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泪同人]戬翔云间 作者:肉书屋

    [苍天有泪同人]戬翔云间 第7部分阅读

    下,娘填的词,爹谱的曲,小三和小四演奏,自己演唱的时候,总觉得父母好像随着音乐陪伴在她的身边。

    一曲终了,小四兴奋道:“大姐大姐,我跟上小三的琵琶了,一个音都没有吹错!”

    一旁的小五羡慕道:“我也要快点学乐器,以后也帮大姐伴奏!”

    雨凤笑着搂住小妹妹:“好好好,等小五再大些便教你。”

    “你的歌声真动听!”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雨凤有些惊讶地转头,看见一个满脸慈祥的太太站在门口微笑,她的身边是一位同样慈祥但打扮比较朴素的大婶,这陌生的主仆二人怎么会出现在待月楼的后院?雨凤不禁疑惑了:“大婶,您这是找谁?”

    “你是萧雨凤姑娘吧?”人美,歌美,又有礼貌,婉娴对她的好感不由更深了,她笑着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展家的大太太,云飞的母亲。”

    “云飞的母亲……你是苏先生的母亲?”雨凤惊讶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小三、小四和小五在听到这个一见就让人亲近的夫人是慕白大哥的娘亲,都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苏先生?”婉娴愣了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雨凤忙道:“那个是他的……笔名,他写过一本书,用这个名字发表的。”面对这个和蔼的夫人,雨凤怎么也不忍心说一些难听的话,反而帮那个骗子遮掩起来,她的心里对此不由忿忿不平起来。

    “哦,是这样,”婉娴不疑有他,“不过你还是叫他云飞吧,不然我听得有些不习惯。”

    雨凤脸红了:“这样太亲密了~”

    婉娴见雨凤的样子,知道她心中对云飞并非无情,更是高兴,觉得自己也该帮儿子一把,她柔声道:“怎么不可以?十几年前我便认识你母亲了,虽然没过几年就断了往来,但你叫云飞一声哥哥,叫我一声伯母也无不可。”

    “大婶,您认识我娘?您能跟我们讲讲吗?”小五怯怯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雨凤鼻子一酸,家里和娘的回忆,最少的就是小五了,每次总缠着认识娘的人跟她谈论娘,说完了又总是一脸既满足又遗憾的表情,让她和家里其他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婉娴俯下身,一边温柔地摸着小五的脑袋一边道:“其实淑涵也认识云飞呢!她和萧先生当时刚刚来到桐城,住在一个客栈里,后来遇到些麻烦,正巧云飞和云翔经过,就把他们带回了展家,后来也是在我家老爷帮忙下买了地,置了房产。那时你已经在你母亲的肚子里了呢!”说到最后,她抬起头对雨凤笑了笑,大概这也可以说是上天给的缘分吧!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家了!”出去买菜的雨鹃正好回来,听到买地造房的事情,她猛地叫道,语气中带着涩意,同时梗着脖子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雨鹃!”雨凤轻轻叫道,这些和展伯母没有关系,她的态度实在是有些不礼貌。

    “抱歉!”雨鹃吸吸鼻子,她刚刚也是有感而发,现在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忙拎着菜篮跑去了厨下,三个小的也跟着她一起跑去帮忙。

    雨凤忙道:“刚刚是我的二妹雨鹃,请您不要在意她的态度,对于我们来说寄傲山庄就是一个天堂,可是我们失去了它,这让我们变成了无根之萍,漂泊无依,再没有能够回去的地方了。”说到这里,她也忍不住哽咽了。

    婉娴和齐妈也忍不住为他们掬一把同情之泪,这时,一道人影旋风般地冲了过去,将雨凤揽在怀中:“没有了也没关系,我愿意用自己的双手,重新为你造一个天堂,让你不再难过,不再彷徨,让你有家可归!”

    雨凤想要推开他,可是又留恋这个怀抱的温暖,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这个骗子,大骗子!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如果见不到你,我一定可以慢慢地忘了你,可是你一出现,我的自尊我的决心统统开始动摇了!”

