票，似乎觉着少了，又从里面拿出一叠。看着那厚厚的一叠银票，陪嫁嬷嬷和柳氏都惊呆了。
陪嫁嬷嬷立马叫了起来，“侧妃，这些可都是要留给继哥儿和妤姐儿的。两个孩子年岁渐渐大了，妤姐儿的嫁妆也该提前预备着。侧妃将银钱都拿走了，那以后该怎么办？难道妤姐儿的嫁妆不置办了吗？即便有公中出钱，好歹妤姐儿身边也要有点旁身的银钱才行。”
罗侧妃咬牙，不满的看着陪嫁嬷嬷，“你以为我不zhīdào吗，你以为我想吗？只要罗家没事，这点银钱算shíme，迟早都能挣回来的。若是罗家真的不好了，我就是拿着这么多银钱，又有shíme用？我能不能活到妤姐儿出嫁的那一天都不zhīdào。这些钱留着还有shíme意思。”
陪嫁嬷嬷跟着红了眼，“侧妃，好歹也要给继哥儿和妤姐儿留yīdiǎn才是。继哥儿渐渐大了，将来少不了出去应酬。公中开的月例银子哪里够一个爷们出门应酬的，少不得需要侧妃这里帮补yīdiǎn。若是没点准备，那shíhòu让继哥儿怎么办，岂不是在外面被人瞧不起。就是在王府内，打赏下人也要不少银钱的。侧妃，无论如何，也该为两个孩子多多着想才对。”
罗侧妃轻轻的点头，“这些我都zhīdào，你放心，我会给两个孩子留yīdiǎn的。”罗侧妃擦了下眼角，又拿回去一小叠银票。然后清点了数目，全部交给了柳氏。
“这些你都给我拿好了。记得全部都要交给罗家，交到老太太手上，千万别给我那嫂子。那就是个没眼力见的，整日里就zhīdào往娘家搬东西，那就不是个好东西。还有，将消息打听qīngchǔ了，去见见老太太和老太爷，看看他们可好？可别真的就倒下了。”
罗侧妃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抹眼泪。一想到父亲母亲临到老了，却要遭受这样的打击，罗侧妃心中难忍。若是可以出门，她早就冲回伯爵府看望了。
柳氏拿着烫手的银票，顿时觉着压力很大。“侧妃放心，我会将事情办成的。只是需要yīdiǎnshíjiān，等我请示了王妃后，就出府去罗家。侧妃安心养身子，无论事情好坏，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行了，道理谁都zhīdào，你只需将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就行。”
柳氏点头应承下来，心里头却是yīdiǎn都不轻松，gǎnjiào好似要死了yīyàng。这么多年，柳氏何曾去外面奔波过，如今却要为罗家的事情来回奔波，单是心里头那种恐惧无助感，就快将柳氏给折磨疯了。
柳氏出了安乐堂后，并méiyǒu急着去喜乐堂。而是等了一天，才去请示齐氏，说是想出门一趟，理由是想回一趟娘家。
齐氏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氏，“说吧，是不是罗氏让你出门打听消息的？”
柳氏心里头发抖，“回禀王妃，罗侧妃并不曾吩咐妾做任何是事情。”
“既然没吩咐你做任何事情，你干嘛巴巴的要出门去。让本王妃猜猜，她让你出门，除了打听消息外，只怕还有想助罗家一臂之力的想法。她如今出不去，唯有能做的就给罗家银钱，还让罗家可以疏通guānxì。说说看吧，她给了多少银钱给你，让你交给罗家。”
柳氏恐惧发抖，为何齐氏zhīdào的这么qīngchǔ，就跟亲眼见到的yīyàng，“王妃，妾并méiyǒu，王妃误会了。”
