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严长庚对对叶鸣的什么笔试面试第一名却根本不屑一顾,撇了撇嘴,以嘲讽的语气说:“小查,你快别提什么考试第一的事情,我严长庚出身农家,高中毕业证都沒有就出來闯荡江湖,不照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得难听一点:现在的所谓大学毕业生,我上次厕所撒一泡尿,就可能会淋到好几个,我初中高中那些成绩数一数二的同学,那些考试厉害无比的同学,在现实中无一不是书呆子、酸秀才,既不会赚钱,也不会当官,整个就是一窝囊废。

    “你可以去我们开发区的企业看看,我这个高中沒毕业的土老鳖,却有成百上千的学士、硕士甚至是博士给我打工、给我赚钱,你说:这读书厉害、考试厉害有什么用,我虽然文化不高,却也知道两句古话:一句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另一句是‘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由此可见,有很多古人的观点是和我一样的:读书读多了,真的沒有多大用,哈哈哈。”

    说完这一番高论,严长庚忍不住得意地仰天笑了起來。

    这里面,公安厅的那个刘子亮队长是沒读多少书的,所以很赞同严长庚的观点,也陪着他笑了起來,而陈煜飞和查季良都是硕士毕业,听到严长庚这番话,眼睛里都流露出一丝羞恼之意,但都惧于他的霸道,都不敢将这种羞恼和不满表露出來。

    叶鸣此时已经对这个狂妄自大、得寸进尺的恶霸似的副区长渐渐失去了耐心,听他话语越來越难听、越來越尖刻,再也顾不上什么得不得罪人的问題,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地盯了严长庚一眼,说:“严区长,我不知道你的读书无用论是从哪里得來的,也不知道你凭什么要这么贬低挖苦读书,但是,你不能因为你自己不读书,就想要别人都跟着你焚书坑儒,对不对,有一句话叫做‘别把无知当个性’,希望严区长能够咀嚼一下这句话的含义,同时,我还想请问严区长:你既然认为读书有害无益,那么,你到这里來干什么,为什么还要到党校來培训提高,你这不是言行不一、自相矛盾吗,我话讲得比较直,请严区长别见怪。”

    说完这段话,叶鸣便不再理睬严长庚等人,转身就去拿行李箱,准备放到卧室里去。

    严长庚根本沒料到叶鸣会突然变脸,也沒料到这个小县城过來的小小公务员,竟然敢如此顶撞自己这个堂堂的省城副区长,气得脸上的麻子都一粒粒由白转红,眼珠子瞪得老大,将手里的扑克牌往桌子上一丢,站起來就想向叶鸣扑过去,先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痛揍一顿再说。

    旁边的陈煜飞见他脸色不善,赶紧也站起來,与查季良一起搂住他的肩膀,好不容易将他按坐在椅子上,坐在他右边的刘子亮也劝道:“严区长,你大人大量,别跟一个毛孩子计较,这种小地方來的人,性子都比较冲,说话行事都比较蛮,你如果跟他们计较,就失了你自己的身份了。”

    严长庚听到刘子亮这番话,脸上的怒色才稍稍缓解,用手指着叶鸣的后背,咆哮道:“小子,你记住你刚刚对我讲的那些无礼的话,到时候,我要你将这些话都一个字一个字吐到地上,再自己用舌头去舔起來。”

    叶鸣转过身子,用愤怒的目光狠狠地盯了他几眼,双手的拳头捏紧又松开,好不容易才忍住那种想要暴揍他一顿的冲动,转身继续去清理地上的旅行包。

    将东西清理好之后,叶鸣抬头看了看两张卧室门,见其中的一张门是打开的,但里面却有两张铺好了被褥的床铺,估计这一间已经住满人了,便往另外一间看了一眼,却发现这一间的门上面居然安上了一把弹簧锁,好像要用钥匙才能打开。

    叶鸣看到这张上锁的门,不由愣了一下,赶紧站起來,走过去试着用手推了一下那张门,果然是上了锁。

    叶鸣转过身问查季良:“查处长,这是怎么回事,卧室门怎么上锁了。”

    查季良开始也沒注意,此刻一看到那把锁,心里立即就明白了:昨天开班委会的时候,给每个宿舍分配新來的学员时,严长庚就说了他不能和别人睡一间房,如果一定要安排新人到他们宿舍,那就只能让他睡客厅。

    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是说着玩的,沒想到他真的说到做到,居然去买了一把锁装到了他睡的卧室门上,,这种霸道作风,也委实是太过分了一点。

    于是,他便走到已经重新开始打牌的严长庚后面,低声说:“严区长,学校安排小叶到301室來住,您还是把卧室门打开,让他把被褥铺好、行李放好吧,这大热天的,您总不至于真的让他睡客厅吧,如果您觉得与他住在一起不好,可以换刘队长或者是陈部长过去,让小叶谁、睡那边卧室,怎么样。”

    严长庚眼睛盯着手里的牌,“哼”了一声,不阴不阳地说:“小查,我昨天就在班委会上说过的:我自从三十岁起,在外面就从來沒有跟谁同睡过一间房,一來,我这个人睡觉不安稳,一旦有人在房间里打鼾放屁磨牙,我就一晚上睡不着觉;二來,我有个习惯:平时口袋里、包里总是会带着五六万元现金,沒带够这么多现金,我是不出门的,所以,在外面如果与人睡同一间房,万一有那些穷急了眼的人,趁我不注意给我來个顺手牵羊,将我的钱掏摸去,岂不糟糕,所以,不管是出差住宾馆还是参加什么培训住宿舍,我从來都是单独一间房的,我昨天就有言在先,所以今天就把房门给锁上了。”

    叶鸣一听他话里的意思,居然是把自己当做一个贼在提防,顿时气得眼睛冒烟,脑海里倏地冒上了一句话: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于是,他双眼瞪住严长庚,提气喝道:“姓严的,请你立即过來将房门打开,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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