    “让它动摇好了!”云飞叫道,他昨晚一夜未眠,今天早上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后来想要出门散心,不知不觉却走到了雨凤住的地方,可是他不敢进去,生怕雨凤还是不愿见他而躲起来,那么他只要能够偷偷在门外看着她靓丽的身影就足够了。

    注意到婉娴出现在这里,他惊讶归惊讶,却不担心母亲会为难雨凤,只是站在门外,打算等她出来后送她回去,但当他听到雨凤哽咽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冲了进去。

    “我是展云飞并不意味我就不是苏慕白!”他突然有点生气了,“如果你不叫萧雨凤,你叫王雨凤、郑雨凤我对你的感情也是一样的,可你就对我搞起了歧视,这不公平!”

    雨凤觉得他在诡辩,可是思路却被他带着跑,或者说,自己更愿意相信他的解释,但心底亦然不安:“我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在骗我?”

    “如果我再骗你,就让我被放逐出你的身边,无限期,生生世世!”云飞在雨凤的耳边小声却坚决地发誓道。

    “你不仅是骗子,还是大混蛋!”雨凤被那句誓言敲得心头狂跳,眼前发黑,忍不住嗔道,“若你再骗我,我这辈子也不会再给你找到我的机会!”

    “我绝不会让这事发生!”云飞将雨凤抱得更紧,而雨凤也头一次回应地用双手环住的腰。

    且不提墙内的婉娴齐妈对这对璧人如何满意,墙外的云翔见二人的感情雨过天晴,微微点了点头,便打算离开。

    “云翔何不进去为这副大团圆的局面锦上添花?”探出墙外的枝桠上有人突然出声。

    “人们往往最需要的是雪中送炭。”云翔抬头看向树枝,透过阳光那人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我竟不知白兄有当梁上君子的爱好。”

    “错啦错啦,我是树上君子~”白五一脸惫懒的笑意,他就不信那人没有发现自己的跟踪,可对方不想承认,他自然没有说穿的必要,“云翔可有事要忙?”

    “无事,过来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生怕大娘有意外罢了。”云翔诚实地答道。

    “那么,可否陪我去个地方?”

    第 28 章

    “山洞?”云翔有些错愕,桐城郊外多的是好山好水,山洞的话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大多为些生性凶猛的野兽之巢,所幸它们的活动范围通常在人迹罕至的密林之中,普通人必经的山路和它们无法产生交集,至于眼前这个看起来黑黝黝的洞口,让他不得不觉得白五的请求是一个恶作剧。

    白五却一脸不似开玩笑的样子:“请称呼它为白府,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居所。”

    “白兄这么做,恐怕郑老板会面上无光吧。”

    “他可不知道我在这里的临时小据点。”白五故意激将道,“怎么,你不敢进去吗?”

    云翔笑着摇头,率先一步踏入洞中隐没了身形,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不见天日,幽绿的荧光植物遍布在洞|岤四壁,等到了最深处,洞|岤的顶部恰恰有几道狭小的缝隙,从中漏下一丝丝天光,让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那边的地上铺着一块罕见的白色虎皮,而虎皮上又搁着一个朱红色的木制兵器架,云翔只是扫了一眼那个兵器架的摆放物,就再也挪不开眼了。

    那是一柄宝剑。

    不,如果仅仅称之为宝剑的话,实在太过辱没它的锋芒,更恰当的说,那是一头蛰伏着的凶兽。虽然剑素来被认为是兵中君子,但只要是兵器,它们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戮,就算是剑也逃脱不了这个命运,这柄剑的主人显然颇为善战而又侠骨丹心,因为它凶则凶矣,杀气血光环绕却不见枉死者的怨气凶灵。

    “你喜欢它?”白五轻轻问道。

    云翔有些迷惑地答道:“我好像认识它……”

    白五的声音仿若某种蛊惑:“那你何不去问问它呢?”

    金丹里传来一股暖流,让已经失神走出半步的云翔清醒了过来,此刻他心头无比骇然,白五刚刚的话影响了他的心神,这根本就是没可能发生的事,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姑且不论是如何发生的,若对方想要对他不利,那岂不是轻而易举?想到这里,顿时心头涌出了一股对白五的杀意,接着又迅速消退。

    【单凭白五那类似迷魂法的催眠术一类的东西,本来对我的心志是绝对不会产生影响的……】短短一瞬间,云翔的大脑迅速转动,凌厉的双眸突然扫向那把剑。

    【是它也在影响我吗?可是……为什么?】想要毁掉那把剑,可是心头却泛起强烈的不舍不愿,略略权衡了一番,云翔下定决心,快步走到兵器架前,伸手握住了那柄宝剑。

    “嗡——”的一声轻响,宝剑在云翔的手里颤抖了一下,然后重新归于平静,与此同时两个寓意古拙的小篆字体映入了他的脑海:

    “巨阙!”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白五有一种想大叫的冲动,寻寻觅觅了不知多少岁月,却一直找不到当初的那个人,广州那日的惊鸿一瞥,他虽然一时被绊住了,可找了个借口脱身后就立即将自己投身茫茫人海中寻找他——若不是和送他来此的强大存在约定过只能靠自己去找人,凭借着他的人脉,也许在广州的时候就能出现在云翔的面前了。

    “这把剑……”云翔犹疑了一下,取过兵器架上剩下的黑色剑鞘套好,随即一个抖腕,那把名为巨阙的剑顿时化为一把黑色的折扇,被他收入袖中,“白兄是从何处得到的这件宝物?”当他唤出巨阙之名后,从剑体中传来一股欢喜的意识让云翔怀疑这可能是修真者遗留的法宝,能拥有这件兵器的白五,此刻在他的眼里可说是迷雾重重,没有了对他的杀机,但戒备却暂时无法消除。

    “既然它认了你,你就是它注定的主人,或者说它的主人只有你一个……一直都只是你一个……”白五避开了云翔的问题,却说了一堆晦涩难明的话语。

    “在下从未见过这把剑。”云翔冷冷道,突然有些后悔一时兴起收了这把巨阙,可惜了,三尖两刃刀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将之从虚空召来,白五看样子好像在找人,找这把剑的主人,不过杨戬的数千年,称手的兵器并无宝剑,还是莫要让人误会得好,巨阙能够臣服,更多是因为灵魂的关系,纵使功力大退,他那天神级别的魂魄想要让一把以天界标准来看并不是很上品的宝剑认主还是轻而易举的。

    白五依旧固执己见:“不,也许你会错,但巨阙是绝对不会错的,还有它——”一把通体雪白的宝剑滑入白五的手腕,“画影是绝对不会认错的!”他一剑劈向云翔。

    “好一把神兵!”云翔赞道,挥起手中的折扇迎战过去,白五显然是手底下有真功夫的练家子,光论武艺,在一百招之内云翔自忖很难打败他,只是那画影应该也是修真的宝贝,白五看来没实力将它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画影的攻势总是被巨阙所化的折扇半路拦截,有几次的反击白五差点就接不住,非但没让他却步,反而越打越起了兴头:“你的功夫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过,我也不会输给你的!”他嚷道。

    然而话一出口,云翔朝后一个纵跃,退出了战局。“白兄,恕在下不奉陪了。”他生硬道,越发因为白五将自己当成他想象中的人而不悦,若不是觉得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能会为对方招致天道的无妄之灾,他早就坦言相告让白五不要继续误会下去了。

    他的自尊骄傲,何时曾容忍别人将自己误认为他人过?

    “我可不怕输,再说了,你也未必打得赢我!”白五不依不饶地继续邀战,“胜负未分,我心里痒得有七八个爪子再挠,就是喝酒都不香了,你继续和我比试吧!”

    “我没兴趣和你做这等无谓之争。”云翔冷冷将展开折扇扫向白五,带起的劲风迫使对方不得不退开,趁这个空当,云翔闪身朝洞外走去,也许,该和白五疏远一些了。

    对方突然莫名其妙地生气,饶是白五智谋过人也猜不出真正的原因,他冲着云翔的背影大吼:“喂喂,有空再打一场吧!对了,我的名字叫白泽琰,你要记住啊!”

    第 29 章

    云飞在婉娴和齐妈的掩护下,同雨凤日日都有见面的机会,快乐得不得了,在得到了母亲许诺一定会找机会说服父亲后,他真是有些无所顾忌地流连在外面不舍回家了。

    这一日阿超和云飞送了两辆自行车给雨凤他们方便出行,雨鹃学得快,已经可以绕着小院兜圈子,雨凤怕摔,车子一摇晃就吓得闭上眼睛,学不会倒在其次,倒让云飞的满怀感受了数次的温香软玉,窘得她耳朵也红了。

    在妹妹弟弟们善意的起哄声中,雨凤恼羞成怒地把偷笑着的云飞和阿超“赶”了出去。

    “今天咱们这么早就出来了,是直接回去吗?”阿超问道。

    云飞想了想道:“嗯,回去好了,不过我们先绕路到飘香居买些点心给娘和齐妈吧!”