“误会不误会不要紧，本王妃只告诉你一句话，现在不是shíhòu，所以你不能出王府，更不能去罗家。至于罗侧妃那里，你若是抹不开面子，怕她折腾你，本王妃帮你派人去同她说qīngchǔ。放心，本王妃不会为难你，也不会让罗侧妃为难你。”齐氏笑的欢快，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罗侧妃倒霉，齐氏méiyǒu趁机落井下石，yǐjīng算是十分客气了。罗侧妃如今被软禁在安乐堂内，也不安分，还想着兴风作浪，想要挽救她们的罗家。呸，她以为她是谁，就凭她，屁事都做不成。就太子妃的手段，méiyǒu把握kěnéng将罗家抛出来吗。罗侧妃比对上太子妃，那战斗力根本就是个渣。
柳氏紧紧的握紧双手，“妾，妾……侧妃她也是关心则乱，还请王妃给罗侧妃一个机会。”
“机会？这shíhòu你帮她要机会。那行啊，你去同王爷说去。若是王爷答应，本侧妃一定给她机会。”齐氏冷冷一笑。
柳氏低着头，yǐjīng不zhīdào该说shíme才好。沉默良久，柳氏这才开口，“妾遵命。妾这就回去，再也不提出门的事情。”
“滚，都给本侧妃滚出去。”罗侧妃扔出床头的杯子，杯子砸在门上，一声清脆，全都碎成了渣渣。
罗侧妃喘着粗气，胸口jùliè起伏，脸色涨红，怒不可歇，“凭shíme，那齐氏凭shíme这么对我。她齐氏有shíme了不起。我就zhīdào，她这分明是等着看罗家的好戏，看本侧妃的好戏。说shíme王爷不允许，分明就是她zìjǐ弄的鬼。嬷嬷，你去找王爷，王爷一定会让柳氏出门的。即便不能出门，好歹将伯爵府的消息带来，将银钱送到老太太手里。”
陪嫁嬷嬷哭丧着一张脸，“侧妃息怒，侧妃千万息怒啊！如今别说找王爷了，就是奴婢出大门的机会都méiyǒu。侧妃是没看到，外面大门都有人把守着，除非王妃许可，不然谁都出不了门。侧妃，事已至此，就算了吧。各人都有各人的命，人是争不过命的。”
“狗屁，全都是狗屁。shíme命，我就不认命。我就不相信这命还改不了呢。嬷嬷，你去，无论花多少钱，你都要出去找王爷。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相信花钱还出不去。”罗侧妃表情凶狠，眼神tèbié的固执倔强。
陪嫁嬷嬷暗自叹息，“侧妃，算了吧。争不过的。”
“你都没去做过，你怎么zhīdào争不过。”罗侧妃恶狠狠的盯着陪嫁嬷嬷，陪嫁嬷嬷不敢同她对视，只能撇开头。
“嬷嬷，你是不是觉着本侧妃倒霉了，所以你也不将本侧妃的话放在心上？”
“天地可鉴，奴婢从来没那些心思。奴婢只是不忍侧妃的银钱被糟蹋了。侧妃要zhīdào，以后花钱的dìfāng只会越来越多，不说妤姐儿同继哥儿那里，就是侧妃这里也是只多不少。有个头痛脑热的，或是要吃个shíme东西，这些难免都要花钱。只出不进，奴婢一想到这些，心里头就慌的很。”陪嫁嬷嬷诚心诚意的说道。
罗侧妃却冷笑连连，“我就zhīdào，你们没一个靠的住的，全都是白眼狼，看着本侧妃倒霉了，就开始算计本侧妃的银钱，我告诉你没门。”
陪嫁嬷嬷当即就对罗侧妃抹起眼泪，“侧妃这么说奴婢，奴婢可是冤枉死了。奴婢一心为侧妃着想，侧妃却疑心我的用心，那奴婢，奴婢不如以死证清白。”
罗侧妃沉默，没吭声，张了张嘴，说了个开头，“你……”便没了下文。
陪嫁嬷嬷却是越发的伤心，只觉着一片真心都被人给糟蹋了。
小丫头怯怯的走到门口，怯怯的说道：“启禀侧妃，陆侧妃来了。侧妃这会可要见？”
罗侧妃望向门口，冷笑一声，“陆侧妃？好一个陆氏，真是蒸蒸日上的。如今都成侧妃了。请进来，本侧妃倒是想要看看她来做shíme。”
陪嫁嬷嬷抹掉眼泪，“侧妃，奴婢去沏茶。”
“去吧，之前的话不过是我一时气急，你别放在心上。”
“侧妃折杀奴婢了，奴婢生是侧妃的人，死是侧妃的鬼。无论如何，奴婢都会在侧妃身边陪着的。”陪嫁嬷嬷语气感伤，似乎可以预见将来的艰苦。
罗侧妃听了这话，也是难免伤感，“别说了，你的忠心我都zhīdào。之前是我口不择言，以后不会了。”
“多谢侧妃，奴婢一定会用心照顾好侧妃的。”
陆瑾娘从外面走进来，依旧是那个安乐堂，依旧是那些人，那些物，可是这次走进来，只gǎnjiào到颓败，gǎnjiào到荒凉。似乎整个院子里的精气神都跟着跑掉了。小丫头在前面带着路，引着陆瑾娘进了内间。掀开门帘子，“陆侧妃，奴婢就到这里，陆侧妃请进。”
“行。对了，这些天你们侧妃可还好？”陆瑾娘随口问道。
小丫头一脸纠结，“陆侧妃还是zìjǐ去看吧。”
陆瑾娘笑了笑，点点头，跟着进去。即便是大白天，屋里的光线也显得异常昏暗，走到离里间，站在门口，朝里面看去，屋里除了家具外，几乎méiyǒu摆设。这样素净的房间，可不像是一个侧妃该住的。不过看到屋里角落的一块碎瓷片，陆瑾娘也能想到，这屋里的东西怕是都被罗侧妃给摔打完了。
陆瑾娘一步一步走进去，坐在床边圆凳上，同罗侧妃的目光对上，“见过罗侧妃，你可好？”
“托你们的福，还没死。”罗侧妃硬邦邦的说道。
陆瑾娘笑了笑，“罗侧妃真会说笑。这时节说shíme死啊生的。要zhīdào如今天气热的很，若是真的死了，不出三两天，人就该臭了。到那shíhòu怕是没人愿意多看一眼。罗侧妃的美貌大爷是荡然无存。”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奚落我吗？”罗侧妃阴沉着一张脸。
陆瑾娘笑着摇头，“你误会了。我这才刚出月子，巴不得同孩子时时刻刻在一起，又怎么愿意来掺合这些事情。”
“你不说本侧妃倒是忘了，你这人就是不爱凑热闹。像本侧妃如今落魄了，大把的人都巴不得来奚落我几句，看我的笑话，可是她们都进不来。你呢，你不愿意掺合，也不愿意说人坏话，偏偏被人派了过来。说吧，究竟是王爷叫你来的，还是王妃。等等，我猜猜，该是王爷叫你来的，对吗？”
罗侧妃眼里全是讥讽的意味，嘲讽所有的人，包括她zìjǐ。
陆瑾娘笑笑，“罗侧妃犀利，的确是王爷派我来的。我原本不想来，可是王爷说，有些话还是我来转告侧妃比较合适。bìjìng下人们都有点怕侧妃。”
“哈哈，这么说你是不怕本侧妃了？”罗侧妃望着陆瑾娘，想看清陆瑾娘的心思。
陆瑾娘淡然一笑，“说怕就太矫情了。你我皆是伺候王爷的女人，何来怕不怕的。”
“哈哈，谁会想到六七年前那个小姑娘，如今也能同本侧妃平起平坐。想当年，你在本侧妃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如今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还没三十年，王府就yǐjīng变天了。”
罗侧妃望着头顶，语气中是怀念，是感慨，是遗憾，是愤恨，是仇恨。满满的情绪塞满了她的心头，她真是恨不得冲出去发泄一通才好。
陆瑾娘沉默片刻，说道：“侧妃说王府变了天，我倒是以为王府同六七年前也没shíme多大的变化。不过六七年前的罗侧妃被如今的林侧妃取代了而已。至于别的，又有shíme变化呢？如今大家的日子，同几年前还不是yīyàng，该怎么过就怎么过。shíme时节吃shíme东西，哪个日子换上夏装，这都不是yīyàng吗。就连身边伺候的人也没见到多少变化。其说说起来，人还是老的好。就比如比起那林氏，我更愿意同罗侧妃你打交道。bìjìng咱们都这么熟了，彼此来往也能轻松yīdiǎn。”
“好，好，说的好。”罗侧妃大笑起来，“哈哈，本侧妃如今落魄了，不过你陆氏却爬了起来，还有那刚进府的林氏。我看啊，那林氏的脸蛋怕是要恢复了。”