    二人一边谈笑一边向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大街走去,就在这时,他们不期然地遇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熟人。

    “那个,那个人好想是天虹小姐吧?”率先发现天虹的是阿超,可是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本来就不大的脸居然比从前要更小了三分之一,她的眼眶深深凹陷,却遮不住眼睛下方那憔悴的阴影,她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脸色不是受过精心爱护的白皙,而是不吉利的苍白,整个人更是瘦脱了形,穿在她身上的衣服被风一吹,就让人看出她的瘦骨伶仃。

    云飞大吃一惊,立刻冲了过去:“天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你不是嫁人了吗?”

    “云……飞?”天虹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了,是,又是一个绝望的美梦!在无尽的心灵折磨中,只有可以见到云飞的梦能够安慰她已经干涸的心灵,可是这梦太温馨,让她每次醒过来的时候,只会觉得更加的痛苦。

    云飞见她不说话,更加忧心:“天虹,天虹?”他伸手轻轻揽住对方的手臂,好像还是他们年幼时那样。

    温热的触觉告诉天虹,她没有做梦,真的是云飞,他回来了,回桐城了,而自己,也回来了!她鼻子一酸,就这么扑到云飞的怀里痛哭起来。

    接到通知的纪叔和天尧冲到大门口,看着缩在云飞身后那瘦弱的天虹,天尧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你,你这一身的打扮……”

    纪叔和天尧如遭雷击,天虹那深色的衣装,毫无任何装饰的模样,以及手里那个水墨白绫的包袱,只能说明一个事实:她,成了一个寡妇!

    天虹含泪跪了下来:“爹,女儿的命,好苦啊!”说着就泣不成声起来。

    原来,纪叔和天尧千挑万选,挑中了邻县的一户殷实人家,天虹的公公是白手起家,中年之后也成了当地一名小有成功的商人,家中一子一女,那青年比天虹略大几岁,早就接手父亲的店铺,也算是年轻有为,长相端正,性格脾气也是当地出名的好,女儿是家里富裕后才得的老来女,才十岁,也当得玉雪可爱四字,这样的人家,纪叔和天尧都很满意,相信天虹嫁过去后一定能幸福。

    不过幸福这件事,不是把两个人放到一架天平上,称一称觉得差不多,然后凑做堆就可以从此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天虹最大的悲剧就是忘不了云飞,她也不打算忘记云飞,无论她的丈夫有多爱她,多体贴,多温柔,她只能怀着愧疚做出一副幸福的样子,却怎么也没办法喜欢上那个好男人,这便造成了她丈夫的悲剧。

    那个青年自掀开盖头的刹那,就被天虹那股哀愁的美丽所吸引,在探求她忧伤的过程中真心喜欢上了她,可自己不管怎么做,就是无法解开她的愁眉,最后终于冲动地质问了天虹,而天虹也因为负罪感作祟,向对方坦承了一切,并恳求那个爱着她的男人能够理解她,原谅她,或者干脆恨她,将她休弃算了。

    可怜的男人,当他知道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妻子的心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上,也永远不会停留到自己的身上,对于男人的自尊,男人的骄傲,是多么沉痛的打击,不由从此沉迷酒色,整日不愿归家面对这个精神出轨的妻,不愿看到她那张自己借着酒气打骂时忍气吞声,却好像因此可以减轻负罪感的脸。

    天虹的丈夫的确恨她,可是内心深处却依然残存着爱意,两种感情的煎熬让他不愿意休了这个妻子使天虹得偿所愿,却更不敢回去待在她身边忍受着“得到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的那种痛苦,最终的结局,是在一次微不足道的青楼争风吃醋事件里,被一个官少爷误伤致死。这四年来,上至公婆下至仆役都或多或少的知道少爷性情大变的原因是出自少□身上,恨透了她,平日都没人给她好脸色看,丈夫的头七一满,她就立刻被赶出了夫家,靠着两条腿,天虹花了一天一夜,才终于走回了桐城。

    自然,跟云飞相关的原因天虹并不敢说,于是这个经过删减,含混不清的故事落到纪叔等人的耳朵里,就成了天虹婚后并不幸福,丈夫在外花天酒地,现在死了。

    天尧恨不得立即冲到天虹的夫家,把那边的人统统打一顿消气;纪叔老泪纵横,连连埋怨自己当初的失误。

    云飞怜惜道:“天虹,你回来了就好,所有苦难的日子都过去了!展家过去是你的家,现在、将来同样是你的家,你看你,都瘦成了这个模样,吃了不少苦吧?好好安心休养,你的人生,还很长呢!”