陆瑾娘笑着点头，“是有消息传出来，说是脸上好了七七八八，再有半月一月，就该好了。到那shíhòu咱们王爷的心思怕是又要留在秀乐堂。”
“你嫉妒吗？”罗侧妃很认真的问道，“林氏得了王爷的宠爱，王爷势必对你有所冷落，你嫉妒吗？有想过去争吗？”
“争？争shíme？”陆瑾娘嘲讽一笑，“我还需要争吗？又不是那十几岁的小姑娘，有儿有女的，该有我的一分都不会少。那林氏再得宠又能如何，该着急的不是我，而是王妃。”
“说的不错。争又有shíme用。你有儿有女，yǐjīng立于不败之地。”罗侧妃叹气，“可是人活在世上能不争吗？你不争，别人也会逼着你争。就比如我，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陆瑾娘摇头，并不赞同，“其实你今日的一切原本都可以避免。你该qīngchǔ王爷同太子不合，你就该从一开始就同太子妃划清界限。若是如此，今日即便罗家不可避免的遭遇大难，但是王爷至少不会将你软禁，你的孩子还能在你身边陪伴。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太争，才有了今日的一切。”
“哼，你懂shíme。你以为说几句大道理，就能解决问题吗。你天真。”
“我天真？”陆瑾娘似乎是听到shíme好笑的话，“我若是真的天真，罗侧妃你觉着我能走到今天吗？”
“哈哈，好一个陆氏。整日里扮低调，扮老实，其实心里头比谁都看的qīnggbái，比谁都qīngchǔ该怎么做。是本侧妃看错了你，竟然比你还不如。”
罗侧妃大声感叹，感叹过去，更是为将来感叹。
陆瑾娘笑道：“你的确不如我。”
罗侧妃转眼，恶狠狠的盯着陆瑾娘，“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陆瑾娘笑了笑，“你若是真的比我厉害，今日你就不是这个下场。并非我大言不惭，而是怀着诚心来同罗侧妃你说这番话的。你看我以往会说这样的话吗？”
“你这是在奚落本侧妃。”罗侧妃的眼神异常凶狠。
陆瑾娘摇头否认，“我没必要奚落你。我只是觉着很可惜而已。”所谓感同身受，没人比陆瑾娘更qīngchǔ这种眼睁睁看着家人即将遭逢大难，却无能为力的gǎnjiào。那种gǎnjiào几乎将人折磨疯了。她今日之所以愿意来见罗侧妃，也是有这个理由在里面。
“你出身高贵，容貌出众，性子也很爽利。你们罗家，在朝堂上也并无明确的立场。只因为出了个太子妃，人们才会有意无意的将罗家同太子妃，太子联系在一起。但是这只是人们想当然罢了。这对你并无影响。而你，因为带着不满进入王府，即便生下儿子女儿，也被王妃死死压着。所以你处处要同王妃争一争，凡事都不肯轻易认输。即便换了我坐在王妃那wèizhì上，我对你也是相当的不满，巴不得你倒霉，才好看好戏。即便没世子那件事情，也不会想要帮你，更别提你们罗家。”
陆瑾娘说到这里，顿了顿，“当然，以你的性子要对人低头，实在是很难。低头不低头无所谓，不过你大可说话客气点，别处处同王妃别矛头。好歹也给zìjǐ经营几个用得着的人脉guānxì，你说对不对。可是你并méiyǒu这么做。你总是以为靠着你们罗家，靠着你的身份，靠着太子妃，靠着儿子女儿，就是天大的难处也能跨过去。哼，世上哪有nàme好的事情，真以为老天爷是站在你这边的吗？人在世上，不如意十之**，你自个méiyǒu未雨绸缪，落到今天实在是怪不得任何人，更不能怪上王爷同王妃。他们只是做了该做的的事情而已。”
陆瑾娘笑了笑，望着罗侧妃，“你说我矫情也好，说我自以为是也好，我只希望你能吸取教训，好好改改。将来未必méiyǒu机会出去。”