    这时,内宅里的众人也都被惊动了,齐妈过来,一下就把天虹抱到自己的怀里,嘴里嚷着“苦命的天虹”什么的就开始哭了起来,好像母亲迎接满身伤痛的女儿,看到久违的齐妈,听着她熨帖的话语,天虹刚刚收住的眼泪,又开始决堤,可是当她微微抬头打量起后来的人们时,云翔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却将她的泪一下子都吓了回去。

    云翔接着将谴责的目光冷冷投向云飞,【你已经有了雨凤,何苦又给天虹希望?这次,你又要伤害谁呢,云飞哥?】

    对弟弟责问般的视线莫名所以的云飞,不解地投了个询问的眼神云翔,而云翔却在这个时候扭过了头。

    “云翔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阿超不解道,“什么叫我注意点,不要让天虹和云飞靠得太近?你话里包含的意思,同时在污蔑两个人的清誉!”

    云翔的视线落在另一边皱眉的天尧身上:“你也觉得我在危言耸听吗,天尧?”

    看向阿超,天尧沉重地点点头:“云飞的话,我不知道。但天虹对云飞的心思,早在映华嫁过来前就有了,若是余情未了,那还真是不好说。”

    阿超愕然:“什么,有这种事?为什么你们都知道,我怎么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晓得。”

    “你那个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怎么可能注意得到!”天尧没好气道,“大概我爹隐约察觉过一点点,真的清楚知道的,大概只有云翔、齐妈和我了。”

    阿超的表情大惑不解:“可是,为什么?在云飞少爷定亲前,天虹小姐可以请大太太做主的嘛!大太太和齐妈都那么喜欢她!”

    “所以女儿家心思难测。”天尧抱怨了一句,四年前映华死因真相披露的那段时间,他对天虹充满了痛心和一点无法启齿的厌恶,可是到了今天看到妹妹那么可怜,也不由认为她已经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而心软了。只是,天虹若还是痴恋着云飞,他是绝对不赞成的,尽管云飞是展家的大少爷,但他还是坚持云飞是不能给自己的妹妹带来幸福的,况且,云飞如今钟情的是那个待月楼唱曲的萧雨凤姑娘,眼里心里根本就没有天虹的容身之处。

    天尧想到的,云翔岂会没有想到,见阿超还是一副懵懂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提醒道:“就算云飞不喜欢天虹,但若是和天虹太亲近,反而让其他的人,比如待月楼那位误会的话,也不好吧?他们自小认识,熟不拘礼,可并不是人人都清楚这一点,到时候反而让别人伤心了。”

    听了这话,阿超才恍然云翔今日的嘱咐所谓何事,不由傻傻地咧开嘴笑道:“我懂了,谢谢云翔少爷!”

    第 30 章

    “啊,天虹,早安。”

    “晚安了,天虹。”

    回到家中的一个礼拜,天虹每天只有在早饭晚饭的饭桌上可以和云飞碰个头,客套地打个招呼。她虽然面上不显失望,却忍不住四处询问云飞的去向。

    只是,她询问的几个知情人,或是不愿,或是好意隐瞒,就是不肯透露一丝半点,以至于天虹只能枯坐在房里胡思乱想却又无计可施,是啊,她和云飞四年没见面了,四年的时间足够早就很大的隔阂,足以把他们两个的感情淡化得只比陌生人好一点,也许见过了大世面的云飞,眼里根本就看不到自己这样的乡野村姑,天虹忍不住自卑地想到。

    “咦,真的吗?大少爷天天出去会情人?”窗外飘来的话让天虹的心里猛地一抖,她将耳朵凑到雕花木窗的缝隙处仔细倾听,发现是两个小丫头在边走路边轻声谈论小道消息。

    “当然没错,听说大少爷喜欢的那个姑娘身份低微,老爷还为此很是发过一通火呢!”

    第一个小丫头吃惊道:“那大少爷还去见人家姑娘?”

    爆料的小丫头笑出了声:“你真笨,那些戏文弹词里的才子佳人,不都是这样的!”

    小丫头们的嬉笑声远去了,而窗台下的天虹正感觉到一阵一阵汹涌的眩晕袭向了自己,原来她又错过了。

    她总觉得自己掌握了先机,可是时间总是无情地嘲笑她坐失良机。

    天尧来给妹妹送东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天虹失神瘫坐在地上的样子。

    “天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大夫?”他立即冲了过去,把妹妹连拖待拽地扶上了床。

    “我没事……”天虹慌忙摇头,“只是,只是眼前发黑,晕了一下,不用请大夫的。”

    “当然要请大夫,你看你,都瘦成了一把骨头!”天尧心疼道,旋即怒气冲冲,“那个男人若不是死了,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他威胁性地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

    此时心情低落的天虹压根没有注意到哥哥的动作,见他一定要请大夫,心灰意懒的她也不再坚持拒绝,只是大夫的诊断为她那糟得不能再糟糕的心情来了一记重拳:

    她,竟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个孩子选择了最尴尬的时候要来到这个世界,纵使他打得所有措手不及,但除了他的母亲,没人想过要扼杀这个未成形的小生命——天虹的念头也只是在脑子里转了转,随即她的心里突然涌出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比起当时恳求云翔娶她为妻的办法,要更加的有把握……也更加的卑鄙。

    天虹不安过,愧疚过,可是想要获得那个所爱的男人的欲|望战胜了一切的羞耻心,如果这次还是不成功的话,那么,她也可以彻底死心了

    ——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地狱寻找他的亲生父亲赎罪。

    云飞半夜里起床,不经意往窗外一瞥,惊讶地看到天虹只穿着寝衣赤着脚,在朝后园的方向走去,他心电急转,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急急忙忙抓了件衣服追了过去。

    比云飞更早发现天虹动向的,是云翔,只是当他发现天虹是特意从云飞平日去的书房、卧室一边流连一番才往后园走去的时候,原本的一丝担心顿时化成了满腔的冷意,没有第一时间阻止,只是因为存了一番小小的心思,想要看看云飞会在温柔多情的雨凤和楚楚可怜的天虹之间,在“真爱”和“责任”之间做出怎样的选择。

    —————————————————补完处——————————————————————

    “天虹!半夜三更,你这是要做什么?”云飞又急又气地将天虹从湖边拉走,“我送你回房去!”

    “不,我不想回去!”天虹崩溃般地哭叫道,“云飞,我求求你不要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你是我重要的家人!”云飞半强迫地把她拉到了湖心亭,将刚刚带出来的那件衣服给天虹披上,“夜深露重,着凉了可怎么办!”

    天虹往后缩了缩身子拒绝,但寒冷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双手环抱住了双膝:“我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肚子里那尚未出世的孩子,这个正在不停生长的新生命难道不能给你活下去的勇气吗?你现在是一个母亲,做出任何决定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到,这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说到这里,想起映华的云飞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而天虹一直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可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他的人生注定要比普通的孩子艰难得多,何况,我又是一个被他其余亲人抛弃的失败的母亲,与其将来被他怨恨,我还不如,不如……”

    “谁敢这样胡说八道,看我不揍掉他满口大牙!”云飞恼怒道,“这孩子有纪叔,有天尧,还要我们那么多人做他的家人亲人,这是一个热闹愉快的大家庭,他的将来一定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

    “但是他始终还是没有父亲。”天虹悲叹道,“哥哥或者你也许都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代替品,但却始终不是他的父亲,终有一天,他会问我自己的父亲是谁,我却无颜回答他。就算我可以告诉他,他的父亲在他出生前已经离开了人世,但他的父亲是怎么死的,父亲那边可还有些什么亲人,这些问题便会接踵而至。我们可以编造一个合理的故事骗他,或者干脆不告诉他,但都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不说,自有外面的人闲言碎语,添油加醋,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然而真相的本身,也足够伤害这个孩子了。”

    天虹的悲伤绝望,让云飞十分难受,是啊,在这样一个古老传统的国家,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的诞生,是一桩街头巷尾都会为之侧目的事情,最尴尬的还有一点,就是天虹那介于“寡妇”与“弃妇”之间的身份,显然这一切已经让她承受不住这个压力而濒临崩溃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让我来做孩子的父亲好了!热血冲动的云飞差一点就在天虹无助的泪眼注视下,将这句话宣之于口,幸好在那一瞬间,仙子般的雨凤的一颦一笑浮现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及时地悬崖勒马。

    刚才的念头让云飞惊出了一身冷汗,天啊,他是中了哪门子的邪?怎么会,怎么会想出那么荒谬差劲的主意!婚姻成了一种办法和手段,他刚刚的想法根本就是亵|渎了他和雨凤之间的美好爱情,如果他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既是伤害了他根本不爱的天虹,更是伤害了完全无辜的雨凤!他到底是怎么冒出这个念头的?难道,难道他的对天虹的感情,其实根本就是不是他一直以为的兄妹般的情感,他在不知不觉中,将这份淳朴的友情亲情哥变质了?