“你这话是shíme意思？可是王爷说了shíme？”罗侧妃tūrán伸手死死的抓着陆瑾娘，“你告诉我，快告诉我。”
陆瑾娘挣脱开罗侧妃的钳制，“放手。这话只是我私下里提醒你，并非王爷所说。不过信不信在你，你问我任何话我都不kěnéng回答你，所以关键还在于你zìjǐ。”
“你为shíme要同我说这些？”罗侧妃怀疑的看着陆瑾娘。
陆瑾娘撇嘴冷笑，“我并不想对你说这些，你倒霉，其实对我也有很多好处。不过比起那个林侧妃，我更希望是见到你。所以，我便烂好心的见你一面，只希望有一天你出去的shíhòu，对上那林氏以及王妃还有足够的战斗力。”
“哈哈，你陆氏也不是个好人，原来是打算让我替你冲锋陷阵，你zìjǐ就站在后面看好戏。难怪这些年多大的难处，你都闯了过来，你果然是够阴险。”
“彼此彼此。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在于你。至于你zìjǐ究竟是想生还是想死，你zìjǐ该míngbái。多花点心思管好你身边的人，别吃些来路不明的东西。”陆瑾娘小心的提醒道。
罗氏拉着陆瑾娘的衣袖，“你shíme意思？我身边还有别人安插的人？”
“有méiyǒu我可不zhīdào，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要zhīdào，希望你死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你之前又闹过一次上吊，之后你即便死了，估计王爷也不会过多过问。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陆瑾娘神秘一笑，看着罗侧妃那略显茫然的表情，陆瑾娘笑的更欢畅了。
罗侧妃盯着陆瑾娘，“言尽于此？我看还不止。王爷既然让你来，自然是要你转告我一些话。说吧，王爷究竟说了些shíme？”
“你真的想zhīdào？我觉着你不听，心情或许会好点。”
“废话，本侧妃shíme没见识过。你说。”
陆瑾娘笑着点头，“既然如此，我就说了。王爷让我转告你，让你安分点，否则别怪王爷他对你们罗家落井下石。至于罗家的事情，王爷让你不要再抱着侥幸的想法。花再多的钱，这一回也救不了罗家。你若是安分，王爷说不定还看在继哥儿同妤姐儿的份上，给你一份体面。若是不安分，那后果你zìjǐ想吧。”
“你，你……这不是真的对不对。”罗侧妃浑身斗如筛糠，几乎无法控制zìjǐ。“你是瞎说的是不是，罗家还没完，你凭shíme说罗家完了？”
“不是我说的，而是事实。有件事情恐怕柳夫人也不敢告诉你，那就是罗家老太爷，也就是你的父亲也被下了大牢。”
“不kěnéng，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陆瑾娘冷冷的看着罗侧妃发疯，“我需要骗你吗？除了看见你发疯外，我还有别的好处吗？”
罗侧妃目光仇恨的看着陆瑾娘，“看见我们罗家垮了，你很高兴？”
“我高兴shíme？对我无半点好处。还有，既然说开了，我也不妨多说两句。罗家的事情不光涉及到盗卖军马，还牵涉到十几年前一桩陈年旧案。苦主趁机找上门来，你们罗家参与其中，害的苦主一家死的死残的残，一个百年世家就此泯灭。如今人家找了来，要翻案，你们罗家首当其冲。看样子，这一次罗家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陆瑾娘冷漠的说着，冷漠的看着罗侧妃，“还有，罗家老太太病重不能起床，太医给看了，怕是撑不过去了。”
“啊……不……”罗侧妃疯狂的大叫，痛苦异常。