    云飞的脸色由红转青,不,这根本就是自己的错觉,他现在爱着的只有雨凤!他反复对自己强调道,因为脑子里乱哄哄的,云飞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湖心亭:“天虹,这些事情并不是无法解决的,你应该去和纪叔商量这个问题,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歇息吧!”

    天虹坐在湖心亭冰冷的石凳上,仿佛她整个人生根在了那里,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在前面有一刻,云飞几乎要脱口而出地表示娶她,然而下一秒,云飞的表情就好像见到什么恐怖的怪兽一般,最后逃之夭夭。

    天虹苦涩地笑了笑,是了,她终于死心认输了。那么多年的暗恋,其实对方一直就把她当做妹妹,能够闯进云飞内心深处的女人,永远不是她。

    起身面对冰凉波光粼粼的水面,天虹闭上了眼,想要鼓起勇气纵身一跃,云翔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背后,一张劈向天虹的颈侧,她连叫声都没发出,直接晕了过去。

    “白兄看戏看得愉快吗?”云翔幽幽地问道。

    一道人影如游蛇般悄无声息地从亭子顶滑了下来:“我就知道瞒不过云翔的眼睛,不过,我更希望云翔你叫我泽琰!”

    第 31 章

    “在下觉得自己还没有亲近到可以直呼白兄名字的程度。”云翔的口气十分之漠然,让白五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在初见时会对他露出非客套笑容的人,那个在初见时就能和他玩笑的人,怎地态度一下来了个180°的大转弯?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云翔,我哪里得罪了你吗?”

    “还给你吧!”重新变为宝剑形状的巨阙被云翔抛向白五那边,“你要找的人不是我,所以属于他的东西,还是还给你吧!”

    白五下意识地接过巨阙,脸上的肌肉一紧:“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不是由你来说的,而是由我自己判断的。巨阙又不是我的东西,它愿意跟着你是它的选择,你不必说什么还的!”

    “可是我不喜欢有一个无法预测的人一直跟着我。”云翔突然将白五手中的剑吸入掌心,直接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相比这个世界大多数人而言,你是个强者,所以我怎么能保证,你出现在桐城至今,每一个故意接近我的行为背后不是隐藏着陷阱?对于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你的言行十分可疑,当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想起自己也是因为那对与年龄不甚符合的双眼而没有刻意拒绝某人的靠近,云翔忍不住反思自己的行为或许是给白五误解的一大原因,不由更坚定了保持距离的决心。

    云翔的话一出口,白五的脸色变了又变,到了后来他干脆冷笑道:“好好好!不管是因为你根本不是他,还是因为你真的变了,这样的一番话出口,白某若还没有自知之明地叨扰展兄,枉活了那么多年!”他一把推开巨阙,头也不回掠出了展家。

    云翔目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许自己做错了,也许自己真的误会了白泽琰,只是他绝不后悔,即使时光重复还是会选择与对方保持距离。

    其实他终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现在的生活也不是他期望的生活。

    也许在一开始,他会觉得这样的平淡令他眷恋,令他如释重负,可是日子长了,修为上去了,他又发现自己好像被困在池中的龙,期盼着一飞冲天。

    【也许一飞冲天之后一百年、两百年,自己又会渴望平凡安逸的生活吧!】云翔自嘲地想到,突然视线落到一边的天虹身上,眉头有些厌恶地皱起,他举起手,打了道灵诀送入天虹的脑中,将今天的事修改成一场梦境,而云飞的那件外衣,也被他顺手拿走,一会顺路给他送回。

    第二天一早,云飞萎靡不振地坐在早饭桌前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地在桌边扫来扫去,然而天虹一直没有出现。

    一大早起来,发现被放在门口地上的外衣,云飞心里有些放心,看来她还是听从自己的劝告回去了。至于他那满腹的无聊心事,还是忘了的好。只是现在天虹没有出现,又让他担心起对方现在的情况来,只是昨晚的心事让云飞一时觉得由他开口询问,不太合适。

    就在他心底万般焦急的时候,婉娴主动问道:“天虹怎么没来吃早饭?”

    “怀孕的人,嗜睡也是常有的事嘛!”品慧笑着接话道,“当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话虽如此,但饭总是要吃的。她如今也是双身子的人,就算自己懒怠吃,肚子里的那个可饿不起。”婉娴看向齐妈,“这孩子也是你带大的,待会你带点饭菜去看看她吧!”

    云翔点了点头:“大妈的话倒让我有个想法,纪叔和天尧毕竟是男子,就算是至亲也可能照顾不周,不如大妈给齐妈放段时间的假,照顾天虹一阵子吧!等她现在的情况稳定了再回来。”云翔真正的意思是,让齐妈过去,也省的天虹又动什么馊主意,搅得家宅不安。

    齐妈连忙接话道:“云翔少爷说得有道理,天虹小姐现在身体情况不好,又怀孕,说实话我还真的放心不下,不过太太这边,我要做的事本来就不多,不用给我放假的。”

    “怎么能让你两头忙呢,我这边没关系,还有其他的丫鬟,难道是摆设?”婉娴摆摆手,“就这样,齐妈你搬到天虹那边陪她到临盆吧!”

    对于这种家里的事务,祖望向来是不插手任凭婉娴处理,不过今天早餐的末尾,他又开始老话重提,只是这次他狡猾地把云翔也拖了进去:“我说云飞,你休息了那么久,应该可以来给我搭把手了吧?你就好意思天天闲逛,把家里的生意统统丢给我这个老父亲和你弟弟吗?”

    “我说了我没兴趣!”云飞快速地答道。祖望皱了皱眉:“兴趣,是可以培养的!”

    “反正我志不在此!”云飞搁下碗筷起身跑了出去。

    饭桌上此时一片寂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祖望那近乎实质化的怒气。

    “反了,真是反了!”祖望一拍台子,“都是你纵得这个逆子如此猖狂,慈母多败儿!”他对着妻子喝道。

    婉娴反问:“我哪里纵容他了?分明老爷你把他逼得太紧了!”

    祖望哼了一声道:“我逼得他太紧?我哪里敢逼迫他大少爷,再来个四年我就受得住?”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就不能尊重他的选择?他的志向,他的感情,就那么让你不能容忍吗?”婉娴大胆地问道,心里不是不期待丈夫的态度能够软化下来的。

    “他的志向就是离家出走,他的感情就是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他做任何事之前,为何从不考虑一下展家的脸面!”祖望见妻子已经完全倒戈到云飞一边,不由升起一股被背叛的感觉,“你不劝说他,反对他也罢了,居然还要支持他!婉娴,你也要从我的立场上考虑一下!”

    “可是我苦命的儿子已经在感情与婚姻上吃尽了苦头,他也是近而立之年的人了,对于怎样的女人适合做自己的妻子,足够做出冷静的判断!”婉娴抗争道,“我是你的妻子,可我更是他的母亲,你若嫌弃她的身份不高,大不了请我娘家家族中的人收她为义女,再论亲事!”

    第 32 章

    就在婉娴和祖望争论的时候,云飞和雨凤的感情却面临了一个巨大的危机。

    “我说你们两个,一个唉声叹气,一个哭哭啼啼,能解决什么问题?”雨鹃焦躁地叫道,“我说啊,还是干脆我去跟金大姐说,让我去嫁给郑老板做小老婆好了!”

    “这怎么可以!”雨凤第一个不同意,“我才是大姐,要是为了救爹的话,也该是我做出牺牲才对!”

    “萧大叔的病,我也可以再多拿些钱过来的,虽然不可能像郑老板拿出来的那么多……”云飞急急道。

    雨鹃忍不住大叫道:“可是爹的病突然加重了!如果不能去上海广州,甚至外国碰运气的话,恐怕就……”

    她的言下之意云飞自然明白,全桐城能够拿出那样一笔不菲的花销的人,只有郑老板和自己的父亲,只是父亲他现在绝对不肯资助叛逆的自己,而郑老板,竟然开出让雨凤做他的姨太太的条件!云飞没立场去责怪别人趁火打劫,毕竟郑老板和萧家完全非亲非故,如果不提出什么交换要求而拿出一大笔钱的话,他自己就首先没法和郑家上下交待。

    [苍天有泪同人]戬翔云间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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