陆瑾娘撇头，不去看一眼，只是冷冷的说道：“若是不甘心，若是心里有恨，那就好好的活着吧。至于那些银钱，你zìjǐ收着比较合适。”
陆瑾娘掏出一叠银钱，就是罗侧妃当初给柳氏的，放在床头，“你慢慢伤心，我先走了。”
陆瑾娘走到外面，还能听见罗侧妃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陆瑾娘抬头望天，今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可是陆瑾娘却觉着心头冰冷。想想上辈子这个shíhòu，她在做shíme？似乎也是在哭嚎，也是在痛苦，整个人就跟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yīyàng。陆瑾娘回头看了眼，那门似乎是吞噬人的噩梦，连人的灵魂都会被吞噬。
邓福小心提醒，“侧妃，该走了。”
“是该走了。”陆瑾娘点点头，但愿那罗侧妃nénggòu撑下去。
罗家最终还是败落了。半个月后，宫里头下了旨意，夺爵，毁丹书铁卷，定江伯也就是罗侧妃的大哥处以斩首。罗家被抄家，罚没家产。全家人贬为庶民，两代内不得参加科举。并即日逐出京城。至于罗家老太爷，身子骨还算硬朗，总算是熬了下来。不过罗家老太太在旨意到达罗家后，就跟着去了。
罗家连办丧事的shíjiān都méiyǒu，只盼着尽kěnéng的为将来多筹谋yīdiǎn。四处寻找故旧，只希望这些故旧从各方面都能给点帮助。可惜向来都是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罗侧妃的侄儿出门两天，结果却只求来两百两银子，罗家的脸面是彻底被人踩在了地上。
不过就在罗家离京前一天晚上，罗家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那人说的话很少，只说是按照主子的意思前来送程仪，接着放下一个木匣子，不等罗家人反应过来就走了。
罗家人呆愣愣的，打开木匣子，才真正吃了一惊。那里面是一万两银票，码得整整齐齐的。罗家人顿时想到了在王府的罗侧妃，莫非这是罗侧妃派人送来的。只是那送钱的人看着实在是陌生，罗侧妃身边可从来méiyǒu过这么一个人。
邓福恭敬的站在陆瑾娘面前，“启禀侧妃，钱yǐjīng送过去了。”、
“那就好。你看罗家人如今如何？”
“不好。个个都是一脸绝望。奴才都怀疑，若是今晚没将那些银票送过去，怕是罗家真的会被逼到寻短见。”
陆瑾娘笑了笑，“哪有你说的nàme严重。听说罗家老太太的棺木还放在庙里？罗家人回乡，会带走吗？”
“侧妃放心，有了那些钱，罗家自然也就不愁请不到人了。罗家老太太的棺木也能跟着一起回乡。”
“说的也是。你去找个时机，将此事转告罗侧妃，让她不用太过伤心。”
“奴才遵命。”邓福犹豫了一下，“奴才很好奇，侧妃为何要如此帮助那罗氏？”
陆瑾娘悠悠一叹，“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行了，不该问的就别问，去吧。”
“奴才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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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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